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第41章 怎么,这就腿软了?
三轮车在海边小路上蹦跶了五分钟, 游冶梦就抗不住了,大叫道:“停车!停车!”
车子刚停下,她就趴在挡板上, 对着车外一顿干呕。
“你怎么了, 是不是车子太颠了?”夏清和一边给她拍背,一边喊跟在后边的工作人员,“你们过来看看, 她不舒服。”
游冶梦直起身来,摆摆手:“没事, 我就是有点晕三轮车, 幸亏早上没吃东西,想吐也没东西吐。”
“说一下怎么走,让他们送你回去。”谢忱说, “都安排上三轮车了, 估计路不近, 路上还不知道要跑多久。”
游冶梦点点头,从包里掏出一张纸打开, 指着其中一个标志说:“就是这里,这是我刚来的时候自己画的,跟着我画的路线走就行。”
“千万不要跟着导航走, 岛上人喜欢乱走,导航标注的路线不准。”
“行,让他们送你回去休息。”谢忱说, “丢不了, 后边还跟着拍摄车呢,不行就去后边车上把司机绑过来。”
游冶梦下车以后,谢忱回头看着夏清和说:“车厢里太颠, 你到前边来,咱俩挤一挤。”
“坐得开吗?”夏清和站起来往前看了看。
“别人不知道,你肯定能坐得开。”谢忱说,“快过来,挤不开,你就再回去。”
夏清和跳下车,在谢忱旁边坐下。
驾驶座椅真的不大,幸好两边有扶手挡着,不至于被挤下去,但是塞进去之后,他就只能跟谢忱腿贴腿,一点多余空隙也没有。
谢忱把他的手拉到背后,放在另一边的扶手上,说:“抓住,我要出发了。”
这个姿势看上去,有点像他从背后半搂住谢忱的腰,虽然比起车厢,这里的颠簸轻了很多,两个人还是不免因为这些颠簸,不停地碰蹭在一起。
【擦擦,我怀疑谢忱这坏小子刚才是故意的。】
【游游啊,我们的一线cp粉已经阵亡了,摸摸头。】
【你俩这样玩,小心到了市场,裤子都磨穿了。】
【镜头往下移移,往下,我要看看裤子破没破,别怼脸拍了,我要看擦出火来的裤子,你懂不懂什么叫流量。】
夏清和一手抓车座扶手,一手拿地图,终于跟着三轮车连蹦带跳地到了当地市场,据说这里鱼肉蔬果是全岛最便宜的。
谢忱停好车,先跳下来,到了夏清和,他双腿一软,差点摔下去,被谢忱接了一把,才稳住。
“怎么,这就腿软了?”谢忱接住人的时候,在夏清和耳边小声说道。
“滚,是挤得腿麻了。”夏清和把手工地图叠了叠揣到兜里,环视一圈市场周围停放的车辆,最后视线又落到眼前的三轮车上,叹了一口气,说,“节目组为了为难我们,也是挺不容易的。”
“这一路上过来,再看看市场周围,就没见着一辆这么破旧又癫狂的车。”
“为了节目效果嘛,不折腾折腾人,哪里能有播放率。”谢忱说着,两个人一起往市场走去。
大部分都是当地人,游客不会来这里购物,所以倒是没什么人认识他们。
“你是没坐过,这种车在国内乡村还是挺常见的。”
夏清和确实没什么机会见到,现实里他家买豪车跟买玩具模型一样,他自己常开的几辆差不多是最便宜的。
在剧里,他演的不是霸道总裁,就是王朝太子爷,一切用品也都是往高端里凑,最穷的时候,可能就是在《痛色的梦》里演了个穷学生,出行工具是一辆三四百的自行车。
“你什么时候学会开的?”夏清和问道。
“哎,夏老师,你是真的不看我的电影啊。”谢忱一脸忧伤,假得不能再假了,“我这小心脏拔凉拔凉的。”
“我拍的剧,你就都看过了?”夏清和反问道。
“看过啊,你要是不信,过来考考,考不过算我输。”谢忱眼眸闪亮亮的,有些得意。
“你牛。”夏清和竖了竖拇指,那些玩意儿,他自己都看不下去,谢忱竟然会喜欢看。
没想到,一个大男人,还有少女心,公主梦,喜欢看偶像剧。
难得能够这么悠闲自在地在人群中逛逛,谢忱还是很开心的,看到路边有当地人制作的冰棍,掏钱买了两支,“给,你喜欢的草莓味。”
夏清和拿过来,咬了一口,才想起来问:“你用了买菜的钱?”节目组不让他们使用自己的钱,而且这边小摊贩基本都是收现金,他们也没有。
“嗯呐。”谢忱说,“味道怎么样?”
“那钱本来就不够,现在……”
“没事,本来就不够,多一点少一点就更无所谓。”谢忱左右看看,“你有什么想吃的?我们吃完再回去。”
“你准备把钱吃光了,两手空空的回去?”夏清和有些震惊。
“没有,我刚才去厨房看过,有大米,这里番茄挺便宜,等会儿买点番茄和鸡蛋回去,给他们做个番茄鸡蛋盖饭就行。”谢忱突然压低声音,凑到夏清和耳边,“我没做过大锅饭,把控不好用料,估计不太好吃,你先吃饱了,咱们再回去。”
“这样不太好吧?”夏清和小声说。
“没事,这节目不就是嘉宾之间互相坑蒙拐骗嘛。”
夏清和想想,好像确实是这么回事,心一下就宽了,跟谢忱一起,从街头一路吃到街尾,欢欢喜喜的,俨然一对热恋中的小情侣。
【把那一屋子嗷嗷待哺的给忘了吗?】
【这就是在公费恋爱吧,花着海岛度假屋的资金,谈着自己的恋爱,超爽。】
【这谁还分得清搭档和情侣的关系啊,夏清和你是没长手吗?为什么要他喂你。】
【哎呀,莲蓬姐姐不要暴躁呀,清仔两只手都拿了东西啊,真的忙不过来,同事之间喂喂饭怎么了,不要想歪。】
【什么同事,什么同事两个人吃同一根串串,还是你一口我一口的,反正我跟同事不这样吃。】
【清仔仔,清宝宝,你的洁癖呢?你怎么不嫌弃谢狗的口水啊啊啊。】
【都亲过了,口水不知道吃过多少回,有什么好嫌弃的。】
【我不信,我不信,没亲给我看,我就不信。】
【好甜,好甜,我被甜得原地转圈了,绝对不是我亲妈眼,你俩就是有一腿,不,是有很多腿。】
【我真怕他俩嗨过头,最后发现一毛钱也没剩下。】
夏清和也有点担心,手指勾着谢忱的小包往里看:“还有钱吗?”
谢忱点了点里面的信封:“我提前留出来了,你放心吃。”
“不吃了,已经饱了,你呢?”
“真饱了?”谢忱下意识地去摸了摸他的肚子。
夏清和左右看了看,紧张道:“别乱摸,这是在外面,被拍到怎么办?”
“你这就是典型的做贼心虚。”谢忱笑道,“我就是摸摸你饱了没有,又没干什么不过审的事儿。”
两人掉头往回走,半路上买了一袋新鲜饱满的番茄,又买了一兜鸡蛋,因为三轮车实在太颠了,一路上夏清和只能小心地提在手里。
两人刚停下车,一个小麦色皮肤的阳光型男就从夏清和手里接走了东西,“辛苦你们了。”
“弦哥,什么时候这么客气了。”谢忱笑着说。
“跟你是不用客气,这不是还有清和吗?”曲九弦一笑,露出八颗白灿灿的牙齿。
“弦哥好。”夏清和客气地打了个招呼。
曲九弦也是这个综艺的常驻嘉宾,因为飞机延误,晚到了几个小时。
三个人穿过客厅走进厨房,一个人都没遇到,夏清和问了一句:“大家都去哪儿了?”
“下午度假屋要营业,大家去做准备了。”曲九弦笑着说。
这间度假屋偶尔会开张营业,弄些简餐点心酒水,招待海边游客,至于具体菜单,都是根据当期嘉宾擅长的东西准备的,随意得很。
谢忱拿了一个粉色的卡通围裙,递给夏清和:“帮我穿上。”
夏清和提起来看了看,笑道:“你就不能拿个正经的?”
“粉粉的,多好看,哪里不正经了。”谢忱趁着曲九弦转身倒米,挡住夏清和,在他耳边用气音说,“你那里变化的时候,也粉粉的,热别好看。”
“我操,你要死,在这里发……”浪,最后一个在曲九弦看过来的目光中,硬生生咽了回去,这次夏清和被吓得直接爆粗口了。
接着他就转头四处找监控镜头。
“别找了,这里是监控死角,我进来的时候检查过。”谢忱催促道,“快点给我穿上,该去做饭了。”
夏清和狠狠瞪了他一眼,打开粉色围裙套在他脖子上,又转过去,到背后给他系上绑带,嘴里嘀咕道:“骚死你算了。”
“又没骚给别人看。”谢忱侧过头来反驳。
“小点声儿,你不要脸了,我还想要。”夏清和给他系了个蝴蝶结,系完以后,用力戳戳他的腰警告。
曲九弦在那里淘米,谢忱提了番茄过去清洗,夏清和洗了手去拿鸡蛋,准备打鸡蛋。
谢忱看到,叫他放下:“你别动,坐旁边等着试菜就行。”
“这也是我的工作。”夏清和抗议。
曲九弦把淘好的米放进电饭锅中,按下开关,走过来,笑着说:“给我吧,我来弄。”
“我经常做饭,弄这个很快。”曲九弦说,“手生,打鸡蛋的时候,鸡蛋皮容易掉进去。”
“把鸡蛋给弦哥,你过来。”谢忱对他招招手,他手里的番茄已经洗好,拿出菜板和刀,正在切。
想着鸡蛋本来就不多,他要是打坏了,确实可惜,夏清和乖顺地把鸡蛋交给曲九弦,走到谢忱旁边。
谢忱拿了一小块番茄塞进他嘴里,笑道:“尝尝,酸酸的,很清口。”
旁边打鸡蛋的曲九弦看见他俩的互动,低头笑起来。
第42章 第42章 你老公要醋死了
午饭过后, 他们把仓库里的桌子椅子往沙滩上一摆,度假小屋就要开始营业了。
这片海域的落日特别美,一般游客下午才会过来, 在海边玩一会儿, 等着看落日星辰。
几人分工明确,曲九弦负责在厨房做简餐,游冶梦和陈星星烘培蛋糕点心, 谢忱调酒,李镇跟夏清和作为服务员招待客人。
午后烈日正浓, 还没有客人, 擦完所有桌椅,夏清和坐到吧台前边的高脚凳上,看谢忱清理准备调酒器具。
他有些惊奇:“你会的东西还挺多。”
谢忱手里在切割冰块, 抬头看了他一眼, 笑道:“半吊子而已, 拍戏时候学的,也就糊弄糊弄外行。”
“你拍戏能学这么多东西?”夏清和手肘支在大理石台面上, 一手托着下颌,百无聊赖又看得津津有味。
谢忱的手骨节分明,手指修长, 冰块器具在指间快速翻飞,漂亮又灵活。
夏清和看得有些出神,这花样百出的一双手, 也曾经在他身上展露过。
他曾经是他手里的冰块, 是他手里的量酒器,是他手里的吧勺,也是他手里的雪克壶, 摇摇晃晃,最后调成一杯浓烈的鸡尾酒,醉人醉己。
“Sex on the beach.”谢忱将刚做好的一杯橙粉色鸡尾酒推过来,“今天的第一杯,送给你。”
夏清和手指在杯壁上轻轻划着,眼神幽深地看着双目盈盈的谢忱。
这杯酒像是一种邀请……
“你觉得我适合喝这个?”夏清和指腹贴在杯壁上,感受着它的凉意。
“灵感突然而至,我应该超长发挥了。”谢忱也盯着他,“不尝一尝?”
