第101章 一切顺利
第三天，一大早！
苏氏集团总部大楼门前，人声鼎沸，场面几乎失控。
黑压压的记者群正争先恐后地试图挤进去，手中的装备纷纷对准了门口那几个身影。
“苏先生！请问苏晚晚小姐是否真的已经遭遇不测？现在有确切消息吗？”一个记者拼命将话筒递到前方，问题犀利且直接。
站在人群前方的苏谷炀，此刻眼中恰到好处地含着泪光，整个人显得疲惫而颓丧，他脸上适时地露出愤怒的神情，语气沉痛地反驳：
“请注意你的言辞！我晚妹目前只是下落不明，警方正在全力搜寻！请你尊重事实，也尊重我的家人！”
苏谷炀身旁一位集团元老级的高层适时地站了出来，他眉头紧锁，表情严肃，用一种不容置疑的语气宣布：
“鉴于苏晚晚目前的特殊情况，经集团董事会紧急会议，决定由苏谷炀先生暂代集团CEO一职，主持大局，直至苏晚晚小姐平安归来。”
“那么苏谷炀先生，您对公司未来的发展方向有什么初步规划？近期有什么具体目标吗？”记者们的问题开始转向，焦点逐渐集中到苏谷炀个人身上。
苏谷炀整理了一下情绪，正准备侃侃而谈，描绘他宏伟的蓝图：“我初步打算……”
现场的节奏正一步步被他和他身边的人引导着，记者们的提问也越来越默契地将下落不明的苏晚晚边缘化。
仿佛苏谷炀已然是苏氏集团名正言顺的新掌门人，只差一个正式的任命公告。
就在此时——
一阵由远及近的警笛声，打破了现场这份和谐的气氛！
后面的记者们疑惑地纷纷回头，只见几辆警车闪烁着红蓝警灯，稳稳停在大楼门前。
车门打开，数名身着制服的警察面容严肃地走下车，径直穿过人群，出示证件后，目标明确地走向大门。
苏谷炀看到这群不速之客，心脏猛地一沉，一股不祥的预感瞬间袭来，手心不受控制地冒出冷汗。
但他强自镇定，脸上迅速重新堆起那副温和儒雅的笑容，主动迎上前去，试图掌握主动权：“几位警官同志，不知大驾光临，是有什么……”
为首的那名警官根本没有给他把话说完的机会，直接亮出拘留证，声音清晰地传遍了在场每一个人的耳朵：
“苏谷炀先生！你涉嫌参与策划谋杀、杀人未遂……等多项严重罪名！证据确凿，现在依法对你进行拘捕！请跟我们走一趟！”
话音未落，一副冰冷的手铐已经干脆利落地铐在了苏谷炀的手腕上。
与此同时，他身后的几名警察也迅速行动，走向刚才还站在苏谷炀身边的那几位集团高层面前，同样出示证件，准备将他们一并带走。
其中一位高层脸色煞白，犹自强撑，色厉内荏地喊道：“你们干什么！你们这是污蔑！我什么都没做！我要告你们滥用职权！”
“高伯伯，”一个熟悉的女声，自警车后方悠然响起，
“污蔑？恐怕要让您失望了。您做过什么，相关的证据链，可是完整清晰地递交上去了呢。”
人循声望去，只见一辆低调而奢华的豪车车门打开，苏晚晚姿态从容地从车上迈步而下。
她穿着一身利落的西装套裙，眼神扫过被铐住的那群人，嘴角噙着一抹冰冷的笑意！
记者群瞬间炸开了锅！
所有的镜头和话筒开始转向苏晚晚，并试图冲破保安的封锁线涌向她！——
不远处，那辆豪车的后座上，曲诗瑶悠闲地半躺着，吸着手中的奶茶，透过车窗看着外面那场精彩纷呈的现场直播。
她的脑海中不自觉地回放着前天晚上那惊心动魄的一幕。
如果不是谭振东在千钧一发之际凭借高超的车技和冷静的判断进行规避。
如果不是她反应快，在车辆遭受第一次撞击后，立刻解开安全带，强行将有些懵了的苏晚晚从变形的车门里拖出来，趁着混乱和夜色掩护，迅速逃离现场……
那么，苏晚晚最好的结局，恐怕也得在ICU安家，住上一年半载。
【那群人简直是疯了！无法无天！】系统此刻依旧心有余悸，整个统都透着后怕。
它完全没料到苏家那些私生子们会这么团结，下手会如此狠毒和疯狂。
“这才叫专业的灭口流程。”曲诗瑶吸了口奶茶，语气带着点事不关己的点评意味，仿佛在讨论一部动作电影。
【……确实专业得可怕！】系统回想起它后来调取的现场周边监控和数据，
【大货车迎面逆行撞击制造重要事故，后面还埋伏着一辆车进行二次撞击确保灭口，混乱中还有人趁机扔出易燃物制造爆燃……】
【事后还立刻派人去全市各大医院蹲守搜查，这根本就是一套完整的杀人流水线！】
它感到一阵恶寒。
【就为了争点家产，争不过就下这种死手？不怕暴露被抓吗？至于吗？！】
曲诗瑶没有接话，只是默默喝着奶茶。
她很清楚，那天晚上哪怕慢上几秒钟，她和苏晚晚都可能已经成了对方计划中的意外身亡名单上的一员。
唯一遗憾的是谭振东，作为司机，他承受了最大的冲击，受伤最重，此刻还在苏晚晚名下的一处隐蔽别墅里由私人医生精心照料，静养恢复。
看着车窗外被记者里三层外三层围住的苏晚晚，曲诗瑶第一次由衷地觉得，这日薪五十万的工作，钱拿得是真不轻松，简直是刀口舔血。
她拿起手机，屏幕上显示着数十个未读消息和未接来电。
为了不打草惊蛇，顺利收集证据，她们之前选择了彻底切断与外界的主动联系。
其中，易鱼发来的信息和拨打的电话数量最多。
当时情况紧急，曲诗瑶只来得及让系统用无法追踪的加密线路，给易鱼发送了一条极简的、报平安的暗号信息。
易鱼收到后，虽然担心，却默契地没有声张，只是保持着规律性的联系。
诗瑶第一个回拨了易鱼的电话。
几乎是在拨出的瞬间，电话就被接通了。
“诗瑶姐！”易鱼急切的声音立刻从听筒里传来。
曲诗瑶放轻声音，耐心地安抚了他好一会儿，又敲定了接下来几天约会放松的计划，这才在易鱼叮嘱中挂断了电话。
接下来，她开始高效地回复其他堆积如山的信息。
系统看着宿主手指在屏幕上飞舞，同时处理着好几条不同关系的问候和询问，内心不禁感叹：
如果宿主的世界有时间管理大师评选，它一定毫不犹豫地为宿主投上一票，并送上‘实至名归’的横幅。
处理完大部分信息后，曲诗瑶的目光落在了那个被她备注为‘神经病前上司’的号码上，下面是一长串的未接来电和语焉不详、情绪混乱的信息。
“嗯？居然忘了把这个号码送进黑名单小屋？”曲诗瑶挑了挑眉，手指没有任何犹豫，利落地将他踢进小黑屋。
都被炒鱿鱼了，难道还要留着联系方式等着听他发疯吗？——
当苏晚晚终于应付完难缠的记者，曲诗瑶也适时地放下手机，推门下车。
“走吧，我们上去看看，集团现在是什么样子。”苏晚晚松了松让她感觉有些束缚的领带，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
她今天特地穿上这身西装，就是为了此刻。
“你要是觉得紧，先把西装外套脱了吧？现在才十月中旬，还没到需要裹得严严实实的时候。”曲诗瑶瞥了她一眼，建议道。
苏晚晚从善如流，脱下了那件略显厚重的西装外套，但里面的衬衫和西裤依旧保持着正式的仪态。
“毕竟是第一次以主人的身份进入集团。”她解释道，眼神中闪烁着属于上位者的光芒。
两人并肩走入苏氏集团气派的一楼大厅。早已接到通知的一位职业装女性立刻快步迎了上来，她的姿态恭敬而不卑微，语气专业而清晰：
“苏董，您好！我是集团董事长办公室的秘书长——蔡芸，您可以叫我小蔡。欢迎您莅临集团！”
这位蔡芸并没有因为苏晚晚年轻且从未直接参与过集团核心管理而有丝毫怠慢。
她展现出了一个资深秘书应有的素养，对即将执掌集团的新任董事长保持着恰到好处的尊敬。
曲诗瑶在一旁不动声色地观察着蔡芸，心中给出评价：一个聪明且懂得审时度势的职业经理人，至少表面功夫无可挑剔。
苏晚晚的目光并未在蔡芸身上过多停留，快速扫视了一遍整个大厅，随即微微蹙眉，直接问道：“其他董事呢？都没来吗？”
蔡芸微微躬身，如实汇报：“陈董、林董、于董和赵董目前都联系不上，而吴董和高董他们……”
她顿了顿，声音压低了一些：“刚刚已经被警方一同带走了。”
“嗯。”苏晚晚面无表情地点点头，直接下达指令，
“你立刻安排下去，今天下午4点半，准时召开董事会，所有在京的董事，必须到场。”
“好的，苏董！我马上去安排！”蔡芸立刻应下，转身便去执行命令。
办理完入职手续后，曲诗瑶再次坐回了助理的位置。
但此‘助理’非彼‘助理’。
在苏氏集团，董事长高级助理属于公司核心管理层，拥有实实在在的管辖权限和决策参与度。
再加上苏晚晚直接赋予了她超越常规助理的特别授权，曲诗瑶手中掌握的权力，足以让集团内部许多中高层管理人员侧目。
接下来，苏晚晚亲自带着曲诗瑶，逐一认识了董事长办公室及核心行政部门的所有员工。
整个过程出乎意料的顺利，没有出现任何小说里常见的狗血桥段。
这并不奇怪。
苏晚晚如今手握的股权和法理赋予的权力是压倒性的，再加上她近期在法庭上和舆论场展现出的铁腕手段，没有人会愚蠢到在这个时候跳出来当出头鸟。
除非是想立刻卷铺盖走人，并且在整个行业都被列入黑名单。
在快速熟悉了核心团队后，苏晚晚便一头扎进了董事长办公室，开始审阅集团近年来的核心账目和重大项目文件。
而曲诗瑶也回到了属于自己的那间宽敞明亮、配置齐全的独立办公室，开始调阅集团所有关键岗位人员的详细档案信息，为后续的人事布局做准备。
第102章 塔罗
跟曲诗瑶通完电话，易鱼悬了几天的心总算落回了实处，连带着眉眼都舒展开来。
一直等在一旁、抱着篮球的赵痕希见状，立刻勾住他的脖子，笑嘻嘻地说：“看吧！我早说了你女朋友肯定没事！你还不信！”
“你知道？”易鱼难得没计较他的勾肩搭背，顺着他的力道往宿舍楼走，好奇地反问。
“这你就不懂了吧！”赵痕希得意地扬起下巴：
“我最近跟李悦学了点占卜！别说，这玩意还挺准的！”
自打上次跟着易鱼和曲诗瑶她们去沙滩玩了一趟，赵痕希就跟曲诗瑶的所有同事都熟络了起来。
尤其是李悦，聊天时提到星座占卜，让他这个原本觉得这都是女生玩意儿的人也大开眼界，私下里没少练习。
易鱼：“……”他怎么不知道痕希最近还迷上这个了？
“你不信？那我回到宿舍给你来一个！”赵痕希一看易鱼那表情，不服气地从外套内袋里小心翼翼掏出一个小巧精致的盒子。
“你怎么还随身带着？”易鱼被他这操作给惊到了。
“你别管！这可是我好不容易抢到的限量版！不随身带着万一被偷了呢！”赵痕希一边说着，一边打开宿舍门。
还好，两个舍友还在上课，另一个出门打工了，宿舍里很安静。
“谁会偷这个……”易鱼跟着走进宿舍，有点无语，但谁让这是自己兄弟呢？
赵痕希将宿舍中央的桌子清空，仔细擦干净，铺上一块深黑色的占卜布。
接着，他又从柜子里翻出一个落锁的木盒，打开锁后，他取出一瓶香薰。
拉上窗帘，关好门，点燃香薰，淡淡的草木香气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他这才在桌边坐下，表情是少有的郑重。
易鱼看他搞得这么有仪式感，只好配合地在对面坐下。
“手机静音了吗？”赵痕希把自己的手机调成飞行模式后，抬头看着易鱼要求道。
易鱼虽然对塔罗牌一窍不通，但看赵痕希这么认真，便也配合地拿出手机。
想到诗瑶姐那边事情还没完全处理完，暂时应该不会联系他，便将手机调成了静音。
