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一年已经到来了，咱们这里也该出些成果了吧……”167o年1月1日，雪峰湖畔某间研究所内，潘家父子一边吃早餐一边聊着天。
早餐是荞麦面配酱牛肉，都是本地产，非常廉价。雪峰县近些年人口也渐渐多了起来了，尤其是在这雪峰湖畔，因为7.5匹马力蒸汽机普及，农业灌溉条件得到了极大改善，因此本地农业产出比起以往那是改善了许多了虽然只能提供一些黑麦、荞麦、大麦、燕麦等谷物，但已经相当不错了，在这个贫瘠地方，你还能要求什么呢？
雪峰县现在大约有人口七八千人样子，多数集中于雪峰镇一带，且其中第二重型机械厂和工程技术研究院电学所人员及技术就占了相当一部分，剩下也多半是一些配套小厂、小作坊工匠及家属，另外还有一些从事铁路、维修、运输人。总之基本上是男人在工厂、作坊或铁路上工作，女人、老人种地节奏，因此这个小镇也带着浓厚科技特色，尤其是在这里还有着大量堪称前沿科技研究项目存在情况下。
潘彦、潘寅父子主持工程院电学所成立至今也不少年头了，之前利用所内一些手艺精湛工匠，勉强制造出了一些电学测量仪表，然后测量一些从手摇式电机中产生电压、电流东岸人将电流单位定义为安，电压单位定义为伏，但具体到大小则尚无明确定规，而且受限于技术、材料和精度原因，每个测量仪表测量同一个电流或电压其刻度变动也不一样，也是令人醉了。
因此，在这样条件下，想做更深入理论研究那是压根不可能，因为你连最基本标准测量都做不到，还谈什么其他？目前也就只能验证一些粗浅电学定律和常识，培养一些学生和种子，并让他们对电这个事物特性有个感性认识罢了。
而深入理论研究和教学做不到，那么潘家父子干脆另辟蹊径，决定做电学应用产品，先搞点钱再说，以便接下来可以招聘一些手艺更精湛技师，以便制作出一些相对靠谱（至少是质量性能趋同）电表，为将来教学和理论研究做好准备。
目前，他们推出产品共有几款，其一是第二代铅酸蓄电池，比起以前产品性能有了较大幅度提升，比如使用寿命延长等等。目前，这款电池最主要客户还是铁路公司，它们电报房和各个中继点（由于各种因素，东岸电报线路每隔一段不长距离就得设一个中继点，成本相当不低）需要大量铅酸蓄电池，是工程院电学所每年一笔极为重要收入；其二，他们在原本教学用手摇式电机基础上，又明出了一个输出电压可以更高一些电机，当然同样是手摇式。
这种新型手摇式电机由于还是试验品，且性能很不稳定，缺陷也极多，因此潘家父子甚至都没给其定型号。该电机与原先教学用不同之处在于，其线圈是在一个平行于磁铁侧面平面中被驱动旋转，而且其输出电压已经过了单个铅酸蓄电池，这无疑获得了很多人青睐主要是一些实验室。
实验室负责人们往往需要用电机产生电来电解一些化学品，以看看会有什么奇妙反应生，虽然这种行为看起来有些盲目且没什么商业推广前途，但对于技术积累来说还是比较重要。哦，对了，值得一提是，这种新式手摇电机还安装了一个简单整流子，其目是把电机线圈振荡输出转换成一种单向电流（直流电）。
不过这种安装了整流子手摇式电机目前有一个致命缺陷，那就是其产生电流虽然已经经处理后由交流电变成了直流电（这一步极其关键），但其电流毫无疑问还是脉动电流，即电压大小随时间做周期性变化，俗称电压一会大一会小（好在电压正负方向没改变），让人看了很是无语。
更何况，这种脉动电流会导致很严重热状况，如果你一旦试图将其改造成大型电机话，那么就会产生很严重问题。因此，这些缺陷存在，已经注定了这种手摇式电机只能成为一个“玩具”般存在，待在各大实验室内充在研究用途了，东岸电学展，从一开始就遇到了极大困难。
另外还有一个令人颇为好笑东西，也许是出于迷信，也许是出于对新事物崇拜，一些人觉得电流可能会对人体有益，特别是卫生部使用铅酸电池和几个大水桶做了个简易心电图设备后，很多人更是想方设法求购铅酸电池（目前是管制品）或小型手摇式电机，以便给自己来个“电疗”。
潘家父子对这种情况也很是感兴趣，素来见钱眼开他们甚至专门设计了一款小型电机，这种电机可以由人手握一对金属手柄，通过他身体电量可以靠改变手柄转动率来实现。当然也可以由磁分流器来实现控制，原理是当磁分流器运动着经过磁极时，它就改变了外部磁场强度，从而改变了电机输出。
只不过，潘家父子这种“不负责任”行为很快便得到了工程院院长叫停，因为他们觉得这种电击治疗行为是荒唐，电学所不应该助涨这种歪风邪气，于是便将他们父子二人“财大计”给生生掐灭了当然就算上级部门不干预，估计他们也卖不出多少台这类手摇式电机，盖因这种新事物完全是靠人手工制作，极为麻烦，偏偏懂这些人才还少。再加上原材料什么也不是那么充裕，因此电学所在东岸就只能这么一步步悲剧下去了，仍然只能继续拿着科学春天项目组专项经费，做一些基础研究和人才培养，指望商业化那是真遥遥无期了。
