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窗外寒风呼啸,隔壁屋里传来二丫和三丫嬉笑打闹的声音,很快便被周松一声狮吼般的呵斥压了下去,重归寂静。
周大丫睡在炕床内侧,直挺挺地躺着,胳膊挨着郝红温热的身躯,没来由地有些紧张。
怎么回事?明明小时候常睡在一处。可随着年岁渐长,这样的亲密时刻竟变得越来越少,少到此刻好姐妹间的肌肤相贴,竟让她心跳如擂鼓。
身旁的郝红呼吸平稳,似乎已经睡着了。周大丫稍稍放松下来,悄悄侧过身,面朝着她。
昏暗的光线下,只能隐约看见郝红模糊的轮廓。周大丫伸出手摸了摸她睡得翘起来的头发。
这几年,大红实在过得太苦了。
周大丫是幸运的。她娘周松是招赘了爹才有的她,家里统共就她们三姐妹。娘疼她,知道她不愿嫁出去、不愿离开家,便也由着她。家里也需要她这个长女撑门户。
可适龄的男子谁愿意入赘?眼看岁数到了,周松咬牙,将户主的名头过给了她,又掏空积蓄走了门路,给她办下一张“已婚”的假户籍,这才堪堪逃过了那催命般的单身税。
而郝红却没有这样的好运。她家里有弟弟,爹又是个看重香火的,不嫁人绝无可能。她曾定过亲,谁知命运弄人,未婚夫竟意外亡故。郝红她娘周梅听了周松的劝,抓住这个机会,以“望门寡”的身份改了郝红户籍。
也算因祸得福,侥幸逃过一劫。
她爹觉得她晦气,克夫,败了家门运气,从没给过郝红和周梅好脸色。郝红甚至多吃一筷子菜都遭白眼。周梅除了偷偷抹泪,也无计可施。
为了她娘,也为了吃饱饭,郝红只能拼了命。她做工比谁都狠,省吃俭用,不仅要贴补家里,还要一点点偿还当初为改户籍而欠下的贿赂钱,甚至咬牙攒钱,将早年收下的聘礼尽数退回夫家。
周大丫永远记得几年前那个夜晚,郝红干完一天的重活,累得几乎直不起腰,自己边埋怨她边搀着她往家中走,“傻呀大红,你干这么拼命做什么?你娘回去又要心疼死了!”
郝红听着她的唠叨,笑了好一会儿,笑得眼泪都出来了,而后对面着她,轻声说:“大丫,没有办法呀,俺得趁着俺还年轻,还干得动,努力挣钱呐。”
“我们女儿家,生来就是没有根的浮萍。”
“俺努力干,俺娘才能直起腰杆……”
她顿了顿,低下头,拖着脚步往前走着,声音更轻了,“大丫,俺真的很羡慕你,你家里只有娘和妹妹们。”
“俺就想着,拼命攒钱,总有一天要把自己的户口彻底迁出来,然后……然后给自己盖一间小小的屋子。娘愿意跟俺就跟着俺,那才是俺自己的家。”
……
思绪翻涌间,周大丫感到郝红动了一下,似乎睡得很不安稳。她下意识地往那边靠了靠,在被窝里捉住她冰冷的脚,替她暖着。
“还没睡?”突然,郝红的声音响起。
周大丫被吓了一跳,猛地夹了一下郝红的双脚。
郝红蜷起身子疼地嗷呜乱叫,“你干甚啊!顶着俺哩!”
周大丫也感觉到混乱间她的膝盖好像顶到了什么,但她的脑子乱得讲不出来话,只呆呆地把手往前伸,“我我我帮你揉揉吧……”
“你你手往哪伸呢!”郝红吼得更厉害了。
……
付见煦不可置信地把手往下摸了摸。
一手黏腻。
不会那药真把小姑娘的身子吃出了什么问题吧?
“小……小雨……”付见煦迟疑地开口。她下意识地侧过头,想要向身旁的小姑娘确认什么,却只看到一个毛茸茸的黑溜溜脑袋深深埋在自己怀里。
小姑娘整个人都缩成了一团,像是要把自己藏起来似的,连脖颈都透着一层害羞的粉。
付见煦本就紧张得手足无措,一见她这副模样,更是心跳如擂鼓。她支支吾吾了好半晌,最后只挤出一句:“那……那我们先睡觉吧?”
没想到这句话却让怀里的人猛地抬起头来。纪小雨眼角泛着红,一双湿漉漉的眼睛直直望着她,“姐姐……是不是不喜欢和我……做这种事?”
“怎么会!”付见煦立刻反驳。
“姐姐就别哄我了,”小雨垂下眼帘,声音越来越小,“连多亲亲我都不愿意……”
这下可把付见煦急坏了,整张脸都红透了,“我哪有不愿意!我那是……那是担心你的身体!”
可纪小雨显然不信,还在小声嘟囔着些什么。付见煦又急又慌,眼看解释不清,索性心一横,俯身用自己的唇轻轻堵住了那张还在喋喋不休的小嘴。
纪小雨被这个突如其来的吻堵住了所有言语,她下意识地睁大眼睛,近在咫尺的是付见煦因羞赧而微微颤动的睫毛。
一种前所未有的战栗感席卷了全身。这不同于前两次生理或心理上的快慰,而是一种连灵魂都在共鸣的颤动。
体温交融,气息缠绕。她仿佛能听到两颗心在以相同的频率剧烈跳动。
恍惚间,似乎真的合二为一,再也分不清彼此。
这个念头让纪小雨胸口剧烈地起伏,眼中翻涌着几乎要将人灼伤的炙热情绪。她猛地收紧手臂,用尽全身力气回抱付见煦,仿佛真的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之中。
付见煦感受到了纪小雨的回应与渴望,这个认知让她勇气倍增。她吻变得更加深入,沿着对方柔嫩的唇瓣,缓缓向下,掠过身下的纤细脖颈,在那微微起伏的锁骨处流连忘返。
然而纪小雨却觉得远远不够。她在黑暗中摸索,抓住了付见煦的手,引导着她向更深处探去。
“不、不行……”付见煦像是被烫到一般,反手紧紧握住了那只不安分的手,声音里带着压抑的喘息和一丝慌乱。
“为什么?”纪小雨的声音委屈又不满,带着哭腔,“姐姐都可以……为什么我不行?”
付见煦撑起身,借着朦胧的夜色看向身下的人。
纪小雨微启的红唇泛着水光,发丝凌乱地铺在枕上。她艰难地咽了咽口水,声音沙哑地哄道:“你……你还太小了,再等一等,好不好?我怕会伤到你……”
见付见煦态度坚决,纪小雨不甘地咬住下唇。这一次不再是伪装,真实的委屈涌上心头,化作了大颗大颗的泪珠,顺着眼角无声地滑落。
付见煦顿时慌了神,手忙脚乱地从被窝里支起身子,用指腹擦拭着小姑娘如断线珍珠般的泪水。
“小雨不哭,不哭好不好?我绝不是嫌弃你,真的,我只是……”
小姑娘那双乌溜溜的大眼睛里明明白白地写着“不相信”三个字。
付见煦急中生智,忽然福至心灵地想起在这种时候,行动似乎远比苍白的语言更有说服力。
她深吸一口气,伸出手轻轻遮住了纪小雨的双眼。
骤然失去视觉,其他的感官变得异常敏锐。
纪小雨只觉得一股温热的气息猝不及防地喷洒在她最柔软脆弱的地带,她猛地仰起脖颈,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所有思绪瞬间被这极致的刺激所打断,唇间只剩下破碎的喘息。
她脑中一片空白,只剩下一个模糊的念头在盘旋:怎、怎么还能……用这样的方式……
……
隔壁付春好家,依旧早早熄了灯,陷入一片寂静。
付春好原本心里还带着点暖融融的期盼,她将被窝捂地暖暖的,想着女儿的屋子住着人,晓晓要与她挤一个被窝,她们娘儿俩定要好好说些体己话。
可她等了半天等不来人,披衣起身一瞧,付知晓竟二话不说,利落地支起那扇旧门板,径直在谢音挽养伤的那间屋里打起了地铺。
“你疯啦?”付春好又急又气,怕吵醒在炕上睡着的谢音挽,压着嗓子数落,“这数九寒天的,有暖和的炕不睡,打地铺?冻坏了身子骨怎么办!”
说着就要上前去揪她的耳朵。
付知晓侧身避开,手上铺被褥的动作却没停。
“娘,我不放心她。”她轻声答道,“谢小姐伤重,夜里得有人看着点儿。再说,这屋里一直烧着碳,暖和得很,冻不着。”
付春好知道女儿的倔驴性格,实在拗不过她,只得穿上衣服,没好气地从自个床上抽出一床被子,帮她把褥子铺平整,边铺边忍不住翻旧账,“你上回捡的大大壮前阵子伤得爬不起来那会儿,也没见你这么殷勤,不曾把床让给他,更别提整夜守着了!”
付知晓闻言,眉头微微蹙起,仿佛听到了什么不相干的比较:“大壮怎么能跟谢小姐相提并论?”
这话可把付春好噎得够呛,她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伸出指头就重重戳在付知晓的额头上,“你呀你呀!我看你是鬼迷心窍了!瞧你这副上赶着倒贴还不值钱的样子!”
付知晓的黑脸上蓦地飞起两片红云,她慌忙转头看向床榻。见谢音挽依旧双眸紧闭,呼吸平稳,似乎并未被她们的低声争执惊扰,这才悄悄松了口气。
她连忙半推半劝地将付春好往外送:“娘!您小点声……真不是您想的那样,我就是尽本分,照顾病人而已……”
付春好没好气地“呸”了一声,压低声音道:“我肚子里爬出来的肉,我还能不知道你心里那点小九九?”
她停下脚步,瞧了里屋一眼,又转过身,一把握住付知晓的手,忧心忡忡道,“晓晓啊,若这谢小姐只是个寻常人家的姑娘,娘也就由着你了,说不定还替你高兴。”
“可你睁眼看看,谢小姐那是何等金尊玉贵的人物?咱们又是什么门户?这云泥之别……娘是怕你一头陷进去,最后苦的是你自己,白白惹来一场心伤啊。”
付知晓的眼神瞬间黯淡下去。母亲道出的这番道理,她何尝不知?又何尝不是日夜在心中反复咀嚼,提醒自己恪守本分?
有些距离,从出生那日起就横亘在那里,并非人力可移。她从未敢奢求更多,那些藏在心底深处、连自己都不敢仔细分辨的情愫,被她小心翼翼地妥善掩埋。
她与她之间,能有这样的交际,能有上这样一段时日,能有幸看得见她安好,于她而言,似乎就已经是命运额外的馈赠。
付知晓喉间泛起一丝苦涩,声音干涩而低哑,“娘,我知道的。”她重复着,像是在说服母亲,更像是在告诫自己,“我都明白。我没有别的心思,真的……我只盼着谢小姐能在咱们家安安稳稳地把伤养好,这就足够了。”——
作者有话说:写乡村爱情频道的时候,巨心疼大红[爆哭][爆哭][爆哭][爆哭]。家里有男丁真的很容易让女人不幸,每次写到这样的设定都会后悔没写全女[爆哭][爆哭][爆哭],但是不全女也有不全女的意义吧,说实话,这本写之前思考过一个问题,“全女模式是否是权利让渡”,这也是网上讨论过的全女健身房的问题。俺认为放在百合文中讨论这个没啥意义,都百合了当然多多全女好,男的确膈应,但是言情与女无等俺认为多些不全女但是全高光女的文好,让更多人接触到这样的文学,让更多人在潜移默化关注生活中厉害的路人甲[摸头]。当然俺也是瞎想,还是不成熟的想法~碎碎念许多跟文没有关系的话,嘿嘿嘿宝宝们别见怪呀~
(ps:这本没写全女的原因跟有些宝宝解释过了,emm因为想写的女性觉醒主题需要一些男背景板)
小雨那对把剩下两对的糖都吃完哩~小付哇小付哇,教得越多,自己体验地就越多哦~~[让我康康][让我康康][让我康康]
晓晓恁也加油,你摇摇尾巴你老婆就怜爱上了[可怜][可怜][可怜]
第62章
黑夜中,谢音挽的眸光清醒无比,不见半分睡意。
付知晓母女低声交谈的每一句话,都清晰地落进她的耳中,使她心中本就确信的猜想更加确凿。
她的指尖无意识地轻叩着身下的床板。
她向来是个商人,深知权衡利弊之道,从不做亏本的买卖。眼下虽暂居人下,寄人篱下,但仔细盘算,她手中竟还握着几分意想不到的优势。
想到此处,一丝庆幸浮上心头。至少,她还活着,还有命回去见姥姥。
历经此番生死大劫,姥姥怕是更要揪着她的婚事不放了。她都能想象到姥姥说得出的话——
“阿挽啊,世事无常,旦夕祸福谁说得准?你得有个自己的血脉,那才是另一种方式的活着……”
谢音挽不由得悠悠叹了口气。
思绪正飘忽间,门外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
谢音挽立即闭上双眼,调整呼吸,做出一副沉入睡梦的模样。
她能听见有人刻意放轻的脚步声渐近,最终停在了她的床边。紧接着,一只温暖而略带粗糙的手掌轻轻覆上了她的额头,探了探温度,只停留了短短一瞬便移开了。
随后,那人轻手轻脚地远离了床边,又传来几声极轻微的拨弄炭火的细响,
做完这一切,脚步声转向房间另一侧,伴随着一声“嘎吱”轻响,屋里重归于寂静。
谢音挽这才缓缓睁开眼眸,循声望去。借着从窗户缝隙透入的微弱月光,她看见那个英挺的小猎户,此刻正背对着她,蜷缩在离她几步远的那张狭窄简陋的门板搭成的铺上。
小猎户身形明明挺拔颀长,此刻却不得不委屈地缩在那方寸之地,看上去竟有几分难以言说的可怜。
她的思绪不由得微微一顿。
或许……她们之间,还能有别的生意可做。
……
冬夜深沉,万籁俱寂,唯有纪小雨压抑不住的喘息声在黑暗中显得格外清晰。
她似乎全然抛却了羞赧,任由本能驱使,将最原始的渴望宣泄而出。
那声音丝丝缕缕地钻入厚重的棉被,虽不甚分明,却已足够让藏在被窝里的付见煦面红耳赤。强烈的羞窘感几乎要将她淹没,可一想到她正在证明着自己的“清白”,便不敢有丝毫懈怠,只能埋首其间,更加卖力地用心侍奉。
冬被厚重,密不透风,不过多时,付见煦便被闷出了一身细汗。
热气氤氲,蒸得她头昏脑涨,耳边嗡嗡作响,外界的一切都变得模糊不清。她全然沉浸在自己的“任务”里,甚至未曾察觉身下的人儿早已在极致的浪潮中几度浮沉,数次死去活来。
直到胸腔里的空气耗尽,付见煦才猛地掀开被子,探出头来。冰凉的空气瞬间涌入肺腑,她贪婪地大口呼吸,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唇边尚残留着几缕晶亮。
她脸上热意未退,甚至在与冷空气接触后更觉滚烫。
宕机的大脑在吸入新鲜空气后终于恢复了思考能力:第一次这样……不知道小姑娘到了没……
她惴惴地抬眼望去,发现她掀开被子的动作让小姑娘的上半身暴露在空气中。
她也顾不得胡思乱想了,生怕小姑娘着凉,连忙将小姑娘的被子盖好,又爬下床,用早已准备好的布巾小心翼翼地替她清理着。
纪小雨察觉到女人的动作,并未看她,只瘫软在一旁,眼神失焦地望着屋顶,随着她擦拭的频率,身体宛若仍沉浸在余韵中,不住地轻轻颤栗。
她的脑中一片空白,唯有一个念头格外清晰:可惜后日便要开工了。早知这事竟会如此快活,前几日那般清闲的光阴,真是白白虚度了。
……
大年初四,按老礼儿是“迎婿日”,是岳家张罗一桌好饭,欢欢喜喜迎女婿上门的日子。
可这个沿袭了不知多少年的习俗,对付见煦和纪小雨而言,却毫无意义。
付见煦是压根不知道还有这么个讲究。而纪小雨,则是单纯地不想见到纪丘,也没有提过。
于是,这个世界仿佛与她们无关。日头渐高,两人依旧窝在暖融融的被窝里,睡得天昏地暗。
付见煦先醒了过来,意识尚未完全回笼,便先察觉到嘴唇上沾着些干涸的不明物。她下意识地伸出舌尖舔了舔……
昨夜的回忆悄然回笼,她的脸瞬间像被点着了似的,一路红透到耳根。
啊啊啊啊啊啊啊!她在内心无声地尖叫,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她怎么就只记得帮小姑娘清理干净,却完完全全忘了处理自己的嘴筒子?!
