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客厅里，三三两两站着坐着许多人，有男有女，他们都是一身黑衣，低低说着话，以至于明明人很多，房间里却没有太多响动，就好像鬼屋似。
李旭站在楼梯口，目无表情注视着客厅，大人物真不少，除了当初在昂瑟里纳俱乐部里见过那些商业圈里人外，光是前总统和将来总统就来了五位。
理查德?尼克松，杰拉尔德?福特，吉米?卡特，这是三位前总统，威廉?克林顿，小乔治?布什，这是两位将来总统前者正在休假，带着老婆一起来，后者代表正坐在副总统位置上老布什。
除此之外，还有一位不是大人物大人物，本杰明?戴维斯，五十多岁，其貌不扬，还算沉稳和大气，是第一夫人南希?戴维斯继父弟弟孩子，作为总统特使来参加葬礼。
然后，其他部门高官或者政治商业家族代表，更是数不胜数。
这样算是极尽哀荣了吧？李旭忽然冒出这样念头，然后伸手按了按脑门并叹了口气。
“你还好吗，艾迪？”一个女声从旁边传来。
“不用担心，卡罗。”李旭对卡罗琳以及她身后小肯尼迪点了点，然后转移话题问：“你们下来了？我母亲还好吧？”
“夫人还好。”卡罗琳点头，然后上前和他拥抱了个，“节哀。”
小肯尼迪也是如此，而且末了还低声道：“如果……嗯，如果你想找人聊天话……”
“没事，约翰，没事，”李旭笑了下，“谢谢你。”
等他们下去后，又站了片刻，李旭才从楼梯口下来，一边礼貌和熟悉或者不熟悉人打着招呼，接受他们问候，最终钻进了厨房，然后就楞住了。
而站在冰箱前面，正拿着香槟瓶子，直接往嘴里灌着埃莉诺也愣住了，然后剧烈咳嗽起来。
李旭摇摇头，走过去拿走她手中瓶子，放到一边后又抽了几张纸巾递给她，在轻轻拍起她背脊。
“谢谢，艾迪，我已经……好多了。”咳过之后埃莉诺擦着嘴角说道，脸蛋因为酒精而泛着红晕。
“我从未想过……他就这样走了，”然后她自顾自说了起来，“我一直以为，他会这样永远老古板下去，永远不近人情号司令。”
“王权没有永恒，艾莉，任何人都会有这一天。”李旭安慰说道。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我又不是……”埃莉诺漫无目挥着手，“我只是……有些不甘心……”
她开始絮絮叨叨说起自己是如何争取到现在这份工作，而这份工作又是如何辛苦，自己又是如何克服掉这些困难等等。
总而言之一句话，我还没做出成绩证明自己，你怎么就不在了。
之前说过，李旭那位伯父，一开始就是作为继承人来培养，而这样继承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都是前任影子，比如小摩根和老摩根。
自然，对孩子教育也是如此，所以埃莉诺才会在进入青春期后非常叛逆，总想着要凭自己努力做一番事业。
而在伯父因为车祸而身故后，她又跟爷爷住了很长一段时间，于是移情作用之下，对自己父亲怨恨以及得到认可渴望，就
对此李旭只听不说，虽然他很理解这种状态，但是在外人眼中，他这个早熟早慧孩子，跟父母相处得很好。
更何况，看她这个样子，也只是想要找人倾诉，而不是要跟谁咨询意见。
“抱歉，艾迪，我好像又说太多了。”终于唠叨完埃莉诺露出苦笑。
“没关系，无论如何，那都是我们爷爷，家庭一员。”李旭继续安慰，“至少，爷爷走得并不痛苦。”
“……听说，当时你那个小家伙，还有她妈妈也在？”埃莉诺失神片刻后忽然问道。
“是，爷爷很喜欢她，所以时不时就带她过来看看。”李旭点头，“据佣人说，还是……还是她去叫祖父起床时候，现没有动静。”
“可怜小家伙，但愿不会给她留下什么阴影？”埃莉诺当即说道。
“希望不会。”李旭叹了口气。
这个倒不担心，差一点才满三岁小家伙，还理解不了死亡概念，不过……两世为人，李旭还是次直面家人死亡呢。
前世母亲早早跑了，前世父亲是以骨灰盒形式回来，对于当时他来说，并没有太多触动。
好吧，现在也没有，爷爷就好像睡着了，对于一个重生者来说，似乎……预示着新开始？总之，他内心毫无波动，只是稍微觉得有些不真实，毕竟年初时都还好，而且医生又说，爷爷是因为器官衰竭去世，属于正常现象。
