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24章 开屏暴击


    谢忱手里捏着硬盘, 停在走廊上,问夏清和:“去你房间,还是我房间?”


    夏清和看着他, 没有立刻回答。


    “我无所谓, 都行,看你。”谢忱说。


    “你房间吧。”夏清和不太想让这个硬盘插到自己的电脑上,感觉它会迅速蔓延侵染自己的电脑。


    “行, 就是有点乱,夏老师别介意。”谢忱从裤兜里掏出房卡, 刷了一下, 带着夏清和进门。


    房间里并没有很乱,只是东西比较多,带着浓重的生活气息, 慵懒随意, 跟谢忱这个人很搭。


    夏清和想了想, 感觉谢忱住的地方,好像就应该是这个样子的。


    这个人与他不同, 是热烈的,对周围的一切有着极强的侵染力。


    谢忱将硬盘放到茶几上,去书桌上拿电脑:“随便坐, 想喝什么,茶还是咖啡?”


    夏清和看了一眼房间里的小吧台,咖啡机和茶具一应俱全。


    “已经十二点了, 你是准备看一个通宵, 直接不睡了?”


    “哦。”谢忱把笔记本放到夏清和身前的茶几上,插上电源,“你是准备看两分钟就走?”


    “看一个吧。”夏清和说, “这东西应该也不需要都看完。”


    一个硬盘要真看完,有一种看到猴年马月,地老天荒的感觉。


    谢忱打开电脑,把硬盘连接上,起身说:“既然你想早点睡觉,我给你温杯牛奶吧。”


    “不用。”夏清和说。


    在别人的房间里喝睡前牛奶,让他觉得很奇怪,这种行为过于亲密了。


    眼看着谢忱已经从小冰箱里,拿出了牛奶,夏清和赶紧出声换了个选择:“给我一瓶可乐吧。”


    “真的不喝牛奶?”谢忱拿着牛奶扬了扬,“牛奶有助于睡眠。”


    “我现在想喝可乐。”夏清和坚持。


    谢忱将牛奶放回去,顺手拿了两罐冰可乐出来,走回去,递给夏清和一瓶。


    电脑已经连接到沙发对面的电视上,哗啦啦一片小图标显现出来,配上下边的文字,开屏暴击,都是让人脸红心跳的东西。


    谢忱清了清嗓子,有些尴尬地说:“韩陵也不知道分分类,放到文件夹里。”


    “嗯,这样看着有点乱。”夏清和点头。


    谢忱悄悄瞟了他一眼,不是,这也太平静了吧,完全一副等待教学的模样,不脸红,不紧张,不羞涩。


    “你在看什么,还不快点选片。”夏清和垂眸看过来,谢忱单膝跪在茶几前,手里握着鼠标,鼠标指针一动不动。


    他这么大大方方地问,谢忱觉得反倒是自己过于扭捏了,于是问道:“看男人跟男人的,还是男人跟女人的?韩导准备的挺齐全。”


    夏清和想着,韩陵说两人之后还有床戏,不如直接一步到位,便说:“看男男吧。”


    “电影还是那种直接来的小片子?”谢忱又问。


    “我们是拍电影,看电影就行了,看那种东西干什么?”夏清和蹙眉。


    谢忱说着话,手上已经根据夏清和的要求,快速做了分类,最后打开同性电影这个文件夹,问道:“你想看哪一部?”


    “你直接选一部,反正都没看过。”夏清和打开可乐,喝了一口。


    电视上已经响起了片头曲,清风抚过树梢,成群的碧绿叶子上反射着明亮的阳光,“成长”两个大字慢慢浮现。


    谢忱关了房间里的主灯,只留沙发旁边一盏昏黄的氛围灯。


    他在夏清和身边坐下,中间空了半米的安全距离:“这一部拍得特别好。”


    “你看过?”夏清和随口问道。


    “嗯。”谢忱应了一声,电影已经开始,他们没有再说话。


    《成长》这部电影,是讲了两个从小一起长大的男孩,随着青春期的到来,他们的感情渐渐发生了变化,从可以一起毫无顾忌的洗澡,一个被窝睡觉,到忐忑紧张,渴望对方的身体,却又不敢碰触。


    当其中一个终于鼓起勇气去表白时,另一个却退缩了。


    冷战,绝交。曾经的两小无猜,到今日的殊途陌路。


    整个过程,电影拍得很细腻,将青少年那种复杂又朦胧的,找不到方向,又急切寻求认同,寻求出路的感情刻画得淋漓尽致。


    故事的转折发生在高中毕业的暑假,毕业庆祝会结束后,带着朦胧醉意的两个人,一前一后走在回家的小路上。


    前边那个男孩突然回头,抓起另外一个男孩的手,冲进了路旁闪耀着红色灯箱的小旅馆。


    在这个夏日闷热的夜晚,他们的欲望终于冲破了认知与礼教,急切地想要从对方那里得到点什么。


    昏暗逼仄的小房间里,两具年轻美好的身体滚在一起来,热烈又滚烫。


    技术不够熟练,这种年轻人直白的炽热与莽撞反而更为动人。


    房间里充斥着粗重的喘息声,谢忱的身体也跟着滚烫起来,他的眼睛不受控制地从电视屏幕移动到夏清和身上。


    炽热的眼神像一支笔,从夏清和的眼睛,鼻梁,嘴唇,下颌,脖颈……一路描绘下去,最后落在异常平静的裤子上。


    炽热的心,仿佛突然被泼了一盆凉水,怔在那里。


    似乎是感受到了谢忱的视线,夏清和也转过头来看他,刚想问什么事,眼睛就被谢忱身体的反应烫了一下,话音卡在嗓子里。


    “你怎么没有反应?”谢忱问。


    夏清和蹙了蹙眉,说:“你为什么有反应?”


    两秒钟后,他突然明白过来,质问道:“你是gay?”


    “我不是。”谢忱立刻否认,生怕引起夏清和怀疑他在打他的主意,同时伸手拽过一个靠枕按在腿上,将不老实的风景挡住。


    “证据。”夏清和靠在沙发上,眼神挑剔地落在那个靠枕上。


    谢忱叹了口气,说:“血气方刚的年纪,经受不住刺.激,很正常,你这样平静无波,才不正常吧?”


    别说是电影放到这样的镜头,其实从一开始,他就有些充血上头。


    这样的夜晚,这样的情景,喜欢了六年的人,就坐在伸手可触的地方,他确实有些情难自抑。


    “我的身体很正常,这只能证明我不喜欢男人。”夏清和说。


    谢忱听了这话,心里又酸又疼,眼睛控制不住地湿润起来,那种无妄感如汹涌海浪般席卷而来,将他淹没。


    他转回头,避开夏清和审判的视线,压下嗓子里的哽咽,慢着调子说:“你这样也没有效果,纯粹是浪费时间,为什么不直接看异性电影?”


    “既然没有效果,那今天就到这里吧,其他的明天再看。”夏清和站起身,往外走,到了门口,又回头看了他一眼,“今晚打扰了。”


    谢忱眼睛还在看着电影,并没转过来,声音也是闷沉沉的:“没什么打扰,为了电影,都是应该做的。”不再是之前,跟他说话时,永远带着七分笑。


    门开了又关,夏清和走了。


    谢忱努力建立起来的伪装,全线崩塌。


    他抱着靠枕,侧身趴在刚才夏清和坐过的地方,任由汹涌的欲望在身体里横冲直撞,也不想做任何的纾解。


    什么都没有心上人无波无澜的身体反应,来的更直观,打击得更彻底。


    心脏疼得让人窒息,无边无际的负面情绪在房间内肆虐。


    他总是在看到希望的时候,才发现下一刻,跌得更深更重。


    三年前如此,今天亦如此。


    第25章 第25章 谢老师帮你开发一下潜力。……


    谢忱在阳台上, 抽烟抽到凌晨五点才去睡觉。


    被连绵不断的敲门声吵醒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两点,房间里拉着遮光窗帘, 有些不分昼夜。


    他迷迷瞪瞪喊了一声拉开窗帘, 窗帘自动开了,阳光照射进来,他才清醒了几分。


    从床上爬起来, 揉着乱糟糟的头发,去开门, 看到门外站着的是夏清和时, 差点把门重新关回去。


    黑白颠倒,通宵抽烟,都能想象到, 现在自己的形象有多糟糕:“什么事?”