她做贼似的,眼神悄悄往身旁瞥去。万幸,纪小雨还朝着另一边沉沉睡着,并未被她这边的动静惊醒。
付见煦见状舒了一口气,顿时也顾不得与自己爱床温存了,她悄无声息地爬了起来。脚一沾地便踮着脚尖溜进厨房,打了水仔仔细细地将脸上那点“罪证”彻底清理干净。
她反复确认了数回自己的脸上什么都没有了,才长舒一口气,又重新蹑手蹑脚地溜回床边,小心翼翼地躺了回去,假装什么都没发生。
付见煦本想再赖会儿床,却因为方才那一番动作,彻底赶跑了睡意。她睁着眼睛望着屋顶,只觉得精神清醒得能立刻捞上一天菜。
哎,要是有手机就好了。她无声地叹了口气,在这种无所事事的清晨,对现代科技的思念达到了顶峰。
实在无聊得紧,她索性侧过身,目光自然而然地落在了身旁仍在熟睡的纪小雨脸上。晨光透过门缝,柔和地勾勒出小姑娘恬静的轮廓。
付见煦看得心头发软,忍不住伸出手,指尖轻轻缠绕把玩着纪小雨散在枕畔的柔软发丝。
嘿嘿嘿,小雨真是怎么看怎么好看。那双总是盛着情绪的狐狸眼此刻安静地闭着,脸颊睡得红扑扑的,浑身透着一种毫无防备的稚气可爱。
就是……还是太瘦了。付见煦的视线向下,注意到小姑娘躺下后更显得单薄,仿佛只有浅浅的一片。她们并排躺着,中间甚至能空出一条细微的缝隙,感觉风都能钻进来。
一片慈母心悄然泛滥,付见煦支起半边身子,动作轻柔细致,为纪小雨掖好肩颈处的被角,将可能透风的缝隙一一压实。
新的一年,定要好好为小雨调理身体,多做些好吃的,不仅要让她多长些肉,面色红润起来,最好还能再蹿一蹿个头。
她伸出手摸了摸纪小雨毛茸茸的脑袋。
小姑娘如今怕是还不到一米六,眼看就快十七了,不知道还能不能长到一米六呢?
或许是她这番动作终究惊扰了睡眠中的人,纪小雨眼睫轻颤了几下,竟迷迷糊糊地睁开了双眼。
小姑娘睡眼朦胧,尚未完全聚焦的目光软软地投向她。
付见煦对上了小姑娘氤氲着水汽的眼,做贼心虚般迅速缩回了手,心跳没来由地漏跳了一拍。
“姐姐~”刚醒的小姑娘声音里带着浓浓的睡意,黏糯沙哑,甜软地缠绕在耳边。
“嗯?”付见煦下意识地应道。
纪小雨揉了揉眼睛,朝着付见煦的方向蹭近了些。待清醒后,她仰起头,绷着一张小脸,认真又严肃地提议道,“趁着还没开工……我们再多做几次吧。”
……
付知晓端着一只粗陶碗,另一只手第无数次地揉上自己的后颈。
昨夜那门板又硬又窄,她几乎是绷着身子睡了一晚,连翻身都不敢,生怕惊扰了身旁的谢小姐。谢小姐睡得好不好她不清楚,她自己倒是实实在在落了个难受的落枕,这会儿脖子又酸又僵,动一下都牵扯着肩背发紧。
她轻步走到床边,将碗暂且搁在一旁的小几上,又拿出水盂放在床边,低声唤道:“谢小姐,该起身用早饭了。先漱漱口醒醒神可好?”
她安静地等了一会儿,见谢音挽缓缓睁开眼,朝她轻轻点了点头,这才伸出手,动作格外轻柔地扶住对方的手臂和后背,帮助她从被褥间坐起身来,又仔细地为她披好外衣,免得着了凉。
“早上吃粥可好?”付知晓一边整理着谢音挽的衣襟,一边温声问道。
谢音挽刚醒,嗓音还带着晨起时特有的微哑,“麻烦晓晓了,我吃什么都可以的。”
她借着付知晓的力道坐稳,接过对方递来的温盐水,刚含进嘴里准备漱净,一转头,却蓦地瞧见付知晓脖子歪斜着,梗向一边,活像个歪脖子树。
谢音挽一个没留神,差点被那口水呛到,忙侧身吐进水盂里,又是好笑又是关切地问道,“晓晓,你这脖子……是怎么了?落枕了?”
付知晓顿时有些不好意思,脸颊微热,“……可能是昨晚睡得太板正了,昨日睡得门板实在有点硬……”
谢音挽闻言不禁莞尔,她轻轻拍了拍身侧的床沿,“你过来坐下,我帮你揉一揉。”
付知晓一听,下意识摇了摇头,连带着僵硬的脖子又是一阵酸疼,让她忍不住“嘶”了一声。
她连忙摆手道,“这哪行,你伤那么重,使劲儿扯到伤口可怎么办?我真没事,待会儿就去找四姨帮我看看便好了。”
话音还没完全落下,她已一手扶着歪斜的脖子,另一只手端起桌上的粗陶碗,匆匆忙忙地奔逃出去。
没过一会儿,门外就传来了付春好极具穿透力的嗓门,“啊哟!我的晓晓欸,你这脖子是咋啦?睡落枕了?啊哟俺去找你四姨过来!”
“娘!我没事没事!你小点声……”后面接着付知晓极轻的声音。
谢音挽耳力极好,她一个没忍住,“噗嗤”一下笑出声来。
这一笑却乐极生悲,牵动了后背的伤处,疼得她立刻倒抽了一口凉气。
……——
作者有话说:见煦真的纯纯喜剧人,边写俺边笑得嗷嗷的。
有的小付跟老婆躺一个枕头[黄心],有的小付在睡门板落枕[摸头]
最近感觉绿江流量没八月好耶,是因为开学了嘛~[捂脸偷看][捂脸偷看][捂脸偷看]俺的好宝宝们开学不会抛弃俺吧[爆哭][爆哭][爆哭]
第63章
周大丫昨夜里翻来覆去,囧得半宿没合眼,天快亮了才迷迷糊糊睡着。结果还没睡稳,就听见郝红在耳边喊她。她眼睛都睁不开,哼哼唧唧不愿起。
她伸手一捞,把正要下床的郝红又拽回被窝里,嘟囔着:“再躺会儿嘛,大清早的,有啥要紧事……”
郝红是个勤快人,哪肯这么赖床荒废时间,扭着身子就要起来。
周大丫迷迷瞪瞪的,不知怎的忽然想起昨天在店里看见纪小雨和付见煦姐妹俩搂搂抱抱说笑的样子,脑子一热,胳膊一收,就把郝红结结实实抱了个满怀。
郝红整个人都僵住了。她们自打长大以后,就再没这么亲密过。她心里咯噔一下,以为周大丫是受了什么委屈,脆弱到如此地步,不由得放软了声音,手也轻轻回抱住她,低声问,“大丫,咋啦?出什么事了?”
周大丫还半梦半醒,把脸都埋在郝红的肩窝里,闭着眼睛闷声说,“没咋……好姐妹之间,抱一下咋了嘛。”
……
付春好还在那儿喋喋不休地数落付知晓:“我怎么说来着?让你别贪凉睡门板,你偏不听!看看,现在落个歪脖子,明天就上工了,看你这副样子怎么干活!”
付冬庆看着侄女儿那歪着脑袋的滑稽样,忍不住笑出声。她利索地拔下她手背上的银针,问道,“现在试试,脖子是不是好些了?”
付知晓小心翼翼地转了转脖子,虽然还有点酸酸的疼,但总算能自由活动了。她长长舒了口气,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
“四姨,您再去看看谢小姐吧,”她提醒道,“她昨晚倒是没发热,伤口不知有没有崩开。”
付春好一听,又是白眼一翻,嘴里嘀嘀咕咕地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付冬庆的目光在这对母女之间转了个来回,识趣地没多话,提着药箱就进了里屋。
付知晓被她娘那眼神盯得浑身不自在,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背上爬似的。她赶紧找了个借口:“那……那我先去阿煦家送肉菜了……”
话音未落,人已经溜出去好几步远。
……
被付知晓惦记着的付见煦,此刻正累得满头是汗,额发湿漉漉地贴在颊边。
约莫一个时辰前,身旁的小姑娘眨着眼,语气认真地说:“我们再多做几次吧,好不好?”
付见煦一听,顿时耳根发热,心里又是吃惊又是羞涩,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回应。
她还没理清思绪,那姑娘却已主动凑近,轻轻吻上她的唇。付见煦怔了一瞬,随即下意识地伸手扶住了对方的肩膀。
小姑娘好像很激动,柔软的唇肉被咬得又麻又痒,两片唇瓣在无意识间张开了一条缝隙,不等付见煦反应过来,呼吸就被眼前的人彻底侵占,连舌尖都被吸得发麻。
小姑娘吻得好深。
水声愈发暧昧黏腻。
大早上的小姑娘咋这么有精神?
付见煦喘不上气了,她迷迷胧胧地想,想说些什么,却说不出口,只从喉咙间溢出一声呜咽。
她推了推小姑娘的肩膀。
没想到小姑娘却顺势往下。
付见煦瞬间睁大了双眼,呼吸不受控制地急促起来。她眸中泛起朦胧水光,思绪也变得迷离恍惚。原本清晨醒来时,她并未存有这般心思,可此刻被小姑娘这般缠绵撩拨,整个人仿佛失了魂一般,身不由己地坠入一片潮湿而温软的漩涡之中。
不知过了多久,付见煦终于承受不住,如濒死的鱼一般向上挣扎着想躲,却被一股轻柔但不容拒绝的力道揽了回去。
“小雨,够……够了……”她声音嘶哑得几乎说不出话。
纪小雨的唇仍未曾离开豆豆,间隙中含糊地回应道:“我想让姐姐也体会一下……我昨夜的感觉。”
稍顿一下,她又低声嘟囔,语气里满是委屈,“可我好像……做得不如姐姐好。”
付见煦听得眼前发晕,强撑着断续安慰,“你做得……已经很好了……”
难道她的反应,还不足以证明一切吗?
“真的吗?”小姑娘轻声问道,说话间,吐出的温热气息拂过她的肌肤,引得身下的付见煦一阵细微的战栗。
付见煦无力地将手搭在眼睛上,像是要遮住眼前的什么,又像是试图平复自己的呼吸。她喉咙有些发干,艰难地点了点头。
“那姐姐再教教我,可好?”小姑娘终于抬起头,支起身子,宛如只依人的小猫般蹭到付见煦身边。
付见煦深深吸了口气,努力平复着仍在起伏的心跳。此刻的她哪里会拒绝,只是方才一番缠绵实在耗费了她太多力气。
她伸手轻轻揽过那个让她劳累的罪魁祸首,声音带着几分疲惫的沙哑:“让我歇息一会儿,可好?”
小姑娘此刻倒是乖巧得很,点点头,温顺地把脑袋埋进她的颈窝,安静地依偎着。
忽然,付见煦感觉到锁骨处传来一阵湿湿热热的触感,整个人猛地向后缩去,脸一下子红到了耳根,“你、你、你……怎么也不擦擦嘴!”
……
付知晓手里拎着一块猪肉和一只肥鸡,迈进付见煦家的小院。她抬头一看,觉得有些奇怪,这青天白日的,院门虽然没闩,屋门却关得严严实实。
她心里嘀咕着,走上前刚想抬手敲门,就隐约听见屋里传来一阵奇怪的声响。那声音断断续续,似是在压抑着什么,听着像是……既痛苦,又像是享受。
付知晓侧耳细听,心里猛地一沉——这声音,好像是纪小雨?
难道……付见煦又打她了?
这个念头一闪,付知晓的脸色顿时变了,当下也顾不得那么多*,将手中的肉与鸡换到一个手上,便抡起拳头就“咚咚”地敲起了门,扬声喊道,“阿煦!阿煦!快开门!”
只听屋里骤然传来一阵短促的惊呼,紧接着便是一阵窸窸窣窣、手忙脚乱的动静。过了好一会儿,门才“吱呀”一声从里面拉开。
付见煦站在门内,脸颊泛着不自然的红晕,呼吸还有些急促。最奇怪的是,她竟用手紧紧捂着自己的嘴。
付知晓看得一愣,疑惑地问道:“阿煦,你捂着嘴做什么?”
捂着嘴做什么?
不捂着,难道等着你问“嘴上沾的是什么”吗?!
付见煦内心几乎在咆哮,努力克制着那股想把眼前这人当场埋进地心的冲动。她含含糊糊地“唔”了一声,二话不说,转身一溜烟就钻进了厨房,当务之急是赶紧清理自己嘴筒子上狼狈的罪证。
这时,纪小雨脸颊泛红地从里屋走了出来,声音还带着点哑,“晓姐,怎么啦,有什么事吗?”
付知晓眼神狐疑地望了望付见煦逃也似的背影,越想越觉得她这是做贼心虚。她回过头,仔细打量了一下纪小雨,一眼就瞥见对方眼角泛红,颈间有一抹若隐若现的红痕,心里顿时“咯噔”一下。
果然,被她猜着了!
纪小雨顺着她的目光低头一看,顿时脸更红了,手不自觉地往上拉了拉衣领,试图遮住那点痕迹。
付知晓一看她这欲盖弥彰的样子,心里愈发气愤。她还以为付见煦那混蛋改好了!现如今竟然还在欺负小雨!
可怜的小雨,被欺负了还替她遮遮掩掩,不敢吭声……
付见煦你这个混蛋!
她当即朗声说道,“小雨你别怕!付见煦是不是又犯浑欺负你了?她要是敢对你不好,你跟我说,我替你撑腰!”
纪小雨一听,张了张嘴,整张脸涨得通红,原本伶牙俐齿的小姑娘此刻连话都说不利索了,“不、不是的晓姐,见煦姐姐她没……”
她话还没说完,付知晓已经一把将手里的肉和鸡塞进她怀里,一副“我懂你都别说了”的表情,斩钉截铁地道,“别替她遮掩!我这就找她算账去!”
付知晓话音未落,人已经风风火火地冲向了厨房。纪小雨抱着还带着温气的肉和鸡,急得在原地跺了跺脚,赶紧追了上去。
厨房里,付见煦刚胡乱擦完嘴,正对着水缸水面检查自己还有没有破绽,一抬头就从倒影里看见付知晓气势汹汹地闯了进来,吓得她差点把水瓢扔出去。
“付知晓你干嘛?!”付见煦下意识地后退半步,后背抵住了墙。
“干嘛?你还问我干嘛?”付知晓一边说着,一边撸起袖子,一副今天非要问个明白的架势,“你少装糊涂!说,是不是又欺负小雨了?我告诉你,我可都瞧见了!”
“瞧见?你瞧见什么了?”付见煦是真被她问懵了。如果说听见什么动静产生误会还能理解,毕竟刚刚付知晓敲门时她们两的动静着实是有些激烈。
但是,这“瞧见”……从何说起?门上又没缝,她能瞧见什么?
正在这时,纪小雨抱着那堆肉菜急急忙忙追到厨房门口,一听付知晓的话,脸颊顿时红得像是煮熟的虾子。她挤到二人中间,忙出声解释道,“晓姐!真的……真不是你想的那样!”
“不是那样?那到底是哪样?”付知晓根本不信,她就说嘛,一个劣迹斑斑的人怎么会突然改好呢!
却不曾想情绪一个激动,不小心扯到了刚刚好转的落枕脖子,顿时疼得她龇牙咧嘴,脸色也更加难看,阴沉得几乎能拧出水来。她伸手指着付见煦,语气更加笃定,“你看看她!一脸心虚,连话都说不清楚了!小雨你别怕,今天就我给你做主,看她敢把你怎么样!”——
作者有话说:晓晓:请为我转接幼儿频道。[爆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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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付见煦被这连珠炮似的指责轰得晕头转向,一脸茫然。就在这时,纪小雨红着脸,踮起脚尖飞快地凑到她耳边,用气声低低地说了几句什么。
只见付见煦的耳朵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变红,紧接着整张脸都涨得通红,仿佛下一秒就要冒烟。
她猛地瞪大了眼睛,整个人像是被点燃了一般。
付知晓!!!你到底在瞎猜什么啊?!!
