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
她显得很激动吗？？
有疑惑, 却也没再接话。
看完电影出来，天已经黑了，两个人并排走在一起, 今言问, “要去吃点东西吗？”
他看着四周，只拉着她走, 最后把她带到了共享单车那边, 今言说：“骑车去？”
林江衍说：“带你去吃饭。”
“不开车？”
“这么点地方你觉得很好停车？”他继续说：“这附近有条湖可以绕着走一圈。”
今言眼神移过去，说起来, 大学毕业之后已经没来过学校。
她没再说话，准备扫一辆，他说：“这有两个座的, 再扫一辆干嘛？”
他扫好，骑上去, 看她，“上车。”
今言把包背好, 看着座位到底是侧着坐，还是正着坐？
等不到人上来, 林江衍侧头，“快点。”
她不自在地挠挠头发, 怎么感觉跟他相处突然尴尬了起来？
刚侧着坐上去就被他喊住, “抱着我。”
“啊？”
他语气加快了一些, “啊什么啊, 抱着我, 不然我怎么骑？”
今言说：“为什么要抱着才能骑？”
他高高在上毫不收敛的语气，“我这人就这样，抱着才能走。”
她听完伸出手, 搂着他的腰，刚上去，他依旧不满意，“这么松，我掉下去怎么办？”
“骑骑这车你能掉下去？”
这种速度跟走路差不多的车子能把他甩掉下去也是神了。
他不说话，今言把身子往前靠了一点，他腰其实很细，很容易就能环绕过来。
再紧一点，整个人跟他贴上去，靠在他后背。
前面的男人才终于满意来了，骑着车，离开了商场。
初秋的晚上透着一丝丝凉意，晚风带下一片片枫叶，看起来摇曳多姿。
一片枫叶落在他肩上，轻轻滑过，便很快飘起，最后落在她怀里。
她伸出手，高高举起。
另一只手搂着他的腰，骑到湖边，此时湖边已经有很多人在散步了。
两个人穿过人群，他突然停下，今言脸撞到他后背，他却扯了一个笑。
把车停好，两个人一起下来，今言手里还抓着那片枫叶，他瞥了一眼，“还要等半个月。”
“什么？”
“枫叶。”他说：“栖梧山的枫叶还要等半个月才会变红，到时候就可以去看了。”
“哦。”她点点头，却不禁想到，半个月后，他们应该不会在一起了。
今言跟着他一起走，到了前面的小吃街，已经好几年没来过了，相比前几年，这边多了很多吃的，上大学基本都是林江衍带着她，他这个人对吃的并不挑剔，但是两个人在一起，都会带她去商场吃些比较好的东西，只是很偶尔的才会在这吃。
他家条件虽然好，并不缺钱，但是在经济方面，林显明跟蒋温华并不太会惯着他，以及他们到大四才算谈恋爱，所以钱这方面，都是他自己赚的。
买了一些吃的，绕到湖边的长椅上坐下，他递给她一杯果汁，她接过，“谢谢。”
对面是湖，她倒觉得难得的惬意。
她吃着东西，偶尔侧过头看他一眼，他们之间的相处多数时间都是平静的，并不太会掀起太大风浪，或许是她这个人太无趣了，她就是一个很无聊的人，她甚至很多时候，都觉得自己是被他带着走的。就连一般情侣，夫妻之间的小打小闹他们都没有，她几乎不会跟他吵架，生气，会撒娇，但不多。
上学的时候，她的室友说过他们的两个人的关系，平淡却有觉得十分坚固，看似没什么高情绪的感情，却怎么都劈不开。
林江衍也会炫耀，会拉着她偶尔的“秀恩爱。”但也很少。
两个人之间深厚的感情，就是靠着日复一日，细水长流，一件件小事叠起的。
其实他们在学校恋爱的时间并不多，到了大四才算确定关系，但是大四都太忙了，两个人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忙里偷闲的恋爱，他也带着她到处去玩，他一直再给她一段健康稳定，极有安全感的恋爱。不是多开几次房感情才会稳固，那事不着急，做到昏天暗地只是一味调味剂，丰富这道“美食”在感情浓烈的时候，才会，两个人一起参与这事。
他是个能看到以后的人，其实在别人不知道的地方，林江衍对她的某些方面比较严格。
虽多数时候看着漫不经心，但他一直在引领着她的脚步往前走。
在她软弱，犹豫不决，不坚定的时候，他会推她一把，接着让她继续走。
他希望她可以一直勇敢下去，变得更加坚定，他会陪着她一起，但不会事事都帮她做好，也不希望她养成了离开他就“不行”的性格。
那个时候，她并不知道，其实他想的是以后，他担心自己有一天陪不了她，生离死别，种种原因，会害怕那样的她会不会被人欺负，伤害。
而她又是一个问题很多的人。
世事无常，当个被大人保护的孩子当然很好，很幸福，可她始终要长成一个大人。
只有这样的她，才是全部完整的她。
人生下来就是要长大的，成长的每一步，都是完善自己，把一个个散落的碎片，全部拼起来。
他一直用行动告诉她，什么是爱。
他偶尔像个“家长”一样严厉。
偶尔像个“孩子”十分幼稚。
吃完东西，他们从湖边散到了他们的学校，【若羌工业大学。】
现在还不到八点，所以可以自行出入，他们学校管理并不太严。
这一路他们都很安静，只是她时不时地看着他。
操场有不少跑步的学生，青春的氛围瞬间包裹着他们。
林江衍看她，“想跑步？”
她说，“没有，我不爱跑步。”
他没再说这个，看着周围的学生，突然问，“你就没有什么话想跟我说吗？”
“什么？”今言看他。
“跟我装傻？还是。”他脚步停滞，“我们真的断开一切，你也无所谓？”
她听完，不自在地舔舔唇，“我们已经离婚了。”
“这不重要，结婚，离婚，不能代表什么。”他继续说：“我从来没觉得法律上的关系能对感情有什么影响，结婚证绑不死两个人，同样，离婚证也不能绝对分开两个人，我只论我们两个人，是不是同样心甘情愿。”
“从年初开始，到现在，已经十一个月了，下个月今年就要结束了，那我们呢？”他沉默片刻，“你也想彻底结束吗。两个月期限已经过了，之后呢？像长辈坦白一切，我们分开，然后再也不联系，这是你想的吗？或者不坦白了，继续这样不清不楚地住下去？”
今言低着头往前走，被他拉住，“分开后，我一直都没明确地问过你，你到底爱不爱我，我不希望我瞎想些有的没的，蠢到没边的事情，来质疑什么。但时间继续拖下去，你觉得对我们的关系是好的吗？还是你希望，我该像个鬼一样，缠着你，不放过你，即使离开了，你也该在我的视线下。我们离婚之后断断续续，连在一起，如果我不是我走近的话，等你，我们不会再见面了，你根本不会联系我。”
他接着说：“现在你想清楚了吗？跟我的关系。或者，给我一个准话，要不要跟我继续。我没工夫跟你玩你逃我追的游戏。”
林江衍其实很少这么严肃的跟她说话，今言也不知道为什么刚刚还好好的，现在要问她这些。
她还没理清这些，还是会瞎想，她的进度也没那么快。
她迟疑地说：“你让我好好想一想好吗。”
良久过后，她再次听见了他的声音。
“可以。”
林江衍，“这次确定后，不管以后闹什么矛盾，就算你当我面说，你不爱我了，我都不会放手，这一辈子，你都得跟我走下去，清楚就回答我。”
她点点，“清楚了。”
回到家，今言窝在自己的房间里，想到今天的一切，她想吗。
她还能有资格拥有这么好的他吗。
这次确定以后，再也不会分开。
一辈子都得跟他走下去。
后面几天，他们在家虽然会碰面，但是话很少，她也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严肃起来，问她要一个结果。
上班，黎越见她精神不是太好，问：“怎么了啊？”
“没什么。”她笑笑，“我在想一些事情。”
“什么事情啊？”黎越说：“跟林江衍复婚？”
今言抿抿唇，也觉得烦得慌，扯了别的话题。
十一月过得飞快，已经到中旬了，这段时间，林江衍似乎真的再给她时间好好想一想，也不追问她，也不像之前那样凑在她面前，冒出些存在感。
她拍着脑袋，死脑子。
离开店，走了一段距离，吐了一口气，刚回过神，又看到了祁昀。
这个疯子。
她往另一个方向走，这段时间她不想看他，得先搞清楚跟林江衍的事情。
还没走开，被他追上来，他问，“跟林江衍分开了？这段时间，没看到他缠你了？”
她回过头，“你一直跟着他，还是跟着我？你能不能别像个鬼一样盯着我们。”
“是他跟你离婚还要缠着你，他要能识趣点，搬出来不跟你住一起，我能去找他吗？”祁昀疾言厉色地说着。
她刚准备接话，就被人喊住，“言言！”
听到这阵熟悉的声音，她很快回头，她愣在原地，怎么会是奶奶。
她的身影不近不远，她还没完全离开她的店附近，奶奶是到她店里来，追出来的吗？
她走过去，就她一个人，今言说：“奶奶”
奶奶看着祁昀，把他手打下来，“你是谁！为什么要追着我孙媳妇！”
祁昀说，“我是她哥哥。”
“什么哥哥？”她说完想起来，“你就是那个出去工作的哥哥啊？有什么了不起的。”
“”
奶奶看向今言，拉着她的衣袖，“你这个哥哥刚刚说你跟阿衍离婚了，是怎么回事？我刚到你的店，就看到你出来，我就跟着你，还没喊住你，他就追上你了，他说离婚是什么意思？”
祁昀，“您不是听见了？您孙子跟我妹妹离婚了。”
奶奶只看着今言，“我要听我们言言说，是不是这么回事？”
今言顿了好一会，已经到了他们当初约定的时间多了半个月多月，奶奶身体也稳定了许多，没什么好隐瞒的，因为祁昀在这，她脑子乱的厉害，实在没工夫想那么多，她低声说，“是，我们离婚了。”
奶奶听完面色严肃，“这么大的事情，你们居然，不跟我们说，我要去问阿衍，我要问他。怎么可以离婚！你们两个孩子，怎么可以就这么离婚了！！婚姻是儿戏吗？是用来玩的吗？？”
“奶奶。”今言追着她，眼眶变红，“他，他还在工作，等他下班，我跟您一起回去。”
奶奶抓着她的手，没再管祁昀，今言跟她一起回到了林江衍父母家。
客厅里，只有她跟奶奶，等林显明跟蒋温华一起回来，她起身喊道：“爸，妈。”
两个人或许也没想到她会突然过来，蒋温华上前，“怎么了？脸色不对，不高兴啊？阿衍欺负你了？”
奶奶说：“阿衍呢？怎么还没回来？”
林显明把外套脱下说：“小两口闹矛盾了？”
今言突然害怕林江衍出现，他知道的话，一定会不想跟她说话了。
门打开，她坐在沙发上，看到了进来的男人。
他没什么表情，只看着今言。
奶奶追上去，拍着他的肩膀，“你怎么可以跟我的言言离婚！！你说，你是不是欺负她了！！”
“离婚？”蒋温华跟林显明一起回过头，蒋温华说：“什么时候离的婚？”
林江衍闭了闭眼，挣脱开奶奶的手，“我没欺负她。”
林显明说：“离婚这么大的事情，你们就这么直接去办了？”
林江衍说：“是。”
今言走过去，“爸妈，奶奶，是我跟他提的离婚，是我的问题，跟他没关系。”
“为什么啊？这么好的两个孩子，为什么要离婚？？”奶奶一时接受不了这些，对她来说，离婚是件很大的事情。
安抚好奶奶，送她去休息，客厅里，蒋温华跟林显明坐一起。
她跟林江衍站在两边，并未坐下。
蒋温华说：“你们的事情，我跟你们的爸也没怎么管过，孩子大了，结婚了，父母也不能总是插手。从年初开始，我就发现了，你们不像之前那样。但是走向离婚这个结果，也很让我们意外。”
她叹气，“言言，我们很喜欢。但如果，你们因为自己的事情，实在过不下去，分开就分开吧，不用说抱歉。”
林显明，“罢了，你们自己好好聊一聊吧。”
晚上跟林江衍一起回到家，路上，他们一句话都没说。
气氛冷到可怕。
到家之后，把门关上，只有他们两个。
今言几乎是很快说，“对不起。”
林江衍背对着她，“道什么歉？觉得我会跟你生气是吗？”
“你很信守承诺，时间到了才说离婚的事情。”他的声音逐渐冷下来，“所以，我没必要跟你生气。”
“我跟你说的话，你也已经给了我结果了。”
今言说：“我还没”
“没有吗？”他回头，盯着她看，“奶奶问你的时候，你不是已经说了吗？你但凡想一点我们，你可以说没有。只要你想，你不可能解释不清楚，她年纪大了，也不可能真的去细究这些。或者，你可以等我们的关系确定了，再跟我一起去说。”
“你有想过一点吗？你不是已经把我们的关系推到不可能的地步了吗？”
她抬头，从来没见过他这样。
就连离婚，他都没这般神情。
冷到，她不敢再靠近一步。
林江衍往她这边走，两个人之间，留着距离，“离开我，以后的日子都见不到我，你会有所谓吗？”
忍了一晚上的情绪，她终于没憋住，眼泪顺势滑下来，“对不起，我的确没资格。”
她接着说：“我会收拾好东西，离开这的。”
林江衍抓着她手腕，用力，把她扯到面前，“不用你离开，这是你的房子，离开的是我。”
“明天下班，我回来收拾东西。”冷冰冰地撂下这句话，没再看她，他回了房间。
第42章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 今言的心像被刀片刺入一样，疼的她捏紧拳头。
身体轻轻的颤抖，在黑夜中, 低声的哭泣。
回到自己房间, 身子缩成一团，看着窗外。
她的确没资格拥有这么好的林江衍。
就像从高中开始, 很多次都觉得自己配不上他对自己的好一样。
那样的自卑感以前也有, 但不明显，她也并不在意。
直到遇到他开始, 她才觉得自卑不是一件很好的事情。
高二元旦晚会，他和班上一个女孩子一起上台表演了一个节目，晚会很热闹, 她站在台下看着他和那个女生在台上，两个人弹着吉他合唱了一首歌曲。
那个时候她才知道, 他会弹吉他，会弹钢琴, 唱歌很好听，还有很多很多兴趣爱好。
冬天, 他还会去滑雪，他还有很多台相机, 会拍很多照片。
而那些是她怎么都接触不了的。
因为从小都活在优渥的家庭里, 因为父母和谐恩爱, 家里人都尊重他的喜好, 培养了他很多兴趣爱好, 他去过很多地方，见过很多世面，养成了他虽热烈张扬却仍然带着谦卑的性格。
他从不会高高在上的宣扬些什么, 只会在保持不同意见想法时，低下头去听听别人的声音。
除了对熟悉的朋友偶尔的“毒舌”对其余人，都保持着极好的修养，从不加重自己语气说些难听的话。
他有他的骄傲，也从不会用他身上的这些“光”去无形中刺到别人。
