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 第 20 章
听到身前虫的声音后，艾萤的心狠狠地沉了下去：
他果然是要吃了她。
是血，让她坚持到现在；也是血，让她走向死亡的结局。
或许是已经知道了自己会死，她被恐惧充斥的大脑忽然放松下来，也终于有了思考的能力。
她自嘲地想着：
不是说虫族以王为尊吗？
怎么这个称呼她为王的家伙，却要让她吃了他……
等等——
谁吃谁？！
艾萤忽然意识到刚才的声音到底说了什么。
让她……吃了他？！
是她听错了，还是……
艾萤放轻呼吸，小心翼翼地睁开了双眼。
最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瑰丽却极具冲击力的脸。
散乱的黑色碎发，张扬浓密的长眉，还有一双比紫宝石还要耀眼夺目的动人心魄的眼睛。
只是，那双眼睛就算再美丽，也没有人能忽视其中强大凶狠的危险感。
即使他的眼中没有任何杀意，甚至带着几分虔诚与乖顺，可是在对上他眼睛的那一刻，艾萤依旧觉得自己像是被什么凶狠野兽盯上，根本升不起一点逃离的念头。
即使他对她的称呼，是——王，她依旧不敢收回被他捧在身前的手。
过了许久，她才终于从被这双眼睛凝视着的危险中回过神。
艾萤看着身前人愈发兴奋期待的神情，终于后知后觉地回忆起刚才他说了什么：
他要她，吃了他。
怎么吃？
从哪里吃？
她茫然地眨了眨眼睛：
她不吃虫，也不吃人！
更何况是眼前的人虫结合体——
就算吃她要怎么吃，生啃吗？！
就在她沉默的这段时间中，菲德洛克已经无法抑制自己的期待。
他仰起头，露出脆弱却又有力的脖颈，然后撕开上面所有无形的鳞甲，让王能更方便食用。
他墨紫色的瞳孔紧紧地盯着艾萤：
“王——”
“请尽情的享用我。”
“菲德洛克，愿为您献上所有的一切。”
艾萤终于能抽回手，她强忍着被他注视的恐惧，声音干涩：
“我不想……”
她刚说出三个字，跪在她身前的虫，身体周围的黑色能量忽然开始混乱的闪烁。
他身边的气息，也在这一刻蓦然阴沉下来。
菲德洛克虫脑中不住地重复着王的回复，低落、混乱、自我厌弃将他完全淹没：
王不想吃他。
王不愿意吃他！
王不不愿意接受他！！
是他还不够好吗？
还是虫核千疮百孔的他，已经不配被王吃掉！
菲德洛克一只手覆上虫核前的皮肤，眼中满是对自己作为的厌恶：
他不应该用损坏虫核来抵御这三百年的不安与绝望。
他的虫核明明属于王，他怎么可以擅自毁坏王的东西——
艾萤看着菲德洛克身上压制到极点，仿佛下一刻就要爆发的恐怖气息，求生的本能让她大脑飞速思考着：
她是王。
她的话一定对这个虫有影响。
最好不要是命令，只是单纯的转移他的注意力……
就在菲德洛克身上的气息即将爆发的前一秒，艾萤拼命维持着脸上平静的表情，鼓足勇气伸出手，在空中描摹着他的眼睛：
“你的眼睛，很美。”
“吃了你，以后岂不是再也看不到这双美丽的眼睛了。”
菲德洛克愣在了原地，凶兽一般的眼睛，居然带上了几分幼兽的天真与迷茫：
王……不是讨厌他。
王——喜欢他的眼睛！
意识到这一点后，他身边的气息瞬间回暖，周围成片成片的暗色能量喜悦的闪烁着。
距离菲德洛克最近的艾萤第一时间感受到了他的变化，无声地吐出一口气。
还好。
这次算是糊弄过去了——
她一口气还没呼完，就看到身前的菲德洛克没有一丝犹豫地伸出手，指尖带着恐怖的能量，坚决地冲着自己的眼眶挖去。
艾萤看着这一幕，只来得及开口说出一个字：
“停！”
菲德洛克的指尖已经刺入了眼眶中。
听到王的命令，他虽然不解，但是却依旧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黑色虫血从他眼眶处流下，像是一条蜿蜒的黑色血泪。
艾萤看到他果决的动作和眼角的伤口，心脏猛跳：
“你在做什么？”
菲德洛克抬起头，墨紫色的瞳孔在虫血的映衬下，愈发美丽妖异。
他似乎有些疑惑：
“您不是喜欢我的眼睛吗？”
艾萤胸口一滞：
因为她喜欢他的眼睛，所以他就把眼睛挖出来送给她？！
疯子！
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一个她根本没有办法预测他下一步作为的疯子。
哪怕这个疯子，现在以她为尊。
