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死的，也算
[反诈君66号：其实我也是偶尔看了一眼205号的药物分析才这么想的, 或许组织对于药效的设想一直没变过，只是这其中发生过太多意外, 这才让最初的那个目标一直无法实现。]
[反诈君148号：这种可能性我也有想过。毕竟，按照宫野志保在未来研究那个速度，就能凭借那样的条件还能把研制解药的过程推进的那么快……要不是清楚她是站在咱们这一边的，恐怕我都要觉得她是故意派出来的卧底了。]
以她的性格，做卧底什么的实在是不合适，也很浪费。而且, 如果只是为了让她接近工藤新一，然后再进行药物研究的话，这个步骤完全可以在组织里完成，还能保证人处于他们的监.控之下, 实在没必要绕这么大个弯子。
不过，话又说回来, 有一点我也没有搞懂, 既然APTX-4869这个项目这么重要，琴酒为什么又偏偏跟宫野姐妹过不去呢？就那样处理了雪莉, 结果导致实验停滞，他们到底怎么想的？
这个疑问自从他刷到关于这姐妹俩的死亡任务之后就有了, 但后来更多重要的事情都堆了过来, 他也没有那个闲心在纠结这种事。所以, 就这么拖了下来，雪莉身边也只有一个助理给他们做内应, 但是对很多隐秘旧情还是有些束手无策。
[反诈君19号：我也搞不太懂，宫野姐妹在组织里呆了这么多年了，她们是什么性质组织还摸不明白吗？即便有背叛的意思，但是拿捏着其中一人的性命就能威胁到对方, 也没必要到双双除掉这一步，更何况还是缺钱状态下的组织。]
[反诈君26号：不如，咱们直接问一问和宫野姐妹纠缠颇深的赤井秀一呗？他就坐在咱们身边，又属于琴酒的人，还欠着咱们一个重大的情报，这不正合好让咱们薅一顿嘛？]
……薅一顿，你的用词也太不讲究了，本身交换情报就是件互惠互利的事情。
[反诈君11号：不过，他连宫野志保要研究的项目都要从咱们这边搞，真能查出来点什么吗？我可不想听一肚子狗粮啊。]
……不是所有人都跟你们似的不正经，赤井他好歹也是FBI的精英特工啊。
诸伏景光嘴上虽然对这事儿还有些微词，但眼神已经飘到了正在联系上司的赤井秀一身上。
[反诈君66号：有什么可犹豫的，直接动手吧。他身上命运标记的残留已经很淡了，以咱们目前的容量储备牌看，只要不去刺激他为自己划定的底线，在他脑子里翻翻资料而已，不会出什么事的。]
……好吧，那你们悠着点，可别把他给弄傻了。
他最终还是同意了。
[反诈君214号：我们办事，你放心。]
不过，在这个期间，他还想再试探一番。毕竟，有些东西是冰冷的数据锁不能检测到的。
于是，诸伏景光转头看向赤井秀一，问道：“关于宫野夫妇以前的事，你有什么情报吗？”
赤井秀一听到这个问题后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认真回想了一番，一边想着眉头就不自觉地皱了起来。
[反诈君26号：不是吧，难道宫野明美连家里的情况都没跟他提过一句吗？！]
26号飘出来围着这枚大帅哥转悠了一圈，整个一个大惊讶，寻思着这美男计也不好使啊……
赤井秀一听不到26号的看热闹般的心音，只是有些不确定地说道：“明美几乎不怎么和我提她父母的事，我唯一知道的也只是宫野夫妇的死似乎有隐情。”
[反诈君19号：说点我们不知道行么= =]
诸伏景光不理这些嘴越来越损的小羊驼，听到这种似曾相识的说法，追问道：“我也只听说过当年他们是因为实验室的一场火灾而丧生，甚至很多研究资料都被烧毁了。难道他们的死是组织在背后……”
“组织？”赤井秀一想了想，随即轻轻摇头，“我认为那场火应该不是组织放的，他们如果想要处决宫野夫妇有很多更隐秘的办法，火灾还是太显眼了，肯定会把警察招过来。而且，即便要处理他们，也会保护好那些实验数据，不会出现后续实验中断了几十年之久等到他们女儿成长起来之后再接手的情况。”
“组织对实验室的重视和监.控程度有目共睹，即便是十几年前也不多承让。如果是人为破坏的，组织肯定会大肆搜捕，没必要遮掩，又让其他人三缄其口。”诸伏景光的目光有些意味深长地落在赤井秀一身上，问道，“宫野夫妇真的死了吗？”
赤井秀一不动声色地说：“真相是什么不好说，我只能确认FBI没有参与到这件事中。”
诸伏景光只是笑笑，说道：“不如，就拿银色子弹的秘密当做我们这次的交易吧。”除了这件事，组织很少有秘密能瞒过他了。
赤井秀一顿了顿，说道：“可以，回美国后我会尽快给出答复。”
[反诈君11号：你让FBI查以前的事，还不如去问CIA。十几年前，无论是官方派遣还是间谍组织，美国那边对日本的渗透还是挺深的。正好，咱们手底下还有个在组织内潜伏多年的前CIA，可以问问他嘛。]
[反诈君148号：零君也和我们想到一块去了，给你发短信说，今天完事之后，他要去问问伊森本堂。]
去吧去吧，宫野夫妇的事情他一向很在意，现在查明真相的机会就在眼前，自然不能错过。
诸伏景光看了眼时间，最后暗示了一波：“这里的药物中心建成之后，申请过来的药物样本和数据资料会逐一登记入库，防卫力量肯定会比以前更强，潜入的难度还是比较高的。”
赤井秀一表示明白，以后再来一定跟她打个招呼。
两人聊得差不多了，诸伏景光启动车子，离开便利店往比较偏僻的仓库方向开去，相当于换了个停车位。
他注意了下脑海中的位置显示图，不远处刚围上的高墙后，无人机已然就位。
接下来，就要看琴酒和梅洛他们打算来个什么玩法了。
说曹操、曹操到，两人没等多久，诸伏景光和赤井秀一的短信提示音都响了。
两人各自查看：
【进来。】
【后方店铺阳台，狙击瞄准。】
[反诈66君号：噫！等等，你们两个接到的内容完全不一样。]
他收到了什么？
诸伏景光收起手机，看了眼坐在旁边的赤井秀一，两人的目光在空中对上了。
反诈君把赤井那条短信映射在了他的脑海里。
不妙啊……
他微微倾斜了下他的手机屏幕，让赤井秀一能看到里面的内容，随后两人不知用眼神交流了些什么，又飞快移开，同时下了车。
诸伏景光往仓库里走，赤井秀一则是踏进了那间还没开门的商铺。
把情况告诉zero，让无人机原地待命。
[反诈君148号：明白！好家伙，梅洛又开始跟我们玩阴的！而不是去京都了吗？怎么又突然出现在这里？]
[反诈君19号：难道是这几天我们暴露了什么情报，然后组织就派她来千里追杀咱们吧？！但是，我们除了每天中午都来公司这边加加班，也没做什么非常规的事啊。]
别慌，一切还有回旋的余地。
诸伏景光压低脚步走进仓库门，四周的一切都以3D建模的形式呈现在他的脑海中，稍微有一点风吹草动都逃不过这样细致的扫描。
他也借由这样较为熟悉的视野，确认了仓库中除了窃.听器和监.视器以外，也没有别的有威胁的布置了。
虚张声势？
反诈君又扩大了一点探测区域，不远处，一间还未出租出去的店铺里看到了琴酒和梅洛的身影。
[反诈君214号：在那里看监控，这是打算要审问你的意思吗？]
[反诈君26号：话说，伏特加呢？没有他跟在琴酒身边，我都怀疑这个是不是真货了。]
[反诈君66号：这两人脸上都没有易容的痕迹，有很大可能性就是本人。]
反诈君尽可能的从别处获取些信息，诸伏景光心头则是浮过了万般猜想。
他看了下四周，想着，即便这里暂时没有能威胁到他生命的存在，但是不能让自己处于被动的境地，或许他该主动些。
于是，他拿出手机，给梅洛打了个电话。
没过几秒，电话就被接通了，梅洛用熟悉的语调唤了他的名字：“苏格兰。”
“梅洛。”诸伏景光在仓库中保持着走动，问道，“接下来呢？特意把莱伊支开，你又打算玩什么花样？”
“聊一些正事而已。”梅洛像搪塞他一般说了句废话，随后轻笑了一声，说道，“比如，把比较核心的成员都聚集过来。”
诸伏景光也笑了，说道：“那些人都自顾不暇了吧。”
现在这附近还没什么人呢，看起来很像是等着我自己露出马脚。
[反诈君11号：准确说，她更像是在逗……噫！还真有人来了，成群结队！]
诸伏景光脑海中的小地图出现了，好几个陌生的红点，正在朝他慢慢逼近。
诸伏景光只是把枪摸了出来，没打算逃跑。
只是这样的场面不足以让他放弃自己在组织里所经营的一切。
他对着电话那边说道：
“核心成员？那么，死的，也是吗？”
第202章 气氛破坏者
诸伏景光挑衅的话刚说完, 梅洛那边还没什么反应，反诈君倒是激动起来了。
[反诈君148号：哦哦～！你终于打算反击了吗？！我看看啊, 人虽然不少，但都是些小怪，身上也没什么火力强的装备。你需要注意的只有跟在队伍后面扛着步枪的基安蒂和科恩，这边建议先搞定他们！]
淡定、淡定，她还没打算和我翻脸呢。
[反诈君148号：都派人围攻你了，这还不叫翻脸？]
听到你对这些人的描述, 我也琢磨过来了，这大概又是梅洛的一次压力测试。恰巧，又赶上了琴酒的疑心病复发，这俩赶到一块, 就这么一碰头一合计，阴谋诡计合成成功。
[反诈君19号：又来？她这都第几次了？！]
数不清了。
不过, 以往那些时候我在组织里还没什么地位, 面对她，我只能被动接招。但是现在我好歹也是组织的高层了, 一直这么听她的话，实在不利于我建立自己的势力。
或许自己该计划一次反击。这也算是, 解决掉她前的一次小小铺垫吧。
“……都已经知道那些人是来杀你的了, 还不打算束手就擒吗？”梅洛轻笑了一声, “还是说，你很自信, 觉得有人给你做内应，能助你杀出重围？”
诸伏景光挑了挑眉，再次向反诈君确认，这周围有没有埋什么易燃易爆的“惊喜”。
[反诈君11号：没有, 我们能100%确认。]
他稍微放下了心，笑了笑，对梅洛说道：“内应？如果非要按照目的这么论的话，那我的内应就是你。毕竟，如果我接下来开枪了，可是在帮你铲除异己啊。”
“……呵，看来你不认为接下来那个死道临头的人会是自己啊。”梅洛的语气有些嘲弄和轻浮。
见她摆出这种态度，诸伏景光心里反而更有底了，直接问道：“琴酒在你身边吗？问问他，我还需不需要留下基安蒂和科恩的命。”
电话那头难得安静了几秒，随后，琴酒冷冷的声音传来：“不要废话，动手！”
[反诈君26号：啥意思？咱们可以趁机把这俩狙击手解决掉吗？]
那当然不是，琴酒的这句话可不单单是对我说的。
“砰！”
一声枪响从店铺2楼的位置发出，赤井秀一开了第一枪，远方的一个黑色小人应声倒地。
