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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9章 卢行歧救我!


    如果适才是猫狮被激怒,那现在听来,换成卢行歧被激怒了。


    在卢行歧第一时刻出声,猫狮的铁掌便先踩踏过去,只听得“砰砰”几声震,房梁簌簌落灰,空气猛一下变得浑浊。


    闫禀玉捂紧口鼻,忍住咳嗽。


    韩伯藏身在洞口处,同样抬手臂掩住半脸,以防被灰尘刺激,出声影响卢行歧的行动。


    再然后,是安静,静到恍惚可闻猫狮呼呼的气息。


    “卢行歧。”


    只闻声,不闻响动。


    猫狮蛰伏,恐怕在施计。


    物煞百年有人的灵智,祂会利用人的思想去分析利弊,诱卢行歧再次现身。


    闫禀玉心想,卢行歧自恃聪明,绝不可能上当。


    “卢行歧,你没事吧。”


    物煞又拟音了,竟然还会组合对话。


    语气相似到闫禀玉这个本尊都难分真假,即便是滚梦萝听到,也一定会被骗。


    思绪间,猫狮暴躁起来,踩跳冲撞。


    地动墙晃,尘灰四落,比之前更厉害。


    闫禀玉的心提了起来,是卢行歧现形了吗?听这动静,物煞没什么耐性了,他怎么这时候出来了?


    看不到,闫禀玉伸头出供桌,试图用耳朵去听情况。


    “嘣——!”


    骤然嘣响!


    震得闫禀玉心脏一大跳,耳朵也嗡嗡地叫,眼前透入光线,她寻望过去。


    大门不翼而飞,月光洒进正厅。


    刚才那一下,竟是门被撞飞了出去!


    只见透入的月光下,卢行歧长身玉立,在他四周,尘粒飘飘扬扬,如烁光一般。


    而猫狮在两米外虎视眈眈,也许想一次性解决掉对手,所以按耐不动。


    局势对峙,一触即发。


    闫禀玉紧张到咽了下喉咙,人也从供桌出来,以备有情况迅速反应。


    韩伯也是如此想法,站到闫禀玉身旁。


    卢行歧先动了,袍角掖起,袖口卷上,长臂阔摆,马步下压,标准利落的一个武术起势。


    无风,衣袍却微微掠动,身周尘埃也旋动起来,似有气劲流转。


    抛开别的不说,单这副场景,十分的有江湖武林的意境。


    他是打算用拳脚功夫去对抗物煞吗?可体型差异巨大,力量碾压,这样的身行力搏能行吗?闫禀玉担忧着。


    卢行歧那边忽快掠几步,一记探爪,出其不意地袭向猫狮鼻眼!


    猫狮脑袋一甩,就把招式给晃过去了,再猛然回首张开大口,朝卢行歧咬去。


    卢行歧似是早有预判,仰身一躲,点足向上狠踢猫狮下颔。


    “嗷~”


    猫狮疼得哼叫,摇头晃脑,四脚不住地蹬地。


    猫狮身高一米半,卢行歧借机从狮腹穿身而过,手抓狮披,足踢狮身借力翻跃上去,稳住身形后就提拳砸向猫狮鼻眼!


    韩伯看不见卢行歧,但月下尘粒舞动,隐约拼凑出一个男人的体型轮廓来,那“轮廓”步法游移,长臂摆身,分明是在打掌法。


    “青龙探爪,仰身点踢,拧裹钻翻,形势行云流水,身如八卦意如龙,好一记游龙八卦掌!”韩伯赞叹出声。


    闫禀玉看不懂掌法,只知道卢行歧此刻处境艰难。


    踢的那一脚无疑是疼上加疼,现在又被骑在头颈捶打,猫狮愤怒狂啸,跳踩地板,头哐哐磕墙撞柱,试图将卢行歧弄下来。


    那吼声震天动地,闫禀玉光听着就难受,何况是骑在狮头上摇摇欲坠的卢行歧。


    猫狮暴动,卢行歧不慌不忙,紧攥住狮耳,原本夹紧狮腹的双腿腾空跃起,人倒立在狮头上。


    猫狮以为将卢行歧甩开了,还差一点,便抬前掌猛顿地,想把他震下去。


    而卢行歧手不松,腰身倒勾,趁着这势头,双腿借力铲向狮头!