赵痕希将他那副宝贝限量版塔罗牌从小盒中请出，置于黑布中央。
他静默了一分钟，待心神完全沉静下来，才抬眼看向易鱼，语气平和地问：“你现在最想了解什么？”
被这氛围感染，易鱼也不自觉地坐直了些，略微思考后，轻声问道：“我想知道……我和诗瑶姐，能一直走下去吗？”
“你们讨论过未来的规划吗？”
“提过，她说让我们先注重当下。”
“平时约会频繁吗？”
“大概一两周一次吧，看她工作忙不忙。”
……
简单了解了易鱼的情况后，赵痕希将牌拿在手中，熟练地洗牌，然后将整叠牌在面前一次性推开，形成整齐的一排。
“集中精神，凭感觉选一张牌放在这里……”赵痕希指引着。
易鱼凝神静气，依言照做。
待易鱼将5张牌全部取出来放到指定位置后，赵痕希说道：“你心中默念自己想知道的事，翻开第一张牌。”
易鱼深吸一口气，翻开了第一张牌，然后略带紧张地看向赵痕希。
“这张代表你们的过去，是正位·隐士的牌，”赵痕希端详着牌面，而后翻译着这张牌的意思：
“这意味着你的爱是内向、深邃且谨慎的，你们始于暗恋。”
易鱼眼神微动，认可地点了点头。
确实，在最初的那段日子里，他只能将那份心动悄悄藏在心底，每天都尽可能以各种理由出现在诗瑶姐面前。
他翻开了第二张牌。
牌面上，是一男一女正在交换手中的圣杯，姿态和谐而美好。
“这是正位·圣杯二。”赵痕希的声音带着一丝笑意，看着那张牌说道：
“你和她始于一种自然而深刻的吸引，是命中注定的和谐，你们恋爱了。”
易鱼的嘴角不受控制地向上扬起。
他和诗瑶姐的开始，确实如水到渠成般自然又美好。
即便是她提出的交往，他到现在想起来依旧能感到当时的幸福。
他满怀着期待，翻开了第三张牌。
牌面是威严的狮身人面兽拉着战车。
“这是正位·战车。”赵痕希解读道：
“你们最近经历了一些外界的波折，但彼此信念坚定，关系在考验中反而更加稳固，正在向前推进。”
易鱼心中暗暗点头。
前三个牌面，竟都精准地对上了他和诗瑶姐的状况。
他原本的几分随意渐渐被信服取代，身形不自觉坐正。
带着些许紧张，他翻开了代表之后发生可能性的第四张牌。
牌面上，一个人被倒吊着，神情却异常平静。
赵痕希看到这张牌，呼吸几不可察地一窒，原本平稳的心跳漏了一拍。
他努力定了定神，闭上眼睛，再次睁开确认牌面，声音比刚才低沉了些：
“正位·倒吊人……这象征着牺牲、命运的不可抗力，以及从不同视角看世界。牌意显示，你之后可能会心甘情愿地为某人或某事奉献自己，甚至是生命。”
易鱼蓦地睁大眼睛，看向赵痕希。
赵痕希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最终还是咽了回去。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指了指最后一张牌：“还有最终的结果牌。”
谁会出事？
是他吗？
他心甘情愿？
是为了诗瑶姐吗？
会是怎样的变故？
一连串的疑问瞬间涌入易鱼的脑海，让他的心跳骤然加速。
他沉默了几秒，眼神逐渐变得坚定，似乎想通了什么。
无论如何，如果是为了她……
他深吸一口气，带着一种近乎释然的心情，翻开了最后一张牌。
“正位·审判！”赵痕希的眼睛骤然亮了起来，之前紧绷的精神瞬间松弛，甚至带上了一丝兴奋。
“复活、觉醒、因果的清算与最终的召唤！这预示着你有可能会度过劫难，如同获得新生，以全新的姿态与她重新开始！”
解读完毕，赵痕希伸手想去收牌，指尖却有些不听使唤地微微颤抖，几张牌滑落，他捡了几次才拿稳。
“喂，我人还好好的在这儿呢！”易鱼看他这失魂落魄的样子，忍不住笑骂了一句，试图驱散空气中那点凝重的气氛。
赵痕希扯出一个有点勉强的笑容。
他和易鱼从初中就是同学，一路到大学，对易鱼的情况再清楚不过。
婴儿时期被遗弃在孤儿院门口，第一次被领养，因为养父母破产，他8岁时又被送回孤儿院；
第二次被领养，因为养父母出车祸，当时已经16岁了，而后自己靠着半工半读养活自己……
在成年前，易鱼的命途可谓多舛。
当初得知易鱼对曲诗瑶一见钟情，赵痕希没少在后面出谋划策，就盼着这个兄弟能找到一个真心疼他、爱他的人，从此安稳幸福。
眼看一切都在向好发展，这塔罗牌却算出这样的波折，让他心里很不是滋味，甚至开始怀疑这塔罗牌占卜的准确性。
也许易鱼抽牌时不够专心？
也许塔罗牌本身就不够科学？
直到赵痕希把所有道具收回柜子，重新拉开窗帘，让夕阳的光芒涌入宿舍，赵痕希还是有些心神不宁。
易鱼心里暖暖的，又觉得有些好笑，反过来安慰了他几句。
赵痕希这家伙虽然平时看起来大大咧咧不太靠谱，但在他人生那些艰难的时刻，总是这个兄弟强行拉他去家里吃饭，赵爸赵妈也时常关心他。
这份情谊，他始终铭记在心。
“好了，振作点！我得回去做饭了。”易鱼看了眼手机，快五点了，他打算回去做顿丰盛的晚餐，等诗瑶姐回来一起吃。
“等等！”赵痕希一把拉住要走的易鱼，神情严肃地嘱咐：
“你最近尽量别一个人乱跑，也别去人少的地方。如果一定要去，叫上我或者你女朋友陪着……”
要不是这时宿舍另外两个哥们儿正好下课回来，打断了话头，看赵痕希那架势，还能再叮嘱个十条八条。
“放心，我有数。”易鱼认真地点头应下，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离开了宿舍。
赵痕希站在门口，眉头依旧紧锁，望着易鱼消失在楼梯口的背影，心里的不安并未完全散去。
“这样不行……”他喃喃自语，不自觉在宿舍走来走去，忽然灵光一闪。
“对了，得跟他女朋友说一下！不，还是先发个信息提醒一下比较妥当！”
想到就做，赵痕希立刻掏出手机，找到曲诗瑶的号码，编辑了一条长长的信息，将占卜的结果和自己的担忧详细地说了进去。
另一边，易鱼刚走到自己停小电驴的地方，正准备骑上车回公寓。
手机忽然震动了一下，提示有新的短信。
他疑惑地掏出手机，是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信息，下面还附着一张照片。
他只瞥了一眼，脸色瞬间大变，也顾不上刚才答应赵痕希的话，猛地调转车头，拧动把手，小电驴发出一阵轻微的嗡鸣，朝着与公寓相反的方向疾驰而去。
第103章 不可逆
赵痕希发来信息时，曲诗瑶正在参加一场重要的董事会。
手机设置静音放在会议桌上，屏幕朝下。
幸亏苏晚晚在正式入主集团前恶补了大量内部资料，否则面对董事们连珠炮似的刁钻问题，曲诗瑶怀疑她只能靠股权硬压，而非凭借真才实学让对方信服。
就在苏晚晚条理清晰地阐述观点时，系统兴奋的声音在曲诗瑶脑海中响起：
【宿主！我们这部小说的有效粉丝数，经过这次事件已经冲到九万五了！照这个趋势，突破十万大关指日可待！任务完成就能复活回家了！】
【而且，我们的小说评分也升到9.4了！距离9.5只差一点点！等到那时候，易鱼就安全了！】
系统没忘记曲诗瑶最牵挂的事，特意查看了评分进展。
然而，曲诗瑶心底却莫名涌上一股烦躁。
按理说听到这些好消息该高兴才对，可她却始终无法静下心来，一种难以言喻的不安感隐隐萦绕。
会议一直持续到晚上六点才结束。
散会时，曲诗瑶的心情非但没有轻松，反而更加沉重。
“怎么了？看你状态不太对劲。”苏晚晚与几位董事进行完一番职业性的寒暄后，径直走到曲诗瑶身边，关切地问道。
“说不上来……”曲诗瑶蹙着眉，拿起手机解除了静音模式。
屏幕亮起，立刻弹出数条未读信息，其中来自易鱼好友赵痕希的消息引起了她的注意。
她点开粗略一扫，脸色瞬间变得难看。
读完信息内容，她第一个反应就是立刻给易鱼打电话。
听筒里传来的，却只有一遍遍无人接听的忙音。
不祥的预感逐渐涌上心头。
易鱼出事了！
“系统，立刻定位易鱼的位置！”曲诗瑶在意识中急切地呼唤。
系统也看到了那些信息，不敢怠慢，迅速调动数据监控进行追踪。
“出什么事了？”苏晚晚看到曲诗瑶骤变的脸色和无法接通的电话，神情也跟着严肃起来。
“易鱼电话打不通，我现在必须立刻回去一趟！”曲诗瑶语速加快，动作间带上了明显的急促。
“你去哪儿？我的车快，我送你！”苏晚晚二话不说，立刻拿出手机拨打司机的电话。
曲诗瑶此刻没有心思客套，沉默地点了点头。
【宿主！查到了！易鱼从学校离开后，往北骑到了泥坛路，随后在湾沚山入口处停车。山里信号极差！最后捕捉到他的信号是46分钟前，目前仍未离开山区。】
系统迅速将追踪到的信息反馈给曲诗瑶。
“查他的手机通讯记录和短信……”曲诗瑶抿紧嘴唇，随即像是想到什么，补充道：
“还有，立刻查一下司城最近的行踪和动态！”
系统再次连接整个天网数据，飞速探查了起来。
“晚晚，送我去湾沚山！”曲诗瑶此刻顾不得解释信息来源。
“好！”苏晚晚同样没有多问，听到地址后立刻点头。
两人坐上车，系统的调查结果也陆续传来。
【宿主，在那个时间段，易鱼的手机接收到几条来自不同虚拟号码的定时短信。】系统读到内容时顿了顿，语气变得凝重。
【第一条附带了原主高中时期遭受霸凌，以及差点被侵犯的照片。】
【信息内容是威胁他立刻独自前往湾沚山，并强调他的手机已被监控，一旦发现他告知他人，这些照片会立刻自动发布到全网。】
【后面的几条信息，都是指示他不断变更碰头地点。】
系统也感到愤怒，但它知道宿主需要更多信息，继续说道：【司城那边最近几天基本都是公司、酒吧、住处三点一线，酗酒严重，行为混乱。】
【他的通讯记录里，除了工作往来和跟踪宿主你的近况，没有其他异常。】
它想了想，补充道：【从目前掌握的信息看，发送给易鱼的威胁信息以及照片泄露，大概率不是司城直接指使或经他手流出的。他近期联系的人中，也没有发现针对易鱼的行动迹象。】
曲诗瑶面色凝重，大脑飞速运转，仔细排查着所有知晓原主那段往事、并且与她或易鱼有过节的人。
如果是原主的仇人，会是当年事件的参与者吗？但原主早已远离那座城市，对方何至于追到这里下死手？
何况大部分都送进去了，现在这个时间段里出来的没有几个。
如果是冲着她来的，除了司城，还有谁？谁会知道原主那段不堪的过去？
她确实得罪过一些人，比如CAQ集团那些想霸凌她反被她送进局子喝茶的，但她们目前应该还没出来……
信息太少，无法锁定目标，曲诗瑶心中的不安愈发强烈。
“能追踪到发送威胁信息的原始地址吗？”她追问。
【是定时发送，源头定位在城西一个管理混乱的黑网吧。那附近是监控盲区，无法追查具体操作者。】系统小心翼翼地汇报。
曲诗瑶拿起手机，再次仔细阅读赵痕希发来的占卜结果。
她本不信这些，但此刻，一种强烈的直觉告诉她，易鱼真的出事了。
车子一路疾驰，抵达湾沚山脚时，天色已近黄昏。
山脚下人影稀疏，只有零星几个游客上上下下。
曲诗瑶下车后，目光立刻被停放在路边的一辆电动自行车吸引。
那是易鱼的！
她快步走过去查看，发现车连锁都没锁，就那样随意地停在那里。