    这会儿才发现嗓子干哑得厉害, 急需喝水。


    夏清和勾起嘴角, 笑了一下:“血气方刚的男人,也经不起消耗啊。”


    谢忱抬手按在眼睛上, 遮了大半张脸,闷着声说:“直接说事儿。”


    他现在状态不佳,不想继续与夏清和拉扯, 把糟糕的印象刻得更深。


    “什么事儿?看片儿啊。”夏清和说,“才看一场,就这么虚了, 接下来, 你还行吗?”


    “你先回去,等我十分钟。”谢忱说完,便关上了房门, 甚至没有反驳夏清和的话。


    夏清和盯着谢忱的房门看了两秒,才转身回到自己的房间,脑海中回旋着刚才见到的景象。


    消沉的谢忱,不生机勃勃了。


    房门内的谢忱连懊恼的时间都没有,直接冲进浴室,洗了个战斗澡。


    洗完,特地穿了一条不那么容易显出形状的硬质牛仔裤,上身真空套一件黑色低胸V领针织衫,服帖柔软的料子展现出完美的肌肉轮廓,将头发抓了抓,弄出一个看上去比较精神的发型。


    屋子里侵染了一些烟味,还没有散尽,闷闷的,味道不太好闻。


    他想了一下,拿上硬盘和笔记本直接敲开夏清和的房门:“我房间里不太干净,叫了客房服务,今天在你这儿看吧。”


    夏清和怪异地看了他一眼,想象不到一个人怎么把房间折腾到不干净,于是问道:“你昨晚叫人过去了?”


    谢忱放电脑的动作一僵,回头看向跟在身后的夏清和,很是无语:“夏老师,你怎么这么不纯洁。”


    “昨晚不纯洁的人是你。”夏清和坐到沙发上,看着谢忱忙活着开电脑,调电视,矜贵得像个监督骑士的公主。


    “我有必要提醒你一下,在我们合作期间,你要保持身体干净,这是对彼此应该有的尊重。”


    “大少爷,我可以跟你发誓,我从出生到现在都是干净的,没睡过人,也没接过吻,绝对还是童子之身。”谢忱挑出了异性电影的文件夹。


    “我不是那个意思。”夏清和起身从吧台拿了两瓶矿泉水过来,“那你拍的吻戏床戏呢?”


    谢忱接过矿泉水,这才注意到,夏清和的房间太空了,像是只住一晚,明早就要退房走人。


    跟他的人一样,清清淡淡的,没什么痕迹,让人抓不住。


    “你是不是没看过我的电影?”谢忱问。


    “嗯,我不怎么看电影。”夏清和说。


    “不看电影,光看二创视频。”


    “那个也不经常看,大数据推送得太猛烈,点开手机就被迫看到了。”夏清和眼神瞟到电视上的电影小图标,“算视觉强.奸。”


    “看哪一个?”谢忱问。


    “这个吧。”夏清和用手点了一下。


    “我的电影母题都不是爱情,感情戏比较少,吻戏就更少了,都是借位。”谢忱点开那部电影,笑着说,“比不得夏老师在各种偶像剧里,跟美女们搂搂抱抱经验丰富。”


    “你没发现二创视频里,他们剪的时候,用的都是别人做吻替和床替吗?”


    “不清楚,没你看得多。”夏清和已经坐好,开始认真看电影。


    谢忱也起身坐到他旁边,拧开瓶盖,喝了一口水。


    夏清和突然转过头来,问:“你是不是还没吃饭?”


    “夏老师,你的关心来的有点迟了。”谢忱笑起来,“我喝了一杯牛奶,现在不饿,头转回去吧,好戏马上就要开始了。”


    这部电影节奏比较快,开场十分钟就把他们要研究的大餐端上桌了。


    电影里,大雨中,浑身湿透的女人拦停了一辆汽车。


    车子刚停下,她就迫不及待地钻进了副驾,脸色苍白,嘴唇发青,身体颤抖个不停,都能听到牙齿打架的声音。


    驾驶座上是一个身强体健的男人,男人并没有说话,直接脱了外套扔在女人身上,接着踩下油门继续往前开。


    女人用外套裹紧身体,颤着声说了句谢谢。


    车子越行越远,周围全是茫茫无际的荒野,大雨如瀑布一般洗刷着车窗,雨刷刮得飞快,依然看不清前方的路。


    小小的汽车内,被大雨隔绝成了另一个世界,雨水就像给这方空间挂上了一层水帘。


    车子被迫停在路边,车内的两个人互相看着对方,暧昧渐渐升温,两双眼睛撞出了劈里啪啦的火花。


    男人伸手拽掉盖在女人身上的那件外套,猛然起身压了上去。


    粗重的喘息,娇娇腻腻地应和,女人苍白的手,抓上男人古铜色的后背。


    谢忱提前拿了靠枕压在腿上,侧眸观察夏清和的反应。


    平静无波,眼神淡淡,估计看两只狗打架,都比看这个情绪起伏大。


    谢忱心里悄悄松了一口气,只要不是单方面地对男人没感觉就行,都没感觉,可能是需要一点更大的刺.激。


    “你不看电影,光看我.干什么?”夏清和转过头来,视线落到了靠枕上,“你又……”


    “你又没反应。”谢忱抢先说道。


    夏清和抿抿嘴唇,这次有些理直气壮不起来了,半晌,来了句:“你弄脏我靠枕了。”


    “隔着裤子呢。”谢忱说。


    “那也弄脏了,你就不能带着自己的靠枕过来吗?”夏清和看上去有些不高兴。


    谢忱把电影暂停:“你不要转移话题,这是靠枕的问题吗?靠枕,回头我可以赔你十个。”


    “我看你,是因为要帮你调动出状态,不然为什么让咱俩一起看?”谢忱凝视着夏清和,“夏老师,这次难道又要说,是因为不喜欢女人。”


    “我的身体非常好,如果有问题,那也是电影的问题。”夏清和突然又找到了自信,“如果去电影院看这种电影的男人,都是你这种反应,那场面还挺壮观的,应该也算变相性.骚.扰了吧。”


    谢忱没理会他的瞎扯,直接抓住重点:“你是基于什么样的证据,断定自己身体正常的。”


    “基于我每年的体检报告,精.子活性报告,还有一月两次的梦.遗频率。”夏清和说,“需要我把报告发给你吗?”


    “咳咳,这就不用了,我信得过夏老师。”谢忱想了想,还是试探着开口问道,“你那种事儿,难道全靠梦.遗?”


    “不然呢?”夏清和挑剔地看着他,“我没有你那么银俗。”


    谢忱静默了一会儿,然后看向夏清和的眼神逐渐变得微妙起来,这也过于纯情了吧,但是更加可爱了怎么办。


    要是一戳一害羞,就更好了。


    “对,对,对,我比较俗。”谢忱说,“这些可能不太符合你的口味,那请问清心寡欲夏老师,您有什么喜欢的类型吗?咱们换一个。”


    “没有。”夏清和冷声说,“你在嘲讽我。”


    “拜托,你刚才也在嘲讽我,我都没生气,这理咱们不能只往一边讲吧。”谢忱关掉正放着的这部电影,重新拖了一部出来,“没有的话,就多看几部试试,谢老师帮你开发一下潜能。”


    电视屏幕上已经开始播放新的一部,谢忱按了快进键:“直接到重点剧情,如果不行,前边那一个小时两个小时都白看了。”


    电视上已经开始了赤白而激烈的情节,谢忱去看夏清和的反应,发现这人根本没看电视,眼睛还盯在他怀里的靠枕上。


    “这个对你很重要?要不你移目一下,我换一个。”


    “不是。”夏清和眉心微不可见地蹙了一下,“你要不先去解决一下。”他自己虽然没有这个需求,但是基本的生理常识还是懂的。


    一直这样,应该不太舒服吧?