    头颈猛然受力,猫狮不禁跪伏下去,背上又负重,一时难再起身。祂干脆翻转背,想借此碾压卢行歧。


    卢行歧却早祂一步飞身而起,单手捞住最近的一根次梁,晃悠悠地挂在半空。


    猫狮背转起身,见碾压落空,狮头左右巡视。


    “嘿!”卢行歧在半空中嘘声。


    猫狮仰头,看见悠然的卢行歧,祂身腹直起再遽然蹬地,发出愤怒的呜呜声。


    对于祂的怒视,卢行歧不为所动,一个荡身上梁,站立到梁上。他居高看向底下因发怒而面目可憎的猫狮,说道:“猫狮猫形狮身,猫有九命,而狮兽威猛,两者相合,寓意长寿吉祥,驱邪避凶。狮脚跺地,是为震慑一方邪祟,狮头俯身,意为扫尽一切病厄,无论你因何成煞,你也曾是深受百姓欢喜、意气风发的猫狮。而如今,你看看,你已成何种模样?”


    那声量不似平日轻扬,而是含着质问的掷地有声。


    猫狮身形一顿,似是愕然,双脚缓缓放下。


    卢行歧一番话,也让韩伯明白了心中的可惜是因什么。


    猫狮看着像被说服了,闫禀玉刚要高兴,然而猫狮骤然发出吼声:“吼嗷——!”


    吼声愤然,更是不甘。


    不甘什么呢?谁也不知。


    吼完,猫狮疾奔起来。


    卢行歧在粱上低眉觑眼,挑衅地勾指,“来!我等着你。”


    奇怪的是,狮脚踏地无声了,紧接着,竟一个跃身踏墙跳上粱!


    那墙承受巨大重力,却丝毫未动,猫狮好似变得身轻如燕,闫禀玉和韩伯都惊讶于祂的变化。


    木楼横梁二十数根,卢行歧居一头,猫狮居一头,两方对立。


    物煞本就是脱离本体的存在,可幻重幻轻,踏墙上梁自然不在话下,卢行歧早有预料。


    抬梁屋顶,梁上架梁,是铺叠有序的,常人都能在上面穿行。猫狮步步跃近,直逼卢行歧而去。


    祂追,卢行歧便躲,从容不迫地在梁上穿梭。


    物煞可幻轻,但体型仍在,猫狮三番两次被卡住,眼看着触碰不及,便开始折损梁木,屋顶也因此漏了瓦。


    瓦片灰尘木棍高空坠下,卢行歧记起正厅里的闫禀玉,视线搜寻,恰好撞见她关切的目光。她和韩伯已躲进供桌下,目前无恙。


    卢行歧重新将注意力放在猫狮身上,物就是物,再拟人也有限,梁木一损,房子塌了,祂也讨不得好。


    照这形势,梁木不够祂拆的,卢行歧见时机到了,便一个挂臂,跳跃到了主梁高处。


    并言语挑衅:“有本事再来。”


    主梁高处是屋顶下的一个三角空间,不够猫狮直身,困其囹圄,再一记连环掌,卢行歧不信,将祂打不回本体去!


    激将法奏效,猫狮果然直跟而来。一踏进主梁区域便拧转困难,祂见卢行歧抱臂抽起了一截梁木,盯着祂凉笑,直觉不妙,欲往后退。


    然而卢行歧纵身将梁木一插,快其一步,形成困笼,来路已不可退。


    猫狮被架住,卢行歧再凌空飞起,双掌化刀形,就要劈下去——


    “卢行歧。”


    卢行歧皱眉,明知是物煞拟音,掌风还是慢了一秒。


    猫狮趁机幻重,撞梁逃脱!


    屋顶漏光,闫禀玉目睹了梁上发生的事,还以为胜负已定,不想物煞拟音,狡猾逃脱。


    只见猫狮口衔断掉的梁木跳下,地板遽然一震。


    顶上簌簌掉下几根断梁,房顶也踏了一角,瓦片倾斜砸落,轰隆碎声不绝。


    猫狮口中梁木长达五米,一头延伸到供桌前,闫禀玉因此看到梁上的关帝君画像。她心中怪异,那么多根房梁,猫狮为什么独独咬下这根?


