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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章 入V三更合一


    周明贞和谢沐霖从屋外进来时,刚好碰见谢清慈和梁京濯下楼。


    两人一前一后从旋转楼梯上往下走。


    梁京濯走在前,步履平稳从容,谢清慈跟在他身后,走得稍慢,不知因为热还是什么,脸颊微微透着红晕。


    周明贞看出了梁京濯要走,“这就走了?吃个晚餐再走?”


    梁京濯点了下头,语气谦和,“不了,工作临时有变动,感谢您与伯父今日的款待。”


    听说是工作上的事情,周明贞也不再阻拦,点头应好,说是还工作重要。


    随后又想起梁京濯中午喝了酒,“有没有司机过来接你,需不需要给你安排一个?”


    梁京濯应:“有的。”


    刚接完电话他就联系过钟叔了,这会儿已经到了。


    周明贞点点头,随后看一眼身边一言不发的谢沐霖,用手肘顶了他一下。


    谢沐霖轻咳一声,道了句:“注意安全。”


    梁京濯点头应好,接着转过身看向站在几步之外的谢清慈。


    周明贞与谢沐霖也一同看过去。


    忽然被三道视线注视,谢清慈看了三人一眼,视线在触碰梁京濯时,匆匆掠过,往前走了几步,低声道了句:“我……送他。”


    说完,先一步打开门,走了出去。


    梁京濯看一眼从门前消失的身影,回身对周明贞与谢沐霖道了句:“下次再登门拜访。”


    周明贞笑着点头应好,目送他出了门。


    眼看着门关上,周明贞收回视线,夸赞了一下身边今天表现还算不错的人,“今天表现还不错嘛,还满意吗?谢总?”


    谢沐霖背手斜眼瞧了她一眼,朝楼上书房走,“一般吧。”


    周明贞撇嘴白他一眼,也没管,转身忙别的去了。


    从门前花园走出去,钟叔已经将车开到红毯的尽头,看见谢清慈一起出来,笑着同她打招呼,“下午好,清慈小姐。”


    谢清慈笑着点头,“您好。”


    梁京濯跟上来,看一眼她在阳光下依旧透着微薄粉晕的脸颊。


    虽已近九月,但日头却不见丝毫削减,依旧热烈炽灼,直射在肌肤上尚有刺痛感。


    他将视线从她的脸颊上移开,看向她整个清丽的侧颜,“登记需要准备的材料我回去后发给你。”


    横跨两地政策,比寻常结婚登记需要准备的东西要多一些。


    谢清慈点头应:“好。”


    阳光刺目,将她本就鲜润的唇色衬得更艳丽,开合之下有种别样的柔靡。


    梁京濯的目光扫过那抹浓艳,低声道:“太阳太烈了,进去吧。”


    谢清慈往后退了两步,站到花坛边侧,身体有种莫名的僵硬,没看他,应了声:“好,你上车我就回去了。”-


    车驶出谢家庄园时,钟叔抬头看了眼车前后视镜。


    梁京濯坐在后座,不知在翻看什么。


    他问:“机票预订好了吗?”


    梁京濯在看谢清慈给他的体检报告,只简单翻过第一页,就没再细看了。


    视线定格在身体基础条件那一栏,169的身高,49公斤的体重。


    他眉头轻微蹙了一下。


    有些太瘦了,难怪看起来那么纤薄,手又很小,好像他轻轻用力就能碰碎一般。


    思及此,掌心触碰到那种轻薄触感再次浮现上来,他顿了一下,合起了体检报告。


    回应钟叔刚刚的话:“陆励已经订了。”


    出差这种行程钟叔就不跟着了,陆励带着相关公文资料与他分别从港岛与京兆出发,在伦敦碰头。


    钟叔闻言应了声:“好。”


    说完看一眼手中方向盘上的车标,又问:“今天怎么想起来要换车了?”


