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48年4月1o日,巴拉多利德,华夏东岸共和国与西班牙王国第三轮停战谈判如期展开。(与上次不同是,此次谈判场所内多了几个人,他们来自热那亚,作为此次谈判调停方,他们先说了一些场面话,大抵就是希望双方各自拿出极大诚意、共铸和平之类废话,说完后便离开了,留下莫三与巴尔博亚等人面面相觑。
“最近巴拉多利德天气不怎么样,陛下都返回马德里了,你住得还习惯吗,莫先生?”巴尔博亚先打破了沉默,只见他一边邀请莫三等人入座,一边说道。
“一切还好,巴拉多利德是座美丽城市,我很喜欢。尤其是这里能够吃到肉质细腻山羊肉,你知道,这是我最喜欢食物了。如果您将来有机会去东岸旅行话,那么我会很乐意指点你一家同样做羊肉做得非常地道餐馆,原料是来自我们东岸大角山羊,如果再佐以我国鸭子湖地区出产香山干红葡萄酒话,那可真是人生难得享受。”莫三先向巴尔博亚致谢,然后在秘书拉开椅子上坐下,这才微笑着回应道:“当然西班牙也是个美丽地方,尤其是加泰罗尼亚地区。我曾经去过那里,但现在那里被一群暴徒占领着,这不是上帝安排旨意,那里原有秩序必须得到恢复,难道不是吗,巴尔博亚先生?”
“毫无疑问,我赞同你意见。”说到这里,巴尔博亚脸色也有些不好看:“加泰罗尼亚人背叛了他们国王。这必须得到纠正。卑鄙无耻法兰西人竟然还妄图占有南尼德兰和加泰罗尼亚。这简直是痴心妄想。是绝不可能实现,西班牙王国会为此战斗在最后一刻……”
莫三双耳自动过滤了巴尔博亚书记官这段话,只见他面不改色地给自己点了个烟斗,然后慢悠悠地说道:“我很久没来这里了,埃里克,我记得上两次谈判我们也是在这里进行。”
“很久没来这里是因为最近国内生了一些针对你们不友好思潮。”巴尔博亚盯着莫三,似笑非笑地说道:“从加勒比海返回船队报告,六个月前你们袭击了卡亚俄。并且捕获了我国相当数量运输船,商人、贵族和教士们损失惨重。愤怒他们找到了国王,要求你们赔偿损失、惩办凶手,不然谈判便无限期推迟下去。国王为了安抚他们花了许多时间,再加上你们船队在这个节骨眼上又与地中海舰队于卡塔赫纳外海爆激烈海战,国内对你们反感程度再度加深了许多,这不得不让国王慎重考虑与你们和谈事宜。”
“战争期间生任何事情都是很正常。”莫三耸了耸肩,说道:“我个人对那些不幸遭到损失商人、贵族和教士们感到遗憾,但这就是战争,没有谁能置身事外。我们作为外交谈判人员。所能做只是尽快结束这场无意义战争,让悲剧不再重演。不是吗?难道大家明年还想再重演一次卡亚俄悲剧吗?”
