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清算
在下水道与达米安意外汇合后, 提莫迅速说明了情况。两人在营救布鲁斯的目标上高度一致，立刻形成了短暂的同盟。
“父亲竟然会中如此拙劣的陷阱，”达米安语气不满, 但握着刀的手紧了紧, 透露出他的焦躁, “我们必须加快速度。”
“别抱怨了，‘罗宾’, ”提莫压低声音, 长棍警惕地扫过幽暗的转角，“B是故意的，他在收集数据——但显然现在数据收集过头了，信号消失，我们必须在猫头鹰法庭做出非常过分的事情之前找到他。”
提莫的追踪技巧和达米安对机关的敏锐完美互补, 两人行进速度极快地避开了几处明显的陷阱, 在躲过了几波巡逻中的利爪后, 他们几乎已经确定靠近猫头鹰的巢穴了。
在一面看似毫无特色的、渗着潮湿的水珠的墙壁前, 达米安停下脚步。
他伸手触摸着墙壁上看似普通的纹理，压低了声音：“这里, 有风，还有金属的气息。”
提莫也感知到了那股极其微弱的空气流动，以及称得上熟悉的金属气味。他微微敲击墙壁：“后面有空间——入口机关应该就在这附近。”
两人立刻分头开始寻找。
提莫在地面的一滩积水下，摸到了一个小小的、异常的纹路。他将手电筒的光打向地面, 照出那枚刻着猫头鹰图腾的碎砖。
他看向达米安，后者点了点头, 武士刀悄然抬起，摆出了进攻的姿势。
提莫手上微微用力，“咔哒”, 墙壁无声滑开，露出一条向下的、灯火通明的金属通道。
“走！”
他们毫不犹豫地冲了进去，尽头是一座巨大的中控室，金属大门紧闭着，他们不能确定里面的东西。
眼看达米安就要破门而入，提莫眼疾手快地一把拽住他的帽子，把人拉回自己身边：“嘘——我们是来找B的，不是来搞破坏的。”
达米安不满地甩开他的手，眼神像是要喷火：“那你想怎么做？”
提莫抬头看向通道顶部，那里有一排网状通风口，微弱的气流正从中通过：“他们虽然是地下生物，但也需要呼吸氧气。”
他指了指上方，示意达米安：“我们换条路走。”
虽然不耐烦，但达米安也明白这是更掩蔽、更稳妥的方式，他轻哼一声，没等提莫动手，男孩小小后退两步，往前——灵巧地攀上墙壁，他拿出小刀轻轻撬开了一个网格栅，提莫紧随其后，两人悄无声息地钻入了狭窄但足够通行的管道系统内。
管道里弥漫着一种金属和奇怪的、类似防腐剂的气味，两人匍匐前进，凭借下方的声音和光纤判断位置，很快他们就到达了可以俯瞰整个中控室的最佳视角。
他们看到下方是一个纯白的，充满科技的巨大空间，数名带着猫头鹰面具的人站在监控屏幕前，他们的监控内容显然是一个看不到边界的白色迷宫，在众多分屏之中，他们看到主屏幕里出现了一抹黑色的身影。
是蝙蝠侠！
蝙蝠侠靠坐在一面白色的墙壁下，似乎正在修整、恢复体力，但他的姿势依旧保持着警惕，身上能看到些许被简单处理过的伤口，整体状态看起来还算稳定。
“是父亲！”达米安压低声音，语气中带着一丝激动。
“看起来意识清醒，”提莫松了口气，但随即他眉头紧皱，“但他被困住了——”提莫尝试调整臂铠上的通讯器，切换到蝙蝠家族内部可以短距离通讯的加密频道。
“B？B，能听到吗？这里是红雀，我和小D在法庭的通风管道里，这里有能看到你的监控。报告你的情况。”
起初只有电流的嘶嘶声，提莫没有放弃，而是耐心地调整着频率。
终于，一个微弱但清晰的声音传入他们的耳机，同时也让下方屏幕里的布鲁斯动作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
“……红雀，小、D？他也在？”布鲁斯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但依旧冷静，听到提莫说达米安也在时还变得精神了几分。
“我收到了，轻伤，被困在一个见鬼的迷宫里面——你们的位置？”
“我们找到了猫头鹰法庭的监控室，这里能看到你所在的迷宫，”提莫快速汇报，“我们之间的距离应该不会超过两百米，B，我们怎么把你弄出来？”
首先要找到入口。
幸运、又或者说不幸的是，那群猫头鹰似乎又有了什么新的行动——
他们似乎打算为这场“狩猎”增加新的乐趣。
一个利爪，被他们扔进纯白迷宫。
也让提莫成功看到了入口，往好处想，他们能通过这里找到布鲁斯，往坏处想，也许猫头鹰法庭根本就没有设置出口——那么他们想要突围也会变得极其麻烦。
提莫没有做太多的思考，立刻和达米安分配任务：
“我在这里断后——你去接应B，优先找其他出口，如果没有，我会在这边给你们创造机会。”
“那你呢？”达米安皱眉，对提莫的分配没有异议，但也表示了对提莫的关心。
“我不会有事的，”提莫扬起嘴角，眼神异常的坚定，“你只管往前冲就是了。记住，优先保证自己的安全，我会扰乱他们，制造混乱。”
达米安皱着眉，深深地看了提莫一眼，点点头：“别死了，德雷克。”说完，他如同鬼魅般沿着管道，迅速朝着刚才看到的迷宫入口方向潜行。
提莫目送达米安离开，才深吸一口气，将目光重新投向下方的监控室。
他必须得制造一个足够大的混乱，来吸引这群猫头鹰的注意力。
提莫的目光锁定在控制台下复杂的电路和呈现出迷宫实况的屏幕上。
几乎是同时，屏幕中的蝙蝠侠突然结束修整，朝着一个方向飞速行进——猫头鹰的注意力都被他的动作吸引过去。
就是现在！
提莫甩出几枚微型炸弹，粘附在几个关键屏幕和控制台上。
“嘭！”
几声轻微的爆响声，伴随着电火花，所有屏幕瞬间黑屏，包括那个显示迷宫中蝙蝠侠狼狈摸样的主屏幕。
提莫猛地甩棍，砸开脚下的通风口，在猫头鹰成员震惊的目光中一跃而下！
“红罗宾！”
一个猫头鹰大叫：“不要忘了，你已经背叛了蝙蝠侠！”
“蠢货！我们被德雷克耍了！他根本没有诚心想要和我们合作！”
“利爪！利爪呢！给我撕碎这个入侵者！”
提莫长棍挥舞，灵活地在猫头鹰之间穿梭，他的目标很明确——制造混乱。
“嘿，猫头鹰们，很遗憾地告诉你们，认错人了——我不是红罗宾，听清楚了，我叫红雀——红罗宾是另一个。”
他利用桌椅和设备作为掩体，有时还拉过一个猫头鹰作为肉盾挡在身前，让整个房间陷入一片混乱的状态。
“红雀，我们汇合了。”通讯器里传来达米安简短的声音。背景里是利爪到底的闷响和布鲁斯略显粗重的呼吸。
“收到！你们有找到出口吗？”提莫一边说着，一边用长棍绊倒冲过来的利爪，顺势将一个数据存储设备连接到一个尚未完全瘫痪的接口——他尝试下载任何猫头鹰法庭的信息和计划。
混乱中，他听到有猫头鹰的成员在大喊：“他们的目标是蝙蝠侠！不能让他们跑了！封锁所有出口！”
提莫攥紧长棍，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了，他必须在猫头鹰法庭彻底封锁这里之前拿到尽可能多的情报，并且给自己也想个办法脱身。
数据下载的进度条缓慢攀升，而周围利爪的攻击也随着提莫腰带中见底的急冻炸弹而减少，但仅剩的几名利爪依旧不好对付，甚至因为障碍的消失，攻击也变得更加疯狂。
他咬紧牙关，将闪光弹丢出。
“红雀，报告你的情况，”布鲁斯略显沙哑的声音通过通讯器传来，“我们找到了一处水源——我确定它通往哥谭湾，你能赶过来吗？”
脸上带着顺来的金属面具，身上披着黑色长袍的提莫重新走向混乱的人群。
他压低声音，几乎是用气音回应：“你们先走，我想听听他们接下来的处理手段。”
通讯器那头沉默了片刻，布鲁斯没有太多犹豫：“保持隐蔽，以自身安全为最高优先级——随时报告，我们接应你。”
“明白。”
提莫深吸一口气，将属于义警的一切气息收敛，模仿着之前那名猫头鹰成员的步伐，融入了涌向议会厅的人潮。
“废物！一群废物！”
金纹猫头鹰的声音因暴怒而扭曲，他的衣袍上还有被打斗影响的灰迹：“连一个被困住的蝙蝠都解决不了！”
“他……有人接应他……那个罗宾，还有那个自称红雀的……”一个成员试图辩解，声音颤抖，“他逃出去了！他会不会……韦恩会不会……”
“借口！”金纹猫头鹰显然气急了，“管他红罗宾还是红雀！蝙蝠侠必须死！布鲁斯·韦恩必须死！”
“是时候让哥谭回忆起真正的恐惧了！”
他环视在场的所有戴着面具的成员，声音如同寒冰：“派出所有精英利爪，启动最终方案。”
“按‘清扫名单’执行斩首计划，我要让哥谭支持韦恩的权贵和那些反抗者，在日出之前变成冰冷的尸体！”
大厅里响起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但很快被一种狂热的氛围所取代——能在这时出现的猫头鹰，都是知道大部分真相的家伙。
多年的蛰伏，终于要迎来最后的清算了——
作者有话说：评论给了好高的评价哇，给我整的不好意了捏[害羞]
人家只是按照自己的理解写的，一直有担心会ooc来着[害羞]，而且写这篇文的初衷就是为了创造一个提宝友好型世界，大家都要和和美美的才对啦
感谢这段时间投雷评论和浇灌的读者宝贝们呀~
kisskiss！
[橙心][橙心][橙心]
第82章 猫头鹰之夜
斩首计划！清扫名单！
提莫浑身的血液几乎要冻结——他必须拿到那份名单！
狂热的氛围在议事厅弥漫, 命令被迅速下达。
提莫趁着混乱，跟着几个领头的猫头鹰一起离开了议事厅。
他保持着距离，小心翼翼地尾随, 在那几名猫头鹰消失在一间独立的房间后, 他迅速观察四周, 发现侧厅上方同样有通风管道。
提莫毫不犹豫，伸长手臂抓住管道口, 悄无声息地钻了进去。
在狭窄的管道口中, 提莫听到下方传来窸窸窣窣的交谈声：
“名单准备好了吧……”
“利爪小队还有多久可以出发？”
“半小时内能全部唤醒。”
有人哗啦啦地翻出一张名单，回答最前面的问题，声音阴恻恻的：“早就做好了……每个得罪了法庭的人都会被记在上面。”
“很好。”一道苍老的声音响起，“这些都交给下人做吧——法庭已经准备好晚餐，让我们迎接胜利的果实。”
脚步声逐渐远去, 房间内似乎只剩下少数几个人。
提莫小心翼翼地挪动, 透过缝隙向下看, 只见系统里已经在滚动着无数名字, 那份纸质名单被随意地放在一张金属桌上，旁边只有一个负责整理的文职人员。
好机会！
提莫估算好距离, 猛地撞开通风口，如同猎豹般扑下！在那文职人员惊骇的注视下，他一把抓起桌上的名单，同时长棍横扫, 将其击晕。
刺耳的警报瞬间响起！
提莫没有任何犹豫，将名单塞进战衣内衬, 转身就朝着记忆中的出口狂奔！他一边跑，一边用臂铠上的扫描仪快速扫描名单内容，并进行传输。
“B！我拿到了‘清扫名单’！他们半小时内就会派出所有利爪！”提莫对着通讯器大喊, 身后是密集的脚步声和利刃破空声。
“收到！数据传输中！坚持住，红雀，我们正在接应你！”布鲁斯的声音立刻传来，背景是快艇引擎的轰鸣。
提莫在错综复杂的通道内拼命奔跑，烟雾弹和闪光弹取之不尽一般从口袋里掏出，尽一切可能地拖延追兵。终于，他冲到了通往地下河道的出口。
“砰！砰！”
几声精准的枪响从水道方向传来，堵门的利爪应声倒下两个。快艇冲破水幕，艇首站着蝙蝠侠，而达米安正举着不断冒出冷气的炮口，眼神冷冽。