    梁京濯将体检报告放下,随口答道:“方便一些。”


    见谢清慈的父亲方便一些。


    其余车大多是港岛开到内地的特批三地牌,平时会有政策优待,但今天可就不是了。


    未免某种应激反应——看到港岛牌就怒火中烧,他考量之后还是决定开京兆牌的车过来。


    毕竟谢清慈的父亲与他父亲之间,实在有些难以忖度关系恶化的程度。


    只不过今天接触下来发现好像还不至


    于那么严重。


    钟叔明白其中缘由,笑了起来,“那倒是。”


    说完,再抬眸,视线就倏地在后视镜上停了下来,趁着一个红灯间隙,直接转头看了过来。


    梁京濯被盯得一阵奇怪,“您这样看我做什么?”


    钟叔抿唇笑了起来,转了回去,看一眼前方红灯的倒计时,随手抽了张湿巾朝后递过来。


    “整理一下,回头陆励该笑你了。”


    梁京濯愣了一下,像是想起什么,接过湿巾,掩了下唇,一抹不算很鲜明的亮色出现在洁白巾布之上。


    钟叔已经完全笑开了。


    他在梁家几十年,看着梁京濯长大,梁京濯身上一点点的变动他都能立刻察觉。


    从他刚刚上车他就总觉得梁京濯的唇色与往常不太一样。


    他的这位除了工作就没有更上心的事情的少爷,应该不会闷骚到第一次见岳父岳母需要化妆打扮自己。


    于是,他第一时间就猜出来是怎么回事了。


    他面色如常,擦掉唇上残余色泽,平缓道:“如果您同庄女士汇报,下次您就不用和我一同来京兆了。”


    说完,抬眸看过去,“还有,您刚刚来电有些早了。”-


    谢清慈看着梁京濯的车驶出庄园的大门才转身回了屋内。


    周明贞与骆姨一起去花房中剪花,谢沐霖去了楼上书房,她换了鞋也径直上楼回了房间。


    房门在身后关上,她抵着门板轻缓呼了口气,唇上麻木的感知逐渐消退,随之而来的是滚烫地反热。


    她抿上唇,神思都跟着顿了一下。


    刚刚在楼道间,梁京濯问她亲吻是否也包含在拥有婚检报告的前提之下。


    她被问得懵住了两秒,看着他轻抿的唇线,觉得无论回答包含与否都有些不合适。


    包含,那就等于不信任他之前与她说的,他从未谈过恋爱,也没有过亲密行为。


    不包含……就是没有婚检报告之前,他们就可以亲吻,例如……当下。


    在她无言沉默的时间里,他垂眸看来的视线,印证了在他问出口的那一瞬间,她脑中出现的那个猜想。


    一片静谧中,窗外的蝉鸣声与风声好似都变大了,在耳边无限扩充开来。


    不知过了多久,他缓慢朝她走了两步,周女士精心挑选的,与她的拖鞋同色系同品牌的男士拖鞋,轻轻抵在她的脚边。


    她下意识往后仰了仰身体,脑袋最先触碰到了身后的墙壁,退无可退。


    他的声音很低,兼和着不太稳定的气息,长睫微垂,进一步问她:“包含在内吗?”


    大脑乱做一团,喉咙像是被勒紧,干燥又灼热,发不出声音。


    她含糊地轻“唔”了声,想要移开与他对视的视线,下一秒,比她的回答更早落下的,是唇上温热的触感。


    柔软的,僵硬的……他偏头吻了她。


    铺天盖地的、令人忍不住屏住呼吸的气息完整将她包裹,脚步小幅往后挪了两下,抵上了墙体。


    脑中轰然炸开一片废墟,唇逐渐变得失去了直觉。


    刚刚由他亲自为她戴上戒指的那只手被他握进了掌心,温热包裹。


    唇上的触碰并不熟练,轻缓翕动了两下,她感觉掌心出了汗,手背都是潮热的。


    梁京濯同样并没有接过吻,动作生疏地吮了吮她的唇瓣,他第一次觉得领口的领带好像系得有些紧。


    喉头收紧,进氧量不足,喉结不住地滚了两下。


    眼帘轻阖之下,一缕余光中,他窥见身前人扬起的纤细脖颈,洁白无瑕。


    除了鼻息间交缠的喷薄热气,谢清慈已经丧失了其余所有的感知力。


    视线中是梁京濯放大的深邃眉眼,她的眼睫颤了两下,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捏紧了裙摆,缓缓闭上了眼睛。