他的主体性思想性很强，他的人生最先看到的是自己，他尊重自己，也尊重每一个不一样的个体。
但他从来没在她面前提过这些，没提过他看过的世界。
很多次跟他相处，她都不知道他的家里比她想象的要富得多。
那时候喜欢一个人，她始终是自卑的。
尽管他多次只走向自己，她仍然不敢回应他的喜欢。
台下的欢呼声越渐热烈，她盯着那个站在他旁边的女生好久，最后轻轻笑了笑。
晚会结束，他找到了她，他以为她吃醋，抓着她的衣袖，轻轻晃着，“生气了？”
“只是一起表演了一个节目而已。”
她说：“我喜欢她。”
“什么？”
“我喜欢那样的女孩子。”她又重复了一遍。
她喜欢可以大大方方展示自己的女孩子，那样明艳热烈的女孩子。
最后，他无奈地叹了一声气，用额头轻轻撞了撞她的，“你还不如喜欢喜欢我。”
“嗯？”他的声音越来越轻，“好不好？”
她的视线盯着前方，她怎么会不喜欢他。
只是，那会的她，只觉得这样的少年就应该跟同样明媚的女生站在一起，去高谈阔论他们的人生。
后来，她才知道他为什么要去参加元旦晚会。
因为奖品，他想把晚会的奖品赢得给她。
是个保温杯，蓝白色的保温杯，很漂亮，冬天很冷，她有一个水杯接水，但不是保温杯，好的保温杯真的好贵。她去商场见过，漂亮又好用的要好几百，直接买给她，他知道她会拒绝。
一直到凌晨三点，她都没睡，离开房间，本想去外面待会，打开了一小盏灯，开了最小的光，却看到了睡在沙发上的人。
他洗完澡，穿着睡衣，就这么睡在沙发上，他怎么不回房间睡。
小步走到他面前，怕吵醒他，她也不敢靠得太近。
她蹲坐在他面前，伸出手，刚想触碰他的脸，却又被她收回，手悬在空中。
最后，慢慢垂下，轻轻搭在他手上，却不敢握住。
她没察觉地眼泪滴在他手上，最后，转过了身子。
她也没走，就坐在他旁边，整个人低着头缩成一团。
林江衍的眼睛睁开，视线移到她背影上，紧紧盯了一会，最后同样地把身子转过去。
挂在他手上她的眼泪，还没干，被他一把划过，抹了干净。
他不能心软，该让她自己往前走了。
早上睁开眼，今言已经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身边的人，早就离开了。
连残留的余温都一并带走了。
下班后，他应该会回来收拾东西，等他离开，这样他们就不会见面了。
收拾好自己，去了店里，只有她一个人，情绪不好的时候，她会一个人待在店里，揉着面团，一上午，出炉了一锅又一锅面包，她仍然没停下。
张姐来上班见她，一眼就能看出来不对劲，问，“怎么了？小言？”
“没事。”她回过头，把手套跟口罩摘下。
张姐说：“虽然，你话不太多，但是遇到什么事情，可以跟我说一说吗？总是把话憋在心里，会憋坏人的，也很不舒服。”
她坐下来，喝了一口水，“只是彻底失去一个人，才发现，好像比想象的要痛苦一些。”
为什么起初跟他提离婚的时候，没有这种感觉，是那时候觉得他还是爱自己的吗。
所以有恃无恐，不害怕，昨天他那样的神情，真的把她吓一跳。
她其实没资格说，本就是她的问题造成的，还有什么资格再去说。
张姐握住她的手，“那是因为对感情认真，要是那些对感情随便的人，怎么会这样呢？能让你难受，激起情绪的人，对你多重要，我都可想而知呢。”
她接着说：“我虽然没经历过什么好的爱情，但是感情这条路，走过来本就磕磕绊绊，这个世界上哪有什么天生就合得来的人，总是一起磨合，一起成长。如果实在难受，就再为自己争取一把，行就行，不行就继续过好自己的人生。但我相信，真正想走在一起的人，是打不散的。”
今言笑了一声，下班到家，林江衍还没回来，不是说要收拾行李的吗。
她没吃饭，就这么坐在沙发上。
等到天慢慢变黑，门才打开。
她抬头，看到进来的男人。
林江衍站在门口，起初并未看她，准备直接进房间，却又在略过她的时候冷不丁地笑了一声，“这个时候倒是学会等人了？”
今言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红着眼睛说：“我们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
林江衍背对着她，声音微凉，“你不是最清楚吗？”
她把头低下去，想了一会走到他房门口，看着他在收拾东西说，“这么晚了，你还收拾东西吗？”
里面的男人也没停下手里的动作，“奶奶这几天身体不是太好，我去陪她几天，这么多东西一天怎么可能收拾的完？我会分几次回来，所以门的密码等我搬干净了，再换。”
说完这些，他才回头，看着她，“可以？”
今言听完这些，好一会才回：“这个密码用了好几年了，我不会换的。”
把衣服放进去一批，他提着行李箱，走到她面前，声音依旧那么冷淡，“随你。”
今言站在门口，没接话，他个子太高，低下头看她，“让开，我要出去。”
“抱歉。”她听完给他让了一个路。
行李箱轮子滚动的声音提醒她，他正在离开这个家，她脚步移动，在他快走到门口的时候拉住他的衣袖，“这几天，我会抽时间看看奶奶，不过，我会在你工作的时候去，不会让你看见我的。”
一直冷静的男人，听到这句话，情绪微微波动了一些，刚准备走，又像想起什么似的，叹了一声气，提醒道，“晚上睡觉记得把门反锁。”
说完，打开门，离开了这个家。
不重不轻的关门声，让她觉得心里空了好多。
离开门口，走到窗户边，站了好一会，又回去了。
林江衍抬头看了一眼上面，并未多停留，放好行李，打开副驾，上了车，陈随打着哈气，“不是，这么晚了，喊我来开车送你回家，你没事吧？”
“费什么话。”他看着窗外，“开车。”
陈随说：“怎么回事？这次真的彻底完了？”
林江衍没说话，他继续说：“你小子走这么决绝，不会憋着什么招吧？”
“”
后面两三天，今言去了奶奶那，看过她好几次，确定她身体没什么大事才放心。
林江衍家人对她很好，跟他断了联系是一回事，但是对他的家人没那么快能抽离出来。
时间又慢慢晃悠了两三天，天气越来越冷，她跟林江衍好像要在这个冬天彻底结束了。
开始的时候是在炎热的夏天，分开的时候，时间走到了冬天。
一晃，十年。
是个砍。
酒吧，沈昱呈跟林江衍坐在一起，他喝着酒看他，“真搬出来了？”
林江衍没要酒，只要了一杯冰水，喝了一口说：“不然呢？”
沈昱呈说：“你真舍得？我不懂你这个人？你要想走，早在你们离婚的时候就搬出来了，家人不过是个借口，就算真是因为长辈的原因，你可以住外面啊。现在这个时候搬出来，不像你风格。”
酒吧热热闹闹，他们两个被好几个人搭讪，林江衍换了位置，安静了一会，他才说：“你没有那么了解她，她性格太沉闷了，激不起情绪，心里有事就爱藏着。她小时候的生长环境是什么样子的，也是我跟她结婚之后，才跟我提过她爸妈，以及她怎么跟她这个哥哥在一起生活。离婚，我就当她是心情不好，暂时逃离，我可以接受。她本就跟一般人有些不太一样，很小的时候没有爸妈陪着，遇到她哥，你也知道，管的多严，他们两个之间的事情我知道的太少，但她又很在意这个祁昀，这么在意一定是有着很深厚的感情，我怎么说？她很缺乏安全感，我只陪了她十年，但她一个人独自走过了更多的时间，我可以很自信的说，她依旧爱我，可她的人生不是只有爱我这一件事情。她自己的成长，她跟祁昀的关系，不是我逼她说就有用的，她心里就是藏着事，也就是不告诉我，继续跟她这样下去，那跟刺就越埋越深，她也无所谓。只有给她时间，跟她分开一段时间，让她自己想清楚，我对她而言是什么样子的，她自己慢慢跟我坦白，我才能知晓这一切，把刺拔掉。暂时的分开，也好。”
沈昱呈听完这些，有些反应慢半拍地说：“那你就不怕这次，她不来找你了？你们真的彻底分开了？”
林江衍，“如果她不来，不想清楚，那我们的路更没有必要走下去，靠勉强来的爱情是最没用的。她不爱我，如果我想法设法让她留在我身边，不顾她的想法跟死活，这样的烂人，有什么资格爱人。我要堂堂正正，光明正大的爱情，是给她的安全感，也是给我自己的。”
他看着前方，“我相信她。”
他跟今言的羁绊信任和了解，超出他们以外的第三个人是不会清楚的。
他就是很笃定，今言会回来找他。
他该放手，让她自己走。
只有她这次朝自己主动，那接下来的事情才有可能，不然还会有下一个“离婚”事件出现。
沈昱呈看着面前的男人，突然想起高中的一件事情，那时候他还不太懂。
他也忘记是高二还是高三，只记得他们四个人，一起出去，是白天。
后来，黎越有事先走了，只剩他跟他们两个。
他跟林江衍去买吃的，刚回来就看到今言跟一个卖水果的大爷吵起来。
那大爷显然在为难她，大爷后面还有一个儿子，看起来恶狠狠。
她一直就不会跟人吵架，所以一个人站在那，面对两个男人，看起来很是可怜。
他刚准备上前，就被林江衍拦住，“让她自己解决。”
他很不理解，“她都被欺负成什么样了？”
林江衍并没说话，只是视线一直盯着她，而他那个时候，也没看到林江衍露出来的担忧的眼神，和不自在捏紧又松开的双拳。
最后，他们两个人看着今言慢条斯理，条理清晰的跟那个大爷说：“水果是我撞的，但只有这一箱苹果，这钱我陪您。至于烂掉的梨跟我没关系，我一分钱都不会赔。如果您要继续纠缠，我现在就报警。”
看她这样，林江衍才微微笑了一声。
最后，她从包里掏出钱给大爷。
走回了他们那。
那也是第一次，她没有顺势地把钱搭进去，因为以往，她都会没有那份勇气去跟两个男人据理力争。其实为自己讨回权益并不难，难的是那份勇气。而不是“算了算了”
他那时完全不懂林江衍的意思，现在看来，哪里不在意，是太在意了。
这是什么？
这是什么？
这是爱啊。
爱之深责之切就是他那样吧。
他对今言，远比他们看到了，还要在意的多得多。
因为从小的环境，她胆小，软弱，没有勇气。
比同龄的孩子要慢很多。
林江衍把她丢失的所有全都捡起来，拼凑成一个完整的她。
今言刚下班就被黎越和薛唯筱架了出来，她很奇怪地说：“你们两个怎么回事？”
薛唯筱说：“姐姐。下班要享受生活，跟我们出去玩！”
“就是。”黎越接道：“整天闷在那，跟呆子一样。”
“去哪玩？怎么你们两个会一起来啊。”她说。
她们两个也没说话，只一味地把她带走，最后上了一辆车，是陈随。
三个人坐在副驾，陈随看着后面不满意道：“拿我当司机啊？薛唯筱坐副驾！！”
“哦。”她听完跑去了前面。
今言说：“怎么回事啊？到底要去哪？”
陈随咳了一声，没接话，只看车。
最后车停在了“jio”酒吧。
今言说：“天虽然已经黑了，但是我还没吃饭，直接来喝酒是不是太不好？”
“额，我们也没吃。”黎越说：“正好大家一起。”
算了。她没再说什么。
跟着他们一起进去。
他们几个目标很明确，最后把她带到了一个位置上。
刚扫完微信的林江衍抬头看到了面前的人，他把手机收回，微微皱了下眉，“团建？”
今言看着离开的女生，低了低头，刚准备走，就被扯回来，也不知道被谁推的，直接用力撞到了林江衍怀里。
刚感受到他的体温，她就很快移开了，“抱歉。”
林江衍目光扫了她一眼，“习惯了。”
第43章
“”
习惯了？？？
卡座已经坐满了人, 六个人，今言坐在他旁边，看了一眼他杯子, 来酒吧也不喝酒, 喝什么冰水。
林江衍坐在中间，看着他们几个, “几个意思？我出来一趟都闻着味跟过来了？”
陈随, “什么叫闻着味，我们又不是狗？”
“我们也来酒吧。”他说：“我带三个单身美女来。”
沈昱呈撞了撞他, 他继续说：“三个美女还没吃饭呢，待会喝完酒，一起去吃饭啊。”
他说完看着林江衍, “你请客。”
“我有病？”
“”
今言说：“没关系，我们三个自己吃就好。”
沈昱呈, “那可不行，月黑风高, 遇到变态危险怎么办？”
“你说是不是？林总？”
林江衍，“你们闲得慌。”
他不再说话, 掏出手机，像是回着什么消息。
薛唯筱跟黎越小声说：“他刚是不是加那个女生微信了？”
黎越咬着牙, “我看是！”
今言看着他回消息, 起身说：“我去喝点东西。”
她刚离开, 陈随说：“喂, 你装酷也装够了吧, 真不理她啊？”
林江衍抬眼，“你倒是会心疼人。”
沈昱呈，“这夫妻俩的事情, 就不该掺和，走走走，咱们几个跳舞去，难得这么多人有时间一起来这。”
他说完，把他们几个一起拉走，座位上只剩下林江衍一个人，安静了一会，他的视线遇到吧台喝酒的人身上，那道纤瘦的背影，让他心烦。
刚准备移开眼，就看到一个男人走到她面前，他盯了一会。
吧台的今言要了一杯酒，冰冰凉凉入口一股气泡水的味道，桃子味的气泡水，让她又喝了一口，为什么心情不好的时候，大部人都喜欢喝酒，酒精刺激到大脑，会让人忘记那些心烦的事情，是这样吗？
没察觉地一杯下肚，直到感觉到肩上有只手搭着，她才回过神，只是刚反应过来，那只手就消失了，等她回头，林江衍站在她后面，把那只“咸猪手”高高举着，然后用力甩到一边，“能不能要点脸？手要是除了骚扰人没别的用处就趁早剁了。”
男人看了一眼周围，灰溜溜地走了，今言起来说：“你没去玩啊？”
“我玩什么？”他的脸色慢慢恢复过来。
她看了一眼前面，“去跳舞啊。”
“哦。所以你这么想，看到我在台上扭成一团麻花，跟人玩乐是吗？”
她摇头，“我没这么想，这是你的自由，反正，我们也没关系了。”
林江衍没再说话，今言见他沉默说：“你要回家吗？”
“这是我的自由。”他说完也没再看她，扭头直接就走了。
“”
她抿抿唇，却也没继续喝酒了。
林江衍把陈随拉到外面，又看了一眼里面，“我回去了，记得把她送回家。”
“你自己怎么不送啊？”陈随说：“担心就自己去啊，我这还有事呢。她……又不是我老婆。”
林江衍，“人你带过来的，老老实实安安全全把人早点送回家，听清楚没？”
他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陈随看着他的背影对着空气挥了一个拳头，“整天就知道指挥我，我能不知道把她送回家吗？自己人都还要再说一遍！！还不是为了凑合你们两个？竟让我操心！！！”