诸伏景光也动了，不过，因为他拿的是手枪，射程没那么理想。于是，先解决掉车子上的驾驶员，然后专门对准车子供油管道的位置连开几枪。
在这条并不宽敞的马路上，一辆失控的车扰乱其他正常车，摩擦碰撞、火星四溅，不必他再多些做什么，一场爆炸就这样把整个车队吞噬了。
“嘟嘟嘟……”
梅洛已经把电话挂掉了，诸伏景光想着大概是琴酒再确认基安蒂和科恩有没有活着吧。
[反诈君66号：很遗憾，他们保住了条命。翻车的时候这俩早预感不好，拽了两个炮灰挡在他们面前缓了一波冲击。]
[反诈君19号：不过，如果把他们两个放放，拖延一下送去医院的时机，死掉也不是不可能……啊，医疗小队来了呀，那大概是死不成了。]
诸伏景光听到这也不算失望。他确实希望能够除掉一两个行动组的核心成员，但是如果基安蒂和科恩此刻真死在自己里，他还是有点难办的。就像这样，在医院里养着不出来找存在感就挺好。
[反诈君26号：第二次了，这是他们两个第二次被你算计进医院去了吧。]
那也没办法，可能他们和医院有缘吧。
他勾起嘴角，找了个地方坐下，等着琴酒和梅洛来找自己。
[反诈君214号：既然没什么大事，那我就给零君回个消息，不然到时候再见面有你好受的。]
这个让我来吧，你们看看这次能不能再突破一下他们两个的电子记录。
诸伏景光稍微坐直了一点，一手拿枪，一手编辑信息。
[反诈君11号：那就要看他有多少咱们未曾掌握的情报了，这部分向来是个难题，我们还需要参考一下205号给我们留下来的公式。]
205号……话说回来，他们还没敲完代码吗？
他把敲好的短信发过去，打算关心一下正在闭关的205号和198号。
[反诈君66号：没呢，改命程序可是非常复杂的。我们也是第一次做，以前也没什么参考经验，只能一点点摸索了。]
这个不用着急，时间多的是。
[反诈君148号：稍微注意一下，琴酒他们从东南边过来了。哈哈……他们大概是被你那几枪打出心理阴影来了，连车窗都用的是防弹材质。]
[反诈君26号：准备这么齐全，这些家伙果然是商量好了要坑你一把！]
……他们可不仅仅是为了坑我一把。
诸伏景光看着zero给他的最新回复，怀疑琴酒和梅洛是在拿这件事转移视线呢。
手机屏幕上，显示着波本对话框里最新的一条消息：
【BOSS对我下达的最新指令：查明梅洛和琴酒近日的动向。】
原来是因为BOSS盯上他们两个了。
因为除他们以外的核心高层最近都麻烦缠身，爱暗搓搓搞动作的这两个自然就被BOSS列入了观察名单。
总算是发现琴酒这疑心病是从哪里学来的了，感情还有个更上一层楼的领导在啊。
[反诈君19号：领导为难他们，他们就来为难你，上梁不正下梁歪。这么搞的话，以后这种集合类的命令咱们就是要多留点心眼了，不武装一番还是不要直接去赴鸿门宴了。]
也不用这么草木皆兵，这主要还是要看下达命令的那个人是谁。
如果是琴酒的话，那他可能真的要干点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大事，咱们自然是要备好武器；但如果是梅洛的话……这个女人，让大家聚一聚一块打麻将都有可能。
[反诈君214号：处理掉她的进程真的不能加快吗？而且，咱们都已经跃身进入组织管理层了，有些任务能推就推了吧。]
那也要等白兰地和朗姆被她干残废了。而且，解决掉梅洛之前，咱们必须先把她的秘密挖出来，不然以这女人的狡猾程度，很有可能冷不丁的就被她布置的后手给阴了。
[反诈君66号：那就等吧……唔，真是不经念叨啊，他们来得倒挺快的，大约再等个一分钟就能到了。]
[反诈君148号：我瞅瞅……确定了，是伏特加在开车，应该是正版的。除了这个专职司机，他们两个没带别人。]
那就是不打算找我算账了，擅自找人来围我，看来他们心里也在顾虑着BOSS的想法。
[反诈君19号：赤井秀一也下楼了。这么算的话，咱们是2v3，如果一不小心打起来了，咱们还是有胜算的。]
“吱嘎——”
“啪！”
仓库外传来车子的声音，他调整了下坐姿，一边把玩着枪，一边等着他们进来。
[反诈君26号：整整左裤兜，你掏手机的时候带出了点布料，塞回去。]
诸伏景光略微有些无语，但还是照做了。
[反诈君11号：脸再往左边转15度，不然从他们进仓库的角度来看，你这个POSE有点暗暗的、还不够闪亮。这可不行啊。]
……他们已经来了，别玩了。
诸伏景光拨动保险杠，看向来人。
结果，来的只有伏特加和琴酒，没看到梅洛的影子。
于是，他直接问道：“梅洛呢？”
“在车上。”琴酒面无表情地说。
“怎么躲车上了？不怕被炸了吗？”
“……那是我的车。”
诸伏景光只点点头，表示明白，然后让反诈君把无人机调过来。
他怕有诈。
此时，赤井秀一正好也到了。他站在仓库门口不远处，背着枪时不时注意着在车上不露面的梅洛。
“所以，是不是该解释一下，你们今天这一出是打算干什么？”诸伏景光拿着手枪在手里转了转，看向琴酒。
“清理叛徒。”忠诚的伏特加很自觉地替自家大哥充当了盾牌，“你这一个活口都不留，我们都没法审。”
诸伏景光冷笑了一声，说道：“这种事情都要我给你们善后，行动组的废物真是越堆越多了。”
“你……！”琴酒脸色阴沉，伏特加怒发冲冠。
“最近这几个月行动组任务的成功率太低了，那是时候该扣一波绩效了。”拿捏着组织账本的诸伏景光慢慢露出了他的目的，“组织里不养废物，越不够用的话，就裁掉一些人喽。”
“这不是你能做主的。”琴酒冷冷地说道，“苏格兰，管好你自己。”
“——就是，这事得问问咱大哥同不同意！”伏特加十分破坏气氛的来了这么一句。
琴酒威慑效果-50%。
[反诈君26号：噗……我仿佛看到没头脑和不高兴组合直接被激活了，可惜围裙妈妈躲车里了，哈哈哈……！]
好了，现在另外50%也保不住了。
连门外那俩车灯都灭了。
失去了外灯照，琴酒的脸看起来黑黑的。
[反诈君19号：啊，梅洛下车了！她这是看到琴酒斗嘴失败，前来支援来了？]
不，我更倾向于她是来看笑话的。
[反诈君66号：你们……可以啊，把这么个互相放冷气耍酷的严肃场面说成脱口秀晚会了都。]
也没那么严肃。
第203章 目标转移
由于反诈君们见缝插针的吐槽, 让原本肃穆的气氛荡然无存，连带着本来还有些紧张的诸伏景光威胁起人来也变得放松了许多。
他把枪收了起来, 说道：“看来我需要提醒你们一下，往年BOSS从美国买的‘大件’都是记在行动组的账上的，以往组织资金充裕的时候，这点细节并不会有人在意。但是，很不巧，今年这部分账目现在由我负责审核。”
这次他倒没说什么, 明晃晃的威胁话语，但是其中的未竟之意已然再明显不过了。
琴酒当然听懂了他这层意思，阴沉着一张脸，像是在思考应对之策。
“果然是不一样了呢, 苏格兰。”
梅洛的声音打破了他们二人之间的对峙，自己主动出来收拾残局了, “看来这几个月的时间, 你倒是没有白白加班，该找的、不该找的东西都被归拢到你手里了。”
诸伏景光挂上了自己常用的假笑, 说道：“有动力，自然就有效率。想必刚才那批人在朝我冲过来的时候, 也是动力满满吧。连突破电信屏蔽的速度都那么快, 也不知道在防谁。”
梅洛垂下眼眸, 调起耳边的一缕碎发，慢慢说道：“我们之前的合作都很愉快, 实在没必要就此对立，你觉得呢，苏格兰？”
这是决定要服软了？
诸伏景光此时向他们发难，可不仅仅是想要听梅洛口头上的服软这么简单, 能拿到手的利益才是他的目标。
“这就要看你们的诚意了。”诸伏景光看了一眼时间，说道，“现在正好是晚上七点半，以后我们之间的合作是否会继续“愉快”下去，就取决于你们这次的回答了。”
他这话说，琴酒转眼看向了梅洛。很明显，在手下的两个稍微得力点的干将都被送进医院之后，他认为，他的损失已经很大了，并不想继续承担。现在，该是梅洛这个“主谋”站出来直面翻车危机的时刻了。
梅洛轻“哼”了一声，语气里带着些隐隐的警告，说道：“你可以开价，但最好注意分寸。”
诸伏景光假装思考了一小会儿，说道：“我记得北海道好像是归在你手底下管的吧？为你这可靠的盟友，我不介意在这方面替你稍微分一点忧。”
“北海道……”梅洛眯起眼睛，又细细打量他了一番，似乎是想要弄明白苏格兰为什么突然对这个油水不大的地区这感兴趣，说道，“我倒是不知道你居然是这么念旧的人，还特意挑了北海道这个地方。”
诸伏景光当然不会对她说实话，找了个勉勉强强能放上台面的借口，说道：“毕竟是我加入组织之前活动过的地方，总要好好打扫一番的。”
“……这也不是没有商量的余地。”梅洛想了半天也想不出苏格兰在北海道做了什么特殊事件，犹豫了片刻之后，这才松口，“不过，总要空出点时间做交接，你恐怕要再等等了。”
“可以。”诸伏景光嘴角还噙着笑意，似乎一点都不担心这个女人会趁这个时间去查他的事，“只要不拖的太久——我看就定一个月吧，这个时间我觉得挺合适。”
“成交。”
梅洛利落地转身离开，显然不想和他再多说什么。琴酒看了他一眼，叫上伏特加也准备走了，但是脸上的怒意倒是消散了不少。
不过几秒钟的时间，原本算得上是热闹的仓库，也只剩下他和赤井秀一两个人了。
诸伏景光此时才转头看向刚才，一直没有说话的这位FBI精英，说道：“刚才你可是一直站在我这边，就不怕琴酒对你有什么意见吗？”
“我只在这边待两个月，琴酒已经管不到我了。”赤井秀一双手插兜，颇为自在。
诸伏景光听到这样的安排倒是有些意外，说道：“看来BOSS对于你在美国那边工作很满意，我想接下来很有可能就把那边区域交给你了。”
“那贝尔摩德恐怕要想方设法除掉我了。”赤井秀一轻笑了一声，说道，“不过，从她手里撕掉点底盘是必然的了。如果将来真的有一天我能代替她成管美国这一部分，那么，她必然会被我抓进牢里。”
诸伏景光想到贝尔摩德曾经对她说过的话，意有所指道：“这位千面魔女可没那么简单，抓到她这个人，不代表她真的会被惩罚。”
[反诈君11号：听他这话的意思，贝尔摩德好像没跟他谈过、或者暗示过关于实验的那些事情吧，我还担心她会转头找FBI合作，然后把我们抛到脑后呢。]
……贝尔摩德和FBI合作？这可真是个新奇的组合啊！
这一点你大可放心，我看这两者之间的恩怨不是一句两句可以说清楚，如果她真的有过这个想法，早就去找FBI了，又哪里轮得上咱们呢？
在她眼里，日本公安可算不上什么权威的机构。她会来找我，也只不过是因为，组织认证了我也经受过命运的神奇波动罢了。
