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38年9月1日,补给休整完毕探索舰队扬帆离开了河中堡码头,驶入了浩瀚南大西洋。他们此去承载是华夏东岸共和国开辟非洲航线梦想,事关国家未来十年基本国策,无论将其拔高到何种程度也是不为过。
9月2日,探索舰队从开普敦北面桌湾外侧驶过,其距离岸上好望堡最近时候甚至还不足一千米。这几天来,窝在开普敦英国人日子是越来越难过了。
先是让人始料未及恶劣天气,小冰河时期全球气候是极端寒冷,以至于开普敦这种纬度并不算高地方都下起了鹅毛般大雪。寒冷天气使得衣着单薄英国人只能缩在四处漏风茅屋或遮雨棚内,每天靠着一点有限食物苟延残喘。甚至于,在用完了储备木柴后,英国人都没法有效组织人手冒雪去砍柴,很多快被冻僵移民们在愤怒之下鼓噪着拆除了一些木制建筑物用来劈柴烧火取暖。
海伍德骑士、尼克以及波特少尉等一干开普敦核心人物无力阻止移民们这种恶劣行为,他们只能一遍又一遍地祈祷万能主,尽早结束这种恶劣天气,给他子民们一条活路。
围墙外肆虐了好几天野蛮人终于消失了,但是这并不能令海伍德骑士等人有一丝轻松之感。因为城外一群逃亡者穿着厚厚皮大衣,拿着铁皮喇叭开始了其声嘶力竭呼喊。内容无非是他们逃到了东岸人那边,如今吃得饱、穿得暖。还不用一天干十几个小时重体力活之类。其目就是大力蛊惑剩下英国移民逃走。
不得不说。他们鼓动行为是极为有效。在8月3o日这一天,就有五十多名开普敦英国移民趁夜逃到了城外,然后被东岸人留在那里骑兵迅接走。看守城墙英国士兵们沉默地看着这些逃亡者,却没有一丝一毫阻止意思,有人甚至还和他们说了一些祝好运之类祝福之语。
接下来两天内,好望堡逃亡风潮愈演愈烈,整整逃掉了一百多人。波特少尉几次请求海伍德骑士断然下令采取严厉措施以制止这种令人感到不安逃亡风潮,但海伍德骑士始终没有正面回复他。也许他认为逃走人多了有助于减少好望堡粮食消耗吧,而这令波特少尉这个坚贞英格兰军官深感失望。
截止9月2日白天,开普敦英国移民战死、伤病死、累死、逃亡数量已经过了四百五十人,而生病、受伤人数更是过了三百。在野蛮人和恶劣天气双重打击下,最初一千六百余英国移民赫然损失了约近半数,开普敦前途已经被蒙上了一层浓重阴影。
“不费一枪一弹、不花一分一毫、更没有损失任何一个宝贵人手,莫茗、刘昂等人就让这帮钻到眼皮子底下英国佬损失如此惨重,以至于到了快要混不下去地步,这不得不说他们这个班子战斗力还是很强啊。”郭子离收回了朝6地上观看望远镜,然后笑着朝自己副官说道。
已经升任见习大副吉文海军少尉一脸敬佩地说道:“只有懂得充分利用自身优势与敌人弱点人才是令人称道。两位长官智慧比6军那帮榆木脑袋要强多了。如果这种恶劣天气持续下去,英国人这次突然殖民行动会就此失败也说不定呢。不过。司令长官,你看天空那厚厚云层,还有这强劲西风,我觉得这样恶劣天气固然对英国人不利,但也对我们航行很是不利啊。”
郭子离掸了掸自己呢子军服上薄薄一层积雪,然后将望远镜递给副官收好,说道:“注意控制航向,现在天气不是很好。海面上风很大,而且还下着雪,一切小心为上,若是触礁或搁浅话就麻烦了。”
“遵命,长官,我会注意。”吉文恭敬地回答道。航海学校一期毕业他今年还不满二十岁,但参加过早期对西班牙人破交战、第一和第二次加勒比海私掠战、1636年度波尔多护航海战、几内亚特遣舰队海上袭击战他却是海军内部不折不扣老资历军官了。从帆缆手做起他一步一个脚印,通过几年勤勤恳恳努力逐步升到了海军少尉这个耀眼军衔,其实是付出了很多汗水。当然,功夫不负有心人,如今他终于也有资格让人尊称一声“吉文先生”了。
傍晚时分,整支舰队绕过了好望角这个非洲大6最西南端,进入了好望角以东海域。在强劲西风吹拂下,舰队以6-7节高航朝东南方向行进。此时,“自由贸易”号战列舰、“扬武”号高巡洋舰和“红鳟鱼”号护卫舰上军官、水手们都打起了十二万分小心。
好望角以东、厄加勒斯角以西海域是著名死亡海域。在这片海域,印度洋南下莫桑比克暖流一支折向西去(厄加勒斯暖流),与西风漂流折向非洲大6西岸一支寒流(本格拉寒流)相遇,再加上这里强劲西风,便形成了令航海家们谈之色变风暴海域。
冷热海流在这里交汇,能量传递形成了这里多变气候,也许前一刻还是风平浪静呢,下一刻就是巨浪滔天了。而且,冬季这片海域往往更加狂暴,海浪往往达到2o-3o米高。在这片海域行走,没有点勇气和技术是万万不行,当然,很多时候你还需要一点运气。
吉文看了看桅杆上飘带,该死,风向又变了!感受着越来越猛烈西南风,吉文顿时一个激灵,快步走到水手长面前,大声喊道:“降帆!快!把顶帆和上帆降下来!现在风力太大了,船只会失控!”
