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橘小说 > 青春校园 > 你身上有他的香水味 > 18、第 18 章
    第18章


    直到坐上出租车,云锦和刘壮壮才发现花郁还站在酒吧门口。


    已经是深夜,门口来来往往的全是衣着时尚的男女,他穿着酒吧的定制花衬衫,杵在那里像个无所事事的门童。


    云锦降下玻璃窗,用眼神询问他怎么还不走,花郁很想说他不想去了,让刘壮壮自己送她。


    可看到她苍白的脸色,他忍了忍,还是拉开了后座的车门。


    云锦却伸手拦了一下:“你去副驾驶。”


    花郁顿了顿,不敢置信地看向她。


    “太挤了。”云锦有气无力道。


    小腹刚才还只是一揪一揪的疼,现在渐渐变成像吃了电钻,突突突钻个不停,都这么疼了,她不想被挤在中间,坐都坐不舒服。


    花郁站在车门外僵了片刻,刘壮壮都察觉不对了,刚要提出自己去副驾驶,他就砰的一声把门关上,扭头去副驾驶坐下了。


    “滨河小区103栋。”云锦报了地址。


    司机答应一声,一脚油门冲了出去。


    因为花郁上车前不太好的脸色,刘壮壮安静了一路,但等到下车时,就把这件事彻底忘了,又开始叽叽喳喳起来。


    “云姐,这小区绿化也太好了,肯定不便宜吧!”


    云姐按着肚子笑笑:“还行。”


    “云姐您太厉害了,这么年轻就这么有钱,我和花郁就是八辈子也赶不上……今天还没正式谢谢您呢,要不是您,花郁肯定被他们整惨了,从今天开始您就是我刘壮壮的再生父母,以后风里雨里您只要说一声,我必赴汤蹈火!”


    25岁的刘壮壮一无所有,却和37岁时一样有一股大咧咧的侠气。


    云锦看到他时,总忍不住想笑:“这么说,我们以后就是朋友了?”


    “您愿意跟我交朋友吗?”刘壮壮受宠若惊。


    云锦点了点头。


    “行,那我们就是朋友了!”刘壮壮立刻表示。


    叮,电梯来了。


    刘壮壮刚要伸手扶她,一直没说话的花郁突然挤进他和云锦之间,扶着云锦上了电梯。


    刘壮壮也没在意,隔着花郁冲云锦笑。


    “既然是朋友了,以后说话就别那么客气了,您啊您的,我听不惯。”云锦提醒。


    刘壮壮猛点头:“知道了云姐。”


    说话间,电梯又开了。


    云锦缓了缓,拂开花郁的手走到楼道里,用钥匙开了门。


    一开门,刘壮壮就被眼前的大房子震撼到了。


    不是说平城寸土寸金吗?不是说现在的平层都是紧凑型吗?怎么云锦的房子可以这么大这么空这么宽敞?


    这就是有钱人住的房子吗?


    刘壮壮下意识要往里走,却被花郁拉住了。


    “干嘛?”他问。


    花郁没理他,直直看向云锦:“你休息吧,我们先回去了。”


    刘壮壮一顿,这才反应过来:“对对对,云姐你不舒服,就先休息吧。”


    云锦往地上丢了两双一次性拖鞋:“进来,我有话要跟你们说。”


    花郁蹙了蹙眉,似乎在犹豫要不要进去。


    云锦现在没空管他的情绪,换了鞋直接去沙发上坐下了。


    花郁和刘壮壮对视一眼,这才换鞋进屋。


    “坐。”云锦示意他们到自己的对面坐下。


    不同于在酒吧时,这里是云锦的主场,到处都是她的气息。


    即便是花郁,都有种拘谨的感觉,更何况是跟她只见过两次的刘壮壮。


    两个人乖乖到云锦对面的沙发上坐下,等着听她指示。


    云锦窝在沙发里,等小腹尖锐的抽疼结束后才平静道:“你们两个辞职吧,酒吧的工作不能做了。”


    不开口就算了,一开口就是重磅炸弹,花郁倏然看向她,刘壮壮眼底也闪过一丝错愕。


    漫长的安静后,刘壮壮尴尬地打破沉默:“云、云姐……酒吧那地方确实挺乱的,老板也不做人,但工资还不错……”


    “知道我今天为什么能护住你们吗?”云姐打断他。


    刘壮壮立刻点头:“知道,因为云姐你是大客户,老板不敢得罪你。”


    “我是大客户,薛红他们也是,而且他们是一群人,消费水平肯定比我高,为什么你们老板还愿意冒着得罪他们的风险,帮我拖十分钟?”云锦又问。


    刘壮壮卡壳了,求助地看向花郁。


    花郁静默片刻,道:“因为他觉得你的身份比薛红他们厉害,怕得罪你会引来未知的麻烦,薛红他们也有同样的顾虑,所以才没有为难你。”


    “对对对,就是这样,因为云姐你太厉害了,所以他们都怕你,”刘壮壮附和完,突然困惑,“现在说的这些,跟让我们辞职有什么关系?”


