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绿川光心里无奈着,但手上的动作却很快。
他一把拎起黑泽弥,转头就跑,看起来用力,实际上黑泽弥并没有感受到多少疼痛。
只是……这样的姿势真的很奇怪啊!而已非常别扭好不好!
黑泽弥一把揽住诸伏景光脖子,诸伏景光反应过来,像是抱小孩一样用臂弯拖着黑泽弥。
这种时候两人可没时间想得太多,因为他们都听到了身后的脚步声,以及枪械上膛的声音。
啧,动作这么快,早就在不远处蹲着吧。
黑泽弥心安理得地揽住诸伏景光,不添乱地没有发出声音,只是用眼睛观察着四处。
她知道诸伏景光有自己的思路想法,一个王牌卧底公安能力自然不弱,黑泽弥也没想着要指挥什么的。
诸伏景光怀里多了个人也丝毫不妨碍他的动作,脚步飞快又轻巧,利用周边物品观察身后和四周环境。
他身上也是带了枪的,不过如非必要,他还不想动枪伤人。
黑泽弥也很安静,如果不是呼吸声不对,他都要以为这人在这种情况下睡着了。
诸伏景光非常明确自己的目的地,看得黑泽弥都微微歪头,看来这人还真没闲着,知道的确实不少。
不过就在黑泽弥以为他会往杂物间那里走时,诸伏景光一转头走向另一个拐角。
黑泽弥脑袋一缩,一枚子弹从头顶飞过,她还没开口说什么,就感受道诸伏景光另一只拿着枪的手轻轻摸了下她的脑袋,枪柄还有些硌人。
她的脑袋被按到诸伏景光怀里,装了消音器的枪近乎无声,只是她却能感受到诸伏景光手臂的轻轻震动。
黑泽弥看不到诸伏景光如今的神情,他脸上依然带着浅淡的笑容,那双如同深海的双眸此刻却没有一丝笑意。
他丝毫没有心慈手软,在该动手的时候,他同样是最利落的一个。
在身后的人开始防御时,诸伏景光加快脚步又一个转角时消失不见,而那里明明是个死角,根本没有任何入口或者房间。
就在其他人震惊时,黑泽弥被诸伏景光轻轻放在地上,她张望打量了下这个房间。
这里应当是许久没有人来过,到处都积攒着一层灰,看样子也是放杂物什么的东西。
“你怎么知道这里的?”黑泽弥好奇问道,她也不知道游轮上还有所谓的暗门,她想这里整艘游轮上都不会有几个人知道。
诸伏景光低头清点着自己的子弹,头也不抬地回答:“我前天花了些时间把这艘游轮都探查了下。”
他在这场棋局中可以说是没有什么存在感的,而诸伏景光全程也没有任何反对,甚至非常乖巧地顺着黑泽弥和柯南的话去做。
搜寻游轮这件事,应当是柯南君让他做的,不过肯定不是让他将一整个游轮研究完,但这家伙还真做到了。
黑泽弥整理下头发,她的耳麦在刚在游击的时候“不小心”掉了,诸伏景光的也被她找了个之后能糊弄过去的理由给弄掉了。
所以现在,是真正只有他们两个的对话。
黑泽弥整理好抬头看向诸伏景光,心里顿感一阵不妙,她微微眯眼,显然看出了什么不好的东西。
诸伏景光似乎注意到她有些后退的脚步,利落地收好枪,抬起头笑盈盈看向她。
“黑泽顾问,请问现在,能让我这个好用的棋子知道棋局的走向吗?”
诸伏景光有些皮笑肉不笑地开口,让黑泽弥有种自己不说就会被做掉。
黑泽弥举起手,示意着自己的无害,她眨眨自己的眼睛,声音柔软:“我不是都跟你解释过吗只是想要揪出那个想要害我的人而已。”
她耸耸肩,说得轻松:“至于现在这个模样,纯粹是我和对方有个交易而已,就算是恐怖分子,也是有自己的情绪和需求的。”
诸伏景光垂眸看着她,黑泽弥比自己矮一截,他看得出黑泽弥的易容很精致,甚至比他这个用不少东西交换来的易容还要完美。
没得到回复的黑泽弥轻咳一声继续说:“案件什么的,柯南君能够解决的,我交给了他足够多的线索呢。”
“只是这些?”诸伏景光终于开口,语气却有些飘忽,让人捉摸不透他什么情绪。
黑泽弥真诚点点头,诸伏景光脸上的笑容终于消失,他依然相信着黑泽弥,但也希望自己的这份相信能够得到回应。
他蹙眉看向黑泽弥开口:“我以为我们能够坦诚相待。”
这一句话落在黑泽弥耳中,让她也没了笑容。
她不喜欢这句话,这世上没有谁对谁一定能坦诚相待的,这样的话语,让她感到威胁。
而黑泽弥讨厌被人威胁。
黑泽弥再次扬起营业笑容,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嘲讽:“如果不是我一开始就看出你的身份,你也不会被我牵制,所要做的也不会像之前那样柔软吧。
绿川先生,你似乎对我们的关系有些误解,我想我们确实没有到坦诚相待的地步。”
诸伏景光看着面前的人生气有些不明白,黑泽弥的话从一开始就不会成立,拥有着那样智慧的人是黑泽弥,这种最根本的是不会改变的。
只有小孩子才会去假设根本不可能的设想,现在的黑泽弥就像闹脾气的小孩一样。
不过……他也有点生气,就算他们之间混杂着许多的纠葛和利益,但诸伏景光能清楚地分辨出自己的情绪。
怀疑是真的,试探是真的,情绪是真的,心动……也是真的。
但他也很明白,自己并没有要求黑泽弥和他同样心情的立场,而现在的情况,显然也不是适合吵架的时候。
诸伏景光深呼吸说服着自己,卧底的强大素质让他迅速调整好心态。
黑泽弥一直在偷偷看他,生怕诸伏景光一个不高兴就给她两下,自己可打不过这个举着人还能行动自如的大猩猩。
诸伏景光很快就又扬起笑容,黑泽弥心里顿感不妙,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诸伏景光开空:“既然如此,就请黑泽顾问在这好好休息吧。”
他来这当然不是只为了别人办事的,黑泽弥太过看重他身为警察的善良,却不知道苏格兰同样是个利用一切机会往上爬的恐怖分子。
黑泽弥还没有反抗,就被诸伏景光一只手轻松按在为数不多干净的地方,随后他利落转身离开。
她站起身怒怒想要说什么,在看清诸伏景光背影时一愣,脑袋一疼,久违的系统声再次想起:
【叮咚!记忆片段[属于樱花的救赎]已解锁60%,还请再接再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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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南看到面前的黑泽弥时,只是愣了一瞬后,便扬起天真的笑容开口:“黑泽顾问,你怎么来了啊?伤口怎么都没处理呢。”
三浦丹美站在后面,身体紧绷着,她没有说话,只是紧紧盯着面前正在对峙着的两个人。
柯南几乎不会在黑泽弥面前升起警惕心,但那要面前的人是黑泽弥。
而现在站在他们面前的人,显然和记忆里的那个人完全不同,柯南能一口气说出好几个漏洞。
只是现在的人拿着枪,而柯南身上的小东西对待枪械来说还是太弱了点,更别说身后还有其他人,他不能太过冒险。
黑泽弥对着他笑了笑,手里的枪敲敲自己的腿,笑盈盈开口:“我不是黑泽弥哦,所以,这位可爱的小侦探,能告诉我,你们在找什么吗?”
她根本就没有要跟他们周旋的意思,直白地说出自己的目的,手里的枪随时都能举起对准他们。
这是死亡的威胁,面前的人不是会包容他的黑泽弥,而是随时能够杀了他的组织成员。
柯南握紧全是汗的手心,他暂时没办法去思考为什么他们身份会互换这件事,只能想办法先让三浦丹美离开。
再拖一会,只要再拖一会。
柯南刚想要开口回答什么,身后的三浦丹美就好像突然失去理智般,冲上去,手里还拿着最开始想要自裁用的枪对准面前的人。
他瞳孔一缩,在最危机的情况下,他只能先用力推开三浦丹美,让她的子弹射偏,随后在子弹擦过“黑泽弥”脖颈时,迅速抬起手表瞄准发射麻醉针。
这一串动作几乎只在几个瞬间里完成,柯南的脸色却不太好。
他不觉得一个组织成员会来不得躲过一个业余人的枪,果然,面前的人甚至是麻醉针都没扎到,依旧含着笑容望向他们。
就在她想要说话时,一直安静的外面终于传来细微的脚步声,柯南这时才开口:“我们也找不到你要的东西,但我想,你应当不想自己被抓住。
而且,你应该答应了黑泽顾问该做什么吧。”
柯南冷静盯着面前的人说着,既然中上结衣和黑泽弥共存,那就说明这两个之间至少达成了某种协议。
虽然暂时搞不懂黑泽弥怎么想的,依黑泽弥不允许十台事态出现她意料之外发展的性格,应当也是对面前的人有达成些限制的。
果不其然,她没有再举着枪,只是微微侧耳似乎听到了什么,随后微微眯眼扫了他们一眼。
她对着两人不远处就是一枪,随后笑着竖起食指比在唇上,示意他们不要说话。
毕竟她来可不是要和亲爱的小侦探作对的,只是按照吩咐来送点线索,不过现在看来,应当是不需要了。
柯南已经摸到了真相,而她现在还是该关心下身后的FBI了。
不过,临走前,她还是给小侦探送了份礼物,她递给了柯南一颗糖,和黑泽弥包里一样的玻璃纸糖果。
柯南看着面前的人关上门,随后盯着手里的糖果面色难看,他不想看懂,但事实摆在面前。
黑泽弥确实和组织有关系,并且关系不浅,哪怕是交易都能让能够易容的组织成员和她达成一致。
他转头对三浦丹美肯定说:“走吧,东西不在了?”
三浦丹美一顿,但还是没有问为什么,只是沉默一瞬开口:“那我们接下来要去做什么。”
“是我要去做什么。”柯南迅速回答,他抬起头看着三浦丹美,眼里倒映着她的模样,声音平淡,“你不需要我的帮助了,不是吗?”
