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5日清晨,“东岸之鹰”号和“加利西亚飞鱼”号双舰编队在晨曦中靠近了鸭子湖出海口。海面风浪有些大,此时这里还没有兴建起后世防波堤与栈桥,因此船只有些颠簸,但这阻止不了众人登6决心。
天空飘起了蒙蒙细雨,一只海燕在风雨中抖动着翅膀,顺着风向稳稳地飞行着。白水率先沿着“东岸之鹰”号左舷防护网上绳梯往下爬,在船舷下方黄绿色海面上,编号为331和332两艘平底小船正在随波晃荡着。
经过一番心惊胆战攀爬后,白水一个跃歩,跳到了331船上,但是起伏波涛使他一个趔趄,差点摔倒。白水急忙稳住身形,他脸色有些苍白,这是轻度晕船导致。其实他情况还算好,列昂尼德那个旱鸭子,不愧他自诩“大6人”称号,此刻正因为严重晕船而只能躺在“东岸之鹰”号昏暗底舱吊床上喘气呻吟了。
与他一同下船,还有一些船上水手。他们下到自己交通艇上后,开始奋力划向出海口,然后开始测量水深,标注航道。
331船上又下来几个人,都是6军士兵。他们将燧枪与弹药包用油纸包裹起来,以防被细雨大湿,然后开始从船上接收起货物来。帐篷、包裹、食物、饮水、武器、工具,除此之外还有15匹马和4条猎狗,这些东西一样样被“东岸之鹰”号上水手们用滑轮组吊到了平底船上。
整个装运行动持续了好几个小时,人员与货物装满后,白水解开了系着缆绳,331船顿时与“东岸之鹰”号分离了开来。331船上15名乘员们升起了一面软帆,软帆在强劲东南风灌注下立刻便鼓胀了起来,顺着风向与海流向岸边飘去。15名乘员此时也奋力划起木浆,控制着方向,小心翼翼地向出海口划去。
海面上波涛逐渐大了起来,331船在波浪中无助地前行着,冰冷雨水打在船舱里、打在油布雨衣上、打在乘员们脸上,模糊了大家视线。海天之间一片灰蒙蒙,只有偶尔响起海燕叫声在提醒着大家努力与风浪搏斗。
海面上漂浮着一些用小型铁锚固定在海底浮桶,这是给大船标注航道。两艘大船吃水深,自然不能像小船那样随意航行,不然搁浅或者触礁了话就麻烦了。331船自然无视这些浮桶了,吃水还不到1米平底船在近海与内湖地区自然是通行无阻。
两个小时后,在艰苦努力下,331船终于成功穿越出海水道,率先深入到了鸭子湖内部。这里水面平静了许多,只有一些轻微起伏。白水放眼望去,在一片迷茫雨雾中,只能隐隐约约看到前方与两岸那郁郁葱葱森林。
白水掏出一份还算精确地手绘地图,再拿出指南针进行对照,基本确认了现在所处大致位置。这里是后世巴西里奥格兰德与鸭子湖东侧长条状沙坝之间水道,水道宽约2-3公里,水深据粗略测量部分航道在5米以上,完全可以通行大船。
332船从后面赶了上来,徐宇穿着油布雨衣,站在船头朝这边大喊:“白水,准备在这里登6。”
“明白!”白水大声回应,然后和乘员们朝左前方岸边划去。快到岸边时候小船搁浅了,所有乘员集体下船,跳入齐腰深湖水里,喊着号子齐心协力将小船推上了岸。
岸边到处是一望无际巨型芦苇丛,这些芦苇很多高达2o米以上,令人惊叹不已。芦苇丛及其密实,白水一边在等待其余船只靠岸,一边带着同伴们拿着砍刀在岸边清理出了一片空地。砍倒芦苇被整整齐齐排放在地上,这些体型高大却又重量极轻枯黄芦苇是极好简易房屋材料。南美洲很多印第安人就是这么干,他们往地上插上几根树枝,然后再覆盖上芦苇和树叶,就成了他们房屋。当然,这种房屋相当简陋与难看,以至于当年来到南里奥格兰德州葡萄牙殖民者们讥笑印第安人房屋“连兔子洞都不如”。
332船、333船、334船连同一艘海军交通艇一起登上了岸。徐宇一屁股坐到湿漉漉泥地上,把脚上牛皮军靴脱了下来,将里面水倒干净后,这才穿了起来。“别愣着了,步兵第一排开始持枪警戒;第二排搭设帐篷、寻找水源;骑兵排将马匹统一收拢起来,别让它们随便吃草;剩下人,和我一起割芦苇,快,动作麻利点!”
