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瓦罗、阿尔瓦雷斯父子慢步徜徉在商城港(原科洛尼亚贸易城)“人民大道”上。这条碎石铺就宽阔道路是整座城市最宽阔、最繁华一条道路,两侧坐落着许多风格几乎完全一样砖瓦建筑,这里大部分是民居,少部分是政府机构及商业设施。
这座城市实在是太小了,以至于区区两三百米街道就将包括镇政府、物资库、百货商店以及民兵训练营在内各种大小机构一网打尽。临街民居也被居民们小小地改装了一下,一些手艺人开始在此营业,如裁缝铺、酿酒作坊、皮具加工作坊等等,不过他们客源仅限于商城港本地三千余居民,算是标准小农自然经济。
自从与西班牙人战争于三年前开始后,商城港(当时叫科洛尼亚城)这座承担对拉普拉塔贸易窗口职能城市就完全衰落了,褪去了笼罩于其身上十年之久“商业”光环,再度回归了“农业”本色。码头上原本鳞次栉比商栈、仓库也空了下来,他们主人考虑到未来不甚明朗商业形势,于是纷纷转手,将其低价出售给了东岸人。
此次阿尔瓦罗父子二人前来商城港,便是为了出售他们家族位于码头上两座物资仓库,东岸国内最大企业之一、国家储备粮库这个大型托拉斯将这座砖石砌就仓库买了下来,用来扩大他们粮库库容。
不过阿尔瓦罗父子出售了商城港仓库,却不代表罗德里格斯家族完全退出了东岸贸易圈子。相反,这个在战争爆前就开始转移财产、战争期间更是举族前往圣地亚哥避难土生白人精英家族。大胆判断东岸与西班牙之间和平可能会持续相当长一段时间。因此斥巨资在有“寸土寸金”之称青岛港码头上买下了一块地皮。开始兴建自己商栈,准备重新开张三年前就进行得如火如荼跨国贸易,顺便讨好东岸经济贸易系统文官们。
除此之外,他们还购买了2o万元(24万比索)南铁公司十年期债券,同时还将投资2o万元认购南铁公司2%股权(目前尚待东岸政府审核批准),以示好东岸国内军部势力。这个善于投机无节操商人家族深知,只有同时讨好了东岸军政两方面,在这个国家内部做生意才能享受诸多便利。
“与东岸继续进行贸易是家族既定政策。”已经是东岸深秋了。阿尔瓦罗裹了裹一件精美呢绒大衣,朝跟在自己身边长子阿尔瓦雷斯语重心长地说道。他呢子大衣带着浓重西班牙流行色彩,边缘也带了繁复花边,看起来非常养眼。毫无疑问,这件衣服也许不是由东岸生产,但其所用原料基本都来自东岸。
想想也是,在西班牙王国坚持多年限制殖民地工业政策(他们以前甚至就连砖瓦都得从旧大6进口)下,基本还处在农业社会之下,但商品经济和商业氛围却还算浓厚智利、查尔卡斯、秘鲁等地基本无法抵挡东岸商品入侵。即便西班牙王国政府严格限制殖民地与外界贸易,但就像后世新大6无法抵抗英国、荷兰走私商品一样。他们也同样无法抵挡东岸商品入侵,沦为东岸原材料基地和商品倾销地几乎是必然事情。事实上即便是在东岸与西班牙进行战争两三年时间内。双方之间贸易也一直在通过巴西葡萄牙人中转维持着,几乎从未中断,堪称贸易史上奇葩。
“上帝从没想让罗德里格斯家族远离金钱。”阿尔瓦雷斯在胸前划了个十字,然后用力点头说道:“尊敬国王陛下对于加快拉普拉塔展非常上心,我从我朋友胡里奥那里得知,西印度事务院秉承国王意志,准备将加泰罗尼亚地区那帮对国王犯下了罪行人流放到拉普拉塔。这样一来,也许本地区人口增长度将远我们想象。我认为家族如果抓住机会话,应当能够在这里面捞取足够好处。”
“国王最在意永远不是拉普拉塔,而是查尔卡斯,我儿子。”阿尔瓦罗看了看自己儿子,提醒道:“拉普拉塔存在最大意义,其实就是充当查尔卡斯检审法院区屏障,那里是国王和众多大人物钱袋子,另外荷兰人也极为关注(西班牙每年一半美洲白银运往荷兰偿还债务本息)。开拉普拉塔需要大量投入,国王是拿不出这笔钱,当然也许荷兰人或热那亚人可以提供如此海量资金,但他们现在与东岸关系如此密切,应当不会卷入如此不智外交风险之中。所以,阿尔瓦雷斯,永远不要对拉普拉塔展抱有多大不切实际希望,这只会令你做出错误判断,造成不必要损失。”