可谁也无法猜测，他会不会因为自己的疯狂，伤害到她。
可是……
艾萤看着菲德洛克乖顺地仰着头，根本不在意身上疼痛，只想把所有她喜欢的一切都捧给她的模样，她指尖微不可察地动了动。
她压下心中所有的想法，忍着恐惧握住了他的手腕：
“不要挖。”
她的声音有着王的威严，却又带着一种莫名的温柔：
“这双眼睛，只有在你身上，才好看。”
菲德洛克怔怔地看着她，任由她握住他的手腕，制止他的动作。
好温暖。
一股温热的暖流，顺着手腕，一点点涌入了他破碎的虫核。
这是他在血脉传承中，也无法找到答案的温暖。
从来没有任何一任王，会像他身前的王这样……
没有禁锢。
没有吞噬。
没有斥责和惩处。
只有……安心和温暖。
菲德洛克跪在原地。
他曾经觉得最幸福的事情，就是能被王吞噬，能够成为王的一部分。
可是现在——
他忽然想要更多。
他想要在被王吞噬前，能一直陪在王的身边。
艾萤把菲德洛克的手按回他身侧后，微不可察地松了一口气，缓缓松开了他的手腕。
看着他收敛全身气息，乖巧看着她的模样，她知道，这涉及生死的一关，她终于安全渡过了。
她也终于有精神，看向卡罗星上其他的虫。
看着他们残缺重伤，有的还不知道能不能再次醒来的模样，她蓦然闭上眼睛，遮住了眼中的所有情绪：
他们，都是因为她，才会变成这样。
菲德洛克看到王的视线从他的身上移开后，眼中的乖顺瞬间被野兽的凶狠取代。
他墨紫色的瞳孔，危险地扫过了每一个夺取王注视的虫。
他依旧跪在原地，可声音却带着毫不掩饰的杀意：
“王。”
“需要我为您杀了这群没有保护好您，让您受伤的废物吗？”
听到他的话，艾萤的心猛地一惊。
她忽然意识到，菲德洛克会放过她，却不会放过卡罗星上的虫们。
她必须想办法制止他。
艾萤在心中不住地催眠自己：
她是王。
她是虫族的王！
所有的虫，哪怕是菲德洛克，也要臣服于她。
她没有回头，只是淡淡道：
“你在命令我？”
她话音刚落，菲德洛克身边黑色的能量，就穿透了他的身体。
他固执而小心地看着前方的身影，任由胸口的伤血流不止：
这是对他僭越的惩罚。
艾萤听到身后的动静，微微侧头就看到了菲德洛克对自己没有丝毫犹豫下狠手的那一幕。
他眼周的伤口还没好，胸口就又添了更重的新伤。
意识到王的注视后，他的目光愈发虔诚而小心。
就像是一头甘心被拴了铁链的猛兽，乖觉地匍匐着。
艾萤转过头，逼自己不再看他的伤口。
可身后的人，依旧固执地看着她。
她感受着身后的视线，心情沉重。
她知道，以菲德洛克对王的执念，他一定会不计代价的跟在她的身边。
这样强大的存在，对于卡罗星上的虫而言，太过危险。
她护不住他们。
她必须离开卡罗星。
而这些虫，最好也离开卡罗星，去一个菲德洛克不知道的地方。
只有这样，这些虫，还有夏洛蒂，才能真正安全。
艾萤脸上的表情，逐渐变得威严而冷漠。
她逼自己忽略对卡罗星上所有虫的关心，以王的身份高傲地开口：
“这个星球虽然我呆够了，但依旧是我的专属。”
“我不希望这个星球上，还有其他虫，其他人类继续存在。”
她面无表情地扫过每一只躺在地上的虫：
“你们，都给我从卡罗星上离开。”
说到这里，她停顿了一下，看向已经和人类没有什么太大区别的比利亚，声音听起来轻描淡写，仿佛只是随口一提：
“还有我的宠物。”
“我也看腻了。”
“你把她送回人类的帝国吧。”
比利亚挣扎着从地上起来，对着她忠诚地跪下：
“比利亚，谨遵王的旨意。”
交代完所有的事情后，艾萤转过身，看着依旧跪在地上，伤口没有丝毫好转的菲德洛克，脚步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随机从容傲慢地经过了他的身边：
“你准备在这里跪到什么时候？”
菲德洛克听到她的话，站起了身，周围黑色的能量点，隐没在了身体中。
他乖顺地站在她的身后。
卡罗星的天空，回到了最初的灰紫。
艾萤看着紧跟在她身后的身影，视线在他胸口的伤口上停留了一瞬，皱眉道：
“我不喜欢黏腻的虫血。”
她话音刚落，一团黑色的能量，就覆上了菲德洛克的胸口。
等能量散去，他胸口的伤势就已经完全恢复，全身再也没有一滴虫血。
王说的每一句话，他都毫无犹豫的全盘照做。
但从始至终，他的目光，都没有离开过王一刻。
他墨紫色瞳孔中，看起来满是虔诚与臣服。
可在瞳孔的更深处，藏着等待了三百年的痴迷与疯狂。