“它应该叫性感沙滩呢?还是激.情海岸?”夏清和说。
“我觉得,今天它只是Sex on the beach。”谢忱在等着他。
夏清和转了一下高脚凳,后背靠在吧台上,没再看谢忱,端起鸡尾酒面向大海,一口一口慢慢品着。
果汁的甜,伏特加的辣,混糅在一起缠绕舌尖,清新爽口,香甜馥郁,很适合这样海滨沙滩的夏日午后。
这酒度数很低,但此刻,一杯喝完,夏清和看向谢忱的眼神却已经有了微醺的感觉。
【靠,靠,我麻了,我现在全身都酥麻酥麻的,你俩也太会了。】
【我不行了,现在急需吸氧,你们……你们……cp粉哪有你们会玩。】
【这……这是赤.裸裸的邀请吧?这尺度是我可以看的吗?】
【眼神都拉丝了,上午买菜的时候,果然还是保守了,真是一浪还比一浪高啊。】
【我心跳超速了,正在吃速效救心丸,为什么一个综艺,看得比G.V还让人眼红心跳,热血上头。】
【你俩,你俩,今晚不do一下,对不起这杯酒。】
【我现在也要去点一杯性感沙滩,压压惊。】
“非常好,谢老师专业水准。”夏清和把杯子放回吧台,推给谢忱。
“能得一句夏老师的夸奖,三生有幸。”谢忱接过杯子,清洗起来。
“那我以后多夸夸你。”夏清和纤长的手指在大理石台面上有节奏地敲着。
“求之不得。”谢忱说,“希望你能如这杯酒的精神一样,永远直白热烈地去追求真正的快乐。”
“人生多变,快乐至上。”
“彼此彼此。”夏清和露出一个明快的笑容,“上一个问题,你还没回答。”
谢忱把刚才洗好的杯子收起来,重新拿出一块冰继续切割:“我一开始拍戏也是属于体验派,要演好一个角色,必须不停地重复角色的人生,去感受,去理解,去完全融入到这个角色的血肉里。”
这时候,他抬头看了夏清和一眼。
夏清和读懂了,那是在说,跟他现在的情况一样,他要演好玉芙卿,就是一直在重复玉芙卿的人生,在体验,在感受,在融入到玉芙卿的血肉里。
电影的拍摄,目前处于保密阶段,不好在节目里明说,但是夏清和已经懂。
他点点头,示意谢忱继续说。
“一般接到一个角色后,就会去采风,真真切切以角色的身份生活一段时间。”
“还记得,我十九岁时候接到的第一个角色,是一个喜欢用开卡丁车来排解心中郁结的高中生,为了演好这个角色,我特地去西郊的卡丁车俱乐部开了很久的车。”
“西郊?是雷腾那家吗?我记得那一片,场地最好的就是这家了。”夏清和说。
“嗯,就是这家。”谢忱点点头。
“我高中时候也在他家玩,玩了差不多两年。”夏清和说,“他家各方面算做的比较好的。”
“算起来,我去练车的时候,你就是在上高中吧,可惜没有遇到过。”谢忱说。
夏清和只是笑笑。
当然没有遇到,虽然卡丁车的乐趣在于多人比赛,但他只喜欢自己跑,每次去都是直接包场,根本不可能遇到任何人。
他想了想,十九岁的谢忱,如果能够遇到,应该也很不错。
【原来你们那么久以前,就已经有了擦肩而过的缘分,呜呜,更好磕了。】
【十九岁的谢忱,十七岁的清仔,来一场少年的恋爱,哪个导演安排一下,想看想看。】
【小兔子老师,我的小兔子老师,求剪,求安排。】
【靠,他俩演的高中生都是阴郁批,这没法剪吧?俩阴郁批对着脸比谁更苦大仇深吗?我要看的是阳光少年甜甜的恋爱,不是两个病娇想捅死对方。】
【我不管,我不管,和光同尘就是天生一对,就是命中注定。】
【不准be,为了我的真情实感,你俩也要去领个证。】
【这俩真的是常磕常新,cp粉永远猜不到蒸煮撒糖的角度。】
【少年呀,如果十八九岁就能相识相爱,该多好,占据彼此的青春,陪伴彼此从懵懂的少年,成长为一个真正的男人,每一次心动都是为你,每一场努力都有你陪伴。你们没有在青春年少里相遇,竟然成了我最大的遗憾。眼泪忍不住了,你们没能陪伴彼此长大,希望在未来,你们能够陪伴彼此终老。我永远爱你们。】
【我也哭了,虽然有遗憾,但相信未来会更美好,在成熟的年纪相遇,会更加珍惜彼此。】
“是不是想弹琴?”谢忱看夏清和一直跳跃的手指,像跳跃的音符,“我看二楼有一把吉他,可以吗?”
“在哪儿?”夏清和从高脚凳上下来。
“北面窗口,沙发后边。”
“我上去看看。”夏清和三步并作两步跳上二楼,不久,提着一把棕色木吉他下来了。
他坐回高脚凳上,随手拨了两下,笑道:“音色还不错,给你谈一曲,谢你那杯酒。”
舒缓悠扬的曲调在他指尖弦下缓缓流出,午后骄阳依旧热烈,谢忱却觉得已经身处深夜静谧的海边,凉风习习,牙月高升,漫天星辰照耀在白色的沙滩上,声声海浪里,耳边是恋人温热的呼吸。
海风吹起夏清和雪白的衬衫和胸前藏蓝色领带,仿佛时间回到了六年前,少年眉眼精致,皮肤光洁,带着青春里朝阳般的气息,坐在光里,坐在风中,坐在他的六年时光里,为他弹了一曲《午夜星辰》。
暗恋就像一口青梅酒,轻轻柔柔入了口,入了心,有甜腻,有酸涩,但回味悠长,不管是一年两年,还是五年六年,每一次回味依然心动,随着时间推移,在记忆深处越加醇厚。
一曲终了,夏清和抱着吉他看他。
有细碎的阳光落在他的发梢上,笑意冉冉绽放,比六年前初见一面时的样子,更加灼人。
“没想到你吉他弹得这么好。”谢忱把一杯饮品放了过去,“可乐柠檬,没有酒。”
“商业互夸吗?”夏清和拿起来喝了一口,“我夸你酒调得好,你就夸我吉他弹得好。”
“没有,真心的,确实很好。”谢忱保证道。
“哎,我来证明,我们谢小忱这句话绝对是真心的,你这吉他就是弹得很好。”陈星星和游冶梦分别端着一盘小蛋糕和一盘形状各异的饼干,走了过来。
“咱们今晚有新项目了。”陈星星把手里的蛋糕放到吧台上,“快来尝尝我们的手艺,上道一点,我需要商业夸赞。”
谢忱拿叉子叉了一小块蛋糕喂到夏清和嘴里,问他:“味道怎么样?”
夏清和嚼了两口,咽下去,给了个很高的评价:“100分。”
“咦,你俩这是不拿我们还有直播间的朋友们当人了是吧?”陈星星撇撇嘴,嫌弃道,“恋爱的酸臭味,游游你闻到了吗?”
游冶梦刚才还看得直冒心心眼,这时候突然一脸懵懂:“啊,是什么?我没有闻到啊。”
陈星星伸手点了点她的额头,恨铁不成钢道:“你个呆子,活该变成过去式。”
“夏老师手不方便,我这是在友爱同事。”谢忱笑道,“星星姐想象力真丰富,不过这个蛋糕是真的好吃,星星姐厉害了。”
“哎呀,我虽然也做了贡献,但是主要还是游游掌厨,游游在这方面天分很高。”她捋了捋鬓角的发丝,看向夏清和,笑道,“清和应该尝出来是游游的手艺了吧?”
夏清和点点头,看向游冶梦,夸赞道:“游游做了演员,是甜点界的一大损失。”
“星星姐,你刚才说的新项目是什么?”谢忱巧妙地把话题引走。
“清和呀,吉他弹得这么好,等到傍晚往门口一坐,弹上几曲,沙滩海浪,帅哥吉他,氛围感足足的,绝对吸引人。”陈星星畅想着比划了一下,“游游,咱们去看看,晚上把清和安排在哪里合适。”
两人走后,谢忱趴在吧台,往外探出半个身子,在夏清和耳边小声说:“你老公要醋死了,晚上必须给我奖励。”
他说完就立刻回去,徒留夏清和睁大眼睛,骂不出口,最后只用口型比了个“滚”字。
第43章 第43章 我的奖励呢?
傍晚时分, 度假屋来了三个白人青年,从点了酒水之后,眼睛就黏在夏清和身上, 嘀嘀咕咕。
谢忱调酒的时候, 一直留意着他们,不久后,曲子结束的间隙, 果然看到其中一个起身走到夏清和身边。
两人不知说了什么,夏清和的眉毛蹙起, 脸色明显沉了下来。
谢忱放下手里的酒器, 走过去,听到那男人还在纠缠着要请夏清和喝酒。
“星星姐让你去后厨帮忙。”谢忱拉了一下夏清和的胳膊,说, “这里交给我。”
夏清和看了谢忱一眼, 提上吉他, 头也不回地进了屋。
谢忱在他的椅子上坐下,看着眼前的男人, 用流利的英文问道:“喜欢啊?”
那男人有些激动,猛猛点头:“他太漂亮了,一见到他, 我的心就砰砰直跳,我想我在这个美丽的海滩,遇到了我的一生所爱。你懂那种感觉吗?太美妙了。”
谢忱慵懒地笑了一下:“懂, 太懂了, 就是吧,心砰砰跳是正常的,不跳的那是尸体。”
“噢, 你根本就不懂,不是那个心跳,是心脏里面装了一头小鹿一样,四处乱撞。请问你是他的朋友吗?能不能帮我追求他,他太害羞了。”男人自信道,“我知道的,你们东方男人比较含蓄。”
“其实我们东方男人有时候也是不含蓄的,比如说拒绝的时候。”谢忱说,“他刚才已经拒绝你了吧?”
“没有关系,我会继续追求他,用我的真心打动他。”男人认真道,“希望我能得到你的帮助。”
谢忱哼笑道:“喜欢他追求他的人,能从这里排到罗马,麻烦你先在后边排个队。”
那男人左右看看,一脸懵懂:“哪有,你在骗人。”
谢忱指指自己:“这儿呢,你先在我后边排着,如果你觉得自己比我更帅,那也得先排着。”
“你?”他看看谢忱,又看看夏清和消失的方向,一脸的阳光灿烂慢慢耷拉下去,“如果是你的话,我可能没有机会了。”
“嗯,你能这么想,就对了,世界很大,去看看别人吧。”送走了垂头丧气的白人小哥,谢忱回到吧台继续调酒。
但是直播间已经彻底疯了。
【我听到了什么,这是官宣了吧?祥云台竟然玩这一出。】
【谢忱公然出柜?】
【这是什么大型出柜现场,真是活久见。】
【什么出柜?明明就是在帮助同事摆脱骚扰男,你们不要听风就是浪。】
【直接隔空表白了,不知道清仔在房间里有没有看直播,啊啊啊,宣誓主权,好直接好霸道,我喜欢。】
【就是同事之间互相帮忙,你们不要想太多,cp只是我们在磕着玩儿而已。】
【你们俩真是太秀了,这期观众直接被你们玩死了。】
【这糖甜得,我怀疑你们是在麦麸,真情侣都是藏着掖着,像谢忱这么浪的,大部分都是合约炒作。】
【真是没想到,你们这个咖位也走上了合约麦麸的道路,祥云台到底是给了多少钱。】
夏清和刚从房间走出来,就被陈星星拦住了去路:“让我们来看看,清和对谢忱公然出柜一事儿的看法。”
“谢忱出柜?”夏清和惊讶地瞪大眼睛,“你们是不是搞错了?”
接着他眉心就皱出一道深痕:“他什么时候弯的?”
“看来清和错过了刚才的一场好戏。”陈星星打开自己的手机,笑道,“我们来给清仔补补课。”
手机上播放的正是刚才谢忱说排队那一段,是直播间观众上传的录屏。
夏清和完完整整地看完,极其淡定地把手机还回去:“就这个吗?他开玩笑的。”
【这个表情,这个反应,我的玻璃心碎了一地,比正了八经开发布会澄清还要让人心碎。】
【呵,cp粉们打脸了吧?这俩明显就是普通朋友关系,要真有一腿,绝对不是这个反应。】
【要是真谈了,听到谢忱出柜,他应该是担心害怕,绝对不会是惊讶,就夏清和的烂演技,这个惊讶肯定不是演的。】
【好了,蒸煮下手拆cp了。】
【撒糖不够五分钟,就上刀子,你们的恋爱,就我一个人欲生欲死。】
【你不是一个人,还有我们一群姐妹,不行了,我要找个地方哭会儿。】
陈星星看了一眼直播间:“完了,be了。”
“什么be了?”夏清和问道。
“啊,没什么,是我烤的饼干要be了。”陈星星急急忙忙冲回了厨房。
“慌慌张张,怎么了?”曲九弦问道。
“哎,你说他俩这cp,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啊?”陈星星下巴往外点了点,“以前我觉得是假的,后来看着像真的,现在又感觉像假的,云里雾里的。”
曲九弦笑道:“什么真的假的,大家就是看个乐呵。”想到之前谢忱喂夏清和吃番茄的样子,他又忍不住笑起来。
他自己跟妻子,也经历过挺长一段时间的地下恋,对这些暗戳戳的小把戏,了如指掌。
“对对,其实磕cp的乐趣就在于一个磕字,越是云里雾里,越是有意思。”游冶梦说,“有一些结婚的时候,没人磕,离婚了,反倒是很多人磕上了。”
“你还挺精通,忘了你们的‘夏夜之梦’cp了?”陈星星说,“其实我觉得你俩站一块,俊男美女挺配的。”
“哎呀,那都是老黄历了,现在我们流行磕,嘿嘿。”游冶梦眨眨眼,露出一个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笑容。
【啊啊,游游懂我,正经的情侣一点也不感兴趣,禁忌的恋爱,一磕一个上瘾。】
【管他是真是假,只要他俩还是单身,我就可以磕到地老天荒。】
【和光同尘szd,我要说一万遍。】
……
晚上十点,度假屋结束营业,两人回到房间。
夏清和揉着后颈,说:“晚上你不应该说那句话。”
“哪句话?”谢忱走到他身后,手指按上他的后颈,“累了?我给你揉揉。”
“摄像头盖上了吗?”夏清和躲了一下,往四周看去。
“盖好了,也检查过了,不会有人看到的。”谢忱把人拉到怀里抱住,手指压在夏清和后颈处一下一下揉捏。
夏清和双手自然地环上他的腰,舒服地仰起头,配合着谢忱的手,“这个也是拍戏学的吗?”