    “没事,我扛得住。”谢忱说,“你别乱瞟了,好好看电视,解决你自己的问题。”


    “随便你。”夏清和转回眸子去认真看电视,延迟三秒,又补了一句,“是挺血气方刚的。”


    他们就这样,快速粗暴地连刷了五部风格迥异的电影。


    夏老师的清心寡欲没有治好,还看得开始逐渐暴躁起来。


    把电脑屏幕咔地一下盖上:“今天就到这里,先吃饭。”


    “一起。”谢忱去收电脑。


    “你这样,能出去?”夏清和站起身来,眼神扫过靠枕。


    “没问题。”谢忱将腿上的靠枕往沙发上一扔,牛仔裤就……挺平静的。


    夏清和微微一惊,眼睛都不自觉地睁大了一些:“虚张声势?”


    谢忱清了清嗓子,低声说:“大哥,三个小时呢,会坏的。”


    “所以,你这血气也不是很刚。”他看上去突然就没那么暴躁了,还很认真地点点头。


    “你长得这么帅,说什么都对。”谢忱抱起笔记本说,“想吃什么?”


    夏清和好像忽然被取悦到了,克制地笑了一下,说:“放下电脑,吃完回来继续看。”


    “你还行?”谢忱问。


    “你不行了?”夏清和脸上浅浅的笑意,立刻敛了个干净,冷了脸反问。


    虽然谢忱一句话又踩了雷区,最后两个人还是一起出门吃饭去了。


    夏清和的黑色大G开出地下停车场,他也没管谢忱想吃什么,直接奔着目的地疾驰。


    外面的天,乌沉沉的,下起了小雨。


    “这车的风格跟你有点不搭。”谢忱坐在副驾上点评。


    “没你的阿斯顿马丁骚。”夏清和说。


    “确实。”谢忱笑了起来,“这大黑盒子还跟着我的小骚蓝一起上热搜了呢,别说,它俩还挺配的,拟人一下应该叫骚气美人攻和黑皮体育生壮受。”


    “你有病吧。”夏清和横了他一眼,“为什么两辆车要同性恋。”


    “因为他们的主人是男的啊。”谢忱笑得有些怪,“你要觉得大G是黑黑壮壮的女孩子,我也没有意见,毕竟是你的车嘛。”


    “为什么不能是你的车拟化成女的?”


    “你都说它骚了,当然只能是骚男人啊。”谢忱看着夏清和比外面的天空更阴沉的脸色,哈哈笑起来。


    “我就多余让你上车。”夏清和说。


    车子停在一家私房菜馆门前,夏清和拿出口罩带上,又抽了一个扔给谢忱,让他把那张荡漾的脸遮一遮。


    外面的雨已经大起来,夏清和撑着伞下了车。


    谢忱将车门开了一条缝,冲着雨中大喊:“夏老师,接一下啊。”


    夏清和没理他,继续往前走。


    “夏清和,接一下啊。”谢忱又喊。


    已经走了一半的夏清和,停下步子,转身回来,将伞撑在副驾门边:“闭上你的狗嘴,还怕招不来跟拍的。”


    谢忱乐颠颠地挤到伞下,说:“你车都大咧咧地开出来了,该跟的早跟上了。”


    “这车不一样。”夏清和说。


    “哪里不一样,都上热搜,在全国网民面前扬过名了,难道它还自带隐身术?”谢忱调侃。


    “车牌不一样。”走进饭店内,夏清和收了伞,像看白.痴一样地看了他一眼。


    “你一模一样的车,买了两辆?”谢忱震惊。


    “你再大点声,替我宣扬宣扬。”夏清和说完,往里走去,对着迎上来的服务员摆了摆手,直接上二楼,拐进一个包厢。


    谢忱只落后一步,跟着走进来,在他对面坐下:“你还没回答,为什么要买两辆一样的车?”


    “因为有钱任性。”夏清和开始泡茶。


    “你这话要是在外人面前说,容易讨打。”谢忱说。


    夏清和看了他一眼,将泡好的茶倒了两杯。


    “在我面前当然不会。”谢忱笑起来,心里想着,毕竟以后我可能不算外人。


    夏清和点了两碗面和几样小菜,一小会儿的工夫,菜就上齐了。


    谢忱吃了两口,觉得味道特别好,开口问道:“你好像很喜欢吃苏城菜。”


    “嗯,吃习惯了,我妈小时候在苏城住过几年,她喜欢。”夏清和夹了一块咸蒸鱼说。


    “令堂肯定做的很好吃,才会让你吃习惯了。”谢忱说,“我妈喜欢做云城菜,这么多年我也没吃习惯。”


    “她不会做,是她喜欢吃,我爸把家里的厨师换成了做苏城菜的厨师,我们从小只能跟着一起吃。”夏清和说,“还有她不喜欢令堂这个称呼,她在我们家永远都是十八岁少女。”


    “你父母感情真好。”谢忱目露羡慕。


    “全靠我爸这个恋爱脑维系,他对伺候公主有执念。”夏清和说,“你的父母感情不好?”


    “也没有,就是清汤寡水的,不热烈。”谢忱想了一下说,“跟大部分夫妻一样,他们过的好,是因为他们人好,不爱得多么热烈,也不是什么命中注定,如果换成另外一个不错的人,他们也能过成现在的样子。”


    “这样不是挺好的吗?”夏清和说,“不像我爸这种,老婆亲孩子一口,他能嫉妒得把孩子扔门外去。”


    谢忱忍不住笑出声:“你被扔过?”


    “嗯。”夏清和说,“我还好,他前边扔了,我姐和我哥会跟在后边把我捡回来。”


    他突然笑了一下,说:“我姐比较倔,被扔出去以后,谁捡也不回去,她直接跑到狗的房子里,把狗踹出去,自己住里面。”


    “然后呢?就一直住在狗的房子里吗?”谢忱问。


    “当然不是,狗又挠门又叫唤,吵得我妈睡不着,他们就会出去度假。”夏清和说,“等人一走,她就出来了,占据整个房子。”


    “所以小道消息说大小姐一毕业就谋朝篡位了?”


    “不是小道消息。”夏清和说,“也不是一毕业,毕业以后她用了三年时间才谋朝篡位成功。”


    “这竟然是真的?”谢忱有些震惊。


    “嗯,我姐说,夫妻感情太好了,不适合生孩子,孩子就像第三者一样,夹在他们中间很烦,她烦了这么多年,应该拿点补偿。”


    “其实,我还挺羡慕你爸的,能跟最喜欢的人在一起,一辈子都能轰轰烈烈地爱着。”谢忱说。


    夏清和见他真的是一脸向往的样子,举起茶杯,说:“那以茶代酒,祝你早日跟最喜欢的人在一起。”


    谢忱笑了,端起茶杯跟他碰了一下,说:“也祝你早日跟喜欢的人在一起。”


    “祝你自己就够了。”夏清和说,“我对跟别人产生亲密关系没有兴趣。”


    “那就祝我自己吧,希望得到你的愿力加持后,我能早日梦想成真。”谢忱说。


    “雨好像越下越大了。”夏清和看向窗外,谢忱刚才的眼神太明亮了,让他感觉有些不适。


    “嗯。其实我之前拍到过一幅谭老师的画。”谢忱说,“两年前吧,画的时间已经挺久了。”


    “你喜欢我妈的画?”