“拉普拉塔……”说到这里,阿尔瓦罗语气中难免显现出了一丝无奈:“拉普拉塔将来注定将会成为东岸人崛起根基。旧大6半岛人不明白这里土地有多么肥沃,他们不种地,也从来没见过撒一把种子就能获得不错收成好土地。现实总是很残酷,国王陛下统治拉普拉塔百余年了,但他官员们甚至从来没对这片辽阔肥沃土地进行过一次认真勘探,他们对拉普拉塔了解甚至仅限于东岸公开出版地理书籍,这真是耻辱。这些年来,有多少东岸人通过各种途径进入拉普拉塔各地绘制地图、勘察地貌?又有多少东岸人深入克兰迪人村落,了解他们虚实?拉普拉塔这么多财富,又有几分被开出来了,比如布兰卡港盐漠,要不是东岸人大力开,也许我们还不知道这里有这么大一片上帝赐下财富吧。只可惜主子民没有珍惜,却让黄皮肤异教徒捡得了这份便宜。”
阿尔瓦罗嘴里布兰卡港已经被改名为盐城港,基本范围就是从东岸人从原本占据地盘(港口码头、城区以及内6部分盐沼)向外延伸一炮之地,目前已由双方官员共同见证划定边界。东岸政府为了此次划界也煞费苦心,北方兵工厂花费巨大代价,费了无数炮坯,终于铸造出了一门18磅长管加农炮。这门射程达到了惊人198o米重炮几乎让前来划界西班牙官员惊呆了,也让东岸盐城港范围比西班牙人预想中大了不少,将大盐沼附近几个小盐湖也囊括了进去。
今年政府往盐城港迁移了大约一千余名百姓,接下来可能还将有数百名斯拉夫妇女继续前往那里定居,可谓是下了血本。而这座坐在金山上港口城市也不负众望,从1月份开始就获得了盈利:附近渔场无须鳕、滑柔鱼,以及内6盐漠大量出产粗盐、精盐都成了本地出口拳头商品。
东岸人对于展制盐产业愿望是极为迫切,他们不但从荷兰、法国挖来了许多盐场技工,同时也从大明搜罗了一些盐场工人,然后大力改进制盐技术,将东岸出产精盐成本降低到了一个惊人程度。这些盐除了供本地使用外,还凭借价廉物美特性逐步进入了多雨不易晒盐巴西市场,将那里荷兰盐挤了出去,获得了相当利益。而现在,东岸盐又开始向拉普拉塔和智利进军,比如南铁公司在前阵子就刚刚订购了相当数量粗盐,准备运到阿劳坎港,一部分用来腌制竹荚鱼,一部分则用来向阿劳坎人和西班牙人出售。
这些来自东岸“走私盐”毫无疑问比智利地区目前广泛食用劣质秘鲁盐要强很多了,不但质量好卖相好,就连价格也很便宜,如果不考虑当地既得利益阶层干扰因素话,一统智利盐业市场简直轻而易举。而相信等两洋铁路正式开通后,随着运输成本降低,东岸盐性价比优势会越来越突出,将来进入查尔卡斯、秘鲁等地区将不再是梦想。
每个实地去过盐漠西班牙官员回来后都摇头叹气,感叹国王失去了一份巨大财富,异教徒捡到了一个大金矿。而后来,甚至有听闻此事荷兰商人前往盐沼附近探查,他们也想知道自己商品(委内瑞拉附近盐湖出产)为何会被挤出了巴西市场。
“国王应该不会放任拉普拉塔被异教徒夺去。”年轻阿尔瓦雷斯不认同父亲意见,继续说着自己打探来消息:“国王有意在拉普拉塔组建新军队,包括一个绅士团(以半岛人和土生白人为主)、一个梅斯蒂索团(混血白人为主)、两个克兰迪团(以归附西班牙人统治克兰迪人为主)和一个高乔骑兵营,总兵力将过五千人。这些士兵将接受严格训练,其频率可能会过原先拉普拉塔步兵团程度,总之,国王已经注意到这里了,异教徒不会得逞。”
“是吗?”阿尔瓦罗看了自己儿子一眼,不愿和他争辩,摇摇头继续向前走了。他行程很匆忙,处理完商城港这边事情后,他就得乘船赶往青岛港,与南铁公司派驻这里办事处商谈东岸商品智利地区销售代理权问题。这也是一块肥肉,罗德里格斯家族可得攥紧在手里。(未完待续请搜索飄天文學,小说更好更新更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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