他转身离开,只是最后留下一句:“天色不早,也到收网的时候了。”
第52章
柯南发现了三浦丹美的不对劲,也看到了他对自己隐瞒。
他不会要去别人对自己坦诚相待但在那样的情况下,三浦丹美宁愿死也不愿意说的,也绝对是能够让他们行动走向失败的因素。
他不会指责三浦丹美,却也不会再跟着她行动。
三浦丹美既然熟悉游轮,手里还有枪,那也就不需要时刻的保护。
东西既然不在三浦丹美原来放的地方,那大概率是被人给拿走了,毕竟那样的地方人来人往,谁都有可能拿到那份资料。
不过在几个势力纷争牵制中,最容易到得手的人,果然是他吧,绿川光。
没想到让他坐得渔翁之利,还真是狡猾的大人。
不过柯南脸上却没有多少惊讶,在让绿川光把游轮探查完后,他不仅对这个人的能力有了新的认知,更明白他同样不是会甘愿任人操控的。
之前他认为绿川光是好人,不仅是因为他本身对他们并没有透露出恶意,更是因为黑泽弥放心的把这个人交给他们,表示着绿川光可以信任。
但……想起刚才的场景,柯南很难不对自己的结论产生些许怀疑。
不过既然已经这么做了,那么就没有后悔的余地,既然最主要的资料已经不见,那么现在该暂时把重心放在组织和FBI上。
显然他们是有所顾虑的,至少柯南并没有听见多少枪声,而识趣的游客自然是紧闭着房门不敢出来。
组织还没有凶残到要把游轮上所有存在的人要覆灭的程度,不过应当也差不多了。
想起游轮上还留着的炸弹,柯南深呼吸一下,加快脚步朝心里的目的地走去。
虽然现在没有信号联系不上赤井秀一,但如果他的计划进行着的话,那么不出意外他们想要抓捕的对象和赤井秀一都在同一个地方。
柯南知道自己现在就算去到现场也帮不了什么忙,所以他脚步一转,走到另一个转角处。
既然正面帮不上,那就侧面辅助好了,而且现在赤井秀一依然给出信号,那就代表着抓捕的行动并不顺利,可以开始考虑采用计划B了。
也就是让赤井秀一成功死在组织面前,让黑麦威士忌成为过去。
不过这件事,还是需要辅助才行,不过既然绿川光拿到了资料,那大概不会想再掺和进来了。
不过,这倒不是他想不想的事,毕竟绿川光作为一个实力神秘的强大成年人,对于柯南一个小孩来说,确实是一大助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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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酒现在确实很烦,虽然他知道这一次弄不死赤井秀一,但要在这玩过家家还是很烦人。
他的蠢妹妹想要保黑麦的命,琴酒知道自己总是说不过黑泽弥的,不过却还是用行动表达了自己的不满。
他不会防水,如果赤井秀一自己没逃掉,那就怪不得他了。
这一点上,黑泽弥倒是没有多说什么,至少哥哥在他心里比赤井秀一的地位要高上不少。
黑泽弥在外人眼中失踪的一天,不过是在和组织的两个人一起在夏威夷的另一头度假,顺便达成一致,制定计划而已。
因为这件事,黑泽弥还和琴酒吵了一架,说是吵也不太准确,毕竟大多时候都是黑泽弥在说话。
他的妹妹在十岁后就是被娇惯着长大,虽然现在看上去温润亲和,实际上该有的脾气一点都没少。
但他们又对彼此心知肚明着,世界上没有比他们还有亲近,还有了解对方的人。
哪怕黑泽弥不知道琴酒到底知道明白了多少,但她知道琴酒从始至终都在帮助她。
不如说,是琴酒顺着黑泽弥的计划走到了这一步,黑泽弥需要更多的情报和记忆,而琴酒为她在组织面前上眼药水,这样他们才能光明正大的去接触这些。
琴酒紧握住手里的枪,但这并不是因为什么感情,又或者说,他和黑泽弥之间,应当是不存在什么温馨的亲情。
脑海中似乎又浮现出以前的模样,他记得黑泽弥稚嫩的脸庞,也记得黑泽弥对着他毫不犹豫地开枪,记得她在自己面前泪流满面……
琴酒摇摇头,现在想这些也没什么用,毕竟另一个人脑袋里也不记得什么了。
他面无表情地拿起枪,对准另一头走廊上的人扣下扳机,他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危险。
组织并没有带太多人来,这一次更多是BOSS对于琴酒和月桂冠的打压,他相信他们不会死,但要是受了重伤得到教训就更好了。
琴酒知道是谁给他出的主意,只是那个人神出鬼没,甚至连BOSS都没办法完全知道他的行踪,却对他有着高度的信任。
不过没关系,敢这样做,就应该做好了被撕咬殆尽的准备。
“先生,FBI比我们想的还要多!有人已经被抓住了!”耳麦里传来废物下属的声音,琴酒没有说话。
他翻过栏杆,只是随意瞄了一眼,抬手就是一枪把那个被抓住的组织成员击毙。
琴酒用行动告诉了其他成员,如果被抓住会是什么样的下场。
游轮里的人几乎都待在房间里,这些人根本不在琴酒的眼里,他的视线落在走廊的对面。
两双相似的墨绿双眸对视,毫不犹豫地向对方举起枪,子弹飞出,却落在了身后的墙上。
而此时的赤井秀一干脆地转身,转身前还朝着琴酒露出嘲讽的笑容。
谁都看得出他是在故意吸引琴酒去追,但谁也都知道琴酒不会允许自己受到挑衅而转身离开。
“没关系,想去就去,然后就会被FBI的人围剿死掉了,哥哥。”属于黑泽弥轻柔的声音在耳麦里响起,明明含着笑意,却让人觉得仿佛被银蛇缠上般窒息。
琴酒轻啧一声,嫌弃说:“只有蠢货才会中招。”
虽然他确实有自己的坚持,但这不代表他会傻傻地落入其他人的陷阱,而且这或许不仅仅是个激将法,还是……
“不过可以假装没有中计走反方向,没记错的话那里也有不少人呢。”黑泽弥好像知道琴酒怎么想的一样,慢悠悠开口说着。
“闭嘴,吵死了。”琴酒冷声说着,他当然想得到这些,黑泽弥明晃晃说出来只是想要逗一逗他。
对于黑泽弥这点心思心知肚明的琴酒选择直接让这家伙闭嘴,随后转身走向另一个方向。
这场无聊的棋局他真是玩够了,还有他的蠢妹妹,有闲心说这些话,看来现在的处境对于黑泽弥来说安全却又施展不了。
不过,他可不准备放了赤井秀一,这样的人能成为助力也会是阻力。
至少如今在琴酒的眼里,他并不是个值得合作的好人选,所以……就算杀掉也没关系吧。
黑泽弥没有再开口说话,琴酒能听到她清浅的呼吸声,如同曾经窝在他膝上般,轻微地仿佛随时都会消失一样。
他转身走向另一个方向,那里是甲板下,藏着黑泽弥曾经埋下的炸弹。
虽然炸弹是由主端控制,但想要引爆炸弹,能用的方法可多了。
只是游轮的整体构造琴酒并不完全清楚,但大概他还是知道的,黑泽弥游轮的整体构造图都还是琴酒给她的。
他的速度不慢,手里的枪也没有停下,面无表情地扣下扳机,上子弹,流畅的好像那把枪是他身体的一部分。
甲板下面几乎就没有了其他人,或许是因为接近海的原因,周围总感到有些沉闷压抑。
只是这种环境对于琴酒来说可以说是习以为常,他头也没抬地往不远处就是一枪,回应他的是同样的枪声。
“好不容易见面,我以为我们可以好好聊聊。”赤井秀一慢悠悠从后面走出来,如同大提琴的声音优雅含着笑意。
琴酒对于这话的回答就是又一枪上去,而嘴上说着谈谈的赤井秀一却也丝毫没有落于下风。
这里除去炸弹外是个好地方,没有他人,没有监控,地方隐蔽相对窄小,没有逃离的空间。
非常适合成为一个做为结局的地方,这是赤井秀一为他们选择的最终剧目,也是琴酒早早布置好的陷阱。
不过,赤井秀一应当是不知道这里有炸弹的,琴酒脸上突然勾起一抹快意的笑容。
这里除了黑泽弥和苏格兰以及他以外,没有人知道这里有着组织新研发的炸弹。
黑泽弥不会告诉赤井秀一这件事,他很明白黑泽弥在心里有种自己的排名,在需要做出选择的时候,她总是会偏向与排名高的人。
而刚好琴酒很明白,自己于黑泽弥心里的排名,虽然他们互不相让,虽然他们好像都要弄死对方,但他们确实是从小一起的亲人。
真是恶心的一点,琴酒在心里随意想着,动作却没有停下,赤井秀一的体术和他相当,两个人很难短时间里决定出胜负。
琴酒的黑风衣随着动作划出破风声,赤井秀一的长发随意散着,手上的力度又重又快。
不知有意无意,两个人越打越往边走,最低下的甲板不止一扇门,构造也是最坚硬的一层。
所以在赤井秀一的子弹划破琴酒手臂时,琴酒的伯/莱塔发出声响,子弹生生嵌入赤井秀一的大腿。
赤井秀一吃痛,下意识往后退了几步,琴酒在打动过程中就已经观察好黑泽弥布置炸弹的位置。
划分的很好,不会一下引起剧烈爆炸,却又无法让人逃脱,
所以琴酒趁机一腿让赤井秀一退的更远,随后手上的枪对准他的另一条腿,快速地按下扳机。
哪怕大腿受了伤,赤井秀一的反应速度依然极快,他迅速闪避,子弹直直落在废弃的救生艇上。
而在赤井秀一闪避的时候,琴酒已经利落地关上门,转身就走,没有丝毫要留下来的意思。
在他走出去没几步时,震天的爆炸声响起,琴酒甚至能感受到身后的热度,他没有停下脚步,毕竟炸弹的连锁反应可不会下。
他按了按礼帽,语气里难得带了些隐约:“任务完成——”
第53章
黑泽弥听着耳麦里的声音挑眉,脸上情绪不明。
她打了个哈欠,随手把耳麦拿下来,接下来的,大多也不需要听着了。
这里虽然灰尘多,但诸伏景光还特地弄出片干净的地方让黑泽弥坐着。
不过,虽然又想到他会生气,但把她关起来还真是意外,她还以为诸伏景光那样的家伙不会真的生气呢。
但……还是挺辣的,不得不承认诸伏景光的各个方面确实都很和她的心意。
只是更进一步倒是没这想法,这之后诸伏景光肯定要和她再认真“谈一谈”。
难道现在这样不好吗?一定要纠结个所以然,搞得她像个负心人一样。
莫名有些心虚的黑泽弥轻咳一声,随后自然把脸上这一层易容拖去,有些凌乱的银发散出来,她摇了摇头整理。
虽然贝尔摩德技术很好,没有感到什么不适,但果然还是会不太习惯。
就在黑泽弥心里算着大概还要多久自己才能出去时,有人打开了门。
黑泽弥下意识看过去,但面前站着的却不是熟悉的人。
她没有站起来,也不知道意不意外,只是笑着念出面前人的名字:“渡边朔。”
门口的男人和记忆里都一样,一副成熟沧桑男人的模样,头发绑了个小揪,嘴里还叼着根没有点燃的烟。
他对着黑泽弥扬起笑容,沙哑的声音响起:“许久不见,黑泽顾问。”
黑泽弥随手把手里的易容面前一扔,调整个舒服的坐姿,明明仰着头看人,却丝毫不显得处于弱势。
“找我自首的?”黑泽弥轻笑说着,她紧紧盯着面前的人,像是要从中看出什么一样。
渡边朔显然不是来和黑泽弥聊天叙旧的,他拿下一直叼着的烟在手里把玩着,那双褐色双眸抬起落在黑泽弥身上。
“你应当知道我为什么而来,何必把自己处于现在这个模样呢。”渡边朔语气里藏着嘲弄,像是逗弄一只宠物般随意。
黑泽弥微微眯眼,说实话,渡边朔现在出现,就说明一切都在按照她的计划走着,但渡边朔口中说的这番话?
她并不觉得自己在此次中有受到什么伤害,黑泽弥向来擅长为自己规避危险。
渡边朔应当也是为了那份资料来的,斋藤财团虽然不太聪明,但好歹也是他的一大助力,失去了个这个大的财团,损失还是不小的。
或许就连他都没想到,自己会被从来没看进眼里的人给坑了这么一大把。
但那份资料确实不在她这里,现在的话……诸伏景光应该正在和小侦探共享吧。
渡边朔对她并没有负面情绪,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没有,现在依然没有,甚至态度算得上平和。
但他也确实是一次次的在算计着黑泽弥的命,每一次都没有下轻手。
不仅想要她的命,还要她身败名裂,黑泽弥摩挲了下指尖,脑袋里冒出无数个想法,迅速思考着。
“你想要做什么?”黑泽弥打破了寂静,脸上的笑意淡去,语气带着不易察觉的严肃。
渡边朔像是被他逗笑了,他从口袋里掏出打火机,“咔哒”一声打开,慢悠悠点燃手里的烟,却没有放进嘴里,只是任由烟散发出袅袅白雾。
黑泽弥微微蹙眉,哪怕这烟的味道并不重,但她还是讨厌这种不仅危害自己还危害旁人的东西。
而且很显然,她的身体也不能适应这种味道,黑泽弥轻咳两声,还没说什么,渡边朔就已经走近。
他把手里的老式打火机递给黑泽弥,那双如同凝滞许久血液的褐色双眸带着认真与笑意。
渡边朔缓缓开口:“与其问我想做什么,不如问你自己,到底想做什么,亲爱的黑泽小姐。”
黑泽弥接过打火机,她下意识摩挲一下,上面是雕刻着樱花,而且根据痕迹看是被人摩挲过不少次的模样。
“咳!咳咳!”陷入思考的黑泽弥被烟味呛到,没忍住咳嗽几声,她蹙着眉看向渡边朔,语气冷淡,“我不喜欢烟味。”
渡边朔面不改色地直接用手捏掉正在燃烧着的烟,而看他的表情,像是完全感受不到疼痛一样。
不过,果然还是痛的吧,黑泽弥看着渡边朔不能控制的肌肉反应想着。
所以为什么要用手,这人是故意在她面前耍帅吗?