付见煦再也绷不住了,手忙脚乱地推着付知晓的后背,几乎是连轰带赶地把人往外撵,声音里全是羞愤交加的崩溃,“出去、快出去!哎哟我的祖宗,你别再问啦!!!算我求你还不行吗!我没打她!”
付知晓一路被付见煦推搡着回到自家门口,嘴里还絮絮叨叨地没个完,“你最好说的是实话……可别以为小雨娘家没人,我可是一直把她当亲妹妹看待的。”
她一边整理被推皱的衣襟,一边回头瞪了一眼,“要是让我发现你真有欺负她的时候,看我饶不饶你!”
付见煦叫的更大声了,“我——真——的——没——打——啊啊啊啊!!”
付知晓还是一脸将信将疑。
付春好从屋里探出头,疑惑道,“你刚刚跟阿煦吵什么哩?我在厨房都听见动静了。”
付知晓把来龙去脉细细道来,越说越觉得自己推理逻辑严密。
谁知付春好越听脸越臊,最后忍不住“噗”地笑出声,伸手戳了下付知晓的额头,“我的好晓晓哟,人家小妻妻之间的事儿,哪轮得着你来断案哟!”
付春好一边摇头一边往厨房走,嘴里还念念有词,“真是世风日下,青天白日的……现在这些小年轻哟,啧啧啧。”
只留付知晓一人愣在原地,表情茫然。
屋内的谢音挽将母女两人的对话听了个全套,忍不住弯起嘴角。
这小猎户,真是单纯得可爱。
她一个没忍住,又“噗嗤”笑出声来,结果乐极生悲,一下子扯到了伤口,顿时疼得倒抽一口冷气,又是咧嘴又是皱眉。
隔壁,那对“世风日下”的小妻妻家中,此刻正笼罩在一片微妙的氛围里。
付见煦刚一送走付知晓,就低着头快步钻进了厨房。她打开橱柜翻找着,又打开另外一个门,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其实并没有很忙,只是在假装很忙。
付见煦的脸颊依然烧得通红,天姥姥!人怎么不能做到瞬间把自己埋起来呢!
怎么见人啊啊啊啊!!!
纪小雨静静站在厨房门口,脸上也带着未褪的红晕。她犹豫片刻,还是慢慢走到付见煦身边,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轻声说道:“姐姐,对不起……”
“都怪我,非要大白天就……就做这种事……”
她不说还好,越说付见煦的脸越红,几乎要冒出热气来。
虽然羞得快要蒸发,但付见煦哪里舍得怪她?初尝情事,食髓知味,本就是人之常情。
要怪就怪那个付知晓,大白天的关着门,不知道妻妻两在做什么吗!还要来听墙角!
她支支吾吾地开口,“不怪你的小雨,要怪就怪这破房子隔音太差……”
可纪小雨还是自责得厉害。她自己被听到也就罢了,可见煦姐姐脸皮这么薄,怕是以后都不敢和她亲近了。想到这,她眼底浮起一层水雾,声音都带上了哭腔,“姐姐,我下次一定会忍住,不出声的……”
付见煦看着小姑娘这副模样,心都软了,强忍着羞涩安慰道:“没、没事的,夜里……夜里没人听得到的。”
唉,可怜的小姑娘,初尝禁果就遭遇如此社死现场,该不会从此对这事产生心理阴影了吧……
妻妻二人的羞窘还未完全消退,付知晓却又折返了回来。
“我刚送来的肉,记得做些清淡的。”她站在门口细细叮嘱,“四姨特意交代了,病人饮食要清淡些才好。”
付见煦一见她就没什么好脸色,背过身去含糊地应道:“知道了知道了,不会饿着你的谢小姐的。”
这话一出,付知晓那张平日里英气的脸顿时涨得通红,连说话都结巴起来:“你、你胡说什么!我和谢小姐之间清清白白,你可别乱说!”
付见煦“嗯嗯啊啊”地敷衍着,假装没听见,只顾低头处理手上的肉。她打算煮一锅瘦肉青菜粥,除了给谢音挽的那份,剩下的刚好留作明早上工前的早饭。
付知晓自讨没趣,只得讪讪地转身离开了。
纪小雨在一旁看着两人斗嘴,不禁觉得好笑,原先的羞涩不知不觉间也消散了大半。
付知晓转身进屋查看了谢音挽的状况,见她睡得安稳,便又出来与付春好商量明日上工的事宜。付春好早已将第二天要用的菜蔬准备妥当,整齐地堆放在一旁。
“娘,往后您就从村里相熟的婶子那儿收些菜吧,我看您一个人实在忙不过来。”付知晓一边说着,一边将菜筐清点好,稳稳地装上推车。
付春好正在旁边搭着手,闻言笑道:“哎哟,哪用这么麻烦!我自己种的就够用了。”
付知晓利落地绑好最后一道绳结,认真地说:“要的。且不说我上工后家里的伤号需要娘来照顾,等以后咱们开了分店,肯定需要更多菜源。到时候再临时找人,可就匆忙了。”
付春好听了这话,沉吟片刻便点了头,“你说得在理。隔壁吴婶家的菜确实水灵,她人也勤快,我这就去找她商量商量。”
话音未落,她已经解下围裙,风风火火地朝门外走去。
付知晓望着付春好匆匆离去的背影,不禁莞尔。她拍了拍手上的灰,转身换了一壶热水,轻手轻脚地回到房间,打算继续照看谢音挽。
推开房门,却意外地发现谢音挽已经醒了,正睁着一双清亮的眼睛望着门口。
“是我们说话声太大,把你吵醒了吗?”付知晓连忙放下水壶,轻声问道。
谢音挽轻轻摇头,“没有,只是刚好睡醒了。”
对话戛然而止,房间里顿时陷入一阵微妙的沉默。付知晓有些不自在地移开视线,不太敢直视清醒时的谢音挽。
谢音挽的脸上泛起淡淡的红晕,迟疑片刻,还是低声开口:“我……我想方便一下。”
即便身处如此尴尬的境地,这位在商场上叱咤风云的谢大小姐依然努力保持着体面与镇定。
付知晓一拍额头,这才惊觉从昨夜到现在竟都忘了协助她如厕。谢小姐这般矜持的人主动开口,定是已经忍了许久。
“请稍等片刻。”
话音刚落,她便快步走出房间。不多时,竟搬来一个造型奇特的木制椅子。
“这是?”谢音挽疑惑地打量着这个陌生的物件。
付知晓小心地搀扶谢音挽起身,轻声道:“我怕你不方便,昨天特地做了这个如厕椅。你可以扶着它自己来……以后需要时我扶你到这儿就好,结束后再叫我。”
谢音挽心中涌起一阵复杂的情绪。她没想到,这个不过数面之缘的小猎户,竟能体贴周到到这个地步……
待身体舒畅后,付知晓又细心喂她喝了水。谢音挽轻声问道:“听说你们打算开新店了?”
付知晓点点头,将水杯放到一旁,搬了个凳子坐在床边,认真地看着她。
“可看好铺面位置了?”谢音挽继续问道。
付知晓摇了摇头,“正准备这几日就去看看。”
“若是还做小吃食肆,建议考虑镇头或西街一带。那边租金不贵,做工的人也多,再有付娘子的手艺坐镇,生意应该不错。”谢音挽温和地说道。
付知晓有些意外她会与自己说这些,不禁坐直了身子。
谢音挽从枕边取出一个小巧的印章,递给她,“若是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也可以带着这个去月满楼找王娘子,你与她也曾见过的,她见到这个自会相助。”
付知晓心中更加诧异了,谢小姐怎么会将如此重要的私印交给自己?
谢音挽见她愣在原地没有动作,不由轻笑道,“怎么?晓晓是看不上我这小物件?”
“怎么会!”付知晓这才注意到她还保持着递出的姿势,急忙小心地接过印章,仔细收好后,又轻轻将她的手放回被中,“这东西我先替你保管着。下次可别做这么大的动作了,万一伤口裂开怎么办?四姨今天来换药时还说起,你的伤口还有些渗血呢……”
听着她一连串的叮嘱,谢音挽难得地怔住了。这小猎户怎么跟她姥姥一样爱唠叨?她注视着付知晓关切的神情,眼底泛起笑意,一一应了下来。
这下反倒让付知晓不好意思起来。被谢音挽这样专注地注视着,她顿时忘了要说什么,只是呆呆地回望着那双含笑的眼眸。
好一会儿她才回过神来,她慌忙起身:“我、我去看看粥煮好了没有!”
话音未落,又一次落荒而逃,屋子里只剩她起身带动椅子划拉地面的声音。
谢音挽望着她仓促离去的背影,忍不住又一次轻笑出声。
……
付见煦和纪小雨刚用过早午饭,付见煦洗净碗筷,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便掀开陶罐的盖子。一股青菜粥的清香扑面而来,她正小心地将粥舀进碗里,就见付知晓又出现在了门口。
付见煦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你怎么又来了?”自从谢音挽受伤后,女主一天天地,也不知要往她家跑多少趟。
付知晓朝里望了望,问道:“粥熬好了吗?”
“好了,刚盛出来,还烫着呢,得晾一会儿。”付见煦回道,“等下我让小雨送过去。”
付知晓点了点头,没再多说,转身回家给谢音挽熬药去了。
过了一会儿,付知晓端着晾温的粥来到谢音挽床边。她小心地舀起一勺,轻轻吹了吹,才递到谢音挽唇边。
谢音挽尝了一口,眼中掠过一丝惊讶。这粥熬得香糯适口,米粒软烂却仍保持形状,青菜清香融入米香,火候掌握得恰到好处,竟是出乎意料的美味。
她不禁轻声赞道:“这粥熬得真好。”
付知晓闻言笑了笑,“是阿煦熬的,她素来擅长这些。你若喜欢,我回头再请她多做一些。”
谢音挽轻轻颔首,心中不由对付见煦又添了几分新的印象。她沉默片刻,才轻声问道:“昨日的鸡汤面……也是出自她手?”
付知晓点了点头,手中的汤匙又舀起一勺,递到她唇边。谢音挽安静地喝下,没有再说话,目光微微低垂,似是在出神。
付——见——煦……
到底是如何,才能让一个人有如此大的变化呢?
一片寂静之中,只有瓷勺偶尔碰触碗壁的轻响,和窗外断续的风声。
……
是夜,妻妻二人并肩躺在床上,难得都衣着整齐。
付见煦心中有些忐忑,白日里经过了亲近到一半被打断的乌龙事件,她担心小姑娘吓得不再想要,又怕小姑娘为了照顾她的感受强撑着与她做。
一时之间,脑海中各种念头交织,令她辗转难安。
犹豫许久,她终于微微侧过头,轻声试探道,“小雨,明日就要复工了,今夜我们早些休息吧?”
纪小雨轻轻应了一声,声音里听不出什么情绪。
付见煦心中不由一沉——小姑娘果然还是被白天的尴尬吓着了!
而此刻的纪小雨却也是同样的心思。她暗自思忖:可不能将见煦姐姐吓得不敢亲近了,她还指望借着亲密之事牢牢系住她的心呢……
她垂下眼睑,指尖无意识地绞着自己的小衣。看来这事,还得从长计议才好——
作者有话说:妻妻两人这下老实了,虽然但是……做了那么多也是够够了[可怜][可怜][可怜]
晓晓是话不是很多,但是干活特别靠谱的那种女人,这种人,在bed上也会很严谨的[黄心][黄心][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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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正月初五,迎财神,宜开工。
天还蒙蒙亮,付见煦三人就到了店里。没想到周大丫她们到得更早,几人裹得严严实实,在店门口呵着白气跺脚取暖,一见她们来就笑开了花。
“阿煦!新年发大财呀!今年咱们一起赚得盆满钵满!”周大丫嗓门亮,一句吉祥话喊得整条街都快听见了。
郝红也跟着笑吟吟地道:“开业大吉,财源滚滚来!”
里面的陈真听到了动静,忙打开店门,将几人拉了进来,边拍着周大丫身上的雪边数落,“哎哟,两个傻妹妹,来这早咋不敲门!别将自个儿冻出病来了!”
才十来岁的小丫头陈司文探出头来,她今日扎了两个小揪揪,煞是喜人。一看到付见煦几人,便奶声奶气却一本正经地拱手:“敬祝东君开鸿业,春风得意展宏图!”
那文绉绉的话从她小嘴里说出来,格外逗趣。几句话把大家都逗得前仰后合,付见煦揉着陈司文的小脑袋笑,“咱们司文真是个小才子!”
纪小雨也从兜里掏出早就备好的开工红封,往陈司文手里塞了过去,“借小司文吉言啦!”
又将剩余的红封一个个塞过去:“来来来,见者有份!新年红红火火!”
大伙儿捏着红封,更是吉祥话不断——
“谢谢东家!祝咱们铺子生意兴隆通四海!”
“财神就住咱家不走了!”
笑闹过后,一群姑娘家便热热闹闹地动手打扫铺子。付见煦原本还在心里嘀咕,为个习俗起这么大早,吹这冷风,图啥?
可到了店里,看着姐妹们一边说着年里家里趣事儿一边忙活,擦窗的擦窗,扫地的扫地,她手里拿着抹布擦着柜台,嘴角便不自觉地扬起。
她从前除了偶尔与几个朋友聚聚,更多时间都是自己独来独往,甚至工作中的拍摄剪辑脚本都是一力包办,哪里体会过这般感觉?
现如今,与大家一起,为了一个仪式忙活,这感觉……好像也不错?
“来来来,咱给财神上个香,就正式开工啦!”
陈真有做生意的经验,早提前将寓意吉祥的贡品都准备妥当了,她招呼着大家伙摆上象征“精打细算”的蒜头,还有一条肥美的鱼头代表“年年有余”,再加上三杯清茶、三杯醇酒,规矩周到,诚意十足。
付见煦更是看得瞠目结舌,她真不知还有这讲究……
此时,天还未亮,屋里点着油灯,供桌上烛火跳跃,微弱的暖光映得每个人脸上都暖融融的。财神的画像笑眯眯地望着这一屋子的姑娘家,似乎也因为这般氛围而格外感到欢喜。
付见煦学着陈真等人的样子,对着画像双手合十,闭上眼虔诚地念道,“求财神保佑咱们铺子平安顺遂,生意一年比一年红火,我们姐妹几个的日子都越过越好,保佑我们小雨长高长肉……”
纪小雨嘴角噙笑,看着付见煦认真的侧脸。
姐姐今日的兴致很高呢,看着她开心的模样,自己莫名也很高兴……
她转过头,对着财神的画像虔诚祈祷,“无论您是哪路神仙,还请保佑我与姐姐一直在一起,永世不离……”
后面的姐妹们听了,也纷纷跟着诚心许愿。
周大丫是个急性子,心里想着什么,嘴上便一刻也藏不住。她双手合十,眼睛亮晶晶地,几乎是喊了出来,“财神保佑!保佑咱们银钱赚得手软,堆得屋满!”
这直白又响亮的愿望,顿时又把一屋子的人逗得前仰后合。周大丫见大家都笑着看她,有点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咋啦?许愿还不许讲出声吗?讲出来才灵验嘛!”
说着,她用手肘碰了碰身旁的郝红,挤眉弄眼地追问,“欸,别光笑我,你许了啥愿?快说出来听听,没准这儿就有哪位好心人能帮你实现了呢!”
郝红被她缠得没法,没好气地轻轻拍了她一下,脸上却也是带着笑的,“我呀,我求的是咱们店今年能赚上去年十倍的利,红红火火。这样,我就能攒够钱,造一处带小院子的屋了。”
周大丫听完,收起了玩笑的神色,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陈司文听进去这话,眨巴着大眼睛,看看财神像,又看看前面的姐姐们,忽然扯着嗓子,格外认真地加了一句,“财神保佑有好心姐姐明天给我买糖冬瓜吃!”
“噗——”不知谁先没忍住笑出了声,姑娘们笑作一团。陈真回头哭笑不得地捏了捏陈司文的脸蛋,“小馋猫,跟财神求这个?过年还没给你吃够?”
欢快的笑声冲出店铺,飘在清冷的晨风里。而在这时,阳光也终于完全跃过屋檐,金灿灿地洒在刚刚擦洗干净的门板上。
付知晓日常习惯绷着的表情也缓和下来,她眼中含笑地看着这一幕,“好了!”见时辰差不多了,她拍拍手,朗声道,“吉时已到,开门营业!大家伙都动起来,咱们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有了这句话,好似再忙碌都不怕,每一个人的日子都有了盼头。
太阳慢吞吞地爬上了天,日头渐渐高涨,年后镇子上也逐渐恢复了往日的活力,老客们陆续上门,铺子里又热闹起来。
“哎哟,终于开门哩!就馋你们这口哇。”胖大姐头一个踏进门,笑得眼弯成缝,“可等死我哩!”
