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全文完 林清安笑……
林清安笑着点头,动了动唇终是没说出那句你做好心里准备的话。
而林静和柳依依更不用说了,她们肯定不会走,毕竟林清安这边也需要人。
林清安刚想让默行送他们下山并且送王婷婷母女回镇上,但还没等他找过去默行就主动过来找了他。
“世子妃,我…我想送王姑娘她们下山去。”他有些不好意思,而后又赶紧补充道:“我一定会尽快回来,这期间仰若和阿珂还有暗卫们会保护好你,还请世子妃准许。”
一般默行要说正经事的时候都称呼他为世子妃,林清安虽不习惯但也纠正不过来,他看着默行那慌张又难为情的样子就莫名想笑得紧。
不过也没逗他,点点头十分干脆道:“不急,你把她们母女俩送回家交给里正再回来。”
“是!”
默行满脸感激欲要说些感谢话被林清安挥手打断。
“行了,你也去帮着收拾收拾,趁现在好好表现表现。”
林清安朝他使眼色,把默行弄了个大红脸。
就这样,在当天一起吃了最后一顿饭后第二天大伙都大包小包背着回了家,如今的山里就只剩下陈月桃一家及林静和柳依依几人。
当然,她们知道除了她们几个还有许许多多在暗处保护他们的人,所以也不用担心危险。
一家人在山里的生活很简单,乡亲们走时留下了不少食物,再加上没有了外人林清安也不用过多遮掩可以直接从百宝袋里拿东西出来,所以除了无聊以外日子过得还是很充足。
肚子一天天变大,照顾林清安的林盼儿也在默行回来时跟着回来继续照顾,并且还带回了外界的消息。
新皇登基大赦天下,广贤纳士,减赋税重开科举等等一系列事都赢得了百姓的赞扬,而陈耕年那边也传来书信近日便会回来。
林清安和家人都高兴不已,带着期盼的日子虽难熬但也比以前的渺无音讯要好过许多。
时间又过去了一个多月,林清安现在已经八个多月了,肚子笨重得连起床都有些困难,脚经常抽筋不说还时常水肿难受。
每日都要用阿珂特制的药水泡脚洗澡,不然只会肿得更严重。
一开始他是挺盼望陈耕年回来的,而现在他又巴不得陈耕年暂时不要回来,他觉得现在的自己丑得无法见人。
可其余人并不这样想,陈月桃整日心疼林清安心疼得睡不着,后面直接强硬搬过来同林盼儿挤在一张小床上睡觉,天天念叨着陈耕年为什么还不回来,念叨着自家儿夫郎为他受那么大的罪他却一无所知。
以前她不是没听到村里有人议论林清安肚子没动静这事,但她却不急,因为作为女人她太知道怀孕有多辛苦,所以她不会催,他们两人想要便要,不要也罢。
而这些林清安和陈耕年都一概不知。
这天夜里,林清安的小屋里三个人都睡得正香,房间的门正被人悄悄从外面推开。
一个高大的身影正悄然靠近床榻。
蹑手蹑脚的人思夫心切根本没注意到床榻边还有张小床,正要抬步靠近林清安睡的床沿时一双手忽然抱住了他的小腿。
变故来得突然,陈耕年也没想到屋子里还有其他人。
这在他怔愣时就响起惊恐的喊声。
“来人啊——进贼了——”
林盼儿这一嗓子用尽了力气,把陈月桃和林清安都瞬间吓醒,就连隔壁的其他人也都纷纷起床赶来。
“啊?在哪里?”陈月桃猛地坐起,顺手就拎起一旁的椅子站起身。
林清安想起身却十分艰难,只紧紧抓住被子下意识护住肚腹。
“大娘,我抓住了,你快去叫人。”林盼儿怕得连声音都带着哭声。
陈月桃也恍惚间看到一个大黑影站在眼前,她想也没想就抡起手中的椅子砸过去。
椅子飞过去的一瞬间陈耕年抬手接住,然后赶紧出声道:“阿清,娘,是我,别怕,我回来了。”
熟悉的声音在黑暗里响起,几人都呆了片刻。
“年哥?”
“阿年?”