巴尔博亚同样对莫三口头上若有若无威胁丝毫也没有放在心上,这个时候两人小小地打了会嘴仗,也该结束扯淡尽快进入正题了。
“关于战争赔款事情,莫先生,考虑得如何了?我得明确地告诉你一声,西班牙王国必须从这场战争中得到赔款,这是底线,否则谈判基础便不再存在,这一点你能够理解吗?”巴尔博亚书记官看着莫三隐藏在烟雾后面容,面无表情地问道。
“我想我们还是先避开这个话题好,不然等真正做出决定可能要等到明年了。我已经将我意见通过海军船队带回了本土,不过关于我国政府是否批准、批准多少额度、以什么名目进行批准我也无法做出预测。当然,一旦我国政府做出决定,也许他们会要求海军派出一艘快联络船前来西班牙,那么我们也许不用再等到明年便可知晓最终结果。但在此之前,我想我们也许可以谈谈其他问题,这一样很重要,因为一旦贵国完全无法满足我们提出这些条件话,那么谈判依然会失败。”莫三思考了一下后,决定还是先避开“赔款”这个敏感话题。
事实上他托海军带回本土信件中就已经详细阐述了前两次谈判过程,以及一些小得可怜成果。在这封重要外交信件中,莫三建议继续死守原来五十万元赔款上限,但可通过货物抵充方式额外对西班牙人做出一些补偿。比如可以补偿西班牙人相当数量武器、药品、粮食、钢铁、皮具等战争物资,以安抚一下西班牙人怒火。
毕竟现在西班牙财政真很困难,急需得到输血。至于名目嘛,那很好找,比如可以以“还战争中被抢掠西班牙财物”名义变相对西班牙人进行赔款。那样说出去东岸人面子上也好看,而西班牙人也得到了实惠,双方应该都能对此感到满意。
以如今形势看来,西班牙也许更中意战争物资而不是现金。法国人正在往东北部集结兵力,一场大规模会战在所难免,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以新兵居多西班牙派驻南尼德兰军团岌岌可危,会战惨败是大概率事件。那样一来,占到了西班牙王国很大一部分税收比例南尼德兰也许就将失去。
南尼德兰失去后接着将是比利牛斯山以北领土,然后是加泰罗尼亚、那不勒斯、西西里,最后也许还将失去巴斯克,总之西班牙已经到了最危急时刻,这个时候他们急需大笔物资与人员支援,以对抗法国人越来越膨胀野心。
巴尔博亚仿佛也知道现在是没法就赔款问题达成一致,因为他们要价很显然过了莫三授权范围,因此他也不再纠缠这个话题,开始将焦点转向了其他方面:“贵国提出巴拉那河以东、乌拉圭河以西地区设为军事缓冲区提议,我认为这并不合适。巴拉那河是我国重要运输航线,圣菲和布宜诺斯艾利斯是其重要节点,我们必须保障这条运输线安全。如果将巴拉那河以东地区设为军事缓冲区话,那么其安全问题将很难得到保障,因此,我国政府认为我们应当有在当地修筑堡垒、驻扎军队权力,外国人不得无理干涉。至于说布宜诺斯艾利斯非军事化,那就更是没有任何可能事情。”
巴尔博亚说这话前提是已经默认了华夏东岸共和国对乌拉圭河以东地区实际占领,这就和西班牙人赔款要求一样,是谈判基础,是不容商榷,否则战争便将继续进行。
莫三闻言沉默了半天,良久后才非常直白地回应道:“但贵国在这个区域驻军会影响到我国乌拉圭河航运安全,这会令我国政府与人民感到不安,也是我们所无法容忍。我实话和你说吧,我国政府早就想大力开乌拉圭河流域了,这里条件非常好:河流水量充沛、水深也足够通航大型船只,两岸土地也非常肥沃,如果我们不能保证这条航道安全话,那么便始终无法大规模开这里。”
莫三话里意思已经非常直白,那就是你们若是在巴拉那河以东地区驻军,那么我们就不会放心。我们担心会遭到你们突袭,所以你们必须要从这片区域滚蛋。
巴尔博亚当然听明白了这点,但他也不可能毫无原则地在每个议题上都进行退让。因此,他与莫三就这一点展开了冗长争论,在费了无数口舌后才最终确定了下来:西班牙人可以在巴拉那河以东、乌拉圭河以西地带修筑至多一个堡垒,驻军人数不得过五百人,同时他们将获得乌拉圭河通航权。作为回报,西班牙承诺将维持住那里治安形势不恶化,同时布宜诺斯艾利斯只派驻少量维持治安警察性质部队。
当然,西班牙做出这点让步显然是不够,不过他们同时也答应了莫三提出不得将拉普拉塔地区任何领土不经东岸政府知晓,就出售给任意第三国政府或公民。而如果西班牙人由于种种原因确实不得不出售土地或矿产话,那么华夏东岸共和国政府或商人有优先购买权。
这其实就是将东岸人提出两项条款并在一起谈了,结果是双方各退一步,互相妥协。西班牙人保住了在那片地区军事存在——虽然意义不是很大,而东岸人也确保了自己国土周围不会突然冒出一个别什么殖民国家出来,减小了自己国防风险。
而等到这两条谈完后,话题也逐渐进入了最为关键部分,即西班牙王国是否开放其太平洋沿岸给华夏东岸共和国问题。(未完待续请搜索飄天文學,小说更好更新更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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