陈随进去，发现今言身边有黎越跟薛唯筱，就没过去。
三个女孩坐在一起，薛唯筱说：“老板回去了啊？”
黎越说：“他装什么酷啊？以前都不见他这样。”
今言语气有些失落，“可能他不喜欢一个人就是这样的姿态吧。”
薛唯筱听完想了想，“这个你想多了，他不喜欢一个人是很礼貌的，不会有这么大情绪，我就是例子，所以你别瞎想。”
“”
黎越听完都不由地看她一眼。
“哎呀，好了好了，今天出来就是让你开心的，你就当偶遇他了，反正也是你前夫。”黎越说：“咱们喝点小酒，然后吃点东西，回家舒舒服服睡个觉。”
一个小时后，几个人一起出来，陈随跟沈昱呈本来准备送她门三个各回各家，本来一直安静的今言突然说：“我想一个人晃晃，你们先回去吧。”
陈随说：“那可不行，不把你安全送回家，林江衍那小子非把我砍了。”
沈昱呈也接道：“对啊，这么晚了，你一个人这谁能放的心？”
她抬眼，“我都这么大人了，会保护好自己的。”
黎越说：“算了算了，你们两个男人先回去吧，我来陪她。”
陈随，“那你们两个也危险啊。”
黎越皱眉，“你这话说的，女孩子晚上不能出门了是吧？一天天的，那危险还不是你们男的带来的？”
“”
沈昱呈笑：“撞枪口上了吧，黎越的战斗力可以，走吧，让她们姑娘家自己好好聊一聊。”
陈随看着薛唯筱，“行，那就送你回家。”
薛唯筱提了提包，“我要跟姐姐们在一起，本来就是跟她们出来玩的，不能把我抛弃。”
“”
黎越笑了一声，搂着两个女孩走了，留下两个男人面面相觑。
陈随不放心地在后面喊道：“到家给我发个信息，一个小时没发信息，我电话就直接打过来了。”
三个人走在一起，今言被她们两个包围着，她说：“我没事，失去一段感情而已，不会要死要活的。”
黎越说：“没人说你会要死要活，我们就是来玩的。”
“就是就是。”薛唯筱附和，“约你出来就是喝酒的，在酒吧喝的不安全，那就回家喝。”
今言脚步一停，“好吧，去我家吧。”
买完酒，回到了家里，黎越很快躺在沙发上，“还是家里舒服。”
这是薛唯筱第二次来，今言说：“别客气，随便坐，我去冰箱再拿些喝的。”
薛唯筱坐下，黎越不知道她之前来过，扯了一句说：“这房子现在看的是挺空旷的，但你是不知道他们刚结婚那一年，那家里好多东西，非常用心点缀的小东西，很温馨可爱的。也不是说一个人独处的家就不是家，但是两个人住在一起，尤其是两颗心都挨在一起的两个人，那家里是完全不一样的，你要是那会认识他们，来这玩，所到之处都能看到他们相爱的痕迹，就不会像现在这样了。”
“啊？”薛唯筱听完，脑子一热，“不会是那种痕迹吧？”
“”
黎越点了她脑袋一下，“小姑娘脑子里竟装黄色废料。”
她不在意地耸耸肩，“我只是一个小女孩。”
今言把冰箱里的饮料都搬出来，全部搬出来才发现，里面的东西都是被林江衍填满的。
过了一会，拿了一瓶啤酒，开了罐子，喝了一大口。
另外两个人，也陪着她一起，喝完一瓶酒，今言捏着瓶罐，“我的心为什么觉得越来越空”
黎越说：“今言，你明明就很怕失去他，老实说，这些年，林江衍一直陪着你，陪到你完全习惯了他的存在，所以你是不是忘记失去他对你而言，其实是件很痛苦的事情？”
她低声说：“可我真的没资格再跟他在一起了。”
“你现在就是情绪陷入了一个圈子里，你绕不过来了。”她继续说：“爱逃避是你这个人，最大的问题。虽然说，这个世界就是有各种各样的人，有人勇敢，有人胆怯，有人敏感，有人大方，我们也理应接受不一样的人。可如果以前勇敢过，现在又退缩了，是不是有些可惜了。我记得你们恋爱的时候，你打电话跟我说，林江衍一直在等你，到大学你们确定关系，有五年多的时间，你不想再让他等了，你要为你跟他勇敢一次，当初你那么不想放弃他，那么喜欢他，就是因为这滋生的爱，让你多了勇气，你看多难能可贵啊。”
薛唯筱虽然不知道以前的事情，但也点头，“我觉得是的，你看我，就勇敢过，虽然结果，没有结果，但又怎么样呢？我不后悔啊。所以，姐姐，为自己争取，其实也是为你爱的人争取。”
黎越说：“我们说这些不是觉得他对你的爱多伟大，你就该接受这些，只是站在你的角度，不想看你痛苦而不自知。”
今言不受控地哭着，她真的很害怕，林江衍用那种看陌生人的眼神看着她，那种带着距离的冷漠感，像是把她的心挖出来一样的疼。
两个人也没再劝，点到为止，剩下的她自己考虑。
沙发上，三个姑娘喝了很多瓶啤酒，黎越脸色通红，“这男人就是不老实，你看林江衍今天晚上还加女孩子微信？？？他没事吧？”
薛唯筱：“就是，渣男！！那小姑娘不就是年轻吗？还聊天，谁没年轻过啊？？”
今言躺在她腿上，“你就很年轻啊，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还在跟林林江衍谈恋爱。我们以前也很幸福的。”
三个女孩子，因为酒精的作用下，说了很多从前没说过的话，最后迷迷糊糊睡着了。
早上起来，三个人以不同又奇怪的姿势睡在沙发上，头发都像个疯子，今言是第一个起来的，看了一眼时间，已经九点多了，她拍了拍另外两个人。
起来后，看了一眼时间，瞬间一阵尖叫声划破长空。
“啊！！！”
今言捂着耳朵把她们推进浴室，“先去洗澡，我给找你们找衣服。”
“”
早上十点多，薛唯筱才来上班，同事给她竖起一个大拇指，“可以的，迟到两个小时。还不如今天不来上班了，反正半天都快过去了。”
“”
她穿着今言的衣服来上班，林江衍在外看到她，把她喊进来。
她低着头，“老板，我知道迟到了，反正就这样了。”
“你昨晚没回家？”他说。
薛唯筱抬头，“没回家，昨晚在姐姐那的，我们喝酒了，才迟到的。”
“喝酒？”他接着说：“什么也没说，光喝酒？”
薛唯筱仔细想了想，“说了，我跟黎越姐姐骂你来着，说你加小姑娘微信，说你不老实。”
“谁告诉你，我加小姑娘微信了？”林江衍，“她在意了？”
“姐姐吗？”薛唯筱说：“她没在意，只是我跟黎越姐姐以为你这样的，所以才骂你的。”
“老板，我只是一个小女孩。”她又补了一句，“一个口不择言的小女孩。你不会生气了吧？”
林江衍都快无语地笑了，“行了，出去吧。”
两天后，今言从店里收拾完，准备下班，看了一眼时间。
已经七点了。
两天没去看奶奶，也该去看看奶奶了。
从他们店到林江衍父母家，不算近，她直接打了车去。
到家之后，站在门口，她吐了一口气，敲了敲门。
几秒后，看到开门的男人，她站在原地，说：“我以为你不在家，我才来的。”
“是吗？”林江衍看了一眼腕表，很随意地站在那，“七点半这个时间，一般公司都下班了，而我这段时间要照顾奶奶，你也是知道的，自然会回来的更早。”
他弯下腰，凑近看她，“你不就是知道我在这，所以特意来的吗？”
今言咽了咽口水，居然这么容易就被拆穿了，她说：“抱歉，我下次会看着时间。”
看她还站在那，林江衍移开身子，给她让路，“还不进来？这个时候再不好意思不觉得晚了吗？”
第44章
今言把买的东西带进去, 放好，说：“爸妈叔叔阿姨不在家？”
“嗯。”林江衍也没管她去厨房做饭了，今言也没多说, 走到客厅没人, 奶奶应该在房间，她走进去, 果然在, 好像在跟人视频聊天。
她在外面第了一会，等她聊完才进去, 奶奶回头见到她来，很快过去，“言言, 你来了啊，奶奶刚刚还在说你呢。”
“说我？”她问, “您都说我些什么啊？”
奶奶过来抓着她的手，带着她坐下, “说我这么好的孙媳妇，可惜啊。”
今言说：“以后我会常来看您的。”
奶奶叹气地说：“那也不一样啊, 你这么好，离开我们家阿衍那还不是一堆人追着, 那万一你哪天对一个帅小伙动心了, 那不得在一起吗？总不能带着你的男朋友来看你前夫的奶奶吧。”
“”
她说：“也也不一定, 也没那么快。”
“没那么快？那说明你还是有这个打算的。”奶奶拍着床, “啊哟, 那更不行了，我刚刚只是试探你一下，结果你真准备找男朋友啊？？那你跟阿衍可怎么办哦。”
今言一时没接上话来, 林江衍简直遗传奶奶的性格啊……
门外，林江衍站在那，看着她们，“跟奶奶说什么？她这么急？”
她起身，“单纯聊天。”
奶奶突然瞪着他，“都怪你，把我这么好的孙媳妇弄没了！！一个男人连自己老婆都留不住，你能干什么？？挣那么多钱有什么用！都不知道陪自己老婆！！你要是对她好，她能跟你离婚吗？”
“……”
“你怎么不说话？你是不是心虚了？”奶奶见他沉默接着“炮轰”他。
林江衍笑了，“什么话都让您说了，我还能说什么？”
他看着今言，“吃饭了。”
他要留她在这吃饭吗。
奶奶拉着今言的手，“走，去吃饭。”
她轻抿着唇，跟着奶奶一起出去，饭桌上，只有他们三个，蒋温华和林显明不知道去哪了，快八点了，还不在家。
她跟林江衍的位置还跟从前一样，挨在一起。
家里吃饭的位置，基本不会变，来来回回很多年都一样。
她一直安安静静地吃着东西，林江衍也不说话，倒是奶奶一直拉着她说话，其实蒋温华跟林显明的话并没有那么多，两个人性子很好，很少会出现不好的脸色。
林江衍比起他温文尔雅的父母多了些热络。
他爱开玩笑，会有些小幽默，这点跟奶奶很像。
老人家多数爱热闹，奶奶也不并不古板，她的思想也随着这个时代往前走，不会一直停留在过去，就像他们结婚快三年的时候，一般家庭大概会催生，或者提几次，但林江衍一家从没提过，人生变化太多，只要健康平安，其他没什么是一定要做的事情，包括繁衍后代。
吃饭期间，奶奶一直叮嘱她多吃些，这顿饭，是她这段时间，吃的最多的一次。
吃完，她坐在沙发上陪着奶奶看电视，准备待个一个小时就走了，林江衍在收拾着厨房，这几天冷了下来，他今天穿了一件黑色毛衣，头发相比之前长长了一些，有些碎发挂在额前，倒是让他本就立体俊朗的五官看着温柔了许多。下身穿着宽松休闲的裤子，灰色的拖鞋，就这么站在厨房清理着东西，高大的身体微微弯着腰，把碗筷放好。
和他结婚以后，家里的一切其实还是他收拾的比较多，工作闲下来，两个人最常去超市，买纸巾，洗发水，沐浴露，各种生活用品，
因为常常在家做饭，所以米面油这些用的很快，隔三差五就要去超市补货，他把她的生活照顾的很好。他们两个人在外人眼里，林江衍是更像“孩子”的那个人，因为平常展现出来的，他话相对来说比较多，说些不着边偶尔显得幼稚的话，而今言多数是安静的在那处理自己的事情，会像个成熟的大人。其实私底下，林江衍承担了更多的“大人”角色，不管是对她的工作，还是生活，包括有些她不知道的人情世故，他都一点一点跟她探讨，并不是说教，有他的一面理论，是就事论事，和她一起讨论，让她更能理解和感同身受。
在事件中并不觉得什么，但一旦脱离出来，反而看的更清楚一起，结婚以后，他完全展现了什么叫“尊重和理解。”
她的视线久久放在他身上，连她自己都没察觉，奶奶看着电视，里面播放着小品，她一直在笑，等回过神的时候，今言已经把眼睛闭上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这几天没睡好，居然坐在沙发上都能睡着。
林江衍从厨房出来，奶奶看他，小声说：“言言睡着了，把她抱去房间睡吧。”
“您想什么呢，抱去房间跟我睡？我们已经离婚了，能合法地睡一起吗？”他去房间找了一个毯子准备给她盖上。
奶奶见他出来，准备回房间，想了想又折回来，“我不管，你必须得给我追回来，不然你就不是我的孙子了！！！”
“”
林江衍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急什么。
拿着毯子给今言盖上，他也没走，就坐在她旁边。
电视声音关了，看了一眼时间九点半了。
继续坐了十分钟，刚扭头准备喊她，视线对上她的脸。
她的脸很小，却长了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明明是一双很有灵动的眼睛，却在很多时候，不敢看人，低着头是她从前待人说话的方式。
就是这双看起来湿漉漉的眼睛，每次看着他时，那种无辜不知所措的表情，都让他只想把她亲哭，那似乎是触碰到他的一个点，让他每每都控制不住，不过把她弄哭这件事，只会在床上。
正想着这些事情，视线已经移到她唇边，饱满红润的双唇微微张开，吐出温热的气息。
他的指尖轻轻按压在上面，呼吸即使极力压制，仍然变得急促，起伏不定的胸膛，让他又逼近了一些。
近到能感受到她的呼吸频率，吻快落在她唇上，仅两秒被他拉回理智，这个时候要是亲下去，他真的会疯。
身子移开她那边，坐直了身体，没一会，粗暴地把她喊醒。
睁开眼睛后的今言，愣了几秒才开口，声音却有些哑，“几点了？”
“快十点。”他起身，“拿好你的东西，送你回去。”
今言起身，把包背着，准备跟奶奶打一声招呼，结果她已经睡下了。
跟着他一起下楼，走到停车场，上了他的车，路上两个人并没多说什么，一路安静，快到他们家的时候，一个红绿灯，今言摸着自己的嘴巴，林江衍看了一眼手机，正巧撞到了她的动作，他盯了好一会说：“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今言回过神，看他。
“当着我的面，弄这动静？”他说完还看了一眼她嘴巴。
今言反应过来，怎么感觉他在恶人先告状？不是他刚刚差点就要亲到她的吗？
她说：“我以为我嘴巴有脏东西。”
“”
林江衍也没再回她，把她送到小区楼下就走了，今言背着包直到他的车消失在她的视线中才离开。
一个人上楼，回到家，去冰箱里拿了一瓶冰水。
睡不着，坐在阳台边，看着底下的景色。
去考虑跟一个人的关系，远比表面看起来要难得多，话总是说起来简单，但事做起来往往很难。
走过了短暂的秋天，一眨眼来到了十二月，这段时间，她依旧会去乔若那，心理状态虽然没有很大程度的往上走，但总是在一点一点变好。
