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就这样爱一辈子”
卧室内只开了两盏床头灯,浅黄的光晕将人笼罩。
沈诺被放坐在床上,望向他,对上他染了情。欲的幽深眼眸。再亲眼看着这个男人伸过手,骨节分明的手指一下将她裹着的浴巾松开并利落抽走。
沈诺呀了一声,抱住了他,仿佛是不让他看。
“出息。”裴既白发话,“在浴室里把人撩出火,在这儿反而害羞。”
手指扣着她下颌,死盯着她。
她的皮肤实在是太薄太嫩了,稍稍一触碰就会泛起浅浅的红,倘若抓得用力一些,便会留下指印。偏偏她还喝了酒,这会儿双颊都像火在烧,言语挑。逗一下,便红得像要滴血。这副模样实在惹人怜爱,更让人想欺负。
裴既白坐着抱过她,衔住她的嘴唇开始慢慢地亲吻吮舔,沈诺在迷乱中,手不自觉搭在围在他腰间的浴巾,尔后,解开了它。
裴既白低头看了眼,哂笑:“还挺主动。”
顺势将她放在床上,身子也倾过去,将她严实地压在身下。
“你好重。”沈诺感觉他像一座小山,手推了推试图将她推开。
“不是好重,是好……”男人凑近她耳朵,低磁的声音换了个字,后鼻音发得极具京城富贵闲人那副纨绔腔调。
“不信感受感受?”他漫声漫调继续调。情。
沈诺听得脸上红润不堪,连耳根都开始发红发烫。
他啧了一声,平时让她为非作歹惯了,换成被动的那个,却又这么不经逗。
裴既白没再说话,直接含着她软软的耳垂,狎昵地舔舐,滚烫的唇不断往下,吮了她修长的脖子,再吻住锁骨……
太纤瘦了,有时候都怀疑那两根平整脆弱的锁骨,他只要稍微一用力就会折断。偏偏她再瘦,也是曲线玲珑的,腰肢柔软,不盈一握。
都不知她怎么长的。
明明那天遇到她时,她看上去还是个尚未发育的小姑娘,然而过了两个月高考结束,却像换了个人。
那次在酒吧,听见别人喊她名字,他才敢确认是她。
又看她喝得一副憨态模样,忍不住逗她,结果这小傻子竟然同意跟陌生男人喝交杯酒。
如果那天遇到的不是他,而是别的男人,她是不是也要跟人喝交杯酒?想到这儿,没来由有点儿生气,亲吻的力道越发强悍,炽热的唇不断辗在她的唇上,手上亦不断揉她,恨不得能把她揉进身体里,两人成为一体,再也不要分离。
他是个很好的情人,不疾不徐一一吻遍她,沈诺默然地想。
可是真的,也有的时候会无法忍受他的炽吻,她在床上扭着身子徒劳地挣扎,皮肤上透着粉色,像一只即将被煮熟的虾。
他继续啧啧不断:有点儿出息?多少次了,还是这样不堪一吻。
“诺诺——”低哑的声音传来。
沈诺垂眸,只能看到他的脑袋,支吾地回应:“?”
“这里,是我的。”
沈诺:“……”
她点了点头,嗯了一声,却又羞赧,拿了个枕头,将自己的脸捂住,眼前一片昏暗。
不一会儿,枕头被拿走,光线照过来,裴既白无语:“也不怕被闷死。”
这才握住她纤细的脚脖子,不由蹙眉,就连这里也好像轻轻一用力就会被折断受伤。
再不久,他手指只是轻浅一触,她便挣扎不停。
哪哪都不能碰。
然而不碰又不可能。
像一首歌的开头,前奏的音乐舒缓了许久,她倒也真没反抗,甚至某个瞬间,能明显感觉到她也很欢喜。
可是再往前,她便不肯了。
男人屏住呼吸,让她忍一下,她哪里听,一味扭着身子表示不适。
能适应就怪了,刚才她在浴室把他撩得有多难受,她心里没数?
算一算,她放了多少把火,还不许他点个灯了?
他才不会说停就停。
不可能。
平时能克制与忍受,倒也不是害怕这点跨国的距离,只是男人的自尊与责任感,总想要她给个说法,偏偏她总是一副只想吃光抹净就走人,一点儿也不想认真经营一份感情的姿态,让人每每气个半死。
好不容易把人养大点儿,养成熟一些,她终于愿意做他女朋友。
他是男人,会错过?
沈诺的额头已经开始沁出细密的汗珠,呼吸变深,眼神迷离着看着这个男人。
她从未见过这样的裴既白,以前即便是对她施以小惩,他也是温柔的。可是那一瞬,她只在他点过漆似的眼睛里看到了强势与占有,还有一丝冷漠,像是要对她的柔弱和痛苦视而不见。
她仿佛在求饶,等来的却是狠厉的一记回应。
等回过神来,沈诺几乎是无法抑制地,从喉咙里发出了呜咽哭腔,随即一滴眼睛自眼角无声滑落。
那一瞬,男人呼吸深深,心中那座已经堆了许久的堡垒几乎就要顷刻瓦解。他单手支撑在她的头侧,低头封住了她的唇,连着她哭泣的呜咽声也被他吞了下去。
她的哭便更厉害,手也抓紧了他胳膊,指甲都要嵌进去。
那个娇软的声音说疼,说不要。
无奈,他只好把人抱着坐起,手掌抚摸她的脑袋,喉间声音喑哑地哄:“乖,忍忍就好。”
沈诺才不相信,缩着脖子,脸在他颈窝蹭了又蹭,低低哼了一声,说的还是不要。
啧。
男人气结。
说要占便宜的是她,说不要了的也是她,合着只能按照她的意思来?
他可不打算唯命是从。
奈何她额头的汗越发清晰,眼泪汪汪,一点儿也不像是装的。裴既白终究心软,继续轻轻安抚她的背。
少顷,她离开他怀抱,与之面对面地看着他,眼睫动了动,哼哼哭着说他好凶。
男人轻笑,刚才要是不凶点儿,那就完了。
也不能一直静止不动。
否则前功尽弃。
裴既白额头与之相抵,继续温柔吻她嘴唇。
她的纤软腰肢,听话地扭动着,
也许是适应了过来,哭声总算小了些。
再不久,他又将人放平,躺在床上。
这次总算乖顺了许多,殊不知,裴既白的额头、背上的汗,不比她少。
沈诺的手掌一摸他的背,便感觉得到。
知道他一直在忍,忍得也万分艰辛,不由抱紧了他。
沉沉的喘息打在她的耳边,沈诺逐渐变得神思游离起来,陷进他充满情。欲的眼睛里,后来竟像傀儡一般,听他发号施令,进行天衣无缝地配合。
他不住地帮她擦拭额间的汗,哄着说她好乖。
她却没有力气去进行多余的思考,只是在难言的感受堆积得越来越多时,低低喊他:“裴既白——”
不容他回应,却感觉到肩膀上一阵疼痛来袭,她咬了他一口。
男人忽然意识到了什么,腹部肌肉越发清晰,额间青筋亦突起,他忍着肩膀上的疼痛,只想给她最好的体验。
窗外下起了今年的第一场秋雨,雨点密密匝匝地敲打着干净的玻璃窗,打出清脆的声响。
他也像这场疾雨,来得迅猛与不讲道理。
沈诺感觉自己像是秋风中的一片树叶,在风雨中飘摇着,坚持数秒后,终于飘落殆尽。
而他,在只有属于他俩的世界里,与她一同淋了一场酣畅淋漓的雨。
……
沈诺喘息起伏,无力地软在他怀里。
裴既白尚有余力,拿着浴巾帮她擦身上的汗,又扯了被子盖着,怕她感冒。
良久,沈诺才像是恢复了思绪,埋在他身前,手指抚摸肩膀那处被她咬过的地方。
“疼吗?”她吸着鼻子,眼角还泛着泪花。
“疼。”他终于没再违心,“但没你疼得这么厉害。”
沈诺哼唧着握了拳头捶他。
“我也没说错吧。”他笑,下巴蹭她头发,“不知道这屋子隔音效果如何,左邻右舍听见了没。”
沈诺更郁闷了:“不跟你瞎扯,我想去洗澡。”
“现在还在出汗,等下再去。”
她的身体依旧有些燥热,而他比她还要滚烫。仿佛是故意的,他还使着坏去蹭她,也抓着她的手去触碰。
越发燥热中,沈诺只觉得口渴不已,便说:“裴既白,我想喝水。”
裴既白抱着她去喝水,又怕她受凉,给她披了一条浴巾。来到宽大的厨房,拿着杯子倒了一杯水,将杯子送到她唇边,沈诺扶着杯子,直接一口气儿全喝完。
男人皱眉:“这么渴。”
她没说话,只趴在他身上不想动。
裴既白单手托着她,自己也喝了半杯水,正欲离开时,又停顿了一下,继而直接将她放坐在了厨房单独的流理台上。
流理台是大理石做的台面,光滑却冰凉,沈诺一坐上去便直喊凉。
他扯了一半浴巾给她垫着,眸中色泽晦暗不明,像夜色下一片沉寂的海,沈诺微微垂头,试图避开他的眼神。
他却用手指挑起她的下巴,发笑:“躲什么?”
头顶的灯光无声地落在他们身上,男人低淡的嗓音一如既往地充满蛊惑:“亲亲。”
说罢,低头在她的眼皮上吻了吻,引得她睫毛微微颤动。
温柔的亲吻后,他离开了,目光依旧含了情地注视着她,缓缓开口。明明整间屋子只有他们二人,磁性的嗓音却低得仿佛只有彼此能听见:
“诺诺,我们就这样爱一辈子好不好?”
猝不及防的请求,听得沈诺心下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重重一扯。
可是莫名的,鼻子却开始泛酸。
终于,她在他深情的目光中,很轻很轻地应了一声。
得到回答的男人,眼皮一阖,直接含住她柔软的唇瓣。
窗外,夜色浓稠。
……
第52章 开窍
第二天早上,沈诺手机设置的闹钟把人吵醒。
她伸手去摸手机,睡在身边的男人抱了抱她。
沙哑的声音问她:“几点的课?”
“八点。”此时她还有些困意,埋在他颈窝,“算了,反正不是要紧的课,逃课了。”
结果裴既白说这怎么行,他坐起身,顺便把她拉了起来。
沈诺:“……”
这不对吧,哪有晚上把人折腾个半死,第二天早起还要逼着她去上学的?
沈诺坐起来,这才感觉浑身酸胀,朝他气呼呼:“裴既白!”
“起床气还挺大。”他下了床看她,笑道,“身体不舒服?”
“昨晚可是惦记着你要上课,没敢折腾太多次。”他笑,“已经放过你了。”
沈诺哼道:“你哪里放过我了。”
在流理台上就没放过她。
裴既白过来抱了抱她:“赶紧起床,晚上再不放过你。”
沈诺却只想赖在床上,于是又躺了下去,摆烂道:“我不想上学?”
裴既白好笑地看着她:“看来我养的是个不想上学的小学生。”
说罢把人从床上拎小鸡崽一般拎起来:“我们家出来的小孩就不能不爱学习。”
沈诺哼哼唧唧:“我已经毕业了,有毕业证,不用上学了。”
裴既白听完,真心实意地笑了:“买的假毕业证?”
再毫不留情地把人放在洗手间:“赶紧洗脸刷牙。”
她发现了,裴既白哪哪都好。
就是在上学这件事上,无比地严格。
一节课都不让她逃。
她在衣帽间里护肤,裴既白过来,翻出一罐药膏:“我帮你涂?”
