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增加我国财富基本手段是依靠对外贸易,但必须遵循一个原则:我们每年卖给外国商品价值要大于我们所进口外国商品价值。在我们这个国家,布匹、铅、锡、铁、鱼和其他一些商品供给是比较充足,每年有过二百五十万镑剩余物资可供出口,如果我们同时只从国外进口价值二百万镑物资时,就可以使得国家财富以每年五十万镑数量增长,这些财富是以金银币形式存在,而这,显然才是真正财富……”
“对于我国面临激烈竞争产品而言,出售时必须尽量降低价格,这有助于我们商品占领市场。我们当初打败威尼斯毛纺工业、争夺奥斯曼市场时,靠就是低廉价格——虽然我们呢绒价格下跌了,但销量却增涨了。不过二三十年代时候由于羊毛价格莫名其妙上涨,然后又爆了漫长战争,导致我国出售呢绒价格也跟着大幅度上涨,这几乎令我们损失了一半海外市场,呢绒产业这二十多年来颓势,有一半责任要记到这上面。”
“我们更要鼓励由我们自己商船来运输商品到国外,这样一来我国从中获得收益将会大增。举个例子,如果意大利商人乘坐他们自己船只来我国购买谷物、红鲱鱼或其他商品,我们将挣不到什么钱。因为在我国,一夸特小麦通常只卖3o先令,一桶红鲱鱼只卖25先令;而如果由我国船只将这些商品运到意大利去出售话,按照现有汇率,一夸特小麦大概能卖6o先令,一桶红鲱鱼能卖5o先令,几乎差了一倍。”
“我们要大力展自己捕鱼业,这先要求我们拥有更多船只和水手,同时还需要专业管理方法。在新英格兰、弗吉尼亚、格陵兰、冰岛以及纽芬兰等渔业资源丰富地方,我们要加大投入,鼓励更多人去捕鱼。因为这既可以为大量穷人提供财富和工作机会,同时还可以使我国之前已经陷入衰退之中贸易得以恢复并增长。我不厌其烦地想强调一点,只有我国船只捕获鳕鱼、鲱鱼,以及由捕获鱼制成鱼油、咸鱼、鲸骨。才可在我国出售,同样也只有我国船只(或船上大部分水手是英国人)才能从国内运走以上这些商品。”
“荷兰人常说:‘活着,让别人也活下去!’但是我得说,荷兰人早就将这一格言抛到九霄云外去了,他们不仅在我们地盘里海蚕食我们生意。而且还在处于他们影响下国家或地区阻碍、毁灭我们生意,不让我们以合法手段谋生,夺走我们嘴里面包。对此,我们绝不应该忍耐与迁就,因为事实证明忍耐和迁就只会助涨荷兰人野心,使我们伟大国家蒙受伤害。现在我们与荷兰宣战,我要说这很好,我们要把这场贸易战争打下去,打到荷兰人认输为止。”
就在莫三与莫里斯汤普森等人穿越火线抵达泰晤士河码头时候,伦敦下议院里。议员、黎凡特公司董事、在弗吉尼亚大力投资烟草种植园托马斯斯通正在国会里举行着慷慨激昂演讲。这位曾经和汤普森一起贩卖烟草家商人议员,如今也是鼓吹英国海外贸易人物之一,其论调在下议院内很有市场,算得上是如今英国资产阶级主流代言人之一了。
而经过资产阶级革命以后英国,此刻保守贵族势力被大大削弱,新生商人阶级开始大踏步进入英国政坛。他们一边经商一边担任政府公职,间接影响甚至直接制定政府出台诸多政策,将整个国家绑上他们战车、为他们服务——推动《航海条例》颁布以及断然对荷兰宣战,都与他们努力是分不开。可以说,此时英格兰共和国。是旧大6诸多国家中第二个资产阶级占到了优势地位国家,另外一个是联合省——那纯粹就是一帮商人们组建松散联合体。
不出意外,斯通先生言博得了下议院议员们满堂喝彩,他鼓吹重商主义论调正是这帮商人们所爱听。与荷兰之间战争持续日久。虽然他们拦截捕获了数百艘荷兰船只、虽然英国海军在与荷兰交锋中大占上风、虽然荷兰人战斗意志日渐消沉(他们多次试探性提出结束战争可能),但英国人在这场战争中也不是没有损失:耗资巨大军费支出、地中海贸易崩盘以及西非贸易受到严重影响,无一不令这帮鼓吹战争议员先生们痛彻心扉,因为这损失都是他们自己钱啊!