她每天都努力地调整自己的状态，以防祁昀突然出现，她不希望自己在他面前像从前那样。乔若说得对，以后不会跟他生活在一起，从前还是个学生的时候，没有家，需要回到有祁昀的家，所以那个时候的自己是被动的，但是现在，她已经有了独立生活的能力，不需要再去害怕被他控制，面对他只需要坦然就好了。
早上来上班，薛唯筱照常地来买咖啡，见她一个人在说：“姐姐，最近天冷了，你记得多穿点衣服，我们公司好多人都感冒请假了。”
“这几天确实降温的厉害，我会多穿的，你自己也注意点。”今言说。
薛唯筱说：“你们店的暖气真足。都舒服的不想走了。”
她拿完热拿铁准备走，今言喊住她问道：“你们公司感冒的人很多？那传染性还是挺厉害的啊。”
薛唯筱：“可不是吗，我们老板昨天就没来上班了，今天估计也不会来。”
今言手一顿，“你们两个老板都这样吗？”
薛唯筱很快说，“当然是林总了，他去工地的时间最多，整天在外面跑，陈总都在办公室享福呢，哪会感冒啊。而且林总这人，有点小病小痛也不当回事，估计是很严重才会这样。”
“哦。”她应了一声。
薛唯筱晃了晃她眼睛，“姐姐，我走了啊，你注意点哦。”
正巧员工来上班，她看着外面的天气，这几天风大温度低，他整日在外面跑，不知道多穿点吗？
想了想，回到店里，把衣服换好，张姐在店里，她打了一声招呼，“我出去一趟。”
张姐抬头，“好，慢点。”
打车到了他住的地方，才突然想起来，他爸妈都在家，他有家人，生病难受了，应该有人照顾他，轮得着她吗。
敲门的手悬在空中，迟疑了几秒，刚准备继续，门打开，林江衍穿着黑色的外套，外套敞开，戴着口罩跟帽子，整个人挡的严严实实。
开门口还咳了一声，见到她后，身子往后退了一点，停留了一会问，“有事？”
第45章
今言说：“你要去医院吗？”
“嗯。”他眉头微皱, “这破天气你出来干嘛？”
她说：“把车钥匙给我，我送你去。”
林江衍掏了掏口袋，刚准备给她, 又回去拿了一个口罩给她, “戴上。”
今言没犹豫，把口罩戴好跟他一起下了楼, 开车来到了市医院, 到了医院门口，今言下车, 扶着他，他脚步停住，看她一眼, “只是有点发热而已，还能好好走路。”
她松手, “哦。”
进去之后，医院人很多, 大概是最近这个季节，所以不少年轻人“中招。”
带着他去了发热门诊, 今言一直陪着他，他的症状还是挺严重的, 医生给他测完体温, 都39度了, 需要在这挂完吊瓶再看看。
这期间今言一直陪着他, 许是不那么舒服, 他也并没说话，全程都很安静。
护士给他扎完针，他道了一声谢, 闭着眼睛躺下。
今言坐在他旁边，看着他的侧脸，其实他很少生病，长期健身锻炼，他常年以往给她的形象都是高大，有很多的力量，不管是身体还是意志力都极强的一个人。出事了也是他挡在她面前比较多，现在看他这么虚弱的样子，还真是让她有些恍惚，在坚强的人也会有脆弱的时候。
他安安静静地躺着，她也没说话，只是时不时地盯着他的吊瓶，要挂两个多小时。
医院人很多，来来往往，她其实很害怕来医院，小时候就是在医院目睹着秦卿离开她，后来很长的一段时间，她生病了也不愿意去医院。
半个多小时后，她起身准备买瓶水，手机收到了一条短信，是祁昀给她发的，她目前跟祁昀之间只有手机号码联系，她没把他号码拉黑，就算拉黑了，他这么有本事，也会换别的。
打开看了一眼，【我发烧了，不舒服，你能来我家看我一眼吗？】
她并没回，没一会又来了一条：【我没骗你，你真的不打算管我吗？头很痛，我根本起不来。】
她看了一眼林江衍，给他回了一条：【你自己叫救护车。】
把手机关掉，不想回，但是信息接二连三的炮轰。
【我只是想让你来看看我，我只有你一个亲人了，你真的不管我？】
【言言，你真的舍得这么对哥哥吗？】
【我在从前的老房子，我等你。】
短信一条接着一条，震动的声音让林江衍睁开了眼睛，看着旁边低着头回消息的今言，“你是有事吗？”
今言回过头，“没事，骚扰短信。”
林江衍说：“我看是别的男人吧？”
“”
他继续闭着眼，“想去就去，我们现在的关系值得你放下事情陪我吗？”
今言舔舔唇，“是我哥，他身体不太舒服。”
她起身，“我去看他一下，一会儿就回来。”
他听完，侧过身，“去吧，反正你一个人也管不了两个人的事情。”
今言把包拿着，没犹豫，直接打车去了他们从前的老房子。
到了之后，她上了三楼，楼上还没开灯，因为是阴雨天，加上这套房子本来就没什么光，她把灯全部打开，去了他从前住的房间，祁昀躺在床上。
今言走过去，站着看他，“起来，送你去医院。”
祁昀睁开眼睛，见她来因为生病更加惨白的脸，出现了一个笑容，“我就知道你会来。”
今言把窗帘全部拉开，“本来房子就没什么光，你还把窗帘拉死，这么喜欢封闭，你怎么不直接睡棺材里？”
祁昀说：“死人才会睡棺材，你这么希望我死？”
他说完拉着她的手，“我不想去医院，我买了药，你给我煮碗粥行吗？就像从前你生病不爱去医院一样，我也在家照顾你。”
今言没说话，走到厨房，这个家米面油，这些他居然都买了，他现在也根本不缺钱，不知道还在这住干嘛。
替他把粥煮好，她又去了一趟他的房间，他已经睡着了。
这套老房子有两个房间，祁昀的房间其实比她的房间要小很多，他把大房间留给她了，她的房间也有一张很大的床，起初来的时候，房子不太好看，两个人收拾了好半天，祁昀还给她买了新的床单被套，粉色的床单很漂亮，那时候的房间花花绿绿什么颜色都有。
来到她自己的房间，她房间的东西其实已经很少了，上大学之后住校，虽然因为祁昀的关系还是经常回来，但已经不怎么添置东西了。
还有那扇被封了一半的窗户，她站在那看着下面，这个小区已经不像当年，没有那么多人住了，楼下空空荡荡，没什么人。
回到厨房把粥端给他，准备离开，发现他还没醒。
把粥放下，准备离开，却瞥见了被他仍在垃圾桶里的手机，是上高中林江衍送她的白色手机，她走近，把那部手机从垃圾桶里捡起来，被他发现有了手机之后，就被他拿走，一直到上大学，她才靠着自己挣钱再次有了可以独立使用的手机。
把手机拿好，看了一眼床上的人，离开了这里，回到医院，林江衍已经不在了，掏出手机给他打了一通电话，也没接。
问了护士，他点滴已经挂完了，她又给他发了一条微信：【你回家了吗？你的车和钥匙都在我这，你有舒服点吗？】
离开医院，她回了店里，他还是没回她消息，一直到晚上她下班，他才回她微信：【嗯。】
躺在沙发上，回着他的微信：【你有舒服点吗？护士说还要去医院一天，才能完全好。明天我可以陪你去。】
林江衍：【陪到一半再走是吗？管不了两个人就好好管一个人。】
她看着他发过来的消息，捏紧了手机，想了想又回了一条：【抱歉，你的车我明天给你还过去。】
她依旧坐在沙发上，等着他消息，但是等到凌晨他也没再回一条。
看着聊天页面，往上滑了滑，从年初开始，这一年，他们都没怎么聊天，离婚之后住在一起，两个人的关系也是继续僵硬着，这个往上就是八月份离婚的时候。
再之后，一直多是林江衍给她发的比较多。
2月4号：【不回家吃饭吗？做了你爱吃的。】
【不回。】
2月7号：【下班之后，一起去爸妈那边吃饭。】
【回来晚，你自己去吧。】
2月9号：【明天我生日，你也不陪我吗？】
【我做了蛋糕，会送过去。】
3月17号：【我去外地两天，你要一个人害怕就去长辈们那边住。】
4月19：【五一你有假期吗？我们一起出去玩玩好吗？】
【店里最近忙，抱歉。】
5月30号：【端午假期空出来，长辈们很想你。】
【抱歉，我会跟长辈们说。】
她看着信息，眼睛瞬间红了，原来等一个的人消息，会是这么痛苦，这样的痛苦，他几乎从年初开始一直都有。那段时间，她完全没有注意他的情绪，每天都在因为自己状态不好而痛苦，同样的时间，林江衍的痛苦是不是比她更多。
心理问题，持续伤害着她，而她呢，一直在伤害林江衍。
这样的冷暴力，一直都有。
这一夜她都没睡好觉，第二天，顶着黑眼圈去上班，眼睛几乎已经肿了。
状态不是太好，她提前下了班，给林江衍打了电话，隔了好久才接通，他的声音有些疏离：“有事？”
“你什么时候下班？你的车还在我这，我今天开来上班了，我可以等你下班，我们一起回家行吗？” 她缓慢地说着。
“回家？”电话那头的声音停顿了一会，“回哪个家？”
今言，“回你爸妈的家。”
“不用了，我下班晚，你要有时间就帮我把车开过去，或者把钥匙放我公司前台，没时间再说，挂了。”
“”
挂了电话，她手里拿着钥匙，想了想把车开到他父母家小区楼下，放到他公司前台，又见不到他人。
到了之后，她也没走，就坐在车里等，等到晚上八九点又给他发了一条信息：【你回家了吗？】
林江衍：【没。】
今言：【我把你车开过来了。】
林江衍：【谢了。】
今言：【你几点回来？你的车，我开了两天，我觉得你还是自己检查一下比较好。你的车这么贵，免得被我刮坏了，算不清楚，有问题，你可以当场找我。】
林江衍：【？你这招数有点老套，言情剧看多了吧？在这跟我搭讪呢？】
“”
今言坐在车里，思考了一会，很老套吗？
她继续发， 【反正我也要去送钥匙，我今晚没事，在这等你。】
时间一点点流逝，他的消息再次传过来：【我没这个习惯让别人等我，等不到我，我也不会负责。你浪费的是你的时间。】
看着手机的信息，她坐在那，快速转动着脑子，而后给他发，【我这个人也有一个习惯，用了别人的东西必须当面还给他。所以，开不到车浪费的是你打车的时间。】
她一个字一个字缓慢地敲着键盘：【车我开走了，明天我再来。】
第46章
“”
林江衍在办公室看着手机, 公司里的人已经走光了，只剩他一个，他也不着急走, 坐在那也没办公, 只抱着手机玩。
今言开着他的车回家，上了楼, 坐在沙发上, 低着头，为什么不愿意见自己啊……
清醒了一会, 准备洗澡的时候手摸到一个硬硬的东西，是手机，在垃圾桶捡回来的手机, 老房子的东西被祁昀重新收拾过了，他那天住进来, 是不是又找到这部手机，才把它扔到垃圾桶的。
按住开机键, 已经开不了机了，都快十年了, 也不知道有没有这种款式的充电器，还能不能开机, 能不能用。
后面几天她都开林江衍的车去上班, 每天都想方法当面给他还车, 可是每天都会被他以不同的方式拒绝, 下班早, 就去他办公楼下等他，可没等到他反倒等到了同一栋楼的祁昀。
后来，她又跑到他公司, 跑到她父母家，可他又不在，她感觉他就是在躲着不见她。
回到店里，她有些沮丧，把事情经过跟黎越说了一嘴，她大怒，“什么？他居然敢这么对你？让你来来回回等他好几天？”
今言说：“也不是了，是我自己非要找他的。我只是想给他还车而已。”
“是吗？”黎越说：“要是这样，薛唯筱天天过来，你直接让她带上去不就好了。”
今言：“”
算了，下了班，开车到了修手机的地方，把那部白色的手机拿出来，“你好，这个手机现在开不了机，还有这种配套的充电器吗？”
店家拿过来看了一眼，“这个得有十年了吧？确实太老了，我找找看，应该有个旧的，不过，你这个就算充上电，这电池也老化了啊，用不了多久的。”
她接道：“我不用，就是打开看看，能开机就行。不过，这里面的东西，相册还有短信这些应该还有的吧？”
店家帮她找着充电器，“你要是没删，手机就会自动储存的，开了机就能看到的，这个没影响。”
找到充电器给她，“就只有这个了，应该能用，你就给十块钱吧。”
“好的。”她拿着充电器先在那试了一下，确定可以才付了钱拿回去。
把充钱器跟手机装进了包里，开着车，到他父母家，给他发了信息：【回家了吗？我在你家。】
今言：【我会等你。】
他好一会都没回，她想了想给蒋温华打了电话，她接通后，喊道：“阿姨。”
“哎，是言言啊，你都好几天没来了，我们都还在说呢。”蒋温华语气依旧温柔。
她坐在车里说：“我前几天开了阿衍的车，钥匙还在我这，我想问问他回来了没？”
蒋温华说：“这孩子这段时间回来的确实晚，不过今天倒是回来得早，刚吃完饭洗澡呢。现在刚好出来了。”
今言笑着说：“那我现在过去。”
把车停好，拿着钥匙上了楼，敲门，开门的是蒋温华，林显明还有奶奶正在那看电视。她过去一一喊了一遍，“叔叔，奶奶。”
奶奶见到她很是高兴，招呼着，“来，言言快来，你吃了吗？”
今言过去，“我吃过了。”
林显明给她倒了一杯水，“要没吃，叔叔再给你做点。”
“不用了。”今言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这么晚了还来打扰，是我来还车钥匙的，我想”
她看了一眼四周，似乎他不在，蒋温华看着她这样，笑着说：“找阿衍？这孩子刚刚还跟我们说话呢，也不知道是不是最近太累了，又跑去睡觉了。”
“啊”今言收回眼神，“我就是来给他送钥匙，想着当面跟他说一下比较好，既然他睡了，那我就先走了，也不叨扰了，钥匙就放在这了，车我在车位停好了。”
说完，才想起来把林显明给她倒的那杯水喝了，“下次再来看你们。”
奶奶说：“怎么刚来就要走啊？阿衍睡了，你可以陪我啊。”
蒋温华说：“妈，孩子明天要上班呢，再晚待下去，回家也不安全。”
“哦，也是啊，哎呀，这阿衍平常没睡这么早的，不然也好好送送言言。”奶奶说。
今言笑了一声，“没事，现在回去刚好。那我就先走了啊。”
“行，那慢点啊。”
离开了那个温暖的家，外面的冷空气瞬间包裹着她，把外套收紧了一些。
站在窗户上的男人视线紧盯着下面。
最后，坐在床上，久久没入睡。
回到家，关上门，今言坐在沙发上觉得疲惫至极，她该怎么处理跟他的关系，难道真的要一辈子不见面吗。
觉得很渴，家里也没热水，准备去冰箱拿瓶冰水喝，打开冰箱，看到了之前做的果酒，已经一个多月了，果酒早就可以喝了。
她拿出来，打开盖子，到了一杯出来，刚开盖子，石榴跟橙子的味道就充斥鼻腔。
拿起杯子，一饮而尽，酒的味道的很淡，多数是水果的甜味，但冰冷的果酒喝完，让她身体很快暖和了一些。
