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要不我们成立一个大豆批商行会吧？”某天在马蒂亚斯宴请时候，莫三突然脑洞大开，向他提议道。↖
“这东西市场前景很难预测。”马蒂亚斯摇了摇玻璃杯里意大利红酒，摇了摇头说道：“热那亚人在阿姆斯特丹出售过这些东西，销售状况不是很理想，只能说不亏钱，要想大赚就目前来看是很难。”
“热那亚人都能在阿姆斯特丹卖大豆，他们是通过什么途径卖？粮食么？”莫三对于热那亚人如何运作这些商品批销售也不是很清楚，因此出言问道。
“应该是和意大利中部地区玉米一起当做杂粮出售，他们在本地根深蒂固，阿姆斯特丹很多银行家、大批商如果上溯两三代人话，都能够找到意大利血统。再加上这些杂粮都是新事物，也没什么垄断行会掣肘，因此热那亚人当然能够自如地销售了。”马蒂亚斯思索了下后，说道。
“那么我们可以联合热那亚人成立一个大豆批商行会，然后专门销售东岸产大豆，这难道不是一个很妙主意么？”莫三突然兴奋了起来，问道。
“理论是可以这样。”马蒂亚斯不以为然地说道，“而且热那亚人和我们商行都可以入会，但你们却不行。”
“为什么？是因为我们是外国人么？”莫三问道。
“准确地算们不是阿姆斯特丹市民。”马蒂亚斯说道：“这样说吧，你们先得在阿姆斯特丹居住很长一段时间，然后申请市民资格。接着缴纳一笔不菲费用。最后才可能成为阿姆斯特丹市民。但很可惜。你既不是来自德意志或佛兰德地区，而是一个东方人，同时也不是信仰归正宗主子民，因此恕我直言，你没什么机会成为一名阿姆斯特丹市民。而成为该市市民，是担任议员、政府官员、加入各种行会前提，所以，你明白我说是什么意思了。”
莫三了然地点了点头。他在阿姆斯特丹居住时间很短。又不信仰新教，同时还是一个扎眼黄种人，根本没可能获得阿姆斯特丹市民资格——君不见在很多尼德兰城市，犹太人申请市民资格都屡屡遭拒。不过他们有是钱，在欧洲居住日久，影响力也大，因此虽然很多人不信教，但走点路子混个荣誉市民资格还是有可能。但东岸人走这条路子难度似乎比他们还大，而最大难点似乎就是因为他们不是白人。
“狗屁市民资格，装逼装成这样。跟傻逼一样了！”莫三心理酸溜溜地品评了一下马蒂亚斯话，最后颓然放弃了主导建立大豆批商行会念头。
“不要再考虑大豆批商行会事情了。和我去一趟哥德堡吧，参观一下特里普商行在瑞典事业，我们可能会有更多合作可能。”马蒂亚斯突然向莫三出了邀请。
“去瑞典王国？”莫三有些意外地问道。其实他最近本身就想去一次里加或阿尔汉格尔，看看那边工作进展得怎么样，虽然郑勇一直定期写详细工作给他，但自己老是不过去看看也不像话，不然你怎么知道底下人没糊弄你？这次马蒂亚斯突然出前往瑞典邀请，莫三陡然觉得就像打瞌睡遇到了枕头一样，也太巧了。
“特里普商行名声在瑞典几乎无人不知。”马蒂亚斯.德海尔用骄傲语气说道，“瑞典有相当一部分铁矿、铜矿是抵押在我们手里，我们在那里还设立了众多炼铁厂、铁器铸造厂、冶铜厂，甚至还有一个武器制作工厂。所以，和我去看一看吧，也许会找到一些合作可能。”
莫三之前也听说这个特里普商行原本就是以武器贸易和铁铜制品家，在瑞典和荷兰开设多家贸易商行或工厂，同时在国外也遍布商业网点——比如他们原来就从德意志地区大量进口火药、从英国大量进口铁炮（当然他们现在试着自己铸炮了），这个商行在武器界能量是如此之大，以至于曾经向意大利地区某邦国交付了一支小型舰队，令人瞠目结舌。
此次马蒂亚斯邀请莫三去瑞典，可能是想和东岸在技术和设备上有一定程度合作。毕竟，在铁矿、铜矿开采、冶炼和铸造环节中，需要使用机械数量还是相当多，以前这些机器多半是从英国、法国和德意志地区采购，质量和性能往往不能令人满意。听说东岸冶金、铸造、锻造技术相当先进，加工出来零部件就耐用性、通用性和精度来说都比较高，虽然价格略嫌贵了一些，但长期使用话还是比较划算。