林清安和陈月桃同时欣喜出声,陈耕年答应着赶紧从怀里摸出火折子点燃。
微弱的火光瞬间照亮了他的面庞,林清安和陈月桃看清了那张朝思暮想的脸。
林盼儿也赶紧放开死死抱着陈耕年腿腹的手,陈耕年这才得以自由。
他拿着火折子走到油灯旁点燃,屋子里很快变得暖黄明亮。
陈耕年也在这时看清了屋子里的几人。
几人都眼含泪花,心里是既激动又高兴。
陈耕年含情脉脉看向半撑着身体靠在床榻上的林清安,温柔喊着:“阿清,我回来了。”
砰——
他刚想迈步过去抱那朝思暮想的人儿,才迈出半步一声推门声响起,随即林静和林言风大喊着冲了进来。
“大胆贼人,有什么你冲我们…”
林静的话还没喊完就见那高大的贼人忽地转过身来,在看清那人让你的脸时她和林言风两人硬生生刹住脚,身体趔趄着歪歪扭扭几下才站稳。
“年哥?”
“嗯,是我。”
陈耕年笑道:“你这身手有进步啊!”
说罢又看向林言风,夸赞道:“你小子也不错,小半年不见又长高了不少。”
被夸了的林静和林言风都嘿嘿笑着,林言风的眸子在屋里转了几圈,最后又黯淡下去。
陈耕年现在只想抱抱夫郎,对林静和林言风道:“你们先出去招待下宫里来的人。”
“啊?”林静惊讶道:“宫里人跟着你来做什么?”
陈耕年看向林言风,没有半分隐瞒道:“来接阿言。”
林言风抬手震惊指着自己,“我?”
陈耕年点头,“嗯,就是你,阿宝…咳咳,皇上派来的人,你去他们会给你说。”
他这话一出大家的视线都看向林言风,还在震惊中的林言风霎时脸红成了猴屁股。
他说完也不再管其他人,转身朝林清安走去。
林清安已经被陈月桃和林盼儿扶坐起来,他靠着床下半身盖着被子以至于陈耕年走近了也没发现什么异样。
他只觉夫郎好像胖了不少,洁白的脸比以前有肉,看起来更可爱了。
陈耕年坐在床沿紧紧握住林清安的手,林清安反手与他十指相扣。
深情款款和林清安对视,两人的目光相撞,里面是数不清的思念和缠绵悱恻的爱意。
陈月桃和林盼儿自动让出位置来,走动的声响让陈耕年瞬时清醒过来,他太过想念林清安,一路上只有一个念头,就是马不停蹄赶路早日见到心爱的人。
以至于从进屋到现在才想起来为什么陈月桃和林盼儿会在他们屋子里,也是这时他才发现心爱之人的面容有些疲倦和憔悴。
思及此陈耕年的心忽然就提到嗓子口,他慌张问,“阿清靡怎么了?为什么娘和林盼儿会在你的房间里?”
“你是生病了吗?还是哪里不舒服?”陈耕年抬手抚上林清安的脸,心疼又害怕地轻轻抚摸。
林清安见他慌张不已的心疼,温柔地笑着带起他的手往自己的腹部摸去。
陈月桃和林盼儿对视一眼,笑着悄悄退出了房间并关上门给这对久别重逢的夫夫留下属于他们的私人空间。
在感受到隆起的腹部时陈耕年一整个愣在原地。
他的脑袋轰隆一声像有什么东西在里面炸开。
“年哥。”林清安轻轻唤他,温声说,“我们有孩子了,你摸到了吗?”
陈耕年的手在轻轻移动,脑子被冲击的有些晕晕乎乎,他一遍遍抚着温热的孕肚,摸着摸着忽然什么东西在他掌心动了一下,他忽地停住,然后瞳孔仿佛地震般看向林清安。
林清安真是被他这个二愣子似的样子笑得不行,解释道:“我们孩子在和你打招呼呢,兴许也是感应到你回来了。”
“她…她…会动吗?”