又爱抽烟又装,本来在黑泽弥心里还能当做对手的人,此刻印象已经掉了许多。
渡边朔不知道黑泽弥心里在吐槽,不过就算知道恐怕也不会在意,反正黑泽弥嫌弃他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了。
不过就算过了这么久,也还是个独裁自我的人。不是让人灭烟,而是以自己为中心,命令对方。
黑泽弥看了看手里的老式打火机,显然渡边朔对她很熟悉,但自己却对面前的人只有两面的印象。
“我大概明白了。”黑泽弥终于站起来,她语气平静地说着,对着渡边朔露出笑容。
她的美瞳还没有摘下来,眼睛依然是棕黄色的,但其中那能看透一切的锐利却没有减少。
“你不是想要害我,是想要我想起来什么,对吧。”黑泽弥用笃定的语气说着,脸上的笑意不减。
渡边朔满意一笑,他刚想要说什么,就听见黑泽弥轻叹一声,像是在遗憾什么。
他止住话语,黑泽弥轻轻把颈间的银发往后拨,声音温柔地能掐出水:“既然这么了解我,又为什么要选择这种方式呢?”
黑泽弥最讨厌自身安全受到威胁,这一点只要是了解她的人都知道。
但渡边朔依然是这么做了,她相信除了她之外无人知道系统的存在,但也正因为如此,渡边朔想要她想起什么的模样才更加奇怪。
啧,说实话她对这段渡边朔迫不及待的记忆很好奇,但也仅此而已,黑泽弥一向是向前看的人。
不过,随着渡边朔的话,她的记忆片段又慢慢长了5%,这说明这个记忆片段同样和他有关系。
不仅和组织有关联,还有警校五人组他们,斋藤财团以及小林美奈她们,甚至还有渡边朔的存在。
所以说她这段过去到底是在干什么,怎么感觉到处都有她的身影。
黑泽弥倒是没有多想,迟早能知道的事,重要的是面前的人。
渡边朔可没忘记来的目的,但他已经意识到东西不在黑泽弥的手里,在把东西送出去后,他显然也不想再和黑泽弥耗下去。
只要让月桂冠开口说话,那你的结局就已经注定。
这是早期在组织流传的话,或许有些夸张,但却也是从月桂冠无数战绩中传出来的。
他只是缓缓开口:“真是无情,每次利用完就抛弃,让人伤心呢。”
黑泽弥没有回话,她只是拿起打火机,认真打量着面前的东西。
上面雕刻着的樱花是普通的樱花,是每年毕业季里校园里都会盛开的那种。
这是我的东西,在认真看过后,黑泽弥心里顿时升起这个念头。
【叮咚!记忆片段[属于樱花的救赎]已解锁75%,还请再接再厉。】
黑泽弥的脑袋抽痛一瞬,不过她只是皱眉一瞬,面上没有露出其他情绪。
她没有阻止渡边朔离开,只是渡边朔不是傻子,之前这么久都没有出面,这一次却主动出来,就为了送一个可以用其他方法送的打火机?
有什么是一定他本人到场才可以试探的?黑泽弥盯着他的背影想着,随后微微歪头。
“三浦丹美出意外了,对吧。”黑泽弥突然出声,明明是完全没有依据的事,她的语气却笃定。
三浦丹美从一开始就不对劲,黑泽弥知道她好像在隐瞒着什么,甚至她非常了解自己,却没有接触过自己。
黑泽弥并没有放多少注意力在她身上,她知道小侦探不会放着三浦丹美不管。
但没想到,三浦丹美会让渡边朔亲自出来找她试探,看来那人确实知道些很不得了的东西啊。
嘛,不过她也不是什么好奇心泛滥的人,在不涉及她的事上,黑泽弥一向是懒得管的。
黑泽弥的话没有让渡边朔停下脚步,她也没有着急,只是慢悠悠把打火机收起来。
他们好像真的只是来随便聊天的,丝毫没有剑拔弩张的氛围,好像费劲想要杀死对方的不是他们一样。
只是在离门口还有几步时,外面突然传来几道枪声,急促又带着杀意。
而黑泽弥终于有了其他动作,她的手像是一滑,打火机落在地上发出声音,而燃烧着的打火机刚好又落在纸箱上,火焰瞬起。
渡边朔没想到黑泽弥会做这么绝,他知道黑泽弥有报复心,但黑泽弥明明对火有阴影,放火起来还是毫不客气。
只是这一瞬的惊讶,却被人再次捕捉到,几发子弹穿过火焰直直击在渡边朔身上。
黑泽弥打的部位都是些不致命,但绝对会非常非常痛的部位,哦不对,倒还是有一处致命的,不过要是救助及时活下来的几率还是很大的。
但是这处隐蔽的小房间,有没有发现渡边朔这件事,她就不知道了。
这么了解她,为什么会不知道自己最讨厌被人威胁,过去与我相识?那又怎样。
想要杀我,好啊,那我先杀掉你好了,黑泽弥觉得自己的脑袋一阵阵的抽疼,拿着枪的手在发抖。
不止是因为后坐力的颤抖无力,更是因为身体里没由来的复杂情绪翻涌。
她甚至好像听不清耳边的声音,只是看着这道火焰以及面前的身影。
“衣服垢秽、头上华萎、腋下流汗、身体臭秽、不乐本座。”黑泽弥轻声念着,这是那些员工们针对斋藤财团搞出来的一场献祭天人的仪式。
她在火焰里举起枪,再次抬起对准渡边朔,笑容异常灿烂声音张扬:“此刻,天人五衰,堕入恶道——”
第54章
只是那一枪终究没有成功,有人同样用子弹挡住了她的子弹。
有这种水平的人……黑泽弥抬起头看向门口,和他长相七分像的男人同样看着她。
或许是房间里的烟雾太大,触发了游轮的消防系统,水雾喷洒下来,浇灭了不大的火焰。
黑泽弥站在房间里,身上因为火有不少黑尘,还被水浇了一通,整个人变得狼狈。
“啧。”许久后,黑泽弥才发出声音,她松开手,枪落在地上发出声音。
刚才自己的状态不太对劲,她揉了揉自己的眉心,脸上也没有挂着笑容。
在冷着脸的时候,她越发和琴酒相似,明眼人绝对都看得出他们之间有血缘关系。
黑泽弥忽视地上朝着她笑的渡边朔,也没有看站在门口淡淡看着自己的琴酒,安静走出了房门。
她现在并不想说话,也不想问为什么,她更想找个地方安静一下,确定自己的状态。
黑泽弥像是一阵风一样飘过去,好像刚才发生激烈的一切只是幻觉般。
她随手撬开个没人的房间走了进去,坐在椅子上闭着眼捂着自己的脑袋。
刚才全程并没有任何会控制她的存在,那么那种情绪——那种想要毁天灭地般,好像什么也不在乎的放肆情绪,又是因为什么。
黑泽弥能够感觉到自己现在还没有完全冷静下来,但她知道,渡边朔的目的还是达成了。
属于那缺失的记忆,在刚才黑泽弥被情绪淹没时,已经迅速增长到90%。
黑泽弥知道,只要自己在找到点线索,就能够去到过去。
显然现在并不是个好时候,先不说现在狼狈不堪,就说所有的事都还没有真正结束,她都不能轻易离开。
但黑泽弥还是想了下去,刚才让她出现应激般行为的,除了那有意放下的火焰,就是渡边朔点的那一根烟。
熟悉的味道,琴酒在她印象里应当也是抽烟的,但这几次遇到他时,却都没有嗅到烟味。
让她兴奋到失神的味道,显然是和琴酒有些关系,啧,这都是什么啊。
黑泽弥摇摇脑袋,转头去想三浦丹美,她认识小林美奈,也认识她,但她并不信任黑泽弥,反而更加相信渡边朔。
她不免想起小林春和,这个最开始也是受渡边朔蒙蔽杀人想要健康的女人。
能够让三浦丹美抛弃生命也要信任渡边朔的,是三浦清。
三浦清作为第一个死亡的人,他不会说话,但他却留下了吸引幕后之人的天人五衰计划和那份资料。
而三浦清又是为什么做出这些,根据资料来看,他并不具备收集到那些都能力,他在原公司受到职场欺凌,满怀希望的少年被社会磋磨到死。
他的死亡是一切的开端,而手拿资料的三浦丹美显然也是不清楚为什么自己弟弟会自杀。
在这些事里共同存在,甚至可以导致这一切的是——
黑泽弥猛的想到什么,第一次这么惊讶,身后的门被打开,她回头一看,是身上同样沾染着灰土的诸伏景光。
在看到他的那一刻,黑泽弥放下心来,对着他露出乖巧的笑容,随后放心继续想下去。
——是她,只有她,甚至最开始三浦清也是死在她面前。
【叮咚![属于樱花的救赎]已解锁100%,恭喜您解锁记忆片段,请问需要跳转还是储存?】
【跳转。】
在诸伏景光惊恐的目光里,黑泽弥安心地晕了过去。
——————
“黑泽顾问,请您给出有力的证明或推理,否则我们很难相信您的说法。”
意识太刚清明,黑泽弥耳边就听到这样一句话,让她瞬间恍惚了下。
她抬眼扫了一圈,面前白板上的信息也快速浏览,瞬间明白了现在自己是在哪个时间。
原著中萩原研二死亡的那起爆炸案,而她此刻显然是在和警视厅同僚一起处理这个案件。
周围的人表情信服黑泽弥的没几个,毕竟黑泽弥作为空降的顾问,说是配合警方破案,实际上没有任何实权,也因此对她心生不满的警察们当然不会听从她的指挥。
想起之前和松田他们的谈话,自己如今是才刚入职三天左右。
不过她也没有之前自己说过什么的记忆,只是翻看了手里的资料,再抬头仔细看了几秒白板上的各种信息。
罪犯在两个地点埋下了炸弹,一个在神古镇一号-三号街附近,另一个在吉冈三丁目附近,浅井别墅区。
炸弹犯的目的是钱财,而因为金额过大,暂时未能批下来,先让□□处理班的人前去拆弹。
而黑泽弥知道这分成两队的的队长是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也知道萩原研二会因为犯人滑稽的误会而死去。
黑泽弥再次抬眸,一贯的笑容此刻越发灿烂,她笑盈盈对着不服气看着她的警察,语气温和:“哦,所以呢?您对这起案件有什么额外的见解?”
钱财估计还要一点时间才能够批下来,在松田阵平拆完炸弹的那段时间,是最后的期限。
她当然没有等面前的警察发表意见,而是松手让资料落在桌上发出轻响,翠绿双眸扫了一圈。
目暮十三此刻估计在前线,而留下来的人大多只是些小警员而已。
“追查出的信号区域在两个地点中间,而那一片区域是人流繁华的地区,为了避免被警方发现,他们不会近距离观察动向。
炸弹犯目前推测为两人,而能够观察警方动向,并且看到炸弹现场的,只有这两个地方。
请问,有任何问题吗?”
