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63年1o月15日,晴,平安县。
大名鼎鼎自然科学研究院附属高级中学内,刘雪飞刚给一群高中学生们上完化学课。课程内容是如何利用电池组对各种化学物质进行分解,比如苛性钠是如何在通电情况下分解成氢、氧和纳,至于其他电解饱和食盐水等试验,也已经在以往课程上讲过了。
毋庸置疑是,自然科学研究院附属高中和工程技术研究院附属高中这两所全国仅有高级中学,已经不折不扣地代表了如今东岸共和国新一代最高学术水平了,而且在这个星球上也是水平最高,就凭他们掌握大量时代知识。
刘雪飞是前国家主席刘为民女儿,从小喜爱化学她一早便利用身份以及那么一份不算太过出众天赋,被招录进了自然科学研究院附属高中内进行学习,至今已经毕业快十年了。这十年间,酷爱化学她一直在自然科学研究院内工作,偶尔也兼职到附属高中内授课,教授一帮经过严格筛选后选进来学生,以将知识传承下去。
值得一提是,全国仅有这两所高中可不是每年都招收学生,盖因其独特运作模式决定了老师们(多为专业研究人员)没有太多精力与时间来教授学生。这里“学生”与其说是学生,不如说是研究助手或学徒更准确些,因为他们除日常学习之外,平时还要广泛参与到各项科学实验及技术攻关之中,甚至在一些与地方企业合作项目中,他们还要出任技术指导。借用后世一个词汇来说就是,这些人都是不折不扣“天之骄子”。
也就是说,他们所掌握知识可能仅仅是限于后世高中级别(个别研究深入知识水平可能会高些),但所作所为却完全是后世研究生做派,由此也可见东岸高中生金贵,这么些年来培养出来学生如今基本已身居各企业研部门、各技术类中专、各教育部门中坚,为东岸基础技术水平提高挥了巨大作用。
君不见,这些年来东岸国内手工作坊越来越少,很多落后生产方式也变成了机械化生产方式,至不济也是半机械化生产。而这些生产线设计、生产设备研、效能后续评估及改进工作,无一不是由这些高中生们来完成,来自后世我们可以嘲笑他们知识面窄、程度不够深,但绝对无法嘲笑他们极强动手能力及对所掌握知识应用能力。
刘雪飞曾经听说过这么一个事例,当时她还没进自然院附属高中,早期招一届学生,有人为了解决困扰大家许久将气体从一个容器中转移到另一个容器内问题,突奇想地设计了一个后来被称做集气槽装置他思路很简单,即将第二个容器盛满水倒置在水槽中,然后将装有气体第一个容器口部从下面对准第二个容器口部,气体便会被收集进第二个容器内这种灵机一动瞬间打开了大伙思路,然后更完善、更可靠集气槽便在这个点子基础上被开出来,然后不断改进,才有了现在模样。
这种创新毫无疑问就是智慧火花,穿越众也许知识比他们丰富,但智商或者说智慧这种东西真是要靠天分,而这也是他们这么些年以来,一直在全国初中生里进行遴选,挑选看起来颇具天分孩子升入这两所高中(更准确地说是研究机构)深造原因所在。他们太需要知识接班人和传承者了,如果全靠这些仨瓜俩枣穿越众,三十年是干不成多少事情,因为他们没这个精力,可能也没太多动力。
当然没被选入高中初中生也不是都去就业了,他们中很多人同样被各种中等专门学校给吸收了,比如都东方县大鱼河青年干部学校、法律中等专门学校、都医科学校、航海学校、定远6军军官学校、海关学校,位于青岛县青岛路桥学校、财会专门学校,西湖县西湖农技学校,平安县平安冶金中等专门学校等等。另外,各企业办学校也吸收一部分这样初中生,比如铁路机械加工厂、南方车辆厂、第一重型机械厂、中央铁路公司等大型托拉斯企业投资兴办学校,当然这些企业教授知识范围比较窄,内容也更偏向于实用,毕竟其也同时为本企业职工提供进修教育,内容不可能太过深奥。
华夏东岸共和国展三十多年以来,相比在建筑、机械方面突飞猛进,化学和物理这种基础学科展却一直不甚尽如人意。当然这并不是说他们没有任何展,相反,他们进展很大,但这种进展却多集中在理论领域,即他们受限于材料、技术、资金或政策限制,没能将这些产业展起来,而着眼点更多地在与培养基础人才、完善理论(准确地说是恢复理论)、制定各类标准和工具,因此,人才和理论体系建设是够完善了,但还需要产业带来利润来回报这种投资,这便是科技部老爷们一直在提“产学研体系”。
当然或许有人会说,东岸人在化工领域也不是一点进展都没。比如近些年在解决了一些重要中间品制造难题后,从煤焦油里提炼、生产染料(苯胺紫、阿尼林黑、阿尼林青等)产量也越来越大,虽然尚未能够做到大规模工业化生产程度,仍然只能窝在实验室里制备,但其产量却比最初提升了太多了。东岸近些年虽然每年也在花费大量资金从国外进口植物性和矿物性染料,但其缺口已被弥补了不少,未来染料工业大踏步前进极为可期。
不过,这些所谓成就比起机械、建筑、造纸、纺织行业突飞猛进来说,却是不够看,因此现在自然科学研究院化学所向上级提出,在国家重点展机械等产业三十年后,是否也可以极大对化学领域投入,以提升整个化学工业水平。毕竟,化学所不能总靠着煤焦油、染料、三酸两碱之类东东吃老本吧。
