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隐身小狗
电话接通后程果没绕弯子,直接问阮宁：“你知道沈骓不是穷学生吗？”
阮宁正在外面遛狗，跑得呼哧带喘，闻言先上气不接下气地笑了一通,才特别欣喜地说道：“你终于知道啦？”
那样子已经期待这件事很久了。
“……说说怎么回事吧。”程果扯了个枕头垫到身后。
“哎呀其实就是,那年我让你替我去见陪聊那次,对面也换人了。”
“……”
这件事要扯回到两年前的一月,当时程果毕业工作半年，于慕英对她读专硕这件事意见极大,对她毕业后进入普外意见更大，母女二人几乎达到同住一个屋檐下也不再交流的程度。初入职场的压力,再加上亲情上的疏离,程果陷入空前迷茫，不知道自己的决定是否正确,日子过得浑噩，整日像个木偶般强撑。
阮宁那时有一个固定陪聊,幽默风趣,极好的情绪搭子,长时间地接触下来,她知道了对方是电影学院大一学生，虽说家境不好人品却不错,也知道他长得相当不错。
对方说戏里要举办一次活动,问她要不要来玩,又大方地告诉她那天他的穿着和负责事项，将是否见面的主动权交给她。
阮宁知道程果虽然没谈过恋爱，却是个实打实的颜狗，她在和陪聊沟通时从来没透露过自己的个人信息，眼下见自己的好闺蜜一副活人微死的模样,当即建议程果代替自己过去。
“我跟你说，虽然没差几年，男大比我们学校那些老师青春多了，满身的活力，朝气蓬勃，”阮宁这样说，她把对方夸了一通，“如果看上了你还能谈一段。”
程果当然不同意，她只在网上刷到过这种好闺蜜把一个男人的底摸透了然后“转”给自己谈的段子。
“我对他完全没有意思，你放心，”阮宁拍着胸脯保证，“你就当去散散心。”
程果仍旧没同意。
最后阮宁十分狡猾地找了借口，程果还是去了。
她从来不缺追求者，看到对方看自己的眼神后委婉地将自己不是他常联系的人的事说了，给阮宁找了一个说得过去的借口。
后来或许是缘分或许是沈骓有意，他们又见过几次，沈骓没再提要电话的事，只在看到她后简单点头算是招呼，也是在这段时间里，阮宁经常提起沈骓的室友周南遇，好像已经把曾经陪聊的沈骓放到一边。
“周南遇是你最初要见面的人？”程果反应过来。
对面回以一串长笑。
程果把电话挂了，阮宁马上拨回来八卦：“你会甩了他吗？”
闹心。
程果又把电话挂了，阮宁发过来一条消息：“男人的眼泪，女人的兴奋剂！”
“……”
虽然很挑事，但是沈骓哭的样子她还真没见过。
*v*
沈骓捏着小小的便利贴琢磨着程果此刻的心情。
昨天李杰瑞说有人在八卦贴下解码他，没过多久就删了，他当时没在意，现在想来，程果多半是看到了。
李杰瑞探究的目光一簇一簇地投过来，沈骓没空理会他，把他赶出房间，临关门之前被提醒：“哥，医生说了你这几天不能洗澡啊。”
沈骓关上门，看一眼时间，程果今天白班，现在是下班时间，但她一直没回复他的消息，不知道是没下班还是把他拉黑了，他忐忑地拨出电话，听到嘟嘟的等待接通声时稍微放下心。
还好，没拉黑。
应该只是没下班。
李杰瑞是一个紧张时就坐不住的人，要么抖腿，要么走来走去，要么不停地说话，沈骓以前不明白他就不能坐下来安静地等吗，现在他在房间里踱着步子，突然就明白了。
安静会扩大情绪。
手机响起时程果正在开车回家的路上，路程不长，路况却并不好，她被堵在距离路口红灯几十米处，她戴上耳机接通电话。
却没有开口。
压力给到沈骓这边，他大气不敢出，心跳和接吻时一样快，脑海中迅速闪过程果下班但是没回他消息的念头也不敢问，最终放轻语气问她：“怎么把衣服都给我寄过来了？”
“没有都寄，”程果语气柔和，像是没发生什么事，“内裤我留下了。”
沈骓刚刚只囫囵看了遍箱子，没注意到这样的细节，正欣喜于还有救，对面又来了句：“挂阳台镇宅防贼，你回来自己拿走。”
说完电话就挂了。
留下来挂阳台防贼？
和她之前挂在阳台的男式T恤一个意思吗？
还是说回去就分手？
沈骓心慌地迅速回拨电话，冰冷的机械音提示他对方无法接通，他一愣，转战微信，试探性地发过去一个“1”，见没有被拉黑后马上去拨语音通话，前后不过一秒，却被提示“对方没有加你为好友，不能语音通话。”
他家程医生做手术的手真是又稳又快。
这拉黑的速度，谁能比得了。
拉黑沈骓后前方交通也通畅了，程果开车回家，到家后点了外卖，洗好澡时外卖刚好送到。