“上来！”布鲁斯低吼。
提莫精神一振，奋力冲过缺口，纵身跃上快艇。快艇立刻调头，引擎全开，沿着地下河道向外冲去。
一脱离最危险区域，布鲁斯立刻下令：“神谕，通知戈登局长，启动最高警戒，保护名单上的市政官员。夜翼，你去保护市长。红头罩，福克斯交给你。蝙蝠女侠，协助GCPD疏散可能被波及的区域。”
“明白，B！”芭芭拉的声音快速回应。
其余人也迅速响应。
终于缓了一口气的提莫拿出身上的名单，脸色异常难看：“抱歉，我……晚了一步，名单已经被猫头鹰法庭传出了。”
“这不怪你，红雀。”蝙蝠侠控制着方向，“我们会解决这个。”
——
德雷克庄园。
当提姆看到通讯器屏幕上那份扫描名单中赫然在列的“杰克逊·德雷克”和“珍妮特·德雷克”的名字时，瞳孔猛地收缩。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瞬间涌起的恐慌，脸上维持着平静，快步走向客厅。
“爸爸，妈妈，”提姆的声音严肃极了，“我们需要立刻去韦恩庄园。”
还在讨论儿子到底喜欢谁的杰克和珍妮特愕然抬头。
“现在？为什么？”杰克皱起眉，一种紧张的情绪莫名从心中涌起。
“是……”珍妮特似乎想到了什么，脸色微微发白，“关于那件事吗？”
提姆没有直接回答，只是沉重地看向他们的眼睛：“他们狗急跳墙了。韦恩先生邀请我们去庄园暂避——那里有最好的安保。”
德雷克夫妇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原先听提姆提及那个古老组织的威胁时，他们还觉得有些遥远，没想到危险这么快就出现在自己头上，一层淡淡的恐惧笼罩在他们头顶。
没有再多询问为什么是韦恩庄园，也没有更多的犹豫。
杰克立刻站起身：“好，我们现在就走。”
提姆握住珍妮特微微发颤的手：“别怕，妈妈。”
他眼神中那种坚定的力量传递到珍妮特心里：“韦恩先生会保护好你们。”
“我们？”珍妮特重复，“那……你呢？你不留在韦恩庄园吗？”
提姆摇摇头：“那个组织有一份很长的刺杀名单，我得去执行其他任务。”
杰克沉默地将手掌按在提姆的肩膀上。
“去吧，儿子，我们都为你骄傲。”
——
将父母安全交给阿尔弗雷德后，提姆片刻不停，立刻换上红罗宾制服，赶往市中心。
于此同时，提莫在快艇上简单处理了之前的擦伤，便在驶出地下暗河后不久和布鲁斯分开，潜入附近的地点。
不久后，红罗宾赶到，两人成功汇合。
“没事吧？”提姆看到提莫，上下打量了一下。
“小意思，”提莫咧嘴一笑，晃了晃手中的长棍，“名单拿到了，接下来就是我们的时间了。”
提姆和提莫负责的区域是哥谭的金融区，果然，在两人汇合后不久，这里已经出现了几队集结前来的利爪。
战斗一触即发。
红罗宾和红雀，两人配合无比默契。
长棍在空中交织，两人背靠背，在天台与利爪的刀刃激烈交锋。他们都知道，利爪是猫头鹰法庭培养的死士，即使目标名单上的人群已经在紧急通知后撤退到安全地带，但在彻底击败利爪和猫头鹰法庭之前，他们都不能倒下。
战斗异常激烈，利爪的难缠程度主要在于他们的数量，好在提姆去了一趟韦恩庄园，给提莫带了足够的补给。
冰弹在实战中的效果不算很好——它不只是削弱了利爪，同样也让两人的反应能力有所下降。
在一次利爪的进攻中，提莫注意到一名隐藏在暗中的利爪拿着匕首从角落里跳出，朝着正背对他的提姆冲去。
“左边！”提莫大喊一声，同时猛地将提姆往自己身后一拉，自己则挡在他前面，长棍格挡住对方的偷袭。
“铛！”
匕首与长棍碰撞出刺耳的声响，剧烈的摩擦在昏暗的夜色中亮起火花，提莫成功为提姆挡住了对方的袭击。
但利爪的力量出乎意料的大，震得提莫手臂发麻，而另一名利爪则趁着他重心不稳的这一瞬间，从侧面用刀柄狠狠击向他的头部。
提莫的战斗本能再次躲过这致命的攻击，但对方沉重的打击还是落在了他的肩胛骨附近。
剧烈的阵痛传来，他下意识闷哼一声，动作再次不可避免地迟钝。
利爪都是经过专业训练的杀手，自然不会放过提莫的破绽，第三名利爪看准机会，这名利爪使用的武器和其他适用刀器的利爪不同，他用的是一把布满铁钉的大锤——这一击结结实实地砸在了提莫胸口偏右的位置。
“唔！”
提莫只感到一股难以形容的震荡穿透了战衣，五脏六腑都仿佛在这股重击下移位，喉咙里瞬间涌上腥甜。
他眼前一黑，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踉跄，握着长棍的右手也开始脱力。
“哐当——”
长棍从提莫手中掉落，他也终于支撑不住，单膝跪倒在地，剧烈地咳嗽起来，鲜血从嘴角溢出。
“Junior！”提姆目眦欲裂，刚被提莫拉开让他没能立刻反应，提莫的重伤几乎是在电光火石之间发生，见到在意之人咳血，提姆心中的怒火和交集瞬间燃至顶点，手中的长棍攻势变得愈加精准和激进，甚至不惜以伤换伤，迅速清理出一条路径冲到提莫身边。
“我来应付剩下的这些——”提姆挡在提莫身前，长棍横在他们和利爪之间。
他眼神冰冷地扫视着重新围上来的利爪，还剩三个可以行动的利爪，一边迅速通过通讯器汇报：“金融区东部天台，红雀失去战斗力。”
“夜翼在附近，”迪克的声音从频道里传出，“我来接应你们。”
提姆不再恋战，他此刻的首要目标是保护提莫，带他安全撤离。他利用身上剩余的微型炸弹和闪光弹艰难地守着防线，不让利爪再靠近提莫一步。
三分钟，提姆的身上也有不少挂彩，但他没敢有任何迟疑，像是感受不到疼痛一样和利爪对线。
迪克的加入瞬间扭转了局势，两人迅速解决了剩余的利爪。
“他怎么样？”夜翼看着跪倒在地，意识模糊的提莫，担忧地问。
“伤得很重，”提姆小心翼翼地单膝跪地，揽起提莫的肩膀，让他靠在自己怀里，他解开提莫制服的衣领，看到他胸口的青紫，现在已经有了发黑的趋势，他抿起嘴，“Junior需要治疗。”
为了避开提莫胸口的伤，提姆用半公主抱的姿势揽着提莫，拉着钩爪枪迅速离开天台，赶往最近的蝙蝠车藏匿点。
提姆把提莫小心安置在副驾驶，系上安全带，看着他苍白的脸色，提姆自己的心也像被攥住。
他启动蝙蝠车，将速度推到极限，朝着蝙蝠洞的方向疾驰而去。
在路上提姆已经通过内线频道了解到蝙蝠洞的情况，蝙蝠侠已经解决了所有袭击蝙蝠洞的精英利爪小队。
蝙蝠车直接驶入蝙蝠洞的入口，在平台上稳稳停下。提姆迅速下车，绕到另一边，小心翼翼地把昏迷的提莫抱出来——
作者有话说：啊啊啊啊啊今天事情超多[化了]
但还是码完了嘿嘿嘿
第83章 好孩子
“阿尔弗雷德！快！Junior需要紧急……”提姆的话戛然而止。
因为他看到, 在不远处，杰克和珍妮特正站在医疗床旁边，脸上写满了震惊、困惑和难以置信, 他们的目光死死地锁定在提姆——以及他怀中那个和他穿着同样制服, 只是脸色苍白、嘴角沾血、昏迷不醒的男孩身上, 即使带着面具，他们之间的相似也难以忽视。
时间在这一刻凝固。
蝙蝠洞里横着无数来不及清扫的利爪的躯体, 只有仪器运行的微弱嗡鸣在空旷的洞穴内响起。提姆抱着提莫, 僵硬在原地，大脑在这措手不及的瞬间陷入一片空白。
他不知道德雷克夫妇也会在场，对提莫伤势的担忧和急切让他忽略了这一信息，而此刻，提姆看着父母脸上那混着惊魂未定、茫然、到逐渐充满疑问的神情,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一直小心翼翼保守的, 关于提莫的秘密, 终于, 要以一种意外、措不及防的方式暴露了。
阿尔弗雷德反应极快，没有丝毫迟疑, 立刻推着医疗床上前：“杰克老爷，珍妮特夫人，请让开些，我们需要空间。”
老管家的声音打破了凝固的空气, 提姆回过神——现在不是解释的时候！他快步上前，小心地将提莫平放在医疗床上, 阿尔弗雷德熟练地解开提莫的战衣，检查他身上的伤势，连接检测仪。
“提姆少爷, ”阿福的声音沉稳而温和，“虽然只是写外伤，但你也记得处理自己身上的伤口才是，否则提莫少爷还没好，你又倒下了可不好。”
提姆微微一愣，经过阿福的提醒，他才感受到自己身上伤口带来的疼痛，这对于已经从事多年义警生活的提姆来说已经是家常便饭，他随手从一旁的架子上取下伤药和绷带，自己处理着伤口。
而不远处，珍妮特的目光紧紧跟随着阿尔弗雷德的动作，看着那个熟悉又陌生的男孩脸上和身上的血迹，她眼中的担忧不言而喻。
“他……他伤得重吗？需要……我来帮忙吗，阿福？”身为一个母亲的本能让她暂时压下了疑问，刚刚见证了蝙蝠侠和利爪的战斗更是让她明白义警存在的意义，此刻她无法控制对眼前这个和自己儿子同龄的男孩的关注。
杰克也深吸了一口气，他一直紧紧握着妻子的手，目光从提莫身上移到旁边同样脸色苍白，戴着面具，紧抿着嘴唇的提姆身上：
“我都有些糊涂了，你是提摩西？那……”他指向提莫，“那他是？这是怎么回事？”
提姆处理身上伤口的动作一顿，几经思考，他还是摘下面具，露出下面布满了疲惫和担忧的脸。
“爸爸，妈妈，他是提莫，”提姆的声音很轻，也很清晰，“……也是提摩西。”
这个说法让杰克和珍妮特更加困惑了——也是提摩西？
阿尔弗雷德正沉默着处理提莫胸前的伤口，检测仪发出规律且稳定的滴答声，像是在汇报主人的生命体征，也像是在强调时间的流逝。
珍妮特忍不住上前一小步，目光在两人几乎一样的制服造型和面具上来回移动：“我不明白，提姆……什么叫，‘他也是提摩西’？你是说有两个你？”
杰克微微皱着眉，注视着提姆：“我们需要一个解释，提摩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克隆？魔法？还是别的什么——是不是他们……”
提姆快速缠好手臂上的伤口，来到医疗床边，垂着头看向昏迷中的提莫，轻声说道：“他不是克隆体，也不是魔法造物。他是一个奇迹——他来自另一个世界。”
他伸出手，指尖触碰到提莫脸颊上的面具，微微一动，红雀面具便从提莫脸上分离。
面具下露出的那张脸让杰克着珍妮特不约而同地瞪大了双眼——那是一张和提姆一模一样的脸，同样的轮廓，同样的眉眼，同样的唇形——如果不是因为嘴角残留的血迹和提莫惨白的脸色，德雷克夫妇几乎无法凭借外表将两人区分开来。
“我们本来打算等这些事情过去，再向你们解释这一切，但计划赶不上变化。”提姆垂下眼，分辨不出情绪，“但提莫早就同意我和你们说明他的存在，所以就趁着这个机会——我长话短说。”
“在另一个世界，他也叫提摩西·德雷克，”提姆的声音在医疗区回荡，“一场意外让他来到了这里，无家可归。”
“后来布鲁斯收养了他，我和他经常共享一个身份，罗宾便是如此——之前那一个月，也是他代替我出现在你们面前的。”
说到这个，珍妮特露出豁然开朗的表情：“所以那些时候……我觉得你不太对劲的时候，是他……”
“是的，妈妈，”提姆坦然承认，“那些时候是他，我们俩相互之间了解很深，没想到还是被您看出了区别。”
