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处于崩溃边缘步兵阵惨遭骑兵拦腰杀入,西班牙人火枪手们终于丧失了继续战斗勇气。他们溃散了开来,朝战场各个角落逃跑。骑兵营以排位单位,分散开来,朝这些溃逃西班牙人追去。西班牙火枪兵们手中沉重火绳枪此时完全成了烧火棍,溃逃人流、慌乱心情使得他们根本没有勇气停下来装弹射击,他们可耻地将后背亮给了追杀而来骑兵。
蓝果轻舒了一口气,对面西班牙人火枪手方阵终于崩溃了。排队枪毙滋味可不是那么好受,身着防护严密全身甲蓝果在某些时候都有些抑制不住得想后退,更别饲些只穿了一件单薄军服来自德意志和波兰地区新兵了。
真不知道他们怎么撑下来,果真是一群麻木战争牲口,蓝果暗暗啐了口。此时前方指挥官传令:列阵!半面左(右)转弯,攻击西班牙人长矛手。
左右两个燧枪阵在此前对射中伤亡并不算太大,此时绝大多数排都还维持着战斗力,军官和士官由于防护周到,伤亡更是忽略不计。他们指挥着士兵们开始列队前行,鼓号手继续吹奏着《胜利属于6军进行曲》,美洲鹫军旗仍在高高飘扬。蓝果此时都有点惊叹这几个掌旗手和鼓号手好运了,他们在之前对射和炮击中竟然无一伤亡。原本以为他们存活几率是负呢,现在陡然现他们竟然连脸上都没有一丝硝烟痕迹。
西班牙长矛手们此时也已经处于半崩溃状态,前面士兵还在奋战,后面士兵却已经开始转身逃跑,他们将拖累度长矛扔得满地都是,然后用尽全力朝后飞奔。
“举枪…瞄准…预备,放!”蓝果手中此时又换回了军刀,随着铜哨声响起,一蓬蓬黑烟在队列上空飘起,西班牙长矛手们纷纷惨叫着倒下。这时候他们再也顾不上别了,所有人都开始转身逃跑,就连军官都加入了逃跑人流。
面对着敌人混乱拥挤人流,苦战了半天长矛手兴奋地将长矛从后背狠狠地扎进这些已经不会反抗敌人身体。一些机灵西班牙长矛手们扔掉了武器,跪地乞降,不过杀红了眼查鲁亚人根本不接受投降,他们毫不留情地将锋利长矛狠狠刺进这些跪地讨饶可怜人喉咙。
“装弹!自由射击!”朱亮给火枪手们下达了最后一个命令,这场战斗大局已定。剩下就是尽可能多地杀伤和俘虏西班牙军人,使得他们再也无力反抗。失去了6军西班牙人,还能怎么办?也许只能草草结束这场轻率战争了吧。
一个小时后,战场上再无成建制西班牙人。出时65o多名西班牙战士只剩下寥寥数十人逃进了南面丘陵之中,其余大部分都被消灭或俘虏。过两百名垂头丧气西班牙俘虏坐在寒风中瑟瑟抖,周围是手持长矛、虎视眈眈地监视着他们查鲁亚长矛手们。这些西班牙人丧失了信心、丧失了战斗意志,他们此时可怜得如同一群待宰羔羊。
浑身沾满了泥浆托雷斯上尉满脸羞愧地呆坐在冰冷泥地里,万念俱灰他此刻完全没有了任何想法,他不再想着建功立业、不再想着出人头地,他只想回到布宜诺斯艾利斯,回到自己小窝内安静地舔舐伤口。战斗最后阶段,当高乔人逡巡不前时,是他率领着最后秘鲁骑兵向骑兵营起了决死冲击。这次短促冲击功败垂成后,侥幸落马不死托雷斯上尉被骑兵营俘虏。死过一次他心境起了不小变化,他觉得自己在这一刻是无比软弱,一心想着结束这场他此后余生都不愿回忆起战事,安静地回到布宜诺斯艾利斯。
一双同样沾满了泥浆长筒牛皮军靴停在了托雷斯上尉身前。托雷斯上尉茫然地抬起头,先映入眼帘是裤缝镶着一条红边深蓝色军裤,再往上是蓝色军服、白色帆布武装锃带、牛皮腰带、弹药包、手枪套、军刀、红底肩章、黑檐大盖帽……
蓝果站在托雷斯上尉身前,用审视目光看着这个阶下囚。看到对方抬起了头,用英语询问道:“西班牙6军上尉胡安·克鲁斯·托雷斯?”