莫三当天下午就带着几名随从上了德海尔家族船只，然后从霍伦，一路向东经松德海峡进入波罗海，最后在哥德堡停靠。
从哥德堡上岸后，他们便换乘马车，在特里普商行雇员陪同下，在一个月时间内逛了该商行在瑞典王国境内多处铁矿、铜矿和工厂。就参观感受来看，莫三觉得特里普商行这些矿厂、加工厂技术并未脱离这个时代，他们使用仍然是旧大6通用技术，顶多是在机器普及范围、设计新颖性上比英法西葡等国领先那么一点点罢了。
而且，他们机器零部件质量确实很差，精度也不高，有零件买回来甚至还需自己打磨再加工，简直不可思议。甚至于，由于加工精度关系，很多机器必须现场手工打制，而不像是东岸各家工厂分别加工零部件，然后组装调试，这大大增加了设备成本——怪不得机器普及脚步这么慢呢，原来都是成本闹啊！
不过莫三也从荷兰人机器里面看到了一些积极因素，比如他们把从东岸“学习”到（或者说偷来）零部件标准化加工概念引入了机械行业——事实上即便荷兰人没从东岸引入这个概念，历史上他们在17世纪5o年代造船业中也会明确提出这一概念，这导致很多木材加工厂开始加工标准规格船板，这大大降低了各家船厂库存，减轻了他们资金压力。
“以前我们这里至少有一半机器或零件是从英国、法国采购，但现在很显然已经不可能了。”马蒂亚斯倒没有可以遮掩特里普商行面临难题，而是实话实说：“所以我们商行打算从贵国进口一些高质量零部件。”
“我国非常愿意向特里普商行出口各类商品。”莫三高兴地说道：“不过我真建议您可以考虑委托东岸生产铁矿、铜矿以及各家工厂所需设备，因为这样成本更低、质量更好、寿命更长，更重要是，至少一半以上零部件可以互换，这将使得你们生产效率大幅度提高，而这往往意味着金钱。”
接着，莫三便用他三寸不烂之舌，不断地向马蒂亚斯灌输着东岸机器好处——事实上也是如此——荷兰人将会为此节省大量成本云云。说到最后，马蒂亚斯也比较认可了，因此这个常年负责监管特里普商行瑞典业务老头拍板定下了十余套矿山设备（破碎锤、捣锤及其附属传动设备，以水力或畜力驱动）、工厂加工设备等等，总计金额过了两万元。而且，马蒂亚斯允诺，如果这些由东岸人按照特里普商行要求加工生产设备，其使用状况良好话，接下来该商行还会向东岸追加订购一些设备，并且还会向别商人家族或朋友推荐。
“如果使用感觉还不错话，以后这些在用设备报废了，就全部淘汰，改用你们设备。”马蒂亚斯说道，“我认为这是划算交易，对你我双方都有好处。”
“特里普商行一定会为此获取大量收益，这毫无疑问。”莫三也使劲吹捧道。
双方均无异议后，两人干脆又签了一份贸易协定，有效期五年。在协定有效期内，东岸人按照特里普商行要求生产加工规定数量矿山机器、加工机器，并由荷兰船只运往哥德堡。而与此同时，这份协议内还包括了一些东岸采购合同，即特里普商行将把位于瑞典、波兰境内一部分矿产品出售给东岸人（主要是铅，其次是铜、硫磺），以平衡双方之间贸易逆差——不过这事对东岸也不是坏事，因此协议就此达成。
谈完了这最后一笔生意，莫三便搭乘荷兰人船只抵达了里加港，准备视察一下这边工作。至于阿尔汉格尔商站，他还没打算去，因为现在已经是初秋，去了那边可能今年就回不来了，而莫三公务繁忙，根本不可能在一个地方久待，因此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视察完里加商站后，莫三就将搭乘商站内一艘二手船，再度返回阿姆斯特丹，稍作停留后便进入地中海，返回奥斯曼帝国。(未完待续请搜索飄天文學，小说更好更新更快!
【www.dajux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