“现在成果是有不少，咱们手头也有一些技术储备和专利，二弟开在兴南港公司也注册了一些电解物专利。”潘寅吃完了碗里面条，将其推到一旁，皱着眉头说道：“但目前看起来，可以大规模商业化竟是一个也无，这太令人丧气了。父亲，我们窝在这个鸟不拉屎地方这么多年，为国家辛辛苦苦地培养人才，耗费了多少青春，做出了多少贡献，可如今眼看这电学还是展不起来，这想想就让人寒心……”
“你懂什么！”潘彦重重地将筷子搁在桌上，用略带训斥语气说道：“现在国内各项产业蓬勃展，蒸汽机不断推陈出新，应用到了各个领域，而且带动了材料、机械加工等一系列产业展，依附于这条产业链上过活厂家、作坊不计其数，可以说整个产业已经完成成型了，国家也先后投入了大量精力和海量资金。这种规模和力度投资，岂是你说推掉重来就能推得掉？那不是开玩笑么！”
潘寅听自己老子这么一说顿时也感觉有些郁闷，他不是不懂这些道理，只是觉得心里憋闷罢了。毕竟，虽然他确信无比电以及衍生出来电动机（目前还仅仅是个设想，离付诸行动还很远）展前景要远蒸汽机，但说到底这种新生事物需要资本大量投入以及强有力市场推广，不过这在如今东岸又怎么可能呢？
现在华夏东岸共和国，是一个高度集权警察国家，国家对方方面面管制都非常严厉，甚至不惜维持了一个庞大官僚体系。而也正是这种强有力管制，使得潘家父子投入大量心血电学研究（虽然目前受制于条件而导致成果有限）无法迅获得资本青睐而完成商业化虽然就算没有管制目前其成果也无法吸引到什么正儿八经投资国家在蒸汽机这种动力上面投入了那么多人力物力精力以及时间成本，怎么可能就因为要展电力而随意放弃了呢？那不是脑残是什么！
更何况，以东岸目前蒸汽机技术，已经足以对旧大6完成压制了，毕竟联合省、法兰西、英格兰蒸汽机技术才刚刚处于萌芽状态即便是其中最强英格兰目前也仅仅是把蒸汽机应用在了矿山抽水和码头吊装货物之上，且因质量不甚可靠而导致推广度较慢东岸人在不断挖掘蒸汽机技术，不断推陈出新情况下，其实在这一块上面技术优势是越来越大。
那么既然已经居于绝对技术领先了，那么换任何一位领导人来也不大可能立刻将下令用电力全面取代蒸汽机，那简直就是在推翻东岸全国现有工业体系，是完完全全吃力不讨好行为。而且，更可怕事情在于，当电力流传到欧洲后，可能会使得他们对其产生兴趣进而展开研究，而一旦让他们现其中奥妙，那么不排除欧洲人可能会直接上马电力作为原动力，而跳过了蒸汽动力这一环节，那样东岸人可就傻了，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脚！
因此，于情于理，现在东岸人都没有放弃蒸汽动力转而上马电力理由。而且，更贴近事实情况是，东岸政府可能会继续封锁工程院电学所研究成果，使其不被外界尤其是外国人了解，以免使得国家利益受到重大损失；与此同时，他们当然也会进一步拨款给以潘家父子为工程院电学所一干人等，让他们继续进行人才培养、项目研，做好技术积累工作，以便日后一旦中央决定展电力，他们能够立刻拿出相当储备技术和储备人才，以最快度铺开摊子。
潘彦对执委会心思那绝对是洞若观火，这或许和其穿越者身份也有莫大关联。他当然也明白做好各种技术储备，然后一点点向外挤，随时保持对旧大6领先优势就可以了，一下子将所有好东西放出来那绝对是傻逼行为。不过，正所谓屁股决定脑袋，他如今既然是电学所所长，走上了这条“邪路”，那么在电力技术无法商业化当下，他也得为自己和自己所在小部门利益考虑啊。比如，优先拿出一些成果出来商业化，先给自己捞点钱再说，不然等自己一旦蹬腿离去，自己这个看起来也不怎么会挣钱傻儿子又凭什么立足呢？
“现在唯一可以上了台面，就是各类电解法及其商业化运用后收益了。我们为国家劳心劳力，培养了这么多人才、做了这么多研究，执委会也是默许我们可以保有一些电解法专利技术。我记得，老二在兴南港开办机械加工作坊名下，就挂着电解饱和食盐水专利吧？执委会诸公总算还有点良心，允许我们独享这项专利技术三年（仅限于商业化，实验室仍可免费使用），三年后才收归国有，这给了我们很多机会。”潘彦眯着眼睛说道：“我记得目前国内仅仅有一些实验室曾经电解过饱和食盐水，但受限于专利不在手中，尚未有大规模商业化迹象，所以这便是我们机会了。北方化工厂现在对氯气需求量其实相当不小，他们通过盐酸和二氧化锰加热反应产生氯气，这效率怎么能有电解食盐水来得快捷呢？现在漂白粉、漂**也是一个不小市场了，而用氯气对棉布进行漂白更是一个新兴行业，所以咱们手头这个专利还是挺有用，能换回很多东西，这也不枉咱在这个蛮荒之地一待就是这么些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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