[反诈君19号：赤井秀一借助着组织代号成员和FBI探员的双重身份，肉眼可见的会在美国那边发展的更好，美国那边的形势恐怕会越来越不利于贝尔摩德。有些担心，如果还没等我们行动她就倒了，那合作和情报还能是我们先拿到手吗？]
“贝尔摩德在美国经营了许久，还有很多意想不到的人脉。”
诸伏景光一边说着，一边走出仓库，“而且，美国那边的情况你比我更清楚，很多时候，一些秘密任务想要完成更是需要和当地资本达成协议。这一块，她做的十分娴熟。即便是为了平衡，Boss也不会让你在那里一家独大的。”
赤井秀一感同身受地点头，有时候，不只是组织的任务，连来自FBI的公务一旦牵扯到其他集团的利益他都会深受掣肘。只是，他也不过是一个地位不上不下的探员，很多时候他也改变不了什么。
诸伏景光的这一番话，让两个人之间的共同话题多了些，他们一边往车子的方向去，一边更加深入地交流了一下关于美国那边的事务和情报，直到诸伏景光收到了一条来自zero的短信：
【查到了一些关于宫野夫妇旧事，我在这里等你。】
然后，就甩给他了一个定位。
诸伏景光眨眨眼，对zero情绪感知十分敏感的他，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一种不爽。
于是，他看向已经没有什么情报能抖搂出来的赤井秀一，说道：“我建议你现在最好回去歇歇，不然接下来你在日本待的这段时间里，恐怕是没什么休息的时间了。琴酒的特种兵式做任务大法，可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起的。”
本来还打算在回美国之前鸽一下琴酒的赤井秀一：……
诸伏景光再接再厉：“琴酒今天吃了那么大亏，他可不是那种会把委屈往肚子里咽的人，更别说还有一个伏特加在一旁煽风点火呢。”
‘明明今天惹琴酒最深的人是你吧……’
他从赤井秀一的眼神中都出了这样的信息。
但那又怎么样呢？
现在琴酒最不想惹的人，反而是我。
诸伏景光无辜地怂了肩。
赤井秀一在距离副驾驶两步左右的位置停下了脚步，直转向，决定先回自己车里，从根源上分散一下琴酒的仇恨值。
走到转弯的拐角处，还不忘向诸伏景光挥手道别。
[反诈君19号：再见了，赤井君～]
诸伏景光松了口气，回到自己车上，准备睡觉前再和zero碰一面。
[反诈君214号：……琴酒接下来不是要和梅洛一块去打白兰地吗？应该顾不上折腾他了吧？]
原本应该是这样，但是现在基安蒂和科恩不都躺医院了吗？
本来组织里擅长狙击的人就那几个，放着最好的狙击手莱伊去FBI当卧底已经是他们的极限了，现在好不容易蹲到了人，肯定是要让他赶紧发挥一下他的价值嘛。
[反诈君148号：虽然我们都知道你打基安蒂和科恩有很多考量，但是经过你这么一分析，看起来像是坑了他似的。]
[反诈君26号：这样也好，待会儿安抚零君就可以用这个说法了。最近，因为引渡条例的发生的矛盾，可让他不痛快了好一阵儿呢。]
啊……原来是因为这个啊。
他就说嘛，zero不是那种会无缘无故针赤井的人，这次突然开始盯梢是事出有因，要不然谁会愿意自己给自己加工作量呢？
[反诈君11号：……你，逻辑能盘通就好。]
反诈君们已经对他那颗偏到太平洋的心习以为常了。
反正每次他和降谷零见面的时候，都能缓解一下心中的焦虑和压力，他们也没必要当那个坏人让这对幼驯染相隔两地。
这样做的后果，就是现在他们要麻木地看着这俩人zero来hiro去的，怎么看怎么黏糊。
[反诈君66号：诶，所以说啊，人还是要有一个幼驯染，不然这种时候就会像11号那样宁愿去研究205号留下来的代码折磨自己，也不要跟咱们坐在一起放松。]
一群羊驼排排坐，定眼看去，好像确实少了11号的身影。
[反诈君19号：是啊，我都有点怀疑11号是不是被有幼驯染的人坑过，不然怎么每次他都是反应最大的那一个呢？]
[反诈君26号：不清楚……]——
作者有话说：掐指一算，再有一两个事件就能完稿了，大约就是这个月，希望不要再超字数了。
第204章 神社
接下来的日子, 诸伏景光过得颇为舒心。
尤其是在反诈君解决掉他的死亡命运之后，他只需要在适当的时候稍微扮演一下五岛俊介就可以暗搓搓地搞他的卧底活动了。
他努力挥霍着组织的资金, 一边督促着把东京的药物研究中心的落成，一边通过京都的线报围观梅洛大战白兰地的近况，其中还夹杂着降谷零给他实时播报朗姆的落魄现状——在zero一边添水一边凿船的努力下，这位情报组的老大、前组织二把手已然是穷途末路了。
最权威的BOSS对此时的混乱作壁上观，只是要求诸伏景光在此期间维持住组织的正常活动，也因此默许了他吞并了原先由梅洛管理的北海道地区。
当他发现BOSS安排了一条由东京通往北海道的补给线时, 他知道，自己等待的那个时机终于来了。
是时候该去一趟北海道了。
[反诈君214号：……所以，景，你去北海道到底要做什么呢？“重温我们的初遇时光”这种事虽然听起来还挺浪漫的, 但是我想你大概不会特意为了这种事特意去一趟。]
诶？你们还不知道吗？其实我每天都有说，但很可惜你们听不见我这一道心声。
这段时间里, 他试了不少法子想要突破“抹除”带来的限制。但是, 结果显而易见，反诈君们不仅想不起关于234号和他们之间发生的种种事件, 随着他死亡命运的沉寂，234号这个代码每次在他们的谈话中都被微妙地忽略了。
有的时候他也说不清楚, 是这群小羊驼不愿意提及那个没有他的未来, 还是规则的力量降临到了他们身上。
[反诈君26号：啊？你确定不是被你加密过的心声吗？你脑子里除了想组织的事, 就是公安的计划，连论坛的八卦都少有出现。你让我们去哪里“听”呀？]
[反诈君148号：就是就是！]
……咳, 这倒是我的不是了。
其实我在心里想的那件事情和反诈APP本身有关，但或许是受到了规则的约束，这才让我的心声被屏蔽掉了吧。
[反诈君66号：你到底想了些什么呀 了，竟然还会受到规则的束缚？！而且, 我们不是提醒过你很多遍了吗？有事没事的不要在脑子里想关于命运的隐秘，很容易出事的。你看这次就把我们给屏蔽了！]
[反诈君11号：现在说这些也为时已晚。不过，屏蔽掉我们也能说明北海道那个地方可能确实藏着一些不为人知的特殊隐秘。]
其实，北海道也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神秘。我刚才都说过了，我接下来要去做的事情跟你们有着很大的联系。
[反诈君198号：快说吧，车都到站台了。]
我打算去神社。
[反诈君26号：？？？]
就是给了我最初的那枚平安符的那个神社。
[反诈君19号：额，那个小神社我们倒是知道的，但是你为什么突然想去了呢？难道那里还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隐藏剧情吗？]
[反诈君205号：运算系统告诉我，没有。]
那也没关系，本来我也只是把那个地方当做一个可能性比较大的点位、想要探究一下而已。
[反诈君198号：探究一下……？你是对那里有特殊感应吗？]
反诈君迅速展开地图，放大属于神社那块不大的占地，开启了最新版本的扫描模式。
[反诈君205号：还是没有……真是奇怪了。景，难道它的特殊体现在另一个维度？]
另一个维度？
诸伏景光要是没想到这个，除了234号带她去过的时空夹缝，他也就接触过幻象空间了。
前者不好找，这一个月里他也没少跟反诈君提到过，但是这个东西会不会出现主要随缘，因此基本上没什么收获；至于后者嘛……反诈君应该知道怎么进去吧。
他看向飞在前头等着他出车站的205号，很坦诚地表达了自己想要再进去一次的愿望。
[反诈君205号：……你应该还记得当初我们跟你说的幻想空间的情况吧？那里很混乱的，并且会一直重复着24小时之内发生事。暂且不提我们进出所耗费的能量，单单是把你的幻象放在现实世界里，就很危险了。]
这一点你们不用担心，为了这次的“探险”能够进行顺利，我特意挑了这两天来北海道。这段时间里，我能够借助组织的名义暗中控制神社附近的人员往来。
[反诈君148号：这就是你无论如何都要买夜间特急车票的原因？]
是的，不仅如此，我还用了通灵大师松野先生这个马甲疏通了些关系。
诸伏景光趁机薅了一晚66号的毛。
[反诈君66号：啊！原来那几天你让我神神秘秘地联系那些同行，就是为了这个……]
没错。现在看来，效果很不错嘛。
诸伏景光颇为满意地看着反诈君提供的卫星实时图，神社周围干干净净的，一个人都没有。
他抬腿往那边走，是靠近神社，人便越来越少。
[反诈君198号：不是……等等，你就这么默认了我们一定会带你去那个幻象空间？]
难道你们不想去吗？我还以为你们很想知道，我被屏蔽了一个多月的心声到底是什么呢。
[反诈君26号：想是很想啦……但是，现在我们也没必要冒这个风险吧？明明咱们的最终目标都已经达成了呀。接下来，只要等待时机和公安那边理应外合，就能迎来组织的毁灭了。]
如果没有234号消失之前说的那段话，他恐怕也会这么想。
但是，无论是明显还没有迎来终局的未来时间线，还是一直难以查到真相的“银色子弹”，都在货有或无的暗示着这一段命运的旅途还没有到达终点。
在反诈君们看来，终结了他必死的命运代表着他们抗争的成功。但是，作为可以和命运相抗衡的存在，一个人类的死亡真的能起到什么作用吗？
234号明知自己会被抹除，但还是要说出的关于时空异常的现状，那便一定是一项十分重要的信息——他可不认为那是一场简单的科普，而是一种时空再次出现问题的可能性——而且，它特意点明了时空会出现这种不正常情况是因为几十年前的黑衣组织，其中指向已经十分明显了。
他想，如果要真正了结一切，不仅要让组织瓦解，还需要把那些不正常波动所造成的错误纠正过来，这样才能达到一种平衡。
不然，即便千防万防，自己都有可能陷入“二周目”的循环里，就像自己没有被改写的命运那样。
[反诈君11号：……景，你的心声变得模糊了，我只勉强听到了“银色子弹”和“二周目”这两个词。]
……这两件事，对于我们而言都很重要。
我只是在考虑，我要付出什么代价才能让贝尔摩德满意。
