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什金刚才提到蛟河地区新设定居点共有五个,大体上位于左城县、厚丘县以北。按理来说这里已经出了蛟河流域,再划拨给蛟河地区已不太合适,可谁让蛟河地区上下据理力争,表示一定要给他们一条能够向外沟通口子呢——哪怕这个口子只是个小小河港,且在大x县那里还是断头,货物和人员必须换乘火车过了大兴瀑布才能再度乘船。
五个定居点分别是:位于后世泽维尔港(portoxavier)附近纪城镇、位于博索罗卡小镇附近小黄乡、位于后世圣罗莎城附近建陵乡、位于后世圣安热卢城附近驿马乡,预计位于后世加鲁舒斯小镇(garruchos)附近冯时乡。
上述无地加起来一共大约有八千多人口吧,在新设定居点中算是规模不小了。之所以如此,原因也很简单,不就是附近厚丘、利城以及乌江对面山茶、感义等县慢慢展了起来,能够就近提供大量补给品么?国家储备粮库这家大型托拉斯企业现在几乎在每个乡都在修建谷仓,这一方面是继续深化建设国家储备粮体系,另一方面也是为了配合国家开拓总局在各地拓荒活动。
上述四县谷仓这几年内已经被填满了大豆、小麦和玉米,地方上也能采购到相当数量肉、奶、蛋、鱼以及瓜果菜蔬,甚至一些金属器具、劳动工具、日常生活用品、种子、牲畜、建材什么也能采购部分,且用船运输起来相当方便、快捷,成本也低——有这样基础在,也难怪执委会要在这边再度设立大量定居点了,因为这都是水到渠成事情。
当然了,执委会在这里设立定居点远远不止这个多个,事实上在这五个定居点往北还有多个定居点,如:位于后世上克鲁斯小城附近陈留乡、位于后世伊比鲁巴城附近东平乡、位于后世伊茹伊城附近廪丘乡、位于后世帕尔梅拉-达斯米松伊斯小城附近邹山乡、位于后世特雷斯怕苏斯小城附近万安乡、位于后世弗雷德里库-威斯特**城附近阳谷乡,以及位于阿尔佩斯特里小镇附近无盐乡。
只不过这七个定居点归属问题目前上头还未定下,但一般倾向于归保定地区盛隆县代管。这个县官员,戈什金还没怎么接触过,因此也没怎么考虑日后承接那边工程。毕竟,在东岸这么一个一直处于大展状态国度里,项目永远是做不完,没必要什么项目都试图承揽到自己手里,那是智者所不为。
“蛟河地区人想要打通向西道路都快想疯了,因此,在修建完森林铁路这段延伸线之后,他们一定会想办法继续让其向西修建,并最终抵达乌江东岸某处河港。”戈什金一把揽住儿子肩膀,笑着说道:“但他们愿望一定是无法实现——好吧,至少在可以预见短期内无法实现——因为这条铁路修建优先级实在太低了,若不是他们地方政府愿意出钱话,谁会来修呢?没人!所以,对此我们不必抱太大期望,但那些新建定居点市镇项目,我们必须尽力拿下,因为这是今后几年内我们最主要利润来源之一。”
“可是没有足够人力……”伊万有些纠结地说道:“罗斯北部诸省官员现在对我们越来越不友好,因为他们觉得我们都入了东岸籍了,是俄罗斯叛徒,这意味着我们以后能够从那儿弄到人越来越少了吧?”
“呵呵,永远不用担心劳动力不足,我孩子。”戈什金摸了摸伊万头,用颇为自信语气说道:“那些像贪婪豺狗一样官员是什么德行,我再清楚不过了。他们现在之所以疏远我们,大概也是受到了沙皇本人对东岸态度影响罢了。还记得去年生莫斯科商站被关闭事情么?沙皇因为我国政府对克里米亚鞑靼人亲善态度而非常生气,因为这使得他们在乌克兰三方博弈中处于了不利地位(克里米亚汗国现在外交政策是联波制俄,基本是周边谁强大就搞谁,而这也是这些秃花帖木儿子孙后裔一贯政策),故咱东岸商站遭了殃,商馆被封闭,人员被赶到了阿尔汉格尔斯克。沙皇都这样做了,下面人自然有样学样,暂时对我们严厉一些很正常。只要过了这阵风,东岸与罗斯关系缓和了,那么这些官员到时候就又是另一幅嘴脸了,没人会和钱过不去。”
“但东岸与俄罗斯能够缓和关系吗?还需要多久?”伊万关心地问道。
“这个……”戈什金闻言也有些语塞,不过他很快又说道:“应该要不了多久吧,而且沙皇也完全没有与东岸彻底翻脸意思。你看,位于北方白海岸边小星星造船厂、位于阿尔汉格尔斯克枪械修理所都是双方合资,目前也都正常运营着。哦,对了,东岸——嗯,我国——开设于阿尔汉格尔斯克商站也没被关闭,听说也正常运转着,就是不知道货物销售情况怎么样。但不管怎么说,我们国家对俄罗斯还是保持着相当影响力,只要不是涉及到原则性问题,在有求于我国情况下,沙皇还是存在着妥协可能性,尤其是如今南部地区遍地烽火情况下。”
“沙皇陛下需要武器弹药,对吗?”伊万仰起头,问道。
“是,没错,沙皇需要从东岸进口廉价武器,图拉兵工厂产能我不清楚有多少,但就我对沙皇官僚了解程度来看,虽然沙皇陛下异常关心武器国产化,但以他们水平恐怕短时间内还做不到。他们起点实在太低了,甚至就连冶炼用铁矿石都得从瑞典进口,所以他们现在可能还没有足够枪炮产能。尤其是现在德意志、瑞典等地武器制造业被荷兰人大肆扫货情况下,俄罗斯看起来别无选择。”说到这里,戈什金似乎是为了加强自己语气说服力,只见他用力挥舞了下手臂,坚定地说道:“是,沙皇别无选择,最终只能与东岸缓和关系,就如同他之前历任沙皇与瑞典、波兰、奥斯曼、英格兰缓和关系一样。这样一来,我们日子就又会好过起来了,这点我无比确信。”