陈耕年的舌头仿佛打了结,一句完整的话都说得不清楚,就连声音都打着颤。
“嗯,还没五个月就会动了。”林清安说。
陈耕年忽然用力摇晃了几下脑袋,然后才彻底从那懵懵乎乎的状态清醒过来。
他像个大傻子咧着嘴笑,笑得眼睛都弯成了一条细缝。
林清安从未见他如此可爱的一面,也被他的笑带着笑了起来。
笑着笑着陈耕年一把将林清安抱在怀里,刚抱住又想起他的肚子而后又撑着身体拉开些距离。
他一遍遍抚着林清安的后脑勺说:“阿清,我们有孩子了…我们有孩子了…”
林清安也附和着回答:“嗯,我们有孩子了。”
稍微平静下来后陈耕年才将人放开,然后林清安就看到先前还笑得跟个大傻子一样的人不知何时已经红了眼眶。
林清安自然是知道他在心疼他,笑着主动吻上陈耕年的唇无声安抚。
陈耕年托着林清安柔软的后脑勺温柔而虔诚地加深着这个时隔半年之久的吻,他细致地描摹着这张曾经无数次亲吻的唇舌,将无数个日日夜夜的想念化作丝丝缕缕灼热的气息渡进对方的心里,无声地诉说给爱人听。
————
跟着陈耕年来的是林墨的两位得力干将,两人武功高强且都身份不低,此次前来就是奉小皇上之命接林言风进京,陈耕年叮嘱过阿宝不要在外人面前同林言风太过亲密以免惹来不必要的麻烦,他听进去了,所以林墨此次派人前来完全是看在陈耕年的面子上接他的弟弟进京读书赶考。
林言风看着阿宝带来的信件,十句话几句不离催促之意,林言风弯起唇无声地笑,在看到那句‘言哥我好想你’时耳廓红得能滴血。
不过林言风却没有急着跟那两人走,他说:“我要等我哥生了才能安心走。”
林清安和陈耕年早就告诉他他们不会进京,他们要的生活是平淡而平凡的,京里的条件虽好,但他们只想留在林家村。
林言风知道陈耕年来时一定是和阿宝他们说好了,不然也不可能得以脱身,因此他也不再劝,只说以后考取功名了要去住一段时日。
对于林言风的自有人会去打击,他有多少本事又是多聪慧大伙都知道,都知道此人绝对是个不平凡之人。
林言风不走那两人也不能走,跟着在这边住了下来。
本来林清安觉得山路难走才决定留下来在山里生产,但陈耕年始终不放心,坚持要下山带他去镇上找最好的稳婆接生。
就算阿珂把自己的医术和名声都亮出来且再三保证后陈耕年还是不松口。
直到林清安拉着陈耕年的袖子说:“她是姜叔留下的人,我们相信她一次。”
陈耕年看着自家夫郎那坚定的眼神也不好再说什么,这才打消了下山的念头。
接下来的日子陈耕年寸步不离林清安身边,他亲自操持着林清安的饮食起居,日日给林清安按摩发肿的脚踝,每每林清安看见爱人艰难活动时都会忍不住红了眼眶。
日子一天天过去,生产这天很快就到来,所有人和阿珂都准备好了一切,只有陈耕年像只无头苍蝇。
每个人都不让他进屋陪产,但他确一意孤行留下,他紧紧握着林清安的手,看着他痛自家那颗心也跟着痛,只恨自己不能代替夫郎受的所有苦难。
林清安一开始还能忍受,后来痛苦得再也顾不上其他一个劲嘶喊着陈耕年痛哭。
“年哥…好痛…好痛啊…”
陈耕年的心如刀刮如火烤,他一遍遍安安抚着林清安,“很快就好了,很快就好了…”
汗水湿透全身,眼泪砸进嘴里,苦得他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屋外。
时间一点点过去,屋内的嘶喊和痛苦一直持续着,阿猛围绕着屋子一遍遍盘,旋林言风双膝跪地朝着林家村的方向磕头祈愿。
他喃喃念道:“爹、娘、哥…若您们在天有灵请保佑哥哥和他的孩子平安度过这次难关,哥他是我的救恩人,也是我们的家人,求求你们保佑他…求求你们…”
林言风一个一个头磕着,陈月桃和林盼儿也在一边祈求着上天。
直到一声婴儿的哭声响起,他们几人才缓缓停了下来,纷纷喜极而泣。
林清安煞白着脸虚弱地躺在床上,陈耕年任由他抓着双手,婴儿的哭声还在有力回荡,他却一心只在林清安那苍白的脸上。
林清安虚弱开口,“孩…孩子…”
陈耕年哭着说:“嗯,孩子生下来了,我们阿清很厉害。”
此时柳依依抱着孩子过来给两人看。
两个小家伙红彤彤皱巴巴的像个小老头,林清安勉强扯了扯嘴角,用最后的文力气说了句‘丑死了’就昏睡了过。
阿珂过来往林清安嘴里塞了粒药丸,陈耕年用灵泉水为他渡下去,他在林清安额头上轻轻落下一吻,温声道:“睡吧,我会一直陪着你。”
陈耕年的眸子温柔似水,满心满眼都只有林清安。
林静过来轻轻戳了戳陈耕年,低声道:“年哥,你还看吗?不看我抱去给大娘她们看了。”
陈耕年摇摇头,眼睛没从林清安身上移开半分。
林静和柳依依只好一 人抱一个人儿走向门处。
门打开的一瞬间三人一鹰一狗全都涌上来,最先看到的是阿猛,它俯身望向那两个皱巴巴的小人,黝黑的眸子落下两滴晶莹的水珠。
“恭喜大娘,阿清生了对龙凤胎。”
陈月桃却问:“阿清他怎么样?”