黑泽弥指着白板上地图自己圈起来的地方淡淡开口,她顿了几秒继续说:“我不管你们的初心是什么,但此刻你们如果要因为对我的不满,就放弃同僚的生命,放弃公众的利益,丢弃樱花下的誓言,那你们大可以继续留在这里质疑我。”
她与那个质疑声最大的警察对视:“你不久前刚和女朋友分手,因为嫌弃你是个小警员,没少在背后说别人吧,哦,昨天还熬夜喝酒了,只会嫉妒的酒鬼确实不值得喜爱呢。”
黑泽弥一个个扫过去,每个人都开口说了几句,只是轻轻扫了一眼,便好像看穿了他们的所有一样,每一句话都直直戳中他们内心最阴暗的地方。
在所有人都沉默下来的时候,黑泽弥再次对他们温温一笑,惹的所有人浑身一颤。
“那么,亲爱的警官们,可以动起你们的四肢,去履行你们的职责了吗?”
黑泽弥轻笑说着,话音落下,就听到齐刷刷的“是!!”响亮的声音充斥在会议室中。
有人带来的新的消息,炸弹犯要求的钱已经批了下来,目前正放在他们指定的地方,暂时没有发现犯人的踪迹,但犯人已经同意了停止炸弹。
其他人的视线都看向黑泽弥,显然黑泽弥刚才都一番行为显然是威慑住了他们。
黑泽弥微微蹙眉,进度比她想的还要快,如果动作不快点,恐怕要来不及。
炸弹犯因为是在不同的地方,联系的方式也不同,原来就是因为犯人之一因为汽车广播重播误以为炸弹没有关闭,想要去电话亭告诉警方炸弹关闭的方式,结果被警方追赶,慌乱中死在车祸里。
而他的同伙得知同伴死亡,一腔愤恨对着警察们,又重启了关闭的炸弹,让还在炸弹现场的萩原研二及他小队队员们集体死亡。
黑泽弥把白板上的地图拿下来,指着画出的地方冷声道:“′两支小队在这两个地方蹲守,不要穿警服,重点观察不移动并且有人的车辆,大概率会是小型黑色或银色的汽车。”
那两个炸弹犯并不是多高明的罪犯,但他们制造炸弹的手法确实不错,不然不会有回档型炸弹。
但他不能直白的告诉他们炸弹的类型,也不知道爆处组对此有没有研究。
所有归根结底,与其纠结在炸弹上,还不如抓住那两个炸弹犯。
“如果发现有异,不必先抓捕,第一时间告诉我,观察炸弹犯。”黑泽弥迅速说完,随后转头问,“没记错的话,这次的案件有不少媒体有报道。”
“是的,炸弹现场周围有,但更多的还是在警视厅附近,毕竟炸弹现场有警察们维护着。”
有人回答道,黑泽弥点点头,蹙眉看了他们一眼,催促他们怎么还不行动。
黑泽弥的话总是给人一种不得不信服的感觉,她语气里百分百对自己的信心,也成功让其他人自然的相信她。
她先走出警视厅,果然看到了不远处拿着话筒和摄像机的媒体,黑泽弥没有犹豫走了过去。
重播误报的信息能让炸弹犯冲动去告诉警察们真正的信息,那么黑泽弥当然也可以利用媒体,让炸弹犯自己落入警方手里。
黑泽弥先是联系了目暮十三,把刚才自己安排告诉他,他是明事理的人,同意了黑泽弥的做法,他们简单讲了几句后续配合。
在挂断电话向媒体走去时,黑泽弥余光好像看到什么,定睛一看,那不是三浦清吗?!
只是显然现在的三浦清并不认识她,他好像有什么急事,只是随意看了一眼便飞快离开。
黑泽弥脚步顿了顿,还是往媒体的方向走去,没关系,来日方长,她有预感,这一段的记忆会很长。
第55章
“各位午好。”
轻和的女声传来,所有人的视线都不由落在不止何时出现的人身上。
摄像机下意识对准她,她看起来年纪不大,甚至还不算完全张开,只是身上安定温和的气势让她看起来成熟不少。
还没等记者提问,黑泽弥就首先开口:“各位是来为警视厅提供线索的吗?”
少女看起来完全不在乎面前的镜头,视线直直与在场的人对视着。
他们当然不是来提供什么线索的,作为记者,当然是来最前线追逐第一时间的信息,提供足够的暴露,让自家电视台的收视率上升。
“我是警方的顾问,黑泽弥,非常欢迎各位的到来,”黑泽弥对着歪头笑了笑,继续说,“警方正在全力追查此次案件,而我相信结合了诸位的力量,一定能更加快抓捕嫌犯的。”
她的态度好的异常,让已经习惯了警方官方态度的记者们纷纷有些愣住。
但这样一个“傻白甜”顾问在面前,他们要是不抓住机会,手里的话筒就白拿了。
“黑泽顾问,请问警方是否有全力追查案件,至今我们依旧没收到劫匪放弃的消息。”
“已经过了最佳时间,为什么警方还是没有做到,是否是你们太过怠慢。”
……
穷出不尽的问题冒出来,而被话筒怼着的黑泽弥只是保持着微笑,安静看着他们。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面前的少女年轻比他们都小,但偏偏在那双翠绿双眸的注视下,说话的底气却越来越少。
“请问无辜群众是否已疏散完毕,警方又是否做好准备,劫匪的踪迹是否有捕捉到。”
听到了正经问题的黑泽弥朝说话的地方看去,好像又是一张熟悉的脸。
“我听到了各位的问题,”黑泽弥脸上的笑容淡去,缓缓开口,“我感到了寒心。”
突兀的话让在场的人一愣,黑泽弥没有停下继续说:“警方接受着公众们的税金,在我们第一时间派出爆处组小队,以及申请资金,一切也群众为中心的前提下,
警察的后方正在接受你们的盘查,正在被质问是否认真对待。
每一位警察都是抱着死的觉悟义无反顾走向现场的,如今为了公众的利益,我们动用了自己的资金,只是希望劫匪不要引爆炸弹。
一切案件的前提,首先是人命,其次才是真相。”
黑泽弥一番大义凛然的话直接把所有人打蒙了,总觉得她说的哪里对又哪里不对。
当然不对啦,我就是在PUA你们哦,站在道德最高点去谴责他人而让他人产生自我怀疑。
案件的劫匪之一会因为以为警方没有得到炸弹停止的消息,突发善心想要告诉他们。
那就说明这个人还没有完全失去底线,他或许是因为生活又或者是冲动,不论如何他此刻也绝对是惶恐不安的。
这样摇摆不定的人,是最容易被语言给煽动的,他们会下意识顺着话语去思考,去怀疑,随后否定自己。
当然这种PUA的精神控制术并不难,却极为容易让人中招,特别是有些霓虹人,总是下意识地怀疑内耗自己。
黑泽弥顿了顿,给了他们反应的时间,又在他们没完全反应过来时再次开口:“我希望诸位能以最客观的角度报道此次案件,摘下遮住群众眼睛的手,给予我们一个公平。”
最后她看向那个问出最后一个问题的女人,她胸口挂着的工作牌上面写着她的名字“水无怜奈”。
她知道这个摄像头正在直播,但只是稍微看了一笑,随后就对着水无怜奈轻和一笑,她回答了水无怜奈的问题。
黑泽弥在摄像头面前清楚地告诉了她所知道的一切,甚至是精准到劫匪所在的地方,逻辑清晰有理。
最后她缓了缓说:“不管劫匪为了什么,但他们犯了罪,触犯法律会得到制裁,无论在何处。”
此刻她的神色又没有刚才那样温和,认真的神情为她的话增加了几分严肃。
“不过,法律同样会给予自首的人宽容,至少会让你的每夜都睡得安稳,”黑泽弥话锋一转,对着摄像头眨眨眼,“而且警视厅的猪扒饭味道非常不错哦。”
打个巴掌给个甜枣这种方法老套却永远不会过时,人总会下意识选择更加安逸的方向,劫匪当然也是这样。
他们拿着钱就是为了更好的生活,但如果因为这笔钱而日夜不安,反而是本末倒置。
黑泽弥说完后就轻声告辞离开,她往身后的警视厅走回去。
在走到说话不会被身后媒体听到的地方,黑泽弥对着旁边的小警察张嘴就是几个电视台每天名字。
“啊?”
“这些媒体大概率都有存在偷税漏税的情况,手底下也有不少引导不良社会风向的报道吧,报告税务局和网安那边,我们全力配合。”
黑泽弥随意说着,大概等那群媒体报道完,案件结束时,他们就也会一起和劫匪一起进监狱了。
她一点卸磨杀驴的愧疚感也没有,奇怪看了眼小警官:“怎么还不去?”
黑泽弥下达命令的口吻很熟练和理所当然,好像她已经习惯位于后方指挥全局了。
他下意识点头听从命令离开,松了口气的黑泽弥一下坐在椅子上。
刚来没太多时间思考其他的,现在差不多处理完了,她才感觉到身体从灵魂处蔓延上来的疲惫感。
而据黑泽弥的计算,她刚才只思考了半个多小时,在媒体前演了十五分钟戏,零零碎碎加起来最多一个小时。
而只是一个小时而已,黑泽弥就已经感觉到了深度疲惫,甚至脑袋都有些发晕抽疼。
啧,每次回来的身体都越来越差,她算是知道为什么自己搜过去自己报道的时候没几张照片的。
她要是出个现场,恐怕会被犯人先被警察带回来。
黑泽弥揉了揉眉心,她开始思考这一次回来主要是为了什么。
根据记忆片段解锁时所接触的信息来看,恐怕这段记忆不短,而且信息量也不少。
小林美奈,实验室药物,三浦清,渡边朔……
有太多未知在等待现在的她去寻找,但黑泽弥只是轻叹一声,让她不顾身体去钻破脑袋般去寻找答案,果然还是做不太到。
她听到有人向她说劫匪的动向,知道那两个劫匪产生了纠纷,毕竟一个还有点底线,一个却是能为了同伴再一次报复的人。
“没关系,看着吧,逐步靠近,找到破绽逮捕,目暮警官会知道怎么做的。”
她摆摆手说着,眉眼痒痒地眯着,看样子好像随时会晕过去。
“啊?我还以为您是为了让劫匪自首呢,而且,而且您没事吧。”
初入茅庐的小警察得到了黑泽弥一个复杂的眼神,就被随便几句话打发走了。
她从一开始就不是为了劝人自首,这种需要做更多,而挑起两个人之间的矛盾,这不是更方便快捷的方式吗。
黑泽弥手里捧着不知道哪个警官递给她的水,慢悠悠喝着,自动忽略那些情绪各异的眼神。
毕竟刚才还掌控全局,自信傲气的人,现在脸色苍白坐着,低着眸看着杯子,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哪个大学走出来的脆弱学生。
等黑泽弥再次回过神时,是听到了目暮警官的声音,这位警官一向不是个严厉的人,虽然对黑泽弥的空降疑惑,却也不会刻意针对。
而这一次在见识到黑泽弥的本事后,显然大部分人对这个年轻的顾问已经信服了。
黑泽弥扬起营业笑容跟目暮十三说话,但因为太过难看的脸色被人按着坐下来,甚至端来杯糖水。
“上面有说过你身体不好,但没想到……”目暮十三没有说下去,但他们都知道他想说什么。
无非是这样的身体并不适合做警察之类的话,但黑泽弥确实是上面的领导直接派过来,她来前目暮十三都不知道警视厅还有顾问这一职位。
黑泽弥只是笑了笑,反正她的能力之后所有人都能看到的,但现在的灵魂明显还没适应这具异常脆弱的身体,她需要休息。
不过,其实她对劫匪的炸弹材料来源和相关知识都非常好奇呢,所以现在该……黑泽弥随意一看,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
刚才炸弹现场出来的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正朝这里走来,萩原研二还捂着脸对着旁边的松田抱怨着。
他们在黑泽弥面前站定,先是自我介绍一下,随后郑重地向黑泽弥道谢。
“那个劫匪竟然还动了重启炸弹的念头,如果不是被抓住,恐怕这个没穿防护服的家伙连个全尸都留不下。”
松田阵平沉声说着,显然是还有些后怕,但却很好的没有表现出来。
防护服说实话对拆弹并没有什么帮助,但至少在爆炸时,人不会随着炸弹一起化为烟尘。
萩原研二放下自己捂着脸的手,上面是明显被揍了的痕迹,他对着黑泽弥灿烂一笑:“多谢黑泽顾问了,我们听说了您做的事,真是十分厉害呢。”
“不过,黑泽你似乎更需要休息哦。”萩原研二自来熟说着,他的态度不会让人生厌,反而会让人感到亲近。
黑泽弥揉揉眉心,有些烦恼开口:“我其实还对劫匪的炸弹材料以及他们是怎么学来的比较感兴趣,但……”
她话顿了顿,萩原研二自然接过话头,高情商的人从来不需要把话说明:“那就交给我们吧,我们实力其实还挺不错的呢。”
松田阵平点点头,看起来黑老大的模样却开口说:“就算早退回去也没什么,这边不会有人说的。”
他们又简单说了几句才挥手告别,黑泽弥笑容稍微淡了些,刚想坐下来休息下,就感受到旁边自己包里似乎是手机在震动。
黑泽弥拿出来一看,是一个备注为[医生]的人发来的信息:
【快到检查的时候来,你还没来吗】
黑泽弥一顿,她下意识抬头看向窗外,直觉让她直直看向一辆停着的黑色马自达。
看不清里面有没有人,但黑泽弥知道,那是来接她的。
嘛,虽然不知道是谁,不过按照她的身体只有组织才能照料的前提下,那绝对是组织的人了。
黑泽弥扬起笑容,不管是对这段记忆,还是这具身体,她可都非常好奇呢。
第56章
黑泽弥简单打了声招呼,就背起自己的小包往外走。
现在警视厅大多忙着善后的工作,黑泽弥也帮不上什么,而且她的状态肉眼可见的不好,也没有人会多说什么。
黑泽弥的包是个小小的双肩包,背着慢悠悠往警视厅外走时,没人会觉得面前这个人是个实力强大的顾问。
不过她才不在乎身后的那些视线,黑泽弥脚步不快,她也快不了,仿佛身体伸出蔓延上来的无力感,让黑泽弥微微蹙眉。
不过或许是她早就习惯这样的状态,所以脸上的情绪只是一瞬,在她挪到那辆车面前时,副驾驶的车门被人从里打开。
看清楚里面是谁的黑泽弥表情淡了淡,随后自然坐进去,也没有开口说话。
伏特加看了眼旁边兴致不高的黑泽弥,也很识趣的没有说话。
虽然他和黑泽弥没有多少合作,但因为跟在琴酒身边,他还是接触过蛮多次黑泽弥的。
至少他很清楚,要是触了黑泽弥的霉头,那可真是比入组织审讯室还可怕的事。
“……GIN呢?”黑泽弥突然开口,伏特加下意识看了眼旁边,刚好撞上黑泽弥的视线,他迅速收回视线目视前方。
伏特加硬着头皮回答:“大哥有紧急任务,所以暂时不能来,但大哥让我好好照顾您的!”
