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43年12月25日，晴。
这一天是西方圣诞节，但在明人移民居多南非河中堡，却一点都没有节日气氛。河中堡以南约上百公里一处小山丘旁，几名身穿土黄色咔叽布军服、头戴大盖帽、脚蹬马靴东岸骑兵，高傲地策马从一群穿着五花八门衣服德意志雇佣军眼前走过，溅起灰尘让这些德国乡下土包子们咒骂不已。
这里是东岸人与荷兰东印度公司6上边境，由于南非地区军马数量已经扩充了很多，目前南非骑兵连编制经军部批准也已经从11o骑一下子扩充到了23o余骑，并且逐渐接管了边境地区巡逻任务。
而荷兰人防务依然是靠东印度公司德意志佣军雇员们接管，而且他们数量这些年来一直没有太大扩充，依然维持在三百多人规模。相对于东岸人持续不断扩军，他们展显然滞后了许多，不过这又有什么办法呢？东印度公司更愿意将钱花在与葡萄牙人、西班牙人战争中，却吝啬于花一点小钱从德意志乡下雇佣更多士兵过来保护自己土地和生意。
“从黑森乡下雇佣一个破产农夫每个月只需要支付9盾薪水，雇佣一千人也才九千盾，我不知道印度群岛委员会委员们为何如此吝啬。”小哈格尔看着几名远去东岸骑兵，不满地说道。
“9盾是以前过时价格了，现在招募一个士兵价钱是11盾。没有这个价钱，别人是不会跟你走。因为他们这可是在冒着大风险。”小哈格尔哥哥。雇佣军领大哈格尔说道。
小哈格尔自然明白他哥哥说“冒风险”是什么意思。事实上这个时期接受荷兰东印度公司雇佣前往亚洲雇员死亡率非常高。即便是在巴达维亚这种经过充分开城市，当地居民死亡率也居高不下。曾经有人这样描述巴达维亚：这里随时准备着棺材，前一天晚上你还在和一个人聊天呢，今天他就去世了，明天你就参加他葬礼，后天他就被人忘记了。
在这个时代，荷兰东印度公司在亚洲雇员年死亡率大约在2o%以上，死亡原因大部分是疾病、少部分是战争。而在疾病中。疟疾又占了绝大部分。据记载，巴达维亚居民们喜欢在城市附近修建鱼塘，而这些鱼塘都是利用域内河流、澙湖改造，基本都是死水，因此造成了蚊虫孳生，疟疾流行，但当地居民们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他们只是单纯地认为这里空气“有毒”。
很一般薪水、恶劣工作条件、极高死亡率，如此暗淡工作情景，要不是当地有让人大财机会。煞笔才会去呢。而事实上荷兰东印度公司每年在荷兰港口所雇用到水手也只占当地总数9%，很多人并不愿意到“去三个人只能有一个返回”东印度群岛去碰运气。也只有那些单身、极端贫困、找不到其他工作人。才会将签约做荷兰东印度公司士兵或水手当做“最后孤注一掷”希望；当然了，也不排除有一些来自德意志穷乡僻壤“各种嘴里嚼着草根乡巴佬”看中了那点可怜薪水，以及期望能够获得升职加薪而加入荷兰东印度公司前往亚洲服务。
哈格尔兄弟作为东印度公司中级军官，享受和船长一样待遇，其中老大每个月能领到8o荷兰盾薪水，而小哈格尔每个月薪水则是6o盾。至于好望堡内德扬总督，他薪水则是惊人35o盾——当然人家可没指望光靠薪水过日子。
荷兰东印度公司上万名雇员，每个月薪水支出达到了15万盾以上，一年就是将近2oo万盾。这个数字可不小了，要知道在过去十年间，由于和葡萄牙人、西班牙人展开了频繁战争，荷兰东印度公司平均每年利润还不到45o万盾（约15o万元）。这点钱甚至也就和东岸人在出售纺织品上面所获得利润相当，去掉分红话，其实荷兰东印度公司每年可自由支配钱比想象中要少得多。
有一个令人尴尬事实是，荷兰东印度公司虽然在与英国东印度公司竞争中获胜，并赶跑了对手，但事实上他们经营利润率是不如英国人。因为他们有建造船只、招募人员、巩固据点等大项开支，这是必不可少，除非他们放弃与葡萄牙人战争以减少这方面支出，不过那样一来他们损失似乎会更大。