林静安抚道:“放心吧,他只是太虚弱了,阿珂说好好补补很快就能恢复。”
“好好好,苦了我的阿清了…”陈月桃看着那两个小人儿眼泪控制不住往下掉,她抬手擦却怎么都擦不完。
林言风和林盼儿只敢远远看上一眼,两人都不敢伸手触碰。
林言风泪眼婆娑远远望着屋内心疼不已。
他的哥哥遭了大罪了…
林清安醒来时已经过去了一天一夜,他睁开眼就看到陈耕年趴在床沿边上一直望着他。
看到林清安醒来的一瞬间陈耕年欣喜不已,疲倦的眼眶红得能滴血却再也流不出泪水,他温声说:“阿清,你终于醒了。”
出口的一瞬间沙哑的声音像破锣,陈耕年生怕刺痛林清安的耳朵赶紧闭紧嘴巴不敢再发出一点声音。
林清安的心被狠狠揪着,既幸福又心疼。
“不难听。”林清安笑着安慰陈耕年。
陈耕年双手捧着林清安的脸努力克制着眼泪,哽咽地问:“累不累?”
林清安摇头,“不累。”
“你骗人!”陈耕年再也忍不住控诉,呜咽着拆穿林清安的谎言,“明明很累,明明很痛…是我不好,阿清是我不好…”
“傻子。”林清安望着他,一字一句道:“我愿意,我很幸福。”
陈耕年俯身在他唇上啄了啄,修长而粗糙的指腹一遍遍摩挲圆润的脸庞,心疼而沙哑的声音贴着林清安的薄唇道,“以后咱们不生了。”
陈耕年颤抖着唇,艰难而又缓慢的吐出几个字。
他说:“阿清…我好怕…好怕…”
林清安抬手在陈耕年背上拍着,像是在哄孩子,“不怕,我在,我会一直在,我会一直陪着你,直到老,直到死。”
半个月后林清安恢复了许多,林言风也为他们的孩子取了名字。
陈蕊和陈睿。
两个都是好名字,没有太大也没有太普通,林清安和陈耕年都很满意。
只是这几天林清安总是在陈耕年身上闻到一股中药味,林清安好几次问他都被含糊过去。
这天林清安又闻到,他心里着急以为陈耕年身体不舒服,于是在问了阿珂也没得到答案后他气得不行。
这天趁陈耕年给他擦脸时药味又更浓了些,林清安再也忍不住一把将人拉近就吻了上去。
陈耕年被这突如其来的吻吓一跳,想着自己早上刚喝下的药还没散去他就挣扎着想撤开,可林清安哪里肯,攻不破牙关就一口咬住他下唇,陈耕年吃痛放松警惕时林清安就灵活地钻了进去。
如愿尝到口腔里那苦得要命的药味后林清安毫不犹豫将被他勾得失去理智的人一把推开。
“说,为什么喝药?”林清安气得胸口都在起伏。
陈耕年谨记着陈月桃和阿珂的话,不能让林清安生气,要让他保持愉悦。
瞬间泄了气,他像个犯了错的小孩不敢直视林清安的眼睛,支支吾吾道:“我喝了阿珂调制的避子药。”
“什么?”林清安以为自己听错了导致声音都放大了好几倍。
陈耕年抬眼小心翼翼看过去,在看到林清安疑惑的眼神后他壮着胆子道:“我不会让你再受这种痛苦。”
“阿清,有一次我已经后悔了,我不想再有第二次,那种不可控的害怕我真的不想再经历,也不想让你再那样受苦。”
陈耕年有些不管不顾,他不知道夫郎以后会如何看他,但他已经管不了了。
林清安缓了好一会儿才接受这个事实。
他怎么也没想到在这个封建的年代里陈耕年竟然会主动喝下避子药,何其有幸 ,他林清安竟然遇到了这样一个爱他入骨的男人。
陈耕年怕他生气,蹲下来在床边拉着夫郎的手往自己身上招呼,哄道:“阿清你别生气,我问过阿珂了,她说这个避子药只是让你不再有身孕,其他的没有影响的…唔…”
陈耕年的话刚说完林清安便俯身吻住了他,陈耕年怔愣两秒后在林清安的攻势下彻底沦陷,他反客为主吻得林清安双眼迷离。
一滴咸涩的泪水从两人的唇线滑进去,在交融后又变成了甜甜的蜜。
陈耕年的吻克制而温柔,他怕伤着林清安,又想将人卷进身体里。
这个吻持续了很久很久,彼此之间的渴望和爱意是控不住的洪流,犹如这场跨越万水千山、穿越时空也要相遇的缘,川流不止、生生不息。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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