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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1章


    傍晚时分,姚璧月进了宫。


    “簌簌!”一看到楼雪萤,她便悲喜交加地扑了过来。


    楼雪萤已经恢复了力气,一把抱住了她,眼中一热:“阿月!我听说你们家被禁足了,你还好吗?”


    “还好还好!”姚璧月道,“虽然出不去,但至少没进大狱,还在自家府上住着,便没什么事!”


    楼雪萤:“是我连累了你们……”


    “都什么时候了,还说这些!”姚璧月又紧张又激动,握紧了楼雪萤的手,小声问道,“你们、你们已经将陛下和太子……都、都那个了,是吗?”


    楼雪萤点了点头:“是。”


    姚璧月轻轻嘶了一口气,捂住了胸口。


    虽然已经知道了这件事,但亲耳从楼雪萤这里听到,心跳还是加速起来。


    “国不可一日无君……”姚璧月咽了咽口水,“那你和李将军,打算什么时候……”


    问了一半,她又自己掐断了话头,嘟囔道:“算了算了,是我僭越了,我不问这个了。”


    楼雪萤叹了口气:“其实我现在坐在这里,感觉还有些像做梦。”


    “可不就是做梦嘛!”姚璧月道,“像我们这种天天被关在府里的,对外面一无所知,也没听见什么打斗的动静,突然就来了人跟我们说皇帝和太子都死了!吓!我还奇怪呢,太子不是早就死了吗!”


    说着,她突然看见楼雪萤脖子上缠着的绷带,咦了一声:“你受伤了?”


    方才太亢奋,没看仔细,还以为是一道白领子。


    “是受伤了。”楼雪萤将这几日的事情与她细细说了一遍,听得她目瞪口呆。


    “太子手段竟如此歹毒!”姚璧月惊骇道,“先前他秋猎时轻薄你,我还当他只是道貌岸然,没想到还能做出如此恶劣的事情来!幸亏他死了!”


    说到这里,她又想起很久以前楼雪萤提醒她不要去当太子妃的事情,不由万分后怕:“还好那时候没嫁给他,不然我现在岂不是完了!”


    楼雪萤:“说起来,他还是被你们姚府的人抓住的。有个叫王禾的人,以前在你们家当护院,后来入了京军,你可还记得么?”


    “当然记得!我方才还看见了他呢!”姚璧月道,“你们将军来传话的那个手下,跟我们说是王禾抓住的太子,我们全家都不敢相信呢!”


    楼雪萤笑道:“这世上的因果缘分,可真是说不准。将军问王禾想要什么赏赐,他也没多要,只说想当个什长,更高的军职,等以后再去挣。”


    姚璧月:“这倒也像是他说的话。”


    “你很了解他么?”


    “也说不上了解吧,只是他以前是我们家的护院,我肯定知道他大概是个什么样的人呀。”姚璧月说,“其实他也就是去年才参的军,我想想……唔,应该就是我与太子婚事黄了那会儿。说不想只当个护院,想像武安侯——咳,当时还是武安侯——那样去参军,靠自己挣出个前途来。我爹说年轻人有抱负也是好事,反正我们家也不缺这么个护院,就放他出去了。”


    说着,姚璧月自己笑起来:“说起来那阵子是不是李将军本来要留在京城为官的?王禾这小子,还挺会投机,当时若李将军真的留了下来,说不定还真能接管京军,那王禾也算是混到李将军手下了。”


    楼雪萤:“兜兜转转,现在也差不多。”


    姚璧月感慨道:“这世上之事,风云变幻,谁能想到还会有今天呢。”


    两个人又聊了许久的天,直到李磐踏着夜色出现在了太医院门口。


    姚璧月一看到李磐,立刻起身行了个礼:“将军。”


    李磐朝她点了点头,问楼雪萤:“你们用过饭了吗?”


    楼雪萤:“还没有呢,你呢?”


    李磐:“我也没有。”


    姚璧月当即道:“既然将军回来了,那我就先告辞了,改日再来探望簌簌。”


    楼雪萤:“你也留下一起吃顿便饭呀。”


    姚璧月连忙摆手:“不用了不用了,家里应该还留了我的饭,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说罢,便迅速溜了出去。


    姚璧月知道宫里这时候忙乱得很,也不好意思再麻烦别人,便独自出了宫,打算步行回家。


    谁知走出宫门,却惊讶地发现门口有辆姚家的马车,而驾车的人,正是王禾。


    “小姐。”他跳下马车,向她一揖,“小人接您回府。”


    姚璧月睁圆了眼睛:“你怎么会来接我?”