一听就是胡扯,黑泽弥没有说话,只是继续看着伏特加,那双翠绿双眸此刻的神情如她的哥哥般冰冷。
如果说琴酒的目光会让人觉得自己是待捕的猎物,是独属于狩猎者的目光,那么黑泽弥的便是如同医疗机器般冰冷的不带任何情绪的扫描,仿佛能看透人的从里到外。
伏特加的声音在黑泽弥的注视下越来越小声,最后他还是劝道:“毕竟您这次决定确实是有些突兀了,组织还没人光明正大地去当警察呢,更别说大哥最讨厌卧底了。
不过大哥肯定是在乎的,不然是绝对不会生这么大气的,还让我带您去检查。”
虽然大哥当时是走前冷冷提了句:“带回来看她还有没有气,死也要给我死在组织里。”
伏特加能跟在琴酒身边,也肯定是有他的能力,只是在面对黑泽弥时明独钟自我显放下了戒心,嘴上也没有了把门。
黑泽弥也因此在路上得到了不少的信息,比如她进入警视厅这件事,是BOSS直接同意的,组织里的其他人包括琴酒都是在她加入的时候才知道的。
比如黑泽弥的身体每隔一段时间就需要“保养”,要到特定的实验室里,采用组织独有的技术和药物,才能延续下黑泽弥的生命。
比如月桂冠这个名号在组织近乎隐形,只有高层人员才能知道,并且只有不到五个人知道黑泽弥的真实身份。
比如琴酒提拔了几个自己挺看好的新人,好像酒名都是威士忌。
月桂冠的长相和身份都是被隐藏着的,所以这一次黑泽弥用真面目去当顾问,才引起了琴酒和某些人的不满。
所以她当时为什么独钟自我要成为警视厅的顾问?黑泽弥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善良的品质,甚至要拖着这幅半死不活的身体去处理那些需要动脑的案件。
去做能够危害到自己身体的事,这种行为并不向黑泽弥会做出来的。
而且,最重要的是,时间不对,黑泽弥微微眯眼,思考着这最大的问题。
在最开始的记忆片段里,她和工藤新一认识的时候自己已经是上过不少次电视台的顾问了,但现在她才刚入职不久。
这个时候的工藤新一估计十岁左右,但最初她遇到的确实是幼稚园时期的工藤新一没错。
她知道漫画里的时间线混乱,导致很多人调侃这是属于漫画的“柯学”,但黑泽弥很明白,这是个真实的世界。
哪怕祂确实有些不正常,但当所有人都觉得这是正常时,这也是正常的,而黑泽弥作为唯一一个察觉异常的,她才是被排除在世界之外的人。
她淡淡瞥了眼刚打开的论坛,低垂着眸不知道在想什么。
身体的疲惫让她的思考速度变慢了许多,她还没想个所以然出来时,他独钟自我们已经到了地方。
“接下来我就不方便了,祝您身体健康。”伏特加停下车,他朝着黑泽弥点点头说着。
黑泽弥瞥了他一眼,这样的祝福语或许有些突兀,但也确实是黑泽弥正需要的。
“好吧,放过你,不过下次再熬夜追演唱会我就会告诉哥哥哦。”
黑泽弥突然笑眯眯说着,没看伏特加僵硬的反应,慢悠悠想面前的大楼里走近。
这里的位置不算偏,却也属于人烟稀少的地方,不过在外界应当是正经的实验室,研究得什么估计就不太对了。
明明才是上午,走进去时却发现一个人都没有,黑泽弥歪歪头,走向唯一亮着的那扇门。
该说不愧是组织的高科技吗?先是指纹验证,又是瞳孔,最后是全身扫描,每一项都严谨到一丝不苟。
等黑泽弥进去时,看到里面都是陌生人倒是不意外,宫野志保和工藤新一差不多大,这时候的她应当还在读书吧。
而实验室里竟然也没有一个人,黑泽弥正想要开口说什么,更里面的人似乎听到了动静走了进来,温和的女声传来:“黑泽小姐来了。”
在看到来人时,黑泽弥的笑容难得僵了下,虽然很快就恢复了正常,但看得出她对面前的人存在确实很惊讶。
没记错的话,面前这位知性温和的女性,就是宫野志保的母亲宫野艾莲娜。
这位和丈夫一起制造出银色子弹和APTX—4869的天才实验员,本该死在十年前就死在火灾里。
但现在站在她面前的,确实是活生生的人,而黑泽弥也记得,自己曾经去过宫野志保的实验室,试探下知道,她的父母确实是已经离世。
是和原著完全不一样的地方,不过黑泽弥却没纠结太久,原著顶多是让她更加了解人物,早在黑泽弥在飞机上醒来时,一切便都不一样了。
黑泽明对着她笑了笑,没有多说话,而宫野艾莲娜像是习惯了一样,拍了拍旁边的检查床示意黑泽弥躺下。
或许是为了缓解黑泽弥的心情,又或许是只是想随意聊聊,在冰冷的检查机器贴上来时,她缓缓开口。
“你的身体状况已经逐步稳定了,之后不会有太坏的变化,不过使用的药剂量或许需要加大。”
黑泽弥神色倦怠,这句话的意思就是她的身体会一直是这样在死亡边缘徘徊,不能多思考,不能多走动,甚至不能在室外待太久的模样。
而且之后检查维护的频率还会升高,她觉得现在的自己比玻璃娃娃还脆,怕不是一次发烧就能直接死掉。
啧,黑泽弥讨厌这种感觉,明明她没有做错任何事,本身也没有任何问题,却因为身体注定了一些事不能去做,注定了她早死的结局。
她没有回应对方,只是在部分检查完后,坐在床上晃着腿。
宫野艾莲娜应当是在处理研究着她的数据,无所事事的她随意拿过一旁的资料翻看着。
里面都是些关于研究的专业术语,黑泽弥看得半知半解,不过看得出书写这份报告的人是个细心的,每一项数据都严谨认真。
黑泽弥虽然对这方面不算了解,但久病成医,也不算是一点也不知道。
只是在翻到最后的署名时,黑泽弥一顿,微微眯起的眼里看不出情绪。
小林美奈,这位最开始便以他人身份死亡,研究出伪装毒药的研究员。
但黑泽弥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她的名字。
宫野艾莲娜抬起头来,见黑泽弥出神笑道:“这篇报告写得很优秀吧,美奈是我的第一个学生哦。”
“是吗?难得你会主动收学生。”黑泽弥合上报告,笑盈盈看向宫野艾莲娜。
毕竟在组织这样的地方,有任何的亲密关系都可以会被人当做刺向自己的利剑。
作为有两个女儿的宫野艾莲娜更明白这样的道理才对,却还是在组织的眼皮子底下收了学生。
“她很有天赋,而且,”她顿了顿,像是在像该怎么形容,好一会才继续道,“……她很有韧性。”
韧性?还真是很少用来形容人的词,是说小林美奈无论遭受什么,都可以承受,并且不会真的断裂吗?