纪小雨连忙笑着迎上前,“大姐快请进,这就给您备上,保管解馋!”
付知晓仔细清点完食材,确认一切无误后,转身对她们简单交代了几句,便又匆匆提起衣摆跨出门槛。
外头天光正好,街市上已然热闹起来,人流如织,商家们的叫卖声此起彼伏。
她心里清楚,好的铺面实在紧俏,多耽搁一刻,说不定就被旁人定去了。于是不由得加快脚步,穿过熙攘的街巷,往西街去了。
付见煦在后厨心不在焉地备着菜,心里仍反复掂量着为纪小雨寻教书先生的事。先前托付知晓帮忙打听,却始终没有合适的人选。连付知晓那样的人都找不到,以她自己这点人脉和社恐的性格,更是难如登天。
她双手机械地择着菜叶,眼神却在发呆。正犯着难呢,余光一瞥,正看见陈真在一旁利落地揉着面,姿态沉稳,手法娴熟。
就在这时,她忽然福至心灵——眼前这间付纪食铺里,不就有一位现成的文化人吗?
付见煦眼睛提溜一转,放下手中的菜,凑近陈真身旁,压低声音问道:“真真姐,司文的那位先生,当初是从哪里请来的?”
陈真揉面的动作渐渐慢了下来。她侧过头看向付见煦,脸上带着些许诧异,“司文的先生,是咱们镇上唯一一位举人老爷的女儿。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家里也有孩子要读书?”
付见煦点了点头,语气认真,“我想送小雨去念书。”
陈真闻言更是惊讶。愿意送妹妹读书的姐姐并不多见,她沉吟片刻,便细细说起那位先生的情况。
原来这位先生姓柳,名和光,自幼聪慧,饱读诗书,学识渊博,却因是女子之身,与科举无缘。于是她自立门户,开塾授课,专收女学生,她的课极好,但凡上过的便没有不夸的。
但这位先生立下了几条严格的规矩,其中头一条便是——不收已经出嫁的女子。
付见煦一听,心里不由一沉。纪小雨早已与她成婚,这一条规矩便将她们挡在了门外。但她还是仔细记下了先生的住址,心中暗想,总要备些见面礼,带上小雨亲自去试一试。
成与不成,至少尽力而为。
下工后,付见煦在厨房里边准备着给谢音挽的病号餐,一边将今日从陈真那处打听来的消息细细说给了纪小雨听。
她低头利落地切着肉块,语气轻柔,“在镇子上,那位先生许是我们最好的选择了,她虽有那样的规矩,但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我们去拜访拜访,没准先生见我们家小雨伶俐,起了惜才之心呢?”
纪小雨正往灶里添柴,闻言动作顿了顿。火光映着她安静的脸庞,她轻声说:“姐姐,等我们得空了就去看看吧。若实在不行,再找别人也好。”
付见煦点点头,“那位先生虽好,但别处也不是没有好先生,要是不成,我们还可以再想别的法子。”
她悄悄用余光瞥着底下的小姑娘,生怕小姑娘因此失落,声音放得更柔,“小雨别担心,漕津镇找不到,我们就去县城找。将来还要把咱们的食铺开遍各地——我就不信,天大地大,会找不到一个愿意教我们家小雨的好先生。”
纪小雨没有抬头,只轻轻“嗯”了一声,低下头去。
姐姐,你怎么待我这样好。
付见煦见她低头不语,以为她仍在难过,连忙岔开话题,语气轻快地说:“今晚我们吃肉圆汤!我做的肉圆汤可香了,你不是过年最爱吃四喜圆子吗?这个比那个还要好吃!”
纪小雨如何看不出她是在哄自己,心里又暖又软,点头应道:“姐姐做的,什么都好吃。”
见小姑娘情绪似乎好转,付见煦话也多了起来,一边剁着肉馅一边笑着说:“今天还做了锅巴汤,谢小姐也能喝。说起来我们真是沾了她的光,连菜都不用自己买……真希望她多住些日子。”
她心里还想:这样谢音挽也能和付知晓多相处些时日。
想起原文中两人互动的情节,付见煦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一抹磕cp的姨母笑。
可她并没有注意到,身旁的小姑娘在听到最后一句话时,眼神倏地冷了下来——
作者有话说:今天在高铁上码字的,一回学校行李箱一摊收拾好桌子就开始修文,好歹是准时发了呜呜呜,等下有的忙了[爆哭][爆哭]
俺在高铁上问我室友合肥下雨了没。
她说没下雨,下雨了打伞来接我。
给俺感动的,连明天早八都不悲伤了。[爆哭](还是悲伤的[爆哭][爆哭][爆哭]
高铁上网卡得要命,码完字不好玩手机,俺脑子里就在想小脑洞。[让我康康]
萌妹暴躁兔兔与萌妹控姐姐。[可怜]
平常兔兔是一只非常高傲的兔兔,不让姐姐摸,当兔兔fqq来临时,又不得不蹭到姐姐的面前,让姐姐摸了个爽。兔兔感觉人摸得很过分,想像往常一般踹人,但是因为被蹂躏了,四肢无力~后面还会出现假孕现象。香得俺恨不得键盘自己码出二十万字出来,这个准备整理整理放到人外那本去~~
还有s0m1设定也很香啊啊啊啊啊,这具体还没想好,但是也是人外,大小姐驯兽~~~
还写了一个《我跟自己抢老婆》的梗,大概是前世忙于别的事情冷落了老婆,老婆死后悔不当初,自杀后穿到过去,以另外一个身份接触老婆,一开始想开解过去的自己让过去的自己好好对老婆,但是后来又嫉妒过去的自己,凭什么她能有老婆?凭什么老婆不能是我的?明明我更好~
还有还有养成文,在手机里养成异世界小可怜,然后小可怜变成了自己的老婆~
宝宝们喜欢哪个哇,有喜欢的跟俺讲哦,俺抓紧把文案大纲搓出来![让我康康][让我康康][让我康康]
第66章
付见煦越想越觉得开心,一边轻声哼着小调,一边手下不停地剁着肉。她将肉馅剁得细细的,脑海中浮现出小姑娘吃到肉圆时脸上会露出的满足笑容,光是这么想着,她便感觉更有劲了。
肉馅剁好后,剩下的步骤便轻松了许多。她熟练地将揉得圆润柔韧的肉丸一一投入滚水中,随后又转身掀开煮饭的灶锅。
浓郁的米香扑面而来,她利落地将米饭盛出,把留下的米汤倒入另一口锅中,没多一会儿,一锅热气腾腾、香气四溢的锅巴汤便做好了。
付见煦笑得眉眼弯弯,盛出一碗锅巴汤递给纪小雨,“小雨,饿了吧?先喝点这个垫垫。”
纪小雨垂下眼帘,掩去眸中翻涌的情绪,正要伸*手接过,却听见付见煦接着说道,“这碗我给谢小姐送过去。”
她眼神骤然一冷,几乎是立刻伸手将碗接了过来,她咬牙切齿,用力到指尖有些发白,语气却竭力维持着平静:“……还是我去送吧,姐姐你得看着灶上的火呢。”
付见煦恍然一拍额头:“对啊,肉圆汤还在锅里煮着呢!”
她话音未落,纪小雨已端着碗转身朝外走去。付见煦望着她匆匆的背影,有些不解地摸了摸后脑。
这小姑娘,今天怎么这么着急?
纪小雨走出厨房,手中的碗烫得灼人,她却仿佛毫无知觉,将其攥得紧紧的。
——哼,还想亲自去见谢小姐?休想。
门口传来轻微的响动,夹杂着低低的交谈声。谢音挽缓缓睁开眼,是小猎户回来了吗?
不多时,门外响起敲门声。
“请进。”谢音挽轻声道。
门被推开,出现的却是纪小雨的身影。
谢音挽见到她独自前来,神色略显意外,细算起来,她们见面不过三次。
“付夫人,久违了。”她客气地开口。
纪小雨听到这个称呼,原本紧绷的表情柔和了些许,“谢小姐,晓姐还没回来,我来给您送晚饭。”
谢音挽微微颔首:“有劳付夫人了。”
纪小雨抿了抿唇,上前一步:“我扶您起来?”
“麻烦你了。”谢音挽温声应道。
纪小雨小心地搀扶她坐起,端起碗,一勺一勺地喂她喝着锅巴汤。不太熟的两人之间弥漫着一种微妙而尴尬的沉默。
谢音挽咽下一口温热的米汤,似是随意地开口:“付夫人真是好福气,每日都能尝到付娘子这般好的手艺。”
她本意是想借机打听付见煦的事,然而这话听在纪小雨耳中却变了意味。纪小雨捏紧了手中的木勺,低下头,故作娇羞地轻声道:“是啊,我也觉得我能遇见见煦姐姐,真是天大的福气。”
谢音挽眉头几不可察地一跳。
这反应出乎她的意料。从前付见煦对纪小雨非打即骂,怎会换来如此深情?第一次见面时,纪小雨眼中的戒备与疏离可不是假的……
正当两人各怀心思相对无言时,付知晓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肉圆汤推门而入,“小雨,你姐姐叫你先回去吃饭,这里交给我就好。”
纪小雨闻言放下碗,默默让开位置。付知晓自然地接替她,小心翼翼地扶住谢音挽。
天色彻底黑沉下来,细碎的雪花又开始在夜风中飘旋。
纪小雨在院子门口驻足片刻,任由冰凉的雪花落在肩头,方才深吸一口气,推门走进温暖的屋内。
“小雨,怎么才回来呀?”付见煦端坐在桌前,手里攥着筷子,脑袋向外探着。一见小姑娘带着一身寒气进屋,她立刻放下筷子,快步上前,用自己的双手紧紧捂住纪小雨冰凉的手指,“手这么冷,快暖和暖和。”
待小姑娘的手指回温后,她拉着纪小雨坐到桌边,殷勤地将筷子塞进她手里,杏眼亮晶晶的:“快尝尝这肉丸子,我特意给你留了最大最圆的几个!”
然而纪小雨的心思却全然不在饭菜上。她脑海中反复回响着谢音挽方才的话语,心绪纷乱如麻。
在房间时,她被一股突如其来的忮忌冲昏了头脑,竟傻傻地以为对方在惦记她的见煦姐姐。此刻冷静下来,她才猛然惊觉,谢小姐的话里,似乎藏着更深层的试探。
她是发现了“付见煦”的不同寻常吗?
是了,这个占据了“付见煦”身体的孤魂野鬼……行事的确与从前大相径庭,甚至笨拙得不知遮掩,破绽如此明显,难怪会引起怀疑。
万一……万一真的被人察觉异样,找来了道士……
这个念头如同冰水浇头,让纪小雨瞬间打了个寒颤。
不行!她绝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付见煦咽下口中的食物,偷偷用眼神观察着对面沉默的小姑娘。见小姑娘饭也没吃多少,只用筷子无意识地拨动着碗里的饭菜,一副心神不宁的模样。
付见煦不由得在心里犯起嘀咕来:这小姑娘到底是怎么了?还在为找先生的事情烦心么?
小姑娘真是好学啊……
想到这里,她又给纪小雨碗里夹了一筷子菜,同时暗自思忖着得找点什么事来分散她的注意力。
忽然,她眼睛一亮,有了主意。
“小雨,”她声音放得轻柔,“我烧了热水,今晚你泡个澡吧,驱驱寒气,也松快松快。”
纪小雨被这突然的声音惊得微微一颤,筷子碰在碗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她回过神来,抿了抿唇,带些歉意低声道:“对不起,姐姐……我刚刚在想事情,走神了。”
付见煦伸长手臂,揉了揉她的发顶,“别太烦心了,好先生总会找到的。我们小雨今晚先好好放松休息,好不好?”
纪小雨顺从地低下头,任她抚摸,眼底积聚的郁气悄然散去了些许。原来姐姐还以为她在为那件事烦心……真是傻的可爱。
她抬起头,望向付见煦,唇角弯起一个极甜的笑:“好。只要有姐姐陪着我,我什么都不怕。”
付见煦被她笑得脸红红。
这小姑娘,怎么那么会讲情话!
虽然提议让小姑娘沐浴原本是为了让她分散心神,但付见煦其实早有此打算。自从年前那次泡澡之后,确实已有一段时日了,是该让她好好放松一下。
她提前备好了充足的柴火,灶上的两口大锅也烧满了热水。又将那只厚重的浴桶搬出来,里里外外刷洗得干干净净。
不过半个时辰,一切便已准备妥当。
“小雨,水好了,可以来泡澡了!”她朝里屋唤道。
纪小雨的长发盘在脑袋后面,抱着干净的换洗衣物走进来,氤氲的水汽已经弥漫了小小的厨房。
“锅里还温着两锅热水,要是觉得水凉了就直接加上。”付见煦仔细叮嘱完,转身便打算离开。
“姐姐,”纪小雨却轻声叫住了她,声音在水汽里显得有些软糯,“……一起吧,还能省些水。”
付见煦脸上一热,心跳骤然漏了一拍。这、这怎么行!
见她迟疑,纪小雨眼帘低垂,语气低落下去:“每次都是姐姐张罗让我泡,自己却从不舍得费水费柴……再这样,我也不要独自泡了……”
“哪有的事!”付见煦急忙反驳,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些。她哪里是舍不得,她明明只是自己懒得搞,可为了小姑娘做这些事情却是浑身有力,怎样都不嫌麻烦。可
“那姐姐为什么不愿意同我一起?”纪小雨抬起眼,眸光盈盈,带着些许委屈,“明明……我们什么都做过了。”
这话让付见煦顿时语塞。是啊,她们之间早已亲密无间,无事不做……更何况……以往也不是没有一起沐浴过。
只是上一次,小姑娘是醉着的。而此刻,两人皆是清醒状态。
付见煦只觉得脸颊滚烫,她强自镇定地别开视线,手指有些发颤地搭上衣襟。
身为姐姐,总不能比小姑娘还放不开,再扭捏下去,只怕又要让她多心了。
心一横,她迅速褪去衣衫,抢先一步跨入浴桶。温热的水流漫过肌肤,初时微烫,让她轻轻吸了口气,待身体逐渐适应了温度,便化作熨帖的舒适感,让她不自觉地放松下来,长长舒出一口气。
她抬起头,眼睛亮晶晶地望向纪小雨:“水温正合适,小雨快进来,别着凉了。”
然而纪小雨却并未急着入水。她将干净的衣物仔细放好,缓步绕到付见煦身后,声音轻柔,“姐姐好生粗心,头发都还未挽起。夜深了,若是湿了,怕是一时半会儿干不了。”
小姑娘纤细的手指轻轻穿过她的发丝,指尖偶尔触碰到颈后的皮肤,带来一阵细微而清晰的战栗。
付见煦不自觉地缩了缩脖子,声音有些发紧:“小雨……能不能快些?”