    王禾答道:“小姐被吴大人接去宫中的时候,用的是宫里的马车,但小人怕宫里事情太多,别耽误其他大人做事,便想着自己来接小姐。”


    “呃,我不是问这个。”姚璧月挠了挠头,“你都不是我们家的护院了,怎么还来接我呢?我听说你都要当什长了,还在我们家浪费时间做什么。”


    “小人自小在姚家长大,父亲也还在姚家做事,姚家便是小人的家,如何会是浪费时间呢?”王禾垂着头道,“更何况,什长也不是什么大官,小人断不敢因此就忘了自己的出身。小人以前是小姐的护院,以后虽无法常伴小姐左右,但小姐若有能使唤小人的地方,小人定当竭力而为。”


    “你还挺念旧。”姚璧月笑了一下,也不跟他客气了,登上了马车,“那就有劳你了。”


    王禾也低头笑了一下,上了马车,开始驾车。


    姚璧月先前被关在府里关了快一年,人都要憋疯了,今日与楼雪萤说了一箩筐的话,犹觉得不尽兴,便又兴致勃勃地凑到了王禾旁边,问他:“你能不能跟我仔细说说,你是怎么抓到太子的?”


    王禾有些为难:“就……就那样动了几下手,就抓到了。”


    “什么呀,不要糊弄我!”姚璧月不满地推了他一把,“讲讲清楚!我要听细节!”


    王禾只好开始讲:“……当时小人迷了路,坐在一处墙根休息,没想到太子一个人就突然跑过来了,不知道为什么,他看见小人后,突然变得很激动,非要杀了小人不可,还说什么……说小人是奸夫……”


    “奸夫?”姚璧月大吃一惊,“你是谁的奸夫?你莫非还偷偷勾搭了个有夫之妇?!”


    “怎么可能!小人绝对没有做过这种事情!小姐明察,小人清白得很啊!”王禾急忙辩解,“那太子头一次见到小人,肯定是认错人了,要么便是疯了!没错,肯定是疯了!不然他为什么不去逃命,非要停下来跟小人打一架呢?”


    姚璧月狐疑地打量着他:“你当真不是谁的奸夫?”


    “天地良心,小人每日在军营里待着,如何能与人通奸啊!”


    “这倒也是,看来果然是他疯了。”姚璧月释然了,又忍不住戳了戳王禾,“不过话又说回来,你虽是只是个什长,但擒住太子的头等功却是你的,将来若是仕途通达,切记苟富贵,勿相忘啊。”


    王禾低声道:“小人断不敢忘,也盼着小姐,莫要忘了小人。”


    “嗯?”姚璧月伸过耳朵,“你说什么?”


    “没什么。”王禾道,“天气冷,小姐还是回车厢坐着吧,莫冻着了。”


    “也是,那我先进去了,辛苦你了。”姚璧月拍了拍他的肩,回了车厢,拉上了车帘。


    王禾深吸一口气,继续驾车,往姚府驶去-


    于此同时,宫中太医院。


    李磐正捧着楼雪萤的脸,与她深深交吻。


    二人许久未见面,中间又生了一系列乱事,对彼此早已思念得紧。只是先前楼雪萤身上药效未过,加上情绪崩溃,这才没来得及交流太多。


    但现在,四下无人,她也恢复了精神,他便再也压抑不住心中快要爆发的情绪,恨不得直接与她融为一体才好。


    然而他理智尚存,知道她还需要多多休息,所以只是死死地扣住了她的十指,反复攫取吮咬着她的唇瓣而已。


    楼雪萤察觉他情绪有异,安静地回应着他,直到他终于松开了她,定定地端详着她的脸,最后一把将她按到了自己的怀里。


    “你怎么了?”楼雪萤轻声问道。


    “梁霁……梁霁除了给你下药,还有没有做其他伤害你的事?”他哑声问道。


    楼雪萤轻轻拍了拍他的背,安抚道:“放心吧,没有。我只是被关起来了,逃不脱,但发现你马上就要攻城,他和他舅舅便忙着计划如何对付你,也没那么多时间管我。”


    “我还没来得及问你。”李磐从怀中摸出那张血字布条,“你究竟是怎么把这个传出来的?”