“所以,我们最终还是能在罗斯诸地招募到足够人手。”戈什金接着说道:“现在唯一麻烦是,我们在如今最能够搜罗人口、局势最混乱南方,没有太好关系,认识不了太多人,这样是很难搜集到足够劳务工。弗拉基米尔能力不错,但在烽火连天、局势紧张顿河、伏尔加河流域,他还做不了太多事,因为人生地不熟且缺乏这样那样关系。在那种混乱局面中,如果没有强力伙伴帮助,能够保住自己性命就已经非常不容易了,更别说招募到大量人手并把他们半哄骗半强制地带到顿河出海口奥斯曼人地盘上,然后装船出海,这简直就是一项难度高工作,幸好政府派了一些情报官员协助我们,不然我们甚至连去到那里都做不到,因为奥斯曼人和鞑靼人都不会放行。”
“另外,记住了,伊万,我孩子。”戈什金这会面色突然变得有些凝重了,只听他郑重其事地说道:“你父亲我之所以一年能在东岸挣两万多卢布而没有被那些眼红人撕碎,这固然是由于东岸法律和制度在保护我,但这些都不是主要。主要原因是,我一直在为东岸利益服务,无论是从罗斯北方各省招募人手来东岸垦荒、修路、搞建筑,还是像这次这样派遣精干人手跟随东岸情报官员深入顿河、伏尔加河流域,都是在为这个国家服务。所以,我才能够继续气定神闲地在这里承揽项目,并且公司越做越大。门德斯、巴蒂徘种人,总以为我后台是某个贵族或老爷,但其实他们都错了,我后台不是别人,而是这个国家,这是硬得不能再硬后台,他们永远比不过我。”
听自己父亲用平静语气讲述着如今秘辛,伊万也有些懵,不过他好歹也是青岛路桥学校肄业高材生了,对这些东西并不难以理解,只是以前没接触过这些,不知道自己父亲到底在做些什么而已。如今听过了、了解了、消化了,以后大概也能更好地帮助自己父亲打理公司和产业,而这大概也是他父亲主要目之一吧。
乡场外草地上,来自俄罗斯劳务工们正敞着怀,用力夯实着土地,他们是如此之努力,以至于口中呼喊号子强调都变得如此怪异。道路两旁行走着东岸人对他们存在已经视若无睹,他们有自己活计要做,化龙县创建没几年,至今全县也才刚刚摆脱对外来粮食依赖,居民们还谈不上富裕,而且要建设地方实在太多,没人愿意浪费时间。
伊万注意到,路上有许许多多驴正往西走,身上背负着沉重包裹及货物。这种驴伊万见过,是东岸人原本从乌Jx岸山茶县大批量引进、购入,而山茶县那边又是从西班牙人那里转购而来(产自于图库曼一带),是正宗西班牙驴。
这种西班牙驴公驴叫“vurro”,母驴叫“vurra”,小驴叫“burrico”,在西班牙乡下非常常见,后来被引进至南方新大6,最终于图库曼、拉里奥哈一带大量培育、繁殖(草原上也有少数逃走后野化驴)。这种驴毛一般是烟灰色,看起来很瘦,但什么都能吃(甚至就连稻草都吃),叫声也非常令人感到厌烦——伊万之前曾在化龙镇一次市集上听到过很多这种驴嘈杂叫声,印象极为深刻——而且这种驴不能拉车,只能在它们背上装上两个对称靠口箩筐或包裹,用来运输货物。
戈什金建筑公司前阵子为了修建森林铁路这段9o公里延伸线路,就从山茶县采购了很多这类牲畜。公允地说,从乡场外面很远地方运输建材工作还是可以胜任,而且耐粗饲,使用成本极低,性价比还算是可以,并没有想象中那么不堪。
当然了,戈什金建筑公司作为大量使用役畜建筑企业,名下自然不可能全是这种低端货色。事实上,戈什金老伙计佩特科夫就掌管着一个庞大役畜部门,常年维持着数百头驴、骡和挽马。尤其是那些度较快,又能拉车退役军用挽马,在戈什金等人看来非常好用,毕竟是东岸育种部门三十年培育出来品种嘛,虽然不能和东岸从英格兰重金采购夏尔挽马——多年来,华夏东岸共和国农业部一直支取巨额资金,想尽一切办法从英国进口这种体型庞大重型挽马,几乎是能买多少就买多少,至今已经花出去了3o-4o万元采购资金了,极为骇人——想媲美,但也是相当不错役畜了,活跃于该公司承揽各个项目工地上,挥了巨大作用。
“都是些往西边新设定居点运输粮食和生活物资队伍,有些是化龙县,有些则来自蛟河县。在铁路没有修通、公路又烂得可以当下,重型货运马车没有用武之地,这些轻便驴骡才是运输主力。西边上万居民和建筑工人吃食,要么靠山茶县那边水运(但数量数量终究有限),要么就是靠蛟河地区两个县支援了(左城县自给尚有些勉强),问题倒是不大,就是这运输效率和成本有些高。”看到自己儿子盯着那些运输粮食驴看,戈什金出言解释道:“西边建设,也正进入了高潮期呢。蛟河地区,看来是真想一路向西打通阻碍,展到乌江之畔啊。”
【www.dajux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