沈诺不解地看他。
他拧开盖子,说道:“化瘀的,特地从美国买了带回来,据说很有效。”
沈诺看着镜子里的脖子、锁骨、手臂等处的红痕,倒是没怎么在意,由着他涂抹。
从衣橱里挑了身新衣服,换好,带了份早餐出门。
他说:“从这里开到你学校倒是挺近的。”
沈诺嚼着三明治,没吭声。
“几点放学?我来接你。”
沈诺道:“不用接我,我自己打车就行。”
他看了她一眼:“怎么呢?怕引起不好的影响?”
“有人在说闲言碎语?”
沈诺摇头:“没有啊,就算有人说我也不在意。总之你忙你的事,我自己打车过去就行。”
裴既白道:“看来是为我着想,行,不过你还是得给我发个信息,好让我知道你的去向。”
“好吧。”
下车的时候,沈诺又遇到了帮她带课本的室友。
室友道:“你这个哥对你真是好啊,但是你亲哥怎么不送你?”
沈诺只好说:“我哥不顺路。”
整个上午的课程,沈诺都处在思绪游走的状态,脑子里全是昨天晚上的各种画面。
课间拿起手机,百无聊赖地发了条短信给裴既白:【你在干吗?】
正在开会的男人看着手机里的短信,唇角勾笑:【开会,想我了?】
沈诺:【才没有想你,在想中午吃什么。】
裴既白:【等我过去找你吃饭。】
沈诺:【NO,我中午要补觉。】
裴既白:【也好,晚上可能睡得晚。】
沈诺:【……】
中午吃饭,沈诺去了那间比较贵的食堂。
一到这儿,就自然而然地想起了叶知语,随后又思考要不然趁早找她聊聊,否则越拖越不好。
室友见她一直在走神,碰了碰她:“沈诺你怎么了,好像满腹心事。”
沈诺回过神:“没有啊,没心事。”
“总觉得你最近在谈恋爱。”室友说。
另一个室友接话:“是不是那个帅哥?”
沈诺觉得这种事也没什么不可说,便说道:“他是在追我。”
“可你不是说他一直在美国工作吗?隔段时间才回一趟国。”
“是啊,那怎么了?”
“异地恋就够辛苦了,现在是异国恋。”
也有人说:“这有什么,异地跟异国是差不多的。”
闲扯了几句,沈诺跟她们回宿舍,想了想,最后还是去过道处,打了通电话到叶知语的宿舍。
有人接了电话,随后把叶知语叫来接听。
沈诺说道:“学姐,是我,沈诺。”
叶知语明显停顿了一下:“哦,你好,有事吗?”
“想问问你今天有没有空,我想跟你见个面。”
叶知语倒没有拒绝。
沈诺下午后两节没有课,她便约了叶知语,在学校宿舍区的一个奶茶店碰面。
现在的奶茶店不像后来各种品牌连锁经营,基本上都是店主或请的员工自己亲手调制。沈诺过去时,叶知语已经坐在了里面。
点了两杯珍珠奶茶,沈诺朝她笑笑:“学姐最近的课不多了吧,开始弄毕业论文了?”
她还是那副温温和和的模样:“还有三门课没结业,在做论文开题。”
“哦。”沈诺平静地注视着她,“我今天找你,是想问你一些事,开门见山地说吧,我也不喜欢藏着掖着。”
她仿佛早有心里预期,也点了点头:“嗯,你问吧。”
“你跟我哥,是不是彻底分开了?我问过我哥,他不肯跟我说。”
叶知语微微惊讶,低道:“我以为你是要问我上次的事。”
“上次的事也想问,但是如果你跟我哥真的分了,不管你跟谁在一起,我都是祝福的。”沈诺沉了气息,“你不用担心这些。”
叶知语却道:“我并没有跟谁在一起。”
“那么上次那个男人……说实话,我之前也遇到你们过一次。”沈若观察着她吃惊的表情,笑了笑,“他送你回学校,在校门口停的车。”
叶知语抿紧了唇,面色尴尬起来。
“你不想说的话不用说的,我只是心里存了疑问,有人跟我说,与其单方面猜来猜去,不如当面问询清楚,以免产生误会。”
叶知语终于笑了笑,说道:“学妹,你很坦荡,我一直都挺喜欢你的,那个送我回学校的人,是我老板的儿子,我之前在一家外贸公司做兼职。”
“哦。”沈诺应声。
店主送上了奶茶,沈诺吸了一口,嚼着Q弹的珍珠,继续发问:“他在追求你吗?”
“算是吧,只是他没有明确表白,但我不可能会和他在一起。”叶知语无奈地笑笑,“我暑假在那里打工,只是想上班赚钱还债。开学后,有时间也会去公司。但我已经辞职,上次也跟他说清楚了。”
沈诺没有料到,叶知语会这么爽快同她打开心扉,不由愣住。
毕竟在原小说里,她和古早女主一样,有什么事都装在心里,连沈宴都不说,导致二人发生种种误会。
沈诺看着她,一时沉默下来。
叶知语继续道:“我欠了你哥好多钱,等我明年毕业能正式赚钱了,会慢慢还清的。”
看着这么倔强的人,沈诺心中也只有叹气的份:“你为什么非得要先还钱?其实我哥根本不在乎那点钱。”
“但我在乎。”叶知语的唇咬得更深,仿佛要咬出血来。
沈诺只好道:“好好好,你别激动,我只是跟你说清楚这点情况。”
叶知语叹了口气:“你有一个好哥哥,可我的哥哥却不是,他有他的劣根性,他是那种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的人,你哥帮他在朋友的建筑公司找了工作,他并没有珍惜,有了钱就挥霍赌博,甚至又让我去找你哥借钱帮他还债。我实在不想再拖累你哥,何况我妈动手术的钱也借了那么多……”
得知是这个原因,沈诺终于松了好大一口气。
只是沈诺有点儿唏嘘,面前的这位学姐虽然长得很漂亮,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本质上没什么配得感,自尊又敏感,大概就是不想欠沈宴的,才想先还了钱再说。
不像她,花裴既白的钱时,从来没想过这些,也可能是自己有钱,有这底气,如果自己没钱,没准裴既白送点儿什么,她也都要还回去。
沈诺叹了一声,说道:“学姐,其实你真不用在乎这些,我哥追求你,总得付出点儿什么。而金钱对他来说是最不值钱的,因为他有钱。他在你身上花了值钱的东西,说明才是真的喜欢。”
叶知语仿佛没听明白:“什么?”
“这么说吧,如果一个男人有钱但没空闲时间,而他总是想方设法花时间陪你,说明他是真的喜欢你。如果他没什么钱,有的是空闲,天天陪你不算什么喜欢,愿意把身上的钱都给你,才是真的喜欢。”
沈诺说着说着,自己怔了怔。
裴既白天天忙得要死要活,却还是愿意花好多时间陪她干这干那,甚至是去逛幼稚的游乐场……
原来,他那么早就开始喜欢她了?
她一直没有思考过这些。
这么久以来,她只是觉得裴既白是个理性的男人,有自己的家族责任要承担,不可能喜欢她这样的人。
她会跟他搅和在一起,也纯粹是因为她看上了他的皮囊,见色起意,打算薅一把就走。
现在看来,他的喜欢比她想的还要多,还要久……而她每次都打着不联系更轻松的旗号,不与之联络,却从来没有顾及过他是不是需要她时不时的联络。
唉,为什么会是这样。她找叶知语,明明是想开导对方,结果被点化开窍的竟是自己。
叶知语察觉不对劲,问道:“学妹,你怎么了,没事吧。”
沈诺醒了神,摇了摇头:“没、没事。”
“我还有事,我得走了。”她心里有个好想见的人,那个人本来想接她放学,而她却因为麻烦,又一次地拒绝了他。
很快,沈诺起身离开了奶茶店。
留下叶知语一脸错愕,又有些担心地看着她背影。
……
第53章 “有多想我?”
沈诺下了出租车,来到东源集团大楼的对面,抬眼望着这幢大楼。
夕阳的光反射在大楼的蓝色玻璃上,闪出耀眼的光芒。顶层董事长办公室内,身形修长挺拔的男人收到一条短信后,起身来到窗边,往窗外向下看了一眼。
她站在马路对面一棵小银杏树旁,穿着浅色的风衣,挎着黑色小包包,纤纤瘦瘦的身影,但脸上胶原蛋白却是充盈的,隔了这么远的距离也能看得出来她的美丽和趣致。
看了一会儿,像是有人打来了电话,她拿起手机正在接听。
身后的沙发上,干枯的双手搭着拐杖的老人发话:“既白,我跟你说话,你老是站窗户边做什么?”
裴既白回过头,轻笑:“您老人家跟我说的可不是一般小事,我不得看看风景,缓一缓?”
集团现在的掌权人,年近八旬的裴家老爷子,在上次经历鬼门关后,下定决心将于这两年清理一些人,再给一些人降权,同时扶持几个信任的人,为新掌权人铺路,不至于让他上位时,一些工作难以开展。
而他在一众晚辈中选中的那个人,便是裴既白。
起初也有顾虑,毕竟这两年他像是立场并不鲜明,倘若是与继母一条心,上位后反而让继母那边得了势,因此他一直不敢确定。
随着最近的一些事情的发生,他也终于看清了。
老人语重心长道:“事情确实不小,可是不指望你还能指望谁?那些人一个个私人利欲熏心,完全不考虑整个集团的发展,只能让你辛苦这两三年了。你安心待在北美,尽量不要再回来,否则还会卷进内部斗争中。你先把北美那边的市场局面打开,将来整个集团交给你,你也更有自己的筹码。”
裴既白看了眼老人,嘲弄一般笑:“去两三年都不让回国,您是真不把我的个人幸福当回事啊。”
老人道:“你才多大,何必急着考虑个人感情。”
“遇到了不就自然得考虑?牛郎织女都能一年见一次,我们算什么?”话虽不大正经,语气却透着认真。
老人继续开口:“你哥说他见过那个小姑娘了,她还年轻,两三年还是等得起的嘛。你哥站在你这边,我也是支持你的,毕竟你跟她没有利益捆绑,对集团来说反而是好事。”
裴既白冷笑:“怎么又成好事了?当初可不是这么说的。”
“臭小子,你存心要来气我,是不是?”老人一急,一口气上不来,咳了咳,话语断续。
“没气您,我哪敢。”裴既白虽然从容,眉心却蹙起,他给老人倒了杯茶。
老人叹了口气:“当初你要是和卓家的人在一起,我确实担心你继母家跟卓家的人联手,那么集团早晚会被他们架空,还有裴家什么事?所以这件事我一直没有表态,也幸好,你有自己的主见。”
“……”
银杏树旁,沈诺瞧着这满树的金黄,手机贴在耳朵,听见了哥哥的声音:“在哪儿?”
“在街上。”沈诺说。
“哪条街?”
沈诺愣了一下:“干吗要问这么清楚”
那边沉了口气息:“你今天见叶知语了?”
“嗯,我是见了。”
“她说你离开的时候有些奇怪,怕你出事,又没你手机号码,只好联系了我。”
她以为哥哥要来质问她,没想到是这样,沈诺很是惊讶:“我没事,当时已经跟她聊完了话题,只是想出来逛逛而已。”
沈宴道:“就这么简单?”
“嗯。”
“跟哥说实话。”他语气严肃了些,“你在哪儿,是不是去找谁了?”