    他们是要结婚的关系。


    亲吻是很正常的。


    她这样在心里一遍遍自我暗示,希望能稍稍放松肢体上的僵硬。


    那些在以往各大考试中,百试百灵的心理暗示,在今天全部失效,她完全没有办法放松下来。


    直到,仅限于唇上的翕张轻吮,破开唇齿壁垒。


    她挺直的脊背骤然一僵。


    握在手上的掌心松开了她的手,托上了她纤薄的背,在吻要进一步加深之时,梁京濯的手机响了。


    所有的动作停在半程,他缓缓睁开了眼睛,空茫的视线停顿了片刻,才缓慢撤离。


    是钟叔打来的,告诉他自己已经到谢家庄园了。


    挂掉电话,前一刻混沌起的气氛骤然冷却,梁京濯沉默着退回原位。


    谢清慈还贴墙站着,粉白面颊如唇色一般红润。


    喉咙不自己觉哽顿了一下,他伸手拭去她唇上的水色,开口道:“走吧。”


    谢清慈的眼神飘忽开,应了声:“嗯。”


    ……


    唇上覆压的温热好似还存在肢体记忆,谢清慈捂了捂发烫的脸颊,决定不要再回想。


    手中的手机震动了一下,她拿起来看一眼。


    梁京濯:【我感觉也很好。】


    “……”


    脸颊上刚刚褪去的灼热再次蔓延上来。


    倒也不必每次都点评。


    她:【……你不准说话。】


    两秒后,很配合的答复发了过来:【行。】-


    梁京濯在落地伦敦时才回复庄女士早在他登机前就发过来的消息,他选择视而不见地打开飞行模式,连航空WiFi都没连接,晾了一整个航程。


    刚点进WhatsApp,还没来得及点开输入框,语音通话就打了进来。


    真的是一刻都等不了。


    一边点开接听,一边朝机场外走,“妈咪。”


    同样的开场白,收到了同样的一句:“别叫我妈咪!”


    陆励小跑几步,上前帮他打开车门,他没说话,侧身坐进了车里。


    庄书盈等了十几个小时,一晚上都没睡好,梁君实劝她:“既然京濯没说什么,那大概率没什么问题,你这么担心做什么?”


    话是这么说,但谁知道是不是这小子搞砸了,故意憋着没和他们说?


    问了钟叔,钟叔表示自己今天没跟着一起去谢家,具体情况他不清楚,只不过去接人的时候,是清慈小姐一人出来送的。


    后话他没说,梁京濯不让他汇报,于是只提点了一句:“总之京濯和清慈小姐的关系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确切来说应该是有重大突破。


    庄书盈欣喜一瞬,本着两孩子好什么都好的心理,觉得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但终归还是放心不下。


    总裁办那边说了梁京濯今天有临时的行程,飞伦敦,她掐着时间发的消息,哪知道这臭小子直接不回!


    再打电话去就显示无法接通了!


    这会儿总算成功通上电话,不忘质问:“给你发消息怎么不回?”


    梁京濯在车内坐定,应道:“我现在在伦敦,刚下飞机,飞机上怎么回您消息?”


    庄书盈冷哼一声:“那看来得问问是哪家航司,终白贵宾也连不上他们的航空WiFi。”


    就梁京濯这个出差频率与里程,哪家航司不是终白贵宾等级?


    “您什么时候见我在飞机上玩过手机了?”