托雷斯茫然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蓝果一窒,随即朝身后一名6军中士说道:“那他肯定听得懂法语,用法语询问他。”
这名瑞士中士闻言随即用法语向托雷斯上尉说道:“胡安·克鲁斯·托雷斯上尉,作为战胜者蓝果6军中尉仁慈地向您宣布,我们现在可以立刻给予您自由,条件是您带回这封交给安东尼奥·卡洛斯少校信件,请问您是否接受这样条件?在此我不得不冒昧地提醒下,如果您不想到危险矿山去消磨生命话,您最好接受这个任务。”
托雷斯上尉眼中有了丝神采,他用沙哑声音说道:“是,我很乐意充当你们信使。”
……
安东尼奥·卡洛斯少校看着手里这封用潦草法语所书就信件,信件并不长,所表达意思也很简单,就是要求安东尼奥·卡洛斯立刻率领北岸残余约四百名西班牙6军无条件投降,作为交换,穿越众将保证他们生命及个人财产不受侵害。
卡洛斯少校从来没有在这一刻感到无比痛苦与屈辱。昨天现鞑坦人军队已经进驻渡桥南岸地区后,卡洛斯少校就立刻挑选了主力部队连夜渡河,准备击退鞑坦人这支部队后就立刻突围而出。他甚至都已经下令手下炮兵们破坏掉定远堡城墙外8门海军舰炮,使得他们不能为鞑坦人所用。
虽然已经预料到突围行动可能不会太过顺利,但是无论如何他没有想到自己精挑细选65o名士兵会败得如此之快。卡洛斯少校在军营内全程观摩了整场战斗,战斗从开始到结束还不到两个小时,自己部队就已经全军覆没了,更悲剧是他们还没有对鞑坦人造成多大杀伤。
这真是一场令人记忆深刻而又痛彻心扉惨败啊!失败原因可以说是多方面,比如由于补给断绝而造成士兵士气不高、多年养尊处优殖民地生活造成士兵们战斗意志薄弱、装备落后,极度缺乏燧枪和优质大炮、骑兵战术思想落后、对敌人真实情况一无所知等等。从高高在上总视察官和总督,到下面省市地方官员和基层军官,从海军到6军,王国犯了太多错误。这种种错误叠加在一起,成就了鞑坦人辉煌胜利,留给自己却是苦涩战败果实。
好了,面对现实吧!卡洛斯少校深吸了一口气,北岸营地内留守四百多名官兵中有近两百人还是病号,再加上败退回来不可靠高乔人,这帮老弱病残是无论如何也挡不住鞑坦人哪怕是一轮攻击。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想要寻求体面投降是不现实。鞑坦人保证全体投降人员生命和个人财产安全,并允许军官保留佩剑条件已经是够宽大了。要是自己拒绝这个条件话,鞑坦人也许只要稍稍花费一点力气就能攻破自己这座并不坚固营地。而且更为关键是,士兵们已经没有了继续战斗下去欲望了。在经历了连场噩梦般失败后,这些来自拉普拉塔士兵们此刻唯一想着就是尽快离开这个冰冷、该死、令人感到绝望地方,回到拉普拉塔温暖家里去与家人团聚。
“托雷斯上尉,你去代我向士兵们宣布无条件投降命令吧。已经没有必要继续战斗下去了,鞑坦人是不会杀害我们,上帝与我们同在。”安东尼奥·卡洛斯少校有气无力地朝身前站立着托雷斯上尉说道。
托雷斯上尉默默敬了个礼,转身离开了。
7月2o日中午12点整,西班牙拉普拉塔远征军6军最高指挥官安东尼奥·卡洛斯少校宣布无条件投降。在他命令下,尚在军营内412名西班牙6军官兵和75名高乔骑兵交出了自己武器、盔甲和战马,然后列队走出军营,接受战胜者看管。此外,还有约5o名不甘投降高乔骑兵冲出了军营,朝西北方茫茫草原逃窜而去。等待他们将是严酷冬天和野蛮查鲁亚土著袭击,他们安全返回拉普拉塔可能性并不高。
西班牙6军投降消息第一时间就传遍了各地。民众们欣喜若狂,浮现在他们头上将近半年之久战争阴影终于被削掉了一大块,彻底停战也指日可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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