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鲨”号缓缓驶进了苏城港,与其一同进港,还有一艘破破烂烂两桅帆船。这艘帆船从型制来说,无疑是在伊利亚半岛非常流行圆尾盖伦船,吨位不大,两百多吨样子,可远洋航行,但更多地见于近海,充当两个城镇之间贸易船只。
新西班牙总督区有很多这类船只,活跃于各个沿海城镇,有力补充了官方船只不足。甚至有人统计,这些私人船只运输量,可能在官方五倍以,且航行线路也很多变,并不拘泥于一处,广受各殖民城镇居民欢迎。
当然这里不得不重提一下西班牙王国脑残、僵化无殖民地贸易政策。即位于马德里殖民管理机构西印度事务院老爷们(他们可能一生之从未去过哪怕一次新大6),在地图制定了好几个非常可笑贸易路线,并严格要求殖民地各检审法院区认真执行。如,他们最初规定,布宜诺斯艾利斯只能与利马贸易、科尔多瓦只能与圣地亚哥贸易等等,与其他城市擅自展开贸易可能会受到惩罚,让人很是无语。
毫无疑问,这种可笑贸易限制极大地引起了殖民地居民不满,因此最终在执行落实时候遇到了很大问题,即哪怕殖民地官老爷们(一般都是半岛人)多次下令督促遵守本土制定贸易规则,但殖民地城镇却总是私下里展开贸易,视本土禁令如无物。这个时候,即便是总督也不能无视殖民地居民利益而强制一刀切禁止了,他们多半会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直到“非法贸易”实在搞得太过火情况下才会出手整顿一下。
“虎鲨”号这次捕获船只很明显是这类专走近海贸易帆船,这从其船型设计能看得出来,容量大、吃水浅、重心高、航慢,很明显不适合远洋航行,多在风浪较小近海活动,一般用于运输大宗物资。
“在坦皮科近海抓到,运了一船玉米,听他们丝地是波多黎各圣胡安港,那里有西班牙人军队,应该是为进攻法国人准备。”穿着一身短打劲装苏摩轻盈地跳到了吱嘎做响木质码头,朝迎接过来心腹海盗们说道。
“大当家,这次劫了西班牙人粮船,圣胡安那些个扛枪大头兵可坐蜡了。老子早看他们不顺眼了,这次能让他们饿肚子,心里不知道多爽快哩。”说话是一个“小白脸”,名叫王昭礼,明国移民出身,如今算是苏摩主要心腹之一了。
此君还有个哥哥叫王昭,与他都是明国温台地区百姓,因为躲避战乱移居东岸。老大王昭因为识断字,性格也不错,目前在宁波鄞县县政府内当个小公务员,跟着司帮忙处理一些与福建郑氏贸易事务,这主要是因为他们父辈是从福建移民至温台地区,会一些当地方言。
王昭礼因为性格原因,加之对东岸较感兴趣,因此一路漂洋过海来到了东岸本土,随后便被国家情报总局人看招录了进来,培训了几年后便扔到了苏摩麾下,充当他部下,同时也是与本土情报部门主要联络员。
当然这并不是说苏摩也是国家情报总局人,这个出身不凡家伙很显然是个喜欢无拘无束汉子,并不希望身后有人对他指手画脚,那是他很难容忍,最初几次国家情报总局往他身边塞人被赶走了是明证。
只不过,出来混,还是在加勒海当海盗,一个白人海盗占据了主流地方,你若是背后没点依仗,怕是早让人一锅端了。这可不是开玩笑,你别看跟着苏摩一起出去瞎混人又不少都出身达官贵人家庭,薄有身家,可在加勒海,经济实力雄厚与否并不是多么重要东西。自身实力强弱、人格魅力高低、销赃渠道多寡以及运气好坏,都是决定一个海盗领号召力强弱最主要原因。