杰克的目光在提姆和提莫之间来回扫视，最终落回自己儿子身上：“另一个世界？在那个世界，也有我们？也有你？”
“理论上，”提姆点头，没有解释提莫和自己出身的差异，“但我们的身世不完全一样——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现在在这里，以后也不会回到那个世界。”
“他是我的玩伴，最好的朋友，信任的战友，是我的……”提姆犹豫了一下，选择了一个最安全的词，“兄弟。”
与此同时，阿尔弗雷德也完成了初步的检查和处理：“提莫少爷的生命体征很稳定，右侧肋骨骨裂——内脏有轻微震荡。当然，也有轻微的脑震荡。”
听到提莫的情况稳定，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珍妮特试探地上前一步，见阿尔弗雷德没有阻止，伸手轻轻拂开提莫额前被汗水浸湿的发丝，动作像是对待自己的孩子一样温柔，她抬头，还是那句话：“需要我们帮忙吗？”
“你们帮助我们家很多，这次还保护了我和杰克。”她解释。
“感谢您的好意，珍妮特夫人。”阿尔弗雷德温和地回应，推着床往治疗室走去，“我们没有让客人动手的规矩，虽然之前没能招待——还请你们稍等片刻。”
医疗床消失在转角，只留下一家三口在原地。
杰克叹了口气，走到提姆面前，伸手拍了拍儿子的肩膀，用半开玩笑的语气说：“所以，我们家其实是双胞胎？”
提姆挑起一边眉毛，没有肯定他的想法：“布鲁斯可不一定同意。”
“什么意思？”杰克和珍妮特都愣住了，疑惑地问，“他是另一个世界我们的孩子吧？这和布鲁斯有什么关系？”
提姆眨了眨眼，解释：“提莫——大家都这么叫来分别我和他，提莫现在的名字是提摩西·韦恩。”
他停顿了一下，在德雷克夫妇茫然的视线下继续道：“在法律上，在布鲁斯心里，提莫都是他的孩子——就像迪克，杰森，达米安一样，韦恩庄园对于提莫来说就是他的家。”
珍妮特从沉默中缓过神，她和杰克交换了一个复杂的眼神，她率先开口，声音里带着温柔的理解和一丝难以言喻的落寞：“所以……他已经有了自己的家人。”
“是的，”提姆点头，“但他也是我的兄弟——我们共享的不只是长相，还有这些年以来每一天的经历，”他指了指自己身上的制服，“我们是彼此的后背。”
“我们明白了，不过，”杰克看向治疗室的方向，“既然他是另一个世界我和珍妮特的孩子，之前也和我们住在同一屋檐下，把我们当做家人，那么他和你一样——永远是德雷克的孩子。”
德雷克夫妇不是傻子，自然知道提莫突然假扮提姆出现的背后还有隐情，但不管怎么说，提莫的本意也是为了保护他们，而不是什么别的目的，他们自然也不会对这个孩子有意见。
提姆看着父母真诚的眼神，下意识勾起嘴角，他很高兴父母能迅速接纳提莫的存在，甚至愿意主动将他纳入自己的保护圈。
“等他醒来，”珍妮特微笑着对提姆道，“我希望能够正式认识一下，我们的‘另一个儿子’。”
在等待的过程中，杰克再次恍然大悟，他突然理解了提姆为什么在之前会频繁往韦恩家跑，这个原因在现在看来，显然不只是因为蝙蝠：
“提姆，所以你以前是为了这个小伙伴才总去韦恩家串门的——好小子，理查德和杰森都是你的挡箭牌是吧？”
提姆谦虚地笑笑，没有说话。
珍妮特用手肘捅了杰克一下，夫妻俩又开始神秘的眼神交流。
在这时，蝙蝠车的引擎声由远及近响起，布鲁斯穿着之前来不及换下的残破的战衣从车上下来。他没有摘下面具，目光第一时间就投向了治疗室的方向。
“红雀怎么样了？”他直接问提姆。
“阿福说情况稳定，”提姆立刻回答，“现在在接受治疗。”
布鲁斯微微颔首，这才转向德雷克夫妇：“杰克，珍妮特，抱歉让你们卷入这些危险之中。”
杰克摇摇头：“该说谢谢的是我们，蝙、布鲁斯。谢谢你保护了我们的儿子。”
他顿了顿，看向提姆，又补充道：“也谢谢你把另一个孩子照顾得这么好。”
布鲁斯对德雷克夫妇知道提莫的存在并不感到惊讶，只是用缓和了很多的语气说：
“提莫是个好孩子。”——
作者有话说：哎呀写到这我突然在思考，之后两个人应该跟谁姓[狗头]
会不会是这样：
提摩西·德雷克·韦恩
提摩西·韦恩·德雷克
嗯，呃……
不过不管怎样都是一家人啦[粉心]跟谁姓好像都没什么差别哈哈哈
第84章 我说，‘男朋友’
蝙蝠洞, 医疗区。
意识像是从冰冷的海底艰难地上浮，最先回归的是无处不在的钝痛，尤其是胸口和后背, 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撕裂般的痛楚。紧接着是喉咙里火烧火燎的干渴。
提莫的睫毛颤动了几下, 终于艰难地掀开了沉重的眼皮。他的视野先是一片模糊, 然后逐渐聚焦——
在房间柔和的光线下，他看到了提姆。
提姆就坐在床边的椅子上, 身体前倾, 手肘撑在膝盖上，双手紧握成拳撑着额头。
他没有戴面具，露出的侧脸写满了疲惫，眼下是浓重的青黑。他的手臂和腰腹的位置也被绷带缠好，看上去没有受到什么内伤。
提莫张了张嘴, 想发出点声音, 却只从喉咙里发出一声沙哑的嗬嗬声。
这细微的动静立刻惊动了提姆。他猛地抬起头, 从半昏睡中惊醒的迷蒙的双眼在虚空中停滞了几秒, 然后缓缓落回地面，当他的目光对上提莫睁开的双眼时, 那双蓝色的眼睛里瞬间爆发出激动与喜悦的情绪，但紧接着又被担忧和后怕覆盖。
“Junior！”提姆立刻俯身，声音因为急切而有些发紧，他也沙哑着嗓子, “你醒了？感觉怎么样？别乱动，你伤得很重。”
提姆下意识地想伸手去碰触提莫, 又怕牵扯到伤口弄疼他，手停在半空，显得有些无措。
“……水。”提莫终于挤出一个字, 声音干涩得只发出一个气音。
提姆立刻转身，小心翼翼地用吸管喂他喝了几口温水。
温热的液体滑过喉咙，稍稍缓解了那要命的灼烧感，提莫感觉稍微好了点。半晌后，他才松开被自己咬得有些变形的吸管，声音变得清晰多了：“你也喝点，提姆。”
提姆有些呆呆地点头，把端着水杯的手收回，咬着吸管猛地吸了两口。
提莫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提姆的脸，他看着提姆面无表情地喝水，同时，记忆的碎片开始回笼——天台，利爪，那道袭向提姆后背的冷光，他自己毫不犹豫地冲上去，然后是几方夹击，以及最后那记重重砸在身上的冲击……自己肯定是昏迷失去战斗力了，那提姆——
“你……”提莫的声音依旧虚弱，但看向提姆的眼神中却带着显而易见的关切，“你没事吧？他们……没伤到你？”
听到这话，提姆的身体颤抖了一下，从恍然中回过神。他看着提莫苍白虚弱的脸色，嘴上却还在关心自己的样子，一股混合着愧疚、愤怒和后怕的情绪猛地冲上心头。
“我没事！”提姆的声音猛地拔高，带着一种压抑不住的激动，“我一点事都没有！但是你呢？！”
他抓住提莫没有输液的那只手，力道大得甚至有些弄疼了他。
提姆的眼睛死死盯着提莫：“你知不知道那一下可能会要了你的命！你就不能……你难道没有考虑过自己的安全吗？！”
提莫被提姆罕见的失控吼得愣了一下，随即，他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个极浅、极淡的笑容，语气中带着一种理所当然的坦然：
“因为是你啊。”
他轻声说，仿佛这是世界上最无需解释的理由：“如果换做是你，你也会为我这么做的，不是吗？”
这句话让提姆所有的怒火和责备都瞬间泄了气，只剩下满满的心疼和一种难以言喻的酸涩。是啊，他会的。他当然会。他们都会为了对方毫不犹豫地冲向危险。
提姆低下头，额头轻轻抵在两人交握的手上，声音闷闷的，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但我宁愿受伤的是我。提莫，Junior，我不能……我……”
他的话没有说完，但那份沉重的恐惧和在意已经表露无遗。
提莫反手回握他：“笨蛋……当初你受伤时我也是这么想的——现在我们都没事，就是最好的结果。”
医疗室内陷入短暂的沉默，一种无声的、深厚的情感在两人之间静静流淌。
过了好一会儿，提姆才重新抬起头。
两人对视许久，突然笑了起来。提莫没再和提姆扯“我愿意为你受伤”“我情愿受伤的是我”这一类话题，而是向他询问这次战斗的结果。
“猫头鹰的事情解决了吗？哦，我是不是没有问我昏迷了多久？”
“基本解决，剩下的B在处理，”提姆回答道，“顺便一提，你才昏迷半天。”
半天？提莫下意识往窗外看去，但这里是蝙蝠洞，并不能看到外面的天色。
“是啊，半天，”提姆继续说，他抬起手看了眼时间，“正好到午饭时间了——你想上去吃还是我给你带下来？”
“上去吧，”提莫感受了一下自己空空荡荡的胃，想到韦恩庄园的饭菜，又觉得自己身上的伤也没有那么重，“我的腿又没受伤。”
提姆没有反对，但在提莫表示要上楼后，还是出声给他打了一剂预防针：“Junior，上去之后，你要做好准备。”
“准备？”提莫有些奇怪地看他，难道是韦恩庄园被破坏得很严重吗？
他有些小心地问：“我们还剩几面墙？”
“……不是这样，”提姆有些无奈地闭眼，真正需要装修的蝙蝠洞，韦恩庄园倒只是被打坏了几扇门和装饰品，“是爸爸妈妈……”
提姆停顿了一下，清晰地吐出后面的话：“他们看到你了——我带你回来的时候，他们就在蝙蝠洞。”
提莫的脸色变了。
“你的事情……他们现在都知道了。”提姆继续说完。
“哦……”提莫嘴唇开开合合，但吐出的都是断断续续的词句，“那、那他们——”
“他们就在上面，阿尔弗雷德留他们用餐，”提姆笑着看向提莫，“妈妈很想见你一面。正式的那种。”
提莫沉默了。
他缓缓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在苍白的脸上投下淡淡的阴影，过了好一会，他才又“嗯”了一声。
提姆看到他微微蜷缩起来的手指，知道他内心并非毫无波澜，只是牵着提莫的手：“不用担心，他们很好说话的，而且——我是站你这边的。”
闻言提莫笑了，还对他做了个鬼脸：“好，好，我录下来了——你要是不站我，我就放给杰克和珍妮特听。”
“你放心，”提姆扶着提莫慢慢从床上起身，“我不会说我做不到的承诺。顺便，真的不需要我抱你上去吗？”
“你什么时候背着我偷偷进修语言了——真羡慕你未来的女朋友，你一定会对她很好的。谢谢，我自己能走。”
提莫搭着提姆的肩膀，被自己的发言乐到了，又补充一句：“不过我们早就是一家人了，你也……”
“我对你就一直很好。”提姆的话同时响起。
提莫没想到提姆会突然来这么一句，没有第一时间接上话，他又听到提姆若无其事地、轻描淡写地指出他刚才话里的错误：
“还有，我现在性取向为男性——所以你要羡慕也应该是羡慕我的男朋友。”？！
“Pardon？”提莫呆呆地看着提姆，他记得自己不是只昏迷了半天，怎么感觉错过了好几集剧情呢，“Please？”
“嗯哼？”提姆依旧扶着提莫的腰，蓝眼睛里不禁流露出几分笑意，“我说，‘男朋友’，很惊讶？”