平日里乖巧听话的小姑娘,此刻却显出几分难得的执拗,“姐姐,头发要细细梳理,才能盘得整齐服帖。”
她手下动作不疾不徐,语气温软却不容拒绝。
付见煦只能不自在地环抱住自己,低声嗫嚅:“好……好吧。”
每一秒都仿佛被拉得无比漫长。
不知过了多久,纪小雨终于将她的头发妥帖盘起。随后传来窸窣的衣料摩擦声,接着便是水波轻响。
纪小雨迈入了浴桶。
付见煦刚松了一口气,一具光洁白皙的身体便毫无遮掩地映入眼帘。她顿时面红耳赤,猛地别过头紧紧闭上眼睛。
纪小雨见状几乎要轻笑出声。姐姐怎么过了这么久,还是这般容易害羞?脸皮竟薄得像纸一般。
不过,看到她这般模样,自己心中的郁结倒是消散了不少,反而生出了几分逗弄的心思。
哗啦一阵水声响起,付见煦感觉到水波荡漾着漫到自己身边。她甫一睁眼,便见纪小雨不知何时已凑到近前,湿漉漉的眼睛望着她,语气带着几分委屈:“姐姐为什么不看我?是嫌弃小雨的身段不好吗?”——
作者有话说:一句付夫人让小雨爽到了[捂脸偷看]
阿煦这样的,谁看了不想逗一逗哇~~~
我室友刚刚问我肉圆是什么……我的脑子突然转动起来,肉圆肉丸……我们那方言读肉圆[可怜][可怜][可怜]
今天用了同学送的键盘垫,舒服得难以置信,俺以前咋没想着买个呢?她送的键盘垫是一只黑猫猫样子的嘿嘿嘿,跟我的电脑壁纸、键盘、桌帘都很搭!开心开心![让我康康][让我康康][让我康康]
最近更新都不是整点,是因为俺发现这样随机发,更容易蹭上最近更新这个榜单,小作者为了曝光耗费心机[摸头][摸头][摸头]但是宝宝们放心吧,俺都会在十点前发的!![可怜][可怜][可怜]
第67章
付知晓小心地舀起一勺肉圆,轻轻吹了吹,递到谢音挽唇边。看着她安静吃下,不知怎的,明明自己不是话多的人,此刻却忽然有了倾诉的欲望。
“今日……我去看了几处铺面,”她脑子还未反应过来,话便自然而然地溜出了口,“镇东那家临着街口,人流倒是旺,只是租金要得狠了些,后头的小院也窄巴,怕是堆不下多少备料。”
她又喂去一勺汤,继续细细说道:“溪桥巷那处位置僻静些,但门前宽敞,能停驴车,搬货卸货都便宜。我掂量了许久,想着或许……年初先在西街租下一间小的。”
她眼眸微亮,谈兴渐浓:“西街市口虽不如城东,但开春后渔汛一到,那边就近码头,收鲜货、卖腌鱼都方便。等到了夏日,鱼肥了,生意做稳了,再攒些银钱,便可考虑到镇头租个更大的铺面。那时节正逢农忙,镇上人多,必定好卖。”
她将白日里的所见所思、对各处铺面的优劣考量,一一道来。直到一番话说完,碗里也空空如也,她才蓦然惊觉自己竟絮絮地说了这许多,全然忘了对方还是个需要静养的病人。
她的脸颊顿时飞起两抹红晕,她有些窘迫地低下头:“对不住,谢小姐,我一时嘴快,竟絮叨起这些琐事,扰你清净了……”
话音未落,却听谢音挽轻柔的声音响起,虽仍带着几分虚弱,却温和耐心:“晓晓何须道歉?我听得正有兴致。”
她微微侧首,目光落在付知晓因日晒而略显红润黢黑的脸颊上,眼中含着浅浅的笑意:“你对市口、时节、货流的见解这般透彻,盘算得又如此精细,每一步都考虑得恰到好处。晓晓,你真的很聪慧,只在这山里做个猎户,实在有些埋没了。”
付知晓被夸得耳根发热,连忙摆手:“我、我哪里懂得这些,不过是上回听您提点,自己胡乱想的罢了……”
“哪里是胡乱想?”谢音挽轻轻摇头,眼眸中漾开更深的笑意,“能将想法筹划得如此周全,每一步都落到实处,这本就是极难得的本事。晓晓,你切莫再妄自菲薄了。”
付知晓被她这番直白的夸赞说得更是面红耳赤。在她看来,自己这点粗浅的见识,在谢小姐这般人物面前班门弄斧已是不该,竟还得了对方如此诚恳的肯定,让她既羞赧又有些无措。
“我、我去把碗洗了……”她几乎是坐立难安。话音未落,她便小心地将谢音挽安置好,几乎是仓促地站起身,端着碗碟快步离开了房间,背影都透着一股慌乱的意味。
谢音挽望着她那劲瘦而略显仓促的背影消失在门后,唇角不自觉弯起一个清浅的弧度。那模样,分明像是落荒而逃。
屋内静了下来,只剩下淡淡的药香和食物残余的温热气息。谢音挽靠在枕上,目光投向窗外洒入的昏黄的光重,心神却有些飘远。
起初,她留在这小猎户家中,不过是权宜之计,心中或多或少存着几分利用与盘算。
可时至今日,听着那小猎户认真又带着点笨拙地讲述她的见闻与规划,看着她眼中或许连自己都未曾察觉到的光亮,谢音挽的心境,竟悄然生出了一丝微妙的变化。
那其中,或许有几分是对同为女子的她的才华的欣赏与惊讶,或许……还有几分连她自己都尚未辨明的、超出算计之外的认真。
……
“姐姐为什么不看我?是嫌弃小雨的身段不好吗?”
“当然不是!”付见煦最见不得小姑娘这副小心翼翼、自我怀疑的模样,反驳的话立刻脱口而出。
虽说小姑娘因为从前营养不良,即使养了这么久,身形仍显清瘦,但如今完全算得上亭亭玉立,胸前小荷已露尖尖角,线条柔美……
在她看来,分明是极好看的。
纪小雨心中暗笑,可面上却依旧维持着那副委屈的神情。她轻轻跨坐在付见煦腿上,温热的肌肤毫无阻隔地相贴,又将脸凑近了几分,吐息温热,“那姐姐……好好看看小雨,好不好?”
付见煦只觉得心如擂鼓,小姑娘肌肤细腻滑嫩的触感紧贴着自己的大腿,让她几乎无法思考。但还是依言缓缓转过脸。
——最先映入眼帘的是纪小雨纤细的脖颈。
不知为何,小姑娘的肌肤异常娇嫩,即便脖颈并未浸入水中,却也透着一层淡淡的粉色,在氤氲的水汽中显得格外诱人。
好喜欢……好、好想咬一口……
“咕咚——”
一声清晰的吞咽声在寂静的浴室里显得格外突兀。
纪小雨丝毫没有错过她这声无意识的吞咽。
刹那间,她眼底的笑意几乎要满溢出来。她最爱的,便是付见煦这般模样,女人清亮的眼睛,因她而蒙上痴迷与渴望,仿佛她的整个世界只剩下她一人的身影。
她的心里满是难以言喻的满足与得意,纪小雨的声音放得更软了,“姐姐……喜欢吗?”
“喜、喜欢……”付见煦像是被蛊惑了一般,痴痴地点着头。
之前的亲密不是在漆黑的屋内,便是裹在被褥之中,何曾像现在这样,在明亮的烛光下,如此清晰地看过眼前的一切?
真的太美了……
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向下滑去,精致的锁骨之下是青涩而柔美的曲线,一半露在水面之上,一半隐于荡漾的水波之下,水光潋滟间,若隐若现的风景更令人心驰神往。
付见煦几乎是下意识地伸出手,轻轻抚上那纤细柔软的腰肢。
纪小雨被这突如其来的触碰惹得微微一颤,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然而逗弄人的心思仍未歇下,“姐姐这是……要帮我搓澡吗?”
付见煦这才惊觉自己的爪子还牢牢贴在小姑娘身上。她在心里狠狠骂了自己一句,赶忙顺势做出几个搓洗的动作,讪讪道:“对、对啊,我怕你够不着,正想帮你搓背呢。”
却没料到这几下生涩的动作,竟让纪小雨整个人软倒在她怀里,唇间溢出细碎娇柔的喘息。
付见煦的动作瞬间僵住,慌忙将双手举高,心里一片慌乱:不、不会吧?小姑娘真这么敏感?
“姐姐……好坏……”纪小雨无力地趴伏在她肩头,温热的吐息拂过她的颈侧,激起一阵战栗,撩拨起她身上一片滚烫的欲色。
付见煦不自觉地夹紧双腿,她简直冤枉!这下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肯定要被当成趁人之危的大色魔了!
见她愣在原地,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纪小雨却还不肯放过她,声音又软又媚,尾音还带着若有似无的钩子:“姐姐怎么……做到一半就不做了?讨厌~”
付见煦闻言深吸一口气,反正都被小姑娘认定做了,干脆做个彻底!
她眼睛一闭,心一横。
她猛地起身,添了些热水,确保水温足够温暖后,便将那个一直在撩拨她的小姑娘轻轻提溜起来,转身压向浴桶边缘。
纪小雨没料到这突如其来的动作,轻呼一声,整个人跪伏在了水中。
付见煦紧贴上她的后背,一只手环过她的腰际,向下探去。
果然,指尖触及一片湿滑黏腻。
付见煦低哼一声“坏小雨”,便俯身吻向她早已垂涎的纤细颈项,让那片细腻的肌肤上留下几处嫣红的痕迹才算作罢。
她的手上动作亦未停歇,甚至比平日更重了几分,带着些说不清是惩罚还是宣泄的意味。
纪小雨哪里经受得住这般突如其来的猛烈攻势,当即软了身子,吟哦声夹杂着断断续续的讨饶溢出唇边。
付见煦心头掠过一丝微妙的满足,又怕小姑娘真的承受不住,便依言放缓了力道,动作温柔下来。
谁知这好心反倒弄巧成拙。
纪小雨竟扭过头来,眼波湿润地嗔怪道:“姐姐……重些……再重些才好……”
付见煦一时愕然,整个人怔在原地,过了好半晌才回过神来,带着几分哭笑不得的气恼,轻轻在她臀上拍了一记,这才重新忙碌起来。
却见纪小雨仰起脖颈,非但没有不适,反而一副极为受用的模样,甚至在她动作间不断含糊地要求更多类似的拍打、啃咬和掐弄。
付见煦只觉得自己的认知仿佛被彻底颠覆了。
小姑娘竟有这般嗜好?
莫非是从小经历使然,让她不仅习惯了疼痛,甚至从中衍生出异样的渴求?
想到此处,付见煦心头猛地一刺,泛起密密麻麻的酸楚与怜惜。她可怜的小姑娘……
然而她怀中这个“可怜”的小姑娘,却丝毫容不得她分神,不满地扭动着身体,哼哼唧唧地索求,嘤嘤呜呜地哀求。
付见煦哪里抵得住这般撒娇,只得依从她,又是一番辛勤劳作,手与唇舌皆不得闲,直忙到手腕发酸、唇角发麻,桶中的水温都渐渐转凉。
直到小姑娘再一次在她怀中细细颤抖着达到极致,付见煦再也顾不上其它。
她迅速将人从水中捞起,用布巾裹住,仔细擦干每一寸肌肤,又严严实实地替她穿好衣裳。
“快回房去,盖好被子。”付见煦语气难得带上了几分严肃,“再这般胡闹,明日非要着凉不可。”
纪小雨被她凶得瘪了瘪嘴,眼底水光未散,却还是乖乖趿着鞋,一步三回头地回了房。
付见煦望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后,这才长长舒了一口气。她揉着酸软的手腕,将锅里剩余的热水舀来,匆匆冲洗自己。然而当指尖不经意触碰到自身某处湿润的悸动时,她才惊觉,方才那一番缠绵,自己竟也不知在何时情动至此。
她闭上眼,将身体沉入温热的水中,颤抖着手探向那处难以忽视的瘙痒与空虚。不过片刻,她便仰起头,急促地呼出一口气,身体随之轻轻战栗。
待那阵细碎的余韵过去,她面红耳赤地将自己擦洗干净,也顾不上收拾一片狼藉的浴间,只匆匆裹好衣物。目光扫过地上溅落的水渍和凌乱的巾子,脸上更是烧得厉害。
真是荒唐极了。
她快步走回房间,心中只惦记着:可不能让她的小姑娘等久了,一个人睡会害怕。
付见煦轻轻推开房门,只见纪小雨整个人裹在被子里,只露出一个小脑袋,正眼巴巴地望着门口。
那小模样可爱极了,看得付见煦心头一软,泛起阵阵怜爱。她迅速褪去带着寒气的外衣,掀开被子一角,将那个温暖柔软的身子揽进怀里,手指轻柔地抚摸着她的发顶。
纪小雨像是被顺毛的小猫,舒服地低下脑袋,乖顺地依偎在她怀中,任其抚弄。
“小雨,”付见煦的声音在安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她的声音温柔无比,“我一定会一直对你好的。”
正被抚摸得昏昏欲睡的纪小雨闻言一怔,一时没明白她为何突然做出这样的承诺。难不成……姐姐很爱她刚刚那般?
她面色稍变,没想到这孤魂野鬼竟然好这口……
虽如此想着,但她还是仰起脸,在朦胧的夜色中对付见煦绽开一个甜甜的笑容,好似在她面前,她能将自己毫无保留地托付,“好呀,姐姐要说话算话。小雨也最爱姐姐了,会永远永远对姐姐好。”
那笑容纯粹而依赖,付见煦只觉得心口又被重重一击,软得一塌糊涂。她收紧手臂,将小姑娘更深地按进自己的怀抱里,她的下巴轻蹭着她的发丝,低声道:“以前所有不好的,都过去了。以后的日子,都有我在呢。”
纪小雨从她的语气里,品出了认真与郑重。不知为何,鼻尖蓦地一酸,眼眶有些发热湿润。
——她看来是真的很喜欢我的身子了。
——这样也好……这样也好。
——只要我身上还有她眷恋的东西,只要能借此将她留在身边,怎样都好。
——更何况,她此刻的沉迷,正巧能为我的计划行个方便。
……
昨夜缠绵的后果,便是第二日两人险些迟到。
付见煦拉着纪小雨匆匆赶往食铺,一路上心里再次疯狂呐喊:必须买牛车了!开分店!赚钱!买牛车!
赶到店里时,周大丫和郝红早已开始忙碌。周大丫见她们跨进门槛,转头热情地打招呼:“早啊!”
付见煦和纪小雨也自然地笑着回应。
周大丫扭回头继续手上的活儿,可方才惊鸿一瞥的画面在脑中闪过,她猛地再次转过头,目光精准地黏在纪小雨的颈后,瞬间瞪大了眼睛。
“小雨,你脖子后面红红的一片是什么?”她凑近几步,满是好奇地问道,“这大冬天的,还有蚊子不成?”——
作者有话说:我真是写得忘了情了[可怜][可怜][可怜]时速没有这样快过。一个半小时就写好了。[可怜][可怜][可怜]我想到下一章要写什么我就想笑,原本还以为这章能写到呢~然后一看字数四千多了,连忙停下来了~宝宝们夸我夸我,俺棒不棒!
写文好开心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看宝宝们的评论也好开心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让我康康][让我康康][让我康康]
审核老师,只是在洗澡[可怜]
第68章
“这大冬天的,哪来的蚊子?”
周大丫的疑问声刚落,付见煦的脸瞬间涨得通红。她慌忙挡在纪小雨身前,声音不自觉地拔高,“哎哟!你看错了!哪有什么红的!是、是太阳光映的!”
周大丫一脸不信,还想凑近仔细瞧瞧,付见煦手忙脚乱地把她推到后厨,“别看了别看了,快来厨房帮我!”
这边的动静惊动了正在后院整理菜筐的付知晓。她循声走过来,刚探过头,目光便精准地捕捉到了纪小雨颈侧那抹若隐若现的红痕。
她原本就黝黑的脸膛,瞬间更沉了下去,黑得几乎能滴出水来。她也顾不得什么避嫌了,一把拉住纪小雨的手腕,就想将她带到后院仔细问个明白。
不料,纪小雨竟“嘶——”地倒抽一口冷气,猛地将手缩了回去,秀气的眉头更是紧紧蹙起。
付知晓心下一沉,不由分说地撩起纪小雨的衣袖。
只见那纤细的手腕上,赫然印着一圈清晰的红痕,甚至有些发紫,小臂上还零星散布着几处类似的印记,在纪小雨白皙皮肤的映衬下,显得格外刺目。
刹那间,付知晓只觉一股怒火直冲头顶!
她还以为那人真的改过自新了,没想到才安分了不到几个月,竟然又故态复萌,甚至变本加厉!
是啊,她之前只顾着为这个邻家妹妹的“转变”而欣喜,却从未深思过这其中的蹊跷。
一个本性顽劣、游手好闲的人,怎么可能一夜之间就性情大变,还无端端地学来一身好厨艺?
这其中有太多说不通的地方了!
指望那种人真心变好?还不如指望她彻底换了个芯子!
付知晓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攥成拳头,胸膛剧烈起伏着,恨不得立刻冲出去,将那个还在外间装作一脸无辜的女人狠狠揍上一顿!
纪小雨将付知晓铁青的脸色尽收眼底,心中了然她已误会至深。她垂眼,敛下心中情绪,轻轻扯了扯付知晓的衣角,声音放得细弱:“晓姐,我真的没事……不疼的。”
谁知这话如同火上浇油,付知晓眼中的愤恨之色更为剧烈。
“到了这个时候,你还在替她说话!”她这一声丝毫没有压低音量,怒吼在店里炸开,瞬间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
郝红手里的活计彻底停了,用手肘悄悄撞了撞旁边的陈真,挤眉弄眼地传递着疑问:这是怎么了?