[反诈君214号：诶，可惜当时“银色子弹”的相关资料都被烧毁了，不然FBI那边没准还真能摸到什么情报。不过，我们要是真的想从贝尔摩德那里听到真话的话，恐怕要搭上些关于命运波动的情报了。]
如果她对实验的态度和琴酒白兰地他们相似，我肯定什么都不会说，甚至会刻意告诉她一些可以以假乱真的情报。但是，从未来时间线上她的行为来看，这个女人会成为组织的隐患。
[反诈君198号：如果从她的态度和身体状况来看，我们倒是能够猜想出部分“银色子弹”的药效。你也看到了，它和改良版的APTX-4869都在改变人体状态这一方面有着相似的效果。]
APTX-4869。
诸伏景光在心中默念了一遍这个药物代码。
他记得，他好像有一枚它的解药。
你们认为，贝尔摩德会对这个东西感兴趣吗？
[反诈君66号：要是真拿出这个药，我感觉她会对你更感兴趣……]
[反诈君19号：然后她就会把组织的所有实验室都翻个底朝天，看看是何方神圣居然把这种东西研制出来了。]
[反诈君205号：再加上她知道关于命运波动的事情，很有可能推理出这东西是你从未来带过来的。一旦她看破你还能对未来进行更多的改变和操控，即便反诈APP已经被咱们升级到了最高形态，但【黑影】下一刻还是能直接突你的脸。]
……啊，看来这么操作是有很大风险的啊。
[反诈君26号：那当然了！所以，不要把这种东西往组织成员手里推呀！用一些不涉及核心秘密的情报，以讨论的方式和她交换就可以了。]
哦？即便我们两个都对命运波动有一定认知，也不能在现实中讨论太多么。
他不自觉地想到了，那天梅洛跟他透露她来自海岛的那个清晨。他是一句话都不敢多说，但那个女人却似乎没有顾忌似的说了不少关键词。
[反诈君214号：……你不要以正常人的思维方式来衡量那个神经病。不可以就是不可以！你到时候可以看看她的下场，绝对好不到哪里去。]
好吧，我知道了。
既然这条路走的这么曲折，那么我们先顾好眼前吧。
就比如，踏上前往神社的这条山路。
诸伏景光站在山脚，微微仰头看去，如同他第一次来到神社那般。
第205章 算命是门技术
[反诈君11号：结果, 还是要去的啊。]
小羊驼们坐在诸伏景光的肩膀和头上，对明显要开团打副本的节奏很不适应。
哦？我还以为, 你们在发现我一直往这个方向走的时候就已经察觉到了，难道你们此时此刻还对此抱有一定侥幸心理吗？
[反诈君148号：我们只是、只是觉得你该做一些准备再进去，你看咱们也没什么装备……]
他拿出了身上准备好的各种应急小零件，考虑到上次的经历，他还踹上了口罩、美瞳和墨镜。
[反诈君66号：咱们一旦进去就触发了时间循环了，你也见识过里面的各种显示时间的设备了, 咱们很有可能用了不少时间能量的情况下还迷失在里面……]
他晃了晃手机里存的不少定时发送的短信，这是他考虑到自己有可能无法及时出来而准备的后手。
[反诈君19号：进入到里面，对于你的身体健康和精神状态也有很大的影响，我们也不能确定你能不能扛过去……]
他直接拿出了前段时间他在公安那里做的全身体检报告, 甚至还有一张心理健康的评估表——先不说那些测评的题目是不是他早有准备的情况下做的，但最后是通过了, 完全合格。
[……]
见反诈君们一个个蔫头耷脑的, 他又用爬楼梯的行为轻易地镇压了它们的最后一丝挣扎。
当这群小羊驼很艰难的互相说服、尽快接受现在这个事实时，诸伏景光已经爬完楼梯站到神社的正门门口了。
他并不着急进到幻象空间里去, 而是先围绕着神社转了一圈，视察一番, 尽可能地将这里的情况都记在脑子里。
这种小事虽然会有万能的反诈君帮忙, 但他必须要做好随时与反诈君失联的准备——毕竟这种情况不是第一次出现了——以防自己失去了反诈君的辅助之后什么都做不了, 这是他无论如何都不能接受的事情。
在他仔细确认过神社里没有其他无关人员之后，他就像普通的游客一般, 鞠躬、清洁、投功德钱（反诈君也跟着投了点他们攒的功德）、抽签，甚至还坐在了解签的那张小桌子后面解读写了自己的签子：【得偿所愿】
这可真是个好兆头。
[反诈君19号：如果你许的愿望不是“能够进入幻象空间”的话，那就更好了……]
我们这次的目的就是这个，许愿自然也是要带上它的。为了我们此行像在鸟取那边那么坎坷, 我甚至还买了这里的平安符。
[反诈君148号：……那你就不打算再干点什么吗？到现在为止，我们还没有发现这里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反诈君26号：……现在如果真的发生了点异常事件的话那才奇怪吧，明明景什么特殊的事情都没做，怎么可能这么简单就触发“隐藏剧情”了？]
是啊。不过，我觉得还是可以借鉴一下以往我们的那些穿越时空的经验的，毕竟接下来咱们要做的事情也和时空变动有着很大关联。
或许我们能在这些看似普通的事物上发现一些不寻常的点，这些都很有可能成为咱们接下来进出幻象时空的契机。
[反诈君214号：不寻常的地方么……嗯，现在开始下小雪了，这个算吗？我记得咱们来之前景特意查了天气预告，明明今天应该是个晴天。]
诸伏景光放下手里的签子，从小屋里走出，发现窗外果然如反诈君所说的那样已经开始飘雪了。
又下雪了，上次234号在自己进入时空夹缝的时候，也是通过这样一个标志物过渡的。
[反诈君66号：会是雪吗？只是，这种自然因素出现也不是什无信可寻。]
[反诈君11号：不太像，上一次景穿越的时候是通过雪，标志物重合了。话说，咱们上次在鸟取误入幻象空间的时候，好像是遇到了不间断的意外和案子，之后也是在获得原本的死亡信息后，通过棺材出来的。]
这么一说，上次的标志物与其说是一种物品，比如说是一种概念——死亡，准确来说是有关死亡的警示。
诸伏景光伸手接了一片雪花，预想中会有些冰凉的触感没有出现，反而化成了一片樱花的花瓣安静地躺在自己的床中。
樱花？
他眨了眨眼睛，再次确认自己手掌里接的是一片樱花。
怎么会是樱花呢？他记得很清楚，神社的樱花树只种在了山脚的台阶旁，即便有风力的借助，也不可能就这样从高天之上送下来呀。
他的发现很快引起了反诈君的注意，小羊驼们一个个精神了起来，纷纷四散开来，有的观察天气，有的考察周围，行动力最强的148号已经打算去山脚下看看那些樱花树是不是悄悄成了精。
[反诈君148号：啊……！现在我恐怕要给大家带来个坏消息了，咱们已经出不去神社了。门口的这堵空气墙把我挡住了。]
诸伏景光也快步走到门口，伸出了一只手在门口摸索。果然，他感觉到似乎有一股无形的力量挡住了他的前进。
这里的空气墙和时空夹缝处的那种近乎于实体的阻隔有所不同，看来破“墙”而出的方法，似乎就不能用那同一套了。
他向后退了一步，退到了神社的走廊中，再再次看向天空和四周。这才发现原本零零散散的樱花雨愈发密集，倒是有点小雪转大雪的意思了。
[反诈君198号：景，我们要开始输出时间能量抵挡侵蚀了，你有没有感觉到身体上的不适？视力什么的都还正常吗？]
于是，他又将注意力转移到了自己的身上，认真感受着自己的感官发生的变化。
……我觉得还好，已经没有那种晕眩的感觉了。
但是，视线变得有些模糊了，现在只能辨别出个大概，太精细的细节我实在看不出了。
11号听此，将庭院中的一块石头搬起又砸下，还让214号摇晃起柳杉的树叶、弄得哗哗作响。
诸伏景光眯起眼睛，看向柳杉的方向。
树叶的声音听不见，但石头可以。
[反诈君205号：视力和听力都有所削弱，看来我们已经被渐渐纳入幻象空间中了。奇怪，明明我们什么都还没有做，怎么就进来了呢？]
[反诈君26号：那个，我记得景还许愿来着……现在这也算得上是“得偿所愿”了？原来这里这么灵的吗？！]
听到26号提起自己的愿望，他将特意放在左胸口处的平安符拿出来仔细摸索了一番，发现原本普通的大众样式已经变成了菱形。
有趣。
或许我该回到那个解签的小屋再看看。
他努力适应着目前的身体情况，好在他和反诈君是通过意识交流的，听他们说话倒是没什么问题。
再次打开截签小屋的门时，他和反诈君都同时愣住了——这里竟然还坐着一个人！
他看不清这个人的容貌，但是此人的身影却莫名其妙地给他带来一种十分熟悉的感觉。
[反诈君19号：这是你自己啊！你当然会感觉到熟悉啊！]
我自己？！
[反诈君66号：不，准确的说，应该是那个算命的松野大师！这个壳子我批了这么久，可太熟悉了。]
诸伏景光微微一愣，想起了当初自己为了达成去鸟取的目的而专门给内海总经理设下的那个套，他当时好像也是这么坐在小屋子里给别人解签。
[反诈君214号：对，就是这样！他旁边还放了一个木偶。不过，上面刻的好像是你的样子……哇！就是你了，这木偶的小衣服上还写着你的生辰八字呢！]
他心中泛起一丝微妙的感觉，有些拿不准接下来他该如何应对了。
然而，就在他踌躇之时，坐在后面的“松野大师”动了，他伸出手，像是管景光要一样东西。
我该给他什么？那支签子吗？
[反诈君11号：我也不太清楚，不如……你试试看好了？]
他把那支签子轻轻地放在了“松野大师”的手上，然后观察它的反应。
[反诈君148号：他收了，有用的！]
只见“松野大师”拿着那支签子看了看，把放在手边的木偶平放，将签子垫在了头部下方。随后，又指向了神社正殿的后院处。
[反诈君66号：我们过去看看！根据咱们以往的经验来看，这次咱们出去的重点就在后院了。]
诸伏景光点点头，他也是这么想的。
他们向后院的方向走去，发现原本不知源头飘落的樱花都向后院飞去，似乎那里有着什么东西在吸引着他们。
难道那里有一颗樱花树？
他加快步伐，没几步就来到了这里不大的后院。
然而，他想象中的樱花树并没有出现，取而代之的是一颗树身粗大的槐树。
[反诈君198号：等等，这个槐树……它的扫描结果和未来时间线上郊外的那个诡异研究所一模一样！]
见到如此熟悉的情景，诸伏景光别是满心诧异，他下意识将手搭在了放着手机备用机的口袋处。
或许……他该挂上去？
他心底有个声音，这样说道。
于是，他将手中的备用机格式化之后，用系着平安符的红绳将手机挂在了槐树上。
汇聚而来的樱花像是将他拥抱入眠，但一阵冰冷的触感又将他激醒。
他动了动有些僵硬的手指，发现他身上已经积了一层薄薄的雪。
第206章 睡TA
诸伏景光有些恍惚地回到了现实中, 只有天边的晚霞提醒着他时间的流逝。
就这样……结束了？