提莫下意识摇头：“不，呃，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确实有些惊讶。”
“真的，就只是有些惊讶。”提莫重复，眼睛突然就不敢直视提姆的，他深情地盯着布满裂痕的地板，问提姆，“呃，他们……我是说，你父母，也知道？”
“他们知道。”提姆带着些愉快的语气响起， “他们都能接受你的存在了，难道还不能接受我会有一个男友？”
有几分道理，但提莫怎么听怎么觉得哪里不对劲。
但从蝙蝠洞到韦恩庄园的路再远也不会长到哪里去，于是在韦恩庄园难得完好的餐厅里，德雷克夫妇就看到自家儿子，带着另一个似乎反应有些迟钝的“儿子”出现。
提莫穿着一身病号服，宽大的衣裳，再加上因为受伤而更加苍白的脸色，和提姆并排站在一起时，倒显得比提姆更加清瘦了。
珍妮特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她立刻站起身，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生怕吓到眼前这个来自异世界的孩子。
“快过来坐，”她温柔的声音让提莫从沉思中醒来，“阿福准备了营养餐。”
杰克也清了清嗓子，露出随和的表情：“是啊，别站着了，你身上的伤还没好利索吧。”
……
午餐在一种微妙的安静中开始，只有餐具轻轻碰撞的声音。提莫吃得很少，动作也有些微的僵硬。
然后还是珍妮特忍不住，率先打破了沉默，她没有问任何关于身份或者过去的问题，而是像一个关心孩子的普通母亲一样，轻声问提莫：“伤口还疼得厉害吗？”
提莫抬起头，对上珍妮特真诚的眼神，心里某处紧绷的弦突然松了一下：“好多了。”
他声音软软的：“谢谢您关心，夫人。”
“叫我珍妮特就好，”她立刻纠正，眼神中依旧带着一股温暖的力量，“或者……如果你愿意，和提姆一样叫我也行。”
她没有明说“妈妈”这个词，考虑到提莫的特殊经历，她希望给这个孩子最大的选择空间。
提莫的耳根微红，埋着头用勺子搅动着碗里的汤水，他低低地应了一声：“……珍妮特。”
珍妮特立刻回应他，很好地掩饰了眼底的一丝失望——在德雷克庄园时提莫可一直叫她妈妈的——
作者有话说：嘿嘿嘿……
终于到我早年（？）设计好的场景了
提姆的诡辩之一：“他们都能接受你的存在了，难道还不能接受我会有一个男友？”
道理是这个道理啊，儿子找个男朋友不也是多一个儿子嘛[坏笑]
以及，提姆偷偷占了个便宜，谁看出来了让我表扬一下你们[比心]
第85章 闪光灯的洗礼
午餐在一种逐渐缓和的气氛中结束。
德雷克夫妇要准备回程, 提姆也得跟着他们回去。
在庄园门口告别时，珍妮特依依不舍地拉着提莫的手，动作很轻, 生怕碰疼他。
“好好听阿尔弗雷德和布鲁斯的话, 按时吃药, 好好休息。”她叮嘱着，眼神里是化不开的关切。
“我会的, ”提莫点头, 眼睛弯起对她笑着说，“我当‘提姆’的时候，你可没像现在一样这么紧张我？”
“我没有吗？”珍妮特挑眉，回头看了眼一直保持笑容的提姆，又看向提莫。
阿尔弗雷德站在一旁, 微笑着对珍妮特说：“德雷克夫人, 请你放心, 韦恩庄园永远欢迎你——你可以随时来看望提莫少爷, 这样他肯定会老老实实待在房间里了。”
听到这话，珍妮特的眼睛亮了一下, 她感激地看了阿尔弗雷德一眼，提莫也适时开口：“等我身体好一些，我会正式来拜访您和杰克先生的，或许布鲁斯也会来。”
这句话让珍妮特脸上最后的一丝不放心也散去了, 她再次轻轻拥抱了一下提莫，才在杰克和提姆的陪伴下坐进车里。
回德雷克庄园的路上, 车厢内很安静，珍妮特一直望着窗外，但目光没有焦点, 显然是在思考什么。杰克和提姆都没打扰她。
直到汽车驶入德雷克庄园的车道，停在熟悉的门口，珍妮特看着德雷克庄园一排排整齐的窗户，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一样，她看向提姆：
“提姆，以前……提莫来这里的时候，他都是和你睡在一起？”
提姆被问得一愣，随即有些不自然地移开视线：“他在韦恩庄园有自己的房间，不过在这边——之前也没和你们坦白，所以都是和我一起睡的。”
答案在珍妮特的预料之中，她继续追问：“那更早的时候呢？在布鲁斯收养他之前？”
提姆陷入回忆，那是只有他和提莫两个人的时光：“我经常邀请他过来，但他很少同意——”
“后来我让他穿我的校服和我一起去学校，他才频繁来这边……”提姆嘴角微微上扬，“我们基本是共用一个房间。”
珍妮特心里揪紧，共用房间，听起来是好朋友或者兄弟之间亲密的证明，但在当时的情景下，这何尝不是因为没有一个真正属于提莫的空间而导致的？
“不能这样下去了，”珍妮特立刻摇头，语气坚定，“我们之前错过了他，但既然现在已经知道了他的存在，就不能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
提姆微微皱眉，隐约猜到了母亲的意思：“妈妈，我和他并不介意……”
这话是真的，但其实也包含了提姆的私心。在那些提莫住在德雷克庄园的夜晚，和世界上另一个自己共享一个房间，偶尔因为分享义警们的趣事或是单纯不想分开而挤在一张床上，于他而言是隐秘的慰藉，从那以后他的世界不再孤身一人。
“我介意，”珍妮特打断了他，“我知道你们关系好，不介意分享。但提姆，我希望提莫知道，在这里，在德雷克庄园，他有一个完全属于他自己的地方——这不是客套，这是他应得的。”
“他不能永远只是‘共用房间的兄弟’，他可以有一个按照自己喜好布置，放松，不用担心打扰任何人的地方……”说到这，珍妮特嗔怪地瞥了提姆一眼，“你也不能一直霸占你的好兄弟——爸爸妈妈也想为他做点什么。”
杰克在一旁赞同地点头：“你妈妈说得对，提姆，这是原则问题。而且，你们两个高中快上大学的男生，一起睡不觉得挤吗？”
提姆早在说出那句话时就后悔了，自己怎么能因为那点想要维持亲密距离的私心，而忽视了提莫应有的东西：“我错了，爸爸妈妈，你们是对的。”
得到儿子的理解，珍妮特脸上露出了笑容，她的思绪立刻飞到如何规划上：“杰克！我们得给提莫准备一个房间！”
“这是当然，”杰克毫不犹豫地支持，“二楼东边的客房阳光最好，就那间怎么样？”
听到这提姆又忍不住想开口，那也太远了爸爸！
“不，”珍妮特干脆利落地摇头，“那间离我们的卧室和提姆的房间都太远了，就用提姆房间对面的小起居室改吧，那里也是个阳光房，改造起来也快。”
进入室内装修状态的女人脑子转的飞快：“墙壁要重新粉刷，用温暖一点的色调——老天他看起来比提姆瘦多了！之前怎么没发现这点！”
“妈妈，我和他没什么差别——”
“对了，衣柜里也要准备一点新衣服，不能老穿提姆的……”
珍妮特风风火火地走进房子，看丈夫和儿子落在身后，她回头招呼他们：“快点进来，杰克，提姆！”
——
“嗨布鲁斯！”提莫靠在沙发上，看着从楼上出现的、面带疲惫的男人，他招了招手，“事情都搞清楚了？”
“……”布鲁斯的表情说明了一切，他看向提莫手中的平板，不赞成的目光投来，“你才刚醒，不用这么急着处理事情。”
提莫耸肩，把屏幕熄灭，平板放到一边：“习惯了，这伤不严重。真的。”
见他停下手中的事情，布鲁斯没有再多说，也走到沙发边坐下，眉宇间的忧愁久久未散：“猫头鹰法庭的那些人——都死了。”
“哦？”
“我找到他们的时候，他们应该是在聚餐，酒水里被下了毒。”
“毒杀？”提莫有些惊讶，“人都对上了吗——有没有漏网之鱼？”
布鲁斯摇头：“这就是我费解的地方，所有人都在那，就像是畏罪自杀了一样。”
作为真正和猫头鹰打过交道的人，提莫不认同的撇嘴：
“这种可能性也太低了，他们不是那种轻易放弃的反派才对。”
“嗯……”
一阵沉默之后，布鲁斯突然转移话题。
“关于罗宾，提莫，我想征求你的一点意见。”
“关于达米安？”提莫问。
斯蒂芬妮确实在早些时候就有了要单飞的苗头，只是这段时间大家都被猫头鹰法庭的事情占据了大部分心神，直到达米安穿上制服，为蝙蝠家族又添加了一名成员，并且用自己的实力证明可以帮大家分担工作后，罗宾的位子也将迎来它史上最年幼的主人。
“我没有异议，B，达米安就是为了这个而来的，不是吗？”提莫看向布鲁斯，“你总不能让他一直被排除在家族内部事务之外。”
“他早就合格了，”布鲁斯沉声，“我只是……”
“那可是达米安，蝙蝠侠之子，”提莫拍了拍布鲁斯的肩，“你有什么不放心的呢？”
“我保证你去问迪克，问杰森，他们的答案也是一样的。”
布鲁斯叹了口气：“或许我该好好想想了——除了关于达米安加入的事情外，提莫，还有一件事。”
提莫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看着布鲁斯，示意自己在听。
而布鲁斯也转过身，和提莫面对面，语气正式而严肃：
“我总觉得，是时候让你出现在公众面前了。”
提莫一愣，对这个话题感到有些意外，他下意识地蜷缩了一下手指，但没有移开目光，继续等待布鲁斯的说明。
布鲁斯看出了他内心的紧张，语气又放缓了一些：“是以‘提莫·韦恩’的身份。”
“你是我法律上的儿子，是韦恩家的一员，你不应该，也不需要永远活在阴影里——我一直希望你能拥有正常的生活，真正属于韦恩的那种。”
提莫安静地听着，内心同样波涛汹涌，他明白布鲁斯的用意，这意味着他将真正从幕后转至台前，接受公众目光的审视和批判，他会给韦恩家带来新的关注和议论——而这些是迪克，杰森，达米安早就经历过的。
“这会带来很多……麻烦，”提莫声音很轻，“媒体、记者们，还有我的脸……”
“让记者去猜吧，”布鲁斯的嘴角勾起一个极淡的，属于布鲁西宝贝的弧度，带着一些漫不经心的傲慢，“韦恩最不缺的就是话题。至于你和提姆……”
他看向提莫的眼神变得意味深长：“我相信你们能处理好。”
布鲁斯重新坐直身体：“这不是一个需要立刻执行的任务，你可以先慢慢适应这个想法，等你伤好了，我们再找个合适的时机，正式向大家介绍你。”
与此同时，一阵略显嘈杂的脚步声从楼梯上传来。
“听说某个小家伙终于要走上韦恩家男孩的必经之路了？”
迪克带着标志性的灿烂笑容率先出现，他几步就跨了下来，蓝眼睛亮晶晶的。
紧接着是双手插在口袋里的杰森，他哼笑一声出场，语气里带着点幸灾乐祸：“躲不掉的，小红鸟，想想我们当年被长枪短炮围追堵截的惨状，是时候为这个家做出贡献了。”
达米安跟在最后，虽然没说话，但他也抱着双臂，下巴微微抬起，那眼神分明是在让提莫接受现实。
提莫看着突然出现三人，有些惊讶，又有些高兴：“你们……怎么一起回来了？”
“阿尔弗雷德通知我们，说布鲁斯有重要的事要宣布。”迪克解释，然后凑到提莫耳边，故作严肃道，“这可是韦恩家的传统——每个男孩都得经历这一遭。我当初可差点被堵在学校厕所里！”
杰森也接话，带着一种回忆往昔岁月的调侃：“我当年可是被写成‘布鲁斯·韦恩从犯罪巷捡回的又一个黑发蓝眼小男孩’，噫——”