    云锦揉了揉肚子,道:“关系大概就是,我的厉害是假的,他们不了解我,才会脑补我势力强大,让我轻易带走花郁,但只要给他们一点时间,就会查出我在平城根本没有任何背景。”


    刘壮壮渐渐张大了嘴巴。


    云锦看向他:“酒吧老板就不提了,你说薛红那群人如果发现我骗了他们,做的第一件事会是什么?”


    “报、报复?”刘壮壮试探。


    云锦循循善诱:“那如果找不到我的人,又会去找谁呢?”


    刘壮壮倒吸一口冷气,半天才憋出一句:“不是……您每天那么多钱说花就花,怎么可能是假厉害?”


    云锦谦虚道:“只是有钱而已,还是小钱,跟薛红那些盘根错节的势力相比,确实是假厉害。”


    刘壮壮大受震撼。


    “所以为了你们的安全,辞职吧,平城这么大,只要你们离开那间酒吧,她想找到你们也不是容易的事。”


    云锦说完,怕他们两个不放在心上,又特意加了一句,“当然了,你们要是实在舍不得这份工作,也可以不辞,就是薛红这人吧,有点特殊爱好,万一存心报复,我怕你们会受到伤害。”


    “特殊……爱好?”刘壮壮眼珠子动了动。


    云锦微微一笑:“喜欢年轻的小男生,漂亮的,肥美的,都喜欢,还爱在他们身上用点道具,什么道具就不用我说了吧,你在酒吧工作这么久,应该多少了解一点的。”


    刘壮壮再次大受震撼。


    云锦觉得火候差不多了,正准备收尾时,花郁突然开口:“你说你没什么背景,为什么会知道薛红这么多事?”


    “我有一个朋友,”云锦搬出万能句式,“恰好之前跟她接触过。”


    答案无懈可击,又处处透着不对劲。


    花郁眉眼沉沉地看着她,不知道在想什么。


    跟他们说了这么多话,云锦的肚子又开始疼了。


    她轻呼一口气,朝他们摆摆手:“行了,赶紧走吧,我要休息了。”


    主人都开始赶客了,刘壮壮连忙起身,见花郁还盯着云锦看,顿时歉意地笑笑,拉着他就往外走。


    “走了……别打扰云姐休息……”


    刘壮壮嘀嘀咕咕,一路把花郁拉到玄关才松开。


    花郁又看了云锦一眼,见她没往这边看,才低下头换鞋。


    鞋子很快换完了,刘壮壮也先一步出去了,花郁在出去之前,又看了云锦一眼。


    却什么都没看到。


    他微微一愣,才发现云锦躺下了,按着肚子蜷成了小小的一团。


    花郁脑子轰隆一声突然空白,等回过神时,他已经出现在云锦面前。


    “你还好吗?”他声音低哑,透着紧张。


    呼吸清浅的云锦扫了他一眼,没说话。


    “我该怎么样才能让你好受一点?”花郁又问。


    一而再的主动,很不像他会做的事,偏偏他做了……没办法,云锦变成这样,跟他脱不开关系,他应该的。


    云锦闭了闭眼睛,在花郁以为她要又一次无声拒绝时,看到她的嘴唇动了动。


    声音太小,没听清。


    花郁没有犹豫,立刻俯下身去。


    从刘壮壮的角度看,就是花郁突然低头去亲云锦,而云锦没有拒绝。


    他瞬间睁大了眼睛,抱头,捂嘴,打拳,无声且孤独地表演完一场默剧,最后恍然大悟,晕晕乎乎地跑了。


    房门一声轻响关上,客厅里再没有第三个人。


    “止疼药,卫生巾,热水,红糖姜片。”云锦虚声道。


    花郁:“这些家里都有吗?”