他怔了一怔，有些卡壳的思维慢慢恢复灵动, 走向后院的空地——幻象空间中，这里便是那颗巨大的槐树的安身之地——身上的雪花随着他的走动而落下，又回归到银白大地的怀抱。
他伸手在半空中挥了挥，没有什么实体物、也不见什么遮挡物，仿佛那颗槐树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一样。
这次的幻象空间好像和自己以往经历的那个有所不同，原来这个空间里也是可以出现原本现实中就不存在的事物吗？或者说, 它还可以映射过去和未来？
想到他第一次误入的时候，也是这般阴差阳错地得知了自己的死机，他又觉得这似乎没什么不对的，或许这就是这类空间的一种特质吧。
[反诈君205号：不是、完全不是啊！]
被这一趟离奇经历搞蒙了的205号在听到诸伏景光的自圆其说的说法后, 立马提出了抗议。
两次完全不同以往的特殊经历，让他的代码也处于一片混乱之中。他来不及管那些系统上的报错, 一心挂念着这次的刚刚所经历的一切。
[反诈君205号：据不完全统计, 能够进入幻象空间的人，一定是生命中的某种概念或者因素发生了偏离, 而这种偏离所引发的波动十分强烈从而引起了命运的注意。就像上次那样，因为你影响并改变的因果足够多, 让你拥有了可以改变“死亡”的力量, 所以你的经历都与死亡与警示有关。即便是最后出现在登记册上12月7号的死亡预言有些突兀, 但也算是没有偏离本质。但是这次……]
他没能说下去，相互矛盾的代码一行接着一行的显现, 又时不时的一整页一整页的消失。很明显，他现在还没有得出一个可靠的结论。
[反诈君11号：额……或许我们没有必要把事情想的那么复杂，简单来想一想，比如这次只是因为景的“愿望”十分强烈, 强烈到足以影响未来事物发展的程度……？]
见205号被这个命题难住，11号立马接着他的话头帮腔，并且给出了他的想法。只不过，这话说到最后，他自己的语气也不确定起来，看也想不通到底是什么样的“愿望”能有这样的力量。
愿望……
诸伏景光细细想了想反诈君总结出来的这个概念，发现似乎自己沾染到的一切都与这个词都分不开。无论是反诈君最本质的功能，还是自己藏在心底渴望解决掉那个时空异常的愿望，都能契合上205号所说的“偏离”和“影响”。
[反诈君26号：等等，原来还可以这么解读的吗？仔细想想，一开始你接触到的反诈APP确实有一个【我要举报】这个功能，现在还保留着……]
26号开始翻代办事务处理列表的历史记录，上面不少人都是被诸伏景光抓住破绽后，被恰到好处的巧合暴露身份和行踪，然后受到制裁。
说APP本身是卧底反诈有点太含蓄了，这看上去就像是个执法许愿机一样。
[反诈君19号：……不是，你都已经和APP融为一体这么久了才发现吗？]
[反诈君198号：他数据化的程度还不够，时间也不够长，理解这些在情理之中。只是，不要搞反了这其中的因果关系。从结果上来看，它确实像是个执法许愿机，但它是为了“平稳”才发动的，只不过因为世界上的各种“冲突”与他对立，这才让它看上去像是个智能执法AI指挥一样。]
“平稳”，这一点到是和234号所说的与命运保持平衡的说法对上了。
幻想空间中后院的那棵大槐树，也许就是某种意义上自身愿望的具象化象征。上一次是代表着死的“棺材”送自己出来，这次呢？难道是因为树叶吗？
发现这种细节有些对不上，他有些苦恼地拍了拍身上的雪，湿凉的触感让他意识到自己不能再站在毫无遮拦的空地中了。他这才转身，打算回到室内暖一暖自己被冻得有些僵硬的身体。
或许是在幻象空间中的经历使然，他下意识往解签的小屋走去，发现小屋里的木桌上恰好摆着一只自己曾经用过的、同款式的木偶。
诸伏景光眨了眨眼睛，他可不记得自己曾经说过要准备这样的东西。
[反诈君66号：这个倒不用那么紧张，应该是神社的主持根据你的习惯特意为你准备的。在咱们进入幻象空间之前，这套东西早就存在了，有我们的扫描图为证。]
那你说的“这套东西”，包不包括这支签子呢？
诸伏景光把压在下的那支签子取了出来，翻开一看，上面写着【得偿所愿】。
[反诈君148号：啊这……怎么感觉怪怪的？]
[反诈君214号：按照景的思路，如果把现在的情况和之前的做对比话，或许就是这张签子把咱们送出来的，像棺材一样都是某种重要的道具。]
我觉得应该是。
那它该怎么用呢？我要再解一次吗？但是，如果进行二次解读的话，就没什么意义了啊。
[反诈君205号：哦，那就和棺材一样，睡了TA。]
喂= =
[反诈君19号：……这虎狼用词我喜欢。]
[反诈君205号：我这是在严肃讨论这个东西的用法，你们都想哪儿去了？是不记得幻象空间里那个“松野大师”的行为了吗？]
诸伏景光仔细回想，“松野大师”当时管他要过了签子，然后把木偶平放，将签子垫在了木偶头部下方。
这好像确实挺像垫了个枕头似的。
[反诈君205号：木偶上还写着你的生辰八字，说明这件事情要你本人去做才可以。]
那就试试。
诸伏景光将签子收好，看了一眼时间，准备今天提早几个小时就睡觉。
[反诈君214号：这个，我觉得你还是先洗个热水澡比较好。在雪地里挨冻了一整天，我怕你明天都爬不起来了。]
于是，回到酒店之前，他又去了趟药房买了些预防感冒发烧的药，并打算在入睡前先吃一粒胶囊压一压。
等他收拾好自己，躺回酒店高级套房里暖呼呼的被窝里时，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
诸伏景光把签子压到了枕头底下枕着，发了几条短信之后，闭上眼睛安详地睡去了。
或许是身体太疲惫，他觉出自己的意识开始变得有些昏沉，想要睁开的眼皮也变得沉重，不自觉得坠入了黑甜的梦香。
又是一阵恍惚，他有些迷糊地发现自己慢慢飘到了一处陌生的庄园中，奢华的欧式建筑占地面积非常大，即便是藏在这样略显阴沉的深山中，也掩饰不住其华丽的光环。
在他以为这是某个外国人的家时，从楼上传来的流利地道的日语交流谈却否定了他这个想法。
他侧耳过去，想听清他们在说些什么。下一刻，他就像幽灵一样飘到了楼上，直接穿墙而过，出现在了那个房里。
面容模糊的两个身影对立争执着，一只沙漏出现在了其中一个身影的上方：
“……他们都觉得我疯了，你也这么认为吗？”
“父亲……您该冷静一下。”
“冷静？该冷静的应该是你们！那个东西简直阴魂不散！”
“我想，是您的压力太大了，这才让您出现了幻觉。”
“我们不是也看到了吗？你们也有幻觉吗？！”
“……当时咱们在美国的研究所，出现那种现象很有可能是实验出现了偏差，根本就不是什么灵异现象！”
听上去，像是一对父子在讨论实验过程中发生的异样，父亲似乎出现了一些妄想。
那到年老的身影根本不接受这种说法，他的形象开始变得更加扭曲、模糊，连带着发出的最后的声音都充满着强烈的疯狂和崩溃。
“可它已经跟过来了！”
这歇斯底里的叫喊像是刺痛了诸伏景光的灵魂，撕裂了他视野中的一切，重新将他带入了被划破的空间黑洞中。
在经过一阵溺水式的沉沦后，他终于又浮上了水面，水流似乎浸满了他的疲惫和沉重，想要再将他往下拉，但他还是挣扎地睁开了眼睛。
这次，他发现自己被关在充满着营养液的实验罐里。
他想出去看看情况，下一秒便如他所想般的出现在了实验室的大型电脑前，上面列着各式各样的复杂的公式，旁边那个立着的罐子似乎就是他刚才的栖身之地。
他身后又传来了对话，只不过这次的对象换了一个人，沙漏倒还在，只是衡量时间的沙子变成了时间能量，这两种颜色像鸡尾酒一样无法层次分明，不越雷池一步。
“……目前我们还没能得出解释，或许我们该多做几组数据来证明这个猜想。”
“另一边的实验室已经取得了初步成果，你们这边也太慢了。”
“乌丸先生，本身我们的研究对象就是一种很难证明的存在，目前似乎也只能靠‘偶然’或者‘运气’才能碰上……”
“所以，我才把[他]给你们送过来研究那种现象。”
“对于这样特殊的研究对象，我们也很珍惜。只是[他]与您有血缘上的关系，而且，现在我们的那项实验技术还不够成熟，……”
“没关系，放开手去做吧。”
第207章 循环
“除此之外, 我们需要更多资金。”
“需要什么都跟我说，我一定全力配合。诶, 父亲如果知道自己能为解析那个纠缠了他十年之久的梦魇而做出贡献的话，一定会很欣慰的吧。”
“那么，请您先签下家属同意书……”
白大褂研究员递出了张协议书。
大孝子的签名一晃而过，他看到了乌丸莲耶这个名字。
……等等，乌丸莲耶？！这不是乌丸家族那位有名的长寿祖宗吗？该不会……
勉强才听清他们一小部分对话的诸伏景光的头脑突然清醒了过来，也意识到了什么。当他还想看看大孝子乌丸先生的反应, 却没想到自己刚要靠近视线中的一切就变得就模糊了起来。
还不等他做出什么应对，这一幕幕属于过去的“情景剧节选”像是突然被按了快进键一样，跳跃着过渡了许多不同的情景，那位大孝子先生不仅从他父亲身上下手, 似乎还随机挑了不少人进行实验，只是最终的结论都没有达到他的预期。而且, 他的身体机能不断衰败, 然后他根本等不到得出结论的那一天了。
直到本土实验室出现了新的突破、海岛计划清空了第一批实验者之后，他身体机能上的衰败停止了。
诸伏景光不错眼地盯着乌丸先生的一举一动, 绝对不会放过快进内容中的没一丝细节，越愈发确认这个“乌丸先生”就是组织背后的那个被自己忽悠的投了许多金融产业的大BOSS。
表面上看, 乌丸先生应该用了不少药物让自己继续活着。但是, 头顶上不停闪烁的沙漏, 却彰显着这件事情没那么简单。
他的“时间”……有那么多吗？
过去一直在为时间能量头疼的诸伏景光，对这种变化十分敏感, 立刻就想到了反诈君【时间换时间】的说法。
为什么在乌丸身上，连时间都可以“借贷”了？
他没有反诈APP，那么接下来就该是命运来向他索要【代价】了吧？
果然，这位乌丸先生头顶的沙漏开始倒转了, 两种不同颜色的时空能量开始顺着越来越快的倒转速度不断交错。
诸伏景光看着大约每隔一段时间都要反转一次的沙漏，它每次反转的间隙越来越短，有时甚至还会出现在一些陌生面孔的头上。这样的情况，让他想到了皮斯科、贝尔摩德等人曾经暗示过的其他人所经历的“特殊事件”。
是命运让他们汇聚到一起的？难道说这就是一种受到命运影响时具象化的体现吗？