刘雪飞在给学生们上完课后,回到办公室喝了杯马黛茶,略事休息了一番,然后便乘坐马车匆匆赶往了位于桔树乡北方化工厂。这家由原先第一化工、北方制碱等企业合并而成大型化工托拉斯,如今生产规模已经相当不小,浓硫酸、纯碱生产规模尤其大,每年都在数百吨样子,广泛应用在造纸、玻璃、肥皂、印染、钢铁等行业光平安钢铁厂和铁岭特钢厂每年就需消耗数百吨纯碱,且缺口还甚大,很多时候不得不在没有纯碱情况下生产;此外,河南玻璃厂每年也需消耗数十吨纯碱,几家大型纺织厂、遍地制革作坊、面粉酵、水处理、印染等行业加起来也需要消耗大量纯碱,以至于国内不得不呼吁停止纯碱对外国(主要是联合省和奥斯曼帝国)出口,优先供应国内使用。
因此,现在北方化工这些年几乎把全部精力都投在了纯碱生产线扩大之上,但随着国内工业生产规模逐步扩大,以及海外市场需求增加,纯碱生产却怎么也赶不上消耗,现在北方化工厂已经了狠了,打算一口气扩建三条以吕布兰法为基础纯碱生产线(至于原料之一硫酸钠则从盐城港输入芒硝解决),希望能够满足市场上需求缺口。
不过,扩大生产线是很容易事,只要有足够投资和熟练工人即可(这花些时间不难解决),但吕布兰法制碱产生大量残渣和尾气却是个大麻烦,比如硫化钙等碱性残渣,大量宝贵硫被禁锢在了其中(每生产1吨纯碱就要生产2吨残渣,可怜东岸每年进口大量硫磺以及焦化厂回收硫还不够他们折腾),不过东岸人暂时还在研究硫化钙废物市场用途,未能摸索出完整商业化废物处理技术;再比如产生大量氯化氢气体,这种东西倒是好处理,东岸人早期便设法将其用水吸收成盐酸酸液,但盐酸这种东西说实话在如今东岸消耗量不大,北方化工厂制碱产生这种副产品在仓库里越积越多,最后甚至不得不拿去冲厕所打扫卫生,令人无奈得很。
不过,自然科学研究院总不是什么吃干饭,以刘雪飞为研小组经过数年时间努力,基本已完整摸索出了一套可工业化消耗盐酸这种副产品方案,且能产生较大经济效益,这次她来到这里便是为了这套生产线后期收尾工作。
“小刘组长,这边。”北方化工厂厂长宋强站在车间门口挥了挥手,喊道。宋强这个人当初一人身兼第一化工和北方制碱两个厂厂长,几乎是凭一己之力将这个东岸最大化工集团给拉扯起来,在化工生产尤其是硫酸和纯碱领域可谓居功至伟。本来已经六十多岁他也是要退休颐养天年了,不过放不下北方化工这个后半生所寄他还是决定,在完成这项最后“原始版氯碱工业”调试后再行退休,凡事都要图个圆满嘛。 △≧△≧△≧△≧
“小刘组长啊,你们自然院化学所这次搞出来东西不错,我当初可愣是没想到呢。”头已经大半花白宋强迎上前,看着眼前后辈,笑眯眯地说道。
“呵呵,宋叔叔,您是化工界老前辈,日理万机,既要管理工厂生产,还要开拓市场,更要培养工人,自然是没时间来做研究了。当然了,如果贵厂技术科人把这些活也一并干了,那么我们自然院化学所脸往哪儿搁啊。”刘雪飞笑呵呵地说道,“对了,这次尾气处理生产线怎么样?漂白粉生产稳定了吗?”
“经过前面三次小规模试生产来看,已经比较稳定了。盐酸与二氧化锰加热产生氯气,与熟石灰浆共同作用生反应,生成液态漂白粉质量非常好,平安供水厂给我们回馈就是,以后就用我们漂白粉漂白饮用水了。”宋强很有信心地说道,“当然也有一些厂家希望我们能够生产干燥漂白剂,而不是目前液态产品,这可能需要生产线上做一些小小改动。”
“平安织造厂那边怎么素?”刘雪飞又问道。
“他们更希望直接用氯气对棉布进行漂白,那得把布匹送到我们这来了,无端增加了运输成本。不过看他们样子,用氯水漂白过棉布制品应该是作为高档品来出售,价格本身就高,完全可以将这些运输成本转嫁过去嘛,本不是什么大不了事情。实在不行,他们要是嫌远话,也可以让平安街车公司开通到我们厂马拉货运轨道车专线嘛,这样成本就低很多了。”宋强满不在乎地说道:“我们一条生产线一天就能漂白一千多件棉织品,产能完全足够了。相比于平安织造厂,靖江造纸厂对漂白需求才更大啊……”
“呵呵,没想到这些副产品利润,如今看起来也不小呢。宋叔叔,可要记得副产品处理专利是我们自然院化学所哦,1o%专利费,每年可都要按时缴纳呢。”刘雪飞闻言娇笑着说道:“我们后面还在研究漂白粉成分中氯酸钙进一步工业化应用呢,目前已经取得了一定成果,当然还是有些去杂、反应效率等问题无法解决,不过也快了。”
宋强闻言有些了然,作为前中学教师,氯酸钙与******在一定条件下生复分解反应,最终生成******这种重要化工原料事情,他也是了解,而且也在实验室环境下成功制得过。不过,眼下刘雪飞这么说,那么是否表明******这种原料工业化生产也逐渐被摸索出来了呢?如果是真,那可就有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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