“不是。”谢忱勾了下唇,笑道,“这是跟我的按.摩师学的,准备以后用来伺候老婆,让你先享受一下。”
“你想的还挺远?老婆还不知道在哪里呢,就开始练上技术了。”夏清和撇撇嘴,不承认他其实有一丝丝嫉妒。
他甚至没去想自己为什么会嫉妒,又是在嫉妒什么。
“那当然,我各方面技术都好着呢,必须提前准备着,等有了老婆再练,就晚了。”谢忱说。
“嗯……”夏清和舒服地出了声,有些羞恼地松开谢忱,脱离他的手指,“不按了,我要去洗澡。”
“一起洗啊。”谢忱说。
夏清和震惊地回头瞪了他一眼,怒叱道:“滚!”接着“哐当”一声关上了卫生间的门。
谢忱对着那扇紧闭的门,看了两秒,兀自笑起来,走过去打开衣柜,慢条斯理地拿出夏清和的浴巾,坐在门口椅子上等着。
十分钟后,那扇门打开了一条缝隙,夏清和的声音伴随着氤氲水汽,飘了出来。
“谢忱,帮我拿一下浴巾和睡衣。”
谢忱等了两秒才慢悠悠地应声:“拿好了,门开大一点,这样递不进去。”
那扇门缓缓打开,露出手掌宽的距离,一只白瓷般的手沾着水渍伸了出来。
落在那只手上的不是柔软干燥的浴巾,而是一只温热有力量的手,夏清和惊了一下,下一刻,手被握紧,门缝变大,一个温热的身体强悍地挤了进来。
“咔哒。”门在谢忱背后,再次被关上,狭小的空间,因为挤进了两个高大的男人,而变得拥挤。
清清淡淡的木调香,在水雾中缠缠绕绕,撩拨着谢忱的心尖。
夏清和后退两步,站到淋浴区,转过身去,背对着他:“你出去。”
“浴巾给你放架子上了。”
“嗯,谢谢。”
“我的奖励呢?”谢忱温热的气息打到了他的后颈处。
“什么奖励?出去再说。”夏清和没有回头,但耳廓已经红了。
“我现在就想要。”谢忱的气息更重了,夏清和甚至可以辨认出他的每一次呼吸。
“别闹,你先出去。”他的声音开始变软。
“这怎么能算闹呢,是情.趣啊,夏老师懂不懂?”谢忱从背后抱住他,贴着耳根说,“不懂,我来教你。”
他把人翻转过来,抵在墙壁上,低头吻了上去。
夏清和的后背紧贴着冰凉潮湿的瓷砖,身体却如同一根火柴,唇舌突然被点燃,烈火快速蔓延过全身,将他灼烧成一堆灰烬。
那吻慢慢离开红润的玫瑰唇,落在精致的下颌,而后是突起的性感喉结,盛过红酒的颈窝,纤长漂亮的锁骨。
路过锁骨时,还轻轻的咬了一口。
“别……明天……还要……录节目。”夏清和的声音已经粘腻不清,只剩加重的呼吸。
谢忱松开那处爱到极致的锁骨,笑道:“不录节目,就可以吗?”
他并没有去等夏清和的回答,双膝弯曲,落在满是冰凉的地砖上,微微仰起头,满眼痴迷:“真的很漂亮,怎么连这里都生得这样招人。”
电流击穿每一处肌肤,蔓延上每一条神经,快速汹涌地在大脑皮层汇集,迸燃。
眩晕一下一下袭击着他,夏清和从没觉得自己哪一刻这样脆弱过,只能靠身后冰凉的墙壁支撑,才能勉强站立住。
也只有靠这刺骨的凉,才能让他有片刻的清明,知道此刻还在人间。
第44章 第44章 前路漫漫啊
这具身体焕发出强大生机, 在谢忱的调动下蓬勃燃烧,夏清和逐渐沉沦。
他微微垂下眸子,从另一个角度看到了谢忱的脸。
这种扭曲的角度, 按道理来说是不美的, 但是此刻他的心却怦怦然跳跃得更加激烈。
谢忱甘愿臣服于脚下取悦他的样子,让他获得了极大的满足感。
这样站在万千星光下的男人,双膝跪地, 仰望,取悦, 期待, 没有人能够无动于衷,至少夏清和心动了。
他玉白的手指穿过谢忱的黑发,温柔地揉搓着, 鼓励着, 像是在安抚, 渐渐地力道越来越重,抓着他按向自己。
就算是懵懂如夏清和, 也摆脱不了男人愉悦时的劣根性。
头发被松开的时候,谢忱呛了一下,忍不住咳嗽。
“咽下去。”夏清和的声音还带着余韵的沙哑, 说出的话却坚定不容拒绝。
谢忱缓缓站了起来,在夏清和近在咫尺的盯视下,喉结滚动, 是一个吞咽的动作。
然后手指擦过嘴角溢出的两滴, 在灼灼目光中,放入口中,一起吃掉。
“味道不错。”他说。
“啪嗒——”
开关被打开, 温热的水流漫天而下,浇了谢忱一头一脸。
他浑身上下很快被打湿浸透,衣服湿漉漉的,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每一块肌肉的形状。
谢忱手指抓住衣服边缘,将黑色T恤脱下来,扔了出去。
扭身之时,夏清和看到了他的背,那个在逼仄浴室内,昏黄灯光下,水流划过的背。
这一个刻在他眼前重现,原来它的性感漂亮,镜头也只拍出了三分而已。
夏清和突然伸手推了一下,就着这个姿势,将谢忱按在侧面的墙壁上,人往前压了压,低头在蝴蝶骨处落下一个深吻。
他今天的主动,让谢忱心都颤了,再也克制不住地转身反客为主,将人抱在怀里,亲吻他的耳廓,他的眼睛,他的鼻尖,他的唇……
这吻还没落到唇上,夏清和突然撇开头,避开,“脏。”
谢忱笑了一下,额头抵着他的额头,说:“你自己的,倒是嫌弃上了,刚刚是谁不准我吐出来的。”
“闭嘴。”他这一声气短又心虚,说的一点都没有气势,像被主人欺负过的小猫,伸出爪子挠一下,毫无威力,又勾磨人。
谢忱蹭了蹭他的脸颊,笑道:“你这害羞,延迟时间还挺久。”
“松开,我出去了,你洗吧。”夏清和说。
谢忱的手不但没松,抓得反而更紧了,“我好像把你给惯坏了。”
夏清和动了动,没能挣脱开,翻了个白眼,“你在说什么鬼话。”
谢忱身体动了动,让夏清和有了清晰的感受,笑着问道:“那你有没有感觉到,厉.鬼凶恶起来了,想要吃.人,还是眼前这个鲜活漂亮的人。”
“你……不行。”夏清和心脏滞了一下,想到某种可能,果断拒绝。
“清清,我伺候你三次了。”谢忱说,“三次换一次。”
“我又没求着你,是你自己主动的。”夏清和控诉,“第一次,还是你绑的我。”
“那现在是我求着你,可以吗?”谢忱的唇一下一下刮蹭着他的耳后。
夏清和的呼吸渐渐不再平稳,却还在挣扎着讲道理,“我之前要帮你,是你自己不要的。”
“不是不要,是方式不对。”谢忱的手已经开始放肆。
“你不要……得寸进尺。”
“寸还没得呢,哪来的进尺?”谢忱笑道,“要不清清今天先让我得个寸?”
“你……不行。”夏清和呼吸重了起来,说话都有些不成调子。
“哎,怎么还骂人呢。”谢忱手指勾了勾,说,“行不行的,实践出真知,清清不如亲自实践验证一下。”
“不要。”夏清和还是拒绝。
谢忱看出来他是误会了,把人转过身去,从背后抱住抵在瓷砖上,一下一下吻着他的后颈,笑道:“不动你,就借你月退用一用。”
夏清和侧转头去看他。
谢忱亲了亲他的鬓角,柔声说:“转过去,不要回头,我会害羞。”
夏清和妥协了,抬起双臂压在瓷砖上,眼睛额头抵着手臂,几不可闻地发出一个嗯字。
谢忱紧紧抱着他,心绪难平,哽着嗓子说:“谢谢清清。”
夏清和恍惚间有些分不清今夕是何夕,是一百年前的宜平饭店,还是一百年后的海边度假屋。
他是夏清和,也是玉芙卿,他是清清,是卿卿。
叶澜生就站在背后,抱着他,拥着他,陪着他,伴着他,珍之,惜之。
他忍不住湿.了眼眶,在破碎的边缘,低哑着嗓子,问道:“先生,要我吗?”
“要。”身后之人给出的回答,无比坚定。
“先生,爱我吗?”
“爱。”
谢忱愉悦到发昏的脑子,突然清明了一瞬,接着说道:“叶澜生永远爱卿卿。”
“先生,带我走,好不好?”他的声音已经哽咽,泪水混合在温热的水流中,蜿蜒而下,浓重的悲伤,从蝴蝶骨里颤动着飞溢出来。
谢忱低下头去,一遍一遍地安抚,“好,带你走,想去哪里,我都陪着你。”
他的身体僵直着,没有再动,为他的悲伤而悲伤,为他的痛苦而心疼,只想抚摸着他的头发,将眼前破碎至极的人好好护在怀里,疼着,宠着,让他一世无忧。
玉芙卿拿额头蹭了蹭他的额头,低泣着说:“先生,不要停,让我知道你在,让我知道你在。”
“好,先生在的,先生一直都在,卿卿感受到了吗?”他动了动,让他明显感受到自己的存在,安抚掉他所有的不安,所有的惶恐。
躯体的风风雨雨,情绪的大开大合,最终结束的时候,夏清和已经疲惫至极。
他歪靠在谢忱身上,任他如何,都不再挣扎,不再反抗,乖顺到予取予夺。
谢忱爱极了他,看到这样子的人儿,满心满眼都是怜惜,哪里还舍得作弄,将人好好擦干净,抱了出去。
盖上被子,坐在床边,用最低挡位的柔风,一下一下帮他吹着头发,轻声细语地哄着:“睡吧,先生爱你,最爱你,带你走,带你回家,去看江南的水,坐江南的船,吃江南的鱼……”
夏清和呼吸渐渐平稳,陷入深眠之中。
谢忱俯身在他的脸颊处贴了贴,无声地说道:“我也爱你,最爱你,想带你一起看遍万千世界,想陪你走过每一处地方,想你只属于我一个人,想你也爱我。”
谢忱收拾完卫生间,走到窗前,拉开窗帘,打开一扇窗,丝丝海风挟裹着潮气吹进来,一层层白浪在黑色的海上翻涌,伴随着洗刷海岸的声音。
明月照白沙,是一个美好的夜晚。
凉风习习,月色正明,爱人睡在身边。
良久,他关上窗,于黑暗中,在夏清和额头轻轻吻了一下,然后拿了烟和打火机,开门走向海滩。
后半夜的沙滩,没有白日的繁荣热闹,只剩下海浪拍岸的声音,哗啦啦,一阵又一阵。
谢忱点燃一支烟,坐在沙滩上,面朝大海,吸了一口,圈圈白烟瞬间便被夜风吹散。
得与失,满腹甜蜜与心酸,也只能与明月大海共享。
戏总有拍完的一天,当夏清和只是夏清和,不再是玉芙卿的那一刻,这个人还会多看他一眼吗?还会允许他触碰一下吗?