    不是在处理工作,就是在处理工作的路上。


    庄书盈当然知道,对着天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去谢家怎么说?小慈她爸爸说什么了没有?”


    他如实答:“说了。”


    庄书盈心下一紧,“说什么了?”


    “让我多让着谢清慈一点。”


    “没别的了?”


    “嗯。”


    庄书盈捏了把汗,暗暗呼了口气,“在港岛领证你也和小慈说了吗?”


    “说了。”


    所有关心的问题都得到了满意的答复,庄书盈放下心来,“行,那没事了。”


    说着就要挂电话,随后又想起另一件事来:“出差结束不准回港岛,我打听过你的工作安排了,接下来一个月没有必须要待在港岛的行程。”


    “……”坐了近十个小时的飞机,精神有些疲乏,梁京濯闭了闭眼睛,耐心答道:“我知道。”


    他出差返程就已经要到他与谢清慈婚姻登记的日子了,他原本就没打算回港岛。


    这个态度庄书盈很满意,心满意足地挂了电话。


    陆励在前开


    车,听见通话结束,抬眸看一眼,“现在时间还早,您回酒店还可以好好休息一下。”


    梁京濯看一眼车窗外的夜色,应了一声,放下桌板,打算趁着路上的功夫再看一会儿相关文件。


    手掌抚上桌面时,他顿了一下,视线落在自己的指节上,片刻后从口袋中将戒指盒拿了出来。


    里面只剩下一枚他的男戒,与女戒的精美巧思比起来,男戒要简约很多,硬朗的铂金圈,点缀几许碎钻。


    他注视良久,将戒指拿了出来,戴在了自己的无名指上-


    学校的义展意外得收效很好,所有的作品都在闭展前一周售罄。


    柯朦和段思妤还真在校群里挂起了石膏像抛售的帖子,反正展览结束这些东西也没什么用了,不如给蒋老多筹点善款。


    刚挂出去时问价者寥寥无几,在带上谢清慈的名字后,果然连后台私戳都变多了。


    看着那一个接一个跳出来的私戳,柯朦咂了咂嘴,“有种我在被一众帅哥热烈追求的感觉。”


    段思妤让她别做梦了,“好好谈价格,趁机宰一笔,让他们知道美女可不是那么好追的。”


    来买东西,大部分都是想加一个谢清慈的联系方式。


    石膏像无定价,全凭她们自己斟酌。


    柯朦郑重点头,“一万一个,怎么样?”


    “……”


    段思妤无语暼她,“那你是不是太过分了?”


    义展热潮反响很好,一些暑期没能参展的同学在开学后来问还能不能参加。


    展览馆刚好还有位置,还能再裱几幅,谢清慈领着师傅将几幅新参展的画在空位挂好后,走了回来。


    过了九月中旬,京兆的气温骤然之间下降好几度,谢清慈穿了件薄线衫与长裙,依旧是柔柔和和的气质。


    两人对视一眼,“要不……试一下?”


    谢清慈同工人师傅道别后,听见两人的密谋,问道:“试什么?”


    柯朦转过头,诚实道:“我们在考虑要不要给你的那些石膏像定价一万块一个。”


    谢清慈闻言拿出手机,在网购软件上搜寻了一阵,将最终的大众定价举到她们眼前,“人家告你们黑心奸商啊!”


    无上色的单纯像体,这个大小的定价差不多两百,上了色最多再加五十。


    柯朦看一眼价格,大手一挥,报价两百八,“两百五多不好听,多加三十!”


    价格还算公道良心,十来个石膏像很快尽数出售,预料之中,有人来问能不能加一下作者的微信。


    什么作者呀!