他就这样紧紧地盯着身前的王，就像护住宝石，不让任何人觊觎的恶龙。
艾萤强迫自己忽略身后满是侵略感的目光。
她只是抬头随意地看了天空一眼，菲德洛克仿佛就明白了她想要什么。
他一挥手，一座比卡罗星的虫巢豪华数倍的星舰，从空中逐渐显现。
整座星舰庞大的可以与一个星球相媲美。
星舰通体漆黑，偶尔有深紫色的暗光流转而过，无数高等能量的堆砌在表面。只是一眼，就让人心生震撼。
然后，一道黑色能量体构成的长河，从星舰的大门，来到了艾萤的脚下。
艾萤没有犹豫，踩着能量长河，一步一步走上了星舰，再也没有回头看一眼。
如果她真的能从菲德洛克手中活下来，那他们终有再见的那一天。
艾莫斯看着进入星舰后，再也看不到的王，撑着身体的手没有了一点力气，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他虫核受损，虫身上伤口遍布。
可是他却仿佛察觉不到一点疼痛：
王——没有看他。
从始至终，王都没有看他一眼。
他宁愿死在领主动手的那一刻。
那样，王是不是就有可能，在他死的那个瞬间，看他一眼？
他虫脑中的混乱不安，早在认出王的那一刻就消散。
所以，他是那样清醒地意识到：
王讨厌他。
一瞬间，他的虫核传来一阵让他想要疯狂的剧痛。
疼痛让艾莫斯卷缩成了一团：
王，讨厌他。
作为一只普通的高等虫族，他这一生，能见王的机会，或许只有这一次。
漫长的虫生中，他会永远带着这样的痛苦，活下去，直到死亡。
过了很久，艾莫斯终于能够直起身体。
他喃喃自语道：
“只有领主，才配陪在王的身边。”
他能在今天，见到王一面，就已经足够了。
依旧跪在地上的比利亚，知道是自己太弱小，所以才没有资格站在王的身边守护王。
他听着一旁艾莫斯的声音，他灰棕色的竖瞳无声地缩了缩：
只要成为领主，就能留在王的身边了吗？
曾经弱小的低等虫比利亚，在这一刻，忽然有了虫生的目标。
他要成为领主。
他要留在王的身边。
艾莫斯根本不知道他随口的一句话，会让比利亚升起这样的心思。
即使知道，他也只会嘲笑比利亚的异想天开。
低等虫与高等虫之间的差距虽大，但也不过是平地与山脉的区别。
可高等虫到领主之间的差距，却如同天堑。
高等虫进化为领主的概率，只会是零，永远都是零。
比利亚作为一只曾经的低等虫，根本不了解一些高等虫才懂得的虫族常识。
他的虫脑中，只有一件事：
那就是拼尽全力，离王近一点，再近一点。
他身边，其他低等虫陆陆续续回过了神。
他们看着已经完全消失在视线中的星舰，触角无力地耷拉了下去：
王……离开了。
从找到王的那一刻，他们就知道，王终究会离开他们。
他们太弱小，太没用。
没用到甚至需要王，用她高贵珍稀的血液，救他们。
意识到这一点后，所有虫的竖瞳剧烈的收缩着，曾经被高等虫摔得四分五裂时都不觉得疼痛的虫身，不住地颤抖。
是王，救了没用的他们。
他们只是一群没用的低等虫，死了就死了。
王怎么可以为了他们，伤害自己？
王……是不是很疼？
众虫边缘的克奥，看着新生虫钳上，那一滴属于王的血液，虫核猛地发热。
变强大，保护王，成了他，成了所有虫的虫脑中唯一的信念。
他们被王鲜血浇灌过的虫核，有力的跳动着。
他们的能量，也在变得强大。
这一刻，所有虫血脉之中的本能，被他们拼命的、不计一切后果的一点点扭改：
他们不知道王应该是什么样子，
他们也不知道以后还会不会有王诞生。
他们只知道，从今天起，他们每一只虫，都是为艾萤而生，为艾萤而死。
跪在地上的比利亚，在许久之后，终于站起了身。
他还要完成王的命令。
王……不希望有其他虫留在卡罗星。
也不希望有其他人类留在这里。
艾莫斯也谨记着王的命令。
他拖着已经撑不了太久的身体，对着比利亚这个让他嫉妒的虫哑声道：
“艾莫尔星系中的星球，你们去哪自己选。”
这个星系是他管辖的领地，他有着掌控权，可以把这些虫和人类，都带到另一个地方。
比利亚没有拒绝。
作为新生的高等虫，他没有任何领地，需要借助艾莫斯，才能完成王的命令。
王还有一个命令。
他转过头，看向虫巢的方向。
虫巢中。
夏洛蒂被比利亚灌到嘴里的修复液呛醒。
她睁开双眼，看着这几日已经完全熟悉的虫巢，恍惚了一瞬：
她的记忆，还停留在那无法抵抗的恐怖气息中。
她还活着？
意识到自己活着的那一刻，她像是想起了什么，猛地坐起身。
艾萤呢？