所以，当你知道荷兰东印度公司如今并不如表面上那样美丽财政状况后，你才会深刻理解他们为什么会对每笔可能会导致开支增加行为都加以驳斥——这都是没钱闹啊。也只有这个时候，你才会明白，为什么他们会对东岸人各种行为一直忍让，这仍然是因为他们商人作风——控制一切不必要支出。再加上东岸人舰队实力也不错，又处在荷兰东印度公司贸易线必经之地，荷兰人投鼠忌器，始终不愿与东岸人正式撕破脸。
当然，虽然有种种顾忌之处，但不是说荷兰东印度公司就没有底线了。他们底线就是东岸人船队一旦进入香料群岛与锡兰岛附近海域，那么不论后果如何，东印度公司也要倾尽全力赶跑这个不怀好意、妄图染指他们生意对手，正如他们当年用武力赶走英国人一样。
“要说服公司上层增加开普敦驻军数量，添置一些必要燧快枪、火炮，并修筑一些合理防御工事是很困难。”大哈格尔说道，“除非我们学东岸人那样奴役那些黑人，但很遗憾，我们目前和接触到唯一黑人王国卡玛人处于友好关系，只能雇佣他们，但先不说这要花费多少钱财，单就是他们自己人手似乎也不是很充足。”
自从当年血河之战惨遭东岸人重创后，卡玛部落最近两年低调了许多。他们一边与荷兰人保持良好关系，一面收缩战线，结束了在东面连绵不断战事，转而将全部精力投入到西面，全力对抗东岸人走狗八旗部落武装渗透。为此，双方在山间爆了一系列规模不大、却相当血腥残忍武装冲突，直到最近一年间才慢慢消停了下来。
“但是东岸人力量一直在增加，根据我们收买到内线提供消息，前些日子他们似乎从东方运回来了一千多名移民。而这一千多人里绝大部分都是男人，上帝，他们都是疯子，每个男人都要接受军事训练可怕疯子，他们一定在想怎么扩军对付我们。”小哈格尔有些忧心地说道，“现在他们已经这么嚣张了，这从那几个巡逻边境傲慢骑兵身上就能看得出来，如果他们士兵数量再增加，那么击败我们夺取好望堡将变得轻而易举，他们会这么做！”
“你太过敏了，我亲爱弟弟。”大哈格尔宽慰道，“据我所知，这些人只会在河中堡做短暂停留，他们最终目地将是东岸人在新大6本土。不过说真，这次东岸人似乎想要大干一番了呢，一个星期前他们从本土开过来了一支由九艘船组成庞大船队。这些船怎么素，都是了不得大船，但据说船型都是近两年才兴起快船，并不适合作战。因此，我猜东岸人投入这支船队应当是到东方去拉移民，但我真很感兴趣他们怎么突破马六甲海峡封锁。公司在加勒与马六甲均驻有装备了众多武器专业战舰，东岸人这些船并不能够很轻易地就通过那里。”
“管他们怎么走呢，那也不会给我们增加一个银币收入。”小哈格尔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说道：“最好他们在马六甲海峡打一架，那样公司才会重视开普敦殖民地，才会痛下决心从源头上切断东岸人航线。开普敦再这样不死不活地下去，是没有前途。该死，这里连娘们都没几个，再不增加军队、加大移民话我甚至都想到巴达维亚去碰碰运气了，那里虽然疾病横行，但至少有一些美丽热情姑娘。”
“我可不这么认为。”听到弟弟这么说，大哈格尔顿时为之失笑，“现在去巴达维亚并不是一个明智选择，因为你很可能会被派去与葡萄牙人、西班牙人甚至东岸人、中国人进行战斗，这是很危险事情，你有很大可能死于疾病或战争。相反，开普敦这里我认为将会迎来一个短暂和平期——因为东岸人重心东移。虽然这里油水可能不如巴达维亚那么丰富，但是总不会让你稀里糊涂地送了命，好好享受这段难得和平时光吧，我亲爱弟弟。”(未完待续请搜索飄天文學，小说更好更新更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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