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喝完，她无力地蹲坐在地下，怎么变成她一个人喝了
喝杯酒而已，为什么让人这么难受啊。
她坐在地下，低声地哭泣。
不知道哭了多久，觉得这个世界彻底安静了，她才起身。
把包里的手机跟充电器拿出来，插上电，冲着，但是太慢了，等了一个多小时，还在充电，直到她靠在沙发上睡着。
第二天醒来，居然还没充满，这个充电器能用吗
虽然已经开机了，但她也没打开看，收拾好自己直接去上班了。
十二月几乎是一年中最冷的时候，太冷了，所以这几天她都开车去。
到了店里，店里氛围已经很有冬天的感觉了，很多可爱的小装饰，都是毛茸茸的。
今天店里很忙，上午来了很多甜点的订单，多数在这玩，然后点杯咖啡加小蛋糕的。
人只有忙起来，才能暂时忘记一切。
张姐跟她两个几乎一直都没停过，闲下来，她还要忙着下个月的订货，前面后面的事情都交给他们，她去了仓库。
等下班，到家已经九点了，真是超长十二小时待机的一天。
连续几天她基本都是十二个小时工作时间，张姐跟黎越怕她这样下去，身体会垮，今天让她提前回了家，四点就让她离开了店。
到家之后，她冲了个热水澡，给自己煮了一碗面，吃完，坐在沙发上，安静了一会，准备走的时候，才发现，那个手机已经充好电了，被她放在那，一直忘记了。
已经没有密码了，本来是有的，她生日1107。
有这个手机的时候，基本跟林江衍聊的最多，忽然想起，他是11月份送给她的，是不是给她的生日礼物，反正他也没少送她礼物。
东西已经被祁昀删了不少了，那个时候，她跟林江衍一般用q.q聊得比较多，短信也有，还有仅存的两个人合照的相册也没有了。
就算他费尽心思删了他们之间的“回忆”但那些都刻在了脑海里，脑子里的东西，他怎么也删不掉。那些都是她跟林江衍的回忆。
登陆了这个手机的q，q，已经十年了，聊天记录已经没有了，有的只是灰色的头像。
打开短信，还有一些内容。
他们高中的回忆。
都在储存卡里，所以还能看到，不过也不多。
【你的q，q怎么不登录了？我给你发的消息看到了吗？】
【你怎么不回我信息啊？我看你都回黎越跟沈昱呈的，怎么不回我的？】
后面还有几条，得到是她的未回复。
她闭了闭眼睛，那些记忆像雨点般地朝她砸去。
有了林江衍送的手机后，她开始跟他们联系，并不止跟林江衍一个人，而是其他同学，除开他们三个以外的其他同学。林江衍跟她说，班上的同学都很好相处，没什么特别奇葩的人，让她不要那么害怕跟人交流。那些珍贵的青春转瞬即逝，所以就算以后不会跟这些同学联系，现在的相处，以后脑子里一闪而过也会让她多年以后笑一笑。
他大方地让她跟人相处，也是因为他，她才发现班上竟然有这么多有趣的人，那些男孩女孩只要她多走进一步，他们就会正常聊天。原来集体活动没她想的那么困难，以往每次遇到集体活动，她都一个人形单影只，后来到了认识他的那一年，他把她带到人群中，让她变得“正常。”让她的青春不再那么“疼痛”而是被温暖包裹着的，跟各个类型的人的碰撞。大家都是一样的孩子，你害怕他们，他们也可能“害怕”你。
高一上学期结束，因为放寒假，她记得他的生日，2月10号，所以打算提前送他礼物，因为他说，他放寒假要跟他父母出国过年。
她一个人跑去了商场也不知道买什么，他好像什么都不缺，商场里的东西都不便宜，祁昀会给她零花钱，不过她很少花，攒了两个月有800多，她本来觉得够，后来看到了一个运动手环，黑色的，他们那学校并不禁止电子设备。
那个运动手环可以测试心率，睡眠，还可以通话，她觉得那个应该很适合他，因为他平常好像还挺爱跑步健身的。他是个活力很足的人，比较爱动，并不太爱常窝在一个地方。
那个运动手环要1000出头，她还差好几百，本来准备做个兼职的，但是快放寒假了，根本来不及，所以她想到了祁昀，回到家琢磨了好久还是跟他提了，那次是她第一次跟他带着撒娇的意味说话，“哥哥，你最近回来太晚了，我一个在家吃饭有点吃腻了，我想去吃越香楼的饭，就是有点贵，你给我的零花不太够，加上最近天冷了，我想买点厚的衣服，你能不能多给我几百块钱啊”
其实她很少跟他提要什么，或者多问他要钱，因为家里的一切开支都是他，那个时候，他整天工作很晚，他去做不同的工作，每次回来都脏兮兮的，她真的不太舍得提，所以对自己的穿着什么的，她完全不在意。
物质上，包括吃的，只要有他在，都是听他的，就连她平常穿的衣服也都是他选的。祁昀会给她零花钱，但是因为长期的控制，她其实很少有自己的主意，有了自己的想法都是认识林江衍之后，但是祁昀那会也忘记了，从不提要求的妹妹，突然带着撒娇的语气跟他提要求，他几乎很快就同意了，直接给了她五百，那个时候，他那个年纪挣五百真的很不容易，其实祁昀对她一点也不小气，给她买的衣服也不便宜。
拿着祁昀给她的钱，在周末的上午跑出来，给林江衍买了那个运动手环，后来在快放寒假的时候给了他，他很高兴。
立马戴上去了，等想起来才说：“你哪来的钱买这个？攒了很久的？”
她支支吾吾说：“我的零花钱，我可以自由支配，所以我想送给我想送的人。”
他扯着她的脸蛋，“我很喜欢，但是你只要对我笑一笑，就是给我最好的礼物了。”
因为寒假他们要分开，所以他把她拉着坐了下来，“我跟我爸妈要出去过年，不太远，也只有一个小时的时差，所以我还是会给你发信息的。你要记得回。”
“我会回的，其他的同学的信息我也会回。”她说。
林江衍看着她继续说：“今言，其他同学的信息，你当然可以回，但是你要把我跟他们区分开来，因为，我对你而言，要重要得多，你不可以把我跟他们混在一起。”
“都是同学啊”
他叹气，轻弹着她脑门，“那这个礼物呢？你给其他同学也这样送？如果人人都一样，那你最在意的人呢？”
“当然不可能每个人都最在意，所以。”他拉着她的手，“如果不讨厌的话，就继续往我这边走一步，你可以走的很慢，没关系，因为我的脚步不会停，只有你让我看到你走了，那我们两个才能很快靠在一起，而这条路，你只能朝我一个人走，不可以再走向其他人。好吗？”
她似懂非懂地点头，后来放寒假她都窝在家里跟他发信息，林江衍跟她说，一段关系，要两个人都主动才可以有结果，她开始试着跟他发些日常，她做了什么，吃了什么，但是为了不让祁昀发现，她只敢偷偷的，在他不在家的时候发。
但因为一直跟林江衍聊天，她整个人身上的氛围都不一样，而祁昀又是那么了解她，在她回着林江衍消息的那天，被他发现了，他的敏锐度就是那么高。
打开她房间的门，他的脸色像埋藏了多年的寒冰一样，她实在害怕。
她把手机藏起来，“哥，你怎么下班这么早？”
“这几天我都在注意你，我在给你时间，断掉这关系，或者主动像我坦白，但我给你机会的暗示，你视若无睹啊。”他温柔地触碰她的脸颊，“言言，这个同学看来你真的很在意。”
她往后退，“哥你别这样，我会害怕。”
他伸手，“手机给我。”
她摇头，“我不要，那是我的东西，我不想给你。”
“那是喜欢你的男同学送的对吗？”他冷笑了一声，“听话，哥哥想看看你们聊了什么？”
她把手机死死捏住，眼眶通红，“你不要逼我行吗？”
“是你在逼我！”祁昀用力捏着她的肩膀，“我跟你说了那么多遍，你还是要跟他联系。”
“拿过来！”他把她推到床上，把她手机抢了过来。
她倒在床上无力地说：“你能不能尊重尊重我，我是一个人，不是你的物品，为什么要这样？”
祁昀无视她的话，只看着手机，而后继续划着聊天记录，那时候她只感觉自己的自尊在被他踩着，毫无尊严。
他把林江衍给她发的图片放大，仔细看着说：“他说这个礼物是他收过最喜欢的礼物，你送给他的？”
他继续逼近问，“你问我要零花钱，就是给他买礼物？”
见她沉默，他第一次发了大疯，“说！说话！是不是给他买的？”
她点头，目光直视着他，“是，他过生日我想给他买个礼物，他对我很好，我有社交的权利，我要交朋友，我要出去玩，我要过我的生活。”
祁昀笑了，“看来你真的喜欢他？”
“好。”他离开她的房间，又找了长板还有一堆工具，继续把她房间的窗户封了一角，她的耳边只有他拿着工具使劲捶着长板发出的声音，让她觉得恶心至极。她跑到卫生间吐了出来，回到房间，把他手拦住，“哥，我错了，我求你，别这样，待在这样的房间，我呼吸不了，我求你了我会活不下去”
祁昀的手停下来，把剩下的长板拿走，长板拖地的声音让她觉得十分痛苦，祁昀把那部手机拿着，“手机我先收走了，我会看看这个林江衍要再给你发什么信息。”
她闭了闭眼睛，眼泪一滴滴落下来，但被她忍住了，没大声哭出来，哭有什么用，从小她就知道这个道理，没人会可怜她，所以哭只会让人看起来更烦。
没有能力解决问题的弱者，连哭的资格都没有。
祁昀离开她的房间，后面几天，她没有手机，联系不到林江衍，而他们所有的信息祁昀都知道，林江衍这个人，跟人说话聊天也好，很有边界感，所以就算喜欢她，但是作为只是同学的两个人，他也不会说什么过界的话。
时间又过了几天，林江衍的消息越来越多，在饭桌上，祁昀把手机给她，“给他发消息，说你很讨厌他的话，让他以后不要再给你发消息。”
她把碗筷放下，“我发了他也不会信。”
“信不信是他的事情，发不发是你的事情。”他近乎是威胁道：“不发，你的房间，我不会留一点光。”
“我不要。”她加重语气说：“随你怎么样，我都不发。”
祁昀死死盯着她，最后拿着手机，自己编辑发了出去。
发完，他还不满足，接着拿着手机，回了黎越跟沈昱呈的信息，她立马站起来，“你为什么还要给其他人发信息？”
他叹了一声气，“你不是说他不相信吗？我总要让他相信一点。”
“手机不会再给你了。”
后来，一整个寒假她都没回林江衍的信息，但是，祁昀会时不时拿着那部手机回黎越的消息，他甚至会模仿她的语气。
后来，寒假快结束的几天，林江衍回来了，他已经知道她住的地方在哪了，他在楼下喊她，大声喊她。她在房间里，跑到窗户那边，但身后是祁昀，他站在她身后，“你把家里地址都告诉他了？”
她猛地回头，“我没有。”
他并没有走到窗户那边，只站在一旁，“你想去见他？”
她怎么会不想，可她不敢，她这么懦弱，这么没用，连喜欢一个人都不敢。
她低着头，没说话，冬天，外面真的很冷，他穿那么少，像是下了飞机就赶过来一样，她只希望林江衍可以赶紧走。
几年没下雪的若羌在那天飘起了一场雪，她低头看着楼下，他仍然站在那，看着楼上，等着她，手机里是给她发的消息：【我在这等你，你见我一面我就走。】
祁昀看着手机的信息，讽刺地笑，“他对你的感情倒是不浅呢。”
雪越飘越大，林江衍站在楼下冷的发抖，她如果不下去，他真的会在雪夜里等她一夜。
她回头，忍住自己的情绪，“我要下去见他。”
“你觉得可能吗？”
她看着楼下，“我就跟他说，让他回家而已。”
她闭了闭眼睛，吼了出来，“你在这，我能跟他做什么！”
那似乎是她第一次这么有情绪，祁昀也是第一次见到，他凑近，“跟他下去说清楚，说你不想再跟他联系，不然，下学期我就帮你转学，带你离开这，这辈子你都见不了他。”
她没回他的话，走之前，去柜子里拿了一条她的围巾。
下去之后，快速跑到林江衍身边，刚凑近，就被他一把搂了过来，紧紧抱在怀里，那是第一次，他们靠这么近，也是林江衍唯一的一次不克制。
他的声音不知是冷的发颤还是因为被她这些天的冷落而难过的发颤，“你怎么回事？才十几天不见面，为什么不回我的信息？我以为你出事了，打电话给黎越，你还回她的信息，还好你没事。”
靠在他肩上，整个人被他紧紧抱在怀里，手悬在一旁，她的全身心都暖了过来，却不敢回抱他，她不能哭，不能让他发现。
极力忍住自己的眼泪，不想挣开，也必须挣脱开他的怀抱。
对不起，原谅我的懦弱，我就是这么胆小，连喜欢一个人都没勇气。
一辈子都离不开他的掌控。
她看着他的眉眼，低声说：“我就是故意不回的。”
“什么？”少年听完看着她不可置信地说，“是不是我太烦你了？是我一直给你发消息你烦了是吗？对不起，是我的问题”
“不是。”她冷冷地打断，“就是不想回你的信息，本来我就不喜欢别人闯入我的生活，你总是一而再再而三的这样，我真的很烦。所以，你不要再给我发信息了，手机我会还给你。”
面前的少年，并没因为她的话而有退缩，“你心情不好，我理解，不想见我，这段时间我不会烦你。手机不要你就扔了，我送的东西没有收回来的道理，你送给我的，我也不会还你。”
她终于没忍住，红着眼睛看他，“我不是说了，不想见你，你听不懂吗？”
他却笑了一声，眼睛跟着她一起红了，“我就是听懂你的话，才会不烦你。”
不烦你，不是不见你，更不是同样的不理你。
这句话也在告诉她，想把他赶走，不可能。
她低下头，把围巾扔给他，跑去了楼上。
可这个围巾，更不会让他相信她会不想理他。
后来，到了新学期开学，她在学校也没理他，林江衍也同样不跟她说话，跟她保持了距离，她那时候觉得，她真的把林江衍赶走了。
一个礼拜，两个礼拜，在第三个礼拜，她回家的时候，感觉有人跟着她，等她回头的时候，并没人，却在巷子口看到林江衍把一个男人挟持住，最后狠狠地扔了出去，都没让她看见，她猜到了是什么。但也没继续说话，继续走她的路。
一步，两步，三步，他追了上来，跟在她身后。
她听见他的声音，“我陪你。”
这句话，是他们新学期说的第一句话。
那条路，从高一开始，常年只有她一个人走，后来到了高二，林江衍没事就陪她。
陪她一起回家，跟在她旁边。
依旧是斑驳的路灯，拉长他们的身影。
这次两个人一前一后，她再一次赶他走，侧过身，说：“你回去吧。”
他完全不当回事，只走他的路，但脚步移到了她的身旁，很轻地重复了同样的话，“我陪你。”
她的脚步停留，终于没再继续说话。
那个时候，她希望回家的路可以长一些，再长一些。
她真的很想一直跟他走下去，可是，她得回家了。