陈真也正看得入神,冲她回了个同样茫然的眼神:我也不知道啊!
那边的争执仍在继续。
纪小雨的声音带着几分哀求:“晓姐,见煦姐姐她真的对我很好……”
“好?你管这叫对你好?”付知晓指着纪小雨手腕上那圈刺目的青紫,声音都气到发颤,“她竟然能装得这么像!连我都被她骗得团团转!”
纪小雨闻言,纤长的睫毛剧烈地颤动了几下,迅速低下头去,恰到好处地流露出一丝慌乱无措,像是被说中了心事又拼命想掩饰。
这副情态落在付知晓眼里,无疑坐实了她的猜测。她凑近半步,将声音压得极低,确保只有她们两人能听见:“小雨,你老实告诉我,付见煦……她是不是从你这儿偷拿了什么秘方?是不是用这个威胁你了?”
纪小雨骤然抬起头,满眼惊诧,嘴唇微张,仿佛听到了极其意外的话,她连忙摇头否认道:“晓姐!没有的事!你……你别瞎猜了……”
可她越是这般否认,越是急于撇清,在付知晓看来却更像是她的话被戳穿心思后的慌张。
付知晓紧抿着唇。
必定是纪小雨家中藏有什么古籍食谱,被付见煦暗中偷了去,偷偷学会后才拉着她出来开店赚钱。而纪小雨对此敢怒不敢言。
在这之后,付见煦为了堵住她的嘴,防止古籍内容外泄断了自己财路,才假惺惺地对小雨稍好一些。
而可怜的纪小雨,竟然就因为这点虚伪的“好”,放松了警惕,甚至……甚至对那个人渣动了心!
想到这里,付知晓只觉得一股灼热的怒火直冲头顶,烧得她理智全无。
恰在此时,付见煦在里间听到外面隐约有吵架的声音,与周大丫一道两脸茫然地从后厨走了出来。
她们一出来,便看着眼前这剑拔弩张的一幕。
女主怎么和小姑娘吵起来了?
再凝睛一看,纪小雨眼眶泛红,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她心头一紧,莫非小姑娘是被欺负了?
她嘴巴刚张开,还没来得及问出声,迎面便袭来一阵疾风。
“啪”地一声脆响!
付见煦只觉得脸颊上一阵火辣辣的剧痛,整个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巴掌打懵了。
一旁的纪小雨也彻底愣住了。她千料百料,万万没料到付知晓的反应竟会激烈到直接动手。
付知晓指着付见煦的鼻子,厉声骂道:“以前南姨在世时,尚有南姨管教你!如今南姨不在了,没人教你如何做人行事,今天就由我来好好教教你!”
付见煦捂着自己发烫刺痛的脸颊,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你……你干什么?!”
“干什么?”付知晓眼中怒火更盛,“我上次就警告过你,若再让我发现你欺负小雨,我绝不轻饶!”
话音未落,她扬手又是一巴掌掴去!
“我什么时候欺负她了?!”接二连三的无故掌掴,即便付见煦脾气再好,此刻也忍不住涌上一股真火。
纪小雨见状,急忙闪身挡在付见煦身前,又悔又心疼:“晓姐!你冷静一点!见煦姐姐真的没有欺负我!”
付知晓深深吸了一口气,试图压下心中翻腾的怒气,“你让开!今天我非要让她长点记性不可!看来是我太久没教训你了,竟让你忘了分寸,还敢欺负人!从前你欺负小雨,是我打得不够狠,才让你如今还敢再犯!”
纪小雨听到这话*,心中一颤。晓姐……过去还曾为她出过头?
然而她也明白,对于“付见煦”那种人渣,这种教训根本无济于事,只会让她变本加厉地将所受的气加倍撒在比她更为弱小的自己身上。
店里其他几人此时也终于从震惊中反应过来,手忙脚乱地上前拉住情绪激动的付知晓,七嘴八舌地劝着。
“知晓!知晓你冷静点!有话好好说!”
“是啊,别动手,别动手!”
付知晓被众人拦着,胸膛仍在剧烈起伏,眼中怒火未消,显然余怒未平。她死死瞪着付见煦,一张本就显凶的脸此刻更是骇人。
付见煦此刻也是气昏了头,脸颊火辣辣的疼痛和当众受辱的委屈让她将什么羞涩、什么矜持全抛到了九霄云外,口不择言地大声反驳,“谁欺负人了!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欺负她了!没见过妻妻之间过亲密生活的吗?!你自个儿没有老婆就算了,还不许别人有吗?!”
话音刚落,整个食铺内陷入了一片死寂,落针可闻。
方才还嘈杂劝架的周大丫瞬间瞪大了双眼,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什、什么?妻……妻妻?见煦妹子,你和小雨……是、是这种关系?”
就连一向沉稳见多识广的陈真,也当场怔在原地。
付见煦在吼完那一长串后,才猛地意识到自己情急之下脱口而出了什么。随之而来的是更大的羞耻感,她根本不敢再看在场任何一个人的表情,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捂着脸,眼圈一红,转身就冲进了厨房。
纪小雨见状,心猛地一揪,也顾不得其它,只匆匆对呆若木鸡的众人丢下一句:“大家……先忙自己的吧,待会就该开门迎客了。”
便急忙追着付见煦进了厨房。
留下店外一群人在诡异的寂静中面面相觑。
周大丫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她后知后觉地恍然大悟:不是……她俩是妻妻?
那小雨妹子以前教我的那些招数……
她的脸一阵青一阵白:我的亲娘嘞!我都对大红干了什么啊啊啊啊啊!
另一边的付知晓也从最初的震怒中稍稍冷静下来,但随即又有了更深的疑虑。
她拧紧眉头。
这肯定还是那个混蛋为了脱罪找的荒唐借口!就算……就算她们真有妻妻生活,正常的恩爱妻妻,又怎会一方弄得另一方手腕青紫、身上带伤?她虽未经历过情爱,但也绝不信这是常态。
……
厨房里,付见煦缩在一个小板凳上,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吧嗒吧嗒地往下掉。
她从小到大,虽然小时候没少挨妈妈打,可自从成年后,何曾受过这样的委屈,更别提是被人当众狠狠扇了耳光。
追进来的纪小雨看到她这副模样,心疼得像被针扎一样。都怪她,没有思虑周全,才让姐姐受了这般委屈。
她连忙蹲下身,小心翼翼地用袖子替付见煦擦拭脸上的泪痕,“姐姐,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是我惹的祸……”
付见煦不想让小姑娘看到自己如此狼狈脆弱的一面,偏过头去,使劲吸了吸鼻子,努力想挤出一个笑容,但自己却不知道,这笑比哭还难看:“没事的……这哪能怪你啊……我……我不疼了。”
纪小雨看着她这副模样,心中更为自责。
她原本的意图,是想借着付知晓的误会,顺势强化付见煦本性难移、粗暴不堪的形象,让所有人都认为她仍是那个会动手伤人的恶棍,以此来彻底打消谢音挽可能产生的任何疑虑。
毕竟,一个恶性不改、沉溺暴力的莽妇,总比一个怀有本事、突然转变的变数要让人放心。
她明知这样做会彻底坐实“付见煦”家暴的恶名,却还是选择利用了付知晓的正义感与责任感,毫不犹豫地推动了这场冲突——
作者有话说:阿煦对不起,妈妈也不想你被打的[可怜][可怜][可怜]。
小雨蔫坏!
在学校俺的卤蛋脑袋要被摸包浆哩,同学们见到就想摸,像这样:[摸头]
第69章
此刻,看着眼前的女人因为自己设计的局面而白白挨了打,哭得眼圈鼻尖都泛着红,却还强忍着疼痛,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
纪小雨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酸胀得发疼。这一刻,她真想抛开所有算计和伪装,将一切真相和盘托出。
可她终究还是硬起了心肠,将所有冲动死死压回心底。她伸出手,轻轻抚上付见煦还残留着清晰红印的脸颊,动作极尽温柔,仿佛真的能借此抚平她的疼痛,“姐姐……别这样说,都怪我,是我不好……是我没处理好,才让晓姐误会了你,害你受了这样的委屈。”
怪我,没有思虑周全,没有把握好尺度,才让你平白遭了这罪……
岂料,这番安慰非但没止住付见煦的眼泪,反而让她哭得更凶了。
付见煦别过头去,不想小姑娘盯着自己哭得稀里哗啦的模样,原本的委屈还未散去,又涌起一股对小姑娘的心疼。
她现在挨了两巴掌就疼成这样,那从前的小姑娘,被原主拳打脚踢时,又该是怎样的痛苦难当?
她回忆起初见时小姑娘身上的伤痕,一下子眼泪掉得更凶了。
死原主!她真想穿越回几个月前照她脸上呼几耳光。
付见煦气得连嘴巴都不自觉地撅了起来。还好付知晓以前教训过那个人渣!不然真是更气了!!!
她明白付知晓对她出手,是因为对纪小雨的关心,她不怪付知晓,一股脑将错都怪在那个该死的原主身上,她留下的烂摊子,却要她来承受这无妄之灾!
纪小雨握住她的手,指尖在她手背上细细摩挲着,好似在无声地安慰付见煦,但目光不经意地流连在付见煦的脸上,不放过她神色每一丝的变化。
见她稍稍平静下来,纪小雨红唇轻启,声音带着几分恰到好处的困惑:“姐姐如今明明已经彻底改好了,待我这样好。晓姐与姐姐相识这么久,怎么反倒不如我看得清楚,竟还不信姐姐呢?我真要找个机会好好同她分说分说……”
付见煦闻言,像是突然被点醒了什么,吓得猛地止住了眼泪,一股寒意从脊背窜起,瞬间出了一层冷汗。
对啊!付知晓和原主可是一起长大的!她们之间有着太多她不知道的过往。自己最近的言行举止与过去大相径庭,付知晓真的会一直相信“失忆”这种蹩脚的借口吗?
万一……万一她察觉出什么不对劲,深究下去……
想到这里,付见煦一阵后怕。
她最近是不是太过得意忘形,真把自己当成了这里的一员,可她却忘记了,在这个迷信的古代,如果被发现这具壳子换了个人,怕是会被当成妖孽附体、魂魄夺舍,下场恐怕只有被活活烧死……
这般一想,今日这场突如其来的误会,阴差阳错之下,岂不是让众人相信她恶习难改,这种误会反而成了掩盖她真实身份的最佳保护色?
如此想着,劫后余生的庆幸和感激涌上心头,小雨真是她的福星!总是在无意中提醒她帮到她。
她情不自禁地将蹲在面前的眼巴巴瞧着自己的小姑娘紧紧搂进怀里。
纪小雨被她这突如其来的拥抱弄得一愣,随即抬起手,轻柔地拍着她的后背,“姐姐?怎么了?还很难受吗?”
付见煦摇了摇头,想到她刚才的话,生怕她真去跟付知晓争辩什么,把这误会解释开了,她声音还带着一丝未褪的鼻音,“不难受了……好小雨,不用,不用特意去跟付知晓解释什么……”
“只要……只要你相信我是真的变好了,只要你愿意在我身边,就够了。”
被误解又如何?别人的看法都不重要,唯有眼前这个人,这个小姑娘,才是她在这个陌生世界唯一的锚点。
纪小雨抬起头,望进付见煦那双仿佛将她视为全世界唯一浮木般的眼眸。心中泛起酸软。
她微微仰起脸,以一种近乎虔诚的姿态,轻柔地吻去对方颊边未干的泪痕。
她的动作极尽温柔,如同对待一件稀世珍宝,将自己唇瓣的温度一点点传递给她,擦拭熨烫着她被泪润湿的肌肤。
随后,她稍稍退开些许,目光却依旧牢牢锁着付见煦的双眼,她的声音很轻,但又仿佛每一个字重若千钧:
“姐姐,别怕。”
“我会永远相信你。”
“无论别人怎么说,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会站在你这边。”
付见煦只觉得心口被什么东西猛地撞了一下,又暖又涨,方才那点委屈和尴尬瞬间被冲得无影无踪,连脸颊上那细微的疼痛也忘了个一干二净。
她眼里再也瞧不见周遭的一切,整个世界仿佛骤然缩小,只剩下眼前的小姑娘。
她情不自禁地便俯身凑近了些,目光落在纪小雨那双润泽的唇瓣上。这张小嘴里,怎么就能说出这样甜、这样熨帖人心的话来?莫非……真是抹了蜜?
她好奇极了,她好似被这样的好奇,被满腔的情愫推搡着,向着那抹令人心动的嫣红缓缓贴近。
……
外面的大厅陷入了一阵诡异的寂静,直到有来买早食的客人等得不耐烦,高声催促,才将众人从震惊中惊醒,纷纷回过神来。
陈真最先反应过来,赶忙应了声,转身去忙活手里的活儿。
付知晓面色复杂地扫视了一圈尚且呆愣的众人,心中虽仍因方才的冲突堵着一口气,但终究惦记着铺面的事,最终什么也没说,沉着脸转身出门去了。
剩下周大丫和郝红面面相觑,两人张了张嘴,却都因信息量过大而一时失语,不知该从何说起。
待陈真忙完一单,擦着手走过来,忍不住压低声音说道,脸上满是不可思议:“诶,我刚仔细一回味……小雨一直管知晓叫晓姐?知晓……难不成也是女子?”
郝红还没从“付见煦和纪小雨竟是妻妻”的冲击中缓过神来,又被这新发现砸懵了。她仔细回想,发现似乎确实如此,可这个事实简直让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知晓那模样……黑着脸凶成那样,竟然……是个姑娘?”郝红过了好半晌,才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语气里充满了难以置信。她推了推旁边的周大丫,“大丫,你看得出来吗?”
却半响没得到回应。
郝红加重力道又拍了她一下。
周大丫这才猛地一颤,如梦初醒般喃喃道:“原来我不是在做梦啊……刚才发生的都是真的……”
陈真一个没忍住,噗嗤笑了出来。
郝红没好气地伸手在周大丫腰间的软肉上揪了一把,周大丫顿时疼得嗷呜一声跳了起来。
“现在清醒了吧!”郝红抱着手臂,看着龇牙咧嘴揉着腰的周大丫。
陈真笑着看她俩闹了一会儿,才出言提醒:“好了好了,别闹了,阿煦还在里头呢,估计心里正不好受。”
周大丫一听,猛地一拍脑袋:“对啊!阿煦妹子还在里头哭呢!我得赶紧去安慰安慰她!”
她说着就要往厨房冲。
陈真一句“人家小两口在里面,你去凑什么热闹”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周大丫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门帘后。
然而没过一会儿,就见周大丫面红耳赤地又从厨房里退了出来,脚步都有些僵硬,几乎是同手同脚,眼神飘忽不敢看人。
陈真见状,忍不住打趣道:“怎么?打扰到人家小夫……妻妻了?”
周大丫的脸瞬间红得更厉害了,嘴里含糊地嘟囔着:“真是的!真是的!”
她这副模样惹得郝红好奇地心痒痒,“咋了这是,阿煦妹子怎么了?很不高兴吗?”
周大丫嚷了起来,“哪里不高兴了!俺好心去安慰她!她……她们竟然……竟然在亲嘴!”
郝红也张大了嘴巴。
周大丫越说声音越小,最后还不忘愤愤补上一句,“……还……还不关门!”
……
开工前闹了这么一出,虽然并未耽误开门迎客,但店里的气氛总归透着几分说不出的微妙与尴尬,空气仿佛都比往日凝滞了几分,连惯常说笑的几个伙计也都默默低头做着手中的活计。
周大丫心里还反复琢磨着早上付知晓那几句话,越想越觉得蹊跷。
看付见煦和纪小雨平日相处的情形,分明亲近得很,丝毫瞧不出什么端倪,方才两人还在光天化日之下卿卿我我,怎么转眼间就传出“欺负”这样的话来?
更令她不解的是,付知晓为人向来沉稳可靠,绝不是无中生有、搬弄是非之人。她既然这么说了,必然事出有因。
周大丫越想越放不下心,瞅准个空档就想凑到纪小雨身边,悄悄问个明白。她刚挪动脚步,就被一旁的郝红眼疾手快地拉住了衣袖。
“行了,”郝红压低声音,朝她使了个眼色,“东家们的事,咱们做伙计的,还是别多嘴过问的好。”
周大丫下意识就想反驳:“那怎么一样!小雨与阿煦怎么能一样——”
郝红还想再劝,周大丫却打断了她:“大红,要是没事便还好,只当我多心。可要是真有事,别的也就算了,若阿煦妹子真在背地里欺负小雨,那我可不能当做没看见!不管她们是不是东家,这个事儿,我既然觉出不对劲,就不能不管。”
郝红看着周大丫那副认死理的倔强模样,一时语塞。她何尝不了解周大丫一根肠子通到底的性子?