或者,连见一面都会变成奢望。
最开始,觉得能知道他的名字就好了,后来知道了名字,就想认识他,想走进他的眼里,想走进他的心里,想碰触,想拥有。
想借助拍戏塑造的一切假象,都变成真的。
人类的贪欲,从来都没有止境。
比如,他对夏清和,不敢动,不敢碰,却又想独占,想禁锢。
背后响起脚步踩在白沙上的声音,谢忱没有回头,迎风又吸了一口烟,猩红的烟灰飞散在风里。
“果然是你。”曲九弦在他旁边坐下,递过一罐冰镇啤酒。
“弦哥也没睡啊。”谢忱接过啤酒,拉开喝了一口。
“我新电影最近在法国取景,有时差,睡不着。”曲九弦也拉开啤酒罐,喝了一口,“在屋里看到沙滩上有红点的闪啊闪的,猜着可能是你。”
“这一屋子的人,怎么就猜着是我了?”谢忱笑着问。
“这一屋子的人,就你一个满腹心酸事。”曲九弦说,“没想到你喜欢的人是他。”
“什么啊?弦哥别乱说。”谢忱笑道,“夏老师听到,该跟我绝交了。”
“那你可任重而道远了。”曲九弦跟他碰了碰,笑道。
“弦哥,你怎么就这么确定?”谢忱问。
“你这些年,打着年纪小事业为重的幌子,男女都不近身。”
“也就骗骗粉丝和小年轻,过来人一眼就能看出来,你心里有人。”
“再说了,作为过来人,你那些暗戳戳的小心思,我都使过。”曲九弦说,“当年追你嫂子,追得也挺辛苦的。那时候在韩陵剧组,她跟男二演吻戏,我一颗心啊,又酸又涩,差点没苦死了。”
“韩陵又要求真亲,为了这事儿,我还跟韩导打了两次架。”
“满心的苦水啊,还不能让她知道,怕吓着人家,惊着人家,更怕被人家拒绝,以后连好好说句话的机会都没有。”
“我现在已经趟过来了。”曲九弦拍拍谢忱的肩膀,笑道,“兄弟你还需要继续努力啊。”
谢忱哼笑一声:“我以为,你是来安慰我的,没想到你竟然是来炫耀的。”
“弦哥,不地道啊。”
“哈哈,不然呢。”曲九弦开怀大笑了两声,“我比你命好点儿,你这位明显连情窍都还没开,前路漫漫啊。”
第45章 第45章 相爱相杀
翌日清晨, 夏清和睁开眼睛,看到谢忱穿一件松松垮垮的居家白T,坐在床上手指飞快地敲击手机, 不知道在忙什么。
他看了一会儿, 准备起床,腿一动,直接疼得吁了一口气。
谢忱听到动静, 放下手机,看过来:“醒了?”
“你昨晚弄了多久, 感觉皮都破了, 好疼。”夏清和蹙着一双长眉,脸色很不好看。
想到一会儿还要穿裤子,只要走路就能刮蹭到, 他就想把谢忱拖过来掐死。
谢忱下床, 走过来, 伸手去掀被子:“真的?我看看。”
夏清和一把捂住被子,怒道:“走开。”
“害羞什么, 又不是没见过。”谢忱的手转了方向,在他头上揉了揉,笑着说, “让我看看,到底怎么样了,我这里有药, 真破了得喷一喷。”
“不用看, 你出去,我自己喷药。”夏清和裹紧被子,把头拧到另一边, 不看他。
“怎么还生气了呢。”谢忱手指梳理着他的头发,声音极其温柔,“昨晚你答应了,我才动的,你总不能睡一觉,就反悔了吧,我认识的夏老师,可不是这样敢做不敢当的人。”
夏清和倏然把头转回来,拍开他的手,怒气冲冲地说:“我没有敢做不敢当,是你那狗玩意儿太废人,要知道是这样,鬼才答应,今天还要录节目,你让我怎么出去见人。”
“好好好,都是我的错,回头有空你再来批判,先让我看看你的腿怎么样了。”谢忱细声哄道,“昨晚我检查过了,没看到破啊,不然当时就给你上药了。”
他这么一说,夏清和的脸刷的一下就红了,欲念上头的时候不觉得羞臊,此时正正经经的,谢忱说要看那种地方,他实在做不到心平气和地去掀被子。
“内.裤。”他羞呼呼,气鼓鼓,两颊粉粉的膨起了两个包包。
看上去实在太可爱,谢忱忍不住俯身在鼓起的包包上亲了亲,笑道:“这就给你拿。”
夏清和拿手背擦了擦被亲的脸颊,埋怨道:“你是属狗的吗?这儿也亲,那儿也舔。”
“你来定,你说属什么,我就属什么。”谢忱从柜子里拿了一条白色内.裤,递给他,同时凑近耳边,小声说,“那我昨晚……亲得你舒服吗?”
他那个停顿实在微妙,让夏清和立刻就想到了,他本来要说的那个字,恨不得把手里的内.裤呼他脸上。
想想这是自己的内.裤,还是算了,只是沉着脸说:“你先出去,我要穿衣服了。”
“你穿衣服,我还得出去回避,太刻意,跟公开出柜有什么差别。”谢忱回到自己床上,拿出一个黑色眼罩,往脸上一扣,“你穿吧,我看不见。”
夏清和在被子里细细簌簌地把内.裤穿好,然后掀开来检查,两侧各红了一大片,根处甚至有些发紫,不过确实没有破皮,除了疼还有些发酸。
他起身走到衣柜前,穿了一条布料比较柔软的运动短裤,把配好的白T套上,转身去了卫生间。
路上看了一眼在床上保持躺尸姿势的谢忱,他幽幽叹一口气,实践除了出真知,还容易打击人。
男人在这方面的胜负欲,总是来得直接,又天然。
谢忱在这方面有些天赋异禀。
夏清和刷牙的时候,谢忱拉开门走进去,从背后抱着他,问道:“破了吗?我没听到喷药的声音。”
“没有。”夏清和吐掉一口白蓬蓬的泡沫,回道。
谢忱忍不住又亲了亲他的耳朵,说:“别生气了,我下次注意。”
夏清和喝一口水,漱掉嘴里留存的牙膏泡沫,头都没回,从镜子里瞪着他:“你还想有下次?”
谢忱怔了一下,立马恢复笑容:“不敢,不敢,我都听你的,你不让用,我肯定不弄,别生气了,宝贝。”
“你别肉麻,出去。”夏清和继续漱口。
“谈恋爱都是这样的,你忍忍。”谢忱双手圈住他的腰,腻腻歪歪,就是不松手,“玉芙卿肯定不会对我这么凶,你ooc了。”
“你是不是谈过?经验这么丰富。”夏清和收好牙具,放水洗脸,倒是没把腰上这双手强行扒拉开。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谢忱说,“枉你拍了那么多爱情偶像剧,连这些都不懂。”
“我没拍过像你这么黏糊的角色。”夏清和接着说,“可能导演也觉得我没这么狗,不适合这种角色。”
“对对对,我的宝贝最适合演霸道总裁,那我来演小娇夫。”他的眼睛一直盯着镜子,眼见夏清和收拾好了,立刻把人转过来,堵在卫生间亲了上去。
夏清和微微喘息着将人推开:“别亲了,一会儿嘴唇太红,该被人看出来了。”
“那你还生气吗?”谢忱的一双含情目直直地盯着他,不容躲藏。
夏清和的心跳砰砰砰又在加快,他最终败下阵来:“不气了。”
“我不信,除非你亲我一下。”谢忱抱着他,禁锢着他,仍旧不松手。
夏清和静默了几秒,在谢忱准备放弃的时候,仰起头在他的薄唇轻轻印上了一个吻。
谢忱的眼睛倏然亮了起来,比午夜烟花还要灿烂,他收紧手臂,贴着怀里人,声音里都是开心的情绪:“喜欢你,特别喜欢你。”
夏清和的心也开始在无人察觉的角落悄悄融化了。
他靠在谢忱肩上,问道:“如果演玉芙卿的是别人,你们是不是也会这样?”
“那你呢?如果演叶澜生的演员是别人,你们也会这样吗?”谢忱不答反问。
时间慢慢过去,夏清和似乎想了很久,才重新出声:“我不知道。”
“那就没有如果。”谢忱摸了摸他后脑的头发,安慰道,“只有我们,我们就是玉芙卿和叶澜生。”
“好。”夏清和眼睛里的湿意淡了下去,他忽然有些无法接受,这场戏里换了人,不管是换掉他,还是换掉谢忱,那都不再是他眼中的卿卿和先生。
从卫生间出来后,夏清和扯着上衣:“腰上都被你给压皱了。”
“还真是。”谢忱看了看,“脱下来,我用蒸汽给你熨一下。”
“算了。”夏清和把衣摆放下。
“怎么害羞了,一开始不熟的时候,你都敢直接在我面前,脱.光了去洗澡,现在反而连上衣都不脱了。”谢忱拿出便携式挂烫机,装上水,等着他。
“胡说什么,跟你一个大男人,有什么可害羞的。”夏清和一把脱下来,扔了过去,直接盖在谢忱头上。
谢忱一边熨烫衣服,一边往夏清和身上瞟:“肌肉这么好,是一直在练?”
“没有。”夏清和说,“玩的运动比较多,就一直有。”
“你身体条件挺好的,不特地练,肌肉形状也能这么漂亮。”谢忱赞叹道,眼前这样一副身体真是得天独厚。
“难道你的肌肉都是虚的假的?”夏清和觉得摸上去手感还是很好的。
“当然不是。”谢忱说,“不过我有教练和专门的健身规划,上镜时要保持最好的状态。”
“好了,穿上出去吃早餐。”谢忱把手里的衣服递给他。
上午的海滩,没什么人,阳光也比较柔和,海风一吹,格外舒服。
节目组安排了一场男女混合的沙滩排球比赛,赢了的一方中午有大餐,输了的只能自己煮青菜白米饭吃。
抽签时,不知道是运气不好,还是节目组暗箱操作,夏清和与谢忱被分开了。
夏清和、陈星星、李镇一组,商量之后,李镇留守,当拉拉队兼后勤。
另一组,上场的则是谢忱和游冶梦。
这种游戏,以前其他节目组也举行过,大家都不怎么会玩,属于菜鸡互啄,主要看个逗乐。
不巧,这一次遇上了会打的,夏清和在国外留学时候,玩过一段时间,后来经常去海边度假,也常玩,是熟手,打得很好。
他没想到谢忱也会打这个,更没想到的是游冶梦也挺擅长。
比赛开始没多久,陈星星就基本成了个吉祥物,夏清和一对二,打得难舍难分。
最初两边还算势均力敌,渐渐地,谢忱与游冶梦越打越契合,有了一种天衣无缝的气势。
【啊啊啊,我清仔好强啊,一对二不落下风,这一波我站夏忱。】
【咳咳,怎么突然觉得谢忱和游冶梦也挺好磕的,我和我的情敌he了。】
【我第一次从夏清和的眼睛里看到了杀气。】
【我的现任和我的前任在一起了,这搁谁,谁能忍,而且他俩还一起组队来虐自己。不行了,我的清仔好可怜啊,哈哈哈。】
【谢忱之前又疼又宠的,还以为他喜欢夏清和呢,现在打起来完全不留手啊。】
突然游冶梦一个接球失误,差点摔倒,谢忱没有去救球,拦腰将人接住。
“谢谢忱哥。”游冶梦脸颊红了,赶紧起身。
“不用客气。”谢忱去将球捡回来。
【我操,好甜啊,怎么感觉谢忱跟谁都很甜很宠,之前难道是我的幻觉。】
【我要磕忱梦,我要磕忱梦,晨间一梦。】
【楼上的不要太邪门,我们清仔是什么工具人吗?】
【姐妹们,和光同尘的大旗舞起来,抵御邪门cp入侵。】
【和光同尘,和光同尘……】
【和光同尘,相爱相杀也好磕,和光同尘就是最香的。】
……
最后谢忱与游冶梦以二比一的成绩赢得了比赛,两人在沙滩上拥抱了一下。
大海,沙滩,椰子树下俊男靓女笑容灿烂地拥抱在一起,拍到这一刻的节目组马上将修好的图片传上了宣传平台,文案:携手共进。
这一条很快被顶上了热搜。
不明所以的吃瓜群众:
【是我瞎了,还是跟不上时代了,这俩在一起来了?】
【不是,谢忱跟游冶梦官宣了?我还停留在他们各自跟夏清和纠缠不清的时代。】
【真是活得久了,什么都能看见啊,这俩八竿子打不着的都能在一起。】
【鉴定完毕,夏清和妥妥的工具人一枚。】
【辟谣,辟谣,这只是祥云台的综艺节目照片,大家不要被带歪了。】
【辟谣,我家游游人美心善,依旧是单身小仙女一枚。】
【辟谣,谢忱只专注事业,单身,单身。】
【别说,这俩光看外形还是挺登对的,发展一下也不是不行。】
【对对,这俩都是有颜值有实力的新生代,超配的,为什么都跟夏清和那个花瓶扯在一起。】
【这么配那就锁死啊,抱走我们清宝,不约。】
【我们清宝独美,不沾他们。】
【哟哟,楼上的打脸不打脸啊,你们清宝嫉妒得都要发狂了。上图,证据。】
第46章 第46章 我喜欢你
夏清和先占用了卫生间, 等谢忱洗完澡出来,在小楼里转了一圈没见到人。
他抓了抓还带着潮气的头发,猜到人可能生气了, 于是转到外面沙滩上继续找。
人没找到, 先遇到了在沙滩上继续颠球玩的游冶梦。
游冶梦看他身上没带麦克风,笑着问道:“在找夏老师?”
