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颜还没从白时月的那句“我喜欢女孩儿”中缓过神来，门铃就响了起来。
是外卖到了。
白时月起身去拿外卖，倪颜下意识跟着站起来。
有些茫然。
白时月为什么忽然告诉自己她喜欢女孩儿？
眼睛缓缓眨了一下，倪颜忽然想起前几天，白时月送自己回家的时候。
白时月对叶滢的态度。
平时情绪不明显的人儿，面对叶滢时，不管是担心的责备，还是不经意的温柔，都那么分明。
所以，白时月和叶滢其实是一对儿，白时月这么说，是在隐晦地秀恩爱？
一顿饭两人吃得各怀心思。
白时月平时淡漠惯了，几乎没有主动接近人的经验。
但是，不管是送给倪颜情侣款的耳钉，还是在刚刚那种情况下说出自己喜欢女孩儿。
白时月觉得，自己的心思表现得已经很明显了。
她有些摸不清倪颜的态度。
她看不出倪颜到底有没有明白自己的心意。
白时月频频看向自己，倪颜捏着罐子往嘴里灌酒的动作一顿。
自己的动作太不雅了？
还是因为……自己没有对白时月秀的恩爱表示祝福？
也许是连续加班有些累了，倪颜大脑当机想不出什么符合的话。
于是默默调整了自己的姿势，让自己尽量淑女一点。
可能是太长时间没喝酒了，从白时月那里喝了两罐啤酒，回来的时候头竟然有些晕。
倪颜放了热水，泡了个热水澡。
氤氲的热气让浴室内变得朦胧。
当机的大脑也清醒了不少。
这会儿在想起白时月，她倏地想起那只耳钉。
那只白狐狸。
白狐狸和黄狐狸是情侣款的一对，如果白时月和叶滢在谈恋爱的话，她为什么又会送给自己情侣款的耳钉？
不怕叶滢误会吗？
如果白时月和叶滢只是朋友的话，在那种情况下突然说出自己喜欢女生……
……
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在脑海里炸开。
倪颜把头缩进了水里。
不是吧……这还怎么好好做邻居啊。
*
倪颜想不明白白时月到底是和叶滢在谈恋爱，还是自己想的那样，这几天一直尽量避开白时月出门的时间。
她总不能冲上去直接问“不是吧不是吧你不会是喜欢我吧”？
这几天虽然忙，倪颜还是抽了个时间提了个果篮去探望白老。
上次见到白老时，他的精神还很好。这次去探望的时候，白老明显有些倦怠。
从她决定学医的那一刻，一直到现在，白老一直都是她的偶像。
如果说父亲的离世是她学医的初衷，那白老就是她坚持下去的支柱。
白老的一生几乎都奉献给了医学。
即便是现在身体抱恙需要住院，依旧坚持负责着之前研发的项目。
倪颜很担心白老的身体。
她不敢直接问白老。
老师又去参加学术会，不在医院，她也不敢贸然打扰老师。
思来想去如果想知道白老的具体状况，就只能去问白时月。
她又因为那个可能存在的想法而有些尴尬。
只能干着急。
白时月晚上来看爷爷的时候，果篮放在桌上，一进门就能看见。
“爷爷。”她走过去，“有人来过？”
白博远住院的事极少有人知道。
以白博远在医学界的地位，必然会有许多人来探望。
他近来的精神本就不是很好，不想再分出心思应付这些人。
“嗯。”白博远看见孙女，原本严肃的表情柔和了些许，应了一声，“应该是之前替你送文件的小孩儿。”
白时月顿了一下。
“倪颜？”
白博远回忆了那小孩儿的胸牌。
“应当是叫这个名字。”
白时月放下手里的东西，从果篮里拿出了一个在手里把玩着。
她心情忽然好了起来，眼睛里罕见地带了些笑意。
“爷爷，”她对白博远说，“你觉得她怎么样？”
白博远不知道她为什么忽然问这个，却还是顺着孙女的话想了想那个小孩儿。
模样倒是挺干净整齐，爱笑，人看起来挺积极开朗的。至于其他，他不了解人，也不好多做评价。
“总共没见过几次，模样倒是挺好。”
“爷爷，”白时月抬手默了一下耳朵上戴着的耳钉。
是那只黄色的狐狸。
“我是说——”
“我想娶她做您的孙媳妇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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