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轰!”原本平静如画洪泽湖被一阵突如其来炮击声给打破了。
几艘来不及逃走漕船被逼无奈之下停靠在湖面上,等待东岸海军炮艇前来接收。他们一般都是前些时日藏在一些小河港汊内船只,在东岸海军炮艇封锁运河、黄河、淮河入湖口后,这些船只就成了瓮中之鳖,不知道往哪里逃才好。
而在大量鲁王水师战船经黄河拉纤进入清江浦镇集结,然后分批经港闸进入洪泽湖湖面巡逻后,这些藏起来漕船就更坐不住了,纷纷从隐匿地逃了出来,妄图突破封锁窜入骆马湖一带,逃回清军控制区(其实他们不知道宿迁县已被北路军攻取,往徐州方向逃窜道路也已断绝),只可惜东岸海军早就盯着他们呢,再加上批进入洪泽湖百艘鲁王水师战船,这些漕船命运基本上已经注定了。
这些在5月份66续续捕获漕船同样也包括很多私人拥有商船加起来已经过了一千艘,再算上清江浦镇内停留三千多艘漕船以及清江造船厂内尚未移交新船,目前掌握在东岸人手里内河漕船已过了55oo艘,如何处理已成了一个大难题。这些船既不能航海,在内河航行话局限又大,真是很令人头疼事,说不得,在撤退时候得烧掉一部分,剩下移交给顺军。
而且,在清江浦造船厂内工匠被全数迁走到东岸定居后,这座全国最大船厂(大明沿海一些船厂早就凋零,造船不但产能少,吨位也小,完全不成气候)从厂房到设备将被全部烧毁,届时中国造船能力倒退个五十年也是很寻常事情虽然他们这二百多年来一直没什么进步。
可以想象是,当船厂被毁、工匠被迁走、整个淮安府又成了前线之地时候,南北漕运将会事实上停摆。虽然此时北方满清朝廷对漕运依赖尚不如后世康乾盛世时那般迫切,但一样是非常难受了。战争潜力无疑再受打击,今后何去何从真很难说。
对了,这次东岸人虏获了这么多漕船,其上装载货物计算起来也是一个极大数目了。计有米麦48万石(这个数目老实说远低于东岸人预期,因为明末时苏州一个大地主一年就能收百万石粮食)、营造宫室优质木材(多来自四川、湖广和江西)二万根,至于说丝绢布帛、瓷器茶叶、珍玩玉器(多是私人夹带)、书籍古物、盐糖酱醋等货物,就更是没法统计了,总之价值不下三百六十万元就这还是按照东岸人偏低收购价来估算呢。
这些货物中。除了木材、盐之类商品对东岸人来说属于低价值商品之外,其他都用处极大,对于长期安置数十万移民所需支出来说无疑是一个重要补充。尤其是前后获得百多万石粮食,如果再补充些咸鱼、腌肉以及杂粮话,足以让三十万清江浦人生活两年了当然事实上限于运力及消化能力等方面因素,华夏东岸共和国是无论如何也无法在两年内运输并安置这三十万人(更何况东岸人最终掳走人口很可能远远不止三十万),这些人必须要分好几年才能运走,故这批粮食对于他们度过这段等待期极为重要。
要知道,虽然这些年东岸人治下登莱(主要是登州府,莱州府起码一半州县荒废着)、宁波两地比较“安定祥和”。人口繁衍度过明清一般水准,农业和商业展都较为迅,但毕竟两地人口加起来也不过一百余万(其中宁波接近7o万,登州不足5o万,莱州控制在东岸手里人口不足1o万),粮食纵有富余也极为有限,对于供养人数在3o-5o万之间新增移民来说几乎是不可能。而且,即便东岸人再想办法向朝鲜、荷兰进口粮食,却也多有不便,数量和供货周期也不能保证。故在清江浦截获这百万石漕粮就其意义来说绝对是无法估量。
“漕粮和人口转运工作几乎是同时进行。”洪泽湖湖面上,海军上尉刘伏波朝6军中尉孙武说道:“五千多艘漕船已大多集中到了清江闸以东,开始全力转运物资和人员。这些平底漕船将顺着黄河河道一路下行至云梯关码头处,然后将物资堆放在码头上。等待海军大船运回登州(部分运至宁波)。现在云梯关留守顺军已经开始抓丁修建临时仓库和码头了,我没去过那里,但听人说云梯关码头根本停不下,等待卸货漕船甚至绵延到了上游羊寨乡。云梯关内外成了一个大货场,数千名水手、上万名夫子以及数千名军士挤作一团,混乱无比。说个玩笑话。这个时候清军若是能组织数千精锐强渡黄河攻过去话,云梯关搞不好就会炸营,千多艘漕船、数万人性命以及无数钱粮将瞬间化为飞灰……”