除去晕船身体不适,已经登6四艘平底船共有49名探险队员,载马15匹、猎狗4只。很快,大家便分头劳作了起来。按照计划,探险队批登6后,就尽快在岸上建起一个稳固登6点。接下来,海军会从满载建筑物资“加利西亚飞鱼”号上派出人手与物资,上岸建立正式据点。毕竟,找矿这事不能一蹴而就,先在鸭子湖入海口建立一个稳固据点,对于以后开展各项工作都会产生很大便利。
乘坐交通艇上岸海军水手们在粗略观测了下地形,并查看了下沿岸地质条件后,便分乘五条船,向外海划去。
雨还在下。靠近湖岸这一片面积约几十亩大小芦苇丛中星罗棋布着许多大大小小蓄满水水泊,这些水泊都是淡水,有些里面甚至还有鱼虾生存。徐宇看了看,觉得可以将这些水泊水都引到一处,改造出个人工水库出来,作为即将建设据点水源补充。不过这些都是以后别人要干事了,和他们无关。他们唯一任务就是在这里协助海军兴建一个初级据点,然后从此据点出,向北沿鸭子湖航行到那个著名五条河流汇集地区——后世阿雷格里港附近找矿。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现在大家还是在蒙着头一门心思割芦苇、清理空地。下午时分,一直停泊在外海“东岸之鹰”号和“加利西亚飞鱼”号战舰沿着水面上浮桶标注出来航道,小心翼翼地开进了鸭子湖,在离岸约百米地方下锚停泊。此时岸上探险队员们已经清理出了老大一片空地,并搭设起了军用帐篷。
两艘大船甲板上此时变得喧嚣起来,来来往往水手们将一包包物资从甲板吊到四艘平底船上,装满物资后,平底船便帆桨并用,一趟趟地朝岸上运送物资与人员,整个场面显得异常热火朝天。
船只进入鸭子湖后,便远离了外海上风浪,船体平稳了许多。列昂尼德·费奥多罗维奇此时也感觉好了许多,他已经能够起身在甲板上慢慢走动了。作为探险队一员,在看到队友们已经在岸上开始工作后,自觉身体已经恢复了一些列昂尼德便也试图上岸。他已经对船产生了一定程度恐惧感,他迫不及待地想把双脚踏在坚实大地上。
随着人流沿着绳梯慢慢往下爬,列昂尼德身体还有些虚弱,他感觉到自己抓住绳索网格双手是如此无力,以至于他几次差点摔进下方湖水里。一阵风吹过,只下了尾锚“东岸之鹰”晃动了一下,列昂尼德猝不及防,虚弱双手顿时有些抓不住网格。正在此时,旁边一人使劲拉了一把,稍稍止住了列昂尼德身体下坠趋势,趁此机会,列昂尼德赶紧再次抓牢绳梯,止住了身形。
列昂尼德转头望去,正准备感谢对方使得他免于洗冷水澡时,却猛然愣住了。
那个援手帮助他人头上戴着海军筒形军帽,肩章上一把标志着少尉军衔短剑熠熠生辉。他攀爬绳梯动作敏捷而娴熟,此时已经到了列昂尼德下方两个身位处左右,看得出来是个老水手。
“虽然你给我印象很糟糕,但我这次还是要…感…谢你帮助,约翰·斯顿海军少尉。”列昂尼德朝下方喊着。
“虽然你是个高傲自大家伙,但我们是战友,我不是那种会因为私人恩怨而坐视战友陷入困境却无动于衷人,列昂尼德·费奥多罗维奇骑兵少尉,你不用把此事看得太重。”对方并没有停下,依旧在快地往下攀爬,然后一个跃歩,轻巧地跳上了331号平底船。
四艘满载物资平底船和一些坐满查鲁亚劳工交通艇冒着细雨向岸边驶去。就在数百米之外岸上,更多劳工已经在建筑师指挥下开始干活了。挖沟排水、平整土地、开挖地基等等,这片在今天之前还鲜有人迹、充满蛮荒气息处女地在上百名华夏东岸共和国劳工努力之下,终于迎来了文明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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