    物煞脱去本体一部分,惑人及捕捉环境拟音,闫禀玉莫名想起卢行歧的话。假若他们几人相处的细节和对话被祂捕捉到了,是不是就意味着,祂也听到了她说的那句:你害怕关帝君。


    另一边卢行歧也飞身下来。


    猫狮转头面向卢行歧,梁木也连带着转开,背住关帝君画像。


    闫禀玉似乎觉察出猫狮的目的,当即拿着撬棍悄悄出了供桌。


    外头局势混乱,闫禀玉突然的行为,韩伯想拉她没拉住,因为她行动太果断。他也不敢声张,怕惹来猫狮注意,只能干着急。


    闫禀玉顺着梁木偷摸接近猫狮。


    卢行歧不用术法应该有他的顾虑,现在出声提醒猫狮目的的话,会更让祂设防,局势更加僵持不下。闫禀玉想,或许她能做点什么。


    好不容易摸到梁木一半,即将触摸到那张关帝君画像,猫狮却突然暴跳,梁木横来撞去,差点削中闫禀玉!


    好在她及时矮身,躲过去了。


    韩伯目睹现场惨状,也是替闫禀玉捏了一把汗,他口中小声念念有词:“保佑保佑,关帝君保佑,土地神保佑,祖宗保佑……”


    卢行歧那边,已经开始和猫狮打斗起来。


    既然画像撕不成,闫禀玉识时务地打算回去。她挪身时看到卢行歧对敌的掌法,因为近,看清他的动作较之前收敛,眉眼也变凝重。


    猫狮只会蛮劲,不及卢行歧敏捷,也顾不上掩藏底牌了——梁木横在口,那副关帝君画像故意直面卢行歧。


    卢行歧是因为那副画像,才暂时处在下风。


    闫禀玉又转回身,眼睛定在猫狮拖地的五彩狮披上。


    物煞有完整的狮身,但尾部狮披还长出一截,在舞狮中,狮尾负责辅助狮头,也能妨碍狮头行动。


    闫禀玉此时和猫狮就隔着两米。


    她和卢行歧在同一阵线,他有事,她也落不得好。况且他还欠着自己金子呢,论情论理,她都该去帮他。


    思及此,闫禀玉摒弃掉杂念,轻放下撬棍,起身提一口胆气,几步上前双手用力牵拖狮尾!


    卢行歧被贴着画像的梁木撞退几米,猫狮正待乘胜追击,狮尾忽被牵扯,祂怔愣停住。缓缓转头,像在小心确认什么。


    当看到闫禀玉,祂脑袋微歪,谨慎,怀疑,不可置信,愤懑,这些物煞不该有的情绪,在祂脸上一闪而过。


    猫狮呜呜怒声,转首去撞闫禀玉,她扯过狮披躲到右侧,祂撞空后又急速转向。


    闫禀玉拖住狮尾,一直往右躲,猫狮要想靠近尾巴处的她,就得一直绕圈。


    祂没舍得丢开梁木,也给了闫禀玉机会。她一个看准,干脆丢开狮披抱住梁木,腿蹬挂上去,再爽快一翻身,就爬到了梁木上。


    闫禀玉趴身的位置,就近关帝君画像,猫狮后知后觉她的意图,开始剧烈摇晃梁木。


    “你别想甩开我!”闫禀玉硬气地哼声。


    关帝君画像近在眼前,她才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她一边稳住身体,一边伸长手去够画像。


    猫狮见闫禀玉如猕猴攀树一般憾不动,便跳蹬起来,那上下翻动的劲头堪比跳楼机!


    闫禀玉自小翻山爬树,本事不是盖的。在如此颠簸的情形下,她还能蹬脚哧溜一下身体,手终于抓到画像一角,哧啦撕掉了整张画像。


    “好了!”闫禀玉欣然。


    猫狮见状震怒,直接甩掉梁木,闫禀玉也因此摔下地。


    屁股先落地,摔得闫禀玉尾椎骨一路疼上背脊,也不忘将画像揉皱攥紧。


    猫狮踏步到闫禀玉跟前,漆黑的眼神落在她身上,毫无犹豫地抬起一只狮腿。


    瞬间的事,闫禀玉疼得无法动弹,躲不开了。


    韩伯已经捡起撬棍,想去救摔倒的闫禀玉,不想有脚步已经踩到她面前。听着是猫狮过来了,他被吓到惊声:“妹妹仔小心!”


    近看才知道猫狮体型的壮硕,闫禀玉都不够祂一只腿粗,一脚下来,人就碎成泥了。届时她的遗体估计用铲子都铲不起来,想想就觉得好可怜。


    猫狮脚掌携着风袭来,闫禀玉紧闭眼,胆颤地喊出:“卢行歧救我!”


    即便她并不十分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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