她自己年少时,又何尝不是这般耿直泼辣,甚至还比之更甚,只是这些年经历了太多世情冷暖,棱角被磨平了不少,早已学会了谨言慎行,多看少问,也只有在周大丫面前才露出几分真性情。
她无奈地叹了口气,最终还是松开了拉着周大丫的手,轻声道:“去吧去吧,想问就去问吧。大不了……最坏也就是咱俩一块儿重新找份工做。”
她顿了顿,“反正只要咱俩还在一处,总归是饿不死的。”
周大丫闻言顿时感动得两眼汪汪,朝她投过去一个感激的眼神,转身朝正坐在柜台后理账的纪小雨走过去。
“小雨妹子,”周大丫她凑近了些,压低嗓门,“早上……知晓说的那些话,我听着心里总不踏实,知晓不是个乱讲话的人。你跟姐说实话,阿煦她……她私下里待你到底怎么样?有没有……有没有给你委屈受?”
她问得小心翼翼,目光更是关切地落在纪小雨脸上。
纪小雨握笔的手微微一顿,抬起头,对上周大丫写满担忧的眼眸。她没想到周大丫会特意来问这个,心中一时五味杂陈——
作者有话说:今天发老狠,码了一章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其实是在学英语与码字之间二选一,那必然是码字哇~码字使俺快乐~~)俺的手速也越来越快了!!!嘿嘿嘿,按现在的手速,不管宝宝们有多少营养液,俺也不怕加更[哈哈大笑][哈哈大笑][哈哈大笑][撒花][撒花][撒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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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纪小雨垂下眼睫,掩去眼底一闪而过的不自在。再抬眼时,脸上已漾开一抹温和的笑意,轻声说道:“大丫姐,你真想多了。大家平日不都瞧得见吗,见煦姐姐她……待我挺好的。早上那事,确实是晓姐看错了。”
周大丫的眉头蹙得更紧了。
见煦妹子平日对待小雨妹子的好,她是看在眼里的。但知晓也不是无中生有的人……
她心头忽地一动,想起付见煦方才提及“妻妻之间的事”,又联想起从前在外做工时,曾听人嚼舌根,说有些夫妻在床笫之间确有异于常人的癖好……
更有甚者,还会用上麻绳与棍棒……
难道见煦妹子也是这样的?
她目光不由又落到纪小雨纤细的手腕上。那若有若无的红痕,越看越像是印证了她的猜想。
这样一切便都说得通了……
周大丫张了张嘴,话都涌到喉咙口,终究还是没好意思问出来,只得抿紧嘴唇,将话吞回肚子里。
就在这时,厨房门帘哗啦一动,付见煦走了出来。她眼眶还带着微红,神情却已平静如常。
一抬眼,正瞧见周大丫挨着纪小雨站着,朝自己看过来时,那眼神里藏不住的猜疑,甚至还掺杂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让她莫名有些不自在。
付见煦脚步顿了顿,但还是朝她俩走去。
纪小雨察觉到付见煦的视线,扬声开口,“大丫姐,您快去忙吧,早干完活也好早点收工呀!”
周大丫看看神情隐约透着紧张的纪小雨,又看向已经走近的付见煦,原本想委婉劝几句“要疼惜妹妹”、“别太粗鲁”,可话在舌尖转了几转,终究没那个脸皮说出口。
最后她只是对付见煦点了点头,眼神里写满了欲言又止,随即转身匆匆离去。
付见煦被那一眼看得心里发闷,忍不住凑近了些,轻声问纪小雨:“大丫姐是不是……误会我什么了?”
纪小雨眼神微闪,下意识地避开了她的目光,含糊地应道:“没什么的,大丫姐就是爱操心……”
她心里却跟明镜似的。
大丫姐那眼神,分明是往床笫之间的那点事上想了。这种话万万不能让姐姐知道,以姐姐那薄脸皮,怕是又要羞得掉眼泪,到时候难受的还是自己。
付见煦看着纪小雨欲言又止的模样,心里已然明了。她虽不善言辞,却却也不傻。周大丫方才那欲说还休的眼神,分明是认定了自己做了什么难以启齿的粗暴事。
一时间,她心头涌起一阵委屈,自己分明什么都没做,却无端被扣上这样的猜想。可转念一想,或许这样反而好,总比她们的真实身份被发现要强得多。
纪小雨见她脸色不大好,悄悄伸手,轻轻捏了捏她的掌心,像是在无声地安慰。
付见煦感受到她的小动作,心头那点郁气散了些,正事却没忘,“小雨,你待会向真真姐打听打听,那位柳先生平日喜好什么。我们下工之后去买些像样的礼物,改日也好登门拜访。”
纪小雨连忙收回飘远的思绪,脸上仍是那副温软模样,轻声应了下来。
恰巧这时,陈真擦着手从后厨走了出来。
纪小雨赶忙迎上前,细声细气地将她们的疑问说与她听。
陈真沉吟片刻,答道,“先生的喜好我也不敢说全然了解,只是偶尔听司文提过几句。先生不爱喝茶,独好杯中物,兴致来了,就连课上也会小酌两杯。此外,她也是个爱吃的,你们若想表达心意,不妨亲手做些爽口的下酒菜带去,她应当会喜欢。”
两人听罢,若有所思地点头。
陈真语气顿了顿,面露几分犹豫,最终还是继续说道:“其实昨夜我特地找司文问了先生为何不收已成婚的女子……司文说,早年先生收学生并无太多规矩,只要愿学便可来听,甚至一度不收束脩。后来有些人竟将书院当作托儿所,先生才不得已象征性收些银钱或布匹。”
她声音压低了些,“至于不收已婚女子,则是因为后来发生的两件事,彻底寒了先生的心。”
“其一,是一位女学生常年遭丈夫苛待,听课明理之后,决意和离,却险些闹上公堂。她那丈夫一怒之下冲进书院打砸,柳先生上前阻拦,反而被推搡受伤。”
“其二,则是另一位女子在课堂中公然宣扬学得再好不如嫁得好,称自己来此不过是为了学些管账持家的本事,将来更好相夫教子……先生听后沉默良久,最终只是摆了摆手。自那以后,她便立下了不收已婚学生的规矩。”
付见煦听得不由睁大了眼睛,这位柳先生还真是……见识广博,经验丰富啊。
果然,每个看似离谱的规定背后都有不得不设定的理由。
纪小雨却拧紧了眉头。她原本就觉得自己配不上这样的机会,如今又连累付见煦的名声被传得不堪,恐怕更是难办了。
她是真心想要读书的。她想起小时候,每每看到村长家的孩子背着书包去学堂时,自己躲在树后羡慕的眼神。她不自觉地抿紧了嘴唇。
更别提这几个月以来,她越发觉得识字明理的重要。多些智慧,读了书,才能更好地在世界立足,才能守住这份来之不易的生活。
才能守住那个“孤魂野鬼”……
但是她不后悔今日的所作所为,比起读书,付见煦才是最重要的。无论如何,她都不能让那个“孤魂野鬼”暴露。
陈真见二人面色凝重,不由温和劝道:“去试试也无妨。书院明确规定不收的是已经与男子成婚的女子,你们二位既是女子成婚,说不定反而合乎规矩呢?”
付见煦嘴角一抽,真真姐为了安慰她们真是煞费苦心,但是这话也有一定道理,她与纪小雨相视一眼,双双点头道谢,告辞后便打算去置办些物什,为明儿个拜访柳先生做打算。
谁知刚走出门,却看见一个意想不到的人正站在不远处,似乎已经等候多时了。
……
漕津镇尚是阳光明媚,相隔不远的曲涞县却已笼罩在一片凄风寒雪之中。天色灰蒙,压得人有些喘不过气。
谢家老宅的书房内,寂静得只剩下炭盆中偶尔迸出的细微噼啪声。
谢音易低垂着头,磕磕绊绊地说着:“孙儿计划……在城南开一间绸布庄。主要售卖苏杭一带的……的绸缎和绣品,初步定价在每尺三钱到一两银子不等……”
这间铺子是他费尽口舌才从祖母谢雍那里求来的,几乎是他最后的机会。他越是想好好表现,就越是紧张:“货源方面,孙儿已经联系了杭州的供货商……只是,只是首批货款还需祖母相助……”
他偷偷抬眼瞥了下祖母的神色,又急忙补充道:“孙儿算过了,若是经营得当,一年下来少说也能赚得五百两银子……”
说到这里,他的语句愈发断续,不知是屋里炭火太足还是过分紧张,他的额角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他攥紧了衣角,声音越来越小:“孙儿必定尽心竭力,不敢辜负祖母的信任……”
谢雍端坐在紫檀木书案后,面上没什么表情,她看着眼前这个畏缩紧张的少男,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眉。
这孩子,言行气度哪有半点谢家子弟该有的样子?
还是阿挽好啊。她不禁走神想起那个聪敏大方的孙女,每件事都办得妥帖漂亮。
“先停一下。”她出声打断了谢音易颠三倒四的汇报,“阿挽呢?这都多少日子了,怎么连封信都没有?”
一直垂手侍立在阴影中的安亭立即上前半步,恭声回道:“回老夫人,还没有消息。”
谢音易的话头猛地被掐断,僵在原地,脸上火辣辣的。难堪之后,一股熟悉的忮忌迅速涌上心头。
又是谢音挽!
他死死低着头,咬紧牙关,才勉强克制住几乎要扭曲的面容。哪怕那个人不在,却依然能轻易占据祖母全部的心思。汹涌的恨意在他心头翻搅,但与此同时,一股阴冷的得意也浮上心头。
再受宠爱又怎样?如今恐怕早已葬身狼腹,化为枯骨。而现在还能站在这里、有资格继承谢家的人,是他。
闻言,谢雍的眉头越皱越紧,叹了口气,语气似是责备,却又流露出一丝难以掩饰的牵挂:“这丫头,心是越来越野了,只怕早就不记得还有我这个姥姥了。”
她说着,目光已从谢音易身上移开,显得有些心不在焉。她随意地朝他摆了摆手,道:“你且去吧。铺子的事,自己多用些心,好好做,莫要再令我失望。
谢音易躬身行了个礼,面色阴沉地朝外走。刚行至门口,却听见身后传来祖母清晰的声音。
“安亭,你亲自去一趟,看看那丫头到底在折腾什么。告诉她,上元节必须回家吃饭。”
这话如同冰水浇头,让谢音易瞬间脸色煞白。安亭若是亲自去查,那件事……恐怕就瞒不住了!
他几乎能感觉到心跳骤停,不敢有丝毫停留,加快脚步,几乎是小跑着离开,得立刻去找那人商量对策才行。
……
这头被人惦记着的谢音挽,也同样心系家中。她失踪已有数日,不知姥姥是否察觉到了什么端倪,又或是被蒙在鼓里。
姥姥年事已高,身子本就不好,若是知道了真相,能否承受得住这般的打击?她越想越是忧心,连付知晓推门进来的声响都未曾察觉。
直到付知晓将一杯温水递到她唇边,她才蓦地回过神。她忙歉意地笑了笑,轻声道:“对不住晓晓,我方才想事情出神了。”
付知晓轻轻摇头,神色间却带着几分自责:“是我想得不够周到。整日卧榻休养确实难熬,明日我便去书坊寻些诗文杂记,也好为你解闷。”
谢音挽闻言莞尔,觉得这人虽不善言辞,却总是体贴入微。她敏锐地觉察到付知晓眉宇间较往日凝重,便温言道:"晓晓若得闲,不妨与我说说外间见闻。纵是日常琐事,经你道来,也必生动有趣。"
付知晓被她笑得耳尖微热,不敢看她:“每日不过是些寻常活计,哪里值得说道。”
谢音挽眸光微转,心中已有计较。她浅笑道:“莫非……晓晓是嫌我无趣,不愿与我分说?”
“当然不是!”付知晓连忙正色道,“只是今日遇上些不太愉快的琐事,怕说出来让谢小姐徒增烦忧。”
谢音挽眼底笑意更深,“晓晓真是客气,我都喊了你好些天晓晓了,晓晓却不肯唤我。”
付知晓一时语塞,在谢音挽恳切的目光注视下,终于磕磕绊绊地唤道:“阿、阿挽……”
谢音挽含笑应了,温声道:“那晓晓可否与我说说,白日里都发生了些什么?”
付知晓只觉得脸上发烫,忙借着话题移开视线,缓缓将日间店内发生的纠纷一一道来。
此刻的她比白天冷静了许多,不仅陈述了事实,还仔细分析了自己的看法,“俗话说本性难移,我实在不相信阿煦会突然转性变好。”
最后还忍不住添上一句:“若是她下次再敢动手,我绝不会轻易放过!”
谢音挽闻言陷入沉思。哦?她才有所怀疑,她便原形毕露了?
她故作不解,轻声探问:“这倒奇怪了。可我平日观察,她们二人看起来相当亲近。上回付夫人来此时,提到付娘子还是一脸娇羞幸福的模样……”
付知晓神色顿时凝重起来,叹道:“小雨家里父亲待她不好,她从前……吃过太多苦,没过过几天好日子。现在阿煦待她稍好一些,她就格外珍惜……”
谢音挽若有所思地颔首。
果真如此吗?这件事倒是越发有趣了……
……
这边的妻妻二人刚走出“付纪食铺”的门槛,纪小雨一抬眼,看清不远处墙角的那人,脸上血色霎时褪得干干净净,手也下意识地攥紧了身旁付见煦的衣袖。
付见煦察觉到身旁小姑娘的动作,循着她的目光朝墙角望去。
只见一个约莫四十多岁、裹着一件脏的看不出棉袄原本的颜色的男人,一双浑浊的眼睛在她们身上巡视着,最终那眼神死死钉在纪小雨的脸上。
那猥琐的目光看得付见煦心头火起,她握紧纪小雨的手,侧身就要绕开。
那男人却嘿嘿一笑,快走几步,结结实实堵在了她们面前,一股浓重的劣质烧酒和烟草混合的臭味随着他的靠近瞬间弥漫开来。
付见煦皱着眉头,拉着纪小雨后退一步,用衣袖捂住自己的鼻子。
“哟,小雨,”他咧开嘴,露出一口被烟熏黄参差不齐的牙齿,拖长了调子,故作亲昵,“爹可是大老远走来的!正月里都不回家看看?翅膀硬了,忘了谁把你养这么大了?”
纪小雨的脸色白得可怕,浑身不住地颤抖起来。
他……纪丘怎么来了?
此刻,她的脑子转得飞快,他绝对是来要钱的,她绝不能让他缠上,绝不能让他毁掉现在的生活,毁掉她和见煦好不容易经营起来的一切。
付见煦诧异地看了一眼身边的小姑娘,见小姑娘脸色不对,她将小姑娘护在身后。
这就是纪小雨的那个烂爹?她都快把这人忘了,没想到今天主动跳出来了。
纪丘见没人理他,也不恼,自顾自地说着,直接伸出粗糙脏污的手,想要去抓纪*小雨的胳膊,“听听,村里邻居哪家不说镇上新开了一家付纪食铺,那叫一个好吃!”
“又说那老板纪小雨,能干得很,我还在想,是不是跟我闺女重名了?没想到啊没想到,真是我纪丘的种!出息了!爹这脸上可有光了!”
付见煦一把拍开他伸过来的手,将小姑娘挡得更严实了。她身后单薄的身躯正抑制不住地微微发抖,可把付见煦心疼坏了,她摩挲着小姑娘的手背,温声安慰道,“小雨,别怕,有我在。”
小姑娘究竟从这人手里受了多少苦,才会让小姑娘一见到这个人,便整个人控制不住地发抖?
思及此处,付见煦怒意翻涌,“让开。”
纪丘被付见煦那一眼看得心里发毛,但想到白花花的银子,又强撑着挺起胸膛,扯出一个无赖的笑:“哟,女婿,话可不能这么说!发达了就不认爹了?你现在无娘无爹,这世上可就剩我这一个血亲了,往后还不得指望我这个岳父多照应照应?”