“嗯,知道他在哪儿吗?”谢忱说话的时候, 眼睛还在往周围搜寻。
“都两年了,忱哥你还没追到啊。”游冶梦笑道, “原来夏老师这么难追。”
“小姑娘家家的, 别瞎猜。”谢忱说。
“这还用瞎猜吗?”游冶梦抛了抛手里的球,笑得一脸暧昧,“您联系我拆cp的时候, 我就知道了。”
当年他背后出手拆掉“夏夜之梦”cp的时候, 不止花钱转移网络舆论, 还拿了一个重量级资源跟游冶梦做了置换。
要说游冶梦最近两年能发展的这么好,在一众小花里崭露头角, 全都是靠当年谢忱给的那个资源托起来的。
不过,交易之后,两人便断了来往, 也算心照不宣,直到来了《海岛度假屋》才再次相遇。
“忱哥加油,我非常看好你哦。”游冶梦往前凑了凑, 小声说, “其实,我第一次见夏老师的时候,就觉得他适合被帅哥疼爱, 特别是您这样的。”
“这话,我就当是夸奖了。”谢忱笑道,“你继续玩吧,我再找找。”
“你往西边找找,我一直在这里,没看到夏老师过来。”
谢忱跟游冶梦告别,转了方向往西走,最后走到灯塔下,才见到人。
夏清和坐在灯塔二层,双手搭着栏杆,居高临下看着谢忱。
他坐的位置有些巧妙,谢忱往海边绕了绕,才看到他,仰起头笑着问:“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
“因为没有漂亮小姑娘陪着聊天。”夏清和抬头往刚才谢忱和游冶梦说话的地方看了一眼。
“没有漂亮小姑娘,这不是有大帅哥吗?”谢忱笑着往上走,“帅哥上来陪你聊天。”
“哪里帅了?”夏清和上下打量一圈,嫌弃道。
谢忱已经走上来,往他旁边一坐,把脸杵过去:“看看,哪里不帅?”
夏清和抬手将他的脸推回去,哼道:“哪里都不帅。”
“那是,哪里都没有我们清清宝贝帅。”谢忱伸出手指去勾他短裤的裤腿,“腿还疼吗?”
“滚。”夏清和打开他的手,皱着眉:“找你的其他宝贝去。”
“没有,我就这一个宝贝。”谢忱又去勾他的手指,“宝贝,生气了?胜败乃兵家常事,你一打二,输了也是虽败犹荣。”
“我就是知道如果放水,你肯定要生气,才认真打的,赢了也完全是侥幸,宝贝不气了好不好,如果有下一次,我保证不赢。”
“谁需要你让了,我又不是输不起,让你的其他宝贝去。”夏清和冷着脸,目光转向远处的海面。
“不是因为输了比赛?那是因为什么在生气?”谢忱没勾到手指,又去戳他的腰。
“没生气。”夏清和说。
“都这样了,你还说没生气,再气下去,腮包都要炸了。”谢忱伸手戳了戳他气鼓鼓的腮肉,软糯Q弹,手感特别好,如果不是在外面,他真想抱着亲两口。
“别碰我,都说了没生气。”夏清和烦躁地擦擦被他戳过的皮肤。
“宝贝,你是不是吃醋了?”谢忱趴在栏杆上,歪着头端详他的表情。
夏清和闻言,立刻转过头来,白了他一眼:“吃醋?吃谁的醋,你的?你觉得可能吗?”
说完,他起身往塔下走去,不再跟谢忱继续讨论这个无聊的问题。
他只是心情不好,想找地方一个人静静,结果心情反而更不好了。
心里面闷闷的,很烦很躁,他现在迫切地想找点刺激的事情,释放发泄一下。
夏清和这话说得又凉又冷,不近人情,按照常理,是个人都要被他气走了,但是谢忱没走,起身跟在他身后慢悠悠地往塔下走,嘴角还噙着一抹压不下去的笑。
谢忱确实高兴,心情甚至有些飞扬,因为他的宝贝终于会吃醋了。
吃醋,意味着在意,他终于开始在意他了。
夏清和下了塔,一路往西,直接走到摩托艇停放区,从管理员手里拿了钥匙,坐到艇上。
待看到谢忱也拿了钥匙,他没急着开出去,等谢忱坐好,他抬了抬下颌说:“赛一圈?”
“没问题。”谢忱笑着说,“你来定。”
夏清和往前指了指:“绕小岛一圈,谁先回来算赢。”
“好,赌注是什么?”谢忱问。
“赢了,你的午饭归我。”夏清和说。
“没问题,午饭本来就是我的,如果我赢了呢?”谢忱说。
“想要什么,你来挑。”夏清和说。
谢忱歪过身体,小声说:“赢了,你回去让我亲一会儿。”
夏清和听了这话,心脏砰砰跳得乱了节奏,脸色却臭得很:“你是什么亲亲怪变异的吧,一天到晚亲个没完。”
“也许吧,我就是喜欢,夏老师赌不赌吧?”谢忱笑得比头顶的太阳还要灿烂。
“赌,反正再喜欢,你也赢不了。”夏清和冷声说。
“那可说不准,毕竟夏老师还挺好亲的,值得我拼一下命。”
前方管理员手中的红色三角旗一落,两辆摩托艇便如闪电般冲了出去,留下的白色长浪,似两条银龙在海面上腾跃。
无边无际的大海,翻滚腾涌的激浪,引擎的巨大轰鸣,一切的一切,都让人血脉喷张,肾上腺素飙升,心底的阴霾一扫而光,夏清和只觉得浑身舒畅,愉悦,快乐。
迎着海风,乘着海浪,继续加速,他想要更快,想要更多的快乐。
这样自由自在驰骋于天地间,会让人产生一种幻觉,仿佛自己生了翅,生了尾,可以飞翔于天空,可以遨游在深海,可以脱离世间万千俗事,彻底回归自然,回归宇宙。
夏清和的速度越来越快,他忘记了心中的烦闷,忘记了身后的谢忱,忘记了父母兄姐,忘记了二十三年的所有,眼中只剩下前方的星辰大海。
谢忱看着他领先自己半米,然后是一米,两米,三米……
在那个背影越来越远,越来越小的时候,他开始没来由的心慌,刚刚走近了一点的夏清和,仿佛在渐渐远去,去到一个他再也碰触不到的地方。
巨浪袭来,挡住了他的视线,也卷翻了他的摩托艇。
沉入大海的时候,他想,夏清和能不能,会不会回头看他一眼。
———这条路,我一个人默默走了六年,我不悔,如果可以,你能不能也回头看我一眼。
海水从四面八方涌来,他奋力地游啊游,好像永远没有边际,永远也出不了水面,胸腔里最后一口气溢了出来,他渐渐放弃挣扎,任由海流裹挟。
忽然唇上落下一个温柔的吻,是幻觉吧,已经产生幻觉了吗?原来临死的最后一刻,他想的还是夏清和的吻,挺好的,可以带着他的吻离开。
一口新鲜的空气被强行渡进口中,他咳了一下,又被强行按住,渡进更多空气。
眼睛缓缓睁开,昏沉沉,灰蒙蒙,他知道眼前人是夏清和,是他的心上人,是他的命中注定。
他回头了,回头看他了,不止看他了,他回来救他了。
吻离开的时候,夏清和翻到他的身后,从腋下钳住,奋力往上游。
破水而出的那一刻,谢忱呼吸完第一口新鲜空气,就大叫道:“夏清和,我喜欢你。”
“知道了,先把嘴闭上。”夏清和拖着他继续往前方的摩托艇游,几秒钟之后又喊道,“张开嘴,别说话,呼吸。”
谢忱笑了,心中念着,其实你不知道,我喜欢你是真的,喜欢了很久,不是为了演戏的假装。
夏清和先把谢忱推到摩托艇上,自己又爬了上去,把谢忱的双臂环到自己腰上:“抓紧了,别掉下去。”
拧开开关,摩托艇开始往回开,这一次速度很慢很慢,在轰鸣的引擎声里,他往后靠了靠,跟身后的人紧紧贴在一起,只有这样,感受着谢忱的温度,他的一颗心才重新活了起来。
他回头看到谢忱的摩托艇飘在海面上,人却无影无踪的时候,心跳都差点停了。
惊恐,害怕,所有的负面情绪排山倒海地涌来,将他拉扯崩坏,将他淹没。
大脑混沌之中,只有一个信念,就是要把他找回来,要把谢忱找回来。
他甚至忘记向海岸发出求救信号,就独身一人跳入了海中,多一秒也等不了。
他想要那个人温温热热地抱他亲他,围着他转,哄着他,宠着他,眼睛里只有他,而不是变成一具冰冷的尸体,被海水浸泡的只剩下丑陋。
谢忱好像感受到了他的不安,沉重的双臂用尽全部力气抱住他的腰,脸颊贴上他的背,一下一下或轻或重地蹭着,像一只乖顺的大猫。
夏清和侧头,在他的发顶蹭了蹭,以示安抚。
“夏清和,我喜欢你。”谢忱靠在他的背上,小声呢喃。
“嗯,我知道。”夏清和的回答消散在肆意的海风里。
谢忱不知道他听见了,也没有听见他答应了,嗡嗡耳鸣中,还在守着自己心底的小秘密。
看着出现在视野里的海岸,他多么期待,慢一点,再慢一点,虽然胸腔和咽喉都刺疼无比,他还是想这条路无限漫长下去,只有他和他,紧贴在一起,走到地老天荒,走过很长又很短的一生。
第47章 第47章 你竟然是这样的夏清和
上岸之后, 夏清和带谢忱先去见了节目组的随行医生。
医生检查完说:“虽然呛了水,好在救得及时,没什么大碍, 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就行。”
两人往回走, 谢忱的手脚已不再沉重,有夏清和扶着,他也没挣脱。
“都说没事了, 不用来看医生。”
“医生说的算,你说的不算。”夏清和冷着脸, “不行就直接认输, 非要逞能,自己有几斤几两没点数。”
“男人怎么能说不行。”谢忱笑道,“不行也得行。”
“是行重要, 还是命重要?”夏清和冷声道。
谢忱认真想了一会儿, 说:“那还是行重要。”
“我就多余救你。”夏清和扶着人走进房间, 一步没停,直接进了卫生间, 开始解谢忱上衣的口子。
刚才又惊又吓又救人,心里一直绷着一股劲儿,这会儿缓过来, 全身酸软,手指抖得厉害,一颗扣子解了半天都没解开, 逐渐焦躁地撕扯起来。
谢忱握住他的手拿下来, 温柔地说:“别着急,我来。”
夏清和抬起眼皮看他一眼,手收了回去。
谢忱一颗一颗解着衣服上的扣子, 夏清和已经哆嗦着手,三下五除二脱完了自己的衣服,拧开开关,站到花洒下温热的水流中。
几秒钟后,谢忱走过来,从背后抱住他:“谢谢你,我的宝贝。”
这样的温情仅仅维持了一秒,他的双手就被夏清和扯开了,“别乱动,好好洗澡。”
谢忱往后退了一步,看着近在咫尺的后背,是拒绝和冷漠。
他是不是听见了,露出海面时,自己情不自禁喊出的那一句。
该怎么办?以后不会再被允许碰触,不再能够靠近,或者等节目结束,等《南堂北楼》这部戏拍完,他会像所有对他表达过心意的人一样,从此被隔绝在他的世界之外。
谢忱手指抠住背后冰凉的墙壁,心里像一窝煮沸的醋,七上八下,酸涩难过。
“夏清和。”他不自觉地呢喃一声。
水流将其淹没,夏清和没有回头,在认真洗头发,白色的泡沫在他头上蓬勃张扬,变换着各种可爱俏皮的形状。
那种清清淡淡的木质香调浓郁起来,充斥整个浴室,和浴室里的谢忱。
夏清和站回水流中心,一团一团的白色泡沫离开发梢,随着流水滑过后颈,背肌,腰窝……
谢忱伸出手指碰了一下,轻轻地,只敢碰触那白色泡沫的边缘,未触及夏清和分毫。
“发什么呆?还不快点洗。”夏清和洗完走出去,擦了擦身体,将浴巾裹在腰上,回过身来看着他。
“哦。”谢忱垂下眼睑,背过身去,站到水流下。
温热的水急流而下,隐藏了两行泪。
谢忱从卫生间走出来,换好衣服,夏清和拿着吹风机过来,将他按坐在床上,帮着吹头发。
谢忱仰起头,在吹风机的嗡鸣声里,只能看见对方的心口,夏清和此时的温柔给了他莫名的鼓励,他双臂环上他的腰,脸紧紧贴着他的腹部,低声叫道:“夏清和,原谅我。”
“别乱动,还没吹好。”夏清和手抵上他的额头推开,轻声叱道。
在头被推开的那一瞬,谢忱的双臂也收了回来,无精打采地耷拉在床上。
吹风机的声音停了,手指还在发间轻柔地穿行,“好了。”夏清和朗润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咚。”吹风机被扔到另一张床上,谢忱也被推倒,倒在这一张床上。
夏清和的膝盖跪在他身体两侧,眼睛居高临下俯视着他,下一秒,人就吻了下来,是激烈的吮.吸,啃.咬,凶狠的,炽热的,弥漫着雄性天然的攻击和占有。
悲伤与绝望,以及突然而至的愉悦,各种情绪在谢忱体内绞缠撕扯,他的灵魂如堕深渊,如飘云端。
大起大落中,他右手抚上了夏清和的后颈,迫切地想要拥有,想要反客为主,想要攻城略地,想要去索取,去得到更多。
肩膀刚刚抬起一公分,又被人按了回去,夏清和压着他,凝视着他,唇离开了三公分:“这次换我来。”
夏清和异常温柔地吻他的眼睛,他的睫毛,他的眉心,轻轻呢喃:“喜欢你。”
谢忱一下就崩泄了所有力气,躺在那儿,任人施为。
身体却雄赳赳气昂昂地精神了起来。
夏清和碰到,突然就笑了:“刚刚经历生死一线,还没把它吓坏?”