他隐约感受到自己不断延伸的思维，似乎遇到了什么屏障，直觉告诉他不能再往下想了。但是真到这一刻，他还是有些控制不了思维的发散，那无形的壁垒上似乎都被撞出了涟漪。
在他觉得事情有些无法收场的时候，他终于在乌丸的视野里看到了自己。
“诸伏景光”的形象十分模糊，但头顶的沙漏却异常显眼。只不过，这支沙漏是破碎的，更是灰蒙蒙一片，没有在染上半点色彩。
诸伏景光：！！！
他微微一怔，似乎明白了些什么似的，接着往下看去。
如他所想的那样，这个自己过了一个完全不一样的人生，或者说是在没有遇到反战APP的一生。当那略有些熟悉的天台出现的时候，他明白了，这就是反诈君所说的必死的命运。
自己这个沙漏死了，那乌丸的呢？！
他紧盯着那个越转越快的小沙漏，然后又亲眼见证了两种颜色的时空能量从立场分明到渗透交融、最后又回到了两种不同能量的过程。
在那个组织被引导着走向灭亡的未来里，乌丸的沙漏时间能量枯竭，像自己的沙漏那般变回了黑白配色，最终破碎了。
乌丸这些年来亏欠的时间被收回，回归了某处虚无的天空，如流星一般跨过时间的阻碍，要倒带回到最初的起点。
只不过，这次的旅程有些太过漫长，它到达那个彼岸的时候只剩下了一段微不起眼的波长，还有破碎沙漏划过天空时，落下的那些能量碎片。
（猫猫思考宇宙.gif）
其中一片，将诸伏景光的沙漏点亮了。
同时，躺在床上的他也睁开了眼睛。
几只小羊驼转着圈的围着他，见他醒了，立刻欢欣鼓舞起来。
[反诈君26号：你醒啦？恭喜你，手术很成功，你现在已经是个女……]
148号熟练的发动了打断的技能，把26号拱到了一边。
[反诈君148号：景，你终于醒了！我就说嘛，那个平安符绝对有点问题！我们在你脑子里怎么叫你都起不来。这都快到中午了，你终于有点反应了！]
[反诈君205号：我刚才又检查了一遍，你身体的各项指数都在正常范围内，从理论上来讲，应该没什么问题。你自己的感觉呢？触觉、听觉什么的都还正常吗？]
在小羊驼们的七嘴八舌中，诸伏景光有些懵懵地坐起来，他脑子里还想着那个关于沙漏的循环，听到205号的问话，下意识点了点头。
[反诈君198号：……真的吗？怎么感觉你变迟钝了好多？不会是变傻了吧？]
一种熟悉的无语感涌上心头，这才让他有了点回归现实的实感。
他一边弹了弹198号的小羊头，一边起身给自己倒了杯水。
[反诈君66号：所以，景，你现在总能告诉我们到底发生了什么吧？你去身神社一趟，不会真就为了求个平安符吧？而且，看你这样子，刚才似乎又进入了一种特殊的状态？]
[反诈君11号：有点像你又穿越时空了，但我们又没捕捉到什么特殊的时空波动，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只是做了个梦而已，当然牵扯不到什么穿越时空的事情了。”诸伏景光喝了大半杯水，干渴的感觉终于有所缓解，“对了，咱们的能量应该没什么变化吧？”
[反诈君19号：没有，真少了我们现在哪里能那么淡定嘛。]
那就好，那就好，还以为来这一趟梦境旅程还要交门票呢。
[反诈君214号：什么梦境旅程？那个平安符让你做梦了？！]
嗯，确实做了个梦。
诸伏景光开始估摸着该怎么跟他们说自己梦境里看到的东西。
毕竟，按照234号的说法，有些事还是要瞒着他们的。‘他们还残存着些人性’这种话，看起来倒是有点像在顾忌反诈君们感情上不能接受的样子。
他们生前身为警察或者被组织迫害的受害者，发现APP的前身推动着大BOSS发展组织，心里确实会有些不好受。但是，他们倒也不至于真的会被这种事情打击到。
而且，无论是身为自己的意识碎片，还是同他们相处过相当一段长时间的234号都不至于搞不清楚他们的脾性。那这种嘱托又从何而来呢？
他开始把反诈君和命运拿到一起做对比。
如果说命运无常、岁月无情，那有着相同能力的小羊驼们确实给他的感觉很不一样。
人性……有的时候也不仅仅指的是那些会带来负面的情绪吧？
他想起了小羊驼们一定要改变自己必死命运的决心，配合自己救人目标以外人物的行动，以及各种被拓宽了标准的“反诈新闻”……
他默默放下了水杯，这些在他平日里看来没什么毛病的行为，如今却成了反诈君“徇私”的证明。但是，凭心而论，自己就算成为了234号也很难不在这种方面“徇私”啊……
[反诈君26号：……喂？景——你还在听吗？]
26号这一嗓子轻易击破了自己的惆怅。
他看着这些不安分的小羊驼们，叹了口气，开始讲述自己在梦境中所看到的一切。
至于沙漏的事情，他本来想着把这一段略过，这样也算是完成234号的嘱托了。但是，自己现在不说，他们就真的发现不了吗？
这个世界上，他们已经能确定只有他们自己能够对抗命运，又经历了那么久的到处填坑，还有人性方面的补充。如果这些都没能让他们发现自身的特殊性，实在有些对不起他们“开的挂”啊。
况且，最初的那段命运是因为收回时间的本能而导致发生了那一切，和人性无关；同时，在那个自己已经死掉的未来，234号也顺理成章地出现了，反诈君们并没有因为自己的死亡而选择倒带。
他没有理由怀疑他们。
犹豫片刻过后，他还是把沙漏的事情说了，或许他们有办法解决命运回收时间而导致的时光回溯。
小羊驼们苦思冥想，一个个钻回了电脑里，开始运算。
[反诈君205号：这事确实不太好办，乌丸莲耶欠下的时间债务有些太多了，想阻止这样的溯洄我们要拿出等量的、甚至是更多的时间能量来消除。]
……所以，你们现在这是又开始节约能量了？
[反诈君66号：那也是没有办法，把你必死的命运修改完之后，剩下的能量虽然挺多，但要凑够抵消时间能量的量还远远不够啊。]
啊，早知道我……
[反诈君19号：打住！不许后悔！就算我们提前知道了这种情况，也依旧会救你的！]
[反诈君198号：没错。从其他角度看，你没能救回来的那个未来里，我们也没攒够能量啊。]
[反诈君148号：反正你后悔也没用了。]
……
第208章 帐还是要平的
诸伏景光机智地结束了这个话题, 转而又把讨论的重点扯到了黑衣组织身上。
你们认为，什么时候发起总攻比较好？
[反诈君11号：以咱们这些年积攒的势力来看, 等白兰地被梅洛他们打残其实就可以了，哎呀，顺便还能少给他们平点时间能量的帐。但是，先不提公安那边会不会配合咱们的想法，还要确认乌丸莲耶这次的失败不会再开启时间回溯呢。这要是万一触发了，咱们这么多年会计不是白做了吗？]
……现在不光是财务, 连时间账单都要我们来管的吗？怎么在哪里都躲不掉平账？
[反诈君66号：这也没有办法。公安那边拉上Black Guest努努力还有点可能，但是乌丸……或许咱们可以去美国那边的实验室看看？]
是因为那个“源头”在美国吗？
[反诈君205号：确实有这种考量，不过咱们还是需要确认一下时间溯洄是不是有外在因素干扰而出现的。因为命运本身并没有思考，会出现这种“BUG”本身就有很奇怪了。]
美国那边么……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 自己手里还有一份关于海岛计划的作弊代码，这算不算是一种提示？
[反诈君198号：那个代码是毁掉基地用的, 如果直接把海岛毁掉就能结束轮回的话, 都不需要你来办，命运就直接自我纠正了。]
[反诈君26号：嗯, 实在不行的话，咱们到时候可以先把乌丸莲耶的命保住, 起码他的时间就不会因此停止了。]
[反诈君19号：但是, 他总有一天会死的。要是咱们动用了些手段, 让他一直活下去的话，确实是不会触发时空溯洄了, 但是这不就是相当于帮他实现了长生不死的离谱愿望吗？]
只有这两个选项吗？我怎么觉得无论选哪个，都像是利于乌丸莲耶的选项啊？而且，会造成目前这样的矛盾情况，我怀疑这是不是老头自己布下的局, 就像那个未来的“我”一样。
[反诈君214号：从这个角度来看，这个溯洄就不是命运干涉的结果了，它不会将这个错误的缺口越搞越大，这样就违背了它运行的底层逻辑了。用简单一点的词来概括，就是它现在这个样子更像是被卡了BUG。]
……你们这个“程序”怎么那么多BUG能卡？就不能想个办法直接治治他吗？
[反诈君198号：你未免把我们想的太全能了。你看，人类自己的身体生个病，还要吃药才能好，那些严重的还要做手术，哪有这么简单就能瞬间治愈的？组织这些年研究的药物，见效越快、副作用越严重。这些都是一个道理。这个世界破破烂烂的，我们能跟在后面小心地缝缝补补。]
[反诈君11号：而且，“病毒”出现得很突然、也很狡猾，接着技术爆发的时代掩埋了很多痕迹——因为这个，命运还捯饬了我们几次，205号就是这么被牵扯进来的。总之，我们依附于那么多人查杀“病毒”，也是到了最近几年有足够能量进行大升级了，这才发现这事件的根源原来是在乌丸家身上。]
被反诈君的科普塞了一脑袋，诸伏景光细细整理了一番，代入了他们举的例子思考了一下，很容易就理解了。
反正他们现在已经找到病因，还有了特效药，就等着安排手术了。但现在问题是，病人的血管太细，护士找不好角度、没法扎针输液。
所以，他把“血管”藏到哪里去了？
[反诈君19号：这么看来，我们的关注点或许应该放在那些把我们和命运“隔绝”的地方……]
时空夹缝？
[反诈君205号：时空夹缝或许可以试……？]
205号和诸伏景光同时想到了一个地方，默契地说出口后，这俩的视线“深情”地对到了一起。
啊，不好，刚刚好像脱口而出了些我目前不该知道的东西……要不然就当刚才无事发生吧。
[反诈君205号：？！不可以！我记得我们根本没跟你说过时空夹缝这种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234号告诉我的。’
诸伏景光在心中默念。
结果，205号和其他羊驼还是没反应。
‘你们其中的一个告诉过我。’
他虽然只换了种说法，但是这次他们却听到了。
[反诈君26号：不是……你们谁跟景有小秘密了？为什么不跟大家伙说？！说好的不隐瞒彼此的呢？！]
[反诈君11号：互相没有小秘密这种话也只有你当真了……但是，和景之间的交流没必要隐瞒吧？所以到底是谁？]
[反诈君26号：啥？！]
[反诈君214号：我们明明有说好了，不能再过早的接段告诉景无法承受的情报，时空夹缝这种级别的事情应该大家一起来说的。]