    云锦微微摇了摇头。


    “知道了。”花郁立刻起身往外走。


    快走到门口时,听到云锦说:“备用钥匙在鞋柜抽屉。”


    花郁顿了顿,按照她的提示去拿了钥匙,然后才出门去。


    云锦听着他远去的声音,按着肚子的手愈发用力。


    痛经也是老毛病了,连刘北北小朋友都知道,小姨在生理期总是肚子疼,生理期前吃了生冷的东西会更疼。


    按照日期,她本来应该明天才是第一天,但今晚喝了太多冰镇过的威士忌,才会突然提前。


    已经是九月中旬,天气很凉快,云锦的鼻尖上却浮起一层细细密密的汗,她躬着身体,迷迷糊糊地忍受着疼痛,连花郁什么时候回来的都不知道。


    花郁看着不知道是睡着还是昏迷的她,对着手里这些东西,一时间也有些难办。


    好在这个时代智能手机已经普及,他在网上查了之后,走进厨房里准备给她煮红糖姜水。


    然后就发现厨房里什么都没有,连唯一的冰箱都没插电。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花郁站在方寸之地的中心,简直不敢相信这么漂亮的房子,厨房竟然比他地下室的还寒酸。


    他无言片刻,又走了。


    云锦躺了许久,才发现厨房里的灯开着,她坐起来缓了缓,等肚子最尖锐的一阵疼痛过去后,默默走到厨房门口。


    花郁不在里面,从未使用过的流理台上,放着一个塑料袋,里面是她要他买的东西。


    买完就等于任务完成,连声招呼都不打就走是吧。


    云锦扯了一下唇角,刚要有点不高兴,入户门再次发出一声轻响。


    她循着声回头,就看到花郁大包小包地出现了。


    花郁没想到她会突然起来,四目相对的瞬间愣了愣,没好气地问她:“你是怎么把日子过成这样的?”


    云锦盯着他看了半晌,表情无辜:“过成什么样了?”


    “连个杯子都没有,你平时在家都不喝水吗?”花郁一边问,一边换鞋往她这边走。


    云锦识趣地往旁边挪一步,让他顺利进入厨房。


    “卧室有瓶装水。”


    “只喝瓶装水?饭也不吃?”花郁反问。


    云锦按着肚子,乖乖受训。


    花郁还是第一次看到她这副模样,一时间有些愣神。


    云锦注意到他的表情,也顿了一下……刚才有种被华程念叨的错觉,忍不住摆出了常用的被念态度。


    花郁很快回过神来,打开水龙头开始洗刚买的小锅。


    云锦靠在门框上,看着他站在厨房里忙来忙去,肚子好像没有那么疼了。


    花郁干起活来很麻利,红糖姜水很快就煮上了,等着水开的功夫,又拿出刚买的百洁布,把厨房上上下下都擦了一遍,尤其是冰箱。


    里里外外清理干净后,才把冰箱插上电,把刚才从超市买的一些速食和水果一一摆进去。


    云锦只是用来当做穿越锚点的房子,在红糖姜水沸腾的瞬间,突然有了一丝烟火气。


    直到关了灶火,花郁才想起把云锦要的那些东西递给她。


    “你……你看看,我买的对不对。”花郁说着,脸上闪过一丝别扭。


    他妈孙兰在他五岁那年就走了,之后再也没有回来过,这么多年他都是跟爸爸华易一起住的,对女生的这些东西,确实不太了解,刚才也是问了售货员才拿了这些,但不确定是不是云锦想要的。


    云锦看着他脖颈上不自然的红,接过东西检查了一下。


    止疼药买的是布洛芬缓释胶囊,虽然有用,但效果太慢,不太适合她这种已经很疼的人,卫生巾也是日用的,晚上用的话会很窘迫。


    红糖和姜倒是正常的,现在已经煮成热腾腾的味道,她闻到了。


    “对了。”她说。


    花郁默默松了口气,把刚买的杯子洗干净了,给她倒一杯红糖水。


    云锦道完谢接过,低着头小口小口地喝。


    甜中带辣的味道刺激身体,带来一阵阵令人舒适的热意,云锦一杯水喝完,身上出了一层薄汗,脸颊也没那么苍白了。


    花郁沉默地盯着她看,直到她吃完止疼药,才突然问了句:“你刚才说的那些,都是真的吗?”


    “嗯?”云锦看向他。


    疼痛让她的反应有些迟缓,眼睛也仿佛蒙上一层水光,比花郁认识的每一个她,都要多一点柔软。


    看着这样柔软的她,花郁的语气也软了些:“就你刚才说的那些……”


    “当然,我有必要骗你们吗?”云锦反问。


    花郁抿了抿唇,道:“也就是说,你明知道自己是假厉害,还只身一人冲进包厢救我?”