“总之，准备好接受闪光灯的洗礼吧！”
“我们受过的‘苦’，你必须也体验一遍，这样才公平，对吧？”
提莫无奈地叹了口气，嘴角却不由自主地上扬：
“……我知道了。”——
作者有话说：给大家道个歉，我在感情线上确实很爪麻，在努力学习写感情线了！
而且我和朋友讨论了一下，问题确实出现在我前几天，脑子一根筋没转过来，总想要把感情线往前推，太急了导致人设台词都有变形[可怜]
现在重新想了下，发现根本不需要着急，不是每一本书都要主角的感情按标准流程走的，我就是想着写到快三十万字两人居然还没进展给我急得[捂脸笑哭]，直到评论点醒我，特别感谢！
第86章 彼此的存在本身才是他们……
车子平稳地停在德雷克庄园的铁门前。
相较于韦恩庄园的宏伟与古典, 德雷克庄园的风格更加现代——但即便对这里的每一寸土地都无比了解，提莫也依旧感到些微的紧张。
珍妮特和杰克已经在庄园的门廊下等候，珍妮特穿着一身淡紫色的长裙, 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温暖笑意, 杰克站在她身旁, 神态平和而亲昵。
提姆率先下车，绕到另一边为提莫打开了车门。
提莫深吸一口气, 缓缓挪动身子, 从车上走了下来。他今天穿着一身普通的休闲装，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普通的，去朋友家做客的少年。
珍妮特迎上前：“路上还顺利吗？”她的目光扫过提莫，确认他脸上的气色好很多，才不再打量他, 转而看向提姆。
“很顺利, 妈妈。”提姆回答, 他一手扶着提莫的肩膀, 默默给他支持。
“欢迎你来，提莫, ”杰克走上前，接过阿福手里的行李箱，“你就像之前一样，把这里当自己家, 别拘束。”
“谢谢，杰克先生, 谢谢，珍妮特。”
提莫礼貌的点头，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 那份克制让珍妮特的心微微揪了一下，但她脸上的笑容没有改变。
“快进来吧，外面有风。”她侧身让开通道，语气自然得像是在迎接经常来串门的熟人家小孩。
走进客厅，珍妮特没有急于安排别的事务，而是温和地对提莫说：“你的房间在楼上，我们去看看？如果你不喜欢任何地方，都可以告诉我们，随时可以调整。”
提莫自然不会有任何不满，他点了点头：“好的。”
珍妮特领着他们上楼，在提姆房间的正对面停下。
她握住门把手，回头看了提莫一眼，眼神里混合着期待和一丝微不可查的紧张。
——门被推开。
提莫愣住了。
房间和提姆的相似，但不同。墙壁式柔和的暖黄色，靠墙的位置摆着一张看起来就十分舒适的大床，上面铺着浅蓝色的羽绒被。同色系的书桌上，挂着一盏造型别致的台灯和一盆小小的绿植。
墙边立着一个崭新的书架，上面已经零零散散地放了几本书，提莫一眼就看到那几本是关于社会心理学和哥谭城市历史的书籍。
但最让提莫关注的，是摆放在床头柜上的相框。
里面是一张照片——背景是在哥谭的黄昏，两个小男孩正肩并肩靠着一起，对着镜头笑得开心。
珍妮特的声音在一旁响起：“我想，你可能需要放一张照片——你们的爱好应该是一样的？——但我不知道你更喜欢什么样的，提姆推荐了这个。我很喜欢，所以……如果你想换，我们可以换掉。”
“我很喜欢，谢谢！”
提莫的视线从照片上移开，缓缓扫过整个房间，他的目光又落到衣柜上，珍妮特立刻会意，走过去拉开柜门，里面挂着一排崭新的衣服，风格偏向休闲舒适，颜色大多是鲜艳明亮的。
“这是……”提莫有些吃惊地看着这些新衣服。
“只是准备了几件基础的款式，”杰克解释道，语气带着一种温和与愧疚，“尺寸是按照提姆的买的，应该合身。”
提莫站在房间中央，一动不动。
这个空间里的每一个细节，都在无声告诉他：我们了解你，我们关心你，我们欢迎你。这里的一切都是为你准备的。
看着珍妮特紧张又激动的表情，提莫久违地感到鼻子发酸。在他有限的记忆里，母亲的印象早已模糊，残留的只是对“母亲”这个概念的渴望与难以弥补的缺失。
但在这里，珍妮特，提姆的母亲，正将那个模糊的概念一点点填充上真实且温柔、明艳且坚定的色彩。
提莫低下头，用力眨了眨眼睛，再次抬起头时已经恢复镇定。
“谢谢，”他重复着这个词，“我很喜欢，真的…很喜欢。”
珍妮特看着他这幅摸样，眼眶不禁也红了，她上前一步，抬手，没有犹豫，轻轻地、充满力量地拥抱了他。
“喜欢就好，孩子。”她在提莫耳边轻声说，“这里永远是你的房间。”
提莫的身体先是僵硬，然后慢慢地、彻底地放松下来。这是他作为提莫获得的第一个，来自异世界母亲的拥抱。
有这么一瞬间，提莫几乎理解了当初的【达米安】为什么会留下来。
他没有回抱，只是将额头轻轻抵在珍妮特的肩膀上，无声的表示自己的信赖与喜悦。
提姆站在门口，心中百感交集。他法子内心地为提莫感到高兴，但同时，一种就连他自己都觉得有些幼稚的失落感悄然滋生。
——深夜。
月亮高悬于半空，德雷克庄园已经陷入一片宁静。
提莫躺在柔软的新床上。
鼻尖萦绕着崭新的织物和淡淡香氛的气味，身下是陌生的触感。
房间很好，好到超出他的想象。
但这种过于完美的感觉，反而让他生出一种奇异的不真实感和一些……孤独的感觉。
就在他盯着天花板上模糊的花纹时，房门被极其轻微地敲响了。
“Junior，睡了吗？”
是提姆的声音，被刻意压得很低。
提莫几乎是立刻就从床上弹了起来：“还没，请进。”
门被推开，提姆穿着睡衣溜了进来。
他反手轻轻合上门，接着窗外透进的月光，熟练地走到床边，很自然地坐在床沿。
“怎么样？还习惯吗？”提姆轻声问，目光在黑暗中描摹着提莫的轮廓。
提莫身体微微向后，倒在床上，脑袋埋进被子里，声音闷闷的：“这太好了…但我…总觉得缺了些什么。”
他没等提姆说话，就自我吐槽道：“明明已经很完美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有这种感觉……”
提姆理解地笑了笑，他先是沉默了片刻，然后才突然说：“你知道吗，我有些不习惯。”
“嗯？”提莫抬起头。
“应该是说……”提姆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难得的抱怨，“我是在不习惯，不能理所当然地和你挤在一个房间。”
提莫愣了一下，随即在黑暗中笑出声，心底里那点因为环境的变换而产生的不安稳感，因为提姆这一句话瞬间落地。
“我也是。”提莫老实地点头，身体往旁边挪了挪，给提姆让出一些位置。
提姆从善如流地躺下，肩膀贴着肩膀。
熟悉的体温和气息驱散了两人最后一丝异样的情绪。提姆先开口了。
“妈妈她，是真的很想要你成为这个家的一部分。”
提姆睁着眼，细细数着天花板的纹路：“她总是觉得对我有所亏欠，再加上对你的心疼——我和爸爸就让她在这里发泄，随便让你体会一下来自珍妮特的关怀。”
“我知道。”提莫闭上眼，轻声回答，“她很好。”比他能想象到的还要好。
这句话他没有说出口，但提姆听懂了，他很高兴珍妮特能在提莫心里有这么高的评价。
两人就这样静静地靠在一起，享受着这份静谧的、只属于他们的时刻。
不需要太多言语，仅仅是对方的存在本身，就足以慰藉彼此。
不知不觉间，提莫已经睡着了。提姆也闭上眼，在搭档伴熟悉的呼吸声和心跳的节奏下，慢慢陷入沉眠。
第二天。
珍妮特心情愉悦地准备好早餐，想到楼上还在安睡的两个孩子，脸上不由浮现出温柔的笑意。
她放下手帕，轻手轻脚地走上楼梯，打算看看儿子和新儿子是否睡得安稳。
珍妮特先来到提莫的房间，犹豫了一下，还是轻轻旋开了门把手，打算只看一眼就离开。
门悄无声息地滑开一道缝隙。
晨光中，房间内的景象让珍妮特瞬间停住了呼吸，随即，一种混合着惊讶、了然的情绪涌上心头。
只见那张她精心为提莫挑选的大床上，并排躺着两个少年。
提莫面朝里侧蜷缩着，呼吸均匀绵长，显然还在熟睡，而提姆则侧身朝着提莫的方向，一只手臂自然地搭在提莫的腰侧。
两人枕着同一个枕头，睡得无比香甜，仿佛他们生来就该如此，共享一片好梦的天地。
珍妮特站在门口，静静地看着这一幕，足足过了好几分钟，她终于明白过来，原以为给提莫准备一个独立的房间是给与他归属感的最好方式，但事实上，对于这两个灵魂共鸣的孩子来说，彼此的存在本身才是他们内心寻求的安稳。
物质固然重要，但终究抵不过另一个人的呼吸和体温。
她最终没有叫醒他们，只是带着满心的感慨，轻轻地合上房门。
“他们醒了吗？”餐桌旁，杰克端着咖啡正在看新出版的刊物。
珍妮特在他对面坐下，脸上带着一种洞察一切的表情，轻声说：“没有，而且，杰克，我想我们家的房间，昨晚使用率并没有打到百分百。”
杰克从文章中抬起头，脸上露出一丝困惑：“什么意思？他们睡到一起去了？”
珍妮特点点头，语气中充满了感慨：“他们两个挤在提莫的床上，睡得可香了。”
杰克端着咖啡的手停住，然后很快又被他喝了一口放下，杰克一副“如我所料”的表情看向珍妮特：“我就说要买一张大一点的床吧？”
“好好，就你知道的多。”珍妮特笑一笑，眼神明亮，“这两个孩子……从他们第一次一起出现在我们面前时，我就觉得，那种默契，和相互依赖，相互支持的状态就非同一般。”——
作者有话说：看到两人睡到一起：
珍妮特：heart软软，俩儿子真可爱
装睡的两人：……不敢动-
第87章 “大家好，我是提摩西·……
杰克摇摇头：“随他们去吧, 关系好是好事，在这种事情上，我们不必太过拘泥于形式。”
“是啊, ”珍妮特深以为然, 想起房间里儿子们毫无防备的睡颜, 心中最后一丝遗憾也烟消云散，“看到他们这样, 我倒是更放心了, 在这个世界上，能有一个如此理解和支持自己的……‘另一半’，是莫大的幸运啊。”
当提姆和提莫终于睡眼惺忪地先后出现在餐厅时，杰克和珍妮特已经恢复了平常的样子，仿佛什么都不知道。
“早上好, 孩子们, ”珍妮特笑着问候道, 目光扫过两人, 带着些许揶揄，“睡得好吗？”
“早上好, 妈妈，爸爸。”提姆面色如常地拉开椅子。
“早上好，珍妮特，杰克。”提莫也跟着坐下, 脸上完全看不出昨晚“霸占”了人家儿子的不好意思。
两个人都好像不知道珍妮特已经看到他们
杰克手中的刊翻了一页，头也不抬地“嗯”了一声, 然后状似随意地补充了一句：“看来新床的舒适度也不错，两个人都能睡这么香。”
提姆动作微微一顿，然后面不改色地拿起一片吐司：“是, 确实还不错。”
提莫则是差点被果汁呛到，连忙抬头解释：“抱歉，我很喜欢新房间的布置！只是到新环境有些不习惯——”
他下意识地看向提姆，有些尴尬地对杰克和珍妮特说：“我们……只是在聊天，不小心就……睡着了。不是房间的问题，房间真的非常好。”
他的语气里带着一丝急切，生怕昨晚的行为被德雷克夫妇理解成自己对房间的不满意。那双和提姆一模一样的蓝眼睛里，此刻盛满了真诚的歉意和一点点无措。