“是你男朋友的车？”苏晚晚跟过来，看到曲诗瑶盯着那辆车，心中了然。
“嗯……”曲诗瑶应了一声，转身便沿着最近的一条上山步道快步走去。
苏晚晚紧随其后，司机停好车也立刻跟上。
步道两旁的树木枝叶茂密杂乱，地上铺满了落叶和断枝。
天色迅速昏暗下来，三个人的身影很快没入昏黑的山林之中。
不远处，一个戴着眼镜、手里拎着矿泉水瓶的人从小卖部走出来。
她瞥了一眼曲诗瑶她们消失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轻轻哼起了小曲儿，骑上一辆共享单车，融入了远方灯火通明的车流。
依靠系统提供的最后一个约定地点坐标，曲诗瑶来到一处悬崖边。
她站在崖边向下望去，只见下方深不见底，云雾缭绕，令人心悸。
“诗瑶，他……”苏晚晚看着这险峻的环境，想开口安慰，却见曲诗瑶已经开始在附近仔细搜寻起来。
“不对……不是这里……”曲诗瑶喃喃自语。
她发现周围地面并没有明显的新鲜脚印或挣扎痕迹，心中顿时升起一个可怕的猜测。
再次拿起手机，看着系统发来的那几个按时间顺序排列的碰头地点。
这些地点东一个西一个，看似是为了防止易鱼带人跟踪，但曲诗瑶此刻却从中品出了一丝猫腻。
这更像是一场精心设计的、戏耍猎物的游戏！
易鱼很可能在到达某一个早期指定的地点时就已遭遇不测！
后面的信息，不过是凶手为了混淆视听、拖延时间，甚至是为了引她前来而故意做的手段！
一阵强烈的晕眩感猛地袭来，曲诗瑶感到头痛欲裂，握着手机的指关节因用力而泛白。
只听“咔嚓”一声细微脆响，手机屏幕边缘竟被她硬生生捏出了一道裂痕。
【宿主！冷静！我们还没找到易鱼！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啊！！！】系统感受到曲诗瑶脑海中剧烈翻腾的情绪波动，急忙喊道。
“诗瑶！冷静点！我这就打电话叫人搜山，说不定还有希望！”苏晚晚第一次见到曲诗瑶如此失态，连忙上前安抚，想掏手机却发现山里根本没有信号。
曲诗瑶用力按住抽痛的太阳穴，腰几乎弯了下去，脑子里乱成一团麻，完全理不出头绪。
强烈的自责涌上心头。
她明明知道评分还没达到安全的9.5，为什么没有让系统分出一部分精力时刻关注易鱼的安危？
她早该料到会出事的！
为什么……
是因为自己还不够在意吗？
付出得还不够多吗？
原著中，女主绝望跳海。
这一次，易鱼他……
跳海！
曲诗瑶猛地睁开眼睛，一个念头划过脑海，她脱口而出：“系统！立刻核对这几个地点，有没有哪个是靠近海边的！”
情急之下，她已顾不得在场还有苏晚晚，也顾不上隐藏系统的存在。
【好！】系统明白此刻情况危急，也顾不上那么多了。
它迅速进行坐标比对，很快锁定了那个唯一靠海的坐标，并立刻告知曲诗瑶。
得到位置信息，曲诗瑶二话不说，转身就朝着系统指示的方向狂奔而去。
苏晚晚跟上。
当曲诗瑶冲到那片临海的高地时，体力已近乎透支。
一道木质护栏横在眼前，她踉跄几步，目光猛地被护栏前一段枯木上挂着的东西吸引。
她拿起来，那是一条编织精巧的平安绳。
【宿、宿主……】系统看着那条在暮色中微微晃动的绳子，想说出安慰的话，却如鲠在喉。
随后气喘吁吁追上来的苏晚晚，看到曲诗瑶手中捏着的那条平安绳，心猛地一沉，瞬间屏住了呼吸，紧张地望向曲诗瑶。
曲诗瑶跨过那道低矮的木栏杆，踏上了崖边一条明显刚被人踩踏过不久的小径。
她的身影仿佛与之前走过这里的易鱼重合，沿着那条路一直走到尽头，那是一个陡峭的断崖边缘。
崖下，汹涌的海浪猛烈地拍打着岩壁，溅起浑浊的白色浪花。
在这种地方掉下去，即便水性再好，在冰冷的海水和强大的暗流冲击下，也几乎是十死无生。
曲诗瑶在最后停下脚步。
她回过头，望了一眼身后早已被黑暗吞噬的山林，然后又缓缓转回去，面对那片无边无际、在远处城市灯火映衬下更显深邃漆黑的大海。
她低头看着脚下有些凌乱的痕迹，其中一个脚印边缘有着明显的、向外滑蹭的加重痕迹，显然是被推下去的人重心失控时奋力挣扎留下的。
往前探去，她低头看向下面的崖壁，那里有一处岩石凸起上，挂着一小片蓝色的布料。
她记得易鱼经常穿的外套，就是这个颜色和材质。
剧情明显被谁强行推进到大结局了。
而结局是一方跳海，另一方只找到一些对方的东西……
所以……
是她晚了……
这一刻，曲诗瑶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脚下深不见底的大海，沉默不语。
苏晚晚和系统全程屏息凝神，不敢发出任何声响，生怕刺激到此刻状态有些不稳定的曲诗瑶，让她做出什么冲动之举。
时间在令人窒息的沉默中一分一秒流逝。
“诗、诗瑶……”苏晚晚终于鼓起勇气，小心翼翼地开口：
“要不我们先离开这里，到有信号的地方，我立刻联系人过来，潜水搜救，或者扩大范围搜山……”
曲诗瑶的头微微动了一下，缓缓转过身。
她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或者说，所有的情绪都仿佛在巨大的冲击下碎裂，最终只剩下一种近乎麻木的空洞。
“走吧……”她的声音极轻，仿佛随时会消散在海风里。
系统大气不敢出，只是默默地、全神贯注地陪伴着自己的宿主。
一到山下有信号的地方，苏晚晚立刻开始紧急调派人手。
而曲诗瑶则沉默地坐回车里，目光呆滞地望着窗外，手里还捏着那条紫色的平安绳，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苏晚晚安排好一切后回到车上，看着曲诗瑶的样子，心中酸涩，努力用平静的语气说：
“诗瑶，我已经安排下去了，相信很快……很快就会有消息，也许易鱼他……”
“我想回去休息……”曲诗瑶轻声打断了苏晚晚试图安慰的话语，目光依旧空洞地望着窗外某处。
“没事的，说不定明天……”苏晚晚还想再说些什么，但看到曲诗瑶那仿佛被抽空了灵魂的状态，话语渐渐止住。
她叹了口气，对前面的司机吩咐道：“送我们回公寓。”
回到熟悉的公寓，曲诗瑶径直走过易鱼那间紧闭的房门，来到自己卧室门口。
她打开门，然后转向苏晚晚，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道：“谢谢……”
这声道谢轻飘飘的，仿佛耗尽了她最后一丝力气。
没等苏晚晚回应，她便轻轻关上了门。
经过阳台时，她的目光掠过那几盆迎着月光的向日葵。
她停下脚步，拿起旁边的喷水壶，机械地给它们喷了些水，然后放下水壶，走回卧室。
还没来得及走到床边，一阵强烈的眩晕和虚脱感袭来，她双腿一软，直接倒在了地板上。
【宿主！！！】
第104章 手机
窗外小鸟叽叽喳喳的叫声将曲诗瑶从沉睡中唤醒。
她睁开眼，茫然地盯着天花板，恍惚间觉得自己只是做了一场漫长的噩梦。
【宿主！你醒了！】系统原本正在浏览主空间新上任的管理者发布的公告，还在暗自庆幸自己正带着宿主在小世界里执行任务，避开了那场风波。
一感知到曲诗瑶苏醒，它立刻将那些消息抛到脑后。
曲诗瑶没有说话，她感觉到手背上有异物感，抬起一看，是一根输液针正扎在手背上，顺着透明的输液管向上望去，支架上挂着一袋营养液。
她的目光转向床头柜，那条紫色的平安绳静静地躺在那里，无声地提醒着她一切并非虚幻。
原来……
一切都是真的……
系统见曲诗瑶又陷入沉郁的情绪中，急得在意识空间里团团转。
它想起一个前辈教导过，当人类陷入悲伤时，需要用好消息来转移注意力，给予希望。
于是它连忙将曲诗瑶昏迷期间获得的信息说了出来：【宿主！有个好消息！易鱼的手机找到了！！！】
曲诗瑶沉默地看向系统，若在平时，她大概会无语地吐槽着这算什么好消息，但现在，她连做出一个表情都觉得疲惫不堪。
“手机……”她沙哑地开口，声音干涩得厉害，甚至忘记了可以在脑海中与系统交流。
客厅外的人听到卧室里的动静，立刻推门走了进来。
曲诗瑶抬眼望去，除了苏晚晚，沈清漪和顾言希也来了。
沈清漪和顾言希原本计划下周离开，想再约曲诗瑶聚一聚，却一直联系不上，只好上门来看看，没想到从苏晚晚那里得知了发生的悲剧。
“诗瑶！你还好吗？”沈清漪看到曲诗瑶脸色惨白，脸颊消瘦，眼神空洞，心疼地上前轻轻抱住了她。
“我……咳咳……”曲诗瑶想说什么，喉咙却干痒难耐，一阵咳嗽，声音更加嘶哑。
苏晚晚转身出去倒了杯温水，递到曲诗瑶唇边。
曲诗瑶下意识想伸手去接，苏晚晚无奈道：“你躺了几天没怎么进食，手上没力气，别逞强。”
曲诗瑶不再坚持，就着苏晚晚的手低头喝了几口水，感觉喉咙稍微舒缓了些。
她抬起头，目光静静地落在苏晚晚身上，没有说话。
苏晚晚心里有点不是滋味，她堂堂一个大小姐，何时这样照顾过人？
结果对方醒来连句谢谢都没有，只是这样看着她。
但考虑到曲诗瑶现在的状态，她还是压下了脾气，转身从柜子里拿出一个手机递过去：
“这是第二天在沙滩附近被发现的，我找人紧急维修过了，现在可以正常开机，里面的数据都还在。”
那手机上挂着一个紫色的男士挂件，下方系着的绳子已经断裂，正好能与床头柜上那条平安绳拼接起来。
“谢谢……”曲诗瑶的声音依旧沙哑，但比刚才稍微清晰了一些。
苏晚晚别扭地把头转向一边。
曲诗瑶接过手机，屏幕感应到她的面容后自动解锁。
熟悉的壁纸映入眼帘。
那是她手还挂着石膏，组织全部人一起去海底潜水后，晚上聚在一块一起吃烤串时拍的双人照。
里面的人和事仿佛还发生在不久前，如今却是再也见不到了。
她的眼眶微微泛红，却强忍着没有让泪水滑落。
点开微信，置顶的聊天框赫然是易鱼与她的对话界面。
曲诗瑶点开那个对话框，满屏刺眼的红色感叹号冲击着她的视觉。
那都是易鱼未能成功发送出去的信息。
当她看清信息内容时，脸色逐渐冰冷下来。
苏晚晚等人察觉曲诗瑶神色不对，凑近看向手机屏幕，只见第一条信息竟是易鱼对凶手的指认：！【鱼落大海：诗瑶姐，是孙梅！】！【鱼落大海：她手中掌握了一些信息，我录像了，这次她逃不了】！【鱼落大海：希望手机到时候没出故障】！【鱼落大海：不过你还是小心她】！【鱼落大海：一定要照顾好自己】！【鱼落大海：听痕希说我还有希望】！【鱼落大海：所以，要吃好喝好】！【鱼落大海：今天的饭菜还没做】！【鱼落大海：定好的约会还没进行】！【鱼落大海：还没跟你说我最近在学校遇到的好笑事】
信息在这里戛然而止，最后的输入框里还留着一句未发送出去的话：【还没正式跟你说我喜欢】
房间里的气氛顿时变得沉重起来，所有人都担忧地看着曲诗瑶，生怕她情绪崩溃。
然而，曲诗瑶只是停顿了几分钟，深吸一口气，然后点开了那个录像文件，全程没有再流露出更多情绪。
录像似乎是从一个隐蔽角度拍摄的，从视角判断，很可能是易鱼将手机放在了衣服的隐藏口袋里。
画面中，孙梅的脸只有在一次推搡动作中才清晰地暴露出来，那张平日里显得怯懦的脸庞在那一刻扭曲而狰狞。