他陪她回到了他们小区，她回过头，“我到家了。”
他准备往回走，想了想，说，“马上要高三了，手机不用也好，我们一起好好学习，好吗？”
一起学习，跟他一起，好吗。
良久，她轻轻笑了一声，“好。”
寒假那段，就这么被带过去了，他一直一直再往她这边走。
见他准备离开，她没忍住喊住了他，“林江衍。”
他很快回头，站在树下看着她，她说：“答应你的事情，我会做到。”
这次，我一定不会再害怕了。
我会变得越来越勇敢，会保护好自己。
也一定会努力地跟你上一个大学。
对面的少年笑着看着她，“我们一起。”
一起学习，一起长大，一起陪着对方。
握着手机的指尖冰凉，今言缩在沙发上，她这是在干嘛，为什么要这么对他，对这么好的他。
脑子一瞬间空白，看着这套房子，没有林江衍的房子，以后这里也不会有林江衍。
她可以吗？
在脑海里一遍遍问自己，可以吗？
不可以，她不可以让林江衍就这么离开他，她已经伤害了他那么多次，不可以再伤害他。
她不可以再等了，也不可以让林江衍再等了。
起身，换好衣服，把手机跟车钥匙拿上，开车到了他父母家，敲了门，林显明开的门，他说：“言言，这么晚了？来找阿衍吗？”
她慌张地说：“对，他在家吗？”
蒋温华也出来，披着外套说：“言言啊，你先进来。”
被拉着进去，蒋温华说：“阿衍他出去了，这么晚，他非要一个人去什么公园，我看都要下雪了”
“哪个公园？”她着急地问。
蒋温华想了想，“青悦公园。”
今言说：“好，我知道了，我现在去找他。”
“这么晚了，你去找他干什么？”
今言说：“我得去找他，很急，叔叔阿姨，我先走了。”
离开了他们那，她导航去了这个公园，只是听名字觉得熟悉，导航到那边的时候才觉得这个公园好像之前恋爱的时候来过，林江衍找的，他说那个公园造型很像城堡，里面的建筑也很梦幻，她会喜欢。
路上打了电话给他，但是他没接。
不太远，开车二十多分钟就到了。
到了之后，把车停好，已经晚上八点了。
这几天天气不太好，但是这个公园现在还是很多人，很热闹。
走着走着，居然下雪了。
找不到他人，打电话他也不接，渐渐的她有些沮丧，他是真的不想理她了吗？
这场雪来得快，来得猛，所有人都在拍照看着雪景。
只有她一个人四处看着，可怎么也找不到他的身影。
脚步越走越慢，直到走到中间城堡的位置。
她看着周围的一切，为什么不接她电话啊
她从来没觉得这么无助过，林江衍真的不要她了，一点也不想要她了。
是啊，她对他这么不好，他怎么还会想跟她继续下去。
穿着白色的大衣，戴着白色围巾的她，整个人快跟这雪景融为一体，扎着高高的马尾，双眼含着泪，像是这城堡里的公主，看起来漂亮又落魄。
背过身，准备离开，却听见了那阵熟悉的声音在喊她。
“今言。”
她很快回头，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终于没忍住哭了出来，一回头就能看见林江衍，真好。
林江衍撑着伞，往她这边走，他穿着黑色的棉衣外套，几天不见，他的头发已经剪的利落干净了，整个人看起来清清爽爽。
到她面前，把伞往她那边打，两个人的身影在时隔多天以后，终于又靠在了一起。
今言吸吸鼻子，“我找了你好久，都找不到你，我以为你不想理我了我真的找了好久，打你电话也不接。”
眼泪止不住地落下，眼睛通红，像个孩子一样断断续续地说着话，这样的她实在惹人心疼，林江衍伸手替她擦着眼泪，声音低哑地说：“我知道，我看见你了。”
她的身影往他怀里靠了靠，伸出冻着通红的手，轻轻抓起他的手，紧紧握着，“你要不要跟我回家。”
她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认真地说：“回，我们的家。”——
作者有话说：明天更的也会晚点哦[让我康康]
第47章
林江衍把她冻得通红的手扣住, “想好了？”
她点了点头，停顿了一会又再次点了点头，“想好了, 我不想离开你。”
她脚步继续往他怀里靠, 再靠近一步整个人都要缩在他怀里，她不想再把这份温暖推开了。
她微微抬头, “你那天跟我说的话, 我都想清楚了，我是认真的。”
林江衍扯了一个笑, “谁说的话不是认真的？我说过了，想清楚了，这辈子都得跟我走下去。”
今言回应他, “一辈子。”
“行。”他牵住她的手，“回家。”
今言被他拉住走, 说：“是回我们两个的家，不是回父母的家。”
面前的男人脚步停住, 回头刮着她的鼻子，“你难不成还怕我走？”
今言低低应了一声, “嗯，有点。”
林江衍笑了好几声, 两个人往前走, 他问, “去便利店给你买杯热的喝。”
“好。”今言被他拉着走, 才想起来, “你怎么不接我电话？”
林江衍边打伞边走，“落车上了。”
今言听完擦擦鼻子，“那你怎么还带伞？”
林江衍“啧”了一声, “你怎么还找茬呢？伞顺手拿下来的。”
“哦。”她没再多问。
林江衍带着她走到车旁，按了下钥匙打开车门，把手机拿出来，看了一眼，手机里有十几通未接电话，还有几通是蒋温华打的。
他看着手机，“今言小朋友真的很着急呢。”
“”
给蒋温华回了一个电话，今言看着被他松开悬着的手，和在旁边打电话的他，她的手抓着他的衣袖，等他回完电话，他低了低头看在放在衣服上的手，不免说了一句，“你还真挺害怕我跑的？”
今言咬着唇瓣，将近一年的时候，两个人没好好亲密过，是不是这样他嫌烦了。
她刚把手放下就被他牵住，“我喜欢你黏人，下次记得加重黏度。”
她听完唇角弯了弯。
进了便利店被暖气包围，觉得舒服了许多，他问，“热牛奶？”
“好。”她说：“我想吃关东煮。”
“自己选。”他给她让了位置，自己点了一杯热红茶。
付完钱，两个人找到位置坐下，因为外面下着大雪，所以便利店人不算多，窗外是一大片雪景，在城堡的灯光照耀下，看起来美的像童话故事里会出现的场景。
今言端着牛奶喝了一口，视线移到了旁边的男人身上，他们这样离婚的夫妻现在是算复婚？还是在恋爱？而且怎么感觉他好像看不出来很高兴的样子。
她漫不经心地吃着蘑菇，吃完嘴里的东西，突然问了一句，“你现在是我的男朋友，还是前夫。”
“”
林江衍皱着眉头看她，“我现在怎么也不算你的前夫吧？”
“可我们还没复婚啊。”她说。
“哦，也是 。”林江衍语气很欠，也不知是逗她的，还是真这么想，“复婚这件事情的确得好好想想。”
今言，“不是你说一辈子的吗？你不打算跟我复婚了？”
他听完，舔了舔唇，“你傻不傻？我压根就没觉得我们真的离婚了，婚戒我一直都没摘过，你在质疑什么？”
今言低了低头，继续吃东西，还剩最后一串，才想起来，他好想没吃，问道：“你吃吗？”
林江衍看她，张开嘴巴，今言把鱼豆腐喂到他嘴里，他一口一个咽下去，吃完后，擦了擦嘴，今言耳根却红了一点。
便利店人多了起来，林江衍喝完最后一口红茶，准备走的时候，靠近在她耳边低声说：“你害羞的还挺明显的，吃口东西就勾引到你了？”
“”
收拾完东西，两个人一起出来，今言看着外面说：“我想拍张照片。”
林江衍也没说话，只站在一旁等她，在她拍雪景的时候，拿出手机拍了一张她的照片，她的侧脸。他虽没学过专业的摄影技术，他平常出去玩的时候都会拍照，也有不少相机，所以拍照这事，对他来说，很简单，他很会找角度，把人跟风景很自然的融合在一起。
拍完，今言把手机放进大衣口袋里，跟他走在一起，走了一会问，“你怎么会到这里来？”
林江衍，“我说我在这等你，你信吗？”
今言有些意外，“你怎么知道我会来找你？”
“算时间应该差不多了。”他笑了一声，“我已经等了你很久了。”
这话说完，今言又觉得有些对不起他了，她说：“林江衍，我一直都没跟你说过对不起，但这段时间，真的对不起，结婚之前，你跟我说过，不会给我后悔的机会，所以，我的变化，你一定也会自责，但。”
她拦住他的去路，“你千万不要自责，跟你没有关系。”
林江衍笑，“我们今言，真的长大了呢，以后的路还很长，决定走一辈子总会遇到各种问题，所以，我一点也不急，你心里的事情，或者其他任何事情，我都会在这等着你。理论上来说，我不希望你有事情瞒着我，但如果你觉得这件事情，还没到时候，或者觉得你自己可以试着解决，可以先不告诉我，但是，一定要有像我说的那天，不管是解决还是没解决。这不是靠着我，是我们互相帮助，因为，我遇到困难也会像你沟通，寻求你的意见和帮助。夫妻这条路，作为丈夫我也有做的不好的地方，有时候不该那么着急，忘记你也是个体，不是事事都要跟我绑在一起，有抛开我，需要独自处理事情的时候。所以，好的不好的，我们一起慢慢成长。”
他认真地看着她，“这样说，能清楚一点吗？”
她目光一直注视着他清俊的脸庞，他这么聪明，怎么会不知道她心里想什么，但是就算他对她了如指掌，把她看的透彻，他也会尊重她，她不想说的事情，他给她时间，尊重她的个体性。作为一个独立的人，有着该去处理自己事情的能力。
因为有些事情，只有自己才能处理好。
她眼眶湿润，“你好像什么都能看穿。”
从认识他开始，她就是个“宝宝”一个对任何事情都害怕跟胆怯的人，没用勇气，不够坚定，这条路只有林江衍是让她“长大”的那个人。一个没有攻击力的“宝宝”大家不是想欺负，就是想保护，可长久以往下去，她基本就会丧失人的特性。只有成为一个人，才会彻底的知道这个世界到底多美好，不是被人带着感受，而是自己去感受，而她最需要，最想打破的就是自己缺失的所有特性，她一点也不想当个被人保护的“宝宝。”
因为两个人都是开车来的，所以车一起开到了他父母家，今言下车跟着他一起上去，她说：“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觉得我们两个就是两个小孩，拿婚姻的事情来玩乐。”
林江衍，“不要把我拉进去，是你一个人。”
“”
今言：“说好的这条路，好的不好的，都一起成长的呢？现在就把我抛开了啊，那我怎么看到以后。”
“不给你点苦头，下次再来折磨我怎么办？”他用力扯着她的脸，“想好怎么跟他们说了吗？”
“你不跟我一起哦。”今言说：“那我今天是来接你回家的。”
“我可不管。”他笑。
回到楼上，林江衍开门，发现灯已经关了客厅里一个人都没有，只有一个行李箱，她问，“怎么回事啊？都睡了啊，也没那么晚吧？”
林江衍提着行李，“怕你不好意思呗，走吧，回家。”
“哦。”
开车到家，把车门关好，跟着他一起上楼，才想起来，那他们算和好了，是不是该睡一起了，睡一起难道今晚就要
可是她已经很久没有过了，想起了他们曾经的种种，她还能适应的了他吗？会不会影响到第二天上班？？
光想这些，她的脸已经红了，可她确实有点想
欲望这事人之常情，也能理解。
到了楼上，林江衍把行李放下来，看了一眼，“我才一个月没回来，家里就造成这样了？”
今言咳了一声，这段时间，工作太忙，加上想了一些有的没的，所以家里卫生她都没时间弄，林江衍走到沙发上，瞥见了几件衣服，刚准备收拾，今言就过来，拦住他，“我自己来就好。”
“干嘛？”林江衍面不改色地拿起仍在旁边的内衣，“怕我看见这个？”
他仔细看着，“尺寸好像跟从前不一样了呢。”
“”
“以前一只手可以。”他继续说。
今言皱眉，“你手那么大，干什么不可以。”
说完，她才意识到这句话不对，脸瞬间红了。
“我手？”他挑着眉，“以前你很可是很喜欢我的手呢。”
他说完，还故意把他的手放到她面前，他的手确很好看，白净细长，骨骼分明，因为经常锻炼，手背青筋明显，尤其是穿着衬衫卷起袖子露出胳膊撑在那，会让她觉得很性感。
她往后退了一步，“你满脑子想的什么。”
“你还挺会恶人先告状的。”
他弯下腰，视线紧盯着她，指尖划过她发烫的脸颊，语气暧昧地说：“我有说你想我手干嘛吗？”
第48章
“”
今言不禁想, 他还真是个眼里有活的人，这么长时间没回家，一回家居然就收拾, 她看着他背影说：“你不累吗？”
他回头, “你说呢？”
走到她面前叮嘱道，“不早了, 你去冲个热水澡, 早点睡觉，我把这收拾完。”
“哦。”她也没再说, 去房间拿了衣服，去浴室洗澡，洗完出来, 他在叠衣服，她擦着头发靠在门边上, 轻轻扯了一个笑。
等她出来，林江衍视线移到她身上, 把衣服放下，到她身边, 拿过头巾擦着她头发，今言低了低头, 他又去浴室把吹风机拿过来, 把她带到沙发上坐着, “跟你说过, 要把头发吹干再睡觉, 还这么湿就出来。”
今言说：“我见过你好几次，也没有吹头发就出来了。”
林江衍慢悠悠地说：“我没吹头发，那是勾引你, 湿身，诱惑，你看不出来？”
今言瞥了他一眼，“照你这么说，那我还挺正人君子的，面对如此大的诱惑，都毫无反应。”
他薄唇勾了一个笑，“怕你被我勾引，又怕你不被我勾引。”
“”
他把外套脱了，里面只剩一件毛衣，今言抬头看着他，过了一会，伸出手抱着他的腰紧紧环住，脸贴在他胸膛，近距离地感受他的体温，声音轻轻的，“林江衍，我很高兴。”
拿着吹风机的手，微微僵了僵，开口的声音哑了许多，“没勾引到你，你倒先开始了？”
他继续帮她吹着头发，待全部吹干，放下吹风机，把她整个人抱到自己腿上坐着，突然起来的亲密，让今言有些没反应过来，搂着他的脖子，抿了抿唇。
他的大手轻松地环住她的腰，一点一点靠近她，今言闭了闭眼，滚烫的气息洒在她脸上，但还没感受他的吻，就听见他的声音，“你该去睡觉了。”
她睁开眼，咽了咽口水，是她想多了，这么晚了，的确该睡觉了。
但把她抱到腿上，是什么意思？
她起来，不自在地摸了摸自己头发，“那，我去睡觉了。”
见他没说话，她走到自己住的那个房间，站在门口，还又说了一遍，“我真的睡了？”
林江衍只坐在那，“嗯，晚安。”……
今言真的有些困了，把房门关上，没想太多，盖好被子，许是因为心情很好，加上洗完澡温暖的身子，所以没一会就睡着了。
客厅的男人，慢慢吐了一口气。