沈诺郁闷了,只好回道:“我在东源集团大楼对面等裴既白下班……可我们是男女朋友,约会见面很正常吧。”
“是正常,但她的描述中,说你有些奇怪,让我确定一下。你乖乖待那儿别动,我去找你。”
“我没有奇怪……”话未讲完,沈诺听见了一片盲音,气得她直哼哼。
她当时奇怪吗?
好吧是有点儿,但也犯不着这么紧张吧。
不久,裴既白的车子从大楼停车场开出,停在了沈诺旁边。下车后,男人走到她身边,抱着她问:“怎么跑过来了?”
沈诺说:“突然想见你,就过来了。”
“这么乖我还真是不习惯。”他淡笑,气息沉沉,亲她的头发、额头,在微凉的秋天街道上,紧紧地抱着她没撒手,像是要把她揉进骨子里,再也不要分开。
此时是下班时间,集团大楼下聚集了好些员工,纷纷看着马路对面那个俊雅的男人,抱着一个女孩亲昵。
大家互相对视一眼,心照不宣地点头。
那应该就是裴既白传说中身边的“小姑娘”了,听说人很漂亮,大家都想看看她有多漂亮。可惜她窝在裴既白的怀里,被他捂得严严实实的,让人看不到她的脸,众人只好悻悻离开。
沈宴的车也抵达,下车后走到这对拥抱得密不可分的恋人面前,像是翻了个白眼儿。
不耐道:“行了行了别抱了。”
裴既白松了松怀抱,却又没有完全松开,依旧搂着香香软软的人,不屑道:“我抱我女朋友,也没挡您的道吧。”
沈诺闷在他胸前,看了眼沈宴,不大好意思地叫了一声:“哥。”
沈宴道:“先去找个地方吃饭,你坐我的车,我有话要问你。”
裴既白皱眉:“什么事不能吃饭的时候问?”
沈宴道:“我们沈家的家事。”
裴既白咬着牙点头:“行,反正她早晚是我裴家的。”
沈诺不禁无语:“我哪家都不是的,我是我自己的。”
沈宴催促:“赶紧上车,别磨叽。”-
沈诺坐在哥哥的车里,看了眼他:“本来就没什么事,我就是过来找裴既白的。”
“可你找叶知语是为了什么?”
沈诺顿了顿,琢磨既然叶知语跟那个老板的儿子没有往来,她也辞职了,那就没必要提这件事,于是说:“我前几天在学校碰到学姐了,觉得很久没见过她,所以就跟她联系联系,聊了聊。顺便,问了点儿事。”
“什么事?”
“就你们的事啊。”
沈宴话到嘴边,张了张口,最后没说出来。沈诺直接说:“你别怪我多管闲事,我没有想介入你俩之间,但是,不管你们是不是恋人,我都觉得学姐挺辛苦的,我只是比她幸运一些。要是我没有一个有钱的哥为我兜底,没准我会过得比她还要苦。”
沈宴沉默良久,才问:“怎么个苦法?”
“就是,可能也不敢去接受别人的追求,觉得自己配不上一些好的东西。”沈诺低低地道。
沈宴忍住气:“难道你们女生都这样想?”
沈诺点点头:“差不多,至少很多女生都会这样。”
尤其是面对真正喜欢的人。
他没再说什么,到达餐厅后,三人正常地吃了个饭,随意地聊了会儿天。
饭毕,沈宴在门口看了眼手牵着手的两人,像是分不开似的,无奈问妹妹:“你要回学校还是跟我回家?”
沈诺对沈宴说:“我先跟他走走……再回学校。”
沈宴拉开自己的车门时吩咐了一句:“别逛太晚,注意安全。”
他的车子先一步离开,沈诺坐进了裴既白的车。
开车的男人问道:“跟你哥聊什么了?”
“没什么,我下午去找了叶知语,他问询了两句,我敷衍地没跟他说学姐和那个男人的事。”
裴既白微点着下巴:“那么你学姐那边又是什么情况?”
“学姐说那是她老板的儿子,在追求她,但她拒绝了,也辞职了。”
裴既白说:“看来拎得还挺清。”
“其实学姐也确实挺惨,被她哥拖累了。”
裴既白点点头,再说:“不聊他们,聊聊你怎么突然去公司接我?”
沈诺:“就是想见你,然后就去了。”
开车的人轻轻地笑了笑,看了眼她,漫声问:“有多想我?”
沈诺看向窗外,拖长了声音否认:“没想,恰好路过。”
他罕见地没有逗她,而是将车子停在了一条路边栽满银杏的道上。
沈诺奇怪地问:“怎么停了?”
他解开了安全带,再把座椅往后调了一下,沈诺忽地察觉不妙。下一瞬,她的安全带也被他解开,人被稳稳抱了过去,坐在他沓樰獨家諍裡身上。
裴既白调整座椅后仰,整个人往倚背处一躺,带着沈诺也躺了下去。
沈诺的手撑在他肩膀,人在狭小的空间里弓起背,压在他身上。抬头瞧,却在微弱的光线里,看见他满目深情地注视着她。
沈诺不由滞了滞,一时没了言语。
“跟我说说,有多想?”
沈诺持续沉默着,呼吸相闻间,男人摸着她的脸颊,哂笑:“不想说,那就用亲吻告诉我。”
她当时真的没有想太多,只是想见到他。
见到这个很早就开始喜欢她的男人。
她一直认为,他们那样的人,对感情应该是冷漠的,婚姻爱情都是利益至上。可是相处之中却发现,裴既白不是这样的人,可她也只觉得,他是因为跟她在一起比较有趣,没什么压力,加上她先撩了他,所以回撩一下,不代表什么。
可实际上并非如此。
她去找他的一路上回想了许多过往的画面,思索也许从酒吧正式见面的那一晚,他俩就注定要被彼此吸引住,他们注定要纠缠不清。
他为了她拒绝了联姻,也为了哄她,追去了三亚。
沈诺单手抚在他的脸颊上,看他喉结滚动,主动地,衔过他柔软的唇瓣。
男人的呼吸变深,热切地回应着她的亲吻,也变本加厉地含得她舌根发麻。
情。欲一旦上来,便注定无法熄灭,沈诺的唇被她吮吻不断,身子被他的大手紧紧箍住,随后又调整了一下姿势,让她坐着,掐着她的腰,不断地挪蹭。
沈诺气息不稳定,哼唧地传递她不想这样的讯息。
可是这由不得她。
她的手已经被他带着,放在了他的皮带上,低沉的声音响在耳畔:
“诺诺,帮我戴上。”
沈诺愣住。
她以为自己听错了。
男人没解释,打开了中间的小储物箱,在一阵塑料响声中,沈诺呆了呆。
他仿佛看穿了她的疑虑,平淡地道:“车里怎么可能不放?我想了那么多次。”
每次看到她坐在副驾驶座上,乖巧的模样,都会让他情不自禁想,真的在车里会是什么滋味?
沈诺脸颊涨红,握紧拳头打了打他。
虽然说这条路上散步的人不多,可是终究不好。
然而他没有给她迟疑的机会,一边用力啜吻着她,一边说:“这里也要留下我们的痕迹。”
怔忪间,男人的手已经不安分起来,沈诺被弄得有些难受,唇上又被他炽热地亲吻不停,一时神思恍然。
待神思回归,一个激灵,她失控地从喉咙间吱出声。
男人啧了一声,手指收回,往她唇上抚,哑声挑。逗道:
“看来,是真的很想。”
……
第54章 都是我在出力。
车里热情似火,肆意燃烧。即便开了通风设施,车玻璃上依旧泛起了一层雾。
奈何主驾驶座的空间太小,裴既白生怕她的腰被方向盘撞到,因此一直用手护着,也收着不是很敢用力。偏偏沈诺总担心引起路人的注意,一直忍而不发,只抓紧了他的胳膊不放,任由呼吸变得深与重。
裴既白喘着气息低声说:“诺诺,你要是受不了,就喊出来。”
她摇头,忍得眼睛里都是水雾,朦胧又氤氲。
裴既白心下一扯,更想欺负她了。
他将她抱着翻了个身,面对面坐着,沈诺死死地抱紧了他,他吻她的眼睛、嘴唇,说这辈子都不要同她分开。
沈诺嗯了嗯,似是在答应,又似是他不温柔的动作惹出的声音。
这种时候的她总是一副柔柔弱弱的模样,像朵被暴风雨摧残过的娇艳的花儿。
他又对她知根知底,手指稍稍动作,人便哭得稀里哗啦,也终于喊了声他的名字。
却又没松手,仍旧紧紧抱住他,手臂圈着他的后腰。
沈诺只觉得男人的腰身无比劲瘦,发力时肌肉群配合得无与伦比。可她还是更喜欢在家里,没有那么多顾虑,也可以欣赏到他的身材。
一阵肆意而为过后,男人气息沉重,沈诺抱着他,用哭腔问为什么要在这里?
裴既白拿了几张纸巾,得意说:“不单是这里,只要有你的地方,我都想。”
他身上汗涔涔的,都快把衬衫打湿了。
沈诺喜欢他衬衫大敞的野性模样,手掌也喜欢抚摸他结实的肌肉,手心立刻被他的汗水浸润。
他其实也有些累,但还是喜欢就这么抱着她一起窝在这个小小的座椅处。
车内的地上落了几朵团成团的纸巾,窗外是无数疾驰而过的车辆,远处有璀璨的霓虹,还有金黄银杏叶在秋风中飘落,宁静又美丽。
沈诺的脸埋在他怀里,软绵绵地依偎着,均匀地呼吸。
稍微恢复了理智的男人说:“诺诺,我明天得回美国了。”
沈诺点头:“知道啊,不是早就定好了么。”
裴既白抱紧了些,像是在叹息。小傻子并不知道,未来他回来的次数可没这么频繁,集团内部的一些事他在明面上也会装作不知情,只有老爷子的私人秘书与之对接。
“你下个月圣诞节不就回来了么?听说那边的假期要放到元旦。”察觉不对,她抬头望着他。
暗淡的光线里,裴既白垂垂眸,看着她充满期待的目光,喉结滚了滚,低沉地道:“嗯,会回来。”
她愉快地微笑,勾着他的脖子说:“那很快。”
裴既白深深的眼眸注视着她,蹭了蹭她额头:
“诺诺,吻我。”
“吻深一些。”
“……”
深吻过后,他仿佛终于满意了,拇指指腹擦了擦她的唇,坏笑道:“亲出丝了,看来吻技有所进步。”
沈诺皱眉哼唧。
他笑着说:“夸夸你,也不乐意。”
又道:“回去吧,也挺晚了。”
车子在停了四十分钟后,终于再次启动。
然而开到半路上,经过了某商场,他拐弯进了商场门前的停车处。
沈诺不禁奇怪:“你还要买东西?”
他点头:“很快,走吧,一起去。”
沈诺不明白他要买什么,他直接牵着她的手,走进了一家珠宝店。
她在身后问道:“你要买首饰吗?”
他没有应声,有工作人员过来接待他们:“欢迎光临……”
裴既白朝对方点点头,再带着沈诺来到戒指柜台,沈诺心脏猛然悬起。
听见裴既白问:“买对情侣戒怎么样?”
情侣戒?