在这些方面,苏摩和他最初一众小伙伴们有着天然劣势。在这个时候,国家情报总局人又再度找了门来,这位名叫王昭礼探员在明国时期会行船,来到东岸后又系统学习了几年航海知识,在海盗当也算是高级人才了。当时他秉承着高层意志,与苏摩密谈了一夜之后,最终成为了苏摩海盗群一分子,参与了随后数年内很多起针对西班牙人、荷兰人、英格兰人和法国人海抢劫行动。
王昭礼系统学习过很多知识,会看星象、会测纬度、会算弹道,在海盗简直是鹤立鸡群般存在,因此几年下来很是立了不少功劳,如今已经是苏摩手下十三太保之一,是一艘缴获商船改装“座头鲸”号大副。
这次苏摩出去活动,他和其他几个老兄弟率部留在老巢坐镇,因为最近苏城港接收了一批来自本土物资,主要是牲畜、粮食种子、金属农具什么,还是较金贵。毋庸置疑,这些都是国家情报总局调拨,然后秘密运输到自由邦新京港,从科萨人手里转一圈,“洗白”后再卖到苏摩手里,算是掩人耳目吧。
这些物资都是给一些近定居在苏城港人准备,他们多是年老或受伤海盗,身体状况不再允许他们出海战斗了,因此被无情地淘汰下来海盗本来是一个高淘汰率行业没有别去处,只能定居下来靠种地为生。
这样情况其实在各个海盗群体并不鲜见,几年前被东岸人和西班牙人联合断掉著名“海盗岛”(托尔图加岛),面有很多这类年老海盗生活着。他们种植粮食、蔬菜,饲养家禽牲畜,偶尔还酿一些酒,出售给归来海盗们,说起来收入也还不错呢,因为海盗们多奉行今朝有酒今朝醉,花钱大手大脚,让这些人着实赚了不少。
苏城港如今定居下来前海盗大概有三百多人样子,不光有年老或受伤海盗,同样还有一些厌倦了漂泊不定生活或自觉挣够了钱海盗要知道,并不是每个海盗都是自愿,很多商船在被劫掠时,水手们为了活命,往往会被迫入伙这些人在苏摩庇护下,在这片沿海地带建起了农庄、果园和牧场,过起了自给自足定居生活。
到了后来,他们一些有条件人,又想尽一切办法从旧大6迁移亲眷族人来到这个名义属于西班牙德克萨斯将军管辖土地生活。盖因他们现,与其在残暴专横旧大6君主酷烈压榨下生活,还不如在这个自由自在新大6定居呢,至少这里土地肥沃、野牛成群,气候也还算温和,是一处好宜居之地。
而且更重要,这里没有贵族和教士们过来收税,海盗领苏摩和他十三位圆桌骑士(即麾下十三太保)只要求他们努力种地、放牧,为海盗们提供大量新鲜食品即可(当然是付费)。另外,作为被海盗领苏摩庇护代价,苏城港每户定居海盗每年需无偿贡献一头野牛、四只羊、两袋干果及若干谷物,对这个物产丰饶地方来说,简直是轻到不能再轻“赋税”了,定居海盗们非常满意。
国家情报总局当然也注意到了苏城港这个有朝城邦国家展趋势地方,并且从没放弃过渗透、管理这个简陋市镇。目前,这个城镇管理者是国家情报总局人,名叫韩钟,其父韩可昌,移民东岸明人,与目前服务于台湾银行韩金、韩银四人乃是堂兄弟关系。
韩钟同样是苏摩麾下十三太保之一,早几年也是在船混过,甚至还参与过对新西班牙殖民城市坎佩切港袭击,亲自炮击毙了西班牙人指挥官,自此一战成名。后来,在国家情报总局暗运作下,苏摩半推半地将此君安排到了苏城港镇长位置,管理最初区区数十户年老伤退海盗。
很明显,韩钟是有一定管理才华,小镇规划几乎全部出自他手,各种生产生活安排也都是他一手操办。说句不那么听话,在目前那三百余户定居海盗心目,纵横四海大领苏摩威望,未必会“圆桌骑士”韩钟高多少了。