孙梅——那个比王倩更不起眼、总是显得懦弱的女人。
曲诗瑶当初被调到66楼后，就隐隐察觉到她的不对劲，在几次试探后基本确认她并非表面那么简单。
曲诗瑶还确认了一件事，那就是在原著中，孙梅是幕后推动原主被霸、凌的黑手，且始终隐藏在暗处。
而在这个世界，仅仅因为察觉到司城对曲诗瑶的特殊关注，她就在被辞退后，还偷偷给苏晚晚发送一些隐晦莫名的照片，试图从中挑事。
录像里，孙梅一直在挑拨她和易鱼的关系，然而总会被易鱼找到理由进行反驳，气氛很是僵持。
孙梅拿出那些照片，易鱼注意力全在那里。
就在易鱼拿到那些照片看时，孙梅趁其不备，猛地冲上前将他推向悬崖边缘。
易鱼重心不稳，踉跄着向后倒去，试图稳住身形的瞬间，孙梅再次狠狠一推！
随后录像画面随着易鱼的坠落而剧烈翻滚，最后只剩下孙梅疯狂而得意的大笑声。
曲诗瑶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闭上眼睛，努力平复着内心翻涌的情绪。
最终她拿起自己的手机，毫不犹豫地拨打了报警电话，亲自向警方陈述了案情。
在整个过程中，苏晚晚和顾言希都保持着沉默，没有打扰她。
沈清漪欲言又止的神情被曲诗瑶看到，她抬起平静却带着询问意味的目光，看着沈清漪。
“孙梅……她是我大学同学。”沈清漪犹豫着开口：
“她和司城同个专业，大一那年经常被一些人欺负。好像有一次被司城出手相助后，就一直跟着司城后面想要报答他……”
当她听到孙梅的名字时还不敢确定，直到在录像中看到那张脸，她才感到震惊不已，完全无法想象那个曾经怯懦的女孩会做出如此极端的事情。
曲诗瑶看向沈清漪，想起了当初在66楼接收到的一些当事人的八卦。
她记得沈清漪和司城确实是在大学时期，因为一场霸、凌事件后，大二才正式成为情侣。
以她对孙梅心理的理解，再结合当时司城正在狂热追求沈清漪的情况下，她不禁怀疑孙梅是否也参与了那场霸、凌。
“系统，查一下沈清漪大学期间遭遇的那场霸、凌，孙梅是否参与其中？”曲诗瑶在脑海中吩咐道。
【好的！我现在就查！】系统看到曲诗瑶似乎恢复了往日的冷静，欣喜地应道。
“孙梅这个人，她发现司城对我有特殊关注后，就在背后搞了一些小动作。我记得有一次，她还试图搞差我和晚晚的关系。”曲诗瑶看向苏晚晚。
苏晚晚点头确认道：“她上次发了一些虚假信息给我，不过我派人警告过她了。”
“所以，清漪。”曲诗瑶将目光转回沈清漪身上，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肯定：
“你当初确定把所有参与霸、凌事件的人都送进去了吗？会不会有漏网之鱼？”
沈清漪陷入沉思，仔细回想着当年那件事的细节，试图找出任何可能的异常。
【宿主！我查到了！】系统很快带回结果。
【那起事件孙梅没有直接参与，但关于沈清漪的一些行踪信息是她‘无意间’泄露出去的。而且她还利用司城追求沈清漪的这些事，在那些暗恋司城的女生面前透露出来……】
曲诗瑶明白了。
孙梅确实没有直接动手，但她间接地推动了事件的发展，难怪沈清漪当时没有察觉到她。
沈清漪也想到了什么，脸色微变：“我那天下午要去采集样本的消息，只告诉了几个亲近的朋友，而孙梅当时和其中一个朋友走得很近……”
她的话没有说完，但在场的人都明白了其中的关联。
顾言希眉头紧蹙，既心疼沈清漪曾经的遭遇，又对孙梅这种在背后玩弄阴谋的手段感到无比厌恶。
房间内陷入一片沉默，曲诗瑶闭上眼睛，靠在床头闭目养神。
谁也不清楚她在想什么？也不知道是否还沉浸在易鱼死亡的事件中？
直到警车的鸣笛声由远及近，才打破了这片凝重的寂静。
第105章 小丑
在一处偏僻的出租屋外，狭窄的小巷仅有一米来宽，邻里间的说话声清晰可闻。
一栋出租屋六楼的602房间，门外是坑洼不平的水泥过道，屋内却别有洞天。
这是一个精心布置的粉色小屋，单间加上独立卫生间的格局使得空间略显封闭，墙上密密麻麻地贴满了照片。
仔细看去，照片上竟是司城在不同场合下的偷拍私照。
每张照片的拍摄角度都极其隐蔽，却又完美地捕捉到了司城的身影。
从初中时代到现在，有他跑步时的矫健，有他仰望天空时的侧影，甚至还有一张经过巧妙裁剪的合照。
那是上次公司团建时，她趁司城倒地后进去偷偷拍下的同床共枕照。
凡是司城身边出现其他人的照片，无一例外都被剪去了另一半。
如果不是她出现在画面中，那些碍眼的身影都会被剪碎丢弃。
房间角落的老旧方块电视机正播放着新闻，画面中是苏晚晚安排的人员在沿海区域进行搜救的报道，记者正滔滔不绝地分析着这位新任董事长的近期奇怪举动。
“吸溜——！”
一个女子正就着这则新闻吃着泡面，仿佛在看什么下饭神剧，吃得津津有味。
“嗯？快七点了！阿城应该快到酒吧了！”她瞥了眼手机，欣喜地自语。
她匆忙放下还没吃完的泡面，快步走到衣柜前，翻出一堆衣服，一件件地在门后的拼接长镜前试穿。
时不时转个圈，脚步轻快。
最终，她选定了一条抹胸短裙，仔细地化上精致的妆容，取下眼镜换上美瞳。
看着镜中焕然一新的自己，她满意地笑了。
穿好高跟鞋，她嘴角带着甜蜜的笑意打开门，却猝不及防地对上了几名警察的视线。
为首的那位正抬手准备敲门。
“孙女士，你涉嫌故意杀人罪，请跟我们回警局配合调查。”领头的警察出示了证件。
这个女子也就是孙梅，低头看了眼手机，眼底闪过一丝不耐烦，抬头时换上了一副焦急的表情：
“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现在有急事，能不能明天再去？”
警察们交换了一个疑惑的眼神。
眼前的女子表现得如此自然，完全没有杀人凶手该有的紧张和恐惧，倒更像是个被无辜卷入的路人。
旁边一位警察拿出手机播放了一段监控视频：“四天前的傍晚，你曾出现在湾沚山，停留约一小时。”
“而且我们有证据表明，你在那个时间段将受害者引诱至悬崖边并推下。请你配合我们的工作！”随后他又放了易鱼的录像。
孙梅看着那段录像，脸上没有露出丝毫惊慌，也没有急于辩解，反而低声笑了起来。
那笑声在狭窄的楼道里回荡，透着说不出的诡异，让人不寒而栗。
几名警察纷纷警惕了起来，紧紧盯着她的一举一动。
“失算了。”孙梅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擦去笑出的眼泪，语气轻佻得令人发指：
“没想到他还有这份机灵劲，居然会录像。”
“可惜了我今天这身打扮……”孙梅惋惜地叹了口气，回头望了一眼屋内墙上那些照片。
“咔嚓——”一副冰冷的手铐戴上了她的手腕。
警察们迅速将她带离了现场。
出租屋内，那碗泡面已经彻底凉透，糊成了一团。
电视机里，那则搜山的新闻仍在循环播放——
当曲诗瑶收到消息时，孙梅已经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甚至没有做任何抵抗，反而提出了一个特别的要求——她想见曲诗瑶。
得知这个消息时，曲诗瑶似乎已经恢复了往日的状态。
她一边喝着粥，一边嫌弃没有肉，把苏晚晚气得直跳脚，大喊着她不伺候了。
旁边的沈清漪和顾言希忍不住笑出声。
“要见我？”曲诗瑶抬起头，咽下嘴里清淡的粥，站起身来说：“好啊。”
她转向沈清漪，问道：“你要不要也去见见她？”
“要。”沈清漪点点头。
她对当年的事早已释怀，该受到惩罚的人都已付出代价，这个漏网之鱼如今也落网了，她心中已无怨恨。
只是还有些疑问想当面问清楚。
“你不吃完再走？”苏晚晚端着碗，不满地看着曲诗瑶依然苍白的脸色，对她这种随时可能乱跑的行为表示不认同。
曲诗瑶看着碗里剩下的三分之一白粥，脸上写满了抗拒。
“没事没事，等我们回来在外面吃一顿好的。”顾言希站在两人中间打圆场。
“哼！就她现在这样，能吃别的才怪！”苏晚晚嘴上这么说，却还是放下了碗，起身跟着曲诗瑶一起出门。
到了警局，其他人本想跟着曲诗瑶一起进审讯室，但曲诗瑶阻止了她们：“我想单独和她谈谈。”
沈清漪她们见她态度坚决，只好坐在外面的长椅上，叮嘱道：“有什么情况就呼叫隔壁的警察！”
曲诗瑶不禁笑了：“她要是能近我的身，算她本事！”
苏晚晚翻了个白眼：“以前或许还行，现在我看她一只手就能把你撂倒！”
曲诗瑶无语地看了苏晚晚一眼。
她发现自从自己醒来后，苏晚晚就变得特别爱挑刺，都快赶上林前辈了。
不过她还是大度地原谅了这位口是心非的大小姐。
走进审讯室时，孙梅正单手托腮，百无聊赖地望着别处。
当她看到曲诗瑶走进来，她停下动作，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曲诗瑶打量着眼前这个与记忆中判若两人的孙梅，微微有些惊讶。
或许，这才是她真实的模样。
坐下后，双方陷入沉默。
原本主动与孙梅单独对话的曲诗瑶，此刻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眼神平静得可怕，丝毫没有面对杀害男友仇人时应有的愤怒与痛苦。
孙梅原本期待着曲诗瑶失态、发疯、痛哭，但什么都没有发生。
相反，她感觉自己像只被观赏的猴子，这让她开始烦躁起来。
系统看着这诡异的场面，也有些摸不着头脑，但它很是识趣地保持了沉默。
窗外观察的两名警察面面相觑。
这场面实在太诡异了：杀人凶手把受害者女友叫来却一言不发，而受害者女友进来后也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他死了。”孙梅率先打破沉默，笑着说道。
“我知道。”曲诗瑶觉得有些口渴，想找水喝却发现没有，只好端正坐姿回应。
“那你应该从录像里看到了吧？他到死都在相信你，为你辩解呢！”孙梅见曲诗瑶表情毫无变化，甚至还东张西望，语气不自觉地加重。
“嗯，他很爱我。”曲诗瑶依旧平静地看着孙梅，语气平淡无波。
这一刻，孙梅感觉自己真的是个小丑，后牙槽不自觉地咬紧。
“他太蠢了！就因为几条短信就跑过来！”她讥讽道。
曲诗瑶思考了一下，认真地解释：“那应该不是愚蠢，可能只是社会阅历还不够吧？比不了你这个老阴比。”
这句话彻底激怒了孙梅！
她猛地双手拍向桌子，手铐随着她的动作哗啦作响。
“他是为你死的！曲诗瑶！你现在还没找到他的尸体吧？他的尸体早就被海里的鱼啃光了！哈哈哈哈——！”孙梅疯狂地大笑起来。
曲诗瑶静静地看着眼前情绪失控的孙梅，问道：“是你杀了他，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吗？”
她的语气中带着真诚的疑惑，仿佛真的不明白孙梅的动机。
然而她那过于平静的表情，在孙梅眼中却成了赤裸裸的嘲讽。
此时的孙梅已经被愤怒冲昏了头脑，桌子被她拍得砰砰作响。