    直接报谢清慈三个字得了。


    柯朦与段思妤知道谢清慈不随便加人,一一回绝后,坏坏地出馊主意,“咱们毕业的时候直接在校门口摆摊吧,卖阿慈微信,一百一个,看看能不能暴富。”


    “我看行。”


    谢清慈看着两人一说一答,就此演起了双簧,顿片刻,轻声道:“可能不太行。”


    以往她们开这种玩笑,谢清慈大多笑一笑,并不会说什么,今天居然直言拒绝。


    两人觉得有蹊跷,转头看过来。


    柯朦盯了谢清慈半晌,“阿慈,你不是有男朋友了吧?”


    谢清慈看了二人一眼,“其实……不算是男朋友。”


    光是“不算是”这三个字就已经足够有冲击力了,二人瞬间瞪大双眼。


    大脑急速处理,好半晌才回过神来。


    “那是什么?暧昧对象?预备役男友?!我们学校的吗?我们认识吗?”


    为什么她们一点音讯都不知道?!


    谢清慈笑一下,坦荡荡竖起左手,一枚戒指牢牢戴在她的无名指,“实际上,我要结婚了。”


    那天梁京濯说不用对身边的人隐婚,她本来还在想要找什么样的机会和柯朦与段思妤说。


    她以为在她戴着戒指来学校的那天,她俩就该要发现的,但哪知道这都快过去半个月了,两人是一点发现的意思都没有。


    气氛陡然之间陷入了一片死寂,三秒后齐齐爆发出一声——


    “什么?!!!”


    不久之前她们还在说稳稳的很安心,今天仙女就直接说要结婚了?


    结婚!!!


    不是恋爱!


    两人的目光定格在谢清慈手上的戒指上,不是没发现,而是没想到。


    她们以为只是一个装饰品,谁知道居然是真的!


    柯朦压一压呼吸,“OK,fine.”


    “什么时候恋爱的?”


    她们在一个宿舍两年多,从来没听谢清慈说过她有男朋友呀!


    谢清慈放下手,笑起来,“没有恋爱,严格意义上来说是家里安排的。”


    “联姻对象?”


    “是。”


    以往一直只在小言剧情中看到过这种桥段,没想到有朝一日居然能发生在身边。


    两人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忽然想起那天在展览馆,谢清慈说她出去有私事。


    “所以,你那天出去,不会就是去相亲的吧?”


    这个猜想依旧在谢清慈满脸笑意地点头下得到印证,“是。”


    段思妤满脸震惊,“第一次见面?”


    她点头,“第一次见面。”


    柯朦当场掐人中急救,伸出手让段思妤扶住她,“你打我两巴掌,我看看痛不痛,是不是在做梦。”


    在脸上传来一阵清晰地扭痛后,她捂着嘴巴大嚎一声。


    是真的。


    短短一个月,身边美美单身多年,拒绝过各大院系门面担当的仙女舍友,潦草结婚了!


    这是放在问答APP上都会爆火的帖子!


    与柯朦的“魂去也”比起来,段思妤相对冷静多了。


    既然是联姻,家境条件一定是不用多说的,谢清慈这个京兆谢氏已经非同一般了,对方肯定不会差。


    于是她问了一个最重要的问题,“多大年纪,帅不帅,秃不秃顶,有腹肌没?”


    家境固然重要,但如果告诉是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大叔,她选择当场去世。


    谢清慈笑了起来,“什么啊……”


    怎么越说越离谱。


    这对于段思妤来说很重要,“别管,先回答我。”


    谢清慈咬唇思考了一下,一一回答:“比我大八岁,挺帅的,不秃顶,腹肌……”


    她不知道,那天在福顺胡同只看见过他穿睡衣,但看样子身材应该不会太差。


    “这个我不知道。”


    她又没摸过。


    想到这,她的思绪顿了一晌。


    他在福顺胡同给她准备了日常用品,那是不是领完证她得搬去和他一起住?


    耳后忽然涌上一阵热意。


    先听到大八岁时,段思妤的心都提起来的,甚至做好要是既秃顶又不帅,还没腹肌的话,她就劝谢清慈先睡个随便哪个院的院草得了。


    抗争不了,那就先睡帅的为敬!