[反诈君205号：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我已经去翻以前的聊天记录了，到时候证据摆在这里，再被揭穿可那都晚了。]
[反诈君19号：额，真被发现了虽然也没什么，但是偷跑情报严重违反了我们的纪律，应该受到谴责。]
在座的没有一只羊驼承认，十分安静。
诸伏景光还在心声里尝试，该怎么把234号在空间夹缝做的事透露出去，也没说话。
……
[……]
[反诈君148号：这样下去不是办法，点名吧。]
[反诈君66号：26号，是不是你不小心说秃噜嘴了？而且，这种拖后腿的事情你也没少干。]
[反诈君26号：什么就是我啊？！自从意识被幻醒之后我就一直都在里老老实实扎根，真要有什么动作，你们会不知道？我看明明是曾经出去过的，你和19号更有嫌疑！]
[反诈君19号：说话注意点，我们那是因公出差，还是为景立下汗马功劳的那种！]
[反诈君66号：就是。除去那几次我们“奉旨出差”，我们也没离开过。要说那个偷跑的人……没准就是趁着前两天景和我们断联，偷偷找到时空夹缝单独和景联系的！]
……这话你倒说对了，有很多信息都是我从未来的长野知晓的。
[反诈君11号：果然，我就说205号检测过后怎么发现了和我们同源的力量，原来真有人在这背后捣鬼啊。]
234号也确实是你们中的一员。
不过，这种事情真的这么重要吗？我们还是讨论一下要在时空夹缝里做些什么吧。
[反诈君214号：当然重要了，我们可不能随随便便跟你乱说话，不然好不容易救回来的人要是因为这种事情不小心嘎掉了，我们可真没地儿哭去了！不过，按照事物优先级来看，还是先把这事往后推推吧。]
[反诈君205号：那就加快进程吧。其实，相比较而言，难的是找到时空夹缝的位置。操作倒是好说，我们一旦发现了夹缝的所在，就可以派人躲进去，利用那里的优势直接看到“血管”，然后就可以准备手术了。]
这么简单的吗？
我记得234号明明在时空夹缝里待了那么久，但却没有告诉过我相应的情报安全啊……
‘能具体说说，怎么利用那里的优势吗？’
[反诈君198号：嗯……就是用那里的能量把自己身上“时空的味道”洗一洗，再改写一下自己的代码“消个毒”，成为单纯的电子代码。]
[反诈君148号：说到这个，还好你的上一个任务我们没跟着去，不然想消除掉APP上粘的时空印记还要用不少时间呢。]
这么看来，234号确实做不成，他就算再怎么消毒，无法改变它是来自未来时间线的事实。
想到这里，诸伏景光有些沉默。
26号见此很贴心的在他脑海里变成了个羊驼，还附带了点额外说明。
[反诈君26号：不过你放心，去之前我们只要在现实世界里留下数据备份，回来之后还是你熟悉的小羊驼哦～]
那就好。
他的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
为了不被看出端倪，他需要说点什么来转移一下反诈君们的视线。
对了，‘既然我们要找时空夹缝，不如就等下次出现时空任务的时候，做个标记吧？’
[反诈君19号：如果真的这么简单就能找到，我们直接就用反诈APP筛选了，哪里还用现在这么麻烦。]
那碰到时空夹缝就只能看运气了吗？
[反诈君11号：大体上是，不过经过那么多年的时空收集，我们也捕捉到那么两三例可能遭遇时空夹缝的例子，或许有可能提高碰到的几率。]
都是什么？
同时，他也开始回想234号被卷进时空夹缝时的情况……
[反诈君66号：景，你在想咱们那次在十字路口做法？啊！是因为那次要尝试在未来时间线上，留下可以和咱们行跨时空交流的通讯设备吗？]
[反诈君205号：搜集到的三起案例中，有两个都与人类无关。唯一涉及到的那个，还是因为她被当地的祭祀献祭时长时间处于濒死状态，她的命运到了命定的死亡时间，但意识在路上迷了路。这段时间里，她的脑电波出现了奇特的反应，使她整个人处于一种生死边界的模糊状态，这才出现了十分短暂的时空夹缝。]
这种状态听起来好像有点耳熟啊……
第209章 教主的工作
26号小羊驼警惕的竖起了耳朵。
[反诈君26号：怎么就耳熟了？你赶紧说清楚啊, 景！是不是你在未来时间线的时候背着我们悄悄做了什么？！]
只是突然想起了234号和我之间的关系，或许他就是为了能够进入时空夹缝而出现的。但是很可惜, 现在你们见不到234号了。
不过，或许我们可以试试把我的一部分意识数据化，看看能不能发射到时空夹缝里。
[反诈君214号：？？？景，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些什么？没有大活人主动提出来把自己数据化的！]
请注意用词，我指的是我的部分意识。
[反诈君205号：把你这种危险的想法忘掉，忘掉！我话还没说完呢, 你这么着急作死干什么？那个女孩的情况只是特例！不然每年那么多处于过濒死状态的人，岂不是每个人都有可能找到时空夹缝了？]
……那另外两个呢？有电子生物的吗？
诸伏景光还是不死心，把描述往234号身上又靠拢了一下。
[反诈君11号：真有的话，我们早就试了。但单纯的电子生物是不行的, 我们的身体早没了，状态跟“活着”也根本不搭边。]
[反诈君19号：我也来说一句好了, 免得你又会想很多。你和我们待久了, 遇到时空夹缝这种作弊场景的可能性是在逐年降低的。]
为什么？怎么和你们在一起，我反而变得倒霉了？
[反诈君148号：怎么能说倒霉呢？只是一种为了保持平衡的互斥而已。就像那个主动促成命运纠缠的乌丸莲耶, 他甚至比你更不可能遇到时空夹缝。]
那你们还跟我提时空夹缝干什么？有这时间咱们想想下一套预案呗。
难道说，他们其实也对234号留出的空白有所猜测？这也不是没有可能, 毕竟我也没有掩饰过234号曾经的存在。
[反诈君198号：……不是, 只是66号听你这么一说, 突然有了个灵感，让我们大家一块讨论一下……嗯, 如果真能够找到时空夹缝的存在，咱们或许可以想办法把乌丸莲耶塞到里面去，让他在那里死去。]
66号？
[反诈君66号：没错，正是在下, 有何贵干？]
诸伏景光想起66号向来和玄学这种东西捆绑得比较深，说不定真有可能借此发现点什么，毕竟这是现在他们所知的唯一一个可以解决根性问题的办法了。
而且，自己只是遇到的可能性降低而已，并不是说真的找不到。
这一点，234号已经用实际行动证明了。就是有点可惜，自己当时没在时空夹缝里留点什么东西就出来了，不然现在说不定就能直接定位了。
[反诈君66号：……景，你上次去未来的长野到底干了什么？怎么感觉这一趟任务让你改变了不少？]
或许是因为……我体验了一下无限接近时空缝隙的感觉吧。
诸伏景光斟着着话语，希望自己这次说的话不要再被屏蔽了。
[反诈君214号：啥？！]
[反诈君26号：我就说嘛，景那个时候整个人有点怪怪的，你们还不信！]
[反诈君11号：这是重点嘛？！现在重要的是景他曾经接触过时空夹缝的边界呀！怪不得他的心声会被屏蔽呢，原来一直在想这个啊……这么说来，那次时空任务把我们踢出去也算得上是情有可原了？]
……逻辑还能这么圆的吗？！
[反诈君198号：啊，不然呢？]
没什么，你们继续、继续……
[反诈君19号：我们继续有什么用，这得听你往下说呀。当时你都做了什么？有发生什么特殊的事件吗？快快快，赶紧分享一下经验。]
诸伏景光这次十分注意规避某些很容易被屏蔽的关键词，把234号换成了自己的奇特状态，将时空夹缝形容成穿梭在两个不同时空的间隙，这才把他想表达的事勉强连上。
[反诈君205号：……你这个奇特状态听起来确实很像数据化之后的状态，难道在未来的时间线里，你已经数据化成为了234号？但是，在同一时空，你们又是怎么实现共存的呢？这不科学……]
这205号主动提及了这个代码，即便他知道此234号非彼234号，但他还是受到了一定启发。顺着这个234号存在的前提，往下继续想：
‘你们刚才不是有提到过时空夹缝吗？会不会是他不小心卡到里面了？毕竟，这个世界似乎很容易就出BUG的样子……’
[反诈君148号：卡到里面了……这又是哪国语言？这种事情也能这么不小心的吗？]
[反诈君198号：就是……不过，想到234号很有可能就是数据化的景，或许他在那个时候才出现是早就计划好的事？他有可能猜到了我们需要确定时空夹缝这段时间的坐标。]
这一点我们都是想到一块儿去了，他出现的那一段时间里，说的话和做的事情似乎都有一些暗示的意味。
诸伏景光看向了同样在苦思冥想的66号，脑海中不自觉的又回忆了起，那个在十字路口做法的夜晚。
[反诈君66号：额，或许我们可以试一试，再去那个十字路口跳个大神？]
不，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只是想尽可能还原一下当时磁场、波动之类的数据。你们不想截取我的意识做成数据化的样本，那模拟一下未来的那个234号的波动总可以吧？
[反诈君205号：这倒是个不错的提议。到时候我们可以跟景光再次共享一下我们的视野，这样就比较有利于辨别甚至伪装他意识数据化之后的波动了。]
几只小羊驼又头碰头地商量了一下，这才敲定了接下来的行动方针。简单来说，就是只要他们能够找到时空夹缝，就快速推进公安那边灭掉组织的“思想工作”，争取一波推倒、不留余孽。
诸伏景光对于这个看似简单实则复杂的计划其实没什么别的意见，只是觉得自己又要开启疯狂加班模式了。
[反诈君11号：没关系，还有我们在呢，只要挺过这一波，以后的事就好办了。]
[反诈君66号：没错，总之咱们先回东京，去一趟那个十字路口，再借着论坛小道消息的影响力，让咱们的电子神教也发挥一下它的作用……]
电子神教……等等，自己不会又要做鞋教头子了吧？！
诸伏景光心中一凛。
[反诈君19号：那是当然，这一块咱们群众基础打得好，不利用一下也太浪费了。]
恐怖分子的信仰……算了，我只希望最后不要在我脑袋上扣一个‘利用鞋教组织破坏法律实施’的罪名吧。
[反诈君214号：放心啦，你是个卧底，这种锅又怎么会扣到你身上呢？现在咱们讨论一下回东京之后的行程，我记得上次咱们做招魂仪式的东西还剩下了不少，还好没扔掉，不然又要重买了……]