如果不是行动受限，她恐怕会立刻冲上去撕烂曲诗瑶那张平静的脸。
“还能因为什么？当然是因为你这个贱人四处勾引男人！一个男人满足不了你是不是？%……%#￥！#￥5￥%……@！……&！”
接下来是一连串不堪入耳的辱骂。
此刻的她早已失去了精致的外表，整个人如同疯妇般对曲诗瑶破口大骂。
“我知道了。”曲诗瑶垂下眼帘，随即抬起眼，笑着凑近孙梅，压低声音说：
“你现在还在跟踪司城吧？可惜了……”
“他最近因为我的拒绝，天天去酒吧买醉，你应该经常看到吧？也是，跟了司城这么久，他连正眼都没给过你。他身边来来往往的优秀女性那么多，你呀，不管是做人还是做狗，都挺失败的。”
说完，她转身就走。
孙梅在听到这些话后彻底崩溃了。
“曲诗瑶！你个贱人！你给我站住！！！”她在身后嘶吼着，却无法让曲诗瑶的脚步停顿分毫。
走出审讯室，曲诗瑶思考了一下后对沈清漪说：“你要不要等会儿再进去？”
沈清漪不明所以，但还是说：“现在就去吧，待会儿还要去吃饭。”
当她推门进去时，只见孙梅如同疯了一般咒骂着曲诗瑶，拼命挣扎！
沈清漪回头看了眼门外安坐在长椅上的曲诗瑶，又看了看眼前状若疯癫的孙梅，一时间竟不知该作何表情。
第106章 留下
晚餐过后，一行人坐着苏晚晚的豪华座驾返回公寓。
车窗外的城市霓虹飞速倒退，车内却异常安静，只有低沉的引擎声作为背景音。
曲诗瑶推开房门，脚步刚迈出一步便顿住了。
她转过身，目光扫过身后如同连体婴般寸步不离的三人，眉梢微挑。
她率先看向气场最强的那个：“苏大董事长，明天您不是应该在公司审阅那些合同吗？还不回去休息，苏氏集团才到手没多久就不要了？”
苏晚晚双臂优雅环抱，倚在门框上，发出一声冷哼：“如果公司离了我几天就不能运转，那群高薪精英，都可以集体提交辞呈，回家种红地去吧。”
曲诗瑶眨了眨眼，觉得这话虽然嚣张，但莫名有道理，她无法反驳。
视线转向旁边气质温婉的两人：“那清漪，言希？你们不是定了下周的机票吗？这个时间，难道不需要提前收拾行李？”
沈清漪与顾言希对视一眼，由沈清漪柔声开口：“我们昨天已经把机票退掉了。”
顾言希接过话头，脸上漾开温和的笑容，语气带着几分轻松：
“我们接受了苏小姐的邀请，诗瑶，以后我们是并肩作战的同事了，开心吗？”
曲诗瑶：“……”她一时间竟不知该作何表情。
“好吧，同事归同事，”她试图做最后的努力，指了指墙上指向深夜的挂钟，说道：
“那现在这么晚了，你们不回去洗漱休息吗？”
“我今晚就在你这儿休息。”苏晚晚理直气壮，边说边从曲诗瑶身侧灵巧地挤进了门。
“我们打地铺就行！”顾言希和沈清漪几乎是异口同声，配合默契。
话音刚落，两人似乎也觉得这提议有些过于不妥，顾言希摸了摸鼻子，笑着找补：
“那个……我们的意思是，先在你这里坐坐，聊聊天，休息一下再回去也不迟。”
“二楼还有几间空着的客房，一直没人租，里面家具家电都是现成的，直接可以入住。”苏晚晚提议道。
“那真是太好了！省得我们再跑一趟。”
“反正你们以后都是为我苏氏集团创造价值的优秀员工，提供个住宿福利也是应该的。”
曲诗瑶沉默地看着她们三言两语，就把今晚乃至之后的住宿安排得明明白白，她扶了扶额，语气带着几分无奈：
“我说真的，我已经没事了，你们不用二十四小时围着我打转。”
“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苏晚晚已经自顾自地在沙发上找了个最舒服的位置坐下，慵懒地撩了撩头发，望向窗外，
“我们只是觉得你这里视野不错，氛围也还行，想换个环境放松一下而已，跟你没关系。”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曲诗瑶还能说什么？
她只好侧身，让她们进了屋。
等她洗漱完毕，刚从浴室出来，就看到那三人凑在一起，对着手机指指点点，不知在讨论什么。
曲诗瑶假装没看见，如同幽魂般悄无声息地飘向自己的卧室，却听见苏晚晚开口道：
“现在才九点，时间还早，不来玩个游戏？”
曲诗瑶继续往前飘，语气平淡：“抱歉，我最近修身养性，戒游戏了。”
“哦？是吗？”苏晚晚手指漫不经心地点着手机屏幕，用平淡的语气说：
“本来还想找个技术好点的陪玩，带我们上分来着。看来我这每小时几十万的陪玩费，今天是花不出去了……”
曲诗瑶脚步一顿，随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转身冲到她们面前，双眼放光：“什么游戏？刚好我最近有点想玩游戏了！”
系统默默捂住了眼睛，不忍直视。
果然，只有金钱能让她家宿主瞬间振作，并为之热血沸腾。
这一玩就玩到了凌晨两点多。
沈清漪和顾言希终于撑不住，打着哈欠去了苏晚晚安排的房间休息。
苏晚晚也困得眼皮打架，见游戏终于结束，她伸了个懒腰，爬上自己的床，倒头就睡。
而与她们的困倦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曲诗瑶却依然异常清醒。
她轻手轻脚地关掉大灯，只留下客厅的一盏昏暗的床头灯，然后回到自己的卧室。
她躺在床上，睁着眼睛，望着天花板上，思绪万千。
周遭安静下来，一种不真实感再次悄然弥漫。
从昏迷中醒来后，她就像被投入了一部高速运转的机器，被各种信息、决策、陪伴推着向前。
她几乎没有片刻停歇去品味那份悲伤，也没有时间去仔细梳理脑海中那些细节和疑点。
系统见宿主睁着眼睛望着天花板，以为她还在为易鱼的死而神伤。
【宿、宿主，我们还按照原计划，任务完成就回去吗？】它小心翼翼地问道。
它真的很担心，担心宿主被这个世界所影响，改变了初衷。
事实上，从易鱼出事那天起，它就一直在纠结那个最可能的残酷真相。
或许正是因为小说评分没能及时达到9.5的安全线，导致现在作为男主角的易鱼，必须遵循死亡的结局。
但它不敢说，在那个节骨眼上，提起这个无异于在伤口上撒盐，它虽然是个系统，但也懂得基本的情商。
现在，时间过去了几日，宿主的状态似乎也稳定了一些，它觉得，是时候试探性地提醒一下宿主曾经说的那个誓言了。
曲诗瑶没有立刻回答。
黑暗中，只有她平稳的呼吸声。
这几分钟的沉默，对系统而言漫长得像一个世纪，它几乎已经做好了宿主会说出那句话的准备。
然而，她开口了，问的却是：“统子，我们这本小说的真实粉丝收藏数，和目前的评分，具体到多少了？”
系统听到曲诗瑶还在关心任务进度，顿时松了一口气。
果然还是那个它熟悉的宿主。
【目前真实粉丝数已经达到九万九了，预计再过两三天就能突破十万大关，评分现在还停留在9.4！】
“系统，我想再多留一段时间。”曲诗瑶沉思片刻，转头看向床头柜上那条紫色的平安绳，语气坚定：
“我想看到评分达到9.5，顺便再多赚点钱。我的爱情留在了这里，但我的钱不能留！”
系统：【……】它原本以为宿主会说出什么感人肺腑的理由，结果听到最后，它彻底无语了。
【那个……不知道宿主你打算赚多少再回去呢？】系统犹豫了一下，还是悄悄凑过去问道。
“我查了下银行卡余额，已经六亿多了。怎么也得赚够十亿吧？换算一下，回去就是一千万元。我不贪心，这个数就行。”
系统听着宿主这小小的目标，乍一听似乎不算过分。
它默默计算了一下宿主的工资……
嗯，大概只需要工作两年……
等等！两年？？？
【这也太久了吧！在这里待两年，宿主你在现实世界的身体还要不要了？我们来这里已经快四个月了！！】系统整个都不好了，大脑思路差点紊乱。
“淡定~没那么久~”曲诗瑶安抚着炸毛的系统，解释道：“最多半年吧，而且说不定到时候赚的比预计的还要多呢。”
【你当我的脑子是皮球做的吗？两年和半年差距也太大了吧？？？】系统崩溃地大喊大叫，上蹿下跳。
“你忘了我还有年终奖吗？忘了我们之前签的合同里写明，过段时间苏晚晚会转让苏氏集团1%的股份给我吗？忘了司城的银行卡密码还没搞到手吗？”
曲诗瑶看着系统又开始撒泼打滚，无奈地将那些被它忽略的信息一一点出。
【嗯？好像真是……是个铲铲哟！宿主！我说过多少次了！本系统是遵纪守法的好系统！坚决不会泄露霸总的银行卡密码的！！】
系统前一秒还觉得宿主说得挺有道理，下一秒反应过来，气得连方言粗口都蹦出来了。
“撇开最后一条不谈，我查过了，苏氏集团每年年后都会统一分红。
根据它往年的盈利情况，我大概能分到十几亿。
再加上年终奖，绝对比那个10亿还多，到时候我就带着钱回家了。”
曲诗瑶条理清晰地分析着，说到最后，她微微蹙眉，略带不满地抱怨：“不过为什么从这个世界的钱换回现实世界，比例是100:1？你们是不是吃回扣了？”
【宿主！你怎么能这样怀疑我！这些货币数据对我们来说只是数字而已！】
【主要原因是这是霸总文学世界，金钱获取相对容易，动不动就几十亿流水，通货膨胀严重，换算到你们现实世界当然要贬值了！】
系统大声喊冤，急忙解释。
“行吧，勉强相信你。”曲诗瑶点了点头。
系统：【……】它觉得自家宿主有时候真是狗得很，不能再继续这个话题了，否则它就要红温了。
【那宿主，如果你之后的生活就是按部就班地上班、下班、聚餐，小说评分会不会没有上升空间了？】它换了个话题。
“问得好！”曲诗瑶单手枕在脑后，望着窗外朦胧的夜色，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
“这不是还有个现成的霸总吗？找他打打脸，出出气，相信很多粉丝会喜闻乐见的。”
系统：【6……】
第107章 按部就班
第二天清晨，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客厅。
苏晚晚醒来后揉了揉有些凌乱的头发。
沈清漪和顾言希也准时前来报到，轻车熟路得仿佛这里是他们的第二个家。
“诗瑶，该起床了！”三人默契地走到曲诗瑶的卧室门前，轻轻敲了敲。
等了片刻，门内却毫无动静。
苏晚晚皱眉，又加重力道敲了几下：“曲诗瑶？”
依然是一片寂静。
三人脸色微微一变。
苏晚晚直接按下门把，将卧室门打开。
卧室里，窗帘被风吹得微微飘动，窗户大开着，床上空空如也，被子叠得整整齐齐。
沈清漪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她踉跄着冲到窗边，颤抖着向下望去，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你们在我房间干嘛？”一个带着些许喘息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三人猛地回头，只见曲诗瑶穿着一身轻便的运动服站在那儿，额头上挂着细密的汗珠，脸颊因运动而泛着健康的红晕。
她刚刚晨跑回来，就看到这三人出现在她的房间里，脸色还有些不对劲。