    “确切地说,我是喜欢那一幅画。”


    “哪一幅?”夏清和问。


    “满目绿意的森林里,穿着白色衣服的小男孩在溪流浅滩上踩水玩,看上去像一个落入凡间的小天使。”谢忱笑着说,“简介里写着,这是画给她小儿子的。”


    谢忱一直不解,明明是画给夏清和的画,最后为什么会出现在慈善晚宴的拍卖会上。


    “是《初夏》?”


    “嗯,背后还有一句古诗‘首夏犹清和,芳草亦未歇。’是你名字的由来吧?很浪漫。”


    夏清和不知道《初夏》是妈妈画给他的,他只记得那是妈妈很喜欢的一幅画,在她的画室里放了很多年。


    有一天,他路过画室的时候,听到父亲说:“既然你每次看到它,都很难过,不如把它卖了,去帮助更多的孩子。”


    不久之后,那幅画就被卖掉了。


    “画的日期是你的生日,四岁的你,很可爱。”谢忱说。


    “那幅画不值三千万,你买贵了。”夏清和听他爸说过价格,当时觉得,对方肯定是个不懂画的冤大头,那幅画在妈妈的众多画作中,其实并不出众。


    “做慈善的事情,怎么算买贵呢。”谢忱笑笑说。


    那是你呀,是我能够触及到的,你的一点点过去,三千万怎么能算贵,你都不知道,我在拍卖会上听到那个简介的时候,有多开心。


    夏清和点点头,谢忱说得对,慈善晚会上的拍品,物品本身的价值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大家做慈善的心意。


    “我的名字,没有你想的那么浪漫,是我爸顺手牵羊取的。”夏清和说。


    “从哪里牵来的羊,取出这样应时应人的好名字。”谢忱问。


    “我出生之后,我姐在病房里背古诗,背的正好就是这一首,他就借用了。”夏清和说。


    “你姐和你哥的呢?”他总是想了解的更多一些,关于他的一切,就算是今天多吃了一个苹果,这样的小事儿,在他听来,也充满了趣味。


    “都是顺手牵来的。”今晚的夏清和格外地健谈,“凌月饭庄知道吧?”


    “嗯,去吃过。”这家饭庄最近几年蹿红得特别快,已经开遍全国各大城市。


    “它前身是凌月盒饭,我爸去开出生证明的时候,看到工作人员桌子上摆着这家的盒饭,就拿来用了。”他说,“后来我姐十八岁生日一过,直接去把凌月盒饭买下来,拓展成了现在的凌月饭庄。”


    “没想到夏董竟然是这样的人,幸亏他看到的不是柱子盒饭。”谢忱笑着问,“还没说你哥呢。”


    “他是最惨的,当年我妈和天盛邵总的夫人同时在一家医院生产,邵总是第一次当父亲,比较激动,拿着两个名字问我爸,哪一个好听?”


    “他跟邵总说,清寻比明涧好听。邵总听了他的建议,后来才知道,他转头就把明涧用到了自己儿子头上了。”


    “邵总觉得我爸那么精明,肯定明涧比清寻好,所以扬言夏明涧用了他的名字,以后就是他的女婿。”


    “邵大小姐不同意,跟我哥对掐了小学整整六年。”


    两个人重新戴好口罩,并肩往楼下走,一样的身姿挺拔,神清骨秀。


    “后来呢?”谢忱接着问。


    夏清和忽然弯起眼睛,笑了一下:“后来呀,后来看我心情。”


    “夏老师,你学坏了哦。”谢忱说。


    “原来在谢老师眼里,我还一直挺好?”他说。


    “是挺好的,好纯啊。”谢忱在口罩下轻轻咕哝了一声。


    夏清和已经快步下了最后两个台阶,走到吧台前,去结账。


    谢忱等在门口,外面的雨已经停了,新鲜的草木气息从半开的大门涌进来,让人闻之心旷神怡。


    夏清和提了伞,两个人踩着一层薄薄的积水,上了车。


    坐好之后,谢忱突然从垂着的衣袖里,拿出两个粉红色的甜筒,分了一个给夏清和:“是草莓味的。”


    “哪里来的?”夏清和撕开外边一层包装纸,咬了一口。


    “看我长得帅,老板娘送我的。”谢忱笑得非常得瑟,他跟夏清和的吃法不一样,幼稚地拿舌头舔。


    下一刻,夏清和突然踩下油门彪了出去,谢忱一时没有防备,甜筒杵到了喉结上:“夏少,能不能给个准备。”


    “看后视镜。”夏清和说。


    谢忱很听话,直接降下车玻璃来,想看得更清楚些。


    刚才那家私房菜的门口,老板娘笑得袅袅娜娜站在那里,旁边站着个像山一样的魁梧男人,手里寒光闪闪,竟然是把菜刀。


    谢忱有些震惊:“这什么情况,是家黑店?”


    夏清和咔咔将甜筒里的冰淇淋和脆筒一起咬碎,全部卷进了嘴里,笑着说:“你欠我一条命。”


    “不是,你带我出来吃顿饭,还去黑店的。”谢忱侧过头看着他,眼睛里都是质问。


    夏清和瞥了他一眼,右手抽了张纸巾,随手将他喉结上的冰淇淋抹掉,笑得特别开心:“是你自己发.浪,关我什么事儿。”


    “老板娘的专属草莓甜筒,你也敢吃,老板不剁你剁谁。”


    “你也吃了。”谢忱喉结滚动,声音发紧。


    “证据呢?”


    “你别逼我亲你,吃完还没擦嘴,就不认了?”谢忱继续舔他的小甜筒,“你认识他们?”


    “嗯,老板以前是我爸花重金请来的厨师,干了三个月,把我哥的家庭教师给拐跑了。”


    “这也行?”谢忱赶快递话,又开始听豪门秘辛。


    “还有更离谱的呢,我爸有一次吃错了,发现他给李老师做的饭,比给我妈做的好吃,就找他理论。”


    “他理直气壮地说,用手做的饭,和用爱做的饭,能一个样儿吗?你觉得不好吃,你自己来,自己的老婆自己疼。”


    “我爸说,李老师不是你老婆,你少搞职场性.骚.扰。”


    “这一句话,直接把他说恼了,跟我爸打了起来,最后打了个两败俱伤,他连夜扛着李老师跑了。干了三个月的工资全退了回来,还留下一大包现金。”


    “我爸报了警,找到的时候,人家结婚证都领完了。”


    “这算强取豪夺?现在社会违法吧?”谢忱点评,“不过甜筒确实很好吃,我上网查查,买一箱,你要吗?”


    “谁夺得谁还不一定呢,他就是一扯到老婆,就跟我爸一样癫,其实是个一根筋。”夏清和说,“别查了,老板娘特供,老板亲手做的,你吃了人家做给老婆的爱心甜筒,不砍你砍谁。”


    “你今晚心情很好。”谢忱看着笑得眉飞色舞的夏清和。


    夏清和敛了敛眉,稍微收了一点,自从下午看到谢忱放在腿上三个小时的靠枕,也不过是虚张声势,心情就开始有点莫名地飞扬了。


    “太平洋都归你管了。”夏清和冷哼一声。


    “太平洋不归我管。”心里悄悄补上后半句,但是我想要,你归我管。


    “我只是陈述事实。”他扯开这个突然就变得不愉快的话题,说,“你们家这个豪门,听上去过得很欢乐呀。”


    “怎么,羡慕了?”夏清和踩下刹车,等红灯,转头在昏昏暗暗的光线里看了他一眼。


    谢忱点点头,颇为认真地说:“是啊,谁还没有个豪门梦了,我一直都有一个入赘豪门的梦想。”


    “夏老师,你觉得我有机会吗?”