“不能坏。”谢忱说,“就因为生死线上走了一圈,它才觉得该及时行乐。”
夏清和扯过被子给他盖上,手隔着被子拍了拍,笑道:“让它消停会儿,你现在需要休息。”
“它想要你。”谢忱抓着夏清和的手,样子看上去有些可怜巴巴。
“只有它想?”夏清和挑了挑眉。
“我也想,我更想。”谢忱起身想去亲他,立刻又被按了回去。
“急什么,来日方长。”夏清和眉眼皆是笑意。
“谢忱,清和,你们在吗?”门口传来陈星星的高音和嘟嘟嘟带着节奏的敲门声。
“敲几遍了,怎么还没来开门,你确定他们回屋了?”陈星星瞪着李镇。
“工作人员告诉我的,说是谢忱掉海里了。”李镇看着纹丝不动,连个回声都没有的门,拿出了一串钥匙,“直接开门吧?别是出了什么事儿。”
【开门,开门,直播转开一会儿,我忱宝就出事了,你们节目组干嘛吃的。】
【快开门,要是谢忱一个人在屋里出什么问题,怎么办,又不能确定夏清和一定也在屋里。】
【清仔还下海救人了呢,说不定也有暗伤,你们两个磨蹭什么,快开门。】
【开门,开门,一来就遮了摄像头,我就想看看他俩整天在这屋里捣鼓什么。】
【你们是真的勇啊,就不怕里面在做不过审的事儿,让你们主子现场直播?】
【哈哈,来啊,我要看现场直播,没想到追个综艺还有这等福利。】
【吃人血馒头,谢忱都差点死了,你们还惦记这些低俗东西。】
【别护,等着开门打脸吧,各位姐姐妹妹。】
李镇还在犹豫,攥着钥匙往摄影师身后看,那里站着节目负责人。
那人点了点头,李镇是祥云台的主持人,所有行为都代表着节目组的意思,是综艺的主心骨,也是嘉宾中的二五仔。
钥匙伸进锁孔,咔擦一拧,门开了。
夏清和只来得及从谢忱身上收回一条腿,人还跪在床的一边,在众目睽睽之下,从床上下来,拧着眉说:“你们怎么进来的?”
陈星星立马出卖队友:“李镇拿备用钥匙开的门。”
“哎呀,敲了半天没开门,我们也是担心谢老师在里面出了什么事儿,才着急拿了备用钥匙。”李镇走到床前,转移话题,“谢老师,现在怎么样了?没想到会出这种事,哪里不舒服,咱们早点去医院,录节目没有身体重要。”
“真的没事,麻烦李哥和星星姐了,休息一会儿就行。”谢忱躺在床上说。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那我们不打扰你休息了。”李镇又关怀了几句,退后。
陈星星走过来,左看看,右看看,“看上去确实问题不大,小子,长点记性,以后不要莽莽撞撞地往海里冲,为了粉丝,也得保护好自己这条小命。”
“嗯,谢谢星星姐关心。”谢忱说。
“好好休息。”陈星星走到门口突然叫了一声,“清和。”
“我在这里看着他。”夏清和应道。
李镇站在门口说:“摄像头留一个吧,粉丝也很担心你们。”
夏清和走到桌子前,将那个摄像头上盖住的毛巾拉下来,镜头直冲着谢忱的床。
“可以了吗?”夏清和看着李镇问。
谢忱整张脸已经怼进了直播间,节目负责人在门外比了个OK的手势。
【忱宝的脸好苍白,看上去人都要碎了,妈妈好心疼,不过嘴唇怎么这么红?】
【清仔好攻啊,夏忱大旗扬起来。】
【不是,谢忱你怎么回事,不是落水吗,怎么看上去像是被人狠狠蹂躏过。】
【就是被狠狠疼爱过,你看他眼里春波荡漾的,哼,我就不说了。】
【你都已经说了,姐妹。】
【啊啊啊,我是不是站反了,清仔才是攻啊?】
【我不要,谢忱你给我支棱起来,落水算什么,真男人就算刀山火海也得立住了。】
【呜呜,忱忱好可怜,万恶的节目组,一点防护都没有,拿嘉宾的命不当命是吗?】
【cp粉别癫了,谢忱都这样了,还磕,少磕一会儿能死啊。】
【哪样了?他高兴着呢,掉下海有老婆捞捞,躺床上有老婆疼疼,你就别瞎操心了。】
【摄像头为证,这么长时间了,他眼睛就没从夏清和身上移开过。】
……
“我可以起来了吧?”谢忱看着夏清和问道。
“冷静了?”夏清和的声音平平淡淡,没有一丝起伏,但说出的话只有谢忱知道,有多么的虎狼之词。
他人避在摄像头之外,倒是敢拿这样的话调侃他。
“要不你过来检查一下?”谢忱起身坐在床上,被子层层叠叠围堆在腰间。
【看得人心里黄黄的,你竟然是这样的夏清和。】
【你们到底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小朋友不用懂,他们在讨论病情而已。】
【你俩这么会说,就多说点儿,爱看,爱看。】
【我就说这屋子里有好东西吧,哼哼,遮了这么久的摄像头,拿我们当外人。】
【谢忱你是自己吃上了,就不管我们这群红娘的死活,也不看看是谁给你找的老婆。】
【走开,走开,我清仔是老公,老公,老公,夏忱大旗永不倒。】
【楼上的姐妹,我劝你合群一点,小心姐姐敲你脑壳儿。】
第48章 第48章 清仔这么辣
午饭的时候, 两人一起出来,去了餐厅。
输的一方,李镇和陈星星都不太会做饭, 食材也有限, 只煮了个青菜汤,一人一碗。
赢的那一方是外面饭店送过来的,每人四菜一汤带上水果, 有鱼有肉,极其丰盛。
谢忱把自己那一份推到夏清和面前:“你的。”
夏清和重新推了回去:“我没赢。”端起自己的青菜汤喝了一口。
“算平局?”谢忱歪着脑袋看他, “可是我的奖品已经拿了, 平局的话,这份饭就得归你。”
【我错过了什么?你们悄悄背着我比了什么?还有你拿到的奖品是什么?忱宝,忱哥, 忱叔, 你说清楚啊。】
【你俩能不能别打哑谜, 急死我了。】
【祥云台之前是故意切直播视角的吧,搞的这么半遮半掩, 简直钓死人不偿命。】
“哎,你俩别让了,一起吃, 大家一起吃。”曲九弦笑道,“量这么足,一个人根本吃不完。”
“对对, 星星姐, 咱俩一起吃。”游冶梦往陈星星那边靠了靠,把饭菜推到中间。
“李哥,咱俩也一起吃。”曲九弦拍拍李镇的肩膀。
“听弦哥的, 一起吃啊。”谢忱端起夏清和放在桌子上的青菜汤,喝了一口,“我先吃点清淡的。”
【操,那是夏清和喝过的,间接接吻,谢忱,你是故意的吧?】
【又悄悄占清仔便宜,你刚才躺床上那么脆弱,全是装的。】
午休之后,节目组安排了冲浪,谢忱因为之前的落水,被强行留了下来。
他不知道从哪里找出来一个望远镜,站在楼顶往海上张望。
被直播间的观众调侃是望夫石。
望远镜里的夏清和乘风破浪,意气风发,是平日里少见的样子,阳光洒在他的发梢、眉眼、身体,他迎着风,笑得蓬勃灿烂,是阳光下烂漫美好的天之骄子。
意气风发,青春璀璨。
与大部分时间,那个清清淡淡、冷冷沉沉的样子,完全不同。
夏清和在浪头上回眸,朝这边看来,隔着遥远的距离,但是谢忱觉得他看到了他。
他在对他笑,张扬地发出一个飞吻。
心脏的跳动再次不规律起来,那个飞吻仿佛一支利箭直直地刺进他的心头。
———这样闪闪发光的夏清和,他怎么能放得了手,这小小的一颗心房住过了他,又怎么住的进去别人。
“看得到吗?”曲九弦抱着一个长方形的大盒子爬上来,往旁边桌子上一放,转过身才发现谢忱手里的望远镜,笑道,“你装备还挺齐全,借我看看。”
他前段时间拍戏,受了点伤,暂时做不了剧烈运动,便主动留下来,为晚上的篝火晚会准备食材。
谢忱将望远镜递给他:“还可以,能看到一点。”
曲九弦接过来,站在他旁边,顺着他看的方向看过去:“嚯,清和够厉害的啊,冲浪玩得这么溜。”
【嚯,真的是望夫石,一点没冤枉他。】
【嚯,谢忱你个盯妻狂魔,不要太爱了。】
【清仔这么辣,谁能不爱,哼哼,谢忱你命真好,把我老婆还给我。】
【这谁还分得清楚你们是炒作,还是真爱啊。】
【咳咳,就不能假戏真做吗?我爱吃这口饭。】
“他摩托艇玩得也好。”谢忱说,语气里满满的骄傲,忍不住炫耀的心思藏都藏不住。
“你们之前去赛摩托艇了?”曲九弦问道。
“嗯,我太菜,别说追上他,连尾巴都差点看不见。”谢忱笑道。
“哟,输了还这么高兴。”曲九弦拿下望远镜,笑起来,侧头背光眯着眼睛,很有几分调笑的味道。
【啊啊,弦哥你是不是知道点什么,求剧透,求剧透。】
【弦哥,一个人磕cp多没意思,糖就要一群人磕才甜。】
“虽然输了,但命捡回来了啊,还不值得高兴。”谢忱笑道。
“是该高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你福气还在后边呢。”曲九弦对他眨眨眼,拿走了望远镜,“别看了,过来帮忙串晚上用的肉串。”
“明天就要回去了,今晚大家好好开心开心。”
谢忱又往海上看了一眼,跟着曲九弦坐到桌子旁边,拿起一次性手套带上,开始往铁签子上串肉。
篝火晚会在晚上八点,太阳彻底落幕,月亮高挂天穹,与海中玉盘遥相呼应。
沙滩上燃起了篝火堆,门口架上烧烤架,各色彩灯从屋顶拉下来,闪闪烁烁,璀璨明亮。
起初只有他们几个人,很快就有游客询问后加入进来,渐渐地,人越来越多,场子也彻底热闹了,房子里的啤酒全搬了出来。
人多了以后,烧烤完全自助自烤,一直在烤串的谢忱和李镇也端着盘子,加入到玩乐的人群之中。
谢忱在夏清和身边坐下,把手中托盘伸到他面前:“尝一尝。”
夏清和把啤酒换到另一只手上,拿一串翅中,对着火光看了看:“卖相不错。”
“尝尝,吃起来应该也不错。”谢忱说。
夏清和咬了一口,点头:“味道比卖相更好,谢老师生活技能满分。”
“这就满分,那你对我了解还是太少了。”谢忱拿过夏清和的啤酒喝起来。
“我的酒,要喝自己拿去。”夏清和瞪了他一眼,不过这一眼没什么威慑力,反而娇得很。
“我辛辛苦苦给你烤这一盘,还换不了你半罐酒喝?”谢忱笑了笑,继续喝,完全没有要归还的意思。
“我又没让你烤,吃这么多,你是想把我喂胖了,就自己一个人帅吧。”夏清和一边吃得欢,一边吐槽。
“对,我就是这么想的,谁让夏老师这么貌美如花呢。”谢忱将喝完的啤酒罐往垃圾桶的方向用力一掷,正中桶心,“小气鬼,等着,还你一杯酒。”
他起来拍拍身上的沙子,离开人群,走进了小屋。
夏清和坐在篝火外圈,继续认真啃肉串,不时还要无情地拒绝一下想过来分肉串的人。
“来,还给你的。”谢忱端着一杯橙粉色鸡尾酒回来,“还记得它吗?今晚再来一杯。”
Sex on the beach,夏清和盯着酒看了一会儿,又盯着谢忱看,低声问道:“你确定今晚要我喝它?”