沈诺松了口气,看向他侧脸。
裴既白回看她,用温和的笑容说:“你来挑一对情侣戒,你要是喜欢就戴着玩,不喜欢戴就不戴。”
沈诺点了点头,凑近了柜台,垂头看着柜子里各种闪闪发光的戒指。
有巨好看的钻戒,也有华丽的宝石戒指,还有金戒指。
沈诺指了指那对设计简约的素圈铂金戒指:“这对怎么样?”
裴既白道:“好是好,不过女士的太素了也不好,不如这对。”
那一对戒指也和这对差不多,只是女士的有镶几粒极小的碎钻,男士的是纯素圈。指圈上面都有相同的花纹,看上去虽然简单,但又有几分设计感。
工作人员问:“请问你们要戴在无名指还是其他手指?”
裴既白直接说:“我戴无名指。”
沈诺也只好说无名指。
情侣戒戴无名指也没什么,只是一枚装饰的戒指罢了,况且她平日里极有可能也不会佩戴。
工作人员看了眼他们的手指,评估了一下他们手指的大小,取出了适合他们戴的戒指
裴既白细长的指尖捏着戒指边缘,转头看向沈诺,眼底流露温柔的笑意:“来试试。”
裴既白将它缓缓推进了她细长的无名指上,又让沈诺帮他戴上男士那枚……
结账离开时,两个人都没取下,沈诺在车里晃了晃手指,慢慢欣赏,又捏着戒指在指节处转了半圈,好奇问:“你怎么突然想起来要买对情侣戒?”
裴既白嘴角微弯,藏不住的笑容尽现:“在美国谈生意戴上这玩意儿更有用。”
沈诺点点头,认同这个。她又展示着手指,在车内灯光下看了看。
虽然不是订婚戒指,更不是婚戒,但她也是头一回戴戒指,还是有意义的。
随他走进家里,她也依然在明亮的灯光下端详。
甚至洗完澡准备睡觉了,沈诺穿着个吊带睡衣,又拿着它坐在床上玩,套进了无名指,再换小指、中指……
裴既白洗完澡走进来,见她这副模样,不禁说:“喜欢玩戒指啊?我送你更精致漂亮的。”
沈诺摇摇头,说道:“我是一时新鲜,现在这个就挺好。”
他问:“新鲜劲儿过了就扔进首饰盒?”
沈诺笑眯眯:“扔进你这里的首饰盒,等你回来了,我再戴着玩儿。”
裴既白脸容敛起,表情略带几分认真:“还是带在身边吧,要是想我了,可以随时掏出来看。”
沈诺伸手臂去圈他脖子:“可我还是更喜欢想你的时候,能见到你。”
裴既白神色明显一怔,手指箍着她的胳膊,抱紧了她,低声说:
“我也是。”
“想每分每秒都能见到你。”
他的手指捏过她下颌,温柔地亲吻,随后眸光深深地看着她:“在车里的时候,你说不舒服,在床上更舒服?”
沈诺抿着唇,嘴角弯起:“嗯,怎么了?”
“现在在床上,想要怎么舒服?”男人点过漆的眼睛里深情一片,咬着她耳垂,嗓音低淡,“想怎么样,我都可以满足你。”
得知她不用赶早八的课,他不像昨晚第一次怕伤着她,需要收敛力道,于是变得无所顾忌,比昨晚还要凶。
沈诺被欺负得很惨,眼泪汹涌不断地淌下来。被他抱着哄的时候,还一边抹泪一边要打他。
他帮她擦眼泪,笑吟吟说:“上下两头哭,我们家诺诺名副其实是水做的。”
沈诺气道:“你就会欺负我。”
裴既白扬眉:“在床上可不叫欺负。”
“那叫什么?”
男人轻笑:“叫情。趣。”
于是这个嘴上说情。趣的狗男人,把她从床上抱了起来。
沈诺发现个问题,和昨天在厨房一样,他喜欢抱着她在室内走动,而今晚还特地让她的背贴在了卧室封闭阳台的落地玻璃上,眉眼里全是挑。逗的意味,声音蛊惑地问:“怕不怕被人偷窥?”
沈诺的两只脚晃荡着,大喊地摇着他肩膀:“不要。”
纹丝不动的男人却冷笑:“怕什么,上次你让我拉窗帘后,我特地问过装修公司,他们说这是防偷窥的玻璃,外面是看不到的。”
沈诺:“可我怕玻璃碎掉。”
男人挑起眉眼:“唔,这倒是有可能。”
“那,我轻点儿?”
沈诺:“……”
“裴既白,你真的……”
是个狗。
老狗。
昨晚雨敲打窗发出清脆声响的时候,他就想这么做。
他确实有好多好多的体验想跟她一起经历。
在今天被老爷子安排之前,他觉得之后每个月都回国不是问题,他可以顾好她,也可以顾好工作。
可是现在,怕是不行了。
原来,也有一些事是他无可奈何的。
公司现状确实危机重重,他不能不顾及。
想到这些,他的力道,仿佛更重了。
沈诺身子半悬空,担心动静惹来左邻右舍的注意,一直忍着气息不敢吱声。
背后是冰凉的玻璃,身前是滚烫的男人,她感觉自己像是在冰火两重天之中苦苦煎熬,皮肤也泛起了淡淡的粉色。
他却是对她的模样越发兴奋,额头抵着她沁出汗珠的额头,鼻子也贴了贴,低哑地道:“诺诺,你是我的。”
伴随着又沉又闷的嘶声,沈诺再也忍受不住,呜咽地喊着:“裴既白……呜呜呜。”
男人深深的呼吸打在她的耳边,惹来一阵细痒。
好一会儿,沈诺才被他抱着,躺在了床上。
大手抚摸她的背,以及被汗浸湿的头发,说道:“诺诺,今晚睡觉我都不要跟你分开。”
沈诺:“……”
第二天,窗外日上三竿,秋天的阳光如金似蜜,照得昨晚她背部贴靠过的玻璃好像格外不一样,似乎有什么痕迹。
而沈诺醒过来时,只感觉全身都痛,又酸又痛又胀。身体像一台机器,被他拆了一遍再重新安装,哪哪都不对劲。
身侧的男人把她抱紧,声音沙哑:“舒服么?”
“不舒服!”她毫不客气直白回应,“很不舒服,后面我都没力气了。”
好像昏睡了过去。
“没力气?”男人却啧道,“你好意思么?昨晚都是我在出力。”
……
第55章 多事之秋
裴既白一走,日子好似又恢复到了从前的云淡风轻。
之前书里的剧情并没有到来,但是哥哥跟叶知语好像是因为她,又恢复了联系。
她没有问太多,周末依然回家,也依然去上辅导班。
当时她随班里的大流报名了雅思考试,最近都在为了雅思而奋斗。
有同学问她是不是打算申请出国留学,沈诺说不是,只是学了这么久,总得检验一下学习成果。
11月下旬的星期六,沈诺考完雅思。
翌日正好是沈宴的生日,沈诺吃早餐时问:“哥,今天有没有人给你过生日?”
沈宴头也不抬:“大老爷们儿过啥生日。”
沈诺道:“要是有叶知语给你庆生的话,那我不给你过也行。”
沈宴看了她一眼,转移话题:“跟你对象有联系?”
沈诺:“偶尔联系。”
联系的确不多,现在没有智能手机,她也没带电脑去宿舍,偶尔发条短信或发封邮件。
时差等原因,他们的节奏不对,比如她晚上想他的时候,他那边是早上,她也不想在他工作的时候聊什么情话。何况即便联系再频繁,都比不上一次亲密的接触。
沈宴道:“要去美国留学?”
沈诺:“啊?”
“你不是在考雅思?”
“那是随便考的,我没想留学。”
“为什么不想?”沈宴不解。
沈诺说:“我觉得国内就挺好的。”
沈宴也没勉强,只莫名其妙轻叹一声,说冤孽。
沈诺原本晚上是要回学校的,但她怕没人给哥哥过生日,于是去酒店订了一个蛋糕,傍晚取回家,又吩咐阿姨多做了两个菜。
打电话给哥哥,结果他说:“我有事,不回家吃饭了,你和阿姨切了蛋糕吃。”
沈诺问:“哥,你是不是要去找学姐过生日?”
他说:“不是,我要请客户吃饭。”
沈诺只好和阿姨两个人在家切蛋糕吃,又留了一部分搁冰箱,用来明天当早餐。
大概九点半,沈诺洗完澡,准备休息,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响起,来电是个陌生手机号,接通后,熟悉的声音传来,夹带着哭泣与焦急:“学妹,你哥他……”
“我哥怎么了?”沈诺问道。
断断续续的哭泣声说:“他在医院,受伤了,医生要动手术,需要亲属签字。”
沈诺顿时心都凉到脚底:“怎么受的伤?难道你捅他刀子了?”
“不是……”叶知语哭声更甚。
“在哪个医院?”沈诺又问。
沈诺急匆匆地随便换了身衣服,套了个外套。
下楼时,张姨问:“你要出门?”
沈诺说道:“我哥出事了,我得去医院。”
张姨也想跟过去,沈诺说:“阿姨你留在家里,先别睡,到时接我电话。”
她穿上鞋子就跑了出去。
着急忙慌拦了辆出租车前往医院,心里不住地祈祷千万要挺住。
她没有想到沈宴还是免不了要挨这一刀子。
可是学姐说不是她捅的,那会是谁捅的?
等赶到急救室门前,看到了眼睛哭肿了的学姐,她来不及多问,看都不看纸上面写的什么,直接签了一通字。医生一拿到同意书,便直接进了手术室。
沈诺又去补办了一堆的手续,缴了费……这才有空,看着满脸难过的学姐。
叹了一口气,虽然说她的人设就是善良柔弱又坚韧的小白花,可是就算不是她捅的,也一定跟她有关。
沈诺无奈地问:“我哥怎么受伤的?”
叶知语眼睛红肿,尽量保持冷静地说:“他今天八点多去找我,正好我们家里又在被人逼债,我哥问沈宴借钱。这次他没同意,也许是说的不好听,激怒了我哥。”
“当时家里氛围剑拔弩张,讨债的人也在劝说,我哥拿了水果刀要拿我当人质逼他借钱,我妈见状,拿着东西要打我哥,在推搡中,他为了保护我,被扎了一刀。
沈诺恨得牙根儿痒,问道:“报警了吗?”
许是想起了当时的情况,叶知语抹着眼泪说:“邻居帮忙报了警,我急着把你哥送来医院,没有管顾那边的情况。”
沈诺看着一直亮着的手术室门口上方的灯,一时又担忧,又有些生气,也害怕要是哥哥有个三长两短要怎么办。她看了眼叶知语,说道:“你先联系一下家里那边,看看情况怎么样了。”
说罢,沈诺看着自己手机里的通讯录。
她想告诉裴既白,可看着他的手机号,想着他远在美国,默默打消了念头。只打了一个电话给张阿姨,让她帮忙带一些换洗衣服等过来。
坐了一会儿,思索这件事,不管对方是不是故意伤害的沈宴,都是伤人罪,她不能就这么和稀泥地说算了。
她得找关系解决这件事,沈诺想找邱衡,但最后想了想,再次打开手机,拨通了钟叔的电话。
钟叔赶过来时,沈宴的手术已经结束。
医生说幸好刺在腹部的伤口不深,亦没有伤及脾脏,手术已经完成,等伤者醒来就好。
接到报案的民警同志也来了,在钟叔的帮忙协调下,沈诺和钟叔陪叶知语去做笔录。
在派出所,叶知语在里面做笔录,沈诺和钟叔在外面等待。
沈诺说道:“谢谢你啊钟叔,这么晚了还要麻烦你过来。”
钟叔笑笑:“这没什么,幸好你哥哥没事,我也很高兴你能联系我。”
“不过,你能不能先不要告诉他。”沈诺低道,“我不想他太担心。”
钟叔却摇头:“我只是个办事人员,不可能不让主家知道。”
沈诺只好点头:“那好吧。”
钟叔语重心长道:“既白不在国内,你凡事也都要注意,要不然他在那边也不放心。”
沈诺应声道:“嗯,我知道。”
“……”
一个乱糟糟的夜晚过去,沈诺被钟叔送回了家,叶知语也回去了。此外,叶家大哥以故意伤人,几个讨债的以寻衅滋事的缘由,全部被派出所拘留。
第二天,沈诺去接张阿姨的班,让她回家休息。
此时沈宴已经醒过来,人的状态看上去还不错,由于动了手术,医生叮嘱暂不能进食,所以沈诺只坐在床边,陪哥哥说了会儿话。
他问起叶知语的情况。
沈诺不大乐意地道:“你命大,阎王爷不肯收你,你捡了条命回来,不好好感谢老天爷,还有空管顾她有没有被吓到。”
“也不知道你怎么又跟她纠缠上了,不是说好了过完11月再说吗?”