特别是在议会中占据优势黎凡特—东印度系(黎凡特公司和东印度公司股东大量重叠)商人们,由于荷兰人重兵集结在西地中海,而英国派往那里海军实力薄弱。根本不足以打破荷兰人在那里优势地位。因此黎凡特公司业务量顿时为之大跌,收入也锐减,这如何不让这帮商人们心烦意乱——如今国家也许从这场战争中获得好处了,但他们私人却受到了损失,这算什么事?难道不应该反过来,他们私人得到好处,而损失由国家承担么?国家,只不过是他们统治这片土地一个工具而已!
因此,他们现在迫切需要有人说他们爱听话,鼓吹他们一致认同理论(重商主义),坚持这个国家目前所推行有利于他们政策。常去下议院人都知道,那里如今已经成了重商主义分子大本营了,各种伦敦、诺里奇、布里斯托尔等地商人们在此汇集,商讨政治、贸易、军事和外交,堂而皇之地当起了这个国家实际主人。
莫三就是在这样一种思潮或者说背景下来到了伦敦。陪同他汤普森先生在失陪了两天后,于12月6日这一天,带着多名商界朋友来与莫三会面。这场会面是在汤普森先生位于伦敦豪宅内举行——这座豪宅在内战前据说属于某名王党分子,前年时候被汤普森轻松地以一个十分划算价格拍下——在这个堪称商业沙龙酒会上,莫三与这些投资于商人冒险家公司、莫斯科公司、东地公司、黎凡特公司、皇家圭亚那公司、东印度公司商人们举行了多场断断续续会谈。
尤其是那些黎凡特—东印度系富有商人,他们因为地中海海域英国海上力量薄弱而使得生意大受影响,此刻迫切地想要寻求降低损失办法,既然汤普森找来了华夏东岸共和国全权特使,那么似乎也可以商谈一些合作可能。不过在合作之前,有些问题必须要澄清一下,不然这场会谈就没法进行下去了。
“贵国政府是否打算进入印度市场?”有人问了出来。在座很多人——尤其是那些伦敦商人——是东印度公司股东,他们每年从印度进口大量精制棉布、胡椒、宝石、硝石、生丝(印度野生蚕丝)等商品,然后或销售在自己国内,或再出口,总之获利颇多。因此,他们迫切地想知道,华夏东岸共和国这个区域强国(东岸海军规模在他们看来虽然不是很大,但依然是一个很大麻烦)是否会介入印度局势,与英国、荷兰、葡萄牙在当地展开竞争。当初这些英国商人在东印度群岛惨败于荷兰人,因此被迫将精力转移到了印度次大6上,结果现这也是一个不亚于东印度群岛大宝库。特别是在他们通过两次海战击败葡萄牙人之后,英国东印度公司在印度莫卧儿王朝影响力越来越大,利益纠葛也越陷越深,此刻他们是绝不希望看到再有别国家插手印度市场——东岸这个国家海上力量不弱,且还有地理优势,绝对是一个值得警惕对象。
“我国政府没有进入印度市场计划,至少短期内没有。”莫三不敢把话说得太满,毕竟他也不知道政府今后打算,因此此刻只能含糊地保证。不过他也不是愿意平白吃亏人,既然英国人要求东岸不要进入印度市场,那么他们也得让点好处出来,比如现在对华夏东岸共和国显得越来越重要得波斯王国。
要知道,英国人与波斯关系现在可是好得不得了呢。他们最初友谊始于英葡海战,当时英国海军(其实是东印度公司武装商船)打败了葡萄牙印度舰队,帮助伊朗夺回了阿巴斯港、霍尔木兹岛等战略要地,同时还与波斯大力通商,帮助他们革新了6军装备,这使得波斯人在与奥斯曼帝国(争夺伊拉克)、莫卧儿王朝(争夺阿富汗)两线战争中得以支撑了下来。
英国人对波斯帮助如此巨大,波斯人一直是很承情。因此,此刻请求这些英国商人帮忙加深东岸与波斯商贸联系,还是很靠谱——我不进入印度,你总得把波斯市场让给我一些吧?(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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