    楼雪萤便将先前的事说了。


    她被太子下属关在破庙里的当夜,一直在思索,如果太子手里的军队打不过西北军,那他除了挟持她以外,究竟还能有什么方法,来保证自己能胜过李磐。


    她把所有事情细细梳理了一遍,想到那个以“细作”理由骗走自己的县令,忽然毛骨悚然。


    如果这个细作,并不止是一个骗人的借口,而是真的有这样一个人呢?


    如果李磐身边真的有一个太子的人,而他又毫不知情,那该会如何呢?


    她一下子就想到了开棺验尸时,明明听到了动静,却还是将太子下属放行的丁副将。


    她与他虽没有很深的交情,但也认识,楼雪萤曾去旁听过几次李磐等人的作战会议,感觉丁副将是个胆大心细的人,经常能注意到一些被其他人忽略的小细节。


    可那天,在她在棺里撞出动静之后,盖棺盖的士兵曾疑惑了一下,却被丁副将呵斥是他手脚不利落,还催他快点把棺材盖上。


    他……是这样急着结束盘查的人吗?而且太子下属自称是京畿人回来安葬,他又为何不问明对方的住所和姓名?


    种种疑点浮上心头,令她遍体生寒。


    丁副将不是降将,而是跟随李磐多年的老人了,如果他真的背叛了李磐,那后果将不堪设想。


    楼雪萤在尝试挣脱捆绑的绳索同时,也一直在想如何给李磐传递消息。


    她自己能逃出去,当然是最好,但若逃不出去,也要尽可能让李磐知晓这一切。


    挣脱绳索后,她拔下了头上铜簪,取出了堵嘴的布条,从上面裁下了一小块,再用簪子刺破手指,写下了两个血字,一个“太”,一个“丁”,然后塞进了随身携带的布老虎里。


    她想得很清楚,如果自己逃不出去,那就让那匹马带着布老虎一起,往李磐军营的方向跑去。


    之所以不裁大一点,一是因为布老虎里只塞得下那么点,二是因为那布条是用来堵她的嘴的,若是少了太多,太子下属一定会发现。现在刚好写得下两个字,相信也足够李磐联想了。


    “还好之前跟你学了一点骑马。”楼雪萤抱着李磐说道,“否则我根本坚持不了那么多时间,只怕还没把布老虎塞到马身上呢,就被掀下去了。”


    李磐沉沉地呼吸着。


    楼雪萤:“怎么了,都过去了,不必再想了。”


    李磐道:“丁横死了。”


    楼雪萤怔了怔,随后更用力地抱紧了李磐,轻声道:“你是不是很难过?”


    “我问他为什么背叛我,他说,是因为他让妻儿从西北搬去了关内,想让他们早点过上好日子,结果妻儿却被梁霁的人劫走,来威胁他。他没有办法。”李磐喉头一滚,声音滞涩,“我让他自尽了,自尽前,他问我,若是有他妻儿的消息,能不能放过他们。”


    楼雪萤沉默片刻,才说:“然后呢?”


    “方才有人来报,廖家外逃的余孽已被悉数捉拿,我让人去审问,想看看他们把丁衡的妻儿关在了哪里。结果……结果……”李磐忽然说不下去。


    一道温热的水痕滑进楼雪萤的后颈。


    她抿紧了嘴唇。


    许久之后,李磐才红着眼,继续说道:“结果……廖家的人说,他们把丁衡的妻儿劫走后,本想让丁衡的妻子写一封手书,来证明她与孩子的确是在廖家手上,好让丁衡转投廖家。但是……但是丁衡的妻子宁死不从,竟带着孩子……自尽了。最后,廖家的人只得从他们身上找了点首饰衣物,去向丁衡证明。”


    楼雪萤忽然感觉身上的力道猛然收紧,像是要把她嵌在他怀中一般,被他死死地拥住。


    “簌簌……”他哽咽着,“我恨不得把那些人扒皮抽筋、挫骨扬灰……我以为我已经足够强大,可为什么事情还是会走到这一步……”


    楼雪萤知道,他其实不是在寻找一个答案,他只是在抒发自己内心的痛苦。他现在已经到了这个位置,无人可以倾诉,更不能被旁人看见他这样脆弱的一面,唯有找到她,他才能得到短暂的慰藉。


    就像今日在乾阳殿中,他抱着她,陪她肆意大哭一样,此刻乌夜沉沉,她也只是安静地抱着他,缓慢地抚摸着他的后背。


    等到了明天,在外人面前,他们便又会是威严强势、沉着缜密的一对夫妻。


    唯有做得更多、更好,才能让剩下的人,不必再遭遇相似的风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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