就在他胡思乱想当儿，敲门声先响了两声，然后戴安娜推门而入。
“太好了，你们两个都在，快出来吧，要走了。”她露出松口气模样。
“真是抱歉，戴娜，我忘了时间。”看了看手表埃莉诺赶快往外走去，并和戴安娜拥抱了下。
李旭跟在堂姐身后，并挽住了戴安娜胳膊：“辛苦你了。”
“这是我该做。”戴安娜柔柔一笑。
尽管推迟了订婚仪式，但戴安娜还是以他未婚妻身份出席葬礼，毕竟他们结合，除了少部分人，比如戴安娜生母，大多数都是支持。
来到外面，父母已经从楼上下来，同样是全套黑色衣服，母亲还蒙着一层面纱。
客厅里那些坐着人们，也纷纷站了起来，依次向他们致以哀悼。
就在李旭挽着戴安娜，和埃莉诺过去，准备跟在他们身后时候，门口忽然传来一阵骚动，随即一个比父亲看上去略小中年人分开人群来到了他们面前。
“节哀，艾迪。”他用低沉声音说道，并跟父亲轻轻拥抱了下，就让到了旁边。
父亲虽然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但他表情明显有些诧异。事实上，不仅是他，周围很多认识这个中年人人，也都很诧异，而认识他并知道李家历史人，就跟诧异了，比如李旭。
因为这个中年人是约翰?亚当斯?摩根，爷爷死对头亨利?斯特吉斯?摩根第二个孩子，也是那个有金融天赋却因为亨利?摩根对大摩粗暴干涉而没能成为合伙人，而去了别证券公司孩子。
尽管父亲和他以及他哥哥查尔斯?摩根私交还算不错，但公共场合下却因为彼此父亲敌对缘故，几乎没有说过话。
现在，在爷爷葬礼上，亚当斯?摩根不仅公然出现，还当众向父亲致哀，如果不是得到了亨利?摩根许可，那就是为了一点交情而跟家里闹翻了。
后者可能性可以说小到了个位数，而前者嘛，若是如此，那就值得玩味了。
暂时不停这个，亚当斯?摩根来临虽然引起了一些波动，但并没有影响到葬礼进行，出了庄园上车之后，直奔圣公会教堂而去，抵达时候，殡仪馆车也准时来了。
进入教堂之后，在属于自己位置上做好了，就是穿着白色长袍披着红色长巾圣公会牧师致意悼词。
“……我现在被浇奠，我离世时候到了。那美好仗我已经打过了……”他说得并不多，大部分都是照本宣科，人物生平之类，都是点到即止。
那是父亲悼词主要内容，爷爷一过世，他就是整个家族掌门人了，总结性言必须由他来才算有分量。
“在我最初记忆中，我父亲是位不喜欢笑人……”父亲很快上去致词，当然，和所有葬礼一样，说得都是好话，不是只有东方才是死者为大。
再说了，无论他们当初有着怎样矛盾，现在躺下那个始终是他父亲。
所以，即使有些话听得想要抽嘴角，甚至觉得有些荒诞，李旭依然是一副肃穆表情。至于母亲，黑色面纱下面，一点情绪波动都没有，毕竟在美国她就是温顺听话日本妻子。
父亲致词不长，很快进行到下一个环节，出席葬礼来宾们，依次排队向家属致意，并将手中花朵放到棺材上面。
虽然来宾不少，大部分和父母以及家族有关，少部分和李旭有关比如肯尼迪姐妹，又或者比尔?盖茨、亚当?普利兹克，还有一些有过一面或者几面之缘，有资格出席葬礼同龄人。
斯科特?藤田则完全是因为跟了李旭，才有资格出现在葬礼上。
当然，就和之前一样，戴安娜作为他未婚妻，是跟着家属站一块。
总之，整个过程并不长，大家都很有默契，片刻之后，随着棺材被放下墓坑，葬礼算是结束了。
眼看着来宾纷纷上车离开，李旭微微皱起眉头，总觉得还是少了点什么。
“爸爸，我想……”他来到父亲身边低声说道。
“快去快回，别耽搁太久。”父亲这么说道。
李旭点点头，又跟母亲、埃莉诺、戴安娜都打了声招呼后，才上车离开，然后一路来到联合广场附近四季酒店。
“艾迪，你不是……”打开门后，伊莎贝尔一脸诧异。
李旭没有接腔，直接往里面走去，安娜贝尔随即惊喜跑了出来：“爸爸！”
然后扑进了他怀中，将女儿小身躯抱紧之后，李旭才长长出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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