    暗沉沉的空间里,夏清和居然从这话里听出了一丝可怜和紧张。


    “我姐不喜欢你这样的。”夏清和突然觉得,这拒绝好像过于直白无情了,又补充道,“你往其他家努努力,可能还有机会,比如邵大小姐?”


    “算了吧,看来我天生吃不上这口软饭。”谢忱幽幽怨怨地叹了口气。


    “软饭也不是那么好吃的,你演技挺好,完全可以靠自己吃饭。”夏清和像模像样地安慰他。


    过了最后一个红灯,车子很快开进酒店的地下停车场。


    电梯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到了一楼,突然停了一下,韩陵戳着手机走进来,抬头看了他们一眼,就问:“你俩练习得怎么样了?”


    两个人对视一眼,还是谢忱开了口:“稍有进步,还需努力。”


    “你俩是不是在菜鸡互啄?实在不行就叫懂的人来教教你们。”韩陵说的很无所谓。


    夏清和听的却很刺耳,沉了脸说:“不用。”


    韩陵从手机上抬起眼睛,看了他一眼:“不用,那就赶快回去加大剂量,上强度。”


    “这不是在循序渐进嘛,现在回去,我们就准备来点刺.激的。”谢忱接过话。


    第26章 第26章 再来一次好不好。


    出了电梯, 一直到进房间门,夏清和脸色都凉凉的,一点也不飞扬了。


    谢忱看在眼里, 恨不得现在就冲回去, 把韩陵这个多事的狗东西爆锤一顿。


    夏清和走到小吧台,拿了两瓶矿泉水,坐回之前的沙发上, 落座的时候,不小心蹭到了谢忱使用过的那个靠枕。


    他用手捏着边边, 一脸嫌弃地扔到地上。


    谢忱在后边跟着捡起来, 笑道:“夏老师,这个真的不脏,你这个样子, 等到拍床.戏的时候, 要怎么办啊?那可不是一个靠枕的问题了, 要真空上阵的。”


    “也就是我脾气好,你要是跟别人拍, 还是这个调子,早把人得罪光了。”谢忱把靠枕放在沙发另一侧,人在夏清和身边坐下。


    “我为什么要跟别人拍?”夏清和冷哼一声, 把电脑拖到身前。


    “你不愿跟别人拍,但是跟我可以?”谢忱克制不住的高兴起来,完全忘了自己当时用了激将法。


    “你小学语文是不是不及格。”夏清和说, “快点开机。”


    “我小学语文都考满分, 还特别会做阅读理解。”谢忱不动。


    “那是我没学好?既然你是叶澜生,我为什么要跟别人拍?你要用替身?韩导不允许吧?要是可以,现在就让杜今雨给我的替身打电话。”他说完, 就去摸手机。


    谢忱赶紧拦住:“别,别,韩导的戏从来不用替身,都是真刀真枪地直接干,这在行业内是众所周知的事。”


    “那你还不快点开机,不是说要来点刺.激的,还磨蹭什么?”夏清和手指在电脑旁边敲了敲。


    “哦,我还以为自己是特别的呢。”谢忱懊丧地垂下头,从欢脱的哈士奇,突然就变成受了委屈没精打采的巨大一只金毛。


    夏清和这个人,其实是有那么一点吃软不吃硬的,忍不住安慰了一句:“其实你长得不错。”


    “夏老师觉得我长得好看?”谢忱一下又精神了。


    “你自己不是也觉得嘛,刚还对着老板娘发.浪,骗甜筒吃。”夏清和说。


    “不是骗,是老板娘主动给的。”谢忱说,“我跟你那么说,是在开玩笑。”


    “不是开玩笑,李老师是颜控,你长得帅,她才会给你,换个长得丑的,连一句话都不愿搭理你。”夏清和说。


    谢忱往前凑了凑,问:“那夏老师你是颜控吗?”


    “喜欢好看的事物,是人身体的本能,我自然也不能免俗。”夏清和蹙起眉头,“你到底还看不看,不看就走,我自己看。”


    “你别急啊,刚吃完饭就看这个,很难进入状态,看了也是事倍功半。”谢忱说。


    “不看你跟着我进来干什么?”


    “聊天啊,干点别的,多一些增进感情的方式,叶澜生和玉芙卿都是久经情场的老手,我们越熟悉彼此,演起来效果越好。”谢忱问,“你这里有游戏机吗?我们一起玩会儿游戏,等晚一点再看。”


    “有个Switch,上面的游戏不多。”夏清和起身从床头柜里拿出来,递给谢忱,“这个行吗?”


    他一般晚上睡不着的时候,才会打开,去调戏调戏里面那个水管工。


    “行啊,一起玩。”谢忱接过去。


    “你自己先玩一会儿,吃完饭身上有点味儿,我先去洗个澡。”夏清和转身到衣柜前,拿出一套白色的居家运动服,走进了浴室。


    谢忱拿着Switch,呆怔在沙发上,心想,你这也太不拿我当外人了吧?


    是没把他当外人,也没把他当需要回避的gay,一时间竟不知道是喜多一点,还是忧多一些。


    房间里很静,浴室里的水声清晰可闻。


    谢忱想,水流会从他的头发,漫过白皙修长的脖颈,然后是精致漂亮的锁骨,饱满的胸肌,形状分明的腹肌,再过人鱼线,汇聚到……


    这些,玉芙卿脱下长衫的时候,作为叶澜生的他,用眼神描绘过许多遍,已经深深印在他大脑深处。


    体内的血开始躁动不安,再也没有丝毫兴致去玩什么游戏。


    一场甜蜜的折磨,才刚刚开始。


    感受到身体的变化,他深吸一口气,缓缓呼出,告诉自己,一定要冷静,冷静。


    低头看一眼,不太明显,今天这条牛仔裤算是立了大功。


    夏清和洗完澡,擦着头发出来的时候,就看到谢忱脸色微红,呆愣愣地坐在沙发上,还是刚才他进去时的模样,手里Switch屏幕都是黑的。


    “你是不是热了?”夏清和走过去往下调了调室内温度,“那个没密码,打开就能玩。”


    “哦”谢忱应了一声,魂儿也跟着回来。


    他起身走过去,把温度重新调了回去:“不热,你刚洗完澡,调这么低的温度,小心着凉。”


    夏清和没再管他,从柜子上拿了自带的吹风机,插上电源,坐在椅子上,准备开始吹头发。


    他头发有些长了,不吹干,湿哒哒地垂在脑袋上,很不舒服。


    “我给你吹吧。”谢忱看着他说。


    “嗯?”夏清和回过头来,疑惑地看向他。


    “一些很微小的动作,反而可能发掘出身体的敏感点,如果找对了,调动起情欲,会比那些直白的东西更快,拍出来效果更好。”谢忱说,“手指穿过头发,抚摸头皮,也算一种,你要不要试试?”