他简直就像是非要去挨这一刀子,要不然生命不完整。
他本来是个结局崩坏男主角,现在为了救女主,英勇挡刀,听起来,倒是没崩了。
沈宴躺在床上无奈地笑了笑。
沈诺不禁问:“哥,你究竟喜欢她什么?喜欢她长得漂亮,还有柔弱需要保护?”
沈宴说:“都有,但是我们其实很早就见过面,不光是我,还有你,也见过她。”
沈诺愣住:“什么?”
“那时候你才六七岁,暑假有一天你出去玩,迷了路,遇到了她,她身上挂着个泡沫冰棍箱,在胡同里走街串巷卖冰棍挣零花钱。是她把你送回来的,还请你吃了根冰棍。这件事,我也是晚上听你说起才知晓。”
沈诺:“……”
“有一天你在巷子里又遇到了卖冰棍的她,便回家叫我去买她的冰棍。但我出门时,她已经走远了,我带着你好不容易追上她,对她说了谢谢,还买了两根冰棍,她不肯收钱,我把钱扔在了冰棍箱里,带着你就走,都没来得及问她的名字和住在哪里。”
再次遇到她,就是在燕大校园,她抱着只受伤的猫,险些被他的车撞上。
尽管隔了十年,但他一眼就认出了她。
送她和猫去宠物医院的时候,闲聊中,得知她住的地方跟姥爷住的胡同很近,也印证了就是她。
沈诺听完,怔愣不已,她遗憾说:“可我不记得那些事了。”
“你那时候还小,何况还受过伤,不记得很正常。”沈宴叹了口气,“我不知道她还记不记得这件事,可能这些事在她眼里只是微不足道,也早都忘了,可我俩的缘分,也许是从那时候起,就缠绕在一起了。”
“那段时间,我确实忙着追她,才没顾得上你,给了裴既白可趁之机。”
沈诺郁闷了:“你就算顾得上我,也不可能时时看住我吧。”
“我是看不住你,但起码不至于引狼入室,让你陷进去。”沈宴看着妹妹,“他现在相当于被他们家流放到了海外,几年都可能不准回来,你要怎么办?一直干等着?”
沈诺笑了:“怎么可能不回来,他回来不过是一张机票的事,再说他下个月就放假了。”
沈宴却用同情的目光看向她,唉了一声:“傻妹妹,他不想你难过,才没告诉你。”
沈诺愣了愣:“你怎么知道?”
“他亲口和我说,可能这两年回来的少。他们集团内斗起来互相是下狠手的,我猜测让他去海外更像是为了保护他的安全。”
正说着,外面响起钟叔的声音:“叶小姐怎么不进去?”
沈家兄妹看向门口。
与此同时,沈宴的手机响起,他拿起来看着屏幕,不禁摇头:“说曹操,曹操到。”
他说道:“裴总有空打来国际来电表示慰问?”
裴既白:“还能开玩笑,看来伤得不重。”
“托您的福。”
沈诺却在此时一把夺走了哥哥的手机,站起身,话还没开口,眼眶里不争气的眼泪滚落,她抹掉了眼泪,哭腔相问:“你真的,回不来了吗?”
电话那端一片安静。
……
第56章 看看是怎么疼爱你的。
病房里,叶知语与钟叔都走了进来,沈诺拿着手机,走到了过道。
电话那端安静须臾后,裴既白轻轻地笑了笑,语气平静地回道:“你别听人瞎说,我怎么可能回不了国?”
沈诺吸着鼻子:“可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还说圣诞节就会回来。”
裴既白无奈地道:“下个月确实可以回去。”
“真的吗?”沈诺止住了伤心。
“当然,”他笑,“就算他们斗得血雨腥风,我还不能休个假了?这边工作再忙,洋鬼子也要放假与家人团聚,我当然也可以休假。”
沈诺低低地嗯了一声。
裴既白沉沉吁气:“这么害怕见不到我?平时也不见你说想我。”
沈诺道:“我说的时候你可能在睡觉。”
“……”
哄了许久,沈诺才情绪好转,挂掉电话回到病房。
她还要上学,不久便被钟叔送去了学校。
后来几天,她有空便去医院看望哥哥,听说那几个讨债的人已经放了出来,而叶知语的哥哥依旧在派出所居留。
沈诺曾问沈宴:“哥,你要怎么处理这件事?会谅解他,再放过他吗?”
沈宴道:“就算我想放过他,她可不会。”
“她?学姐吗?学姐要送他吃牢饭?”沈诺有些惊讶,但也有点儿担心,“那他出来,会不会搞报复。”
沈宴看了眼妹妹:“你越怕他,他越欺负你。不让他吃吃苦头,他这样的人永不知悔改。”
“也是。”沈诺点了点头。
虽然那几个讨债的被派出所放了出来,但是叶知语她哥欠了他们的钱也是不争的事实,最后是叶家妈妈把积蓄掏出来还了赌债,并逼迫叶家哥哥同意认罪,承担法律后果。
但其实,沈诺隐约怀疑这笔钱是哥哥给叶家妈妈的,毕竟赌债数目不小,有几万块,叶家妈妈动手术都没钱,哪来的钱还债?不过沈诺也没有证据。
判决还没有这么快出来,叶家哥哥被转移到了看守所,虽然律师说顶多坐一两年的牢,但让他尝尝坐牢的滋味,顺便把赌瘾戒了也好。
然而让所有人意想不到的是,转移到看守所的犯人是要进行体验的,结果查出他的肝部有阴影,需要进一步确认。
由于叶家父亲因肝癌去世,叶家大哥也和他父亲一样,十几岁就开始抽烟喝酒,有时候还喝得挺猛,因此他高度怀疑自己也患了肝癌。
看守所的犯人不能被探视,一些话只能由律师代为转达:“沈先生,委托人痛哭流涕地表示自己还年轻,不想死,愿意痛改前非,出狱后好好工作,好好生活,请求您资助治疗。”
沈宴冷笑:“果然只有快死了,才想好好活着?”
“你跟他说,要是真患了肝癌,我可以承担他的治疗费用,让他先安心坐牢。”
经过复查,虽然查出是脂肪肝和肝硬化,没有检查出癌细胞,但叶家父亲起初也是这样的症状,慢慢转成肝癌,四十岁不到就走了,留下叶家母亲拉扯一双儿女,他又不服管,初中都没毕业就跟着一些人混……因此他怕得要死,一心想多活几年。
沈诺有一次跟张阿姨聊起这件事,张阿姨说:“这是报应,他还得感谢你哥把他送进监狱,要不然就不会检查身体,现在你哥还得承担他的治疗费用。”
对于这点,沈诺也不好说什么,如果沈宴不承担,自然就得由叶知语承担……说来说去,还不如沈宴承担。
以及那天听沈宴聊起小时候跟叶知语相识的事,她是没有印象了,但是叶知语在门口也听见了这些,沈诺以为他俩会顺其自然地在一起,结果好像并没有。
沈宴出院后,身体恢复得很快,继续回公司工作,并没有受到影响。
某个周六,沈诺吃晚饭时问:“哥,你跟学姐怎么还是没在一起?”
沈宴一提这件事就满脸不悦:“你去问你学姐,我也很想知道。”
沈诺眨了一下眼睛,一本正经道:“现在这种情况,外人其实不好插手,不过学姐1月份就要去实习,到时我可以帮你打听一下她在哪个公司实习,方便你接送她上下班。”
“接送多了,相处久了,再坚硬的石头也会被感化的。”她乐观地说。
沈宴却冷嗤:“金刚石呢?”
沈诺:“呃。”
……
日子过得飞快,沈诺没有再打听他俩的事,反正他俩是书世界中的男女主,如今时间线已经超过崩坏的最后一章,未来会发展如何,全靠他们自己去书写。
转眼便是12月下旬,凛冽的寒风刮在人的脸上生疼,临近圣诞节,沈诺每天都在掰着手指数日子,等待裴既白回国。
此时大城市里过洋节的氛围正在逐渐兴起,有的商场前摆了圣诞树,树上缠绕着七色小彩灯,一些酒吧也在举办平安夜派对。
裴既白说他预计圣诞节回京,因此在平安夜那天,沈诺被赵美然叫去酒吧玩,沈诺原本不想去,但是赵美兰说有几个熟人朋友一起,不会有事的。她百无聊赖,只好过去凑热闹。
酒吧里有请一个摇滚乐队,气氛拉到顶,沈诺也跟大家一起跳得一身汗。
这个时期主打一个外放自信,也不追求白幼瘦,沈诺眼睁睁瞧着一个很丰满的女孩蹦得蔚为壮观,又染了头黄毛,一下子蹦上了舞蹈的正中央,连摇滚乐队的人都遮住了。
大家全都看着她在那儿波涛汹涌,嗨得起劲儿。
赵美然在沈诺旁边郁闷道:“有没有人把她拉下来啊,太影响视野了。”
一旁有个男青年说:“别介啊,这多好看多刺激。”
赵美然喝了酒,有啥说啥:“你们男的是不是都爱看这种。”
“那当然,谁不爱看?”
沈诺也喝了几杯酒,下意识垂头看了看自己的,皱着眉不由挺了挺。
正在这时,她挂在胸前的手机亮了,震动传来,沈诺拿起一看,是裴既白打来的电话。
一边接通电话一边走到门口,鼓点躁动中,裴既白拧眉:“你在哪儿?酒吧?”
沈诺道:“嗯,有个平安夜派对,请了乐队。”
“哪个酒吧,我顺路接你。”
沈诺:“你回国了?”
归心似箭,提前回国刚下飞机的男人,在酒吧门口接到了喝得一身酒气,蹦得满头大汗的沈诺。
男人眉心拧得更紧,把人揪上车,抱着她坐在腿上,拍打她屁股,教训道:“我在国内宵衣旰食,夜以继日,你在国内就灯红酒绿,夜夜笙歌?”
沈诺看着他,缓了一会儿才回应:“你干吗说这么多成语。”
一听这语气,俨然已经醉不成样,裴既白气不打一处来:“常用成语都听不明白,你把勤学苦读的心思都用在花天酒地、纸醉金迷上了?”
沈诺:“你怎么提前回来了。”
“不提前回来,怎么抓到你又不乖地去酒吧?”