这副模样看得珍妮特的心瞬间软下来，她立刻伸出手，轻轻压在提莫放在餐桌的手背上，止住了他后续的话语。
“亲爱的，我们当然知道，”珍妮特的声音柔和，“我们很高兴你们能这么亲近。看到提姆有你，对我们来说，这就是最让人安心的事情。”
“房间永远都是你的，至于你怎么使用它，和谁一起分享它，完全是你自己的自由，我和杰克只会为此感到高兴。”
她的话语像是有魔力，瞬间抚平了提莫心中的不安和尴尬。
“谢谢……”提莫紧绷的肩膀这才放松下来。
提姆挺直腰背，坐在一旁慢条斯理地涂抹着自己的吐司，将父母和提莫的反应尽收眼底，嘴角勾起一个微小的弧度。
几天后。
哥谭市，韦恩企业总部大厦，新闻发布厅。
现场人头攒动，长枪短炮对准了前方铺着深蓝色地毯的演讲台，记者们在台下交头接耳，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混合着期待与躁动的气息。
这原本只是一场常规的季度财报发布会，但大家都知道，在上一季度，布鲁斯·韦恩所提出的“哥谭明日计划”，进展意外的顺利，再加上这次布鲁斯又将亲自出席——所有人都有预感，这次，又绝不仅仅是公布一串数字那么简单。
当布鲁斯从容不迫地走上演讲台时，现场的骚动瞬间平息，只剩下相机一刻不停的咔嚓声。
布鲁斯今天穿着一身版型异常凸显身材的西装，没打领带，衬衫领口随意地敞开，脸上挂着那副众人最熟悉的、略带慵懒和迷人的“布鲁西宝贝”式的微笑。
他以一种很迅速，但并不敷衍的语速，简单讲述了韦恩企业本季度卓越的业绩，顺势表扬了一番管理层和员工的努力，一切都显得那么平常、按部就班。
就在记者们以为即将进入惯例中的问答环节时，布鲁斯突然话锋一转，身体微微前倾，嘴唇靠近麦克风，笑容里增添了几分恰到好处的歉意和任性。
“好了，各位，公事部分就暂且告一段落。”
在场的所有人，不论是知情还是不知情的，都因为布鲁斯的突然转折而露出期待的神情。
布鲁斯耸了耸肩，语气轻松：“接下来是一点点私人的小安排——我知道这有点突然，但没办法，南太平洋的阳光和沙滩正在呼唤我！”
台下顿时响起一阵善意的低笑，典型的布鲁斯·韦恩作风。
“看来你们都懂我，一个让人无法拒绝的小假期。”布鲁斯对着台下的人眨眨眼，继续说道，“所以，在接下来的几周时间里，韦恩的一些非核心的会议和公开活动，都需要一位可靠的临时代表。”
他继续说着，目光扫过台下，似乎在寻找什么。
“哦！不要看向卢修斯，我的老朋友，卢修斯已经够累了，我还希望他能多为韦恩工作几年呢！”
卢修斯无语地对他翻了个白眼，布鲁斯回以一个大大的笑容，这次正联的星际任务时间长达两个月，他不得不将韦恩企业交给其他可信任的人——在过去，卢修斯是首选项。
记者们的兴趣再次被提起来，纷纷猜测韦恩这次会委任哪位元老。
然而，布鲁斯却突然侧身，朝着演讲台后侧的阴影处伸出了手，语气变得温柔而郑重：“提摩西，来吧。”
一瞬间，所有的目光和镜头，都循着布鲁斯伸手的方向聚焦过去。
一个修长的身影从阴影中稳步走出，在布鲁斯身边站定，暴露在炽热的聚光灯之下！
现场先是沉默了半秒，然后，整个大厅内的气氛瞬间被引爆！
那是一个年轻得过分的身影，看起来不过十七八岁，身姿挺拔，穿着一身与布鲁斯同色系的、无比合身的西装。
他有着柔软的黑发，湛蓝色的眼睛，略显苍白的皮肤，以及一张……让所有人都惊得倒吸一口凉气的脸。
——那是提摩西·德雷克的脸！
“各位……各位！”布鲁斯对台下人的震惊视而不见，依旧保持着完美的笑容，声音稍微提高了几度，他伸手揽住少年的肩膀，清晰地向所有人宣布，“郑重向大家介绍，我的儿子，提莫·韦恩。”
“轰——”
惊呼声、质疑声、还有相机疯狂的连拍声几乎要掀翻屋顶。闪光灯如同暴风雨一般密集地闪烁，将台上提莫那张酷似德雷克家族继承人的脸庞照得一片雪亮。
提莫站在风暴的中心，面对这足以让任何初次经历者炫目的场面，他只是微微调整了一下站姿，脸上保持着镇定。
布鲁斯后退一步，提莫走上前，对着台下微微颔首，目光平静地迎向那些探究、震惊的视线。
“大家好，我是提摩西·韦恩。”
他的声音透过麦克风传遍大厅，清朗、稳定，没有任何颤抖：“很荣幸能暂时代替布鲁斯，参与到韦恩企业的一些事务，请大家多多关照。”
少年措辞得体，不卑不亢，但他的介绍几乎没有被人注意——所有人的大脑都被“布鲁斯·韦恩的儿子”、“酷似提姆·德雷克”等等一些列词汇冲刷了。
而就在此时，布鲁斯突然想起什么，又转回到演讲台前，对着台下几乎要失控的现场又说了几句：
“对了，”他拍了拍额头，仿佛在责怪自己的粗心大意，“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
布鲁斯指了指提莫的脸，又朝着远处德雷克工业的方向指了指，笑着说：“很像，对吧！我第一次见到提莫那孩子的时候也吓了一跳，还以为杰克背着珍妮特做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呢！”
这个无伤大雅的玩笑话让台下气氛稍微平息了些，人们都会心一笑，原本紧张的气氛又被冲淡了不少。
“但是，”布鲁斯收敛起脸上的笑容，语气变得正式了些，“我必须为我自己和杰克解释，这真的只是一个惊人的、美妙的巧合。”
“——出于对两个孩子，以及对德雷克家族的尊重，在发现这个巧合后，我们第一时间就进行了最严格的基因检测。”
他顿了顿，清晰地告知媒体：“我以韦恩的名誉担保，提莫·韦恩和提姆·德雷克，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大家也都知道，这种概率在世界上并不算小。报告就在我的律师那，欢迎各位在发布会后预约查阅。”
这份澄清瞬间把大部分人脑海中关于“私生子”的猜测打消。
紧接着，没给媒体消化信息的时间，布鲁斯立刻转向第二个问题：“至于为什么直到今天才让大家认识我的第三个儿子……”
布鲁斯的表情适时地染上了一层属于父亲的色彩：“我在提莫还很年幼的时候就收养了他，但由于他当时身体并不好，需要安静的环境进行疗养和成长，作为他的父亲，我认为保护他健康和安全，远比满足外界的好奇心更加重要。”
他看向提莫，然后再次面对媒体，用坚定的语气说：“直到今天，我认为他已经足够强大和成熟，也是时候让他站到阳光下了——这，就是全部的原因。”
他满意地看着这些话的效果，朝着台下摊了摊手，仿佛在告诉人们“事情就这么简单，别瞎猜了”。
说完这一切，布鲁斯不再停留，他拍了拍提莫的肩膀，给他一个“后续就交给你了”的眼神，便对着台下道：“好了，剩下的时间就交给我的儿子和卢修斯了。祝大家愉快，哦，哥谭的阴天可真比不上沙滩的阳光~”
说完，布鲁斯重新挂上他那标志性的、仿佛什么都不在乎的笑容，潇洒地转身，将提莫留在风暴中心。
而提莫，如同风暴眼中最平静的存在一般，静静地站在台上。他感受着自己砰砰直跳的心脏，知道自己的生活将迎来彻底的改变——不管是明面上的，还是面具后的——
作者有话说：我是不是没说布鲁斯急着公布提莫，其中有一部分原因是怕被抢儿子来着（现在说了）
[橙心]
第88章 问答环节
韦恩集团的发布会如同一块巨石投入哥谭的深水, 在整个城市都掀起信息狂潮。
“韦恩三子首次亮相，容貌酷似德雷克集团继承人！”
“DNA证实无血缘关系，世纪巧合还是另有隐情？”
“私生子or克隆二选一？德雷克夫妇与韦恩的隐秘关系？”
“深藏不露！布鲁斯·韦恩多年前已秘密收养第三子！”
“排行第三, 但其实是第二位被收养者！”
各大报纸媒体的头版头条都被这则新闻占据, 电视频道滚动播放着提莫站在演讲台前镇定自若的高清画面, 社交媒体上相关的讨论热度更是在不到一天的时间里爆炸。
尽管布鲁斯给出了看似完美的解释，但对于公众、尤其是那些嗅觉灵敏的媒体来说, 他们显然对这份答案还不满足。
“体弱多病？为何至今一点风声都没有？”
“和德雷克家那位真的只是巧合？有点过于巧了！”
“布鲁斯·韦恩与杰克·德雷克年轻时不得不说的故事……”
“……”
一时间, 各种猜测、质疑，甚至一些离奇的阴谋论层出不穷。韦恩庄园和德雷克庄园外都围满了企图挖出更多内幕的狗仔队。
然而，就在这场舆论风暴愈演愈烈之际，出于风暴中心的两位年轻人，却做出了出乎所有人意料的举动——他们非但没有避嫌, 反而开始频繁地, 同时出现在公众的视野之中。
韦恩企业和德雷克工业恢复合作的签约仪式, 成为了他们第一次同屏的舞台。
当穿着一身深红色定制西装的提莫·韦恩, 与穿着一身几乎是同框的藏蓝色西装的提姆·德雷克一同走入会场时，全场寂静, 随即爆发出比之前更加热烈的惊呼声与一刻不停的闪光灯。
两人面容平静，嘴角甚至带着一丝相似的微笑，两人作为双方企业的代表，与对方握手, 微微低头寒暄，姿态挑不出一点毛病——完全不像是见到一个和自己有着相同脸的人会有的反应。
到了媒体访问的环节, 记者们争前恐后地提问：
“提姆先生！提莫先生！你们对于彼此如此相像有什么看法？”
在短时间的信息冲刷下，大家都沿用了布鲁斯对提莫的称呼，作为对他和提姆的区分。
提姆和提莫对视一眼, 交换了一个隐秘的眼神，提姆率先拿起话筒，语气轻松：“看法？我觉得这是件很有趣的事。”
提莫很快接过话，声音同样沉稳，但带着和韦恩同出一辙的幽默：“我想，这是哥谭送给我们的一个惊喜——话说回来，你们又怎么确定我和提姆没有交换位置呢？”
这个回答引发了场下一片笑声和人们更强烈的兴趣：“请问你们私下有联系吗？”
“我们现在不就是在联系吗？”提莫对着台下眨眨眼，“我明白你们的意思，但……请原谅我，女士，在谜底揭晓之前，我想先对此保密。”
签约仪式顺利结束，两方代表在众人的簇拥下移动到了被长短镜头包围的区域，只剩最后的合照环节，今天这场戏就要结束了。
“看这边！提莫先生！”
“提姆先生，请微笑！”
“两位能再靠近一点吗？”
提莫能感觉到无数道探究、好奇、审视的目光黏在自己身上，仿佛要将他从外到里都透视干净，他脸上维持着从容的笑容，配合着媒体的要求，和提姆并肩站定。
他们靠得很近，近到提莫能闻到提姆身上那缕熟悉的洗发水的味道——就和他自己的一样。
摄影师们疯狂按动快门，同时叫喊着，期望两人能有更多互动。
就在这样的时刻，提姆突然动了。
他非常自然地偏过头，将嘴唇贴近提莫的耳畔，提莫也配合地微微侧头——这个动作引得闪光灯的频率又提高了一个等级，所有记者都屏住了呼吸，伸长脖子，恨不得能有一双顺风耳听清他们的对话。
温热的气息拂过提莫的耳边，在一片喧嚣和快门声中，提姆的声音清晰地传入他的耳中：
“准备好，过几天，‘红罗宾’可能会来韦恩大厦楼顶转转，记得找个好角度。”
几乎是下意识的，提莫脸上那副略带疏离的微笑消失，转而换上了一个更加真实生动的笑容。那笑容里充满了兴奋、还有一点狡黠，蓝色的眼睛里闪烁着明亮的光彩。
他轻轻地从鼻腔里哼出一声气音，作为对提姆的回应，眼神瞥向底下的记者们。
