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司抬眉，望向秦潇寒的那一刻不知怎么地突然升起异样的感觉。
“那，辛苦秦老板了。”
“你有住的地方吗？”
秦潇寒有点紧张，“要是没有，公司给你安排了住宿，方便你工作。”
秦潇寒在公司附近的住宅楼里面包了两层，本身就是给自己员工住宿的。
如果顾司也住进来，秦潇寒已经计划好了，那自己就搬到对面去。
虽然是公司提供住宿，但员工并没有入住的。
两层楼到现在还是空的。
“还没找。”
秦潇寒的热情让顾司有些不适应，想到那晚两个人发生的事情。
顾司越来越觉得气氛有些暧昧不清，特别是秦潇寒看她的时候。
那双眼睛，说不出来的感觉，让顾司有些不敢去对视。
“那你住进来吧，正好大家都方便些。”
秦潇寒故作真诚地看着顾司，假装自己是一个良心企业家。
“试用期多久？”
试用期？秦潇寒心里咯噔一声，生怕自己哪里做的不好让顾司不满意。
“试用期三个月，期间如果非因你的原因导致公司辞退你，公司会赔偿你三个月的工资。”
条件很诱人，秦潇寒明显在帮她。
顾司琢磨着秦潇寒演这出戏的目的是什么，过去的几年里两人的关系并不好。
而且顾司签约的公司和秦潇寒母亲的公司有竞争关系，秦潇寒母亲想挖顾司未果。
顾司记得，秦潇寒的母亲心眼非常小，因为这件事，公开场合一直没有给过顾司好脸色。
明里暗里地说顾司不识抬举。
“可以吗？”
秦潇寒的语气弱得好像顾司才是老板，她是求职者似的。
“哦，不好意思，可以的，刚刚没有接话是因为我在想……”
顾司的目光直直打到秦潇寒脸上，“我在想贵公司的工作内容，不知道我能不能胜任。”
“你能的你能的！”秦潇寒很怕顾司跑路，差点就要去拉顾司的手。
“这个工作并不难，只是……只是我很看中你……”
顾司望向她，等待着秦潇寒的下文。
半分钟过去了，秦潇寒的话戛然而止，俩人彼此相望，空气中凝结着尴尬。
秦潇寒在面对别人的时候，话还是蛮多的，但是对于顾司，她必须处处小心。
暗恋如同一颗弹球，无论在心中的任何角度，都能投射出她的名字。
可是它太易碎了。
印象里的顾司从来没有如此和善地和她面对面坐着，她似乎很匆忙。
匆忙地闯进她的生活，又匆忙地想要离开。
顾司悄悄起身，手指肚贴在秦潇寒的帽檐上，戏谑地笑道：“秦老板，不热吗？”
“哦，哦。”
秦潇寒脸红不已，立刻摘下渔夫帽，手忙脚乱地捋着自己的头发。
生怕自己在顾司的眼中落下一点不好的形象。
秦潇寒的脸蛋儿有些烧，她自己也感觉到了，奈何没有办法，只能嘴硬道：“确实热哈哈哈。”
“我什么时候来上班？”顾司的朱唇在暖光下很性感，性感道秦潇寒都忘记听她讲话。
只是直勾勾地盯着顾司的唇。
很想亲。
“秦老板？秦总？”
面前的女人，怎么看怎么不靠谱。
若不是俩人曾经有过床笫之欢，顾司这时候应该已经拎包走人了。
也不为什么，在顾司的视角里，自己也为秦潇寒添了许多麻烦。
“啊？”
秦潇寒缓过神，赶忙接道：“那……那要不明天……”
“诶，你需要我帮你搬行李吗？”
秦潇寒的大眼睛里装满了渴望。
“不用了，没有多少东西，我自己来就好。”
顾司礼貌地笑笑，“所以你是做hr了吗？”
她记得秦潇寒是有自己的公司的，自己还去过好几次。
“没有，我本来是约hr来见你的，但是……我琢磨着，要是我亲自来会显得对你尊重些。”
越说越露馅，秦潇寒已经没办法再圆下去了，只好赶紧转移话题。
“你吃饭了吗？”
在这句话说出口之前，秦潇寒没想到有一天，她居然也会和别人尬聊。
“吃了。”
顾司的表情不太好。
“吃的什么呀？”
既然问了，就硬着头皮接着问下去。
“嗯……”
顾司也没想到，秦潇寒竟然真的和她尬聊。
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总不能说自己吃的是面包。不行，绝对不能说，顾司是绝对不会允许把自己那么狼狈的一面展现给别人看的。
“就饭，那些。”
顾司回答的很简短，想暗示秦潇寒适可而止。
“那你平时喜欢吃什么啊？”
顾司这人，喜怒不形于色，时时刻刻都摆张臭脸，搞得秦潇寒根本不懂，到底什么时候，她是真的生气了。