“都说了是平安夜派对,有靠谱的男同学陪着的,再说我也很久没去过酒吧了。”
他抓住重点:“什么男同学?追求你的?”
“不是,我同学的男朋友,已经在工作了。”
见他好像还在生气,沈诺傻乎乎笑着,搓了一下他的脸,身子软在他身上,凑近了要他亲。
裴既白咬着牙根儿,恨恨地嫌弃道:“一身酒气。”
“不管,亲亲嘛。”沈诺主动去咬他的唇,一双不安分的小手还在他身上乱摸。
车后座里,男人的火气就要被她撩出来,喘息随之变深许多。
是毒他也喝了。
何况是酒。
司机一直老实地开车,不敢往后看一眼,可光是听着那女孩娇软的声音,以及裴总与其说是生气,不如说是调。情的反应,司机便恨不得一脚油门赶紧开到目的地。
抵达小区后,司机问用不用送行李上去,裴既白道:“不用了,你下班吧。”
他身上挂着一个醉鬼,一手还要推着一个大行李箱,里面大部分东西都是给她买的,负重累累回到了家。
把行李箱放在玄关,将人放下来,帮她脱了外套,催道:“赶紧换鞋去洗澡。”
“你帮我洗吧。”沈诺笑眯眯,“我洗不干净。”
裴既白看了她一眼,又看了她第二眼,她还是笑眯眯。
那一瞬,男人真觉得晚上绝对要把她往死里弄,弄到天崩地裂才能平息心头的火。
单手抱着她往浴室走:“你是上天派来折磨我的小恶魔么?嗯?”
她大言不惭说:“是小天使。”
然而进了浴室,这个“小天使”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花招百出地撩他,又像是受了什么刺激,在他帮她搓泡沫时,拿着他的手往身上揉,突然问了句:“你们男人是不是都喜欢丰满的?”
裴既白愣了一下,搬出标准回答:“我喜欢你这样的。”
她一听,立刻不依不饶:“胡说,你们男人都喜欢丰满的。”
裴既白忍了忍,都不知道跟谁学的,开始钻研这些,捏了捏她,挑笑道:“你还嫌不够?”
有点疼……她摇头:“不够。”
裴既白啧了一声:“你没发现自己身材有多诱人?”
她还是摇头。
裴既白简直无语,喝了酒便作天作地作个没完,可他才不会由着她。匆匆把两个人都冲洗干净,再给她裹着浴巾抱着走出浴室。
然而就要走进房间时,脚步一顿,想了想,抱着她去了衣帽间。
衣帽间有全身镜,暖光打开,男人将她身上裹着的浴巾扯下。
沈诺身上一凉,洁白如玉,泛着莹莹光辉的人出现在明亮干净的镜子中。
身后是高大的男人,他腰上只围着块白色浴巾。手臂、腰腹等地方的肌理线条流畅,男人俯首轻轻含了含她耳垂,低磁的嗓音传入耳中:“既然没发现自己有多诱人,现在就让你好好欣赏自己。”
沈诺的脸本来就因为酒精而发红发烫,此刻更是涨红得像番茄,她羞感十足,于是扭过身子,往他怀里钻。
贴紧了他的身子,还挣扎着说:“裴既白,你就会欺负我,一点儿也不疼爱我。”
啧,怎么好意思说出这句话的?男人冷冷嗤出一声。
不想同她废话,扣着她的下颌,他吻上了那张阔别已久的红唇,尽管漱了口,依稀残留着几分酒味,咂摸一番,却又有她独特的甘甜,是他在国外魂牵梦萦的熟悉味道。
柔和的光中,女孩漂亮的眼睛里氤氲着水雾,男人眼眸却幽深似月下孤寂的海。
喉结轻滚,他的嗓音沉哑:“再仔细看清楚,我是怎么疼爱你的。”
……
第57章 哪哪都诱人。
镜面冰凉,映出两个亲昵美好的身影,身后的男人身体滚烫得像一座火山,沈诺面上红润欲滴,光洁的背脊紧紧贴住他。
男人低头瞧着她背上的两块蝴蝶骨,就连这里也好看得像是精雕细琢过,真是,哪哪都诱人。
偏偏她却不想细瞧镜子里的场景,羞赧不堪地移开眼神。
裴既白一手扣住了她下颌,让她正视于镜面,随后附在她耳旁说:“诺诺,好好欣赏一下自己,也好好看看我如何疼爱你。”
沈诺屏住呼吸,瞧着他的手从自己的下颌处松开,移至修长脖颈,再向下抚过锁骨……
他的手指骨节分明,宛如上好的玉做的笋节,修长又有力。正是这双好看的手,抚过、爱怜过她每一寸肌肤。
此时亦然。
可有力的又不仅仅是手指。
沈诺不忍直视,扭了一下脸,男人含着她耳垂,低哑说:“宝宝,说说看,我究竟是在欺负你,还是在疼爱你?”
这似乎是他第一次用“宝宝”这个词。
沈诺心中一动。
他啧道:“明明情动得这么厉害,却还要咬牙不承认。”
“你是块硬骨头么?”
手指力道更甚。
沈诺承受不了,气息深重起来。
“还是,看得不清楚?这样呢?”
说罢,男人抱着她直接坐在中央一张长方形皮质软凳上。
沈诺惊了一声,很快被他捏着下巴,扳过来,他死死封住了她的唇。
唇舌缠绕中,勾得她情动持续,松开唇时,沈诺感觉自己像条离了水的鱼儿,只能张口呼吸。
他的下巴蹭她的头发,一记轻吻落在她颈侧,看向镜中,镜中的人儿睫毛轻眨,微翕的唇间逸出一点气音,男人沉声呢喃:“宝宝,你是我的,哪哪都是我的。”
“包括这里。”
话音刚落,沈诺身子一僵,呼吸加重。
整个衣帽间里灯光暖黄,气息暧昧,沈诺被折腾得筋疲力尽,最后软瘫在他怀里。
裴既白却兴致未减分毫,或者说,更甚。
时隔一个多月,明明也不算久,可是想她的时候度日如年。他喜欢抱着她在室内走来走去,也喜欢这般窝在一个小小的空间,极致地感受着她皮肤的光滑,她柔软又紧致的身体,还有她身上独特的清香。
他温柔地亲吻她,再抱着她离开了衣帽间。
只有那张皮质的软凳,湿润无声地反射着灯光……-
翌日醒过来,沈诺在被窝里拱了拱。
裴既白搂过她的腰:“要上课?”
“当然啦,今天星期二,不过我可以是后两节的课。”
他抱着她打了个滚:“那再睡会儿。”
吃完早餐送她去学校,沈诺问:“你今天回家吗?”
他点点头:“总得回家去看看老父亲,放学来接你。”
接下来连着几晚,沈诺都在裴既白那儿过夜。
玩得有些疯,他像个永不知疲倦的人,有次半夜她睡着了,又被他抱着趴在他身上要了一回。问他怎么了,他说做梦梦到了她,以为自己还在纽约,但是睁开双眼发现并不是,她就在身边。
“我当然不能错过这种机会。”某人志得意满。
沈诺表示无语。
有一次是她要赶早八的课,得早起,然而生生被他压在身下,弄得出了一身汗。
在浴室冲了个凉,最后迟到了半节课。
下了课后又收到他信息,用一贯的腔调说:【时间仓促了点儿,但质量也不差吧。】
沈诺抿着唇回复:【我晚上睡宿舍。】
裴既白:【行。】
看着这简短的一个字,冷冰冰的,沈诺又不禁哼。
直到下午放学时,他才打了个电话,说晚上有个饭局,尽量早些结束,再来接她。
沈诺这才稍稍舒展,但是她在自习室,等到将近十点钟,手机才响起。
见到面时,司机开车,他在后座抱着她,听她委屈巴巴的声音:“你怎么才来,自习的教室里大家都走光了,就剩下我一个人。”
他身上染了几分酒气,有力的大手将她闷在怀里,抚摸她的背:“家中有些长辈太磨人,我应该让人先接你回去的。”
“和我说一声,我也可以自己过去。”她说。
他却蹭着她的脸,低淡地道:“主要是想和你一起过去。”
将她的脸从怀里挪出来,凑向她的唇,就要亲吻。沈诺嫌弃地扭向一边:“一身酒气。”
裴既白啧声:“只许你喝酒,不许我喝了?”
他没同她废话,有力的唇吮住了她的,舌尖挑动,让沈诺尝到了酒精残留的味道。
也不准她离开或拒绝,他就是故意要让她也体验一下。
不知他喝的是什么酒,但感觉是高级洋酒。沈诺被他炙热亲吻着,自己也像个贪杯的人,吮着他舌尖不放,滚烫的呼吸缠绕在二人之间。
明明也就半天没见,沈诺琢磨自己一定是在教室里等他等得,像等了大半年,才这么地渴切。
偏偏他也像被恰到好处的酒精激发得身体滚烫,只想把一腔火热,全都施在她身上。
司机依旧端坐在座位上,抓着方向盘看向前方,不敢往后看,只想一脚油门踩到底。
车子停在小区,这次,裴既白不用拖行李箱,只需要抱着她前进。
二人早在车里便已经急不可耐,沈诺的外套大衣与黑色冬裙遮蔽得刚刚好,谁也瞧不出端倪。何况这个时间的小区静谧无声,只有路灯与冬日里凛冽的风伴随着他们。
男人真的,极喜欢这样抱着她走。她像只树袋熊,紧紧盘着他腰,手也勾在他脖颈处。
在一盏路灯下,他托了一下她,低声说:“诺诺,乖宝宝。”
她能不乖么,这种情况哪里敢吱出声音,被人注意到怎么办。
总算进了电梯,此时又没有安装监控,倒让她感觉到了一定的安全,这才敢吱出声。
裴既白故意没有按楼层,在电梯里肆无忌惮,最后才咬着她的唇,看着她笑:“裤子被你弄湿了。”
沈诺:“……”
她又急又羞,他却继续玩味:“我很喜欢。”
沈诺气得握紧了拳头说快进屋,他说:“不经夸。”
好不容易进了屋,沈诺扭着腰,要从他身上离开:“我想去洗手间。”
平时一到玄关就要当个甩手掌握的人,这次却抱得更紧,眉梢挑起:“我抱你过去不是更方便?”
随后不久,在洗手间,沈诺被这个狗男人招惹得脸上潮红一片,哗啦中,她羞愤无比,眼泪都飙了出来。
他却不疾不徐,慢条斯理道:“水宝宝。”
沈诺:“……”
类似画面,最近这几天其实一直在上演,可是每次都能被他玩出新花样。
只是,极致的疯狂过后,沈诺却明显察觉自己悄悄藏在心里那点儿难以言明的低落在蔓延。
熄灯睡觉时,沈诺把头埋在他颈窝,小声说:“裴既白,明天星期五,开始放元旦节的假,我要在家里住,不过来了。”
裴既白伸手顺着她的头发摸她的脑袋:“放假不是更应该在一起么?难道怕你哥不让?”
沈诺顿了顿:“我哥是不让。”
裴既白轻轻一声啧:“你糊弄鬼呢,你觉得他不知道这几天我们腻歪在一起?”
沈诺哼着声说:“反正我要回家住。”
“怎么,”裴既白冷嗤,“家里藏了别的男人啊?”