“你去跑步了？”苏晚晚最快反应过来，上下打量着曲诗瑶，试图掩饰刚才的失态，语气带着一丝刻意的挑剔：
“真是稀罕，昨天才刚从病床上爬起来，今天就能活蹦乱跳了？生命力够顽强的啊。”
“那你可太小看我了。”曲诗瑶绕过他们，径直走向浴室。
“我可是要上班的人，这几天请假，损失了好几位数呢，得赶紧赚回来。”
听到她语气如常地提起工作，甚至还在乎损失，三人悬着的心终于落回了实处。
能计较钱，看来是真的在尝试回归正常生活了。
逝者已矣，生者终究需要继续前行。
苏晚晚跟着走到浴室门口，抱着手臂，用她特有的语气说道：“你那算带薪病假，钱照发，不会扣你工资的！”
曲诗瑶含着牙刷，口齿不清地回应：“苏董，你这么搞慈善，公司在你手里真的不会破产吗？”
“不想要？那行，我让财务照常扣……”
“要！”
当曲诗瑶重新出现在苏氏集团时，不可避免地吸引了许多目光。
同事们私下早已传开，结合最近公安局的通告和曲诗瑶的突然病假，大家拼凑出了真相：
曲助理的男友被一个嫉妒成狂的女人害了，曲助理伤心过度病倒，苏总帮忙处理后续并抓住了凶手，只是遗体至今未能寻回。
起初，还有人犹豫着是否该上前安慰几句。
但看到曲诗瑶连续几天都准时上班，高效处理工作，神情平静，举止如常，大家便默契地不再提起那个沉重的话题。
她能振作起来，是最好的结果。
接下来的几周，曲诗瑶的生活似乎真的回到了正轨。
上班，下班，偶尔和朋友们小聚。
易鱼的好友赵痕希和他的姐姐蔡依萱也来看过她。
蔡依萱通情达理，并未迁怒，反而温言安慰。
赵痕希却异常固执，坚信易鱼还活着，反复强调他的塔罗牌预言绝不会错。
近两个月过去，曲诗瑶维持着这种规律的生活。
CAQ集团66楼的旧同事们，在观望局势稳定，且确认苏氏集团薪酬更具竞争力后，也开始陆续跳槽过来。
金玉溪是第一个投诚的，动作快得毫不犹豫。
张莉是第二个，用她的话说：“在哪儿不是当牛做马？不如选个钱多的。”
王倩和林薇薇是最后才过来的。
签合同时，林薇薇异常纠结，私下对王倩抱怨：“我们过去，曲诗瑶会不会给我穿小鞋？她现在可是高管了！”
最后还是王倩好说歹说，才勉强把她拉了过来，连联系曲诗瑶都是王倩出面。
后来得知此事的曲诗瑶，对系统说起了这事：“林前辈，还是这么幼稚。”
系统无语：【……】到底是谁更幼稚？
它可是记得，林薇薇入职第一天，曲诗瑶特意路过她们办公室，什么都没做，只是意味深长地看了林薇薇一眼，就吓得对方一整天没敢抬头。
而CAQ集团8楼的同事们，则认为她们与司总见面少，且安于现状，所以婉拒了曲诗瑶的邀请。
这两个月海上的搜寻工作仍在断续进行，但始终没有找到易鱼的遗体。
所有人都心照不宣地不在曲诗瑶面前提及此事。
而曲诗瑶，也仿佛真的将那段过往封存了起来，一切看起来风平浪静。
然而，商场之上却是暗流汹涌。
司城因手下得力干将被苏晚晚接连挖走而雷霆大怒，开始不遗余力地针对苏氏集团。
若是以前，他或许还会顾忌几分，但如今的苏氏经历动荡，根基未稳。
更棘手的是，司城竟掌握了苏氏一部分股权，虽不足以控股，却足以在董事会上兴风作浪，频频给苏晚晚使绊子，给苏晚晚半夜都气醒了。
经过调查，她们发现这部分股份源自之前被捕的吴董，早在苏晚晚入主苏氏之前就已转让给司城，且已过了公示期。
回想当初司城对苏晚晚有求必应的姿态，如今看来，不过是麻痹对手、渗透苏氏的策略。
若非苏晚晚快刀斩乱麻拿下控制权，假以时日，苏氏恐怕真会落入司城囊中。
这段时间，成了苏晚晚与司城博弈的战场。
近期，司城更是利用其影响力，垄断了几个关键供货渠道，给苏氏造成了不少损失。
系统对此评价：【不愧是重生者，占尽先机，如同一个预言家。】
为此，苏晚晚不得不频繁外出应酬，四处寻找替代供应商，力图打破垄断。
同时，她也开始暗中收集证据，准备找准时机，给司城来个大的，送他进去和他的狂热粉丝作伴。
【宿主！宿主！十万！十万了！我们的真实粉丝数达到十万了！！！】这天，系统下午两三点突然在曲诗瑶脑海里炸开了庆祝的音效和虚拟彩带。
天知道这两个月剧情平淡，涨粉速度慢得像蜗牛，这最后一点距离，愣是爬了这么久。
曲诗瑶正埋头审阅一份市场分析报告，闻言只是头也不抬地“嗯”了一声，笔尖都没停顿。
这下系统不乐意了，它露出委屈的表情，对着落地窗伤感道：【唉，终究是错付了，本统也成了昨日黄花，统老珠黄，感情说淡就淡啊……】
任凭系统在一旁上演内心戏，曲诗瑶连眼皮都没抬一下，继续专注于手头的工作。
有些决策，系统无法代劳，必须由她亲自定夺。
直到晚上七点多，曲诗瑶才审阅完最后一份文件，签上名字，盖上印章。
她终于抬起头，揉了揉有些发酸的脖颈，看向在一旁角落长蘑菇的系统。
“任务里程碑达成，值得庆祝。走吧，下班吃烧烤去。”她开始收拾桌面，语气轻松地对系统说。
【哼！算你还能想到要庆祝！】系统立刻满血复活，傲娇地扬起脑袋。
虽然它并不能吃到那份烧烤，但它想要有那种氛围。
今晚苏晚晚带着沈清漪参加一个慈善晚宴，顾言希所在的研发部正值项目关键期，大概率通宵加班，其他朋友也各有安排。
曲诗瑶便决定独自前往。
她骑着她的粉色小电驴，刚驶出公司，一辆黑色的豪华轿车便无声地滑到她面前，挡住了去路。
车窗降下，露出了司城那张轮廓分明的脸。
“诗瑶，我……”他声音低沉，带着一丝磁性，似乎想说什么。
曲诗瑶连一个眼神都欠奉，小电驴龙头一偏，灵活地绕过轿车，汇入了车流。
司城的脸色瞬间阴沉，但很快又恢复如常，对前排司机冷声道：“跟上去。”
曲诗瑶来到了她初到这个世界时光顾过的那家烧烤摊。
熟悉的烟火气扑面而来。
她熟练地点了一大堆烤串，唯独没点酒。
“老板，来瓶冰可乐。”她对系统解释道：
“明天还有个早会，喝酒误事。”
系统却暗自嘀咕，它注意到，自从那次事件后，宿主就再也没沾过酒，总能找出各种理由。
可从前她想喝的时候，可从没这么多顾忌。
它想起某位前辈的日志里提到：当一个人突然不再做某些看似任性的事，或许意味着她真的长大了。
系统心想，难道宿主是在那一夜之间长大了？
“诗瑶，这些路边摊的东西不健康，少吃点。”司城的声音再次响起，他不知何时已站在桌旁，皱着眉头，语气带着他自以为是的关心。
系统暗自腹诽：大哥，吃个烧烤而已，宿主没意见，我没意见，易鱼在的话只会烤得更好吃，轮得到你叽叽歪歪？
曲诗瑶连眼皮都懒得抬，完全沉浸在自己的美食世界里，一口烤串，一口冰可乐，自在得很。
司城的脸色有些挂不住，但还是自顾自地在曲诗瑶对面的塑料凳上坐了下来。
他开始絮絮叨叨地讲述起他所谓的前世点点滴滴，那些在曲诗瑶听来完全陌生的事。
现场气氛变得极其诡异：一个喋喋不休地追忆往昔，一个专心致志地享用美食，仿佛处于两个平行的世界，互不干扰。
系统感觉自己的音频接收模块快要被污染了。
它真怕宿主听着听着，会不顾场合直接动手。
终于，曲诗瑶吃完了最后一根烤串，满足地擦了擦嘴。
司城也恰好词穷，场面一时安静下来。
曲诗瑶起身扫码付钱，整个过程完全无视对面男人的存在。
她走向自己的小电驴，刚跨坐上去。
“诗瑶！”司城猛地站起来，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
“难道我们过去那么多年的感情，就真的没有一丝一毫，是让你觉得快乐的吗？”
曲诗瑶的动作顿住了。
她微微侧头，认真回忆原著中女主所经历的一切，随后冷笑一声：“呵！你到底是哪来的自信，会觉得那段日子对我来说，配用快乐这两个字？”
说完，她拧动电门，小电驴轻盈地驶出，没有丝毫留恋。
司城僵在原地，脸色铁青，猛地一脚踹翻了旁边的空塑料凳，巨大的声响吓得烧烤摊老板一个哆嗦。
曲诗瑶回到公寓楼下，熟练地将小电驴停放进车棚。
她刚走向公寓大门，阴影处突然窜出一个人影，以极快的速度举起一个瓶子，对着她的脸猛地一喷！
一股刺鼻的气味扑面而来，曲诗瑶脸色骤变，想屏住呼吸却为时已晚。
一阵强烈的眩晕感袭来，她双腿一软，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意识，软倒在地。
第108章 困兽？
当曲诗瑶再次睁开眼时，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奢华到极致的房间。
她正躺在一张巨大的床上，柔软的羽绒被包裹着她。
她尝试移动，就感到一阵虚弱和昏沉，四肢沉重得不听使唤。
随着动作，脚踝处传来异样的触感，低头看去。
一条细长的锁链禁锢着她，链子内侧细心地包裹着柔软的绒布，仿佛在施暴的同时还假惺惺地考虑着她的舒适度。
“系统，现在是什么情况？”曲诗瑶揉了揉太阳穴，声音带着刚醒的沙哑，冷静地打量着这个房间。
【宿主！你终于醒了！】系统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担忧。
【昨晚那个袭击者用迷药把你放倒后，就把你送到了这里。他还给你注射了一针不知道什么玩意儿，然后锁上门就走了。】它顿了顿，补充道：
【这栋别墅位于郊区，非常偏僻，而且屋里还安装了信号屏蔽器，外面的信息进不来，里面的也出不去。】
“这么严谨？那你岂不是也传不出信号了？”曲诗瑶挑眉，她撑着依旧乏力的身体，缓缓起身，赤脚踩在柔软的地毯上，开始慢慢巡视这个房间。
【怎么可能！】系统的语气带着被小瞧的不满。
【这种低级屏蔽器也就对付普通的通讯设备！我是谁啊！只要我愿意，稍微花点能量就能破解它的屏蔽频率，上网还不是分分钟的事！】
“嗯，那接下来，就麻烦你把这里发生的一切，都清晰地记录下来。”
曲诗瑶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窗外装着坚固的防盗网，视野所及，是一片茂密而寂静的树林，看不到任何人烟。
【包在我身上！】系统信心满满。
事实上，早在一个月前，曲诗瑶就预判司城可能会有极端举动，特意让系统加强了监控。
她们某种程度上是故意落入这个陷阱的，只是没想到司城如此谨慎，至今未曾亲自露面，且防护措施做得相当到位。
【宿主，你现在身体被下了药，虚弱得很。如果他想对你用强，你能反抗得了吗？】系统的声音带着一丝犹豫，这是它目前最担心的意外因素。
“我又不是活在封建时代的贞洁烈女，”曲诗瑶语气平静，甚至带着一丝嘲讽：
“难道会因为被强迫发生关系就活不下去，或者觉得人生尽毁吗？那也太看得起他了。”
她伸出手，用力按了按冰冷的防盗窗，确认其坚固程度，然后扶着墙壁，慢慢走向房间内的独立卫生间。
“系统，检查一下，这里有监控吗？”她抬头扫视着角落。
【扫描完毕！卫生间里没有，算是给你留了点隐私。外面卧室有三个隐藏摄像头，角度覆盖了大部分区域。】系统迅速汇报。
听到这话，曲诗瑶才放心地解决了生理需求。