    “你不是雏儿吗?懂得还挺多。”夏清和哼了一声。


    “上学的时候,老师讲的,这样可以方便调动对方的情绪,对女孩又不会太冒昧。”谢忱解释,他是科班出身,带表演课的老师,讲课比较随性,经常会分享一些小技巧。


    “你之前怎么不说?”夏清和问他。


    “之前刚认识,你跟个小刺猬一样,说了,你也不会同意。”谢忱笑着说。


    “你觉得,我现在就会同意了?”夏清和挑了一下眉。


    “那可以吗?”谢忱与他对视,眼睛里都真诚,不像是要使坏心思的样子。


    夏清和先把头转了回去,放下吹风机,将毛巾搭在脖子上,过了一会儿,在谢忱以为他已经拒绝了的时候,突然听到:“你来吧。”


    “好,我去洗一下手。”


    谢忱走进卫生间,里面氤氲的水汽还没有散去,潮湿闷热中夹杂着淡淡的木质香味,是夏清和身上的味道。


    他往淋浴间看了一眼,架子上摆着几个瓶子,虽然形状不一,但是都没有字。


    转身的时候,眼睛落在了洗手台旁边的脏衣篓,里面是夏清和刚刚换下的衣服,最上边躺着……躺着一条白色三角内.裤。


    谢忱的脑子轰一下就炸了,无数让人脸红心跳的画面,不受控制地往他的脑子里钻。


    如果……如果有一天,夏清和穿着这条内.裤,躺在他的床上,他估计自己连命都可能要没了。


    赶紧收回视线,在心里默念三遍“非礼勿视”,打开水龙头,将冷水拍在脸上,让自己快点冷静下来,不要这么变态。


    洗完手出来,夏清和从手机屏幕抬起头看了一眼,见谢忱脸色更红了,说:“这会儿卫生间太热了,你可以在小吧台那边洗的。”


    “还好。”谢忱走到他身后,拿起吹风机,“我开始了。”


    “嗯。”夏清和应了一声。


    吹风机嗡嗡响起,温热的风吹过柔软光滑的发丝,手指在发丝之间穿行,像是在跳舞一般。


    谢忱想着,这个人怎么能生得这么好,连头发都乌亮亮的发着光。


    发丝在指间穿行的感觉,太美妙,太舒服了。


    发小陆横说,他给夏清和上的滤镜太厚,等真的走近了,会失望,会后悔,会觉得自己浪费了多年的青春时光,错过了一些更好的人。


    还说,这么多年,他爱上的不是远在天边的夏清和,爱的只是喜欢一个人的感觉,这个人可以是夏清和,也可以是别人,只是因为得不到,所以才渐渐成迷。


    在过去无妄的日子里,他也曾经被这些言语动摇过。


    可是,现在已经无比坚定,没有任何滤镜,眼前之人的所有,都是他喜欢的,挚爱的。


    每靠近一分,他就更加沉沦一分。


    就算是深渊,他也迫不及待地想跳进去。


    头发已经吹干,谢忱收了吹风机,放回柜子里,问他:“感觉怎么样?”


    “没什么感觉。”夏清和低着头,手指在手机上戳得飞快,在给人发信息,“倒是挺舒服的,跟理发师吹的差不多。”


    “你这个理论有bug,被人吹头发就能激发出情.欲,那这人怎么理发?”


    “也不仅仅是吹头发,这次不用吹风机,我再试一下,行吗?”谢忱说。


    “嗯,试吧。”夏清和一心二用,还在发信息,警惕性大打折扣。


    这次,谢忱的双手一起伸进发丝中,缓慢地穿行,指腹擦过头皮,夏清和依旧没有什么反应。


    谢忱的双手,慢慢往外侵略,最后落在两侧耳后的位置,带着薄茧的指腹稍微用了些力,在耳根处按压摩挲。


    砰的一声,夏清和的手机掉了,他身子往前,挣脱这双魔掌,双手捂住耳朵,羞耻又有些愤怒地回头瞪向谢忱。


    谢忱的眼睛这会儿亮得吓人,他激动地说:“有感觉了,对不对?”


    夏清和不吭声,他现在双臂都还是酥的麻的,一股奇怪的感觉像电流般,迅速蔓延向全身,连手都软了,拿不住手机。


    “原来你的敏感点在耳根后边,很好找的位置。”谢忱很开心,所有就有些得意忘形。


    他俯身凑到夏清和耳边,声音暧昧地问:“夏老师,舒服吗?跟刚才吹头发的舒服,是不一样的吧。”


    “再来一次好不好,我能让你更舒服。”


    第27章 第27章 应激反应


    “不了。”夏清和揉揉耳朵, 站起身来,将肩上的毛巾扔到椅子上,“打游戏吧。”


    刚才那一瞬间的刺.激, 确实带来一种微妙的愉悦感, 但是身体被别人掌控的感觉,他不喜欢。


    夏清和走到沙发那边坐下,拿起Switch连上电视, 管道工的专属bgm在房间内响起。


    “玩双人的。”他把另一个手柄递给谢忱,“会玩吗?你选一个人物。”


    “小时候玩过, 已经十多年没玩了。”谢忱把所有人物切换一遍, 最后选了一个穿着粉色裙子的小公主。


    夏清和看了他一眼,有些不敢相信,这么大个男人还有粉色少女心。


    “好了。”谢忱笑了笑。


    “那你第一局先跟在我后边, 熟悉一下规则。”夏清和控制着蓝色管道工开始往前冲。


    谢忱非常听话, 紧随其后, 亦步亦趋,专注跟班二十年, 金币一口也不舔。


    在第三次掉下轨道摔死以后,夏清和忍无可忍了:“是跟着,跟着, 不是贴上来。你一直贴我身上干嘛?”


    “这些位置,只能站一个人,等我跳到下一个位置, 你再过来, 这么急干什么,没有位置,就是掉下去直接摔死。”


    “这不是怕你跑太快, 我追不上嘛。”谢忱一脸无辜。


    “我说了带着你,就一定会等你,别再贴这么近,气都要喘不动了。”夏清和说。


    “他们又不需要喘气。”


    “我看着都要喘不过气了。”夏清和瞪他一眼,“你要不想玩,就关上。”


    谢忱没有不想玩,他只是在惦记别的事儿,有点心猿意马。


    明明刚才就有感觉,为什么立刻就能完全投入到游戏里,不是说,男人都是下半身动物,夏清和这样有点不科学啊。


    这一局游戏在谢忱的各种扯后腿下,打了半个多小时,才磕磕绊绊地通关。


    这不是消遣,简直就是折磨,夏清和从来没有打过这么费劲的游戏,恭喜的界面一出现,他就立刻点了关闭退出,将手柄扔到桌子上,气得脸都鼓了。


    “这种事情,我多练练不就好了,至于这么生气吗?”谢忱伸出一根手指去戳他的腮,被夏清和抬手打掉。


    “开电脑,看片儿,早点看完,早点睡觉。”夏清和说。


    谢忱输入密码,打开电脑,商量道:“这次直接看小电影吧?可能你的阈值太高了,大电影对你没什么作用。”


    “行。”夏清和点点头。


    谢忱操控着鼠标,在屏幕上滑动,又问道:“少女,人.妻,老师,秘书……你比较喜欢哪一种?”


    夏清和不吭声,只拿眼睛斜斜地看着他。


    谢忱怔了一下,解释:“就是情景铺垫,你懂的吧?”


    “没有你懂。”他往后靠了靠,说,“谢老师这么懂,还是谢老师来选吧。”


    谢忱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我也不是很懂,这不名字都标注了,我就是总结一下。”


    “要不稳妥点,先少女系列开始。”他点开一个播放,又补充道,“不是真少女,拍这个的都是成年人,少女只是一种造型,拿捏lsp的卖点而已,你不用有压力。”


    “哦,lsp~”一个词被说出了九曲十八弯的声调,谢忱觉得他又在阴阳自己。


    这种东西跟电影比起来,真的毫无美感,没有光影,没有运镜,也没有多少剧情铺垫,开头不到一分钟,衣服已经没了,满屏只剩白花花的肉。


    放大的特写部位,重复的捣舂运动,和堪比杀猪一般夸张造作的叫声,谢忱觉得是不怎么好看的,他悄悄转过头,去观察夏清和的反应。


    夏清和的脸色煞白,额头生出一层细密的汗珠,眉头死死拧在一起,看上去很痛苦。


    谢忱吓了一跳,赶紧关掉电视,问道:“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不喜欢,可以换一个。”


    夏清和突然推开他,站起来往卫生间跑,脚步慌乱而狼狈,中间数次差点被自己绊倒摔在地上。


    谢忱觉得他很不对劲,立刻起身跟上去,刚到洗手间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剧烈的呕吐声。


    夏清和跪在地板上,抱着马桶,吐得昏天暗地。


    谢忱出去接了一杯水,走过去递给他:“漱漱口。”