    “是啊。”云锦点头。


    花郁突然烦躁:“你为什么要去?你就不怕万一露馅,自己也跟着倒霉吗?”


    “你在那里,我当然要去。”


    像在说天冷了要添衣,肚子饿了要吃饭,云锦在回答他的问题时,平静得仿佛天经地义。


    花郁倏然失声,云锦放下杯子,抬手摸了摸他的眉心。


    刚端过热水,她的指尖还是烫的,烫得花郁心头一颤。


    云锦只是轻轻碰了一下就放手了,轻笑:“没办法的时候就算了,现在既然可以,当然要去。”


    花郁不太懂,什么叫没办法的时候就算了。


    他莫名觉得这句话的分量很重,重得他忍不住逃避。


    半晌,他又说了一句:“你还拿酒瓶子砸人。”


    都知道自己是假厉害了,还敢那么嚣张,他现在想起来都觉得后怕。


    云锦却不觉得有什么:“我要是真厉害,就给他们一人一酒瓶。”


    花郁:“……”


    “看什么看,难道不是吗?”云锦冷笑一声,“我去之前,那群人有一个算一个,都没少跟你说难听的话吧?这里不是我的主场,只能做到这个地步,如果在我的平城,我把他们都杀了。”


    花郁:“……”


    云锦从酒吧出来,其实就憋着一股火,这会儿把心里话说出来了,总算是舒服了点,再看花郁的表情,明显是有些怔愣。


    “……吓到了?”云锦思考要不要稍微收敛一下。


    “没有……”花郁抿了抿唇,“我就是……”


    就是什么?他也说不出来。


    他还没有被这么维护过,从来没有。


    小时候华易经常抛下孙兰和他出去打牌,孙兰一个人带着他,孤儿寡母就算被邻居欺负了,也只会拉着他道歉。


    后来孙兰走了,华易还是没有改掉赌博的毛病,而且十赌九输,三天两头就有债主登门。每当这个时候,华易就会躲起来,让他一个人应对。


    按照华易的话说,那些人再没人性,也不会为难一个小孩。他也习惯了被华易推到前面顶包,从小学到高中,烂摊子永远是他在收,这还是第一次有人会冲到他前面,要把欺负他的人都杀了。


    这种感觉很陌生,也有很大的成瘾性,他在警惕的同时,又仿佛被泡进温水的青蛙,懒洋洋的无法思考。


    云锦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发呆,但见他不像是被自己吓到的样子,便拿着日用的卫生巾回卧室了。


    花郁独自站了片刻,开始刷锅刷杯子。


    云锦从房间里出来时,他已经离开了,洗过的餐具整齐地摆在桌子上,厨房的灯温暖明亮。


    云锦关了灯,在黑暗中回到卧室里,摸着黑躺在了床上。


    布洛芬渐渐开始起效果了,但肚子仍然不舒服。


    日用的卫生巾太短,她只能侧躺着才能避免弄脏衣裤。


    平时睡起来还挺舒服的床,这会儿也有点硬了,怎么躺都觉得难受。


    云锦翻来覆去半天,最终还是顺时针转动腕表,回到了2025年。


    华程出差了,家里就她一个人,她就没有专门跑到自己的新房里进行时空穿梭,而是直接从家里浴室出发,所以腕表顺时针转动一圈后,她也回到了自家的浴室。


    卫生巾不合适,衣裤还是沾上血了,云锦把脏衣服丢在地上,日用卫生巾换成安睡裤,又补吃一颗小蓝片,便慢悠悠地爬到床上去睡了。


    重新回到熟悉的家里,云锦很快就睡了过去。


    一夜无梦。


    第二天早上是被奇怪的鸟叫声吵醒的,她轻哼着翻个身,紧贴在小腹上的热源立刻松开了。


    云锦倏然睁开眼睛,便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华程。


    他什么时候回来的?


    云锦还在愣神,睡梦中的华程已经又一次把手掌贴在她的小腹上。


    他的体温高,手也热,像个恒温的热水袋,云锦每次生理期时,都喜欢让他给自己捂肚子。


    热热的掌心温度源源不断地传递给她,云锦抬手摸了摸他的眉骨,觉得以后不能再偷懒了。


    就算他不在家,也要去新房里穿越时空,不然说不定哪天就被他撞上了。


    云锦刚做完决定,就看到华程笑了一下,接着睁开眼睛看向她。


    “早啊老婆。”


    云锦:“怎么提前回来了?”