尽管她心理上并不认为被侵犯是什么大事，但基本的羞耻心和隐私感还是有的。
从卫生间出来，她走到唯一的房门处。
门板中间有一个约半米的开口，像是专门用于传递物品的。
她推了推门，纹丝不动，显然从外面反锁了。
门内这边有一块挡板。
她正在琢磨这装置的用途时，那个小窗口突然从外面被拉开，一个多层的大饭盒被推了进来，随后窗口又被迅速关上。
曲诗瑶：“……”这场景莫名让她联想到动物园里投喂动物的方式。
系统也沉默了一下，【宿主，我好像看到了某种场景的既视感。】
“不，你看错了！”曲诗瑶反口否认。
她打开那个精致的饭盒，里面是琳琅满目的茶点和菜肴，摆盘精美，种类丰富。
但她没有立刻动筷，只是盯着一些菜出神。
系统以为她是担心下药，连忙保证：
【宿主放心，我看过了，这些食物本身是干净的，没有额外添加不该有的东西。】
“你不觉得这些菜有点熟悉吗？”曲诗瑶将菜肴一一取出摆好，指尖点在其中一道上。
系统仔细看了一遍，外加多次扫描，然后笃定地说：【我明白了，宿主！这道菜里有你讨厌吃的苦瓜！他连你的口味都没搞清楚！】
曲诗瑶的眼角微微抽搐了一下，她揉了揉眉心，一瞬间甚至思考起任务结束后有没有给系统写售后评价的地方，她一定要给这家伙一个惊喜！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吐槽的欲望，解释道：“这些菜，不仅有几道是我不喜欢吃的，更重要的是，它们全都是原主讨厌的食物。”
【宿主！他又怀疑你了？！】系统立刻警觉起来，四处再次扫描了一遍。
“怀疑倒不一定，毕竟前几次试探都被我糊弄过去了，但他的思维有时候很混乱。”曲诗瑶沉吟道，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厌烦：
“就像我之前对顾言希说的，正常人怎么可能完全理解一个疯子的脑回路？”
她最终只挑了几样合自己口味的菜吃了些，然后将剩下的连同饭盒一起推到角落。
系统努力思考，除了试探，它想不出司城这么做的其他目的。
总不可能是想用驯兽那套来对付宿主吧？可宿主是人啊！它觉得不太可能。
【算了，反正他就算真猜到宿主你不是原主，我们也随时可以离开，任务都完成了，没什么好怕的。】系统放弃挣扎，躺平着。
这就是任务完成后的底气，她们留在这里，纯粹是为了刷评分和赚外快，毫无后顾之忧。
曲诗瑶坐到窗边的沙发上，假装欣赏窗外千篇一律的树林景色，实则让系统在内部播放她们之前下载好的影视剧，用来打发时间。
到了下午四五点，那个小窗口再次被打开，又一个包装严实的多层饭盒被推了进来。
曲诗瑶打开一看，这次，里面的菜肴赫然全都变成了原主喜欢吃的口味。
曲诗瑶和系统同时沉默了一瞬。
【这唱的是哪出？】系统感觉自己的逻辑模块有点过载。
“管他呢。”曲诗瑶耸耸肩，将乱七八糟的猜测抛开。
经过系统检测，确认饭菜里有让她身体虚弱状态的药物，没有其他问题后，她便放心地大快朵颐起来。
吃饱喝足，一阵强烈的困意袭来。
曲诗瑶打了个哈欠，对系统嘱咐道：“你帮我盯着点，如果他今晚有什么实质性动作，立刻把我弄醒。”
说完，她倒头就睡，完全没把当前的处境放在心上。
系统看着宿主这状态，莫名觉得这很像宿主喜欢的生活。
吃了睡，睡了吃，闲暇时看看剧。
唯一的区别是，这里没有自由，她是被囚禁的。
一夜无梦。
当曲诗瑶再次醒来时，发现角落里的空饭盒已经被收走了。
“系统，昨晚什么情况？”她感受了一下身体，依旧有些绵软无力。
【嗯……怎么说呢……】系统的语气有点古怪：
【宿主，你觉得，如果一个人趁另一个人睡着的时候，悄无声息地在床边站了一个半小时，期间几次伸手想碰那个人的脸，但又缩回去，最终什么也没做，反而自己离开了，这算是什么行为？】
它感觉司城当时的情绪有些不稳定，充满了矛盾，这让它更加困惑。
“他有病！”曲诗瑶一针见血，然后起身去洗漱。
新的一天，送来的饭菜依旧在原主喜好的两个极端之间跳跃。
曲诗瑶照旧只吃合自己胃口的部分。
第三天醒来，不等她问，系统主动汇报：【这次他坐在你床边大概一小时十分钟，然后给你掖了掖被角。】
系统充满了不解：【宿主，我越来越看不懂他了。】
曲诗瑶闻言，只是沉默地思考了片刻，没有发表评论。
又过了一天。
清晨，曲诗瑶刚醒，系统就迫不及待地开口：
【宿主！这次他动手了！他确实摸了你的脸，我当时还在犹豫要不要叫醒你时他就缩手了。】
曲诗瑶的目光投向窗外，问起了别的事：“外面现在情况怎么样？”
【苏晚晚她们早就报警了，警方最初调取你公寓附近的监控，发现有一段被破坏了，但警方还是有点本事的，已经锁定了那辆转移你的车辆。】
【如果一切顺利，不被干扰的话，最快可能两天内就能摸到这里。但如果司城动用关系阻挠，时间可能会延长到一周以上。】
系统根据它获取的外部信息进行分析。
“系统，你暗中协助警方，注意隐藏自己，尽量引导他们明天早上找到这里。”
曲诗瑶的眼底闪过一丝决断，她抚摸着防盗窗，沉吟片刻，下达了指令：“另外，今天晚上，只要他再碰我，你直接叫醒我！”
系统听到这里，终于严肃起来。
它明白，宿主不打算再被动等待了，今晚就是反击的时刻。
这一天，曲诗瑶中午特意多吃了些，储备能量。
到了晚上，她只背对着隐藏摄像头，草草吃了几口加了料的晚餐。
晚上六点，她便早早躺下，盖好被子，提前进入睡眠。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大约晚上九点，房门传来轻微的响动，被人从外面打开。
一个高大的身影走了进来，悄无声息地来到床边。
那个人赫然是司城，他就站在那里，目光复杂地凝视着曲诗瑶沉睡的侧脸。
系统紧紧盯着他的手，随时准备叫醒宿主。
然而，司城只是站了一会儿，便转身走到窗边，望着窗外漆黑的夜色，背影显得有些孤寂，又带着某种压抑。
系统顿时有点紧张，担心他是否察觉到了警方正在逐步缩小的搜查范围。
但转念一想，警方尚未进入这片区域，而且有它暗中协助屏蔽信号，司城应该没那么容易发现。
司城在窗边站立良久，才又回到床边，搬过桌旁的椅子坐下，就那么静静地看着曲诗瑶，眼神挣扎而痛苦。
系统看着他这重复而诡异的行为，无声地翻了个白眼。
这家伙，纯属是来折磨统的吧？
此时的司城，面容憔悴，下巴有着些许青色的胡茬，眼白布满了血丝，显然这段时间他也过得并不安稳。
一个小时在寂静中流逝，系统都快进入节能待机模式了。
突然，司城动了。
他再一次，缓缓地朝曲诗瑶的脸颊伸出手。
就是现在！
系统立刻发出强烈的刺激信号！
几乎在同一时间，曲诗瑶猛地睁开眼，精准地一把抓住了伸过来的手腕！
她的眼神清明，直直地看向司城！
司城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弄得一愣，错愕地看着她。
“怎么？费尽心机把我关在这里，却连正面见我的勇气都没有？”曲诗瑶甩开他的手，坐起身，冷笑着讥讽。
司城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而皱紧眉头，语气带着怀疑：“你什么时候醒的？”
“嗯……”曲诗瑶歪着头，故作思考状，然后扬起一个无辜的笑容：
“大概是从你像个鬼一样坐在这里，影响我睡觉的时候？”
司城自然不会相信她的鬼话，毕竟前几个晚上她都睡得很沉。
两人陷入沉默，只是用眼神交锋，空气中弥漫着无形的硝烟。
“孙梅手里的那些照片，是你故意给她的吗？”几分钟后，曲诗瑶率先打破了沉默，问出了那个盘旋在她心头已久的问题。
“在你心里，我已经卑劣到这种程度了吗？”司城站起来后退一步，脸上露出被刺痛和不可置信的表情，似乎受到了巨大的侮辱。
“那么，那些照片，是不是从你这里流出去的？”曲诗瑶丝毫不为他的表情所动，换了个角度，语气咄咄逼人。
“我不清楚……”司城避开了她的目光。
“不！你很清楚！”曲诗瑶的声音陡然拔高，目光如炬，紧紧锁定他：
“因为你酒量极好！就算醉得再厉害，事后也总能回忆起大概！你根本就是眼睁睁看着孙梅翻看你的手机，发现了那些东西！”
司城抿紧嘴唇，低下头，用沉默对抗着她的指控。
曲诗瑶步步紧逼，强迫他与自己对视：“你了解孙梅是个什么样的人！你甚至故意在她面前演戏，表演你对我多么爱而不得，多么痛苦挣扎！”
“你在利用她的嫉妒！你知道她动不了我，就故意引导她，把矛头指向易鱼！是你间接促成了那场谋杀！”
司城忽然低声笑了起来，笑声从一开始的压抑逐渐变得有些疯狂。
笑了好一会儿，他才抬起头，面容扭曲地看着曲诗瑶：“难道不也是因为他自己不够信任你吗？如果他足够相信你是清白的，又怎么会轻易上当？”
“呵！你以为谁都像你畜生不如？”曲诗瑶的声音里充满了鄙夷和不屑：
“拿着那些莫须有的证据，就理直气壮地羞辱我？动不动就用让我身败名裂的词来威胁我？”
她不自觉攥紧了拳头，那些属于原主的痛苦仿佛通过小说缓缓展现在她的面前。
“你们就是利用他在乎我！利用他不想让我受到伤害的心情！把他骗到了那个悬崖边！”
曲诗瑶的声音越来越尖锐，压抑的怒火终于爆发出来：“司城！你疯了！”
“是！我早就疯了！”司城像是被彻底点燃，歇斯底里地承认，眼中闪烁着偏执而狂乱的光芒。
“每一次！每一次重生！你都义无反顾地跳下那片海！无论我怎么求你！无论我怎么弥补！你从来不肯回头看我一眼！”
曲诗瑶心中微微一惊。
她早知道司城是重生的，但听这话的意思，他竟已经历了不止一次重生！
“大师说过！这就是我们的命！注定要有一人葬身大海！既然这样……”
司城的语气逐渐变得残忍：“那就让他替你去死吧！！！”
他开始疯狂大笑起来，笑声在空旷的房间里回荡，令人毛骨悚然。
“哈哈哈哈……这就是我们的宿命！诗瑶！但凡你有一次肯为我回头，我也不至于走到这一步！是你！是你害死了他！”
【难怪易鱼出事那么早！原来是他强行推动了结局！！！】系统恍然大悟，之前它一直疑惑变故来得太快，现在终于找到了根源。
“疯子！”曲诗瑶看着眼前癫狂的男人，缓缓吐出这两个字，带着厌恶。
“我还有更疯的！”被彻底刺激到的司城，猛地伸手按住曲诗瑶的后脑勺，带着一股同归于尽般的绝望和占有欲，想要强吻她。
“砰！”
回应他的，是一记毫不留情的重拳，狠狠砸在他的腹部！
司城猝不及防，闷哼一声，痛得弯下腰，松开了手。
曲诗瑶甩了甩手腕，眼神冰冷如霜：“在一起？先问问我的拳头同不同意！”
话音未落，她又是一记凌厉的侧踢，精准地踹在司城的胸口，巨大的力道直接将他踹得倒飞出去，重重撞在墙壁上！
“呃啊！”司城瘫倒在地，剧痛让他瞬间从疯狂的情绪中清醒过来，取而代之的是难以置信和惊恐。
他看着一步步走近的曲诗瑶，仿佛在看一个陌生的煞神。
他想呼救，却想起自己为了独处，每次进来前都屏退了别墅里的所有人，并且关闭了这一层的监控。