    夏清和伸出手,但并没有抬头,他还对着马桶,感觉随时都会吐出来的样子。


    谢忱把水杯放进他的手心里,碰触到指尖的时候,他才发现这手冰得吓人,不是正常的温度。


    夏清和接过水杯,漱了漱口,又开始新一轮的呕吐,明明已经没什么东西了,可还是停不下来,到最后只剩下干呕。


    跪在地板上的双腿,颤抖地像蝴蝶翅膀,谢忱跪下,从后边抱住他:“起来,我送你去医院。”


    夏清和听了这话,仿佛受了刺.激一般,突然生出极大的力气,一把将谢忱推开:“滚开,臭死了,快点滚。”


    下一瞬,人已经倒在了地板上,眼眶通红,浓密纤长的睫毛湿哒哒的沾满泪珠,眼神空茫茫盯着半空,是涣散的,平日里总是红润饱满的玫瑰唇,此刻毫无血色,白惨惨的,还在颤抖,好像在说着什么。


    谢忱爬过去,凑近了才听清,他在一遍又一遍地说:“不要去医院,好脏,不要去医院,好脏。”


    “什么好脏?你一点都不脏。”谢忱伸手想把他抱起来,却又一次被夏清和推倒。


    “人好脏,人好脏。”夏清和挣扎着爬进淋浴间,拨开开关,水流猛地从天而降,他就那样穿着衣服,蜷缩成一团,窝在地上,嘴里念叨着,“人好脏,血,好多血。”


    谢忱起来,关上开关,水停了,夏清和已经淋成了一个落汤鸡,湿漉漉地蜷缩在地上,人看上已经有些不清醒了。


    他拿了浴巾把夏清和裹住,抱起来:“把衣服换了,我送你去医院。”


    “不去医院。”刚才还乖乖任他抱着的夏清和,一听到医院,又开始挣扎反抗。


    谢忱赶紧安慰他:“乖,宝宝乖,不去医院,我们不去医院。”


    谢忱把他抱到床前,快速扒掉身上的湿衣服,将人塞进被子里,全程不到十秒,他都没敢多看一眼。


    又去倒了杯温水,哄着人喝下去。


    喂完水,起身准备去拿吹风机,衣服下摆却被拽住,夏清和眨巴着可怜兮兮的漂亮眼睛说:“不要走,不要丢下我一个人。”


    谢忱伸手拨弄了一下他的头发,说:“夏老师,你这样也太犯规了,乖一点。”


    “不要走。”他还是不松手。


    “宝宝乖,不走,我去拿吹风机给你吹头发,这样湿着睡觉会生病的。”谢忱温声细语地哄着。


    “嗯。”夏清和咕哝着应了一声,终于松了手,眼睛还是盯在谢忱身上,生怕他偷偷走了一般。


    谢忱拿了吹风机,坐在床头给他吹头发,风速调到最低挡位,吹得很温柔。


    夏清和往前贴了贴,靠着他的腿,在吹风机细微的嗡鸣声里睡着了。


    脸色还有些惨白,但明显已经比在卫生间里的样子好了很多,谢忱轻轻揉了揉他的头发:“要是清醒的时候,也能这么乖该多好。”


    俯下身在他头发上落下一个浅浅的吻。


    把吹风机放回柜子里,又将地上的湿衣服收起来扔到卫生间的脏衣篓,顺便把卫生间简单收拾了一下。


    从桌子上拿了夏清和的房卡,出门回到自己房间,洗澡换衣服,把自己收拾干净,重新回到夏清和的房间,看到茶几上还开着的电脑,他眉心不自觉地拧起来。


    夏清和刚才的反应太不正常了,以他从前揣摩各种角色,查询大量资料的经验,感觉他像是之前受过什么刺.激,形成的一种应激反应。


    谢忱坐到床边地毯上,将夏清和搭在外面的手握住:“你身上到底发生过什么?我有些后悔没有早点找到你,站到身边来保护你。”


    “不能演,我们就不演了吧。”他拿着夏清和的手在自己脸上贴了贴。


    也不知道明天早上醒来,又是怎么样一番鸡飞狗跳,夏清和肯定是不愿意让自己看见他昨晚那一幕的。


    清晨第一缕阳光从窗帘缝隙里溜进来的时候,夏清和已经醒了,昨晚那些痛苦的记忆排山倒海般蜂拥而至。


    画面定格在他坚持着最后一分力气爬进浴室,打开花洒,让温热的水流浇满全身,再之后的事情,是一点记忆都没有了。


    八年前那次吐到晕过去的情况,又出现了。


    第一次是因为无意中看到了顾辞暗恋他的日记,第二次是一封来自校花的表白信,第三次……


    最开始他以为,因为顾辞是男生,他可能恐同,不能接受男生喜欢自己。


    后来,发现他也不能接受女生的喜欢,身体对别人的带着爱恋的喜欢,有一种很强烈地应激反应。


    他不知道原因出在哪里,连心理医生都无法替他解答。


    后来因为哥哥开玩笑提到的脱敏治疗法,他走进了娱乐圈。


    那时候哥哥说:“如果全世界的人都喜欢你,每天都对你表白,夏清和我爱你,你的身体可能都应激不过来了。”


    进了娱乐圈以后,在粉丝们一天八百遍的表白浇灌下,他确实好了,再也没有出现过这种激烈呕吐的情况,甚至已经可以从容处理各种追求者的表白,虽然依旧不喜欢。


    这次是因为什么?因为看到了直白赤.裸的肉.体.交.合,野蛮又丑陋的动物行为。


    他侧过头,看到床边靠着一个人,差点惊出一身冷汗,是谢忱?


    他坐在地上,就这样靠着床边睡了一夜?眉心锁着,看上去睡得并不安稳。


    夏清和动了动,想要起身,这才发现被子下的身体一丝.不挂,连……连内.裤都没有。


    第28章 第28章 吵架


    刚才浮现的一丝丝感动, 立刻荡然无存,心里忍不住骂道,谢忱这个狗东西, 果然永远不干人事。


    他在被子下面悄悄往另一边移动, 想先到柜子里拿条内.裤穿上,现在这样空空荡荡的,很没安全感。


    才刚动了两下, 胳膊就被一把按住,谢忱蒙胧胧睁开眼睛, 按住他胳膊的手轻轻摩挲了一下, 眼神温柔地问:“你醒了?”声音却异常沙哑,看来昨晚被他连累得没有睡好。


    看着这个样子的谢忱,夏清和根本没办法跟他计较连内.裤都没给他留的事, 他点点头嗯了一声, 过一会儿, 又说:“昨晚,谢谢你。”


    谢忱从地上站起来, 俯身摸了摸他的额头:“看上去好像没事了,还是应该去医院看一看。”


    “吃完早饭,我送你去医院吧。”


    “不用, 我不去医院。”夏清和说着坐了起来,被子搭在腰部。


    “你觉得我不合适,那就让小圆和杜今雨送你过去。”谢忱站在床边看着他。


    “不用。”夏清和伸手摸了摸脖子, 嗓子有点疼, 可能是昨晚吐的时候伤到了,“你不要告诉小圆和杜今雨,我不想让别人知道。”


    谢忱倒了杯温水递给他:“喝一点, 润润嗓子。”


    夏清和看了他一眼,接过水杯喝了一口,含在嘴里,让水流慢慢地从嗓子浸下去。


    眼前的谢忱太温柔了,是因为发现了他的秘密,在把他当病人?在可怜他?


    他不需要,不需要任何人的怜悯,更不需要谢忱的怜悯。


    “我没事了,谢老师请回吧,不过还希望谢老师能帮忙保密,我不想这种事情闹得人尽皆知。”


    谢忱明显感觉到他的态度又冷了起来,还是试着问道:“你,以前遇到过这种事儿?”