她还活着，那艾萤怎么样了？！
就在她抬头寻找时，蓦然对上了一双恐怖的竖瞳。
夏洛蒂心脏一缩。
感受到他身上熟悉的气息后，她才意识到这是曾经重伤后，被艾萤鲜血救治的那只虫。
她顾不上为什么比利亚会变成这样，也不管他会不会杀了她，她只想知道艾萤现在怎么样了。
“艾——”
“你们的王呢？”
比利亚眼中再也没有了低等虫时的迟钝，他声音冰冷，只有在提起王时，眼中才带上了一丝暖意。
“王……在领主的陪伴下，去了其他星球。”
领主？
那一阵恐怖的气息，来自虫族领主？！
夏洛蒂当然知道虫族领主有多恐怖，那是比高等虫族更加让人绝望的存在。
其他虫不知道艾萤的真正身份，可她知道！
艾萤‘王’的身份，能瞒过虫族领主吗？
夏洛蒂抑制不住心中的担忧，声音颤抖：
“你们的王现在在哪儿，我要见她！”
比利亚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面无表情地说着王的命令：
“王说看腻了你这个人类。”
“让我送你回人类帝国。”
夏洛蒂听到他的声音，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到底说了什么。
她的眼眶瞬间通红，眼泪一滴滴地从她的眼中落下。
在被父亲陷害放弃时，她没有哭；在卡罗星经历虫族暴动生死攸关时，她没有哭；刚才认为自己会死时，她也没有哭。
可是现在，她哭得泣不成声：
艾萤是在保护她。
她那个傻乎乎的挚友，在面对领主级别的危险，不知道自己能撑多久、能活多久的时候，还不忘安排好她的未来，让虫送她回人类帝国。
可是她自己呢？
她怎么办？
夏洛蒂看着巢门的方向，伸出手粗暴地擦干了眼泪：
哭永远也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她不能再继续像之前一样，躲在艾萤的身后。
她要变得强大，变得能成为艾萤的依靠。
她看着比利亚，声音带着从未有过的坚定：
“送我去柯蒂斯星。”
没有权力，没有能力，没有地位，就永远也无法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
她要回柯蒂斯星，夺回属于她的一切。
那样，她至少能有寻找艾萤的力量，至少能带给艾萤哪怕一点点的保护。
她站起身，看着打开的巢门，闭上双眼，遮住眼中通红的血丝：
艾萤，你一定要活着！
我一定会找到你！
*
星舰上。
艾萤在卡罗星一直被夏洛蒂普及有关星际宝物的知识。
所以，走进星舰后，她只是粗略一扫，就看出了里面的陈设有多豪华。
哪怕只是地板，用得都是低等虫族根本无法找到的能量块。
可是现在她根本没有心思欣赏星舰上的一切。
虫族领主菲德洛克，无声地跟在她的身后，看向她的目光，灼热到近乎疯狂。
脱离了卡罗星那堪称惨烈的场景后，艾萤后知后觉地意识到：
她的身后，是强大到能挥手毁了一个星球的虫族领主。
只要她有哪里稍微不对，就有可能被菲德洛克发现假王的身份，然后死在他手上。
整个星舰上，只有他们一个人和一个虫。
根本没有人能救她。
艾萤的心跳不受控制地加快。
在空旷的星舰上，她心跳的声音，在一直关注她的菲德洛克耳中，显得格外清晰。
他身上黑色的能量疑惑地闪了闪，随即又隐没在他身上。
“王……”
他停住脚步，声音低缓而优雅：
“您的核心为什么会跳的这么快？”
这一刻，艾萤更加无法控制自己的心跳。
菲德洛克带着关心的询问，对于她而言和死神的镰刀没有什么区别。
她停下脚步。
她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生理性的反应，却可以在危机之中利用大脑思考。
深谙糊弄学的她知道，对于一个针对性的提问，一定不能完全说假话。
给出来的回答，不但要真假参半，更要让提问者再也无暇顾忌问题本身。
艾萤转过身，没有回避菲德洛克的视线。
她不退反进，一步步走到了他的身前，抬起头，认真地看着他。
菲德洛克听到她的心跳，变得更加急促。
这一刻，王的眼中，只有他一个身影。
他听到他的王，对着他轻声开口。
“因为你。”
我的核心，因为你，所以变得急促混乱。
【www.dajux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