    在听到挺帅的,她松了口气,还不秃顶,她彻底将心放进了肚子里。


    以及死了一会儿的柯朦终于魂归来,也终于接受了谢清慈的确是要结婚了的这个事实。


    “谁规定年纪大就一定不帅了?”说完,敲敲手机,“林院长的那个学生,炸了一整个商管的那位,二十八岁,正当年,又帅有多金,熟男更有魅力!”


    段思妤摸着下巴想了一下,觉得好像也是这么个道理。


    于是这个话题就此揭过,两人一脸八卦地凑上前来,“有照片没有?叫什么名字?在人文百科里能搜到吗?”


    谢清慈看着眼前凑过来的两双大眼睛,扑闪扑闪满是好奇。


    能搜到,你们前段时间刚搜过。


    她静默了片刻,眨了眨眼睛,先是摇了摇头,“照片我没有。”


    接着,继续道:“名字……梁京濯。”


    名字轻缓吐出,柯朦与段思妤表情茫然地对视了一眼。


    怎么好像那么耳熟?


    三秒后——


    嗯?


    嗯?!!!-


    梁京濯的差旅于两周后结束,返程前一天与伦敦当地相关政策官员一起吃了顿饭。


    结束前,对方看见了他手上的戒指,很


    惊讶,问他什么时候结婚了?


    他看一眼无名指上在灯光下闪烁着光芒的戒指,回道:“还没有,只是这个月底做婚姻登记。”


    对方满脸惊讶,热情道贺,随后又笑起来,“此趟来伦敦出差有半个月,你这样工作狂,未婚妻不会生气吗?”


    生气?


    他神思顿了一晌,谢清慈会因为他太注重工作生气?


    好像不会。


    他来伦敦的这半个月他们联系都甚少,除去他给她发去在港岛做婚姻登记所需要准备的材料那天,他们短暂聊过天——


    她和他说谢谢。


    他再次告诉她不需要和他说谢谢。


    她说下次注意。


    在那之后,他们只简单联系过几次,大多也都是她对材料一些细则上的疑问,他给她做解答,以及他让她将登记所需证件扫描给他,他需要提交给律师申请拟结婚通知书。


    之后就是邮件签署填写拟结婚通知书,除此之外再无对话。


    其实他中途好几次点开过与她的对话框,但最终都是以不知道要说什么,而退出微信告终。


    他不会与女孩子相处,她又不让他没话硬聊。


    他转了转指根处的戒指,回道:“应该不会。”


    对方笑起来,说他太不了解女性了,宽容大度都是伪装出来的,实际上更希望伴侣能看穿自己体面之下的小情绪。


    说完,对他点一点头,“不信你试试。”


    他神色微怔,“试什么?”


    对方笑,“回去的时候给她带一个她喜欢的小礼物,看她会不会很开心地亲吻你,说谢谢。”


    没有女孩子会不喜欢伴侣在差旅中还将自己放在心上,带一份贴合心意的小礼物回去。


    梁京濯顿了一下。


    亲吻。


    那天唇上温软的触感再次被回忆起,他立刻收回神思。


    从餐厅离开,道别后上车,陆励启动车子,打算送他回酒店。


    车辆驶离餐厅时,他忽然开了口,“先不回酒店了。”-


    九月的忙碌结束,十一小长假即将来临,柯朦和段思妤谋划了好几天,打算这个十一出去凑凑热闹。


    两人叽里呱啦讨论完出游计划,转头打算问问谢清慈,话到了嘴边忽然顿住,大喘气一般深吸了一口气,“好了,知道你不和我们一起去了。”


    自那天知道谢清慈即将在这个月底领证,两人又默默消化了好久,才算完全接受了这个红色炸弹。


    曾经她们一度猜想不出什么样的男人能配上谢清慈,如今算是有了个标准答案。


    没失望,的确是挺般配的。


    但柯朦更关心的问题是:“他真的喜欢女人吗?阿慈你不要被骗婚!”


