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德华多.蒙塔古男爵对于亚伯拉罕来访还是比较惊讶。
事实上,即使亚伯拉罕不来找他,他这两天也要想办法去找对方,没有别原因,只是几位德高望重议员先生们对于东印度公司和东岸人之间久拖未决战争已经有些不耐烦了。更糟糕是,多家公司设在几内亚湾附近据点遭到无情打击,损失极为惨重。要知道,国内各大公司股东们可都是互相参股,也许圭亚那贸易商人公司遭受了巨大损失,某个东印度公司股东却心痛地咬牙切齿。
因此,议员先生们对于耗资巨大却又收效甚微这场马拉松式战争已经失去了耐心。与东岸人交战一年半以来,以东印度公司为联合体已经消耗了过七万镑巨额资金,各类船只损失加起来过了十艘,这还不算那些受了轻重不一伤而需要修理船只。人员损失就更恐怖了,保守估计过了一千五百人。
当然,最令各位先生们痛不欲生损失就是那些货物了。烟草、皮毛、黑奴、香料、宝石、染料、黄金等贵重货物损失加起来已经过了十二万镑,这么惨重损失即使分摊到众多股东们头上也是一笔极为可观数目。
这么一来,伦敦诸位先生们再也坐不住了。当初为了对付东岸人而奔走串联格林先生在东印度公司理事会内声望大跌,很多人质疑他这么做只是单纯地为他那个死在东岸人手上外甥报仇,而结果却是赔上了大家荷包。
突如其来指责和质疑令尼古拉斯.格林先生极为被动。虽然他在伦敦商界和贵族圈内有着享誉二十多年正直、诚实名声。但在此次对他指责风潮中依然不堪重负。最后只好黯然辞去了东印度公司理事会参议职务,潜心去参与利凡特公司日常经营了。
之前坚定主战派尼古拉斯.格林去职后,东印度公司立即召开了新一届理事会,众位先生们在会议上纷纷言,要求公司立即采取措施,果断结束与东岸人这场遥遥无期战事。
在各位股东们强烈要求下,东印度公司以极高效率迅运转了起来。十月初,他们会晤了弗吉尼亚公司、商人冒险家公司、马萨诸塞湾公司等殖民或贸易公司。商谈与东岸人外交措施。除了商人冒险家公司极力反对外,其余几家公司一直同意立即尝试加快与东岸人和谈进度。
基调定下来后,伦敦方面立刻开始考虑近期就派出两名信使乘坐快船前往新大6圣维森特——之前东岸人和他们互相接触地方,准备向两名谈判代表传达伦敦方面最新指示,并授予他们二人更大权力。
与此同时,公司先生们还准备派人前往波尔多,与东岸人在那里全权代表进行一番沟通,了解对方底线,以尽力弥补双方之间分歧。而在这方面,长期与东岸人代表进行接触瑞安.亚伯拉罕爵士毫无疑问是权威。他对东岸人想法和思维方式有着很深刻了解,应当能够为东印度公司方面做出正确、合理判断提供依据。
考虑到亚伯拉罕先生王党身份。身份特殊爱德华多.蒙塔古男爵便成了与他接触最合适人选。不过他今天运气显然很不错,亚伯拉罕先生居然主动上门了。
“尊敬亚伯拉罕先生,您光临令我深感荣幸。今天伦敦终于摆脱了这恼人阴雨天气,也许我们更应该去郊外庄园里喝上一杯。”爱德华多迎上前去笑着说道。瑞安.亚伯拉罕是铁杆王党分子,和威廉.劳德大主教熟识,同时也和自己父亲有几分交情。算起来也是自己前辈了,因此他极为热情地迎了上去。
“我很惊讶地看见你还能这么悠闲,爱德华多。”亚伯拉罕叼着烟斗,微笑着进门说道,“也许上议院那些人并没有和你说过什么?看来你应该及早回到你父亲身边,不要再和那些激进年轻人鬼混了,他们显然没有把你当做真正朋友。”
“你听到了什么?”爱德华多自动过滤掉了亚伯拉罕前半句话,诧异地问道。
“在我前来路上,我仆人保罗派人从波尔多传回了最新消息。”说道这里,亚伯拉罕吸了一口烟,停顿了一下,然后才看着爱德华多英俊面庞,意味深长地说道:“这个消息可能不会那么令人感到愉快。尤其是你,爱德华多,我记得你在东印度公司前往东方‘宝石’号商船上投资了两千镑?”