“夏老师,接受邀请吗?”谢忱在试探,试探自己是否会成为又一个被拒绝的追求者,是否要步那些人的后尘。
夏清和凝视着他,时间在这一刻变得极其漫长,周围热闹的人群仿佛都被按下了暂停键,他的眼中只有夏清和漂亮到极致的脸,在火光照映下忽明忽暗,看不清情绪,也看不清未来的路。
谢忱觉得手很僵硬,似乎已经石化,猜到他是无声的拒绝,却怎么也无法体面地收回来。
过了很久,夏清和才动了一下,他没有去接那杯酒,而是就着谢忱的手喝了起来。
谢忱那只已经石化的手终于活过来,配合夏清和仰头的动作,缓缓地,将一整杯酒全部喂了进去。
“味道很好。”夏清和点评道。
“夏老师喜欢就好。”谢忱笑着说。
“喜欢,这个也喜欢。”夏清和抬了抬手里的烤串,然后又盯着谢忱的眼睛,“都喜欢。”
———都喜欢,也包括你。
陈星星喝疯了,先是拉着游冶梦跳舞,跳着跳着又开始拉别人,一个拉一个,很快一大半都加入进来,开始围着篝火跳舞。
谢忱和夏清和也被拉了进去,跟着大家一起跳舞。
【不是,也没人告诉我夏清和跳舞这么性感啊,你们莲蓬姐姐吃这么好,是一点风声也不透啊,完了,我心动了。】
【莲蓬姐姐悄悄说,其实我们也不知道。】
【这不是以前谢忱不在吗,跳给谁看呀,都是男人的小心思罢了。】
【呵,演戏像个木头,舞倒是跳得挺骚,他走错赛道了吧,应该去男团扭腰摆臀才对。】
【男团怎么你了,说夏清和就说夏清和,不要拉踩我们男团,男团也不是什么鸟都能进的。】
【不想引战,就闭嘴吧,不然就换个地方开战,别在这里打扰到别人。】
【哟,cp粉跑出来维持秩序,不是你们涂屏的时候了。】
……
跳了一会儿,夏清和离开队伍,站到啤酒箱子旁,拉开一罐直接开始喝,喝完又开一罐:“渴死了。”
“渴了就去喝水。”谢忱去拿他的酒。
“不,我今天高兴,就要喝酒。”夏清和躲过了他的手,得意洋洋又开始喝起来。
谢忱拿他没办法,自己也开了一罐,在旁边陪着喝:“夏老师舞跳得不错啊,真是让人惊喜连连,你还有什么隐藏技能?”
“多的是,但不能说,得留着压箱底。”夏清和笑起来,眼睛比天上的月亮还美。
“属洋葱的。”谢忱笑着评价道。
“那致敬洋葱,再喝一个。”夏清和又开了一罐,跟谢忱碰了碰。
“你俩怎么躲在这里偷酒喝,大家都在玩游戏,找不到人。”李镇走过来,将两人拉了出去。
几轮游戏下来,不知道夏清和是想喝酒,还是真的倒霉,一直输,一直被罚酒。
谢忱眼看着他眼神都开始迷蒙了,把人架起来:“醉了,我先把他送回去,大家继续玩。”
“我没有醉,我要继续玩。”夏清和挣扎。
“只有醉了的人,才会说自己没有醉。”谢忱手下用力,不让他挣脱,想到他喝醉的样子,步子快了起来,不能放任他那个样子出现在别人面前。
好不容易将人扶进了屋,门一关,夏清和就要亲他,谢忱胆战心惊地将人推开,去遮下午打开的摄像头。
直播间一片哀嚎:
【又来这套,关键时刻拉灯,弄得人心慌慌的。】
【给我放开,放开,我现在恨不得沿着网线爬过去,亲手揭开这块破布。】
【清仔刚才在干什么,我怎么觉得他要亲谢忱,我没看错吧,没看错吧?】
【拉灯是不是要进行限制级活动了,你们最好是的,不然对不起我在这里抓耳挠腮,哼哼。】
【不是,不是,你看错了,喝醉了嘛,行为奇怪点也正常。】
【亲就亲了,喝醉了亲人,怎么能算亲,我哥喝醉了就喜欢乱亲,连我家狗都不放过。】
【祥云台,你不是牛得很吗,这时候怎么萎了?进去啊,把摄像头上的破布给我掀了,我冲vip会员不是为了看这个的。】
谢忱确认过所有摄像头都遮好了,走过去抱住夏清和说:“好了,先去洗澡。”
然而,夏清和根本听不进去他的话,直接搂住他的脖子,啃了上去。
第49章 第49章 以后禁止喝酒
夏清和像个小狗, 亲得毫无章法,基本上是逮着哪里啃哪里。
“就这么急,又不是不给你亲。”谢忱拍拍他, 艰难地将人架进卫生间, 咔一声关上门,靠着墙任眼前人肆意施为。
夏清和在他脖颈处拱来拱去,迫切, 又不得章法。
谢忱看着他这副着急忙慌的样子,心里爱极了, 却不去配合, 只懒懒地靠在墙上,手指把玩一会儿他的耳朵,接着慢条斯理地去抽他裤子的系带, “宝贝, 夜还长着呢。”
花洒下, 夏清和才寻到一丝章法,指腕垂下去, 拢住,柔抚。
“宝贝,喜欢吗?”谢忱下颌搭在他肩膀上, 说出的话离耳朵极近。
“喜欢。”夏清和哼哼着,舌头有点打结,说得很慢, 不太清楚。
但谢忱还是听清了, 胸腔里被甜蜜的情绪溢满。
“喜欢我吗?”谢忱继续问。
“喜欢你。”这三个字,比刚才说到要清楚有力。
“夏清和,这话我可要当真了。”他一下一下温柔地吻着他的耳朵, “我也喜欢你,一直喜欢你。”
手指压下开关,水流突然而下,浇在两人身上,浴室温度升高,蒸腾起一层薄薄的水雾。
谢忱捉住夏清和的手,十指相扣拉起来亲了亲,额头抵上他的肩膀:“宝贝,让我缓一会儿。”
夏清和很听话,乖乖地站在那里,不再作乱,右手任由他牵着,左手一下一下玩着他头顶的发丝。
谢忱缓了一会儿,将体内急速流窜将要爆.炸的愉悦压下去,压了一些夏清和的沐浴露在手上,伸到他背后,涂抹,试探。
“可以吗?”
浴室内一时间只剩下流水敲地的声音,空气似乎都凝滞了,谢忱的心跳开始变快,头脑有些缺氧的发晕。
他没有出声答应,但也没有拒绝,也许是害羞了,谢忱想,一定是害羞了,这种时候,人都会害羞的,特别是第一次,其实他自己也有一点,才一直用额头抵着夏清和的肩膀,不敢抬头去看对方的眼睛。
他想温柔一些,所以极有耐心,一直在表面磨蹭着安抚。
“洗干净了吗?”夏清和突然开口。
“嗯?”谢忱下意识地出了声。
“pp洗干净了吗?”夏清和不太开心地嘟囔,“不要洗头发。”
他这话语气不太对,说得一顿一顿的,带着几分幼稚地耍赖,两手开始笨拙地搓着自己的胳膊。
“讨厌洗澡,讨厌洗澡。”
谢忱惊了一下,抬起头去看他,那张漂亮精致的脸此刻皱成一个包子,眼睛水汪汪的,单纯,清澈,懵懂,还有带着稚气的厌烦。
“夏清和。”谢忱试着叫道。
眼前的人完全不理他。
浴室内所有的暧昧气息荡然无存,谢忱体内喷张的血管也收缩了回去,他心脏凉凉的,还是试着叫了一声:“宝宝?”
“嗯?”夏清和抬起头看他,撅起嘴巴,“你帮我洗。”
“操!”谢忱忍不住爆了句粗口,一拳打在浴室墙壁上,“醉的真是时候。”
“啊啊。”夏清和被他吓到了,后退着哇哇乱叫。
谢忱赶紧抱住他安抚:“没事了,没事了,宝宝乖。”
好不容易将人安抚下来,他捏了捏鼻梁,颓然问道:“我是谁?”
“阿姨。”夏清和盯着他的脸看了一会儿,才开口。
谢忱叹了一口气:“行吧,阿姨就阿姨。”
“来,阿姨给你洗澡澡。”谢忱又接了一些沐浴露,打出泡沫,在他身上涂抹均匀,“宝宝乖,宝宝洗香香。”
夏清和配合地一会儿伸胳膊,一会儿伸腿。
谢忱后悔了,晚上应该拦着点儿,也不至于现在不上不下地被卡在这里,还得伺候人洗澡。
肉没吃到一口,活是一点没少干。
“不洗头发。”夏清和鼓着腮,推开谢忱的手。
谢忱凑过去闻了闻:“都是烧烤味,太臭了,不洗澡不允许上床。”
“宝宝不臭。”夏清和争辩。
“臭。”谢忱直截了当就一个字,手已经抓上了他的头发,快速揉搓起来。
夏清和认命地捂住脸垂下头。
“这就对了,洗干净才是香香的宝宝。”谢忱继续干活,清洗,擦干,吹头发。
一套流程下来,等两人躺到床上的时候,谢忱已经累得不想动了,把灯一关:“睡吧,晚安。”
“晚安。”夏清和大声回道。
窗外的歌声、舞声、嘈杂声,渐渐归于平静,只剩大海在独自吟唱。
谢忱在半梦半醒之间听到了被子掀起的簌簌声,接下来是脚落地板的声音,恍惚了一会儿,才想起来是夏清和从床上下来了。
“要上厕所吗?”谢忱睁开眼睛,去摸床头灯的开关。
手摸了两圈还没摸到,人已经被拖了回去压在床上,夏清和手脚并用攀在他身上,头一个劲儿地往他颈窝里拱。
“怎么了,宝宝?”谢忱抚摸着他的头发问道。
“章鱼宝宝,你怎么跑了,我一个人睡害怕。”夏清和委屈道。
谢忱突然想到了节目开始时候,在夏清和卧室里拍到的那张照片,一岁的夏清和怀里抱着一个章鱼玩偶睡得香甜。
他拍拍怀里人的后背,轻声安抚:“章鱼在呢,陪着宝宝。”
单人床上睡着两个一米八多的男人,实在有些挤,为了不让夏清和掉下去,谢忱一直搂着抱着他,不敢深睡,直到天快亮了才扛不住困意,彻底睡过去。
夏清和这一觉却睡得很沉,上午的阳光从窗帘缝隙照进来,落在眼皮上,他习惯性地把脸往枕头里埋,额头贴上的不是柔软的枕头,而是温热的皮肤。
迷迷蒙蒙睁开眼睛,入目是谢忱沉静的睡颜。
许是感觉到夏清和在乱动,被子下环在他腰上的手,无意识地往里拢了拢,人并没有醒。
夏清和抬手遮住落在他脸上的一线阳光,手肘撑住脑袋,细细打量他的睡颜。
那双过于多情的眼睛闭着,人看上去温和沉静了许多。
看了一会儿,手掌遮挡下的阴影已经落到眼睛,他伸手从床头柜拿了自己的眼罩,搭住谢忱的眼睛,然后俯下身去吻他的唇,舌尖一下一下添着。
搂在腰上的手臂突然收紧,谢忱另一只手压着他的后脑,张开嘴要加深这个吻。
夏清和及时避开,压在他身上,脸埋进他的颈窝,嘟囔道:“还没刷牙。”
拢在腰上的手,往下拍了拍,带着惩罚的意味:“不给亲,还大早上的撩拨。”
夏清和理亏,想着怎么转移话题,抬头瞥见搭在谢忱脸上的眼罩被阳光照得闪亮亮,回头看了一眼窗户,笑道:“谁撩拨了,我在叫你起床。”
拍下去的手掌顺便捏捏,头却是一动不动:“亲得太轻了,没叫醒。”
“哦,你没醒,那现在说话的是狗?”夏清和笑着说。
谢忱一个翻身将他压在下边,眼罩掉了,露出那双多情眼,灼灼地看着他:“狗可听不懂人话,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话落,人已经亲了下去。
夏清和抬手去推他:“该起床了。”
“你是不是忘记昨晚怎么折腾我的了?”谢忱动了动,“给点补偿。”
“昨晚?”夏清和蹙眉想了想,篝火晚会之后的事情一片空白,“昨晚,我又喝醉了?”
“你这个醉酒真磨人,以后禁止喝酒。”谢忱愤愤道。
“你给我喝的酒还少了?”夏清和说。
“那就只喝我给的酒。”谢忱在他脸颊处亲了亲,“记住了吗?”
“好霸道。”夏清和笑道,“快起来,收拾收拾行李该走了。”
谢忱也不是真的要做什么,顺着这话,坐了起来,头嗡嗡的,有些沉,他坐在床边按了按额头。
“你昨晚没睡好吧。”夏清和也坐了起来。
“还行。”
“都有黑眼圈了,这个还行水分挺大。”夏清和起身往卫生间走,“你几点的飞机?”