第二天醒来后，他做好了早饭，但人已经去上班了，她起来是有点晚了，已经九点多了，吃完早饭，收拾好东西，去了店里，快到圣诞节，所以店里也要装饰一下，她在网上买了许多挂件，快递送到店里，还真不少。
她跟黎越一起收拾着东西，张姐今天休息，所以店里暂时只有她们两个，黎越拿着小玩具，说：“还真是少女心啊，这么可爱的小挂件，还是上学的时候喜欢买。”
今言笑，“你要喜欢八十岁也可以拥有啊。”
“什么八十岁也可以拥有啊？”
两个人听到声音视线一起望过去，是薛唯筱，她也一起蹲下来，看着这些小礼物，随意地拿了一个，直呼道：“这也太可爱了吧！！！”
今言说：“喜欢就送你了。”
“真的啊？”薛唯筱眼睛亮亮的，“谢谢漂亮姐姐！”
她笑了一声，薛唯筱把挂件系在包上，黎越说：“你整天这样翘班出来，你们老板不骂你？”
薛唯筱，“我们公司很自由的，而且我是全案设计师，要经常出去的，待在办公室的时间本来就不多。”
她说完又说：“我是刚回来，突然想起来了，姐姐你跟我们老板和好了啊？”
今言盯她看，“你怎么知道？”
“什么？和好，我怎么不知道？”黎越看着今言，“你居然不告诉我！”
“不是，我这不是没来及吗？也是昨晚的事情。”今言解释道。
黎越看着薛唯筱，“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薛唯筱把手机掏出来，“朋友圈啊。咱们老板可是一个万年不发朋友圈的人，昨天居然罕见地发朋友圈了。”
黎越，“你不是才入职几个月吗？怎么知道他以前什么样？”
薛唯筱耸耸肩，“我猜的。”
今言打开手机，翻看了他的朋友圈，她已经很久不看朋友圈了，林江衍昨天晚上十二点发了一张她的照片，是她在雪景里的侧脸照，只有这一张，也没什么文字，单单一张照片，足矣。
她放大看了一眼，而后没察觉地笑了笑，顺手把照片保存。
三个人都在看着手机，黎越说：“我还以为你们要慢点呢，结果昨晚就和好了。真好啊。”
今言笑，“是啊。”
三个人挨在一起，黎越说：“所以，你们昨晚睡一起了？”
薛唯筱也八卦地看她，今言咳了一声，“没各睡各的。”
“为什么啊？”黎越不解地问，“像你们这样的夫妻，不是应该和好的第一个晚上就做到天亮的吗？”
“”
做到天亮，也太可怕了吧。
薛唯筱拖着下巴，疑惑地说：“所以，是我们老板不行？”
今言看着这两个涉世未深的“小女孩”该怎么跟她们说这夫妻之间的事，有太多说法，他是太行了，这事上，有时候真的很吓人。
“百般折磨”都不为过。
黎越听完这句话，轻弹了薛唯筱脑门一下，“不能这么诅咒！他要是不行，你们姐姐怎么享福啊？”
她说完这些还很认真地问，“所以，林江衍真的不行？”
果然，单身的小姑娘说话就是“狂野”一点，今言尴尬地笑笑，“我们慢慢来，像谈恋爱一样。”
她理着东西，想到了林江衍之前跟她说的话，“一对情侣或者夫妻两个人认真的谈感情，就是得慢下来，前期太快消耗彼此的热情，那后面是很容易疲惫的，感情是要经营的，一点一点来，是件很有趣的事情，两个人从心到身体慢慢契合，一辈子很长，这事急不得。”
薛唯筱说：“现在快餐式的爱情那么多，你们还真纯情呢，我们公司有同事网恋，见面之后，只要长相看对眼了，就直接开房了。然后呢，互相亲密的称呼，跟老夫老妻一样，结果呢，这种感情，维持不了两个月，使劲做使劲做，做完了，连身体的激情都消耗完了。真的就什么也没有了。”
黎越也说：“你是不知道他们大学谈恋爱出去都玩什么，你们老板带她去爬山，散步，然后呢，去美术馆，可艺术了。”
今言看着她们两个一来一回的，不免笑了笑。
聊完，薛唯筱去工作了，她们两个也去忙了。
工地，祁昀的房子，整套房子硬装部分的工程已经进行了一半，工人正在各自干着活，他又叮嘱了一些细节，正跟工人师傅商量着，祁昀来了，外面下着小雨，他的衣服沾着雨水，林江衍顺势给他递了一些纸巾，他接过道了一声谢，而后看着自己的房子，满意地说：“果然是个很好的设计师，我都不需要多说些什么，就能装成我喜欢的样子。”
林江衍，“人的性格往往跟住的房子有很大关系，察言观色是我们该做的事情，不直接做到满意，改来改去，浪费的是双方的时间。”
祁昀推开一间间门，看着几个房间，走到第三个房间，把门打开，里面的地板已经铺完了，墙体也已经粉刷好了，他走到窗户那边，“这间留给言言住，全是阳光，她喜欢。”
林江衍靠在门上，抱着双臂，“你能给她留个房间，一如既往，理应谢谢你，她跟我说过，小时候跟着妈妈在一起，一直没有房间住，她很希望可以有个独立的房间。所以，我认为，你应该是最清楚，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最需要什么。”
祁昀背对着他，“需要你给我道谢吗？”
林江衍笑，“她应该还没来及告诉你这个喜讯吧？我们已经和好了，离婚，只是闹了一件小事而已。”
祁昀转过身子，看着他，良久，他也笑了一声，但是声音却近乎颤抖，“你现在，是在炫耀吗？”
林江衍，“我没兴趣炫耀，这个词用在她身上也并不合适，她不是我赢得比赛获得的奖品，只是想告诉你，觉得，你作为哥哥，应该会为她高兴。”
祁昀，“今言是放弃不掉我的，我们之间的事情，你一点都不知道。”
“那些事情，已经不是我跟她之间的阻碍了。还是你觉得，你跟我说些模糊不清的话，我就会在意什么，影响我跟她的感情？”他的语气仍带着“尊敬”但是言行举止，包括看向祁昀的眼神，带着满满的攻击性，他继续扯着笑，“太蠢了，因为一些话，不相信自己的爱人，这种蠢人，做的蠢事，不适合用在我身上，所以没必要。”
“因为你跟她的关系，所以，我尽量不参与进去，给她时间，让她自己去跟你解决你们的事情。”他接着说：“但你听好了，这条路上，我会永远跟她在一起。从高中到现在，每一天都是。”
祁昀在他走后，额头冒着冷汗，看着楼下，脸色却惨白。
今言在店里忙了一天，下班后，坐下来，靠在后面好好休息了一会，准备拿包走的时候，林江衍打电话给她，她接通后说：“我刚准备下班你就打过来了。”
“我在你店门口。”他说。
“哦。”今言起身，“那我换好衣服就出来。”
出来操作间，跟前台同事打了招呼，就看到在外等他的林江衍，她小跑过去问，“你怎么不进去等啊。”
林江衍，“因为我想看着你朝我跑来的身影。”
今言抓着他的手，轻轻晃着，“你还挺会享受的。”
他挑眉，“那当然了。”
指腹划过她的手掌，他突然问，“你的戒指呢？还找的到吗？”
今言一愣，“找找的到啊。”
“是吗？”林江衍看着她，“你最好是能找到，不然。”
“不然干嘛？”她说。
他冷哼一声，“有你哭的时候。”
“”
两个人一起上了车，今言系好安全带，脑子里都在想当时的婚戒被她扔到哪里去了，回家之后，林江衍跟她说话，她都漫不经心的。
回到她的房间，翻箱倒柜都没找到，她挠挠头发，完了，好像真找不到了。
林江衍在做饭，她悄悄地跑到他房间，她连什么时候摘下来的，都想不起来了，正巧，林江衍喊她吃饭，见她这动作，坐过去，一把抓住她的手，按住，“哪来的小偷？”
今言有些慌神，坐在他床上，“那个，明天，我们出去吃饭吧？”
“嗯？”他直接挑明说：“该不会想现买个戒指冒充吧？”
“没有。”她说：“真没有，戒指我找到了，明天就给你。”
“保证配对。”她认真地说。
“真的？”林江衍保持怀疑地看她。
“嗯。”她重重地点头。
“行，给你个机会。”他把她拉起来，“走吧，去吃饭。”
吃完饭，今言感觉好撑，看着他在收拾碗筷，遛过去，“我来吧。”
林江衍把她拉走，“看你的电视去。”
坐在沙发上，今言收到黎越的微信：【怎么样，今晚有情况吗？亲了吗？一起睡了吗？我好激动啊！】
【你好八卦啊。】
【人之常情。】搓手手表情包。
【】
等他收拾完，坐下来跟她一起看电视，黎越的信息继续发来，他侧过头看着她，“不会聊些不该聊的吧？”
今言说：“什么是不该聊的？”
林江衍，“黎越那张嘴，什么话说不出来？”
今言看他，她自己还想说呢。
起身，准备洗澡，走过去，踢了他脚一下，“我现在确定了。”
“确定什么？”
她站着，低下头看他，“你现在，是我男朋友。”
她接着说：“还是有待观察的那种。”
脚步继续往前，林江衍拉住她手腕，把她扯到怀里，双手卡在她腰间，隔着衣服，捏了捏她腰间的软肉，“你告诉我，我哪里，你没观察过？”
第49章
今言, “但，我忘记了。”
“？”
林江衍闷声笑了好一会，靠近她, 视线移到她唇上, “戒指都没找到，我可不做没名没分的事情。”
“”
今言推开他的手, 逃离他的怀抱, “我去洗澡了。”
林江衍，“去吧, 不要三步一回头，我可不会陪你一起洗。”
他怎么，突然, 变得这么，恶劣！
洗完澡, 今言也没管他，回了房间早早就睡了。
第二天, 临近下班的时候林江衍给她发了一条微信：【出去吃？】
她看着微信思考了好一会，【这几天, 我下班可能会晚点，你自己去吃点？】
林江衍：【？你不是喊我出去吃的, 不准备请客了？】
她盯着屏幕看了好一会, 还没想好怎么回, 他接着又发了一句, 【装都不装了？】
今言：【等几天, 饭会请你吃的。】
林江衍：【行吧，反正你也跑不掉。】
发完微信，今言也没犹豫, 张姐见她着急的样子说：“下班有事啊？”
“嗯。”她点点头，“我想去看看戒指。”
“啊？怎么回事，你不是跟你前夫和好了吗，买戒指干嘛？”
今言说：“我们先前结婚的戒指被我不知道扔哪里去了，我也不想找了，所以打算买个新的。”
“哦，那是该买，不过那是第一次结婚的戒指呢，找不到还挺可惜的。”张姐说。
今言笑，“其实也还好，因为那会我自己也稀里糊涂的。”
张姐也没多说，今言拿着包，打了招呼就去商场了，后面几个的时间，她都在商场看着对戒，终于在三天后，确定了自己要买的款式。
买好后，拨通了林江衍的电话，她站在一旁说：“你几点下班，我给你发个地址，你直接过来吧，请你吃饭。”
林江衍靠在椅子上，悠闲地说：“你怎么确定我今天就有空？”
今言，“不是你嚷嚷着，要我请你吃饭的吗？”
对面的男人轻叹一声，“不是我嚷嚷，是你非要请。自己挑的火，你当然要负责灭了。”
“”
这句话怎么听着怪怪的。
她挂了电话，直接给他发了地址。
林江衍笑着看她发过来的信息，陈随正好进来，见他这样，用手拍了拍桌子，“您好歹是一个公司老板，能别整天这样吗？从你跟今言好了之后，你这嘴角的笑就没停过。”
林江衍抬了抬眼皮，“那不然呢，不高兴难道哭啊？你这种没老婆的人，能懂吗？”
陈随真是气笑了，“今言就该晾你几天，省得你小子这么嘚瑟。”
他接着说：“下班跟我一起出去吃饭啊。”
林江衍把电脑关上起身，语气带着毫不收敛的得意，“我们这种有老婆的人，下班的时间都是属于老婆的，介于你像来就没什么自知之明，所以我就是好榜样，以后多照着我学点，看在我们是朋友的关系上，就不收你学费了。”
陈随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在他背后，继续熟悉地挥着拳头，仿佛在打太极，“林江衍，你大爷！！”
今言把戒指放好，站在那等他，等了一会，又出来，在外面晃着，等到林江衍赶来的时候，她还在无聊地看着外面。
看着她的身影，他有一瞬间失神，却想到一件小事。
她到底有多可爱。
虽然高二给了她手机，但到高三她基本就不用了，高三学业繁忙，比不上高二常常偷出来玩，他忘记是哪个节日，难得的休息，他单独约她出来玩，还像高二那样，约好一个地方在那见面，但因为那天家里出了点小事，二叔突然过来，跟奶奶还有他爸妈吵了起来，他忙着处理，等到约定地方的时候已经迟到了三个小时。
他原以为，她会生气，会不高兴，也想着好好补偿她，他自觉愧意很深。
赶到约定的地方，迟到了三个多小时，让原本天晴的天空变得灰暗起来，她穿着单薄的衬衫跟牛仔裤，和刷的干净的球鞋，瘦小的身子蹲坐在地下，没得玩，就玩地下的石头。
他快速跑过去，刚准备道歉，她抬起头，眉眼弯弯地看着他，“你来了啊。”
她的笑，却让他的心像是被揪了一下的疼，他那时候还不太懂心疼一个人，原来是这么复杂的情绪。
他蹲下来，和她平视，“抱歉，家里临时有事，我迟到了。”
“没事，我知道你一定会来的。”
他揉着她的头发，“等这么长时间，你一点也不生气？”
她依旧温和地说：“我知道你一定是有事才会晚来的，想着你一定会来，所以每分每秒都很期待，等你是件让我高兴的事情，我一点也不生气。”
他失笑，让她莫名其妙的等了三个小时，她告诉他，等他是件让她高兴的事情，是在期待中度过的，他那会满眼只有心疼。
从第一次见面，那个低着头往她怀里撞的小姑娘，到后来的每一天，都让他的心，跟视线紧紧放在她身上，时时刻刻让他牵挂跟心疼。
到了她面前，把整个人挡住，今言抬头，“你这么快啊？”
“嗯。你怎么又在外面等我？不冷吗？”他说。
“因为我也想看你朝我跑来的身影，在里面等跟在外面等不一样。”她扯住他的衣袖，“先去吃饭吧，你很饿了吧。”
林江衍看着放在衣袖上的手，抓过来，紧紧扣住，冰凉的手让他眉头微皱，牵住她的手放进自己口袋，今言视线移过去，浅浅一笑。
两个人在热闹的商场里走的很慢，像大学谈恋爱一样，每家店都四处晃了晃，才去吃饭，她订的是家音乐餐厅，氛围感很足。
被服务员带着坐下，林江衍说：“不是随便吃吃？”
今言眨了眨眼睛，“挺随便的啊。”
“是吗？那为什么只有我们两个人？”他看着周围，“这不是一般人求婚才会来的餐厅吗？”
今言喝了一口水。
林江衍，“给你机会也不用？说不准我同意了呢。”
“”
点了菜，两个人安安静静地吃完，离开商场，已经十点了，街道人依旧很多，两个人晃到一条安静的巷子，因为全程都被他牵着手，她的另一只手从口袋里把装着对戒的盒子拿出来，微微挣开他的手，打开盒子，两枚戒指在夜晚的灯光下闪着光，林江衍眼神一顿，今言认真地说：“你还记得我们当时结婚，你拿着两枚戒指找到我的时候吗？”