沈诺咬牙:“是藏了。”
裴既白点着头:“行,我也住你家去,我倒要看看那奸夫哪点比我强。”
终于,沈诺受不了他还有闲心调侃,转了个身子跟他面对面,推了他一把:“你干吗老是要黏着我。”
他在昏暗的夜色里,眼睛直直地盯着她,仿佛万分不解,定然要她说个真实缘由。
两个人在这一瞬静止不动,只有两双眼睛互相注视彼此,明明漆黑一片,沈诺却又仿佛能看见他脸色的肃敛,以及眼神里藏着的无奈。
蓦地,鼻子一酸,两颗豆大的眼泪滚出她的眼眶。
裴既白低叹了一声,坐起来,摁亮床头灯,又扯了纸巾,扶着她坐起,帮她擦眼泪。
沈诺只穿着个吊带睡裙,手臂、锁骨等处,深红的,浅红的,全是他弄出来的指痕。裴既白则光着膀子,身上也有深浅不一的牙印与抓痕,都是她的杰作。
上一秒二人还在抵死交缠,享尽欢愉,下一秒她的眼泪就像盛夏的大雨,来得又猛又急。
哄了好半天,越哄哭得越凶,最后裴既白只能抱着她,脸颊抵在她头顶,手安抚她的背。她趴在他身上小声抽泣,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瞧着她情绪变得这么快,男人问她:“真舍得扔下我一个人独守空房?”
沈诺吸吸鼻子:“舍得。”
他叹息:“没良心。”
此后再没多言,只舔吻她脸上咸咸的泪痕,再继续抱着她,什么话也没说,房间里只剩下两个人的呼吸声。
之前最后一次结束时,她就已经虚脱了,这会儿又哭了一场,似是趴在他肩膀上就睡了过去。
一整晚,裴既白就这么抱着她,让她趴在自己的胸口安静地睡着。
对于她情绪突然的变化,也不是不能感知到,接到她的时候,便直觉她仿佛有心事,也不知是不是在等他来的这段时间,想得太多,把自己绕进去了。
这小傻子。
终究是长大了么,有心事了。
但他宁可她不要长大,继续没心没肺地好。
裴既白在沉郁中睡了一觉,醒过来她倒像是没事了,起床后自然地洗漱,再收拾好去上学。
他把车停在前两天她指定的路边,看着她走进莘莘学子的人潮中,沉寂良久,这才打电话给沈宴。
沈宴还没起床,嗓音不是那么清爽:“这么早,有事?”
“有。”
“说。”
“能跟你妹先摆酒再扯证么?毕竟还没到法定婚龄。”
“滚啊。”
……
第58章 想了你一夜
一整个白天,沈诺都心不在焉,上完下午的课开始放元旦小长假,她直接回了家里。
晚上和阿姨一起吃完饭,沈诺在客厅看电视剧,哥哥回来后看了眼坐在沙发上的妹妹。
“怎么没去约会?”他问。
沈诺头也不回地答:“没去。”
“我是问为什么没去。”
“不为什么。”沈诺道,“我前两天约过了。”
“约腻了?”
沈诺顿了顿,这才回头看了眼站在一旁的哥哥:“那你怎么不去约会?”
“我有得约?”
“我哪知道。”
沈宴瞧着妹妹谁来杠谁的节奏,忽然明白为什么裴既白急着想娶她。
一句话,他没辙了。
啧,这狗。
这狗也有没辙的时候。
沈宴走了过去,坐在一张单人沙发上,突然好笑地问:“跟你那个男朋友吵架了?”
“没有啊。”沈诺摇头否认,却又怀疑哥哥是被裴既白打发过来问情况的。
昨天晚上突如其来的低落,原因非常简单,在没羞没臊如胶似漆腻歪了这么些天后,莫名产生一些焦虑。
这种焦虑感不仅仅是马上又要面对他离开的事情,还有,她突然不知道要怎么经营这段恋爱。
之前没多想,他们的关系也还没有挑明,就这么稀里糊涂地过来了。
可是现在她糊涂不了,她知道他的压力非常大,也隐隐猜测得出,他未来会成为他们家集团的掌权者,很多事情,都不再像现在这么简单……想着想着,整个人就有些烦躁和沉重。
今天中午吃饭时,沈诺还悄悄跟一个异地恋的同学聊天,问她怎么维持感情。
同学说:“平时保持联系啊,发短信,写信,或者上网聊天,分享自己的学习与生活,问询他那边的情况。还有,有共同的目标很重要,将来毕业了,我男朋友会来京找工作……”
沈诺听着,不由沉默。
这些对她跟裴既白而言,完全不适用。
裴既白不是普通的男人。
她喜欢上的,也注定不会是普通男人。
现在面对哥哥质疑的目光,沈诺从沙发上起身,说道:“我去洗澡睡觉了。”
沈宴眉头皱紧。
搞什么鬼。
思索片刻,按捺不住打了个电话给裴既白。
“裴总裴少爷,你不要告诉我,你又从哪个地缝里惹出什么联姻的相亲的女人伤我妹妹的心。”
裴既白正在开车,回道:“她哭了?”
沈宴:“看来果然招惹了别的女人。”
裴既白愤愤不平:“你说这话就不怕伤我的心啊,我上哪儿去惹别的女人,你等会儿,我马上到你家。”
……
等沈诺洗完澡,拂着吹得还有一点点湿润头发走进卧室,不由后退了一步。
那个熟悉的男人坐在她书桌前的椅子上,好整以暇地看过来:“洗完了?”
“你怎么过来了。”沈诺不解,“还进我房间。”
他会过来,实际上十分符合他的风格,这个男人有的是力气和手段,甚至可能会拉上她哥一起做局。
“你怕什么?”他低笑,边说边起身走向她,“怕被我逮到野男人?”
沈诺抬起头看着他,没吱声。
裴既白目光沉静,缓步走到她面前,注视着这个眼神有几分躲闪的人,重重地沉了口气,似是无奈,尔而深深的眼眸一阖,搂着她的腰背抱住了她。
卧室的门随之关上,带起了一阵风,掀起她睡裙的裙摆。
小小的身子被他温暖的怀抱包裹着,温厚坚实的胸膛,让人感觉很安心。
沈诺一时没有言语,闷在他怀里。
安抚良久,裴既白才摸着她的脑袋,低声问:“今天有好好吃饭?”
沈诺身子一定,在他怀里点了点头:“有。”
“那就好。”
昨晚愉悦到极致,荷尔蒙让微妙的情绪作祟,是她矫情了……洗澡的时候,她已经想通了,觉得关于未来真的没什么大不了的,顺其自然就好。
可他却感觉出了大事,还不惜追来了她家,担心她吃不好睡不好。
沈诺心中涌起一丝惭愧,回抱向他。
裴既白叹了一声,语气却是无比温柔与低沉:
“小傻子。”
“我要拿你怎么办才好?”
他的大手一直在顺她的头发,像是在给她顺毛,又像是在捋清自己的思绪。
沈诺吸着鼻子,有点儿想哭。
这么一个宛如明月清风的男人,明明拥有那么多东西,也对什么都不屑一顾,唯独对她却是死心塌地,耐心十足。
她在他怀里钻了钻,声音很轻:“我自己会好。”
裴既白轻笑了一声,过了一会儿,等她气息平稳才把她从怀里放出来,温和地问:“那么可以告诉我么,究竟出了什么问题?你在烦恼什么?”
他的表情过于温柔,眼神又是如此诚恳,沈诺不想什么都闷着,深吸口气,说道:“是因为这些天每天都在一起,居安思危,我有点儿害怕以后,我不知道以后要怎么办?”
他眸中一闪而过一丝光亮,唇角难以抑制地微勾:“也就是说,你在考虑以后,你在考虑我们的将来?”
嗯?什么?沈诺发觉他好像有点儿误会,她不是在说害怕吗?语无伦次解释:“我是说你出国之后,毕竟你不能经常回国……”
他却好像没有听进去,一针见血地指出:“小傻子,你还没发现么?”
“发现什么?”沈诺不解,喃喃地问。
裴既白的手指暧昧地刮过她的脸颊,似是欣慰地道:“你没有意识到,那个只想占了便宜就走的小傻瓜,已经悄悄地长大了。”
沈诺愣住。
“这是好事。”他低道,“只是我不想你有这些烦恼,这本该是我来考虑的事。”
沈诺呆呆望着他,一时忘言。
只能看着裴既白眸光深深,双手捧着她的脸,封住她的唇,热烈亲吻。
他吻得很深,带着点儿深沉,又带着点儿欣喜,唇舌一齐用力,似要将她生吞了。
长长深深的吻结束,沈诺大口呼吸着,看见他眼睛里流露的笑意,一时不禁怅惘,这究竟是他在哄她,还是她把他哄得很高兴。
裴既白轻抚她的脸颊,说道:“给你个承诺好不好?我们一定会有将来,会有很美好的将来,你不用多想,继续做那个没心没肺,无忧无虑的小女孩就好。”
他叹了口气:“分别只是暂时的,何况我并不是不能回国,只要隐瞒得好,也可以做到神不知鬼不觉。”
沈诺却摇头:“还是不要了,听我哥说,你们公司90年代就内斗过一次,死过人的。”
她不由抱紧了他:“我只要你平安就好。”
正拥抱时,门上突然响起敲门的声音,紧接着沈宴说:“差不多行了啊,赶紧出来。”
裴既白打开门,怀里还半搂着沈诺,他嗤道:“我俩可是成年男女,正经谈恋爱,你的爱好是听墙角?”
沈宴不耐地回:“现在是在我家,一切得听我的。赶紧出来,还有,赶紧回家。”
裴既白毫不示弱:“如果我要走,就得带她一起走。”
沈宴不屑:“你觉得她会跟你走?”
“她不走也行,我留宿。”
沈宴忍无可忍般说:“你睡客房去。”
裴既白笑道:“不是我说,沈宴,你该去谈个恋爱了……管太宽了吧。”
“少废话,诺诺赶紧关门睡觉。”
他俩见面真的是只会互相挤兑,加上她跟裴既白的话也说得差不多了,沈诺摇摇头,把他推出门,再把门关上了。
整理了一下思绪,正欲入睡,裴既白的电话打了过来,漫不经心的声音问:“想我吗?”
“不想。”
他啧道:“等你哥睡着了,我再偷偷过去。”
沈诺简直要被他打败,回道:“不用啦,我睡觉了,不管你了。”
她可不想让哥哥听见一些奇怪的声音。
裴既白:“小没良心。”
……
翌日,沈诺起床时,裴既白跟上次一样,在他们家的厨房里做早餐,阿姨则早早收拾东西休假回家了。
沈诺站在一旁看了看,若有所思道:“挺奇怪,在你那儿你倒没有做过。”
裴既白玩味地看过来:“没做过?哪儿没做过?”
沈诺郁闷了:“我是说做饭。”
“你厨房都没开过火。”
那几天他们的早餐和晚餐都在外面吃。
裴既白道:“那么中午过去,做顿大餐给你吃。”
沈诺:“也不是不行,叫上我哥。”
他们今天都无所事事,吃早餐时,沈诺便提议:“哥,要不中午一起去他那儿吃饭吧。”
沈宴瞥了妹妹一眼:“我还不想被嫌弃。”
裴既白笑吟吟:“不至于不至于,大舅哥上门,我做饭招待是应该的。”
这个称呼,让沈家兄妹都有些难绷。
沈宴差点儿没翻白眼,但他没直接回怼,而是看向沈诺。沈诺埋头喝粥,装没反应。他说话的风格就是这样,哥哥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他。
不久,沈宴自己驾着车不知道要去哪里,沈诺随裴既白回到了他的房子里。
沈诺翻出他这次带回来的一些原声DVD碟片,坐在沙发上,窝在裴既白的怀里,两人一起看了一部英文爱情电影。
准确地说没有看完,电影播放到一半,男女主接吻时,抱着她的那个男人也凑过来吻她。
吻着吻着便一发不可收拾。
沈诺被他压在身下,躺在柔软的沙发上,手勾着他的脖颈,直直地看着这个男人。
他的嗓音低淡,抓着她的手去解开他皮带,面不改色道:“昨晚它想了你一夜。”
沈诺:“哦,你不想?”