“遵命,先生!”水手长行了个礼,很快便组织水手们降帆去了。
吉文看着水手们喊着号子一齐用力,费劲地操着帆时,不由得想到了出前船舶设计所某位设计师建议在“自由贸易”号战列舰上增加一些小型蒸汽机以减少操帆人数情景,只是当时郭子离实在不相信这些“会爆炸锅炉”而否决了。如果此时有那么几台蒸汽机辅助话,那么操帆过程应该将变得非常轻松。
海面上浪明显大了起来。郭子离站在船长室窗口,两手使劲抓在窗子旁边搭手上。船只颠簸非常剧烈,郭子离脸色也有些铁青,这不是害怕,而是有些晕眩。饶是他已经在海上航行好几年了,却也没有见识过如此巨大风浪,船只一会飞起、一会落下,给人重与失重感极为强烈,偏生这种变化又在极短时间内完成,这就令人极为难受了。
三艘船只如同几片小小落叶在狂风巨浪之中随波逐流,船上很多军官与水手们都脸色苍白,一些来自航海学校实习生更是直接吐了出来。稚嫩他们根本无法想象这种狂暴海浪,少数人甚至闭上了眼睛,祈求菩萨和三清道尊保佑。
来自荷兰大胡子水手长靠过去,挨个踢着他们屁股,大声喝骂着这群如同瑟瑟抖鹌鹑般软弱者,志在征服大海男儿不允许如此软弱!
就在这些海上新手们万般煎熬时候,船上那些老水手们也不是很好受。太上老君作证,这片海域海浪高度绝对可以和他们曾经远远窥视过德雷克海峡有一拼了,虽然看起来没有德雷克海峡那么危险,但也绝对不会令人感到丝毫轻松。
不时有巨浪打在甲板上,水手长大声吼叫着,指挥水手们在颠簸甲板下方船舱内艰难地进行着排水。船上排水孔已经全部打开,水手们尽力维持着身体平衡,操作着人力抽水机将打进船舱内海水排出去。不时有水手被船只突如其来颠簸撞得头破血流,这个时候医生们便带着护士快靠近过去,给伤者进行包扎治疗。
船上风帆几乎全降了下来,海面上此时已经入夜,到处是一片漆黑,耳边只有狂风和波涛巨响。由于恶劣天气,航海长甚至无法依靠星辰进行定位,他只能依照着记忆和经验尽力维持着航向。航行在最前方“红鳟鱼”号和后方“扬武”号上灯光在海浪颠簸中有些隐隐约约,但这在航海长看来却极为欣慰:谢天谢地,他们还活着!
也不知道航行了多久,后半夜,海面上波浪逐渐小了起来。到天明后,波浪已经降到了约七八米高度,这令整支舰队稍稍松了一口气。不过此时令人挠头是,海面上风向不知道了什么神经,突然变成了东南风。也就是说,舰队目前处于逆风状态。没办法,整支舰队又苦逼地开始了之字形逆风航行。
短短一百海里航程,东岸探索舰队硬是在海上“漂浮”、“航行”了整整三个昼夜,这才艰难越过了危险厄加勒斯角海域,驶入了相对温暖印度洋!(未完待续请搜索飄天文學,小说更好更新更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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