今天苏摩“虎鲨”号回港时,前来码头迎接人里面同样有韩钟,不过他素来沉默寡言,话不多,没前说什么而已,只是和苏摩默契地点了点头,示意一切正常。
缴获一船玉米对小镇居民们来说并不是什么稀罕物,因为他们粮食早可以自给自足了,因此这船粮食注定是要被收入仓库了,充作海盗们储备。管理仓库人交周作人,历史名人控周申沃私生子,是苏摩从老家带出来小伙伴,关系非常亲密,十三太保之一,而且并不是国家情报总局人,不然话也不会成为掌管仓库人了。
“最近西班牙人有什么动静吗?有没有现过我们这个巢穴?”将腰间一带装满宝石和黄金饰品布袋扔给王昭礼后,苏摩随意地问道。
话说在苏城港及其附近土地,海盗们最大敌人自然是印第安人无疑,这是和他们有些直接土地冲突群体,之前已经生过几次冲突了,幸好规模都不大,且海盗们也会拿一些缴获战利品贿赂印第安部落酋长们,让他们约束部众,尽量不要来苏城港附近晃悠,免得双方打起来。
而除了印第安人之外,他们最大敌人无疑是西班牙人了,更准确地说,是新西班牙总督辖下德克萨斯将军。不过让人有些捧腹是,这位名叫华金半岛贵族办公地点可不是在荒无人烟德克萨斯哦,而是在墨西哥城,简直让人无力吐槽。这位爷最主要工作,大概是在墨西哥城号施令,然后派出一支支探险队、一队队传教士深入德克萨斯境内荒野,试图征服、教化当地印第安人当然这项工作目前看来还很不成功。
苏摩当初第一次得知这个德克萨斯将军事情时也是是愣了很久,然后在进一步得知整个德克萨斯一座像样西班牙殖民城镇都不存在之后,他渐渐有些欣喜若狂了,因为这意味着他们可以免受西班牙殖民势力侵害,自由自在地在当地展。
东岸国家情报总局官员们自然也是乐意看到这一幕,只不过他们兴奋程度没苏摩那么高罢了。因为在这些日理万机官僚们看来,远离本土德克萨斯是缺乏足够价值与吸引力,既没有什么用得矿产,也没有名气很大土特产,简直除了可以种地与放牧外一无是处。因此,他们现在也仅仅只是将苏摩这个海盗群体在德克萨斯扩张看做一步无关紧要闲棋罢了,有进展固然信息,没进展也无所谓。
这次他们批了韩钟秘密传回来报告,给了一些种子、农具在内物资,同时还拨了五十杆步枪及配套弹药,这基本是他们援助极限了,不可能再多,因为他们很显然并不看好这些海盗们在德克萨斯能够折腾出什么事出来。
当然了,国家情报总局看不德克萨斯,在苏摩等海盗们眼里,可是喜欢自由他们最美好家园了。想当初托尔图加岛是这么一个地方,可惜现在被端了,人员也星散四处;早些年牙买加岛也是英国海盗聚集地方,现在岛绝大部分居民祖先都是年老或伤退海盗,只可惜后来在英荷战争期间被英国政府接管了。现在苏城港至少在明面海没被东岸政府接管,海盗们其实已经很满意了。
当然听说东岸政府税收并不高,海盗们觉得,被他们管理似乎也不是什么了不得坏事,尤其是在西班牙殖民者随时会现他们存在情况下
“西班牙人应该还不知道我们巢穴存在,但我很怀疑他们也许已经从印第安人那里得到消息了,这其实瞒不了多久,西班牙人到这时还没派人来围剿我们,已经算他们反应迟钝了。”听到苏摩问西班牙人情况后,王昭礼立刻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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