黑泽弥只是定定看了宫野艾莲娜一会,随后又低下头看手里的报告。
“有事可以直接说,我头疼并不想思考。”
黑泽弥缓缓说着,声音平静落在只有她们两人的实验室里。
宫野艾莲娜的外表依然只是三四十岁的模样,就连黑泽弥也暂时算不清楚她和她丈夫的具体岁数。
而这样的她可以说都不知道在组织这吃人的魔窟待了多久,如果只凭自己的智慧,也是活不下去的。
但从刚才开始,宫野艾莲娜就对她过于没有戒心。
在明知道黑泽弥的重重身份,知道月桂冠曾经的所作所为的前提下,她不觉得知道这些的人会因为她的脆弱放下戒心。
就算宫野艾莲娜是个本性善良的人,在这种地方,为了活着也不可能全然保持本性。
宫野艾莲娜摆弄器材的动作一顿,随后抬起头自然对着黑泽弥一笑。
“不愧是你啊,我还在纠结要怎么开口呢。”
她丝毫没有被拆穿的不自然,只是在黑泽弥的注视下笑容淡了淡。
“我想向您寻求帮助,像是以往的每一次一样。”
第57章
黑泽弥听了只是歪歪头,丝毫没有意外。
自己对于组织有着绝对珍贵的价值,而黑泽弥清楚,她能够活下来,绝对有宫野艾莲娜的一份力。
黑泽弥的身体是会变化,甚至日渐衰弱的,需要更加强大的技术和药物。
技术是需要不断进步的,而人便是驱使进步的最大条件。
所以她不能死,组织暂时没有比她还厉害的研究员,她死了的话,黑泽弥也早晚会死掉。
哪怕组织舍弃宫野艾莲娜,黑泽弥也会主动伸出手帮助。
她想要活着,甚至是健康的活着,唯有这点,是所有接触过黑泽弥的人都看得出来的。
所以宫野艾莲娜能够活到现在,倒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了。
但黑泽弥不仅想要活着,却更讨厌被人威胁,哪怕此刻的宫野艾莲娜并没有这种意思,只是黑泽弥依然感觉到自己的把柄似乎被人握在手中。
“我记得,志保的天赋不弱于你吧。”黑泽弥轻飘飘说着,明明脸色依然苍白难看,身上的气势却不容忽视。
宫野艾莲娜一顿,她的笑容彻底消失。
如果说她的最大软肋是什么,那绝对是她的亲人。
不过她还没回答,黑泽弥就歪头轻笑:“我只是觉得或许我们能相处的很好而已。”
她当然也没有恶意,只是也想要让宫野艾莲娜感受下这心一梗的感觉。
黑泽弥又揉揉眉心,她想或许身体对自己影响真的很大,甚至连基本的情绪都控制不好。
比起觉得宫野艾莲娜手握她的把柄,她或许是更厌恶自己这随时便会死去的身体吧。
“所以呢,什么事,简短点说。”黑泽弥又再次开口,语气淡淡。
宫野艾莲娜只是吃惊一瞬,心里却没有太多的波澜。
黑泽弥所食用的药物很容易让人情绪失控,而她这么多年吃的更是容易让一个普通人变成阴晴不定的疯子。
而现在的黑泽弥只是偶尔控制不住情绪,还能保持住正常理智的思维,已经是她本人意志力强大了。
宫野艾莲娜拉过一旁的椅子坐下,神色有些严肃。
“组织想要志保加入实验室,而且……他们对我实验没有进展已经不满许久了,我怀疑这段时间就回对我动手。”
宫野艾莲娜越说语气越担忧,最后低垂着眼继续说:“我不希望志保进入组织这种地方,她和明美只要像普通人一样过完一生就行了。”
黑泽弥听了后,只是轻轻“嗯”了一声,示意她有在听,却没说答应或者拒绝。
她的手轻轻点在资料上,轻微的声音在此刻却让宫野艾莲娜微微蹙眉。
黑泽弥知道,未来宫野志保还是会进入组织,不仅仅是组织需要她,黑泽弥也需要她。
不过,她看了宫野艾莲娜,爱可是很强大的存在,她丝毫不怀疑宫野艾莲娜会为了自己的亲人做些什么。
“不可以哦,”黑泽弥轻声说着,在对方反应过来前继续说,“在你进入组织时,她就注定不能成为普通人了。”
“况且,她本身也不是普通人,她的天赋已经超越世上大部分人了。组织能为她提供世上最先进全面的技术和材料。
而她同样也能自由做自己想要的事,因为我在这里。”
黑泽弥的声音没有带上情绪,只是陈述事实的平淡。
“况且,”黑泽弥扬起笑,再次点了点手里的资料,轻声说,“你早就有了后备方案,不是吗?”
小林美奈同样拥有着过人的天赋,所以才被宫野艾莲娜看上收为学生。
或许小林美奈知道组织的存在,却没有深刻感受到组织的残酷。
虽然现在宫野艾莲娜并没有要把她拖下水的准备,但她同样是组织在要选择宫野志保时,她给出的另一个选择。
每个人都有私心,更别说面前的是一位母亲,在深知组织的恐怖下,她怎么舍得让自己的女儿入火坑。
不过她也确实在寻找别的办法,比如现在,不是找到了黑泽弥吗?
如非必要,她也不想真的让小林美奈参与其中。
宫野艾莲娜彻底沉默下去,黑泽弥把资料仍会一旁的桌上,语气温和:“你不就正是因为相信我的能力,才选择找我的吗?”
“你不想继续你手下的研究,可以,我可以有办法让你和宫野厚司脱离组织。”
黑泽弥的一句话让宫野艾莲娜猛的抬起头,脱离组织,这种事早在不知道多久前她就不敢奢望了。
在这里,除了死亡,没有离开的办法,这是每个人都知道的。
“宫野姐妹我会让她们成为组织里可以正常生活的人。”黑泽弥的话打断了宫野艾莲娜还没说出口的请求。
不管是处于难度,还是黑泽弥本身也需要人在组织研究药物,宫野姐妹都不能轻易走掉。
而现在最重要的,是宫野夫妇受到了组织的死亡威胁,谁也不知道他们明天还能不能睁开眼。
他们所能做的,也只有相信黑泽弥了,毕竟好歹也是研究黑泽弥这么多年的人,宫野艾莲娜非常清楚黑泽弥的能力。
如果不是受身体的拖累,黑泽弥能实现任何她想要做的事,就算是现在,她同样也做了许多“不可能”的事。
能让组织放弃背叛过的人,月桂冠是第一个,她有足够的价值,让组织为她贡献力量。
毕竟自己从一开始,被组织派来的目的可是研究黑泽弥为什么还能有一口气活着,但现在,已经是尽全力护住她的命了。
宫野艾莲娜的沉默代表了她的答案,黑泽弥眉眼怏怏,继续说:“到时候会通知你,你还有时间准备,不过,我要见你的这个学生。”
她指了指桌上的资料,黑泽弥对小林美奈真的很好奇,她甚至没有和这个人说过一句话,却仿佛两个人已经认识了许久一样。
黑泽弥对真实的小林美奈,已经好奇了很久了哦。
见对方答应,黑泽弥满意笑了笑,她的声音已经带上藏不住的疲惫:“好了,不是要打针,快点吧。”
虽然不知道针管里是什么,但至少能让她的身体稍微好一些,这样便足够了。
“或许会有点痛,请忍一忍。”
宫野艾莲娜拿着粗大的针管,笑盈盈对着床上面容惨白的黑泽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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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泽弥是睡了一觉才从实验室出来的,新改进的药劲太大,她跟昏过去一样睡得死死的。
她看着自己手臂上的针孔蹙眉,果然不论是多少次,她依然习惯不了疼痛。
黑泽弥在心里抱怨着,慢悠悠挪到门口,刚才她已经给伏特加发信息让人来接她。
外面确实停着那辆黑色马自达,但黑泽弥轻轻捂住心口,总感觉会有什么意外之喜呢。
黑泽弥走近时,伏特加就下车,为她打开后座的门,他表情被墨镜遮了大半,但肢体动作上看得出他有些紧张。
黑泽弥站在车门顿了会,才走进去,果不其然,看到了坐在副座上熟悉的人。
她没有说话,坐好后就调整个舒适的姿势闭上眼假寐,好像丝毫没有注意到其他人一样。
伏特加甚至连呼吸也下意识放轻,身旁的琴酒身上的冷气压越来越低,身后的黑泽弥跟感觉不到一样睡得安慰。
等到了地方,他还是小心翼翼开口道:“大哥,到了。”
琴酒不是和黑泽弥住在一起的,所以送完琴酒后,他还要去送黑泽弥。
黑泽弥不说话,琴酒当然也不可能主动开口,他利落下车,才刚在两步,就听到身后同样传来关车门的声音。
随后是几句谈话声,车慢慢离开了这里,身后的脚步声很轻,却在寂静的深夜格外有存在感。
不过他也没管,丝毫不在意地往前走着。
但身后许久没有声音,很难不怀疑是不是刚从实验室出来的黑泽弥是不是难受得走不动。
琴酒的脚步只是顿了下,甚至没有多停顿一会,便再次往前走去。
果然,下一秒脚步声加快,黑泽弥拽住了他的衣角,喃喃自语:“还真是难搞。”
她还想着琴酒会不会回头看一眼呢,没想到已经看出她是想要搞什么了。
“这里没有你的位置。”琴酒对着站在客厅里的黑泽弥,声音冷淡到好像下一秒就要结冰。
黑泽弥扫了一圈,看到了不少大概是属于自己的东西,她瞬间明白,琴酒估计也是想要知道她现在的身体情况的。
组织的成员哪个地方没有个安全屋,既然选了他们共同居住过的,那肯定是用心的了。
琴酒脱下黑风衣,随手挂在一旁的挂衣架上,挂衣架都被藏满武器的风衣压的弯了弯。
礼帽也被挂上去,现在的琴酒穿着简单的衬衫黑裤,银色长发顺滑,在月光下好像覆上层温柔的光辉。
嗯嗯,果然她哥才是最大的池面嘛。
琴酒看着面前的黑泽弥不着痕迹地蹙眉,这家伙是不是被治傻,不会是要死掉了吧?
黑泽弥不知道琴酒已经在想她死掉的模样,只是自然坐在沙发上,拍了拍旁边的位置,笑得温和好看:
“不是哥哥想要跟我谈一谈吗?我一向对哥哥知无不言。”
来吧哥哥,我可是也期待了很久哦,真正和你坐下来聊一聊。
第58章
他们都没有开灯,只是从天台处透进来的月光刚好隐约照亮着客厅。
或许是月光太过黯淡,让琴酒似乎都看不太清黑泽弥的脸庞,但他依然看到了那双与他相似又不同的眼睛。
“……你该休息了。”琴酒沉默好一会,才缓缓开口说着,声音平静没有带上一丝情绪。
黑泽弥一愣,出乎意料的话让黑泽弥一直运转着的大脑难得停滞住,像是不理解琴酒此刻的行为。
毕竟琴酒是确实对她为什么选择去警视厅一无所知,也对此是真的生气和疑惑,而现在,无疑是知道一切最好机会。
不管如何,黑泽弥总是不会对着琴酒说谎的,只是隐瞒多少的问题而已,现在不问的话之后按照她的性格也不会说了哦。
黑泽弥一时噎住说不出话,琴酒见她这难得的失算模样轻笑一声,再怎么样也是个人类,该有的情绪琴酒也会有。
月光下,琴酒走近了坐在沙发上的黑泽弥,他宽厚的手覆在黑泽弥的脸上,一只手就好像能捧住她的整张脸。
琴酒的动作没有带着什么怜惜,就好像是习惯这么做了一样,只是,他确实是在安抚着黑泽弥的。
哪怕是这样的动作,琴酒依然是站着的,他垂眸近乎居高临下地看着仰着头看着自己的黑泽弥。
“弥,你该休息了。”琴酒再次重复着,好像之前他们的争吵,好像那些没用得到解答的疑问似乎在此刻都不重要了。
黑泽弥看着琴酒那双依然冷静的墨绿双眸,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他……是认为自己的精神状态出问题了吗?