[反诈君205号：回东京的票我已经给你订好了，现在收拾一下东西，两个小时之后去车站就行。哦，对了，顺便再通知伊森本堂查看一下咱们派发出去的定位平安符的情况……或许，你可以抽空搞个电子神教的聚会？我去找找，有什么地方比较合适……]
不过几个呼吸之间，诸伏景光接下来的行程已经被安排得明明白白。
他叹了口气，拿出手机，删掉了原本定时发送的那些内容，开始和zero商量关于处理掉梅洛的事情。又给金泉先生发了消息，拜托他试探一下公安高层对于发起总攻的意愿。
对了，美国那边的两个特务机构也不能忽视。水无怜奈那边还好说，但是和赤井秀一提起这件事的时候，还是要斟酌一下语气的。
当然，这种大事既然连FBI那边都想到，他也不会瞒着zero，自然是要通个气的。对于这种事，zero应该不会提什么反对意见，他们向来都是站在一起的。
只是，他可能要好好想想自己准备发起总攻的理由了。毕竟，他现在刚扮演五岛俊介没多久，刚沾上乌丸家族的边缘就提出进攻，实在有些不符合常理。
[反诈君148号：不过我们可以倒是借由这个突袭梅洛啊！]
我没什么意见，甚至觉得可以用电子神教钓她。
[反诈君66号：正好！我把你回东京之后开集会的演讲稿写好了，你照着念就行。另外，我还和郊区的农户谈成了一个槐树移植的项目，到时候把这棵槐树往集会场所的大厅一搁，氛围立刻就起来了！]
诸伏景光：……
你还是忘不了槐树吊手机那个场景吗？
[反诈君66号：这是为了增加气场，提高咱们的成功率了。而且，你看连未来的梅洛都很喜欢这一套，不会错的。]
……行行行，就这么办吧。
诸伏景光也不想纠结这些细枝末节的地方，本来犯罪分子跟正常人的脑回路就不同，他们觉得很炫酷，就这么做吧。
眼看快到了乘车时间，他简单一下东西就准备赶回东京了。
临走前，他把枕头底下压着的那支签子拿了出来，把它塞到了一个菱形的平安符里，按照以往的习惯放到了里衫的左侧内兜里。
门开了又关，屋子里彻底安静了下来。
第210章 做法需酝酿
今日夜黑风高, 月亮孤零零地挂在高空中，只有阴沉的云伴其左右。
[反诈君66号：——这一看就是个搞封建迷信的好日子呀！]
看着车窗外的月光沉浸在黑夜氛围中的诸伏景光：……
他抽了抽嘴角, 抬手把车钥匙拔了。
本来他还想感慨一下今天也算得上是故地重游了，但是66号这一插话……总之，这气氛是别想要了。
[反诈君26号：严格来讲，咱们也算不上是‘故地重游’了吧？昨天咱们也来了啊，只不过运气不太好，居然就这么水灵灵地碰上了交通管制。诶……]
……你们, 一定要这么拆我的台吗？昨天是谁信誓旦旦地跟我保证这条街绝对不会封的？
[反诈君26号：额，提供情报的人是205号，我、我只是转述而已……]
[反诈君205号：我的分析结果显示的是‘可能会取消与群众的互动，提前结束本次演说’, 从来没提过交通管制不会波及这条路。]
[反诈君26号：这意思不是差不多么……再说了，这件事是罪魁祸首明明是那个议员死活都要在晚上搞竞争的演讲嘛！拜托, 除了去夜店玩的人谁会在现在这个时间点出来high啊……]
呵呵……
[反诈君11号：怎么说呢, 这事就很巧，我刚查出来这个议员背后还有乌丸家族的资助。]
[反诈君19号：我看看……哦, 这人昨天的演讲一直都在宣传‘放宽持枪限制’。怪不得要选这么个时间点呢，晚出早归的, 合着他这是在适配自己受众人群上班时间呢！]
他听此挑了挑眉, 没想到昨天简简单单的一件事背后竟然还有这么个说法, 听起来似乎可以利用一波。
于是，他用手机上网搜了搜昨天那个叫江口佑的人, 然后就跳出了一堆宣传物料。再一看发布的网站和媒体，果然是自己眼熟的那几家乌丸集团控股的传媒公司。
又开始忙着往里边送人了，搞不好到时候成果很差自己还要帮忙搞定选票的事，这不是耽误造反大计吗？
这可不行啊, 还是先让伊森本堂顺手埋个雷吧，谁让他耽误自己的正事了呢。
诸伏景光切换页面，给伊森本堂发了条信息。
[反诈君214号：好！今日景也是合格的正义伙伴！嗯，既然这些小事都已经吩咐好了，那咱们这边也开工吧？对了，你记得下车后从右边那个有外置楼梯的商铺那里走，那个角度监.视器拍不到。]
……这个位置你是认真的吗？我直接把车停对面不就行了，为什么还要冒险暴露呢？
他看了看自己和商铺之间的距离，又算了算目的地的远近，不是很明白反诈君为什么要让他把车停这么远。
[反诈君198号：我们主要是想让你先去签收个快递。正好，车来了，就是那辆，去吧。]
快递？
什么快递需要我现在就去取？话说，你们又网购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了？
诸伏景光嘴上虽然嫌弃，但还是迈开步子往快递车停下的那个小路口走去了，想着是不是反诈君们需要的辅助配件之类的。
[反诈君148号：什么叫乱七八糟的东西啊？这次我们寄东西来可是为了正事，没有这玩意儿的帮助，咱们很有可能面临失败的哦。]
看来确实很重要了，所以到底是什么？为什么它……这么大？
诸伏景光怀疑的目光落在了这个宽宽厚厚的长方体上。
[反诈君66号：我们把你的棺材运过来了。]
……啊？
我的……棺材？！
[反诈君66号：是呢，这棺材可是立下了汗马功劳，我就没见过这么能干的木头！]
诸伏景光把外面裹着的一层塑料布掀开，定睛一看，果然是自己曾经睡过的那口棺材！
这……这东西就这么光明正大的支在路口，真的可以吗？
他艰难地提问道。
自从他把棺材露出来之后，旁边的快递小哥看向自己的眼神已经很不对劲了。
未来时间线上，他不得已一直在当行尸走肉，但现在他可是个纯纯正正的人类，不是什么有什么执念的孤魂野鬼啊！
……等等，这位小哥你不要跑啊，你的笔还在我这儿吧！
（尔康手欲挽留.jpg）
[反诈君26号：没事没事，这个跑了没关系，我们还安排了几个见证人，他们已经到附近了。只要你一动作，我保证他们的眼睛齐刷刷都看向你！]
你们还安排了人？！最好告诉我，这一切都是为了搞cosplay为我做掩护，不然我现在就开车回家。
[反诈君19号：别急嘛，景。我们这也是为了提高寻找到时空夹缝的成功率，毕竟我们找到的例子都是在别人的见证或者围观下悄然发生的，你可以认为是有‘人气’磁场。所以，我们也安排两个托来围观这一切。放心，都是组织的人，还附带帮咱们在论坛上写小作文。]
……什么，还、还有小作文？！
[反诈君148号：要用到论坛这事我们可是你提前打过招呼的，你都同意了啊。我们办事可是很严谨的。]
……行，你们办事很严谨我认了。但是，当着那么别人的面装神弄鬼我还是会感到很尴尬的！
[反诈君214号：你就当是……为了正义献身吧！]
你刚刚还说我是正义的伙伴来着！
[反诈君26号：啊？什么献身？]
小羊驼们小脸一黄。
19号死死捂住自己的草稿箱安静如鸡。
[反诈君205号：可以了，都动起来，马上就要到66号算好的……‘吉时’了。]
诸伏景光没忍住叹了口气，他从没想过寻找时空缝隙的过程居然会如此令他心塞。
但又能怎办呢？只能跟着他们瞎搞了。
他很快来到了那个十字路口，也敏锐地感觉到了藏在角落的那两个人。
无视，只能无视了。
他按照反诈君的说法，把重了不少的棺材搬到了指定位置，然后就十分熟练地开始布置招魂仪式的现场，比上次快了很多。
一回生，二回熟嘛。
[反诈君198号：可以了，再等五分钟就可以正式开始了。对了，景，介意我们等下聚拢你这个月的运气吗？你也知道今天咱们这是在拼概率。放心，只是每天都抽出来一点堆到今天，不会影响你的基本盘的。]
没问题。
所以，这些道具就是为了调整运气新增的吗？
[反诈君26号：哼哼～我们这次可是准备充足，想到了一个可以代替意识数据化的好方法。]
[反诈君11号：没错，我们真没研究出的点东西敢让你来么，我们真的很怕一个没看住你就上手开撕自己的灵魂了。]
喂喂= =
哪有你说的什么夸张？！不是那种一言不合就自杀的人啊！再说，撕开灵魂什么的，这种精细活儿我也干不了。
[反诈君26号：你看看你自己都承认了有这种想法！]？？？
[反诈君198号：不用理他们两个，到时候你就学着动画片里的忍者做些手势就可以了，附身这种专业的事情就让我们来做吧。]
附身？
[反诈君66号：是的，这事儿我和19号都干过，只不过这次是附身在拥有“活磁场”的生物上，也算是能够对应上那种“薛定谔的生死”的情况了。]
诸伏景光看了看一直缩着的麻雀和八爪鱼。
[反诈君19号：你也看过那三个例子了，我们也拿不准哪个更有用。就把这三个“主人公”的同类挑出来都试试，万一电波对上了呢？]
听起来也没有什么不对，而且严谨一些没什么不好……等等！同类？！那这个棺材里……
[反诈君198号：没错，是特意以你的名义申请的尸体。放心，一切都合理合法，当事鬼死前签过自愿书的。刚死没多久，还很新鲜。]
……
诸伏景光沉默了。
他第一次觉得语言竟然这么无力。
他默默地看着19号、148号和66号分别附身进了八爪鱼、麻雀和……新鲜的尸体上。
[反诈君205号：好了，已经没有时间为这具尸体哀悼了，马上到来的是磁场对波大法！]
小羊驼们从手机中飘出来，没有一只羊是闲着的。
[反诈君148号：景，你站在这里不要动，我去买几个橘子。我记得上次我就是在这个水果店上空卡住的，你俩往这边挤挤。]
[反诈君19号：来了来了，205号运算跟上了吗，我怎么感觉这里的信号波动断掉了？赶紧续上！]
[反诈君66号：那个，这个情况好像是因为我。我好像也在这里被卡住了……]
小羊驼们纷纷一惊。
诸伏景光却对这个结果并不是很意外，234号已经去过了，这次成功大概也是在他的计划之中。
[……*]
[～&*%#…^=…\]
信号开始不通畅了，开始走流程了。
[%…\#…&*^=]
[正在&｀#%定位/+中……]
不仅是钻出手机的几只反诈君，原本常年沉寂在数据的汪洋大海中的那200多只反诈君都一同对这组模糊的卡带信号做出了回应。
在暗沉的夜晚里，诸伏景光只觉得小羊驼身上发出的一闪一闪的光芒，竟然比月亮还要耀眼。
[反诈君66号：正在扫描……已确认与备份数据不处于同一时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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