“现在，还喜欢我吗？”曲诗瑶走到他面前，蹲下身，拽住他松垮的领带，迫使他抬起头，然后左右开弓，清脆的巴掌声在房间里接连响起。
直到楼下隐约传来警车的鸣笛声，以及纷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曲诗瑶才停下了有些发麻的右手。
她站起身，冷漠俯视着失去意识的司城。
在转身离开的时候，她的脚不经意地踩上了他无力垂落在地上的右手，脚下微微加重力道。
一声细微却清晰的骨裂声响起。
她面无表情地收回脚，走向正被警察从外面打开的房门。
第109章 可能性
“诗瑶！你没事吧？！”苏晚晚、沈清漪和顾言希立刻从警察局的长椅上起身，快步走向做完笔录的曲诗瑶。
“没事，”曲诗瑶脸色苍白，声音带着一丝的虚弱：
“就是身体还有点软，可能得去医院检查一下，看看有没有药物残留。”
系统在一旁默默吐槽：【药物残留是有，但能在虚脱的时候徒手将霸总暴揍一晚上人，宿主你大概是第一个。】
“晚晚，接下来就靠你了。”曲诗瑶看向苏晚晚，眼神认真，
“我希望他能和他的头号粉丝在里面作伴，好好体验一下什么叫社会的毒打。”
“放心，除了非法拘禁，偷税漏税、商业贿赂、不正当竞争……收集到的证据够他喝几壶的。”
苏晚晚勾起嘴角，阴恻恻地笑了起来：“我会打点好，让他们在里面过得丰富多彩。”
沈清漪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提醒：“这里不是讨论这个的地方，我们先送诗瑶去医院做个全面检查吧。”
“我开车。”顾言希立刻接口。
从医院检查完毕，回家休养了几天后，听说曲诗瑶平安归来的消息，很多人陆续前来探望。
这天早上，苏晚晚带着沈清漪和顾言希忙于收购CAQ集团的收尾工作，留曲诗瑶在家休息。
对门住着的是苏晚晚的贴身保镖谭振东，经历上次车祸后他已基本康复，现在住在这里方便就近保护，防止再有不长眼的人来惹事。
“诗瑶！我们来看你啦！！！”高慧心她们听说曲诗瑶在家休养，纷纷请假过来。
一时间，公寓里充满了叽叽喳喳的问候声。
作为团队里的情报中心，高慧心带来了一箩筐的最新八卦。
六个人围坐在阳台的向日葵旁，磕着瓜子，分享着各自听来的趣闻，气氛热烈。
恍惚间，仿佛又回到了曲诗瑶初到CAQ集团，刚加入8楼助理团队的那段时光。
那时大家忙里偷闲，也喜欢这样聚在一起，偷偷在背后蛐蛐霸总。
下午六点多，8楼的同事们刚离开，曲诗瑶关上门，还没坐下几分钟，门铃又响了。
打开门，外面站着的赫然是原CAQ集团66楼，现苏氏集团的老熟人。
“Surprise！！！”金玉溪双手叉腰，挺胸抬头，站在最前面，笑容灿烂。
她身后是面带微笑的张莉、神情温和的王倩，以及看起来不太情愿的林薇薇。
曲诗瑶倚着门框，目光扫过她们空空的双手，挑眉看向金玉溪：“来看望病人，就这么空着手来？连个最廉价的果篮都不带？”
“哎哟！咱们这关系，还用得着那些虚头巴脑的形式嘛！”金玉溪笑嘻嘻地就想从旁边挤进来，却被曲诗瑶伸出的手臂拦住了去路。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请问您哪位？我们认识吗？”曲诗瑶纹丝不动，充分发挥着门神的作用。
“啧！我就说了她没那么好糊弄！得带点东西！”林薇薇看不下去，从身后拿出一个包装好的果篮，递了过去。
曲诗瑶这才笑吟吟地接过果篮，看了一眼，侧身让开：“还是林前辈懂规矩。”
金玉溪一进屋，就像回到自己家一样，东摸摸西看看。
“高慧心她们来过了？”她眼尖地瞥见一个印着稀有logo的零食袋，认出那是陈旭才会买的珍藏版青瓜味薯片。
“过分了啊，她们来看你都不叫我一声。”她一边熟练地撕开一包薯片，一边抱怨道。
其他人也各自找地方坐下。
诗瑶闻言翻了个白眼：“您老人家最近不是日理万机吗？还有空屈尊来看我？”
“别提了，最近累成狗了，不信你问她们。”金玉溪起身，熟门熟路地打开曲诗瑶的冰箱，拿出一罐可乐，“噗嗤”一声打开。
张莉吃着薯片，解释道：“最近集团不是在忙着收购CAQ嘛，加上很多合作方看好我们的前景，新项目一个接一个，确实比较忙。”
“月底了，一堆项目等着收尾款，本来今晚打算加班的！还能抽空看看你活着没，你就知足吧！”林薇薇抱着手臂，冷哼了一声。
“其实你们真不用特意跑一趟，我后天就回去上班了。”曲诗瑶说着，指了指正在她零食柜里进行扫荡的金玉溪，满脸无奈：“而且，你们确定真是来看我的？”
林薇薇沉默了一下，立刻划清界限：“她跟我们不是一伙的，要怪就怪你自己，干嘛放她进来？”
“难道不是你们一起过来的吗？”曲诗瑶双臂环抱，冷笑。
“你们那种关系，她随随便便进来不是一如既往的简单吗？关我们什么事？”林薇薇毫不犹豫地把锅甩了回去。
“喂！我还在这儿呢……”抱着满怀零食的金玉溪转过身，抗议道。
她感觉自己像被踢来踢去的皮球，连狗都嫌弃。
“呵呵。”林薇薇回以毫不留情的嘲讽。
曲诗瑶假装看向别处。
金玉溪开始抗拒并表达自己的不满。
房间里一时间充满了笑闹声，气氛活跃。
直到晚上九点，这群人才终于离开。
送走了所有人，系统才冒出来，兴奋地宣布：【宿主！大喜事！我盯着后台呢，加上我适时的推流，我们小说的评分，终于冲到9.5了！！！】
“9.5了？”曲诗瑶微微一怔，这几天事情太多，她几乎忘了关注评分。
虽然早有预感，但亲耳听到，心里还是泛起一丝复杂的涟漪。
【对啊对啊！接下来我们只要安心赚够钱，等到年后就可以功成身退啦！】系统的声音里带着沾沾自喜和期待。
“评分达到9.5……那是不是意味着，易鱼的尸体有可能找到了？”曲诗瑶第一个想到的依旧是这件事。
之前一直找不到，她心里清楚，某种程度上是受到了原著那个悲剧结局影响。
【理论上是的！世界逻辑会更倾向于给出一个结果。】系统肯定地回答。
曲诗瑶在客厅里来回踱步，最终下定决心：“我明天亲自下水去找。”
第二天，天气晴朗，海面风平浪静。
在苏晚晚安排的几名专业潜水员的陪同下，曲诗瑶一次次潜入冰冷的海水。
每隔几小时，她会浮上来休息片刻，脸上带着难以掩饰的失望，然后咬咬牙，再次潜入那片深邃的蔚蓝。
来回潜了四次，直到傍晚时分，曲诗瑶才精疲力尽地回到船上。
她站在船边，望着被夕阳染成金色的海面，沉默不语。
系统以为她休息半小时后还会继续，便安静地陪着她。
然而，半小时过去了，曲诗瑶依旧维持着原来的姿势，望着大海出神。
【宿主，今天找不到就算了，我们明天再来？】系统试探着问道。
“明天我要上班了。”曲诗瑶望着那片海域，声音平静，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叹息。
【我们迟早能找到的……啥？上班？！】系统准备好的安慰卡在了一半，差点没反应过来。
不是继续寻找吗？
怎么突然就要回去上班了？
曲诗瑶转过身，没有再看那片海，离开船后径直走向岸边。
后面那些轮流下水、也已疲惫不堪的潜水员们，见她终于决定离开，都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
走到山脚下，她最后回头望了一眼那片悬崖与大海，然后沉默地坐进了等候的车里。
车行驶了一段，她忽然开口：“你们主系统空间那边，最近有什么新变动吗？”
系统愣了一下，随即明白宿主问的是它老家的事。
【宿主！说起这个，我可太幸运了！在法庭我才跟你说完八卦，第二天我老家那边就出事了！爆发了大乱斗！好多系统和任务者都打起来了！！！】
系统带着夸张的哭腔，嗷嚎大哭起来。
“具体怎么回事？”曲诗瑶并不意外。
自从上次系统提及主空间的围剿行动和通缉令，她就隐隐感觉那边可能有反转。
如今听说出事，反而有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主系统底层出现了数据逻辑冲突，好像还被那个东西偷偷修改了部分核心代码，导致运行出了大问题。】
【那位被通缉的大佬任务者，一边寻找修复道具，一边潜伏着，很多跟她关系好的任务者，要么跟着她一起潜伏，要么早就躲到其他小世界去了。】
【之前不是派了很多前排大佬去清除那个东西吗？那位大佬就趁那个机会开始行动了。主系统察觉后发布了最高通缉令，最后打几天才有了结果。】
【现在主系统更换了部分底层代码，那位大佬也趁机修改了不少规则，其中就包括宿主你之前问过的9.5评分规则。】
【就是任务结束后，如果任务者想留在小说世界，所在世界的评分必须达到9.5，否则一律视为受到世界意识影响，非本人真实意愿。】
曲诗瑶望着车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问了一个问题：“新规则里，有没有关于系统绑定新任务者的标准？就像我们当初那样。”
【之前的标准好像是根据某些特定指标达到阈值才会触发系统介入，这次……】系统快速检索着那冗长的新规则条文，突然，它眼前一亮，惊喜道：
【宿主！她改了！凡是因任务者在修改小说剧情而发生关系的角色，在任务者直接或间接导致该角色死亡的情况下，其个人信息会被推送至主系统，由主系统的底层逻辑判定其是否符合成为新任务者的标准！】
系统紧张的看了眼日期，声音更大了。
【而且这条规则的生效日期，就是在易鱼出事的那天！】
曲诗瑶紧绷的脸在这一次放松了，眼泪瞬间涌出，喜极而泣。
那一刻，她心中充满了难以言喻的庆幸。
在最后爬上船上后，她的脑子就在飞速运转。
她想过易鱼可能真的已经尸骨无存，就算达到9.5都不会再找到，但赵痕希那条塔罗牌信息，总在她脑海中盘旋。
在什么情况下，一个人从那样的悬崖坠落，在九死一生后还能存活？
又是什么情况，让他即便活着，也无法联系她，无法出现？
她猛然想起自己不也是死后被系统绑定，以另一种形式活着吗？
再联想到主空间近期的动荡，一个大胆的猜测在她心中逐渐清晰。
【宿主，别哭别哭！我们都会好好的……】系统第一次见到宿主流泪，即使在易鱼刚出事时她都没哭，此刻不免有些慌乱，不知该如何安慰。
“滚粗！”曲诗瑶带着浓重的鼻音凶巴巴地骂了一句，但含泪的眼睛里已没有了往日的威慑力，反而透出一种如释重负。
她没有再追问系统是否能查到易鱼是否进入了主空间任务者序列。
且不说系统业绩差，权限有限，未必查得到；
更深层的原因是，她宁愿保留这份希望，不探寻。
系统也没有去戳破这个可能性。
无论易鱼此刻是否还活着，在它的认知里，他就当是还活着。
这份心照不宣的期盼，默契的让她们没有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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