黑泽弥在心里不敢置信想着,哪怕她很清楚熟悉自己的人会产生这样的想法,但在琴酒身上时,黑泽弥却觉得荒谬。
她承认自己或许有时候会控制不住情绪,甚至在来到这段记忆前,她才刚刚失控过。
但那不代表着黑泽弥是个精神病人,又或者说,她不认为自己真的会失去所有理智和思考能力。
其他人或许可以这么认为,但琴酒怎么可以,这是她的亲人,是黑泽弥为数不多可以全然相信的人,是双方都知根知底的存在。
“你!咳咳咳咳咳!”黑泽弥彻底维持不住胜卷在握的模样,她想要开口说什么,却因为情绪激动而激烈咳嗽起来。
她咳得整个人都下意识曲起来,意识似乎都在此刻模糊,今天积压的疲惫让黑泽弥眼前好像变成满是噪点的空白。
等黑泽弥再次缓过来时,她剧烈呼吸着喘气,整个人几乎被琴酒揽在怀里,嘴里满是血腥味,鼻腔里却是琴酒身上的沉木味道,
但琴酒依然是站着的,只是手却自然地拍着黑泽弥的后背,似乎已经习惯了黑泽弥突发的状况。
他的动作很熟练,只是依然没带什么情绪,就像个遇到关键点自动触发的机器人一样,仿佛只有血肉是温热的。
两个人沉默一会,琴酒没有松开她,粗粝的手指擦过黑泽弥脸上生理性流出的泪水。
黑泽弥被磨得眯起眼,皱眉看着琴酒,就听见琴酒面无表情地开口:“既然想玩,那就去吧。”
琴酒看着怀里惨白着脸色,却依然紧紧看着自己的黑泽弥,好像看到了从前喜欢拉着他的小黑泽弥。
从小他便觉得自己妹妹像一只猫,懂得利用自己的优势为自己取得利益,明白底线后便会疯狂试探,脆弱到一只手便能掐死,又胆大到能把爪子对准任何人。
他知道自己的妹妹从小便多智近妖,也知道这样的智慧带给她的有幸运也有不幸,更知道黑泽弥如果想就几乎能做到所有能做的事。
但黑泽弥总是会死的,像他们的母亲一样,她有可能在下一个呼吸中死去,也或许只是因为吹了一阵风便会病死。
琴酒知道,自己没必要在迟早会离开的人身上浪费所谓的感情,只是……
黑泽弥与他相似的眉眼告诉着他,他们是怎样也分不开的关系,俗套一点讲,是就算打断骨头还连着筋的。
而且,如果不是黑泽弥,恐怕他们也不会活到现在,他们之间还有着所谓的约定。
琴酒愿意给予黑泽弥些许宽容,毕竟对于他的妹妹来说,活着已经是件很艰难的事了,还落在这种地方,如果依然不能去做自己想做的事,那真是一只可怜的猫。
所以,琴酒再一次地开口重复道:“你该休息了。”
黑泽弥看着琴酒,她好像明白又好像看不懂琴酒到底在想些什么。
但黑泽弥看得出来,琴酒认可她的能力,只是也仅此而已,琴酒并不会对她输出任何对她身体有害的事。
因为去警视厅当所谓的顾问对对黑泽弥没有益处,所以琴酒会反对,因为黑泽弥固执得伤害自己想要成为顾问,所以琴酒又会同意。
琴酒的对她的宽容有些太过,他固执地把黑泽弥放在自己的羽翼之下,不允许有丝毫能伤害到黑泽弥身体的事。
而他的宽容是在黑泽弥所作所为在琴酒的视线掌控范围里,在黑泽弥想要越过时,琴酒便会拒绝,甚至是把她推回去。
就像此刻这样,琴酒并不想知道她这么做的动机,没有主人会去问小猫为什么要从这边跳到那边的。
啧,她看这家伙才是精神有问题吧?!他们两个谁也没比谁好到哪去。
黑泽弥低眸,她很清楚琴酒是很难改变的,更别说这样的相处方式,似乎是从小到大便这样。
而且,说实话,黑泽弥对这样的方式其实并没有多少的反感或者不适应。
世界并没有什么值得探究的意义,随时都有可能遇到难以忍受的愚蠢或肮脏。
所以,活在哥哥为自己所创造唯一干净的地方,享受着自己的日子,这样过完一生也很不错。
……只是,一切的前提是他们都要活下去,而如果不继续行动,不继续思考的话,那不论是她或者琴酒就都会——死!
黑泽弥一顿,等下,她死就算了,为什么会下意识认为琴酒也会死去。
她知道在这个世界里红方终会把黑衣组织击溃,但她也很明白,琴酒对于BOSS并不是能够付出一切的愚忠。
至少,她认为哪怕是在红方的围剿下琴酒也能成功逃脱,不仅是因为琴酒本身的能力,更是因为黑泽弥会准备好一切。
就算是真的死,黑泽弥也会为世上唯一在乎的人准备好退路。
所以,为什么她会下意识觉得如果失败了琴酒会死?
黑泽弥看了眼旁边透明的系统界面,没有情绪地垂下眼眸,她的记忆,到底是为什么消失,这一点,黑泽弥竟然从来没想过去探究。
琴酒见黑泽弥的状态稳定下来,才缓缓松开手,他抬手揉了揉黑泽弥的脑袋。
虽然依然面无表情,却能够感到到他整个人都柔软了些。
“早点休息。”琴酒最后说了句,他的作息在没有任务的情况下还是很健康的,这样才能迅速补充体力,保持身体素质。
黑泽弥沉默地点点头,她今天一天也够累的,显然有了之后还算可以的身体,现在回到过去就难以适应。
她看着琴酒回到房间,又在沙发上做了一会,才缓慢起身,慢悠悠挪到另一个客房。
房间里有基本的生活用品,出乎意料的是还有不少不同地方和国家的纪念品之类的东西。
黑泽弥看着墙上贴的整齐的邮票一愣,抬手轻轻拂过,虽然不觉得了,但在看到时依然会感觉心头一热。
书柜上什么类型的书都有,从刑侦知识到心理学,再到植物护理,乱七八糟的各种种类摆在书架上。
这里……竟然是她常住的地方,看外面都看不出来,黑泽弥疑惑地歪头。
房间有个很大的窗,此时拉上了窗帘,但黑泽弥能想象到拉开后看着窗外蓝天的模样。
这里并不大,黑泽弥却很满意,太大的地方容易没有安全感,这样的对她来说刚刚好。
黑泽弥简单洗漱了就躺在床上,今天虽然疲惫,但也得到了不少的信息。
先不说炸弹犯的炸弹材料是从哪来,就说让宫野夫妇脱离组织,以及至今还没有出现的渡边朔和三浦清……
她本来是想让琴酒在组织里操作让宫野夫妇离开的,但现在知道了琴酒的真实想法,琴酒是不可能让治疗黑泽弥的人离开组织的威胁的。
这样看来,她能够走的路,似乎不多,但……也不是不能做。
黑泽弥才刚开始思考,脑袋的刺痛就一阵阵反复,明明已经用过药了,却还是不能过于透支。
她打开系统的界面,也没有在心里和系统对话,只是安静沉默地盯着透明的面板。
上面属于记忆片段的地方并没有显示未解锁的片段,只是展现出已经解锁的。
黑泽弥很清楚,让一个人失去几段记忆,甚至是改变世界的时间这种事,已经不是人类所能做到的。
在昏暗的房间里,黑泽弥突然轻笑一声,随后关掉散发着微光的系统界面,依然没有说一句话。
这可真是……太有趣了,她已经迫不及待地做些什么了。
不过疲惫的身体需要补充,黑泽弥调整个舒服的姿势,昏沉睡了过去。
第59章
等黑泽弥醒来的时候,琴酒已经不在房间里了。
她揉揉眉心,勉强吃了几口冰冷的面包,战胜饥饿的果然还是对冰凉食物的抗拒。
黑泽弥眉眼怏怏的,显然睡一觉并没有让她感觉好点,反而越发有种想要呕吐的冲动。
但她知道,这对于她来说是很正常的,又或者说,她身上有什么负面反应都不意外。
如果黑泽弥没有体验到以后自己还算正常的身体,或许现在会更适应些。
她慢悠悠地离开,再怎么说她现在也还是要上班的,毕竟昨天还留下了不少需要解决的事呢。
不过因为黑泽弥并不愿意自己开车,所以才随手拦了个路过的出租车去警视厅。
在看清楚司机的时候,黑泽弥还残留的困倦瞬间清醒了。
所以现在出租车司机要求都这么高了吗?黑皮金发加上这样的长相还真是屈才了。
竟然差点忘了这一茬,黑泽弥眨巴下眼,在她失去记忆的那段时间里,诸伏景光以及赤井秀一显然是没有过多接触过她的,但降谷零不一样。
这个在她一回国就出现的公安卧底,显然是对黑泽弥的不信任和怀疑占大多数的,甚至可以说的上是百分百的警惕。
就连之后的诸伏景光在她身边这么久,也不至于警惕称那样呢。
所以降谷零是和她发生了什么?又或者他看到了什么?值得让他这样警惕,去又没有给她定罪的证据。
“您是昨天上电视的黑泽顾问吧,爆炸案还真是多亏了您才能解决呢。”
黑泽弥还没说话,降谷零就先开口了,他现在显然也是对黑泽弥是初步试探的态度,并没有之后的敌意。
“我只是说几句话而已,主要还是警视厅的大家。”黑泽弥轻声回答着,“不过这位先生,您看起来不像是司机呢。”
“是吗?哈哈这只是我兼职的工作之一。”他苦笑着摇摇头,活脱脱一个为了生计没办法的大学生模样。
黑泽弥轻笑一声,她没有再回答,只是闭上眼休息,也是不想继续聊的意思。
她没管前面看过来的视线,黑泽弥很明白,自己这张脸在站在明面上时,就注定会遭受到猜疑和试探。
但黑泽弥依然成为了警视厅的顾问,这就说明她在身份上面完全没有问题,甚至有足够强大的能力胜任。
不过总有人只相信自己调查出来的结果,没关系,黑泽弥会给他们想要的。
他们一路无言,在到了警视厅时,黑泽弥下车时动作一段,翠绿双眸轻飘飘开了前面的司机一眼。
黑泽弥没有说话,只是对着他笑了笑,自然地下了车。
不管降谷零知道又或者看到了什么,但他也确实抓不到黑泽弥的尾巴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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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她到警视厅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办公室以及弄好了。
虽然不算大,但干净整洁,窗前还有盆多肉,总之是黑泽弥喜欢的风格。
“是松田和萩原整理的呢,说是对你的感谢,这样看,那两个小子干的还不错。”
目暮十三颇为满意,现在黑泽弥可是他们警视厅的金蛋蛋,当然要好好对待。
黑泽弥点点头,还没有说话,目暮十三已经拿出昨天审讯出来的资料递给黑泽弥。
“那两个人知道的确实不多,但至少我们能确定是有人有意在社会中贩卖炸弹的材料。”
听到这话的黑泽弥简单翻看了下,发现确实是和目暮十三总结的差不多。
她相信那两个人的能力,确实是把能挖出来的都审出来了,但更多的那两个也确实不知道。
走投无路的普通人是最容易在暗示和诱导下走向绝路的,这两个人便是如此,而他们又恰好有些关于炸弹的天赋,又恰好有人教导并且提供材料。
“我知道了,”黑泽弥和上资料,刚想要和目暮十三说些什么,身后就有小警官跑过来报告,“目暮警官,有报案说在米花图书馆发现了尸体。”
他小心翼翼看了眼黑泽弥,毕竟昨天黑泽弥指着警视厅剩下的大家骂的事可已经传遍了。
谁也不知道这位信来的顾问会不会突然说出他们的秘密,那也太可怕了些。
“既然如此,我也跟着去吧。”黑泽弥关上办公室的灯,对着他们说着。
在路过那个小警官时,黑泽弥笑得温和:“不用害怕,你没做什么亏心事吧。”
“是!!”他被吓得下意识应声,随后支支吾吾地不知道说什么。
目暮十三看着自己慌了神的下属无奈,招招手让他带路一起去案发现场。
黑泽弥对着目暮十三乖巧一笑,对方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关心了两句她的身体,也没有不让她去的意思。
再怎么说黑泽弥也是有着正规编制的警视厅一员,总归警察该做的她也还是要做的,不能因为个人原因就耽误案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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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花图书馆和未来差不多一样,这么多年似乎都没有多少太大的变化。
黑泽弥跟着大部队到现场,就发现了已经控制好的现场,以及尸体旁的伊达航。
旁边的警官为他们拉起警示条,目暮十三开口问:“伊达,情况怎么样。”
蹲在身体旁边的警官站起身,他依然硬朗英气,先是回答了目暮十三的问题:“死者是位女大学生,是来图书馆准备考试的,死因是水杯里下的□□,她是被人特地投毒死亡的。”
而刚好在现场的嫌疑人就是三个,黑泽弥听到熟悉的毒物名字脸色不变,话说米花町是不是要管束下□□了。
不过现在这些都不是重点,黑泽弥视线落在另一边的嫌疑人身上,其中一个就是昨天她想要找的三浦清。
这样想起,除了最开始警视厅给的资料和尸检报告外,黑泽弥确实不了解三浦清的其他情报。
本来是想要亲自审问那个迫害他的上司,后面又发生了太多更紧急的事,甚至被停职,让她更加无法接触到和三浦清有关的事。
这样看来,实在是很难不怀疑什么呢。
黑泽弥没有说话,她看了看少女倒下时坐着的位置,上面还摆放着她的书籍,甚至她还在记着笔记,最后一个字的笔画歪斜,笔掉落在地。
是文学系的啊,而且从笔记上面的习惯来看,她是个细心到甚至有些敏感的人,字迹看得出有特地联系过,对自己要求严格,但笔记区域却能看出她有颗向往自由的心。
“黑泽顾问。”熟悉的声音传来,黑泽弥抬起头看向一旁的伊达航。
伊达航递给她一双手套,态度温和:“我听说了昨天的事,感谢您的帮助。”
黑泽弥接过,随意客套了几句:“我该做的,不用对我用敬语,伊达警官,那三个嫌疑人有初步询问过吗?”