“‘宝石’号怎么了?遭遇风暴了?”爱德华多.蒙塔古呼吸一下子就急促了起来,这两千镑可是他目前绝大多数财产了。当初东印度公司组织贸易船队前往东方时,爱德华多可是坚定地看好这趟生意。因此他不顾妻子反对,拿出了自己绝大部分现金找朋友、托关系投资到了“宝石”号商船上,前往东方购买丝绸回欧洲销售。但是听亚伯拉罕先生话里意思,也许情况不是很妙,他顿时有些紧张了起来。
享受地看了一番爱德华多紧张、焦虑、不安神色,亚伯拉罕吐出了一口烟圈,这才慢条斯理地说道:“东岸人海军舰队在好望角西北洋面突然袭击了东印度公司返航贸易船队,经过一番激战以后,东印度公司损失了四艘船只。其中有两艘是商船,而‘宝石’号就是沉没两艘商船之一。”
“上帝,这不是真!”爱德华多.蒙塔古惊呼出声,虽然不愿相信眼前这个老头所说一切,但是理智告诉他对方说都是真。因为他没必要欺骗自己,而且这个谎言很容易就会被戳穿。
“上帝意旨是无人能够揣测。”亚伯拉罕“同情”地拍了拍爱德华多肩膀,然后说道:“爱德华多,你今年也三十多岁了,为何还进行如此激进投资呢?你父亲、你妻子当初都不同意你如此轻率地拿出巨额资金投资到虚无缥缈东方贸易之中,毕竟这里面风险实在太大了,我想现在你应该已经能够很深刻地认识到这一点了。”
爱德华多痛苦地闭上了眼睛,愤怒、悔恨、伤心等情绪一下子全冒了出来。不过他也是见过几次大世面人了,不至于被这个噩耗当场击垮。考虑到面前还有个老狐狸呢,因此他勉强地朝亚伯拉罕问道:“亚伯拉罕先生,今天您前来是有什么事情需要我效劳吗?”
“或许吧。”亚伯拉罕进屋坐到了椅子上,然后说着:“东岸人想要结束战争,你和你身后诸位先生们对此有什么样看法?”
“这不可能!”爱德华多.蒙塔古下意识高声叫了起来,随即他意识到自己反应有些过度了,但仍然咬牙切齿地说道:“他们是无耻海盗,抢劫完我们船只后竟然还妄想我们能够原谅他们,这是多么地荒唐!”
“请注意你言辞,爱德华多!”亚伯拉罕突然冷下脸来提醒道,“不要让愤怒蒙蔽了你心智,东印度公司诸位先生们态度才是你更应该考虑。王国商船必经好望角海域离东岸人舰队实在太近,他们能够很轻易地袭击东印度公司赖以生存海上贸易线。对于这点,我想你还有你背后那些先生们甚至比我看得更为清楚。”
爱德华多沉默着不说话了,良久后才长吐了口气,说道:“您说对,亚伯拉罕先生,我不应该轻易失去冷静。虽然很难,但是我不得不承认,东印度公司目前不太可能花费巨资去和东岸人进行全面战争,那样是得不偿失。而且,目前坚决主战格林先生已经下台,现在先生们一门心思想要和东岸人停战。如果我消息没有错话,近期就会有信使前往圣维森特。”
“很高兴看到诸位先生们理智态度。”亚伯拉罕不知道是高兴还是遗憾地说道,“看来我们双方目是一致。”
双方目一致,那么事情就好办了。亚伯拉罕和爱德华多又聊了一阵后,便告辞了。而爱德华多.蒙塔古则稍稍平静了一下自己心绪,然后匆匆前往自己熟识几位东印度公司参议宅邸,和对方交流自己刚刚得到惊人消息。
消息在几天后得到了证实,在波尔多休整了几天东印度公司贸易船队返回了伦敦。他们遭受东岸人袭击消息一夜之间传遍了整个东印度公司,损失两艘船上满载着将近十万镑贵重货物。极度震惊之下东印度公司理事会火召开了理事会,在闭门讨论了整整一天后,他们终于决定立即派出两位信使前往圣维森特,正式要求那里谈判代表务必尽快与东岸人取得和平协议。(未完待续请搜索飄天文學,小说更好更新更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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