    “想着你生理期快到了,回来照顾你两天,”华程将她往怀里拖了拖,在她额上亲了一下,“你昨晚好像疼得厉害,是不是趁我不在家,偷偷喝冷饮了?”


    “嗯,威士忌,还是冰镇的。”


    华程:“……真的?”


    “我骗你干嘛?”云锦反问。


    华程的表情渐渐严肃:“你喝那东西干嘛?”


    云锦盯着他看了几秒,问:“你之前和胖哥在酒吧打工时,是不是被一个叫薛红的女人欺负过?”


    “……怎么突然提这事儿了?”华程不解。


    云锦一看到他的表情,就知道他的记忆跟胖哥一样,都没有发生变化。


    通过华程上次的复查结果,她已经确定自己去的2013,跟现在的2025是存在因果关系的。


    虽然按照这个逻辑来说,经历的事情发生变化后,他们的记忆也应该跟着变化,但事实就是胖哥也好,华程也好,记忆都没有任何改变。


    她不知道没有变化的原因是什么,只要确定自己改变的那些过去,的确可以救现在的华程就够了。


    “怎么了?”华程见她一直沉默,忍不住又问一句。


    云锦垂下眼眸:“之前听胖哥提了一嘴,突然想听听你的版本。”


    华程失笑:“我能有什么版本,就是英雄救胖,被逼着喝了一瓶威士忌……你不会是因为听了这个故事,才去喝威士忌吧?”


    云锦眼睫动了动,没说话。


    “……真是啊?”怎么也没想到她是心疼自己了,才会在生理期前跑去喝酒,华程心里又胀又酸,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云锦无言许久,觉得还算不要戳破了:“你当时被关在包厢里时,薛红欺负你了吗?”


    都是成年人,华程一秒听懂她说的欺负具体指什么,当即否认:“她倒是想,还说我只要听话,就饶了我,但你老公我可是贞洁烈夫,反抗得相当剧烈,她觉得很没意思,让我喝完酒滚蛋了。”


    他说着话,云锦的手指已经从他的眉骨,渐渐顺着他的鼻梁滑落,最后点在了他的唇角上。


    “挨打了吗?”她问。


    华程:“那必然没有,有两个男的想动手来着,但我多厉害啊,一拳一个小流氓,根本不是我的对手。”


    云锦笑了。


    华程也笑:“所以不要心疼了,老公没吃亏。”


    云锦盯着他看了几秒,点头:“行。”


    死鸭子嘴硬的毛病是改不了了。


    华程噙着笑给她揉了几分钟肚子,直到她眉眼舒展了,才起来去给她煮红糖水鸡蛋。


    云锦一个人躺着没意思,索性起床洗漱。


    浴室里,昨天丢在地上的衣服已经晾在了衣架上,看起来是某人手洗的。


    她的痛经是老毛病了,华程伺候起来相当得心应手,从饮食到止痛药的品牌和服用频率,以及什么时间用什么类型什么牌子的卫生巾,都算是信手拈来。


    他一回来,云锦的生活舒适度都提高了,肚子只痛了两天就恢复正常了。


    这两天被伺候的太舒服,云锦看华程都顺眼了不少,但还没顺眼多久,某人就开始做让她不顺眼的事了。


    “又出差?”


    办公室里,云锦坐在老板椅上,似笑非笑地看向找自己请假的华小学生。


    华程清了清嗓子:“本来说好去一周的嘛,但我为了照顾你,提前回来了两天,就导致有些工作还没结束……”


    “不准去。”云锦打断。


    华程低眉顺眼:“我会尽快回来的。”


    “那也不准。”云锦低头打开文件,一副没商量的样子。


    华程绕到办公桌后,把她的椅子转向自己,又点开手机上的天气预报给她看。


    “你看,雨季还有七八天才开始,还早呢。”


    云锦不想看:“风城的天气预报向来不准。”


    “那也不能完全不准吧,”华程单膝跪地,可怜兮兮地看着她,“我就去三天,三天之后肯定回来。”


    云锦一顿,抬眸看向他。


    “真的,我发誓!”华程举起三根手指。


    云锦眉头紧皱,还是不想让他去。


    华程可怜地看着她,两只手悄悄捏住她的西装衣角晃啊晃。


    许久,云锦抿了抿唇:“确定三天后回来?”