其实秦潇寒知道顾司喜欢吃什么。
顾司大一的时候，是个吃播，专门做美食的品评，偶尔还探店。
顾司爱吃红烧肉和大鸡腿。
很爱吃。
秦潇寒知道顾司每次下播之后都运动好长时间，甚至为了保持自己的身材，她只有在直播的时候才会吃东西。
她是一个特别努力的人。
“我啊，比较喜欢吃烧烤，火锅这些东西。”
顾司捧着小脸，滥情的桃花眼充满笑意，“你呢，你喜欢什么？”
“我还真没什么喜欢的。”秦潇寒傻笑回答，“原来你喜欢吃这个啊。”
一句“你呢”让秦潇寒的心情如同过山车般冲上云端，她在心中美美地想：这不就是顾司关心自己的证据吗？
“嗯，那我和你不一样了。我几乎什么都爱吃。我记得，我们大学是一个学院的吧？”
顾司话锋一转，表情让人琢磨不透。
“对，我记得你，你叫顾司。我还……加过你好友，但是你没通过。”
顾司眉头一挑，她倒是忘记这茬。
“大学时候，经常被骚扰，所以就没想加别人。如果有冒犯的地方，那我和你道歉。”
顾司记得那天高数课上，秦潇寒看她的眼神，那是她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眼神。
从小到大，她看过太多和秦潇寒相似的眼神了。
但是顾司并不知道，秦潇寒有点近视，那会儿的皱眉，是想看看顾司坐在哪里。
秦潇寒认识顾司可比顾司认识秦潇寒早。
秦潇寒是在开学的一天，就知道顾司的名字了。
新生入学的时候，秦潇寒偶然间看到同一层楼的顾司在打水，当时就小鹿乱撞。
秦潇寒活了这么多年，都没见过和顾司一样好看的女孩儿。
顾司太蛊了，一举一动都让人无法忘记。
秦潇寒记得，她第一次见顾司的时候，顾司穿着很简单的t恤短裤，腿又白又长，整个人极其慵懒地靠在墙上。
见了秦潇寒，顾司抬了抬眼皮，冲秦潇寒说了句：“早啊。”
就是这声“早啊”，让秦潇寒记到了现在。
对于秦潇寒来说，顾司就如同一缕阳光一样笔直地照进秦潇寒的生命中，干净纯粹。
她记得，那天的顾司脸上挂着恬淡的笑容，她真的很好看，眼睛里面都是光芒。
那时候的顾司是那么的意气风发。
“没事的，虽然晚了些，但还好……”
秦潇寒认真地看着顾司，一字一句地说：“还好这次，我能够有机会坐在你对面。”
这么多年的暗恋，秦潇寒一直在顾司的身后默默关注她。
顾司是习惯，是流淌在血液中的记号。
遇见顾司，就是秦潇寒年少时，最大的浪漫。
“哈哈哈哈哈。”顾司轻笑着摇头，说不清楚秦潇寒的话是几分真几分假。
成年人的世界，真假已经没那么重要。
真的也好，假的也罢，她顾司都是要依靠秦潇寒的。
至少先帮助她度过这一段艰难的时光。
顾司出身于一个四线小城市，大学来到d城，一直到毕业都留在这个城市。
如果这时候宣告放弃，顾司就只能回到自己的老家，那个经济并不发达的小镇。
这对于顾司而言，落差感实在是太大了。
见顾司的态度这么敷衍，秦潇寒也不气馁。
她继续鼓足勇气问顾司：“终归是我要陪你去看房子的，两个人也有照应。而且，而且我也是住在那个地方附近。”
“好。”盛情难却，顾司不敢不给秦潇寒面子。
寄人篱下，这种滋味真不好受。
“那我们走啊？”秦潇寒笑得嘴都要咧到后脑勺。
顾司刚要点头，秦潇寒就冲到她旁边，亲昵地挽起顾司的胳膊，柔声细语道：“我带你过去。”
秦潇寒自己有车，顾司曾经也有，确切的说是几天前也有。
坐在副驾驶上，顾司时不时瞟眼秦潇寒，还好，她在专心开车。
顾司认识的秦潇寒不应该是这样的，秦潇寒应该是特别冷淡的女人。
怎么会，对她如此热情？
顾司摸不着头脑，难道说自己掉进一个圈套里？秦潇寒在算计她吗？
可是自己现在一无所有，已经没有什么东西能够失去了。
秦潇寒，你到底想要什么呢？
秦潇寒身上总是有股好闻的味道，再加上她今天这一身打扮，差点把顾司的兴致勾起来。
但想到秦潇寒和自己的差距，顾司不禁在心里暗笑，笑自己异想天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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