    毕竟那天在和段思妤热烈讨论完之后,她又在网上冲了两天浪,总算给她扒出了一个港媒小报。


    并且还很贴心地将小报翻出来给谢清慈看。


    娱乐媒体头条,吸睛大字写着——


    【独家惊爆】梁家太子爷拒近女色!零绯闻绝缘体遭起底,疑藏断背情愫秘闻震动豪门圈!


    “……”


    标题起得很具神秘色彩,底下的具体爆料字体太小,不知道柯朦是从哪保存来的,根本看不清。


    但右下角的某个法律援助网址的logo水印却是清晰可见。


    谢清慈看一眼右下角的水印,问她:“你在哪保存的?”


    柯朦收回手机,在浏览记录里扒拉了起来,“你等一下,我找找看。”


    几分钟后,“哇靠,怎么是案件直通车啊!梁氏法务部直接给这家报社告了。”


    说着,一搜,连这家报社都在媒体界销声匿迹了。


    “……”


    柯朦狠狠抿上唇,“阿慈,别和你老公说我和思妤背后嚼过他舌根,我们以后一定洗心革面,好好做人。”


    谢清慈:“……”


    老公吗?


    好像还不算-


    十一小长假前的周末,谢清慈回了趟谢家老宅。


    这次提前给老太太打了电话,二老就没出去溜达,在家等她回来。


    走进院子的时候,老太太还在盘弄她那一花圃的茉莉花,瞧见她进来,神色故作不悦地起身,去水池边洗手。


    “还知道回来看我这老太太呐?”


    从上次回老宅到现在已经快要一个月,谢清慈自知理亏,将背在身后的芳心斋的点心盒拿了出来,讨好一般搂一搂老太太的肩膀。


    “那不是学校那边太忙,一时抽不出时间,这不一有时间就回来看您了嘛。”


    老太太嗔怪地瞧她一眼,看一眼她手里的点心盒,“我已经知道了,上回那点心不是你给我带的,金骏眉也不是别人送的礼。”


    还是事后林姨与她说,那天是一辆港岛车牌的车送小姐回来的,她细细一想,才反应过来是谁。


    老太太对梁家不了解,但对庄家还是了解的,知晓谢沐霖给谢清慈定下这么个婚约,她特意托人打听了一下。


    好在梁家那小子没什么不好的新闻,不然她是一百个不愿意自己的宝贝嫁去那么远的。


    谢清慈笑起来,挽着老太太的胳膊,“那您还满意吗?”


    老太太擦净手上水分,“还行吧,得再考察考察。”


    林姨在一旁,接过谢清慈手中的点心,闻言笑了起来,“再过两天小慈小姐就要去港岛办理婚姻登记了,您得抓抓紧了,只剩两天考察期。”


    老太太笑了声,抚了抚谢清慈的手,随后又沉下脸色,“若是日后他欺负你,你要同我说,我的宝贝是嫁他享福的,可不是去受委屈的!”


    否则结了婚她也得给人接回来。


    谢清慈笑着应了声:“好,我还有一年多才毕业呢,毕业前也不会去港岛的。”