“物资及人员转运工作哪是一朝一夕能完成,尤其这黄河下游通航条件不好(廖逍遥甚至一度下令开闸放洪泽湖水入清江闸以东黄河,提高河道水深),年久失修云梯关码头条件也很差,这物资及人员转运,我看没半年时间运不走。也就是说,我们还得在这淮安府继续撑半年,现在才过了一个月,清军零骑就已出现在宝应、盱眙、邳州一带,接下来局势会越来越严峻。”孙武苦笑着说道。
他作为北路军联络参谋,刚刚从宿迁县骑马到清江浦向廖逍遥汇报北路军情况,这会押着一批物资和援军准备经黄河返回宿迁县,以御徐州方面可能攻来清军当然具体作战指挥还轮不到他,大顺左营袁保、贺道宁,鲁王部王朝先都是宿将,行军打仗自然比他这个小小年轻人强。
不过作为黄衣军联络参谋,孙武中尉这个“金主”还是有一定影响力,督促他们这一万余人依托河湖坚守一段时日不成问题。更何况现在廖逍遥已经遣新招募独立团胡兴邦部北上助战,未来可能还会继续追加兵力,那么在海军优势帮助下,还是有可能守住淮安府几个月乃至半年时间当然了,大家接下来几个月日子不太好过却是真了,清军反扑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到来,希望能抵挡住吧,这次一口气吃下这么多人和物资真玩得太大了。
“好好守着吧,我们在灌河、硕项湖、沭水一带有小两百艘战船(归属于郑氏),清江浦、洪泽湖一带还有五百余艘鲁王部战船,这样水师实力,是清军所不能比拟。更何况我们现在拿下了数千艘漕船,这后勤运输和水上机动能力也是清军所望尘莫及,他们就不害怕我们沿河、沿湖机动打击他们后勤线吗?”刘伏波上尉不以为然地说道,“搜听点,清军主力若敢从徐州、凤阳一带渡黄河、运河东进,我们就敢把他们截成两段,然后分别吃掉。现在唯一该担心,其实是来自扬州方面6上压力,其他都不是威胁……”
“但愿如此吧。”孙武闻言笑了笑,然后话锋一转,扯到了此次抓获大量人口,道:“这次清江浦一战虏获了三十万人,安东、清河、沭阳、宿迁等县人口与财物也在抓紧撤离,听说廖司令还有意趁清军主力未至渡河劫掠一把左近盱眙、桃源二县,尽量多扩大一下战果。这总算下来,估计虏获六十万人以上是大概率事件,还有大量物资和财物,这可怎么运得走啊?就算花个一年半载事件运走了又怎么养得活啊?真是头疼!想想去年此刻我们还在为完不成移民运输份额而揪心(当时甚至弄了七八千朝鲜人充数),现在却一下子现能搞走几十万人,世事变幻之奇妙,莫过于此!”
“呵呵,也别太乐观。”刘伏波打击了一下孙武,只听他说道:“我们既然把淮安府许给了大顺左营,自然也不能做得太过分,都把人拉走了,刘国昌、刘世俊他们哪来兵源?哪来财源?所以,能顺走河北四县部分人口就不错了,盱眙、桃源两县人口即便被我们弄走,也是迁移到已经人烟稀少运河以东地区,给大顺控制区添丁。我估计最终我们能弄走四十万人顶天了,多了负担既大,也不合适,廖司令不会不考虑。”
“好吧……”孙武闻言悻悻地点了点头,随即又有些兴奋地说道:“现在已经6月初了,等到十月份运输季开始,大量有价值工匠、水手(漕船水手)就能运往国内,最早166o年年初就能抵达本土。到时候国内造船能力、水手数量都会在短时间内有一个巨大跃升,国家商船、战舰规模都能快扩大,英国人、荷兰人看了,不知道会怎么想,哈哈,真想知道他们表情啊!”(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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