“咔嚓！咔咔咔咔——”
就是这个瞬间！无数镜头精准地捕捉到两人之间的变化，提姆的亲密姿态，提莫瞬间绽放的笑容，共同席卷了第二天所有与会媒体的头条。
这张照片，和随之而来的解读，成功为两人的计划铺设了良好开端，没人再去追问提莫的过去，所有人都开始沉迷于解读他们之间的每一个眼神、每一次互动，试图成为第一个解开“韦恩-德雷克”关系的聪明人。
说到解密，在哥谭，这个充斥着义警与反派的城市，必然是绕不开一个人的——爱德华·尼格玛，又名谜语人。
更何况这位反派早在很多年前，就已经和提莫打过照面了。不论是在提莫刚来这个世界不久，还是后来成为罗宾的那段时间，谜语人都算得上是老熟人了。
再加上眼前这个让全城陷入狂热，却无人能给出“标准答案”的谜团，尼格玛的心就像是被猫抓一样痒。
他，谜语人，哥谭最聪明的人之一，无法忍受，他必须！一定！解开这个谜底！向所有人展示什么才是真正的智慧！
于是，谜语人绑架了韦恩企业公关部的几名员工，将他们囚禁在哥谭博物馆的展厅里，周围布满了各种炸弹——而它们的启动开关都连接着一个谜题。
他将这段视频发送到公众面前，背景是瑟瑟发抖的人质。
“致提摩西·韦恩，或者说……whatever you are，”尼格玛穿着他标志性的绿色西装，脸上带着他得意洋洋的笑容，“一个简单的交易——一个问题，一条人命，我要你亲口告诉我——注意，是‘告诉我’，记住，独自前来，否则……砰！”
他做了个夸张的表情，但没有人把这当成儿戏。
这无疑是一个陷阱。
蝙蝠洞内，气氛凝重。
“我必须得去，”提莫率先开口，对于自己将前往谜语人的地盘这点没有任何迟疑，“他们是因为我才被抓的。”
“你放心，”迪克立刻表态，“我们会去解救人质，芭布斯已经排查了现场的炸弹，我和她会负责突击解救，但谜语人的主要目标是你——他一定还为你准备了一些‘特别节目’。”
这时，提姆开口了：“我去对付尼格玛，Junior，你按照他的要求，吸引他的注意力——我来解决他。”
其他人都没有意见，提莫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我明白。”
……
不久后，一辆跑车停在了博物馆门口，提莫穿着简单的休闲服，脸上带着紧张和坚定，一步步走进了幽暗的博物馆。无数隐藏着的摄像头正监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博物馆内，广播突然传出一阵笑声，尼格玛愉悦的声音传出：“很好！你和你的甜心老爸一样有胆量，现在让我们开始问答环节吧！第一个问题——”
“告诉我，”尼格玛的声音带着试探的意味，“提摩西·德雷克最喜欢的食物是什么？别想撒谎，我知道答案！”
提莫几乎要笑出来，这太简单了：“他这个家伙喜欢羽衣甘蓝片，甚至随身都会带着几袋。”
他清晰地回答，甚至带着些闲聊的语气。
广播里沉默了一瞬，似乎是谜语人在核对答案：“……正确！看来你们俩的关系不像是陌生人那么简单啊……那么，第二个问题！”
尼格玛的语气稍微认真了些：“在哥谭中学，提摩西·德雷克是什么社团的负责人？”
“你是说什么时候？”提莫摸了摸下巴，露出陷入回忆的神色，“计算机？化学？现在还是象棋社的社长呢。”
“完全……正确！”尼格玛似乎有些不爽，“你运气不错，第三个问题！哦，这个会更私人一些……让我看看这个问题是谁提的——啊哦，算了，提摩西·德雷克，他害怕什么？”
这个问题让提莫的心微微一沉，他沉默了几秒，在“孤独”和“失去”之间权衡，但最终，只选择了一个更贴近表象，却同样符合问题要求的答案：“他害怕珍妮特的煎鸡蛋——虽然他从来没和她说过。”
“有趣的回答……”尼格玛的声音又兴奋起来，“第四个问题，你们第一次见面是在哪里？具体时间？”
“这是两个问题，谜语人，我只回答一个，这是规则，”提莫嘴上说着，脑海中瞬间闪过那个堆满废弃垃圾的巷子，“犯罪巷。”
谜语人似乎对他的回答有些不满，但只是低声嘀咕了什么，继续问起一个比一个刁钻的问题。
“……第八个问题，提摩西·德雷克的私人手机，解锁密码的前四位数字是什么？”
提莫呼吸一滞，这太私密了，但他必须回答，才能让游戏继续——
他吐出一串数字，完全无误。
“我会提醒他改掉密码的。”提莫抬着头，对摄像头吐槽。
谜语人显然放松了很多，对他的题外话也多了几分兴趣：“那有什么用？这些对于我来说都不成问题。”
“哼。”提莫没有理他，“快点，应该是最后一个问题了吧？”——
作者有话说：把我们的老朋友拉出来溜两圈
[橙心]
第89章 “朋友”的界限
“应该是最后一个问题了吧？”
“当然, 当然！”谜语人的声音因为兴奋而微微颤抖，他知道自己快要摸到真相的边缘，即将知晓答案的兴奋让他忽视了身边的环境, 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监控屏里的提莫, “那么, 接下来是终极问题——”
“为何会有两张一摸一样的的面孔，为何你的过去一片空白, 提摩西·德雷克与提摩西·韦恩, 你们共享的秘密，究竟是什么？”
“告诉我，你究竟从何而来？！”
提莫眉头深深皱起，谜语人直接了当的问题让他感到背脊发凉，这问题不仅是在质疑他和提姆之间的关系, 更是直指提莫无法言说的来历。
不过……提莫看向不远处窗户上的闪光, 那是他们约定好的信号, 看来谜语人没有机会知道了, 他深吸一口气，脸上露出一丝被冒犯的愠怒, 但还是张开口——
而就在提莫嘴唇微张，第一个音节即将吐出的时刻！
“他的来历……”一道冷静，带着变声器特有的金属质感的声音，无比耳熟的声音, 从谜语人身后传来。
“与你无关，尼格玛。”
声音落下的瞬间, 那道红色的身影手中的长棍在昏暗的光线下挥出一道利落的弧线，带着破空的撕裂声，精准无比地砸向因震惊而来不及闪躲的谜语人。
“砰——”沉重的闷响透过麦克风在展厅中回荡。
“你的好奇心有些过头了。”
谜语人被红罗宾蓄势已久的一击打得两眼发晕, 脑袋上画着问号的绿色帽子滚落到一边，手中的控制器不受控地脱手飞出，被红罗宾轻松接住。
红罗宾的动作没有丝毫迟钝，干脆利落地将晕头转向的谜语人制服，捆紧，直到完成这一步，他才匆匆离开谜语人所在的监控室，朝着提莫所在的大厅走去。
提莫站在空旷的大厅中央，似乎是被这突如其来的救援惊到，愣愣地站着。
红罗宾几步走到提莫面前，伸出手，语气平稳，却多了几分从未在公众面前展现的温柔：
“没事吧？”
提莫透过面具看向提姆的眼睛，脸上那几分怔愣迅速被如释重负的神情取代，还多了些被救援产生的依赖，他伸出手，握住了红罗宾带着战术手套的手。
“我没事，”他摇了摇头，语气里带着劫后余生的轻颤，双眼亮晶晶的，“谢谢你……红罗宾？”
“咔嚓——”
同一时刻，博物馆高处敞开的窗户外，蹲守已久的狗仔终于记录到意外之喜，尽管光线不足，长焦镜头依旧清晰地记录下这一幕：
英勇且年轻的义警红罗宾，于危难之际从天而降，击倒邪恶的谜语人，向身处险境的韦恩少总伸出援手。
而年轻的提莫·韦恩，信任地握住他的手，双眼里都是他的救命恩人。
“英雄救美！红罗宾与韦恩三子的博物馆奇妙夜！”
“关系石锤！韦恩与德雷克不简单！”
“红罗宾移情别恋？新旧金主的抉择！”
“是他，还是他？昨夜到达博物馆的人，究竟是韦恩还是德雷克？”
舆论比上次更加沸腾，任何牵扯到义警的话题都可以在原本的基础热度上再翻两番，就连哥谭之外的群众也对这种义警与豪门公子的纠葛没有什么抵抗力。
人们甚至试图追踪红罗宾的行迹，找出他和提莫与提姆之间的“秘密联系”。
有人猜测红罗宾是在调查韦恩家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儿子；有人认为他是在两位金主之间徘徊；有人脑补这之中存在替身文学……
而真正的知情者，诸如蝙蝠家族的成员，在通讯频道里对此的反应是：
迪克开朗地笑：“真好玩！可惜我没有同位体能陪我一起这么干……”
芭芭拉：“哈哈。”
杰森：“你还挺遗憾哈，隔壁世界也有，你可以试试。还有小红啊，你们同位体玩得挺花，嗯哼？”
斯蒂芬妮：“天呐我太爱看这个了！天知道我这几天在社区刷到了多少好东西~请愿韦恩少总和德雷克少总再多演几集！”
达米安：“TT，拙劣的表演。”
“呵呵，我知道有人偷偷保存了不少照片——”
“陶德！”
布鲁斯，有些无奈但纵容：“……玩得开心。”
提姆面无表情地关掉了通讯器，把通讯频道另一端那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声音隔绝，而另一边，提莫正窝在沙发里，手指飞快地滑动屏幕，高强度检索关键词，脸上表情变幻莫测，时而挑眉，时而抿唇。
最终他只是长长地叹了口气，放下平板，看向一边的搭档：
“提姆，”他开口，语气中有一丝茫然，“我觉得……好像差不多了。”
提姆从电脑前抬起头，看向他：“失控了？”
“不……并没有，”提莫揉了揉眉心，“他们关注的点已经完全偏离了我们最初的目的，没有人再去关注我的来历，他们只关心我们三个……呃、我们两个和‘红罗宾’之间的纠葛，再这样下去我怕适得其反，或者引来不必要的关注。”
提姆沉思片刻，点头，这场戏的初衷是转移公众的视线，保守秘密，如今目标已经超额完成，时候是谢幕了。
在几天之后，韦恩企业与德雷克工业联合举办慈善活动中，提姆·德雷克和提莫·韦恩共同接受了一次简短的采访。
当记者再次询问两人关系时，提姆微笑着解释：
“其实没有大家想象的那么复杂，我和提莫在很多年前就已经认识了，因为长相和投缘的性格，我们成为了非常要好的朋友——只是因为一些原因，提莫一直没有公开露面。”
提莫在一旁点头附和：“是的，提姆是我最重要的朋友，很感谢大家最近的关注，但也希望大家能把更多的注意力放在我们共同支持的公益事业上。”
这次联合声明，以及两位当事人坦诚且一致的口径，使得这场“身份谜题”的热潮渐渐落幕，即使依旧有人觉得“朋友”的说辞太过简单，但随着媒体的注意力转向其他新闻，狂热舆论也渐渐平息下来。
然而，对于其中一位当事人来说，有些东西也在悄然中发生了变化——
在某个风平浪静的午后，提莫在韦恩大厦自己的办公室里，他本该继续阅读韦恩的商业文件，但神使鬼差地，他的手指在平板上滑动，再次点进了那个他曾经为了“监控舆情”而访问过的，充满奇思妙想的粉丝论坛。
他本意只是想看看在官方声明过后，大众的反馈是否真的趋于平静。
于是提莫输入自己和提姆的名字，准备进行一次“巡查”。
然而，跳出来的内容，却让他瞬间僵住。
之前为了混淆视听，提莫其实已经看过不少关于“红罗宾&提德雷”、“红罗宾&提韦恩”、“提姆&卡洛琳”之类的讨论，甚至还包括一些大胆的三角恋以至于四角关系的分析——但他都能以幕后策划者的心态一笑而过。
而在此刻，在官方已经定义了他们的关系之后，论坛里的风向也转向了另一个提莫完全没想到的方向。