    说是这么说,老太太终归还是舍不得的。


    晚上,谢清慈住在了老宅,还有两天,她请假了,大三的课并不紧,明天陪着老太太去逛逛街,后天……她就要和梁京濯去港岛。


    刚想到这,手边的手机就震动了一下。


    那个自上次提交完身份资料扫描件后,就没在眼前出现的名字,跳进视野。


    梁京濯:【休息了吗?】


    她坐在床边,将手机拿起来,回:【还没有。】


    接着,对话框就陷入了一段静默期。


    片刻后,他问:【我明天到京兆,一起吃饭吗?】


    她抿唇考虑了一下,【几点?】


    明天陪老太太逛街,应该不会结束太早,午餐的话可能不太行。


    她提前落跑,小老太太会不高兴。


    梁京濯:【晚餐,我下午才到京兆。】


    这个时间合理,她回:【好。】


    答复给出,他发来:【晚安。】


    自从之前和他说了没话不用硬聊后,他们之间的聊天都精简爽利了不少。


    很好,她非常满意。


    弯唇笑一下,同样回了句:【晚安。】后放下了手机,熄灯睡觉。


    次日,谢清慈陪着老太太逛了一天街。


    老太太爱给她买东西,左右买下来,她的东西占了大半,虽说她不缺,但对于老太太来说,给她买东西也是乐趣一件,她便也不拒绝,她老人家开心就好。


    逛了一整天,下午终于得闲,祖孙二人坐下喝了个下午茶。


    老太太不喜欢那家茶室的红茶,说是口感不如她常喝的那几款,早知道自己从家带了。


    说完,瞧一眼坐在对面,垂眸喝茶的谢清慈,有点在状况外的样子。


    她偏头叫了她一声:“宝贝!”


    谢清慈回神,看过去,反问:“怎么了?”


    老太太一眼瞧出了端倪,“着急去约会了?心不在焉的。”


    谢清慈放下手中的茶杯,一本正经道:“没有,我在想要不要去港岛帮您刷几个包回来?”


    老太太成功被逗笑,看一眼时间,是不早了,“你晚上是不是要和梁京濯吃饭?”


    谢清慈笑一下,“您料事如神。”


    老太太嗔她一眼,递卡买了单,提着包起身,“那走吧,可不能因为我一个小老太太,误了年轻人的甜蜜时光。”


    哪里来的甜蜜?


    谢清慈跟


    着起身,主动帮老太太提包,“只是吃顿饭,您想多了。”


    至今为止她都觉得他们之间更像是恋爱前的接触期,并不频繁的联系,长时间未见后约着一起吃顿饭。


    除了……接过吻。


    除此之外,没有多余的成分了。


    将老太太送回谢家老宅,谢清慈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从浴室出来时,刚好收到了梁京濯的消息。


    说他已经下飞机,问她在哪。


    她回复后,他回了句:【好。】便再没消息发来。


    手机恢复寂静,谢清慈站在镜子前拿着毛巾擦了擦发梢的水迹,一阵莫名的紧张缓缓涌上来。


    她的动作顿了少顷,抬眸看一眼面前的镜子,深呼吸了一口气,丢下毛巾,拿起吹风机快速吹起了头发。


    等她换好衣服,顺便化了个淡妆后,时间分秒不差,刚好收到梁京濯说他到了的消息。


    她顿了一晌,回复他:【就来。】


    随后拿起桌上装着登记所需资料的文件袋,下了楼。


    老太太逛了一天街,回来就说乏了,这会儿已经去房间休息了,老爷子去找领居下棋,也还没回来。


    林姨跟着送她出门,顺口夸她:“小慈小姐今天真漂亮!”


    谢清慈很少化妆,闻言笑起来,走到玄关穿鞋,推门走了出去。


    梁京濯坐在车内,又是十个小时左右的航程,他只在飞机上浅浅养了会儿神,额角紧绷疲乏,他偏头揉了揉。


    视线就忽然看见了车窗外走来的人。


    时近傍晚,橙红晚霞染红半边天,院中大片盛放的茉莉花丛中,她缓缓走近,白色一字肩白毛衣,描摹出平直肩线。


    光影柔柔落在她身上,像是镀了层橙红色的橘子奶油。


    走到花丛最后一段,她伸手携走了一朵枝头正含苞待放的茉莉花。


    没由来的,他忽然想起那天在福顺胡同,他在她穿过的睡袍上闻见的那股雅淡的香气,也是茉莉的香气


    思及此,他再次看一眼在她身后一片热烈盛放的茉莉丛。


    一声很低的笑意从他鼻息间溢出来。


    茉莉花仙子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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