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跟前看清了脸倪颜才确定下来。
“真的是你啊。”
她有些惊喜：“你怎么在这儿？”
想起昨天在夜市看见的那个身影，她又问：“昨天你也来过这里吗？”
倪颜忽然出现在自己眼前，白时月顿了一下。
“昨天？”她摇了摇头，“你下车后我就回去了。”
“哦。”
那就是她看错了。
糖炒栗子刚出锅有些烫，捂在怀里热的她了汗。
她把袋子拿出来拎在手里。
“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儿？”
在她的印象里，白时月不是会一个人跑那么远就为了逛个夜市的人。
白时月无奈地笑了笑：“小叶约了我。”
“哦。”倪颜点点头，她又把栗子揣回怀里，“那我先走了。”
大概是因为刚下过雨，夜市今天人不算多，没有昨天那么挤。
倪颜抱着怀里的栗子往回走。
“等等。”白时月叫住她。
倪颜停下脚步，回头看向她：“怎么了？”
“小叶放了我鸽子……你等会儿有事么？”
倪颜忽然笑起来。
她转过身又走回白时月跟前。
“没吃晚饭？”
“没。”
处理完工作看见叶滢发的消息她就过来了，水也没来得及喝。
结果她刚到这儿，就收到叶滢的消息，说她看见了一个有意思的人先走了让她自己玩。
“那走吧，”倪颜说,“我陪你逛逛。”
她把那袋糖炒栗子拎出来，用食指勾着：“顺便帮我把它解决了。”
两人往前走，白时月走得有些小心翼翼。
要避开路上的水坑。
倪颜看见白时月的模样，没忍住笑了起来。
她伸手想要勾住白时月的肩膀，手伸到一半，忽然顿了一下，转向了她的肩膀。
拍了拍。
她憋住笑：“我知道有家家常菜味道不错，你要不要尝尝？”
白时月淡淡的眸子望向她，果断点头：“要。”
倪颜忽然想起白时月第一次做饭那次，酱油撒了一身。
那时候白时月脸上也没多少表情。
她又笑起来。
没想到原来这么怕脏啊。
倪颜带着她从一条小道绕出去，一边走一边给母亲发条消息，说自己遇到了朋友，让她不要等自己。
“你车呢？”走到外面，倪颜问。
白时月指了指远处的一片车：“在那边停着。”
“开车去吧。”倪颜转过身来面向她，一边说话一边倒退着走，“走路有点远——”
话音还没落就转成了一声破音。
如果不是白时月及时伸手拉住她，倪颜就要当场表演洗个泥水浴了。
白时月拉的有些急，猛地用力，把人直接拽进了怀里。
倪颜身上不知道是什么味道，很好闻。
在白时月怀里愣了几秒，倪颜反应过来下意识地后退一步。
正好踩进了刚才差点摔进去的水坑。
溅起的水飞到了白时月的裤脚上。
倪颜穿了靴子，即便是踩了水坑，也就脏了鞋，回去擦擦就行。
但白时月一个怕脏的人，还溅到了裤子上。
倪颜立马道歉。
“……”白时月默了两秒，“没事。”
她把倪颜从水坑里拉出来：“走吧，吃饭去。”
到了车前，倪颜很自觉地先把踩了泥水坑的鞋擦了一边。
附近的很多店都翻了新，以前的店很多都换成了新店，倪颜也不知道好不好吃。
索性带白时月去了中午和肖瑜一起去的那家家常菜馆。
倪颜已经吃过晚饭了，这会儿吃不下太多东西，把那袋糖炒栗子倒出来一个一个地剥。
剥栗子的时候白时月点的菜也端了过来，倪颜一边剥，眼神忍不住飘向白时月。
上次在白时月家一起吃饭的时候也有这种感觉，白时月吃东西的样子，非常赏心悦目。
斯斯文文安安静静的，很少发出声音。
她托腮看着她：“你今天怎么戴眼镜了啊？”
一副金丝边框的眼镜。
白时月抬眸看向她：“我有点近视。”
镜片看起来不是很厚，度数应该不高。
“挺好看的。”倪颜说。
好看是好看。
但隔着一层镜片，总觉得挡住了她眼睛原本的模样。
白时月的眼睛很好看的。
倪颜有点想伸手给她摘下眼镜。
当然也只是想想。
过了一会儿，可能是眼镜戴得不舒服，白时月把眼镜摘了下来。
倪颜往嘴里塞了两颗栗子。
唇角忍不住勾了起来。
*
回到家后，母亲已经睡下了。
倪颜轻手轻脚地去母亲房间看了一眼，给母亲掖了掖被子。
床边柜子上的相框歪了，拿起来把它放正。
是他们结婚时候的照片。
母亲一直放不下父亲。
每次去墓地看父亲，母亲原本就压抑着的情绪就会失控一次。
她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帮母亲缓解情绪，只能把空间留给母亲。
她看着那张照片，过了一会儿才移开目光，转身离开。
在家陪了母亲几天，倪颜也该回医院了。
早上起来，倪颜眼皮一直在跳。
昨天晚上从南湖回来后熬夜看了点东西，睡得有点晚了。
隔壁没听见动静，白时月应该是还在那边没回来。
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脸，倪颜打起精神去了医院。
到了医院，倪颜就看见不知是旷工还是请假很多天的张丽丽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看起来很恼火的样子。
她刚走过去，张丽丽就甩出手机：“你什么意思？”
倪颜放下东西，挑了眉瞥她一眼：“什么什么意思？”
“你自己做过的事你心里不清楚吗！”
看得出张丽丽是真的气急了，脸上涨得通红。
科室里还有其他人，她也不敢大声吵嚷，即便是气得不行还要下地了声音说话：“我不过是把你的地址告诉了你学姐，犯得着向我男朋友告状么？现在好了，我男朋友要和我分手，你能看笑话了，你开心了？”
倪颜愣了一下。
怎么和她想象中的不一样？
但她还是顺着她的话接了下去。
用一种无所谓的、带着些挑衅的语气：“开心啊。”
“你！”张丽丽气急败坏，却也不敢当着这么多同事的面对倪颜怎样。
她狠狠地瞪了倪颜一眼，拽起包蹬着高跟鞋就要走。
“哦对了，”倪颜说，“你论文不是自己写的吧？”
张丽丽立马停了下来：“你怎么知道？”
“你自己说的呗。”倪颜摊手，“要怪就怪你自己大嘴巴咯。”
张丽丽喜欢炫耀。
不管是自己交了个有钱有权的男朋友还是勾搭上了漂亮的小鲜肉，甚至是一些上不得台面的事情，都要说一番。
她只是收集了证据举报了一下下而已。
其实就算她不举报，评职称不小的事，张丽丽这么大嘴巴把论文的事在科室说出来，早晚有人举报。
看着张丽丽的表情，倪颜非常好心地提醒：“不要太激动，情绪剧烈起伏会内分泌紊乱的。”
张丽丽又瞪了她一眼，蹬着高跟鞋走了。
正好和万照打了个照面。
万照回头看了一眼张丽丽离开的方向：“她来找你麻烦了？”
“不算找麻烦。”倪颜说，“你干的？”
“嗯，”万照也没瞒着，“她以为是你。要不要我去和她说清楚？”
“不用。”倪颜笑起来，她伸手搂住万照的肩膀，“干得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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