付见煦几乎要气笑了。她活这么久,还真没见过脸皮厚到这种地步的人。
不……仔细一想,倒也见过。
眼前这场景,跟大年初一隔壁付知晓家那帮上门打秋风的穷亲戚何其相似!当时她还在暗自庆幸,自己和纪小雨没什么乱七八糟的亲戚牵扯,这才清净了几天?竟就轮到自家头上了。
她正要开口,却感觉袖口被轻轻一扯。一直沉默的纪小雨上前半步,抬起头,“爹,您是不是忘了?我嫁人那天,您亲口说的,‘我没有嫁给女人的女儿’。您说,我是您卖给付家的,从今往后是死是活都跟您没关系。”
这话像一记耳光,狠狠抽在纪丘脸上。他顿时黑了脸,仿佛受到了天大的羞辱:“父女之间哪有什么隔夜仇!那、那时我不是一时转不过弯来吗?!”
他语气蛮横,仿佛他的“回心转意”就是天大的恩赐,纪小雨不立刻感恩戴德就是不懂事。
付见煦冷眼瞧着,嗤笑道:“行啊。既然要认亲,先把当初卖女儿的钱还回来,一分不能少。钱还了,我们再谈别的。”
“你!”纪丘顿时铁青了脸。他自认已经放下身段,这两个小辈竟敢如此驳他的面子?真是反了天了!毫无教养!
他习惯性地扬起手臂,就要朝纪小雨扇过去,如同过去的十几年一样。
付见煦今日憋了一肚子的委屈和火气正没处发泄,此刻见他还敢动手,冷笑一声。既然她都被认定脾气暴戾、会动手打人,那她何必再小心翼翼?不如将这恶名坐实了!
纪丘的巴掌还没落下,付见煦已抢先一步,猛地抬脚狠狠踹在他肚子上!
“哎哟!”纪丘完全没防备,被踹得踉跄几步,一屁股摔在冰冷的石板地上。他懵了一瞬,随即巨大的羞辱感和疼痛感化为暴怒,他爬起来,嚎叫着挥舞拳头冲向付见煦:“小贱人!敢打你老子!”
付见煦不闪不避。她早上还在遗憾揍不到那个曾经伤害小雨的“原主”,眼前这不就送上来一个更该打的?正好新账旧账一起算!
纪丘早已被酒色掏空了身子,哪里是年轻力壮的付见煦的对手。不过三两下,就被付见煦扭住胳膊,揍得毫无还手之力,只能抱头鼠窜,嗷嗷求饶。
付见煦却越打越凶,拳头落下,仿佛也将这些日子积压的憋闷、委屈和愤怒一并倾泻出去,竟生出几分难得的痛快。
最后还是纪小雨先回过神来,眼见四周围观的街坊越来越多,指指点点,怕再闹下去真要惊动官府,赶紧上前死死拉住付见煦的胳膊:“姐姐,够了!我们走吧……”
付见煦这才喘着粗气停手,狠狠瞪了地上蜷缩着的纪丘一眼,任由纪小雨拉着她快步离开。
一直走出半里地,远离了那些窥探的目光,晚风一吹,付见煦沸腾的血液才渐渐冷却下来。
她猛地回过神,刚才她面目狰狞地当街打人,好像还被很多人围观了啊啊啊啊啊!
后知后觉的羞耻感瞬间涌了上来,付见煦的脚指头又开始工作,囧到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被纪丘这么一闹,两人原本要采买的心思也彻底散了。
付见煦满心都是方才当街动手的懊恼和后怕,压根忘了要买什么东西;纪小雨则心绪纷乱,无暇顾及这些。她们只是沉默地拖着步子,并排往家走去。
纪小雨看着走在走在身侧的身影,心情复杂难言。
她聪明,甚至称得上精于算计,这份早慧与谨慎,几乎全是童年时在纪丘的喜怒无常,拳脚相加中,为了少吃一点苦头而生生磨炼出来的。
今日乍然见到纪丘,那人以往带给她的伤痛似乎随着那张脸的重现在她身上重现起来。
看到那张脸,她恐惧、怨恨。甚至比以往十多年更恶心,这些积压了十数年的情绪,在此刻被这个男人的突然出现彻底引爆。她下意识想逃避,想用以前的法子应付他,但没想到,这次……却有人义无反顾地护在她的身前。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朝夕相处,她比谁都清楚,占据着付见煦身子的这个“孤魂野鬼”本质上是个何等懦弱怕事的人,甚至连与生人多说一句话都不愿。
可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今日却将她护在身后,为她怒目相向,甚至不惜当街动手,沾染一身尘土。
她心里忽地升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感觉,这个人太好了,好到让她有种不真实感。她快走两步,下意识地想伸手去挽住付见煦的胳膊,寻求一点真实的触碰。
没想到,付见煦却像是被烫到一般,猛地将手臂缩了回去,侧身避开了。
纪小雨一怔,抬眼望去,脸上带着一丝错愕。
付见煦被她那眼神看得心头一软,连忙低声解释,语气里带着不易察觉的窘迫:“小雨,别……我刚跟那人撕扯,衣裳都蹭脏了,还沾了些不干净的气味。你先别挨着我,等回去我立刻换掉。”
她说着,下意识地将沾了灰渍的袖口往后藏了藏,似乎不愿让那些污秽沾染到身后干净的小姑娘。
纪小雨闻言,软软地“哦”了一声,收回了手,目光却依旧落在付见煦身上。
付见煦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偷偷抬眼,又觉得眼巴巴看着她的小姑娘十分可爱,强忍住想抬手揉揉小姑娘发顶的冲动,转回身闷头继续往前走,但身体却诚实地与纪小雨挨得更近了。
回到家中,付见煦几乎是立刻钻进了里屋换衣服。纪小雨站在院子中,听着里面窸窣的换衣声,方才被刻意压下的种种念头再次浮现。她走进厨房里,烧了锅热水,坐在灶台下,安静地等着。
付见煦换上一身干净的棉布衣裙出来,整个人看起来清爽了许多,只是眉间疲惫难掩,脸上还带着一丝被纪丘打中的伤痕。她一走进厨房,就见纪小雨端着一盆净水和干净的布帕站在面前。
付见煦心头一软。
“姐姐,”纪小雨轻声开口,将帕子递过去,“擦把脸吧。”
付见煦愣了一下,接过温热的帕子敷在脸上,一股暖意似乎顺着皮肤渗入了四肢百骸,稍稍驱散了那点尴尬和不适。她放下帕子,正对上纪小雨清澈的目光。
“姐姐,”纪小雨的声音更轻了些,她抚摸着付见煦脸上的红痕,“谢谢你……还有,对不起。”
谢谢你的维护,对不起,因我的过去,让你卷入这样的不堪,还被迫做了你不愿做的事。
付见煦听懂了她的未尽之言。她看着眼前这个总是过分早熟、善于将真实情绪藏在温软笑容下的姑娘,此刻却如此直白地袒露着歉意与感激,心里那点别扭全变成了对小姑娘的心疼。
她终于没忍住,伸出手,摸向她觊觎已久的脑袋。
“傻话。”付见煦低声道,语气更是从所未有的温和,“我们是一家人。”
一家人吗?
纪小雨眼眶一热,迅速泛红,她连忙低下头去。
原来真正的一家人,是这般……温暖……
眼看气氛就要朝着不可控的煽情方向发展,付见煦有些不自在地轻咳一声,迅速转移了话题。她转身朝着灶台走去,“天都快黑了,我来做饭吧。我们小雨饿不饿呀?”
纪小雨那点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意,瞬间被这话冲散了。她抬起头,破涕为笑,点了点头。
付见煦霎时间像是被注入了无穷动力,干劲十足地撸起袖子,摆开架势。她气势汹汹地将砧板放在灶台上。
然后……然后就愣在了原地——她忘了先把菜拿过来。
纪小雨在一旁看着,终于忍不住,“噗嗤”一下笑出了声。
付见煦愈发不好意思,脸上有点发烫,连忙转身从檐下挂着的篮子里取出前几日付知晓送来的排骨。她打算做个排骨汤。虽说今天跟女主闹了不愉快,但答应给女配谢音挽的饭菜却不能食言,毕竟人家伤得确实不轻。
她一边想着,一边手下用力地剁着骨头。这排骨在檐下挂了两天,冻得邦邦硬。
还好这处天气冷,不然古代没有冰箱,连菜都存不住,天天出门买菜多麻烦啊。
她脑子里天马行空地胡思乱想,手上的动作却没停。时间过得飞快,没多久,一小锅奶白色的萝卜排骨汤和一盘酸辣开胃的土豆丝便出了锅,香气弥漫在整个厨房。
付见煦盛好两碗饭,看着自己的成果,满意地点了点头,她嘴角噙笑抬头,正准备喊小姑娘吃饭,却发现厨房里不知何时只剩下了她自己。
她嘴角的笑容瞬间僵住,慢慢耷拉下来。
上一次小姑娘没在厨房陪她,还是因为生了她的气……
想到此处,付见煦脸色大变,心脏猛地一沉,脑子里飞快地回顾今天的一言一行。
是不是哪里又惹小姑娘不高兴了?难道是昨晚……昨晚……太用力了……弄疼她了?
还是今天当街打人的样子太凶,表情太过狰狞,让她觉得丢人了?
她越想越慌,也顾不得盛饭了,匆忙擦了擦手就往外走,急着去找人。
刚走出厨房门,一眼就看见纪小雨正踮着脚,努力地将她今日换下来的那件厚棉衣往晾衣绳上挂。
付见煦赶紧快步上前接过来,“这么重的棉衣,你怎么就自己洗了?”
“我将里面的棉芯拆出来才洗的外衫,不重的。”纪小雨软声解释,指了指旁边晒晾着的棉芯。
付见煦一愣,这才反应过来还有这种操作,顿时有点讪讪,却仍强撑着梗着脖子道:“那、那水也凉得很,下次别洗了,放着等我来。”
纪小雨从善如流,乖乖点头:“好。”
她那副乖巧温顺的模样,看得付见煦又是心头一软。她晾好衣服,忍不住揉了揉小姑娘的发顶,“你去把汤盛一盅,给谢小姐送过去吧。今日我们回来得晚,她怕是等急了。送完我们就吃饭。”
纪小雨闻言,立刻点头应了,转身便朝厨房走去。
付见煦看着小姑娘的背影,嘴角带着一抹自己都意识不到的弧度。
……
经历了这一日的风波,两人虽身心俱疲,却仿佛共同跨越了一道无形的屏障,心的距离悄然拉近了许多。
夜深人静,洗漱完毕,二人并排躺在温暖的床榻上。付见煦平躺着,目光望着屋顶发呆,而纪小雨则背对着她侧卧。
虽然很累,但不知为何,付见煦一点都不困,她悄悄扭过头,心里始终惦记着纪小雨身上那些昨日被自己弄出的痕迹。
到底是弄成啥样了,竟让付知晓一看就对自己动了手?
都怪她,小姑娘让她重点重点,她还真用那么大的力气……
她既愧疚又不好意思直接询问,只得偷偷侧目,试图借着微弱的光线看清那些痕迹。
是不是真的很疼?
颈后的红痕还算明显,但更往下的地方便看不真切了。她内心挣扎了片刻,最终还是忍不住伸出手,指尖轻轻勾住小姑娘的里衣边缘,想稍稍拨开看个仔细。
却没料到,纪小雨忽然转过了身来。
“姐姐,”小姑娘眼神清澈,语气认真,“姐姐是想要了吗?可以直接跟我说的。”
付见煦像被烫到一般猛地缩回手,脸颊唰地一下红透了,慌忙否认:“我、我没有!不是那个意思……”
纪小雨眼中明显写着不信。她默不作声,却忽然起身,点亮了油灯,又主动将身上的里衣褪了下去,轻声说道:“姐姐想看就看,我……我是姐姐的。”
付见煦顿时羞得只想当场把自己埋进被子里,可目光却始终无法从那些痕迹上移开。
的确红得有些吓人。小姑娘肌肤细腻,手腕、后颈、前胸……处处都残留着昨夜她留下的痕迹,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刺目。
她的视线仿佛被钉在了那些红痕上,直到纪小雨微微瑟缩了一下,起了一层细小的鸡皮疙瘩,她才恍然回神,连忙用棉被将人仔细裹好,紧紧搂进怀里。
“疼不疼?”付见煦用手掌摩擦着小姑娘微凉的皮肤,心疼得轻轻亲啄着怀中人微凉的耳垂。
纪小雨一时没反应过来她问的是什么,怔了一会儿,才抿着唇轻轻摇头:“不疼的。”
岂止是不疼。甚至……还有一种让她羞于承认的舒爽。
被这个女人全然包裹、霸占时的心安,当这个女人对她言听计从、将她视若珍宝,都让她心底涌起阵阵欢愉。
这种欢愉甚至比身体上的欢愉,还要让她贪恋……
她不由自主地往付见煦怀里又贴紧了几分,额头轻蹭着她的下颌,声音低低地,“姐姐不用心疼我。只要是姐姐,怎么样……我都喜欢的。”
付见煦听得心头微微一滞,像是有什么东西悄然塌陷了一块,酸涩感漫上鼻尖的同时,一股更加强大的温热潮涌般填补了那个缺口,将她整颗心都包裹得严严实实。
她将怀里的小姑娘视为世间唯一的珍宝,而小姑娘对她,何尝不是倾注了全部的依赖与信任?
这种毫无保留的、近乎虔诚的托付,浓烈得让她震撼,也让她前所未有地感到自己被深深需要着。
她从未体验过这样厚重的情感,厚重到仿佛愿意将彼此的生命都熔铸在一起。
心口涨得满满的,她忍不住将小姑娘从怀里轻轻捞出来些许。怜惜地吻她的额。
接着,温热的唇又依次落在她的眉心、鼻尖,最后郑重地印在她柔软的脸颊上,左边一下,右边一下,仿佛在用最原始的方式确认她的存在,一遍遍镌刻下属于自己的印记。
纪小雨起初只觉得脸上被亲得有些微微发痒,忍不住想笑。可当她抬眼,撞进付见煦那双盛满了郑重与疼惜的眸子里时,那痒意便悄无声息地钻进了心尖。
这亲吻分明纯洁得不含一丝杂质,却莫名点燃了她身体深处的某种渴望,甚至让她浑身都微微发热起来。
她安静地承接着这份爱怜,直到付见煦的气息渐渐平稳,退身远离。这时,纪小雨却忽然眨了眨眼。她轻轻挣开一点距离,双手撑在付见煦身侧,竟一个翻身坐在了付见煦身上。
小姑娘青丝如瀑般垂落,拂过付见煦的脸颊。她俯下身,目光灼灼地看向略显错愕的付见煦,唇角弯起一个极甜的弧度。
“姐姐,你亲了我那么多次,”纪小雨轻声说道,温热的呼吸拂过付见煦的耳畔,“现在……总该轮到我了吧?”
付见煦还完全沉浸在先前那股汹涌的感动里,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主动和居高临下的姿态弄得羞窘万分,脸颊瞬间烧得滚烫。
她下意识地扭过脸去,抬起手臂搭在眼睛上,不敢去看跨坐在自己身上的小姑娘,声音里外强中干,恼羞成怒,“你……你来就来嘛!还、还非要问出来!”
她心里咚咚直跳。
这种事……难道不是气氛到了就自然而然的吗?哪有人这样事先预告的!
纪小雨看着她这副羞得快要冒烟的模样,嘴角弯起一个狡黠的笑容。她坏心眼地轻轻拿开付见煦遮着眼睛的手臂,软声要求道:“姐姐,别躲……我想你看着我。”
最后的屏障被移除,付见煦的目光顿时无处安放,她睫毛轻颤,既想看她,又羞于直视,一时间慌乱地不知如何是好。
纪小雨却不再给她退缩的机会。她俯下身,唇瓣专注地流连于身下之人微微起伏的洁白身躯。
她清晰地记得上一次付见煦是如何带领她领略极致的欢愉,此刻,她也想给予对方同样的,甚至更加强烈的欢愉。
不,远不止如此。
她想要她体验到无与伦比的沉醉,要让她从此沉溺,让她的身体乃至灵魂都深刻地记住这一刻,记住自己。
怀着这样近乎虔诚的渴望,她低下头,温软的唇瓣轻柔地落了下去。
付见煦猛地一颤,尽管早有准备,但还是受不了这等刺激,指尖不由自主地攥紧了身下的床单——
作者有话说:快!夸!俺!!!
今天为了搓出来,俺都上家伙什了!!!手腕子贴上膏药了嘤嘤嘤。
原本今天打算再打磨打磨另外两个毛茸茸文案的,新想了点内容,没想到要加更,俺以为明天呢~~~[摸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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