“下午两点,你呢?”谢忱说。
“我12点的,一会儿吃完早饭就要坐船去主城机场。”夏清和开着卫生间的门,在里面说,“你吃完,回来补一觉再走吧。”
谢忱走进去,从背后抱着他:“不睡,我要跟你一起走。”
“你在机场干坐两个小时啊。”夏清和说,“我要飞巴黎,明天我妈生日,回去给她过生日,晚两天回剧组,跟韩导请过假了。”
“呀,岳母大人过生日,我不得准备个礼物。”谢忱笑道。
“滚。”夏清和撞了他一下,“谁是你岳母。”
“你要是更喜欢婆母这个称呼,我也可以配合。”
谢忱自从听了这个消息,人一下来了精神,松开夏清和,在屋子里转着圈想该送什么礼物。
东西要好,夏夫人什么好东西没见过,送的东西不够好,那不是送礼,是打脸。
但又不能太贵重,太贵重了,简直无异于自爆,感情还不明朗就跑到父母面前自爆,就是自寻棒槌,等着被棒打鸳鸯。
价值合适,还要能讨巧,提前刷刷好感,时间还这么紧迫,实在是个大问题。
“别想了,想了也没空去买。”夏清和洗刷完出来,“有这时间,你不如补会儿觉。”
“不行,来得及,肯定来得及。”谢忱走进卫生间洗刷,脑子还在快速转着。
吃早饭的时候,他也有些心不在焉,突然想到什么,扒拉两口饭,就拿着手机出去了。
“你上次戴在脖子上那个苍鹰玉雕,在哪里买的?”谢忱打给发小。
“哦,你节目录完了,想给谁买礼物?”陆衡打趣道。
“废话少说,快点给我地址。”谢忱急道。
“给你地址也没用啊,要预约,你不是今天回京城吗?来不及。”陆衡说。
“就没点其他办法,我急用,真的急。”
“有是有,不过,你得告诉我要送谁,要是哪个榨干.你的小妖精,就算了。”陆衡说。
谢忱左右看了一眼,压着声音说:“送我未来岳母大人,够不够?”
“哟,你这是追上白月光了,还是移情别恋了,这么快就要进入婚姻的坟墓?”陆衡笑道。
“你再废话,耽误了我的事儿,就等着挨削吧。”谢忱气道,“下次你小侄女过生日,我没有档期了。”
“哎哎,我说,我说,你不去,那祖宗不得要我的命。”陆衡求饶,“你给萧淮打电话,他跟老板熟,运气好遇到老板心情美丽,还可以进藏品库选。”
“嘟嘟嘟……”陆衡已经被挂了电话。
他扔了手机,兀自笑起来:“这小子,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第50章 第50章 他有什么目的?
谢忱一通折腾, 时间倒真赶上了。
翌日清晨,法国波尔多一处庄园,阳光穿过落地玻璃窗照在餐桌上, 夏清和拿着一片土司在细致地涂抹草莓酱。
“宝宝, 参加综艺好玩吗?”穿着法式长裙坐在上首的谭凝笑着问他。
她漂亮优雅,眼睛澄静明亮,完全看不出已经有了三个这么大的孩子, 她似乎就是那句“岁月从不败美人”的真实写照。
“还行。”夏清和说。
“宝宝,这次和搭档相处的很好呀, 交到新朋友了。”谭凝笑着说。
这个孩子缘浅, 从小性子就淡,与家人相处都不太亲密,发生过那件事情之后, 更是无意识地把自己包裹进了一个壳里, 朋友多是点头之交, 爱情更是拒之门外。
到处飘飘荡荡的,活得没有世俗气。
就算是身为母亲, 也觉得永远与他隔着一堵厚厚的墙,触不到,摸不着。
“交新朋友好, 多交点朋友,多出去玩玩。”夏惟琛先接道,潜台词就是少回来打扰我老婆。
夏凌月翻了个白眼:“阿和, 有空多回来陪妈妈, 妈妈很想你的。”
“臭丫头,你就多余回来。”夏惟琛瞪着眼睛,叱道。
“我回来看妈妈的, 又不是看你这个糟老头子。”夏凌月瞪了回去。
夏清和与夏明涧安静吃饭,完全无视掉桌面上的交锋,这样的针锋相对,贯穿了他们的成长过程。
大姐与父亲好像天生不对盘一般,家里的老阿姨说:“大小姐从出生起就与先生不对盘,一听见先生的声音就哭闹,先生进月子房找夫人,天天跟做贼一样,声都不敢出的。”
但是在外人眼里,大小姐像极了老夏总,更准确的说,是三十年前的夏总,叱咤商场,精明刚猛,如狼似虎,眼光狠辣,下手果决。
同辈份的老头子们现在大多还在位子,偶尔宴会上遇到夏惟琛都要赞叹:“夏总,真是生了个好女儿,让人羡慕啊。”
有羡慕,也有挤兑,毕竟这女儿确实生的好,生意越做越大,夏氏已经顺利完成权力交接,至少还能再旺三十年,可也好过了头,把自己老爹搞回家养老了,小棉袄有点烫人呀。
“对啊,宝宝下次什么时候休息,回来陪妈妈住一段时间呀。”谭凝笑着看向夏清和,并不理会丈夫与女儿的交锋,多年经验所得,她一参与劝解,火只会越烧越旺,不理会,自然就偃旗息鼓了。
“不确定,这部电影的拍摄时间没法预测。”夏清和说。
“哦。”谭凝的声音有些失落。
“韩陵的电影都这样儿,要求高,他自己事儿又多。”夏明涧立刻解释,然后转移话题,“阿和综艺里的搭档,就是他这部电影的搭档,说起来,两人还挺有缘分的。”
“真的吗?小伙子看着人很不错唉,宝宝要好好相处呀。”谭凝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那你们还要再一起好久,慢慢处。”
夏清和意味深长地瞟了夏明涧一眼,淡淡应声:“嗯。”
“谢忱?”夏凌月熄了战火,看着夏清和问道。
“对对,就是叫这个名字。”谭凝接道。
“x电总局谢副局的儿子。”夏凌月说,“那确实可以好好处一处。”
“姐,你连这个都知道?”夏明涧有些惊讶,这么快就到调查家庭背景的阶段了,八字还没一撇呢,不过他也没想到上次要捶的小子,原来背景这么强。
“哦,之前听人提过一嘴,就记住了。”夏凌月说,“我记得小圆说过,阿和新戏的搭档好像就叫谢忱,突然想起这一茬。”
“处不处,跟他是谁的儿子有什么关系。”夏清和淡淡道。
“阿和是拍戏,跟你的生意经不一样。”夏明涧说。
夏凌月毫不在意,笑道:“现在是没关系,等你成了夏氏传媒总裁,不就有关系了。”
“你要涉足传媒?”夏惟琛蹙眉道,“我们家根基在实业上,不要净搞那些虚的。”
“老头子,退休了就好好养老,好好保养身体,外面多的是年轻帅哥排队等着给我们当后爸呢。”夏凌月哼道。
“臭丫头,你找死。”夏惟琛气得直接站起来了。
“阿凌,这种话不可以说,跟爸爸道歉。”谭凝板着脸,又拍了拍夏惟琛的手背,“你也坐下。”
夏凌月不情不愿地道了歉,算是暂时休战。
夏明涧从桌子底下踢了踢夏清和的脚,寻找作为观战者的认同。
“我对当什么总裁没兴趣,姐姐真要做,还是另外请专业人士吧。”夏清和说完,擦了擦嘴角。
早餐结束,一家人回到客厅,夏惟琛拿出准备的礼物送给谭凝,亲了亲她的脸颊:“老婆生日快乐,年年岁岁貌美如花。”
因为晚上有生日宴会,所以他们家人的活动一般安排在早上。
谭凝笑着接过盒子,当场打开,里面是一朵手工制作的牡丹绒花发簪,惟妙惟肖,如同真的一般。
“我亲手做的。”夏惟琛邀功道,“喜欢吗?”
年轻时候,送过了各种珠宝首饰,衣服名包,现在年纪大了,反倒觉得那都是些俗物,他开始花费时间,亲手制作打磨一些手工礼物。
谭凝自然是极喜欢的,把发簪放到夏惟琛手中,让他帮自己簪上。
年少时候的喜欢,经过几十年岁月侵蚀,光鲜如初,不曾有丝毫褪色,不曾被怠慢一分,这样一个人,一份感情,如何能不喜欢。
喜欢的不是礼物本身,是这个人,这份感情。
发簪戴好,她也在夏惟琛的脸颊亲了亲。
夏清和看着这样温馨甜蜜的一幕,突然就想到了谢忱,谢忱也是总喜欢亲他,轻柔的,热烈的。
夏凌月送了一套拍卖会上收的蓝宝石首饰,就一个字“贵”。
夏惟琛对此,很是嗤之以鼻。
夏明涧送了一款很难买到的限量款包,轮到夏清和的时候,谭凝高兴道:“快给我看看,今年宝宝给我画了什么。”
夏清和十岁开始,跟着母亲学过两三年画画,从那以后,谭凝便指定了每年的生日礼物要他一幅画,虽然他学的半桶水,但母爱滤镜太厚,谭凝非常喜欢,每一幅都挂在她的小展厅里。
今年的画是一幅海景,之前在马耳他度假时候画的,深蓝如泪的海,与海上澄明圆满的月,沉静,悠远,冷寂。
这不是一幅适合作为生日礼物的画,当然这么多年,夏清和送的每一幅都与此大同小异,很难有欢快明朗的主题。
但是今年,谭凝打开画的时候,他突然就觉得,应该换一幅,他想换成那三天两夜的海和月,时间却来不及了。
“宝宝又进步了呢。”谭凝爱不释手,“妈妈很喜欢。”
夏清和不知道,他的每一幅画,都会被拿去给专业心理医生研究,用来判断他的心理状况。
当年出事以后,刺激太大,在心理医生的干预下,那段惨烈的记忆被封存了,医生建议不要把他当病人,像普通孩子一样对待就好。
这件事情只有夏惟琛和谭凝知道,连夏凌月和夏明涧都不了解。
谭凝拿起另外一个盒子,夏清和介绍道:“谢忱托我带过来的生日礼物。”
“这孩子也太有心了。”谭凝非常高兴,“你怎么不邀请他一起过来玩啊。”
“他还有行程。”夏清和说。
“看来跟宝宝的关系真的很好,下次一定要带过来玩呀,宝宝还从来没带好朋友回家玩过呢,妈妈也很想招待一下宝宝的朋友。”谭凝说着话,礼盒已经拆开了,里面是一个玉镯,一环紫玉里夹了一段青玉,正好雕刻成一只葡萄玉镯,青玉做两片叶子,紫玉串成葡萄,设计巧妙,雕工精细。
夏凌月看了一眼:“值两三百万吧,送这么贵的礼物,他有什么目的?”
“能有什么目的,小孩子交朋友,就是人家很喜欢我们宝宝,爱屋及乌罢了,两三百万也不是什么大数目,我们回个伴手礼就是了。”谭凝说。
“他不送苹果不送梨,专挑葡萄,这叫什么?投其所好,知道你住在葡萄园里,爱画葡萄。”夏凌月哼哼道,“也未免太用心思了。”
夏清和眼观鼻鼻观心,没有插话,思绪已经飞到了地球的另一边,礼物打开之前,其实他也不知道是什么,更不知道如此仓促的时间,他还用了那么多心思。
“你这丫头,看什么都要讲你的生意经。”谭凝叹了一口气。
“阿和,他是不是有什么项目需要资金?”夏凌月看向夏清和。
夏清和陷入自己的思维里,一时间没有听见,他这种状态小时候常有,家里人倒是见怪不怪。
了解一点点状况的夏明涧,出声解围:“姐,没那么复杂,他跟阿和关系处得好,准备礼物的时候用点心也正常,说不定就正好遇到了这手镯呢。”
“他们认识时间不长,真要定制,时间不够。”
“你知道的这么清楚,又跟程云树搅合在一块了。”夏凌月说,“这小子不太行,程家的传媒业务在他手里半死不活的,我计划终止跟他们的合作,成立我们自己的传媒公司,或者试试收购他们,你给牵个线?”
“算了吧,终止可以,收购没有戏,萧惹盯着,要是想卖,早被萧惹吞了。”夏明涧说,“别人要碰,最后就是两败俱伤。”
“不至于,萧惹不是这么不理智的人。”夏凌月说。
“遇到程云树,他理智不了。”夏明涧说,“谣传他俩是有过一腿的关系。”
夏凌月扑哧一声笑了:“萧惹闷沉沉的一个人,竟然喜欢程云树这个小废物。”
“也没有那么废。”夏明涧打哈哈,在夏凌月眼里,大部分人估计都是小废物。
“你身边怎么这么多gay,你不会也是吧?”夏凌月笑着说,“听说gay之间都自带信号塔,互相吸引的。”
“不不不,我绝对不是。”夏明涧连连摆手,突然想到坐在一边的弟弟,又解释道,“现在性向已经多元化了,喜欢同性还是异性,都是很正常的事。”
“我没说这个不正常,你紧张什么?”夏凌月笑起来,“你要是,就大方承认,我们家又不是什么不开明的家庭,是不是妈妈?”
“对,喜欢男孩子也可以,最重要的是认真对待,有交往对象,要带回来给妈妈看看呀。”谭凝说,“不过,你跟清寻不能在一起,还挺遗憾的,多好的青梅竹马,今晚清寻应该也会过来。”
“好久没见清寻姐了。”夏清和笑起来,他虽然还没开始为性向担忧,以前也没注意过家人对这方面的态度,如今听了这些话,却很开心。
他甚至开始有些期待,把谢忱带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