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番外一：他的命
裴既白起初虽然也住在曼哈顿，但是为了沈诺，搬到了另外一套大平层公寓中，公寓距离哥大不远，方便她上学。
沈诺先在附近的一个语言学校上课，每天都用英语跟人交流。有次下了课跟裴既白吐槽：“语言学校里大家的口音好复杂，有时候都听不懂人家在说什么，别人也听不懂我的。我好羡慕有的人说得一口流利好听的英语。”
裴既白以为她是嫌自己口音不纯，便安慰说：“语言只是工具，不用在乎你说的口音纯不纯正，坚持开口就对了。”
然而某次陪她逛街，听她跟导购人员交流，皱眉道：“这不是说得一口流利美音么？”
沈诺愣了愣：“我一直是美音啊。”
美剧看多了，受到影响很大，语气用词能学个几分像。
“那你羡慕人家做什么？”
“哦，我是羡慕有的人说的英国腔，尤其是一些英国男演员，一开口就好性感。”
裴既白脸一沉：“你直接说让我去学一口英伦腔得了呗。”
沈诺笑眯眯：“不用，你说普通话，带点儿京腔就挺性感。”
裴既白低笑，语气玩味：“有多性感？”
沈诺抿唇：“晚上再告诉你，我现在要买东西。”
裴既白：“晚上？结束了？”
她点头。
其实例假昨天就结束了，但裴既白十分忙碌，并不会刻意去记时间，加之昨天他有应酬，回来后洗了澡，只抱着她睡了一觉。
今天他难得休息半天，说要陪她逛街，再预订一个好的餐厅共进晚餐。
现在听罢，他笑说：“早知道订个烛光晚餐。”
然而今晚非但没有烛光，连晚餐也取消了。
当时沈诺逛完街，拎着几个购物袋坐进车后座，有司机开车，他也坐在后座。
沈诺靠在裴既白身上，他问是不是逛累了？
她说有点儿。
裴既白说等下吃完晚餐就有体力了。
可是行车至一半，沈诺的一只手像是随意地搭在他腿上，再不安分地上移，随后停下。
裴既白低头看着那只白净的小手就搁那儿不动，要移不移，要碰不碰，看得人实在没耐心，索性抓着她的手直覆其上。
沈诺“呃”了一声。
再坐直了，看着裴既白。
男人眉梢挑起：“还想吃晚餐么？”
沈诺没来由咽了咽，摇摇头。
裴既白扯起笑，对司机说：“先回公寓吧。”
在公寓楼下，人就已经盘在了他腰上，还大言不惭地说：“今晚不吃饭了，吃你就成。”
他啧道：“你是仗着往来的人听不懂普通话？”
沈诺：“要是听得懂也没办法，我都说出口了。”
进了公寓，几个手提袋随手放在了沙发上，裴既白抱着人也往沙发上坐，对她说：“不吃饭，我怕你晕过去。”
沈诺扭着腰：“我没这么娇弱。”
“没那么娇弱？”裴既白哂笑，“那你在上面？”
沈诺：“……”
后来，她在上面坚持了大概两分钟，人便软软地趴在了他身上，哼哼唧唧说腿酸，没力气了。
裴既白抱着她滚了一圈，将她压在身下，低嗤道：“刚才是怎么信誓旦旦说没那么娇弱的？”
逛街能逛一天，从来不腿酸。
一到这种事上就说累。
最后还得他出工出力。
瞧着她潮红的脸蛋，十分享受的神色，突然觉得，这小狐狸使了计。
却又心甘情愿，还惦记她体力不支，没打算玩太久。
记得她刚来纽约那日，他们在公寓里关上门待了一整天，从白天到黑夜，再到凌晨。
不记得一共有多少次，只知道两个人仿佛是干柴烈火，一碰面就熊熊燃烧。这姑娘才19岁，身体纤柔，又坐了这么久飞机，床上折腾到一半就仿佛是昏睡了过去，却又像在睡梦里梦到了他，主动地去抚摸，将他扰醒，还用第一次喝醉酒的时候抱在他身上时的哭腔声音喊着：“裴既白，要。”
他当时便觉得，死了都要给她。
结果自然，由于太猛烈，她受了点儿“伤”。
醒过来是傍晚，国内正好是黎明，她在洗手间说疼。
他帮她检查过后，还好问题不算大，里面有些红肿，涂个药膏就好了。
将药膏涂在手指上去帮她搽，这小狐狸竟然使着劲儿不让他的手离开……
行行行，这小半年的时间没见，渴切成了这样。
在力量拉扯中，他也仿佛是失去了理智。
结果自然可想而知，肿上加肿。
让她老老实实休息三天，他每天晚上都借口要与国内沟通开会，或者处理一些文件，让她早些睡。
偏偏她又像个黏人精，非要窝在他怀里，还说保证不会打扰他。
无奈，他只得把这个黏人精抱在怀里，再处理一些工作。
她的睡眠质量实在太好，哄着哄着便会睡着。睡相又好看，白白嫩嫩、乖乖巧巧的模样，轻浅的呼吸，眼睫纤长像两把小扇子……安静得就像一只猫。身子也是，柔柔软软，明明看起来那么瘦，一触碰又好像只有肉没有骨头，这天生的尤物。
连续抱了三晚，搞得他后来晚上要再加个班，不抱着她反而不习惯。
自那之后，他不敢再这么毫无节制。
可是现在，他亦很想再听一次她说的话，于是附在她的耳边，低磁的声音说道：“叫我的名字。”
“？”沈诺迷迷糊糊，“裴既白。”
“说要。”
沈诺：“要。”