在两人共同tag的底下，第一条【Hot】的帖子标题赫然写着：【李涛：论“挚友”背后的多种语义——未曾宣之于口的秘密】
提莫的手指像被烫到一样，差点把平板掀翻了去，他做贼似的环顾四周，检查了自己的网络中没有任何人的访问记录，才深吸一口气，怀着巨大的好奇心，和莫名期待的心情，点了进去。
好在楼主不是标题党，帖子的内容也没有限制级元素，对方用洋洋洒洒数千字，配以无数他们被抓拍的照片——从各种角度，上到微表情分析，下到同人女圣经，用丰富的经验和证据，“论证”了提姆和提莫之间，绝对存在着超越普通朋友的、复杂且深刻的情感关系。
帖子最下方甚至还附带了几个链接，作为参考文献，其中一个是：【同人组】【德雷克/韦恩】The Half of My Soul，提莫本着钻研的精神点进去，红着耳朵退出来。
他从来没有想过，在别人眼里，他和提姆会是、会是“那种关系”。
提莫本能地想要关掉整个论坛，但内心深处却有一个声音在微弱地申诉：那些分析……真的都是错误的吗？那些解读……真的只是演戏吗？
他和提姆共享秘密，并肩作战，是彼此最信任的伙伴，世界上最了解对方的人——他们珍惜彼此，依赖彼此。
十多年的陪伴，到了今天，提莫已经无法想象自己的生活没有提姆，他也一直将这份感情定义为独一无二的友谊和羁绊。
但此刻，“爱情”这个词突然出现在脑海里，把“友谊”、“羁绊”等词覆盖，在提莫的脑子里横冲直撞，他的心跳不自觉加速。
那些被他归因于“搭档默契”而刻意忽略的细节，此刻如同潮水般涌上心头——提姆为了保护他而失控的情绪，在他受伤时那双蓝眼睛里无法掩饰的心痛，夜里自然而然共享的体温和空间，还有他自己，那份只要提姆在身边就能获得的、无可替代的安心感和快乐……
难道，他对提姆的感情，真的在不知不觉中，早已超越了“朋友”的界限？
这个突如其来的认知，让提莫陷入了巨大的迷茫与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敢深究的悸动之中。
提莫不禁喉咙发紧，脑海里各种思绪翻飞——如果自己是这种心思……那提姆呢？——
作者有话说：小小地点一下文案[比心]
第90章 命运与选择
当迪克一脸警惕地打开公寓门, 却看到坐在沙发上的提莫时，他惊讶地挑高了眉毛。
“提莫？”迪克关上门，语气轻快, 他将身上的警察制服脱下, 随手放在一旁的架子上, “稀客啊，怎么, 是哪个哥谭的反派不长眼, 把我们的红雀逼到要来布鲁德海文了？”
提莫规规矩矩地坐在沙发上唯一整洁的角落，闻言对着迪克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礼貌的笑容，但很快，他又回到之前望着半空发呆的状态。
迪克瞅了眼自家的窗户, 很好, 提莫进来时顺手关上了, 他歪头想了想, 没有立刻行动，而是走进厨房, 给自己和提莫做了一顿简单的晚餐，然后才往客厅走去。
一杯水被他递到提莫面前：“先吃饭，顺便聊聊？”
提莫回过神，接过迪克递来的水杯, 机械性地抬起手，将自己干涩的嘴唇浸湿, 才开口：“……好。”
餐桌上，没等提莫说话，迪克就先开口了：
“和提姆吵架了？”
提莫一愣, 没想到迪克会突然这么说，“没有，你怎么会这么觉得？”
说到这，提莫又补充了一句：“我和提姆从来没有吵过架。”
迪克显然不是很相信，眉毛高高地挑起：
“真没有？”他不紧不慢地咽下嘴里的食物，“等等，你先别说，让我想一下——”
“能让你放着杰森的安全屋不去，大老远跑来布鲁德海文找我，这说明，有两种可能……”迪克竖起两根手指，“第一，哥谭不安全，你不放心去找杰森；第二，这件事只有我能处理。”
大哥非常自信地竖起拇指，指了指自己的脸：“第一种可能性太小了，我更倾向于第二种——那么什么事是杰森解决不了，而我可以解决的呢？”
他在提莫平静的注视下咧开嘴角，不动声色地吹捧了一番自己：“其实也有很多，但我觉得如果是你来，那么应该只有一件事是可以找我解决的，那就是‘情感问题’。”
提莫终于开口了：“是因为布鲁斯不在地球，我才来找你的。”
迪克没在意他的说法，只是高兴地扬起眉毛：“果然是这个吧！没想到我们的小提莫也要经历情感烦恼了呀！”
而提莫只是轻轻地哼了一声作为回应。
“快说快说！是哪位美丽的女士捕获了我们聪明机智的红雀的心？是义警，还是反派？”迪克的眼睛亮晶晶的，“我发誓保密！绝对不会有除了我们两个以外的第三个人知道！”
“不是你想的那样，”提莫叹气，让迪克停止不切实际额的猜想，“确实是我和提姆之间的事情。”
“哦？”
迪克脸上的笑容没有消失，但变得更加专注和温柔，像是个准备好倾听弟弟重要秘密的兄长一样，安静地等待提莫后续的话语。
提莫没有直接诉说自己的困扰，而是整理好思绪，然后抬起头，蓝色的眼睛里带着前所未有的认真，望向迪克。
“迪克，”他的声音很轻，“在你眼里……我和提姆，我们是什么样的呢？”
没等迪克回答，提莫就自己说出他过去对这段关系的定义：“我们……是彼此的半身，是世界上最了解对方的人，是可以无条件信任的搭档。”
迪克静静地听完提莫的话，嘴角自然地牵起一个温暖的弧度：“听起来很完美——那么，是什么让你对这段‘完美’的关系感到困扰呢？”
“嘿，别着急，”迪克没有给提莫继续解释的机会，眼神仿佛能看透人心般注视着提莫，“先听我说完。”
“在我刚认识你的时候，你是个初来乍到，但非常清醒的小家伙。”迪克的声音里带着回忆和肯定，“你对于自己想要什么，一直都目标明确，所以，我相信，你现在心里……其实早就有一个答案了，对吗？”
“你来找我，不是要我告诉你一个答案，而是需要有人帮你确认，那个你自己得出的答案，是不是安全的，是不是……被允许的。”
提莫猛地抬头，看向迪克，兄长的眼神里没有戏谑，没有惊讶，只有全然的理解和支持。
迪克看着提莫，开始回答他的问题：“ 你们啊……在我眼里，是世界上最神奇的‘命运’一般的存在。”
“‘命运’？”提莫有些惊讶地重复。
“如果说，我们其他人和提姆之间是‘家人’，是‘兄弟’，那么你和提姆之间，就是‘命运’。”
看着提莫微微震动的瞳孔，迪克知道自己的话切中要害了，他没有继续讲述对提姆提莫的看法，而是给了提莫一个更加具体的参照对象，他循循善诱：
“好好想想，在你心里，我、杰森、达米安、还有提姆——我们对你而言，都是‘兄弟’，对吗？”
“当然是。”对这一点提莫完全没有迟疑。
“那么，你对我们几个的感情，是完全一样的吗？”
迪克那双澄澈的眼睛注视着提莫，他说：“当你受伤时，你会同样期待我们四个中的任何一个出现在你床边吗？当你有一个秘密无处倾诉时，你脑海里的第一个选择，会是我们几个轮流出现，还是说……”
“只有一个固定的名字？”
提莫没有说话，他爱迪克，爱杰森，爱达米安，那是家人、战友之间深厚的、超越生死的情谊，他会为他们的安危担忧，会为他们取得的成就而高兴。但是……
那份对迪克他们的爱是明亮的；而对提姆的感情，是时刻想要靠近，并且会因为对方情绪而产生自身波动的状态，更复杂，更炽热。
提莫垂下眼，嘴唇轻轻抽动：“或许这只是因为我们是同位体？说不定同位体之间就是存在某种特殊的引力——”
“提莫，”迪克温和地打断了他的话，“引力可不会让你——让我面前这个聪明、独立、强大的弟弟——仅仅因为无法确定另一个人的心意，就不安到要跑来另一个城市寻求答案。”
迪克看着提莫若有所思的样子，最后补充道：“总之，提莫，我们可是义警家庭，别用普通的关系框架来约束自己——你和提姆之间可是独一无二的，世间仅此一份的关系，无论它最终被定义成什么，那都是只属于你们两个人的关系。”
空气安静了几秒，提莫依旧没有说话，但他紧绷的肩膀缓缓松弛下来。
迪克也没有再谈论这个，而是用轻松愉快的语气转移到新的话题上，仿佛两人刚才的对话只是一次简单的兄弟聊天：
“好了，现在时间也不早了，既然你到布鲁德海文来，要不要和我一起看看这里的夜景？虽然比不上哥谭的华丽，但也别有一番风味。”
提莫摇摇头，但眼神已经恢复了往日的明亮，甚至多了几分清澈和坚定：“谢谢你，迪克，但……你瞧，我急着回去呢，下次一定！”
迪克看着他那副归心似箭的模样，露出一个欣慰的笑容，嘴上还故作委屈道：“嗐，我就知道，哥哥们在你心里都没有‘那位’重要，用完就扔，真是让人伤心啊，呜呜……”
在提莫无奈的眼神下，迪克长长地叹了口气，眼神中有“我家孩子终于要长大”的感慨，他伸出手，用力地揉了揉提莫的头发。
“快回去吧，”迪克的声音再次温和下来，带着真诚的鼓励，“路上小心，记住，无论发生什么，我这里永远有你的位置。”
……
哥谭的夜空再次被蝙蝠灯照亮，今晚是红雀与蝙蝠女侠搭档。
战斗、追踪、阻止犯罪……一切顺利。
但这次，提莫发现自己前所未有地关注夜巡过程中，红罗宾常出现的几个角落，还会期待通讯器中某个特定的声音切入。
在又一次将走私犯捆好挂在路灯上之后，两人暂时歇息在一处滴水兽上。
“嘿，男孩，”凯特的声音依旧冷酷，但了解她的人都能听出里面的关切，“你今晚状态不对，是伤没有好利索，还是……心里有事？”
提莫回过神，隔着面具看向她。凯特的目光直接，带着军人般的审视。
“我……”提莫犹豫了一下，凯特和迪克不同，她的风格一直很独特，“只是一些……感情问题？”
出乎意料的，凯特并没有表现出惊讶或调侃，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和确认一个简单的情报一样冷静。
“你和红罗宾？”她一语中的。
提莫睁大双眼，不可思议地问她：“你知道？！”
凯特别开头，转向哥谭的远处，从鼻腔里轻轻地哼了一声：“这不是一眼就能判断的事情吗？”
“……请指教。”提莫老实地请教前辈。
“我以前也纠结过这个——在我和芮妮之间，那时我想得太多，关于未来，关于别人，主要是我爸爸的看法，关于这是否是个‘正确’的选择。”
她轻笑了一声，带着些许自嘲：“后来我发现，那纯粹是浪费时间。”
提莫忍不住看向她。
凯特也转过头：“感情是个很复杂的东西，但它也很简单，就只是一个选择而已。”
“你选择让谁进入你的安全屋，你选择在战斗结束后想看到谁的脸，你选择和谁分享那些不愿被其他人知道的、软弱的瞬间，”凯特的声音很稳，有着过来人的透彻，“当你弄清楚你选择的是谁，其他的，就都不重要了。”
她拍了拍提莫的肩膀：“别把简单的事情复杂化，相信你的本能——它通常在战斗和感情里都不会骗你。”
说完，凯特不再多言，起身发射钩爪枪：“休息够了，还有几个街区要巡逻。”
披风在夜风中呼呼作响，远处传来她清晰的话语：
“快跟上，还有人在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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