    一听她有松口的迹象,华程立刻点头:“确定,非常确定。”


    “行,我让小周给你定三天后的机票,”云锦靠进椅子,抱着双臂看他,“如果你敢给我食言,我就弄死你。”


    小周进来送文件时,恰好听到‘弄死你’三个字,他立刻掉头出门,顺便把门关好了。


    “怎么了?”门口的行政助理问。


    小周:“云总正收拾华总呢。”


    行政助理恍然,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


    华程在云锦办公室里待了半个小时,出来时春风得意,小周和一众秘书助理一看就知道,这是顺利过关了。


    “华总好。”小周笑着迎上来。


    “小周同学,”华程笑眯眯地挥挥手,“最近怎么样啊,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工作忙吗?”


    小周知道他要问的不是自己,相当善解人意地回答:“不忙的,最近股市风平浪静,公司各项工作也在有序进行,连冯董都很少提反对意见,我们每天都能按时下班。”


    “不忙就好,我等会儿就得走了,还得几天才回来,你帮我多看着点云总,尽可能别让她长期对着屏幕,药也记得按时给她。”华程叮嘱。


    他之前寄的那些中药,就算是生理期也可以正常喝的,但云锦前两天肚子疼没有喝,他也没有过问,只是每天用热毛巾给她敷眼睛,但现在肚子不痛了,药肯定还是得继续喝的,至少要喝够一个疗程。


    小周一愣:“药?什么药?”


    华程也被他的反应搞得一愣。


    那些药是要一天三次服用的,按照云锦的习惯,一般会全部放在公司里,让小周定时提醒她。


    但看小周的表情,像完全不知道这件事。


    如果是一般人,在听到小周的疑惑反问后,会顺势说出云锦眼睛不舒服和自己寄药的事,但华程这个老狐狸只是沉吟一秒,就笑着说:“她生理期还没结束,这两天如果趁我不在偷吃生冷的东西,肯定要肚子疼的,你记得把止疼药给她。”


    小周恍然,立刻保证:“您放心吧,我会看着云总,不让她沾那些东西的。”


    华程点了点头,又不经意道:“对了,把她的行程表给我一份。”


    相互要行程表是这夫妻俩常做的事,小周没有多想,立刻整个九月的最新版本调了一份给他。


    华程拿到行程表后,没有看今天往后的内容,而是往前翻了一页。


    然后就看到云锦在他出差那几天,所有工作都压缩在下午的两三个小时里。


    她给他回消息,也是在那两三个小时。


    华程面色平静,跟小周道别之后就回家了,一进家门就直奔厨房,果然在不常用的柜子里,找到了自己寄的那些中药。


    当时拿完药之后的打包工作是他亲自做的,不是对工作人员不放心,只是有关云锦的事,他更喜欢亲自做。


    而现在,他亲自打包的箱子,连拆都没有拆。


    华程第一反应是松了口气。


    云锦没有真的不舒服,真是太好了。


    华程笑着捏了捏眉心,随即又生出一分不解。


    为什么啊?


    如果云锦真的眼睛痛,那他寄回来的这些药,她是一定会吃的,但她现在没吃,说明她没有不舒服。


    没有不舒服,为什么还要骗他说不舒服?而且她每天只去公司几个小时,其他的时间都做什么去了?什么事能让她这么神神秘秘的,连自己的消息都不回?


    华程静站半天,突然掏出手机点开蓝莉的朋友圈。


    自从躺平之后,这位一天至少发三条朋友圈,光看她发的那些东西,就可以拼凑出她完整的行踪。


    华程直接把朋友圈翻到自己出差那几天,旅游、追剧、看小说……蓝莉的生活和之前一样,基本没有变化。


    看得出那几天没跟云锦见面,但看不出有失恋的样子。


    莫名其妙的,华程想起了冯婉。


    自从她出国养胎后,他就很少想起她了,但就是在这样一个毫不相干的时刻,他突然想起了她,想起她住院那段时间,总是有各种各样的理由,让他晚点回家。


    他当时只当她好不容易有机会,可以把他和她的云姐姐分开,所以才故意找他麻烦,现在想想真的很不合理。


    他被她留在医院,云锦就得一个人吃饭睡觉,以冯婉的姐控程度,能舍得让云锦一个人?


    除非是收到授意,才特意那么做。


    那么谁才能让她这么配合呢?


    蓝莉,冯婉,在他走后突然压缩的工作时间,还有……消失的钻石。


    所有的一切都好像被同一根线串着,线的尽头就是所谓的真相。


    华程觉得头有点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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