他的眼神看向她，她接着说：“那个时候我们刚大学毕业一年，其实对于以后我自己都没有想好，很长一段时间，我都不觉得我是个可以结婚的人，包括跟你恋爱。老实说，我也没有想过以后，但正是因为跟你在一起后，每一天都有不一样的感受，我很确定，可以跟你结婚组成一个家庭，所以答应跟你结婚。但，很显然，这很失败，我对婚姻没有尽到自己的义务和责任心，导致了逃离你的后果。年初我们吵架的时候，我状态不好，因为碰巧那段时间，我哥哥突然回来了，他每天都给我发很多短信，让我想到了很多以前的事情，所以，我的情绪，思绪都被牵引着，心理状态不好，之后，我去看了心理咨询师，接受了一些治疗，好了许多。我跟他的事情，你应该也猜到了一点，我们的关系确实很复杂，他生病了，很长一段时间对我控制欲很强很强。所以高中，我那样的性子跟他有很大的关系，包括每一段逃离你的时候都跟他有关。但你等等，等我处理好我跟他的事情，我会把所有的一切都告诉你，我曾经过着什么样的生活，我从来没有想过要瞒着你什么事情，只是因为是我哥哥，我实在不想去审判他。我也不希望除我跟他以外的第三人处理我跟他的事情。”
她把戒指拿出来一枚，“之前的戒指是你主动同我寻求一段健康稳定的婚姻关系，那个时候我心里虽确定要跟你结婚，但还有之前的芥蒂跟不安全感。现在，我已经完全没有了，所以，这枚戒指是我像你寻求一段新的稳定的婚姻关系，我们两个继续组成只有我们两个的家。”
她轻轻一笑，“你愿意吗？”
林江衍看着她，抚着她的脸庞，好一会才说，“你去看过心理咨询师？”
“嗯。”今言点了点头，“心理因为我哥哥出了点问题，所以我去看了，不严重，我自己也调理了。”
为了让他放心，她接着说：“你不用紧张，现在社会很多人心理都有些小问题，所以去看心理咨询师或者心理医生的人不少。”
林江衍，“他伤害过你？”
“他不喜欢我交朋友，你也知道，我之前跟你提过。其实这样的问题从高中就有，包括那些心理问题，不严重。”她继续说：“所以，我比较自闭，不愿意跟任何人打开自己，你也是花了很长时间，才跟我交上朋友。但，他对我也很好，没真的对我的身体做到伤害。他跟我没有血缘关系，并非我亲哥哥，所以我想自己处理，因为这是我跟他的事情，跟任何人都没关系。”
林江衍搂着她的腰把她带进怀里紧紧抱着，声音低哑，“对不起。”
他从来都没发现是她的心理出了问题，只自认为是那段时间，她想逃离自己，不爱自己。
她笑，“你说什么对不起，是我对不起你。那段时间，伤害到你了。”
两个人在街上不顾旁人地抱着，今言轻轻推开他，“这么多人看着呢，我有点不好意思。”
她接着说：“你还没回答我呢，要不要跟我建立一段和谐稳定的婚姻关系。”
林江衍视线盯着她，把手伸到她面前，“哪有人在大街上求婚的？”
今言，“我不是求婚，是我们一起再次结婚。”
她把先前的戒指摘下来，“我们一起把从前的不好都摘掉，现在是一段新的关系。好吗？”
他扯着笑，“我这不是已经被你套着走了吗？哪还有什么不好的？”
戒指戴好，今言看着两只手，思考了一会说：“现在，我们算是有名有份了。”
林江衍，“那不然呢？你以为你还有后悔的机会？”
“哦。”今言点头，“反正我不会后悔。”
林江衍牵着她一起回了家，到家之后，她洗了澡，林江衍还在沙发上，她吹干了头发，把他赶去洗了澡，待他出来，穿着浴袍，擦着头发，今言起身，准备回房间。
脚步停留了一会，在客厅，又回头看他，“今晚，要要不要一起睡？”——
作者有话说：应该还有几万字要正文完结了[狗头]
第50章
她的视线不自在地移向别的地方, 好一会都没听到他的动静，她回头说：“我随便说说，你不愿意, 算了, 我们现在还是展开一段健康的关系比较好。”
男人继续盯着她，好像把她摆在脸上心思全部看透, 今言看着一动不动的男人, 闷哼一声，一动不动是王八
不欲理他, 刚调头准备走，就被他拦腰抱住，林江衍抱着她的腰, 把他房门一脚差踹开，把今言整个扔在床上, 身影随之覆盖上来，压住她, “戒指都替我戴上了，那今晚自然是我们新婚之夜了, 你觉得我们两个还能处成什么样的健康关系？”
今言把头转过去，“那怎么, 我不提的话, 你不是还要让我们分开睡的吗？”
“那不然呢？”林江衍把她脸扶正, 让她直视着自己, “当初分房是你提的, 我就这么容易让你再睡上我，岂不是很亏？你丈夫这长相跟身材你用完就丢，现在想起来了, 哪还能这么容易？”
今言笑，“你居然这么记仇？”
“所以，你最好小心点，下次吵架可以，再说些有的没的，我绝不放过你。”他警告道：“清，楚，没？”
“哦。”她捧着他的脸，“那，我们现在睡觉？”
林江衍翻过身，“我去吹头发。”
今言躺在床上，看着转瞬离开的男人，咬着唇瓣，故意说：“新婚之夜你就这样心无旁骛地吹头发？”
外面的男人显然没听见她的话，今言躺在他的床上，把他的被子紧紧抱在怀里，细细闻了闻，他们已经很久没有亲密的一起睡过了，久到快忘记他的气息是这么能让她入眠，躺在他的怀里是让她觉得最有安全感的时候。
整个人缩进他的被子里，温暖的被子包裹着她的身体，许是太舒服了，还没等到林江衍回来，她就已经睡着了。
推开房门的男人，把门轻轻带上，动作很轻地上了床，掀开被子一角，把睡熟的今言抱在怀里，吻了吻她的发丝。
次日早上，今言从温暖的被窝醒来，没看到身旁的人，起身后，已经看到桌子上面是他煮好的早餐，不确定她几点醒，一直还是保温的状态。
她轻声笑了笑，洗漱完，把早餐吃了就去上班了。
到了店里，闲下来给林江衍发了信息：【几点下班？】
等了一会，他并没回消息，她也没再看，到中午的时候，刚从后面出来，就看到了江刻，她走近问，“好久没见你过来啊，大忙人啊。”
江刻笑，“最近确实有些忙，这不一闲下来就来看你。”
今言也笑了一声，“坐会吧，给你做杯热的喝。”
“好，谢谢老板。”江刻说完找到靠窗的位置。
过了一会今言端了两杯喝的过去，到位置上，递给他一杯，“姜丝苹果茶，驱寒的，你刚从外面过来，喝一杯刚好。”
江刻端着喝了一口，姜的味道并不太冲，入口更多能感受到苹果的清香，是煮过的软糯口感，他评价道：“你还真是什么都会做呢，这味道冬天来一杯太舒服了。”
今言说：“本是就是做这行业的，加上平常在家吃饭比较多，过日子少不了油盐酱醋，还有各种美食，我很爱做甜品，面包，还有一些饮品。春天吃抹茶蛋糕，夏天喝冰爽的气泡果汁，秋天吃上好吃的肉桂卷配热拿铁，冬天喝些保暖的红枣姜汁奶，这是我享受生活的方式，其实跟你也太差不差。”
江刻朝她碰了个杯，“同道中人，下次天缓和了，一起钓鱼野营。”
他说完还接道：“不过不能带你老公去，免得他把你看的死死的。”
今言觉得好笑地说：“你知道我们和好了啊。”
“那当然了，你老公那朋友圈可是发了你的照片，想不知道都难啊。”江刻说：“还是恭喜你们，挺不容易的。”
“谢谢。”今言，“还是要谢谢你，给我介绍了好的心理咨询师，要不然，我真的会一直内耗。”
江刻说：“其实，有林江衍这样的人在你身边，你应该不会一直内耗，或者心理有问题，他迟早有一天会发现的。只是出现的时候你们的婚姻也出了问题，他估计也会迷茫些，所以你们好，只是时间的问题，我可是一早就看出来了。”
两人正说着话，店里来了三个人，是林江衍，陈随，和薛唯筱。
薛唯筱见到他们两个很快跑过去，“姐姐，江刻哥哥也在呢。”
她说完拉着今言的衣袖，“姐姐，快管管你老公吧，你给他买了戒指，他满世界炫耀，还在嘲讽我们这些单身狗，简直太过分了！就跟他有老婆了不起似的。”
“”
陈随跟他一起过来，林江衍看着坐下喝东西聊天的两人，拿了一把椅子坐旁边，“聊什么呢？这么开心？我的信息都不回？”
嗯？她打开手机看，他隔了两个小时回她信息。
【五六点这样，你呢？】
【嗯？】
江刻看了他一眼，像是故意道：“聊人生，聊理想，聊我们享受生活的方式。”
“我们？”这两个字像是格外刺耳的刺激到林江衍一样，他拿起今言的杯子，把里面的茶一口气喝光，而后挑衅地看着江刻，“我跟我老婆才是我们。明白？”
“”
今言站在那拍了拍他的肩膀，却被他顺手拿下来，紧紧抓着，“怎么了？老婆。”
“……”
今言懒得说，“我去忙了，你们聊。”
她走后，林江衍看着坐一旁的三人，把手伸出来，“江医生应该不知道我们今言给我买了戒指吧？”
“现在知道了。”江刻笑，“戒指很闪。”
陈随，“你够了啊，有完没完，这还有三个单身狗呢。”
“哦。”林江衍看着他们三个，“那你们还挺可怜的。”
“不过，你们三个是怎么回事？是不想找，还是找不到啊。”他啧了一声，“搞不明白。也表示同情。”
“老板！”薛唯筱咬着牙说：“你还真是让我叹为观止，等我们找到对象的时候，也这么烦你！”
陈随附和道：“对，我跟她一起。”
林江衍，“”
江刻只喝着茶，无奈地笑着。
在前面忙着的今言，看着靠窗，聊在一起的四个人，扯了扯嘴角，有朋友，有爱人，真的是件很幸福的事情。
四个人，聊完天，就去上班了，到六点今言下班，出来后就看到林江衍。
她上了车，他说：“买菜，回家。”
“好。”
车开了20分钟，两个人步行到市场，林江衍牵着她的手，突然问：“你的心理咨询师是江刻介绍的？”
“嗯？”今言反应过来，“你不会在吃江医生的醋吧？”
他停顿了一会，“想什么呢？我就这么小气，乱吃飞醋？”
今言踩着地下的水，“你本来就是啊。”
“”
她准备接着踩下一滩，腰间却被一只手紧紧搂着，而后整个人被旁边的男人单手抱起，到干净的地方，他问了旁边的小摊主要了几张纸巾，蹲下来给她擦着鞋子上的污水渍。
擦干净后，她说：“我刚刚在玩。”
“你还挺得意？”林江衍凉凉地说：“贪玩鬼。”
今言笑着挽着他的胳膊，继续走，“心理咨询师是他介绍的，我起初跟他出去玩，也是因为江刻学过心理学。其实他说了，现在社会很多人的原生家庭都不是那么好，所以很多小孩心理都有些问题，或大或小。这个世界上很缺少勇敢的孩子，很多人都是沉默的大多数，他们因为从小缺乏安全感，所以很自然地把自己缩进一个保护壳里，不让人发现，不与人起冲突，我就是这样的人。”
林江衍说：“没有勇气没有错，但是有勇气会更好。所以，我们今言是个好孩子。因为，害怕的时候退缩，成长之后在保护自己的前提下，她又变得勇敢了。”
今言笑，“那我们阿衍呢？好像时时刻刻都很勇敢呢。那这样是个更更更好的孩子。”
大概很久没这么叫过他了，林江衍脚步停滞了一会，转过身子，捏着她的脸，“一直勇敢才能稳稳地抓住你，不知道其他事情好不好，但在这件事情上，我们都很勇敢。”
今言思考着，“如果我们以后有孩子，一定要给她足够的安全感，不需要她长成我们心里的孩子，是我们要成长，成为合格的父母，本身就是我们先开始的这段关系，她是被动的来到这个世界。”
林江衍，“哦，其实要孩子这件事情，过程也很重要的。”
“”
他接着问，“你昨天说你哥给你发的短信，让你很害怕吗？”
“林江衍。”今言转过身子，“我知道你现在还是有点担心，但我可以跟你保证，他从来没对我造成实际的伤害，在你没出现的日子，我们确实相依为命，所以相信我。我不会伤害自己，我会保护好自己，为了我自己，为了你，为了我们。”
人太多，林江衍只揉了揉她头发，没多说。
圣诞节的氛围越来越重，人总是在最接近幸福的时候最幸福，各类节日也一样，总是在接近的那几天最火热，等到真的到了那天，这种热情反而淡了下来。
因为快到年底，黎越这几天来店里的时间不怎么多，所以今言跟张姐这段时间几乎一整天都在店里，接连着岁岁没时间照顾，都把她带到店里来了，忙的时候没时间接她，都让林江衍代劳，再把她送到店里。
今言决定把家里也好好装饰一下，店里已经被弄的差不多了，她在网上买了一颗圣诞树，快递到家。
林江衍刚好在家，帮她签收的。
等到她到家之后，他正拆着装饰，她走过去，蹲下来看，疑惑地说，“你这手到底能干嘛？”
怎么会把这树的造型弄的这么丑？
林江衍手一顿，“三番五次挑衅我？真当我没脾气？”
今言盯他看，“本来就是笨手笨脚的”
“再说一遍？”
她咳了一声，很识趣，“不说了。”
“……”
她准备走，林江衍把她捞到怀里，她顺势坐下来。
“你脾气不可以这么大。”她支支吾吾说：“我不喜欢脾气大的男人。”
“你喜欢温柔的？”他突然逼近，视线移到她唇上，今言还没来及说话，就被他堵住唇。
温热柔软的唇瓣紧紧贴着，反复舔，咬了一会，离开她的唇，低哑地问，“这样够温柔吗？”
一个吻猝不及防地落下，和好了好几天，他们终于亲了。
“林江衍”双唇微微发红，她气息不足地喊了一声他名字。
等待她的是，强势地攻入，林江衍的唇再次覆盖上来，这次舌尖直接用力撬开她的唇瓣，将舌头送进去，勾着她的，与她唇齿交缠。
他单手扣住她的脖子，身影往下压，不容她抗拒，侵略性十足地加深这个吻。
呼吸变得急促，她的手不受控制地抱着他的腰。
用行动，回应他激烈的吻。
吻到一半，他又停下，滚烫的气息和她的气息缠绕。
他又不满足地轻啄她唇瓣一下，“还是喜欢这样的？”
她的双眼通红，手抚着他的脸颊，在他侧脸上印了一个吻，“我喜欢你。”
好喜欢好喜欢你。
林江衍低头，捏着她的下巴，喘着粗气，“张嘴。”
她张开双唇，舌头碰撞在一起，她轻声哼了一声。
这细微的声音，让林江衍的动作加重。
想要将她的全部都摄入，一只手捧着她的脸，调整了位置，把她整个人抱坐在腿上，今言搂着他的脖子，最后被他抱去了浴室。
身上难受的厉害。
花洒打开，唇贴在她耳朵说：“洗完澡再吃饭？”
“嗯。”见他要走，她拉住他的手，“你不在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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