餐桌上的向日葵是她昨天换上的，明亮的颜色将这一角落映衬得明快，程果将餐盒拆开，手机在这时响了。
是于慕英的电话，问她博士报名的事。
“妈，我没报名，”程果望着开得明艳的向日葵，第一次将话说得直白，“我没打算今年报名。”
电话那端静悄悄的，程果能听到于慕英变重的呼吸声，她相信长达两年多的拉锯之后，这个结果对于于慕英来说并不意外，于慕英此时沉默，只是在思索怎样来改变这个结果。
“是囡囡吗？”电话那端一个苍老的声
音亲切地叫着她，“告诉她我来了，叫她回家吃饭，哪有长到二十几岁没见过外婆的道理，不懂事。”
外婆病情稳定行动却不便利，身边缺不了人照顾，初三年级上周开学，于慕英不得不回黎城，也把外婆接了过来。
“外婆没疼过她一天，”于慕英开口维护她，外婆那边用乡音说了句什么程果没听懂，于慕英用相同的口音回过去，直到外婆不再言语，于慕英才对她说，“下周末我去你那儿。”
电话挂断后程果心情沉重，晚饭没吃几口便放在那儿，她坐到书桌前开电脑打开报名网页。
下周末是报名截止日，她那天刚好休息。
愣愣地望着这个日期许久，小red书上一条@出现在通知栏。
一位昵称为CS的粉丝发布了一张图片，图中黑白两只小狗，黑色小狗跪在键盘上，小小的尾巴耷拉着，脸上淌下两条面条泪，白色小狗掐着腰，怒气冲冲站在他前面，手里一根鸡毛掸子。
图文配字：小狗知道错了
tag：#世界上不能没有小狗#程医生更不能没有小狗
什么和什么呀。
当她也是小狗吗？
沉重的情绪一秒清空，程果喷笑，有心点赞又收回手。
得让他长点记性。
按照沈骓的拍摄进度，再有两天拍摄结束。
她靠在椅子上，头枕着椅背晃了晃，订了一束花预约明天晚上送达。
第二天晚上相同的时间，CS又@她，仍旧是黑白两只小狗，白色小狗翘腿坐在沙发上，黑色小狗跪在沙发前的键盘上，谄媚地给她捏腿。
或者是在捏脚。
没办法，狗腿太短了，她实在分辨不出来那是脚还是腿。
程果看了看自己细长的腿，想给CS差评，但忍住了。
就这样，CS连续更新了几天，黑色小狗从背上皮鞭跪着请罪，到端茶倒水伺候白色小狗，再到露出柔软的肚皮给白色小狗摸，变着花样快能画出一本故事集，沈骓仍旧没回来。
倒是301有人入住。
程果下班回来时瞟见301门口堆放着几份快递，她瞥过去一眼，手上输入密码最后一位，听到滴滴滴的错误提示音时收回视线，重新输入新密码后打开门。
微博上关注着的几个沈骓大粉那没有他的新行程和跟拍，只提醒粉丝们周五晚上记得准时打开电视机，观看沈骓录制的那档综艺。
电影官博前些天公布新的男三人选后再没有新动态。
程果托腮凝思，点开李杰瑞朋友圈，这是个极爱发动态的助理，他的IP在香港，是带父母去旅游的，祁云让他背两罐奶粉回来。
沈骓好像就这样消失了，只是每天依旧雷打不动地@她。
程果依旧采取不回复政策，她没再订向日葵。
扔掉向日葵花束那天晚上她没着急上楼，沿着小区外围跑了一圈，恰好遇到外出遛狗的邻居张老师夫妻，老两口想趁着超市没关门买几样东西，边牧却像是累坏了，屁股像千斤坠一样钉在地上任凭狗绳抻直了也不走，最后干脆头一歪从狗绳里挣脱出来，自己往小区里跑，程果便让张老师夫妻去超市，她去追边牧。
鬼精的边牧在小区门口等程果，见她跟上便往前跑一段再等她，到楼下时才撇开她上楼，程果上到三楼时，边牧正在边哼唧边挠301的门，她往那边看了一眼，淡定地招呼它进门。
沈骓综艺播出那天程果开了瓶酒，一个人坐在沙发前边喝边笑。节目剪辑得极其有趣，笑点不断，她和沈骓的毫无默契也成为笑点之一，沈骓拿着最低分最后一个出发，登顶第一后回头看向自己跟拍时一愣，节目后期给出字幕——“眼生是吧？眼生就对了，中途换俩了。”
弹幕上一片哈哈哈，有人提醒节目组，下次沈骓再来请给他多派几个跟拍。
节目结束后程果关掉投影，拿起手机，这一晚网络上热搜不断，沈骓本人除了下午发了一条宣传博文外再没动态。
CS那边也安安静静。
这是被她那天的话吓唬住了吗？
程果坐了片刻，进卧室拉开抽屉拿出东西，去敲301的门——
作者有话说：嗅到完结的信号没？[让我康康][让我康康]
大概还有三四章就完结啦，写完就会发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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