“连起来说一遍……”
沈诺仿佛理解他想要什么样的效果，又或许是身体出于本能地确实是想，便用她独特的撒娇哭腔，一遍一遍地喊他名字，说着要。
男人呼吸深重至极，连眼睛都泛起了红。
她购物时说听他平时说话就心动，殊不知，他听她说话亦然，尤其是此时独特的嗓音与话语，只有他一个人能听见，这辈子也只能说给他一个人听。
男人情动不已，揉搓着她，深吻着她。
直至地老天荒。
极尽欢愉之后，她的皮肤总是呈现出好看的淡粉色，又有细密的汗珠浮在上面，整个人像一只柔弱的小兽，只有微微呼吸起伏。
裴既白抱着她，亲她被汗濡湿的额发，哄着说：“宝宝真棒。”
沈诺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说：“我饿了。”
他问：“想吃什么？冰箱里食材应该不多。”
沈诺道：“随便吃个西红杮鸡蛋面也行，我很好养活的。”
裴既白抚摸着她纤细光滑的胳膊，笑道：“但要是把你养瘦了，回国不得被你哥暴打一顿。”
见她身上的汗渍已干，呼吸也恢复正常，他掀开薄被，抱着她去浴室先洗澡。
她说要洗头发，裴既白便先出了浴室。
等她吹好头发走出来，在开放式的厨房里，见他系着个浴巾便在灶台前做饭，沈诺笑眯眯坐在餐台前，支着下巴看他背影。
裴既白扭头瞅她一眼：“快做好了，再等一下。”
“嗯。”
他做了蒜香虾、青椒火腿，还有蕃茄蛋汤。
沈诺吃得很满足。
她没选择去吃那顿大餐，归根到底还是不喜欢吃这里的外国菜，不管是法餐还是墨西哥菜，还是日本料理，都不如他随便做点儿家常菜合胃口。
沈诺时常夸他厨艺好，他有一次险些没翻白眼：“也就是能吃的水平，你不夸我，我也会做给你吃的。”
又道：“这道香酥椒盐虾，我妈做的才是真的好吃，有空带你亲自尝尝。”
沈诺愣了一下，尔后点头：“好啊。”
裴既白随口一说，说完原本有些后悔，觉得这是在给她施压，毕竟这算是见家长。但是她就这么同意了，他也只好顺水推舟：“我看看时间。”
8月的一个周六，裴既白带着她飞到西海岸的洛城，正式见了母亲。
在沈诺眼里，裴既白的母亲是个很有东方韵味的中年美人，见面的时候，庭院里有两棵橙子树，树上硕果累累。她特地穿了中式的丝绸旗袍，身段袅娜，站在中间的道路上，用拥抱来欢迎沈诺。
又扶着沈诺的胳膊，温柔又细致地打量，点头微笑说：“比照片上还要标致水灵。”
一旁有这些年来照顾她的保姆，是从国内带过来的，还有一条大金毛。屋子里摆着许多艺术玻璃摆件，还有她参加活动的照片、证书，不单有作品获奖或者参展的照片，也有舞蹈活动的照片。
她送了一只上好的翡翠手镯给沈诺，说是见面礼。
后来她才换了身方便的衣服，亲自下厨，做了一桌子饭菜，其中便有那道香酥椒盐虾。
沈诺赞不绝口，但吃饭时不自觉收敛了些。
裴既白不禁发笑：“不用这么拘着，搞得我都不敢吃饭了。”
沈诺哼着瞪他：“我没拘着。”
他母亲笑道：“既白说你吃饭很香，喜欢吃就多吃点儿。”
……
睡觉的时候，沈诺窝在他怀里，问道：“这些年，你妈妈一直在这边，保姆都找了当地华人成了家，但她没有找伴侣，会不会孤独？”
裴既白道：“起初我也有担心，但你看看这满屋的艺术品，还有各种活动的照片，她充实得很。”
沈诺点点头：“她的精神世界很丰富。”
随后侧转身子，认真对他说：“裴既白——”
“怎么了？”
“我精神世界没这么丰富，我甚至不像赵美然那么重视精神交流。”
裴既白笑：“这有什么要紧？”
沈诺摇头：“不是的，我是想说，我很俗，我就想要能看得见摸得着的你。”
裴既白伸手抚摸她的脑袋：“巧了么这不是，我也一样，是个俗人，也想要你。”
沈诺语气依旧认真：“要是哪天你离开我了，我恐怕不会活得像你妈妈这样充实，毕竟我真的挺懒的，也没什么才艺，连兴趣爱好都没有。”
裴既白的脸陡然一沉，抚住了她的唇：“别说傻话，你不离开我，我都要烧高香了。”
沈诺没再说下去。
只是，裴既白的眼神明显变深，抱过了她，脸颊蹭她头发：“咱俩以后，谁也不要再说离开的话。”
沈诺点头答应：“嗯，好。”
他却抚摸她的脸，低声道：“你要是离开我了，那我的命也就没了。”
沈诺心中一顿，呆呆注视着这个男人。
他面色凝重，眼睛幽邃如海底，语气无奈又认真：“我没开玩笑。”
明明也没有发生什么惊天动地的事，一路走来都很顺利，但就是觉得，这辈子只能是她。
沈诺敛起了眼神，把头埋在了他脸前，听着他稳健有力的心跳声，语气喃喃：“我知道，我不会离开你的。”
裴既白抚了抚她，却又听见她小声说：“毕竟我挺懒的，懒得离开你。”
“啧，欠收拾。”
沈诺：“回纽约再收拾好不好，这里不方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