裴既白眉梢一挑:“我受它支配。”
……
第59章 “裴既白,我喜欢你。”
2001年最后一天,天空阴沉,天气预报说可能会有小雪。
沈诺白天和赵美然约了去逛街,在国贸里逛了女装,又去逛男装。
赵美然说:“你要给你哥买衣服?”
沈诺道:“我哥,还有我男朋友。”
赵美然仿佛石化:“你找男朋友了?谁?我认识吗?”
“你认识。”
“谁?”
“你猜。”
“你另外一个哥?”
沈诺点头。
赵美然疯了一样啊啊啊,抓着她胳膊使劲儿摇晃:“什么时候的事,你怎么才跟我说!”
仔细算一算,应该是从她11月过生日,被他亲口说是女朋友的节点开始算,但他俩在那之前就已经暧昧好久,还差点儿要发展成炮。友。
沈诺平静回道:“就在不久前。”
“你不是说他在国外工作?那你俩是异国恋啊!”赵美然激动过后,沉默下来。
“那又怎么了?”沈诺问。
“也不会怎么了,主要就是见一面没这么方便,不过嘛,他这么有钱,异国恋也就是买张机票的事儿。”
沈诺淡淡地笑了笑。
他们已经说好,让裴既白尽量不要回国了。
东源的董事长要开始清理门户,一些人搞起打击报复来是下死手的,现在的治安整体不比后来,摄像头不多……
她岔开了话题:“对了你呢,找对象了吗?”
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赵美然就一肚子悲愤:“我前段时间不是又跟一个人在网上聊得挺好吗,后来见了一面,你猜怎么着?”
沈诺:“很丑?”
“倒不是丑的问题,他居然是我学姐的前男友!”
沈诺:“前男友怎么了?”
“他之所以会成为前男友,就是因为有很多说不清楚的暧昧关系,我学姐才踢了他。”
沈诺不禁无语了:“你就不能看看身边实实在在的人,别在网上找。”
赵美然:“我哪知道,总觉得在网上聊天特能聊出感情,在现实里聊不出那种感觉。”
沈诺道:“看出来了,你重视精神方面的交流。”
赵美然:“我也觉得,不过你不重视吗?难道你是重物质?”
沈诺呵呵笑道:“我是重外表。”
赵美然郁闷:“我也重外表啊,可是帅的又看不上我。”
边扯边逛,沈诺买了两件衬衫,他们两个人一人一件。
赵美然走着走着,突然又问:“沈诺,你有没有想过留学?”
沈诺摇头:“没有。”
“为什么不留学啊,”赵美然不解,“现在有条件的都喜欢去国外镀个金回来,何况你男朋友在美国,你也去的话,不是两全其美吗?”
这个问题,沈诺也不是没有考虑过。
可是,她迟迟下不了这个决心。
毋庸置疑,她没有什么事业心,也不擅长搞学术,英语之前学的是哑巴英语,用来应试还行,也就去上辅导班稍稍练了几句表达。
也许是有哥哥在,她一心只想躺平,将来大学毕业后做个小财务,能养活自己就行。
如果去美国留学,倒像是为了裴既白才去的。
但人家也很忙好不好,她要是过去,他还得分出心神管顾她。
面对赵美然的疑惑,沈诺笑笑:“再说吧。”
跟赵美然分开后,沈诺先回家休息了会儿,五点多下楼时,裴既白在客厅跟沈宴喝茶聊天。
“我好了,可以走了。”她说道。
沈宴瞟了妹妹一眼,没什么表情地问:“晚上不回家?”
裴既白走过来,沈诺自然地同他牵手,看向哥哥:“过了零点就是2002年,今晚是跨年夜,这么重要的日子,当然要跟男朋友在一起。”
沈宴嘁了一声。
见他一副不屑的神色,沈诺认真道:“哥,你去找叶知语过节吧。要不然,你一个人也太可怜了。”
“我可怜?”沈宴嗤道,“你还可怜上你哥了?”
沈诺:“我们先走了,哥哥拜拜。”
那件衬衫盒子放在后座,裴既白问:“买的一样的衬衫?”
“是啊,要不然你俩也得纠结挑哪件好。”
“你还挺我俩着想,怕我们抢东西打起来啊?”
沈诺脑海里瞬间想起“住手,你们不要再打了啦”的画面,情不自禁笑起来。
裴既白不知道她的笑点,只觉得:“没心没肺就好。”
跨年夜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他们先一起吃饭,后来得知邱衡组了个局,包了一个包厢,有认识的人,也有不认识的。
但沈诺大部分时间都挨着裴既白坐,被他搂着腰,互相投喂水果或者品同一杯酒。
喝了几杯后,裴既白瞅着她泛起红晕的脸颊,索性把她抱在身上侧坐着,搂在了怀里。
邱衡端着一杯酒过来直摇头:“你俩现在跟连体婴儿似的,我可真受不了。”
又不合时宜地,仿佛是故意要气他们:“假期没多少了吧,这一走,你俩舍得分开?”
沈诺郁闷道:“你别扫兴,罚你喝一杯。”
邱衡笑眯眯:“行行行,喝一杯就喝一杯,不过你们也得和我碰一杯吧。”
饮了酒,他又感叹:“怎么我就找不着合适的对象呢?”
裴既白玩着沈诺的头发,低笑着问她:“你来分析分析?”
沈诺想了想:“可能是你不够真诚吧,毕竟是个花花公子。”
裴既白忍了笑。
邱衡先是不服,然后又像是认同了,无奈地喝光了杯中的酒。
稍坐片刻,裴既白直接抱着沈诺起身:“差不多了,回家去。”
看着二人黏在一起的身影,邱衡无奈地摇头叹气。有人问衡哥,你在叹什么气?
邱衡瞪了他一眼:“你懂什么?喝你的酒吧。”
坐在车子后座,沈诺想起刚才邱衡的问题,又想起下午赵美然说的,不禁好奇:“裴既白,问你个问题。”
他看过来:“什么?”
“你看上我什么了?”
他笑着反问:“你呢?你看上我什么了?”
沈诺:“长得帅。”
“就这点?”
“会照顾人。”
“还有呢?”
“能力强。”
裴既白笑吟吟地用暧昧语气问:“是指哪方面强?”
沈诺扭了扭腰:“是说工作能力啦,要不然也不会被派去国外工作。”
裴既白低垂着头,凑近她耳朵,声音十分低:“只有工作能力?床上呢?”
说不过三句,他就绕这上面,沈诺没接他的话,继续说自己的:“其实,主要就是看你长得帅,这点占了九成。”
他啧道:“你没见过帅哥?”
沈诺:“没有见过你这么帅的。”
“照你这么说,我身上就没有一点点内涵是被你看上的?”
他当然有很好的性格和品质,臂如有担当,负责任,重感情……可是她不想说这些,她只低道:“要是,我就只是看上你的脸了,你介意吗?”
他仿佛充满无奈:“我担心的是,万一我老了,不帅了,你是不是就要把我扔到一边,找个小帅哥?”
沈诺摇头:“可是人都会老啊,我也会老。”
他却道:“我比你大6岁,老得比你快。”
沈诺:“那你健身,保持体态良好就行。”
“……”
这个话题一直持续到车子抵达小区,他继续问:“我都能看上你有趣的灵魂,你就不能挖掘挖掘我的内涵?”
沈诺见他不依不饶,抓着他领子摇晃了一下:“我又没有你那么深刻,我就是这么肤浅。”
“你这是在夸我?行,我比你深刻一点。”
沈诺被他抱出车子时,天空正飘雪。她抬头望着幽寂天空中飘落的雪花,勾着他的脖子说:“裴既白,下雪了。”
裴既白的脚步停住,单手抱着她,站在一盏高高的黑色路灯下,白炽灯光落在他们身上,沈诺伸手接住了几片雪花,笑着去冰他的脸,再问他:“凉快吗?”
他回看她,眼睛里带着笑:“凉快,很凉快。”
沈诺拨了拨他头发,拍掉上面的小雪,说道:“裴既白,我们回家吧。”
他们和上次一样,在电梯里便开始肆无忌惮地接吻,进了玄关后,沈诺被他抵在门上。
裴既白扣着她的后脑勺,舌头纠缠在一起。他吻得极深,细细密密地舔吻不断落在她的唇上、脖子上。
在床上折腾许久,还凑到她耳边,狎昵地问:“刚刚说我深刻,想不想我再深刻一点?”
沈诺感觉不妙。
不久,她仿佛是要被他钉在床上……
沈诺感觉自己的气息都快要喘不上来,各种动静声响也因为他的力道而弄得极大。他却仿佛极有成就感,咬着她的耳垂说:“宝宝,好棒。”
饮了酒的缘故,沈诺身上白净的皮肤泛起潮粉,让人愈加爱怜。裴既白帮她擦了一下汗,又扯了被子给她盖上,说等下再去洗澡。
而他却罕见地没有陪她躺太久,起身说去抽根烟。
他极少抽烟,偶尔会来一根。
此刻男人站在卧室内的阳台,开了半扇窗户,身上的衬衫敞开着,露出肌肉线条流畅的腹部,点燃烟后,烟雾很快被风吹散。
沈诺侧身躺着,看向他,觉得抽烟的裴既白,虽然有些心事,却更显成熟的魅力。
他也许是在想明天就要去美国的事吧,他们这些天,一直耳鬓厮磨在一起,尽量不去谈论分离这个话题,但谈不谈论,他明天都要离开。
他从来不会跟她提任何要求,比如:“跟我一同去美国吧。”
或者:“诺诺,放假了可以去看望我。”
在他的意识里,仿佛奔波这种事,理所当然是男人来做。
夜空中远远传来庆祝新年到来烟花炸开的声音,沈诺套了条睡裙,光着脚走过去,从后面圈着他的腰,脸贴在他背上,呢喃道:“2002年了。”
英挺的男人转过身,手指夹着烟,却没有再抽,而是任其燃烧。另一只手抓着她的手,放在手心里捏了捏,温柔地道:“新年快乐。”
沈诺点头,脑袋靠在他胸前:“你也新年快乐。”
淡淡的烟草味一直弥漫着,他们谁也没有说话,仿佛只要这样安静地拥抱着就足够。
只是男人的眼睛很尖,垂头时看见了她光秃秃的脚,随后松开怀抱,皱眉道:“怎么光着脚丫子?当心感冒了。”
说罢试图单手抱她,可是沈诺没让他抱,而是后退了一点距离。
他疑惑:“怎么了?”
烟雾轻散中,沈诺圈着他的腰,睁着清澈眸子定定地抬头看着他。
他轻笑:“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想要啦?”
沈诺没有扭腰哼唧,而是很真诚很真诚地念着他名字:“裴既白——”
男人回看向她时,眸光中深情一片:“嗯,我在。”
沈诺喉间哽咽:
“我喜欢你。”
“哪怕老了,两鬓苍苍,我也会——”
“一直一直喜欢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