“暂时没有,不过目暮警官应该会亲自去,而且我觉得,稍微晾一下说不定更好。”
伊达航笑得爽朗,说的话却莫名有些黑,黑泽弥眨巴眼当做没听出来。
黑泽弥戴上手套简单翻看了下尸体和现场物品,就对着他说:“那我去看看吧。”
一个是图书管理员,一个是死者的男友,一个是一起拼桌的三浦清。
黑泽弥扫过这三个人,她没有开口打断目暮十三的审讯,这是在一旁默默挺着。
其实听了几句就大概知道真正的凶手是谁,那个图书管理员的辩词太过完整紧密,甚至没有流露出多少的紧张。
在这个职位近十年,被年轻有着美好未来的大学生冒犯,忍不住心里的嫉妒一怒之下杀人。
听起来似乎是很正常的故事,但这人是并没有杀人的勇气的,不然图书馆天天这么多学生,为什么就要杀她。
是被人怂恿,至于是谁,黑泽弥还没接着想,旁边的目暮十三就开口问她:“黑泽顾问,你怎么看?”
黑泽弥指着那个图书管理员说:“犯人是他,证据大概是在,”她后退一步瞥了眼管理员所整理的区域,指着某个书架说,“那个书架的第二层,不,第三层找找,有来不及处理的证据。”
虽然不确定在哪,但根据这人的表情,黑泽弥还是能判断个真假的。
有警官听了她的话去搜查,果然找到了装过□□的瓶子。
黑泽弥随意两句直接让那个人彻底破防,死者的男友显然接受不了,上前就要揍人。
她倒是直接忽略了旁边的闹剧,径直走向一旁好像被吓到愣在原地的三浦清。
“这是你的书吗?”黑泽弥把三浦清掉在脚边的书捡起来递给他。
三浦清回过神来,和记忆里血肉模糊模样完全不同的人有些腼腆地对着她笑笑。
“谢谢。”他接过书,擦了擦上面的灰,黑泽弥笑盈盈问道,“你喜欢泰戈尔的诗啊,我也很喜欢呢。”
黑泽弥看向他手里的那本书,是泰戈尔的诗集,而且这不是图书馆的,而是他个人的,看上面的痕迹就知道主人翻看过不少次。
“你最喜欢哪一首呢?啊,我最喜欢他的StrayBirds(飞鸟集)你呢?”
第60章
黑泽弥直接堵住三浦清拒绝回答的口子,先说出了自己的喜爱。
在看到这本书时,确实很难不与之后的情诗案联系起来。
但是不对劲,至少按照黑泽弥现在眼里的三浦清来说,他并不是会做那些事的人。
三浦丹美说过,她最开始只是想要和自家的弟弟在大城市有家,能够普通幸福的生活一辈子。
这是真的,而三浦清显然也是怀抱着这样的想法。
所以,黑泽弥实在是很好奇,三浦清和情诗案会有什么关系。
三浦清抿抿唇,这是感觉到了些许冒犯,却又没办法拒绝的表现。
黑泽弥说的并不是一首,只是泰戈尔的诗集,所以三浦清也不用回答的过于详细,但他犹豫下还是回答:
“Unendinglove(爱无止境)这首诗,很好。”
虽然不是很情愿,但三浦清怎么说也是个优秀毕业生,基本的社交他还是会的。
黑泽弥眼里闪过惊讶,她长得好看,说话也中听,只要她愿意,能和任何人打好关系。
等伊达航回过神来找黑泽弥时,菜发现坐在角落相谈甚欢的两个人。
或许是注意到伊达航走过来,黑泽弥挥挥手向三浦清告辞,遮挡住三浦清落在伊达航身上的视线。
见过和记住可是两回事,伊达航本身就带着死亡buff,可不能再被盯上了。
告别后,黑泽弥看着手机里三浦清的联系方式笑容浅淡,给的是工作号码啊,看来他也确实是警惕着自己的呢。
“黑泽顾问,他有什么问题吗?”伊达航沉声问道,得到黑泽弥疑问的眼神,随后解释,“你看起来并不像那么……热情的人,而且那个人在刚才的问话中确实有些不对劲。”
黑泽弥歪歪头,说起来,她看三浦清是带着未来的视角,但确实不知道外人眼中,他是什么样的呢。
“他的性格确实是偏内向,但在询问时也几次打断话语表达自己的观点,甚至在引导我们的观点,他早就知道了犯人是谁哦。说明他是个很有主见,并且聪慧,甚至控制欲强的人。
而这样的人,一般并不会是这样的性格,又或者说,这是他习惯的伪装。”
伊达航表达着自己的看法,或许三浦清有问题,但他也并没有做任何犯法的事,所以他们也无法干涉他人的选择。
再说了,可能三浦清就喜欢这样的性格也说不定,这只是初步的看法而已。
听完的黑泽弥微微眯眼,在刚才的谈话里,黑泽弥认为三浦清的心理确实有一定的问题。
他接受不了事态超出掌控,但又因为清楚自己的能力和该做的事,并不会去随意干涉或者行动。
而一定涉及到他,三浦清就会像是强迫症般让事态按照自己所想的发展。
这样看来,三浦清还真是个犯罪预备役,但黑泽弥也知道,他不会这么做。
人总是会因为更重要的存在而妥协,三浦丹美愿意为了弟弟去死,三浦清也愿意为了姐姐的梦想按耐着本性。
这真是非常有意思不是吗?所以,是什么让三浦清愿意放弃一切选择死亡的呢。
黑泽弥一边想着一边和伊达航聊天,一心二用对她来说并不难,口袋里的手机传来震动。
在看到发来的信息时,黑泽弥脸上笑意加深,是宫野艾莲娜告诉她,和小林美奈的见面安排好了。
因为时间线混乱的原因,黑泽弥也不清楚现在这个时候的小林春和是还在做幼稚园老师还是在监狱里。
不过这两天太忙忙碌疲惫,黑泽弥一时竟然也没顾得上去查。
想到这里,黑泽弥的脑袋又开始痛了,啧,这具身体真是干什么都不给力。
黑泽弥跟着大部队回到警视厅,看见蹲在她办公室门口的萩原研二竟然不怎么意外。
萩原研二见到他们笑盈盈对着伊达航打个招呼,伊达航还忙住处理案子的后续,也只是应声便离开了。
黑泽弥看向萩原研二没有说话,她觉得这人应该是有什么要给她的。
果然,下一秒萩原研二从口袋里掏出一张贺卡递给黑泽弥,他依然是笑着的,语气却有些严肃:“黑泽顾问,这是你的粉丝给你的。”
“粉丝?”黑泽弥一顿,显然是没想到这一块去。
“是个幼稚园男孩突然抓着我让我给你的,显然是有人故意让孩子这么做,里面的内容确实是简单的祝福语,但黑泽顾问,这件事不太对劲。”
萩原研二是观察人的一把好手,虽然孩子可能看不出什么,但还是能知道对方有没有恶意的。
还有贺卡的内容,虽然是好话,却让萩原研二下意识感到了恶寒。
黑泽弥没有回答,只是接过贺卡一看,上面是用工整的书写体写的话:【thesongsofeverypoetpastandforever.(每一个诗人们的歌谣也已成为过去与永恒)*
望您如火焰般炙热强大,祝您身体康健,武运昌隆。】
她的手轻轻拂过上面的字,萩原研二似乎从她脸上看出了明了以及……兴奋。
不过只是一瞬,消失得太快让他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黑泽弥收好贺卡,再次抬起头时,又是完美的温和笑容,她轻声开口:“多谢萩原君了,这张贺卡并没有恶意,我会多注意的。”
萩原研二摆摆手:“不介意我擅自观看真是感谢,不过黑泽顾问上次帮了我们这么大的忙,我和小阵平一直想要请黑泽顾问吃顿饭哦。”
吃饭啊,话说自己除了早上那几口面包就没吃什么了,身体竟然没有给出警示。
黑泽弥一边想一边笑道:“当然可以,有时间我一定赴约。”
她没有说太多,萩原研二也是非常擅长察言观色的人,没说几句就自己告辞。
写出这张贺卡的人黑泽弥并不想深究,毕竟她确实提醒了黑泽弥一直忘记的东西。
开启这段记忆时,黑泽弥所意识到的。
这几件完全不同却又拥有相连处的事件,其中的共同连接点,就是黑泽弥自己。
所以黑泽弥并不用去纠结太多,或许自己能够来到过去,就代表着未来所发生的一切都是她所导致或者默许的呢。
就像漫画的主角江户川柯南会吸引到各种各样的案件,会在最中心揭起故事的高潮。
而黑泽弥也同样是唯一被所谓的系统所选中的人,这个系统所能够做到的事同样超乎想象。
她或许不是主角,但黑泽弥会让自己成为主角,让所有事件的一切围绕着她发展。
或许还有更早之前的记忆片段,只是现在黑泽弥暂时没办法解锁。
但至少现在,黑泽弥明白自己该真正去做些什么。
既然来到过去,不做些能涉及未来的事,那岂不是太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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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见到你还真是令人惊讶。”
优雅婉转的女声从身后传来,纤细白皙的手轻轻点在黑泽弥的脸上。
黑泽弥懒洋洋打了个哈欠,她撑着脑袋,只是眼睛看向坐到她身边的人。
“为什么惊讶,因为我还活着吗?”黑泽弥轻笑道,毕竟是为数不多知道黑泽弥身份的人,在她面前也不需要太过伪装。
贝尔摩德身上还穿着艳丽的晚礼服,犹如一朵盛开的红玫瑰又带着她独特的糜丽气质。
毕竟是被黑泽弥从晚会现场叫出来的,对于这位月桂冠突然出现她果然是惊讶又好奇。
“GIN竟然舍得让你出来,看来你还是搞定他了啊。”
贝尔摩德给自己倒了杯水,笑盈盈说着。
她才没搞定那个男人,黑泽弥幽幽想着,轻叹一声。
黑泽弥没打算打哑谜,直截了当地开口:“我要当宫野夫妇脱离组织。”
这种事情黑泽弥一个人是可以做到,但那太费时费力,而既然有个强大嘴严的助力,又为什么不用呢。
什么事情都要有个开始,这是现在的黑泽弥选中的故事开头。
没有人能够操控命运,而黑泽弥也不需要,她所想要做的,只是做那只煽动翅膀的蝴蝶。
贝尔摩德的脸色沉下来,如果说她在组织除了BOSS外最痛恨的,就是宫野夫妇这两个让她变得人不人鬼不鬼模样的人。
“先别生气啊。”黑泽弥倒是依然笑得轻松,她微眯着眼,让那双总是让人不寒而栗的翠绿双眸隐藏起来。
虽然不知道是谁做的,但黑泽弥基本能确定自己的身体就是因为某个实验而变成这样的。
所以某种意义上来说,黑泽弥应该是和贝尔摩德同病相怜的。
“我想,你大概不会愿意这幅模样一辈子,”黑泽弥声音温和平静,莫名能安抚人焦躁的心,“我当然也是。”
她站起身,那张满是病色的脸庞却带着让人无法忽略的自信。
“我不会永远这样,总有一天会恢复真正的健康。”黑泽弥笃定道,随后对着她笑着歪歪头。
虽然很不愿意承认,但那两个人确实是组织技术能力最高的实验员。
贝尔摩德看着那双翠绿双眸,她感受到自己好像被冰冷的蛇缠住脖颈般,一点点被抽干空气,却又无法移开视线。
“我同样向你保证,你也会好的,”黑泽弥继续说着,声音轻柔得几乎听不清,“我从不失败。”
黑泽弥从不失败,在贝尔摩德第一次见到小时候的她时就知道,她是真正操控人心的恶魔。
而如今,在不知不觉中,自己已经落入恶魔的掌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