    “谢老师,你这话越界了。”夏清和抬起头,冷冷盯着谢忱,“不要以为照顾了我一夜,就有权利管我的事。”


    “我们不过就是暂时合作一段时间的陌生人。”


    小刺猬又竖起了他全身的坚硬尖刺,一句“陌生人”将谢忱戳了个千疮百孔,他呆立在那儿,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走还是该留。


    夏清和也不再看他,转过身毫无避讳地掀开被子下床,从衣柜里拿了衣服,往浴室走去,最后在浴室门口停了一瞬,说:“等我出来的时候,不希望屋子里还有别人。”


    那个赤.裸的背影很美,是他在无数个午夜深梦中都无法勾画出来的美好,但是此刻,他的身体没有丝毫的绮念,只有拉扯绞缠的痛。


    看着夏清和消失在卫生间那扇象牙色的门后面,房间一下空荡落寞起来,谢忱按了按自己的心口。


    昨晚一起出去吃饭时的快乐,就像是一场镜花水月的梦。


    天亮了,梦也醒了。


    夏清和洗完澡出来的时候,谢忱已经走了,他走到沙发那边坐下,疲惫地捏了捏鼻根。


    有多久没发病了,这次竟还是因为这样的原因,还被谢忱撞了个正着,实在是丢人。


    除了第一次吐到晕厥,被哥哥发现,后来几次,状况要轻微些,他自己都能处理得很好,现在被谢忱知道了他的隐疾,有一种把柄握被别人握在手里的无力感。


    只要高强度的重复刺.激,就可以强行脱敏,之前已经有过成功的经验,他相信这次也可以。


    夏清和的视线落在茶几上,谢忱的电脑还放在这里,他没有密码,于是动手将硬盘拔下来,找出自己的电脑,重新连接,再投放到电视上。


    刚刚播放了二十秒,剧情铺垫还没完成,他的手指就已经开始颤抖,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排斥厌恶。


    再忍一会儿,再忍一会儿就好了,他告诉自己。


    “叮”房门被从外面刷开,换了一身衣服的谢忱手里拿着房卡站在门口,额头的发丝还潮润润的,眼眶微红,眉睫上也带着水雾。


    “我,我过来拿电脑。”他说,“我敲门了,一直没人应声,就以为你又出事儿了。哦,房卡,昨晚我回去换衣服的时候拿的,刚才走的时候忘记放下了。”


    他说着说着,眸子渐渐垂了下去。


    夏清和看着他,看着看着,觉得这个样子的谢忱有点可怜,他为什么会觉得谢忱可怜呢,心里想不明白。


    电视上突然响起的交缠声和呻.口今声,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沉静。


    谢忱倏然抬起头来,震惊道:“你在干什么?”


    夏清和把视线从谢忱身上收回来,重新落回电视上,声音冷淡地说:“在看该看的东西。”


    谢忱“砰”一声关上门,快步冲进去,一把将电脑屏幕按上,怒道:“你疯了,昨晚吐成什么样了,你都忘了?”


    “一次不行,就两次,两次不行,就三次,多看几次不就好了。”夏清和说得很无所谓,推开谢忱的手,就要重新打开电脑,“我不相信看过十次百次以后,我还会吐。”


    谢忱重新把手按了回去,叱道:“不吐了又怎么样,不吐了,你就能有欲.望了?你觉得这个东西它还能调动起你的情.欲?”


    夏清和别开脸,冷声道:“能不能,那是我的事情,跟你没有关系。”


    “明知道不能,你还要自虐地去看,让自己吐得死去活来,你图什么?”谢忱把夏清和的脸掰过来,双目死死地盯着他,“夏清和,你告诉我,你图什么!”


    “图那千分之一,万分之一的可能。”他根本不愿意在谢忱面前承认自己在脱敏治病,“我不像你,天生就有演戏的天赋,什么情绪都是信手拈来。只能用这种拙劣的笨法子,怎么了?你看不上,可以不看,我的事用不着你管。”


    “你都这样了,这个戏就非演不可吗?一部戏还能比自己的身体更重要,我以前也没发现你有这么爱演戏。”


    夏清和推开他还握在自己脸上的手,站起身来,也抬高了声音:“你让我现在退出?怎么退出,让整个剧组,整个行业的人都知道我不行,没有男人的欲.望,拍不了感情戏,所以只能退出?”


    “我陪你一起走,我们一起退出,有什么风言风语,我顶在前边。”谢忱说。


    “我不需要你的怜悯,不要觉得见过我昨晚的样子,你就能可怜我。”夏清和的眼神冷得像冰,说出的话也冷得像冰锥子。


    “我没有,我没有怜悯你,我只是……”只是心疼。


    一声嗤笑突然敲在谢忱的心房上,夏清和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怎么,你也喜欢我这张脸,你也想对着我这张脸做龌龊的事情?”


    谢忱的心脏猛地跳了一下,眼前这张脸就算是在嘲讽的笑,也是漂亮的,从玫瑰一样红润的唇,往上是秀挺的鼻梁,那双好看至极的眼睛里,没有一丝温度,是冰冷的轻蔑,轻蔑一切对他有企图有妄念的人。


    他的心像坠了巨石一般,不断地往下沉,鼻尖克制不住地生出酸意,眼睛起了水雾,他不想被夏清和发现。


    认输一般地垂下头,平静地说:“你放心,我不喜欢男人。我只是见不得,你用这种方式虐待自己。”


    他俯身从电脑上拔下那块硬盘:“解决问题的方式有很多种,如果你连命都不要了,那就也不一定非要用这种方法。”


    谢忱拿着硬盘走进卫生间,打开水龙头,将硬盘泡进水池里,伸手接了凉水拍在脸上,眼眶里的泪水被强行逼了回去。


    他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看到夏清和站在落地窗前,腰细腿长,身姿挺拔,只是连头发丝都透露着冷漠。


    他的电脑已经被收拾好,就放在门口的台子上,他在赶他走。


    是,他本来就是不速之客。


    但,谢忱并没有离开,他目色沉沉,已经不见平日里轻爽开朗的模样,动手打开夏清和的衣柜,从里面抽出两条黑色领带提在手里,漫步走到夏清和身后。


    步子很轻,正对着外面山林出神的夏清和并没有发现他的靠近。


    一条领带被谢忱叼在嘴里,另一条在下一秒捆上了夏清和的双手。


    夏清和受惊,回头:“你干什么?”


    谢忱并不答话,只抬眸看了他一眼,那一眼凶狠阴沉,像……像《罪行者》里那个杀手。


    他的手法很娴熟,夏清和的两只手腕在身前被捆了个结实,人也被从背后拢在怀里,挣脱不得。


    谢忱俯身把他抱起来扔到床上,然后捆缚住的手腕直接被绑在了床头的柱子上。


    夏清和抬脚去踹他,大骂道:“谢忱你疯了,你给我松开。”


    “别动,我是在帮你。我说过的,方法不是只有那一种,我有更好更快的法子。”谢忱的声音很平静,夏清和却从里面听到了危险。


    “你到底要干什么!”夏清和叫道,“你给我松开,我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过。”


    谢忱拿下嘴里那条领带,系在夏清和的眼睛上,冷沉沉地笑了一下:“当然是给夏老师开发一下欲.望啊,不好好开发一下,怎么知道你是不是真的不行。”


    “谢忱你个变态,你要是敢碰我,我让你牢底坐穿。”夏清和一边骂,一边挣扎。


    谢忱爬上床,用腿压住他两条四处乱蹬的长腿,手指从遮了领带的眼睛上抚过,笑着说:“不喜欢男人没关系,我也不喜欢,遮住就好了,只要看不见,男人和女人都是一样的。”


    “变态,神经病,你快给我松手。就算是用这种方式,也用不着你,我有的是钱,可以找技术最好的鸭子。用不着你个童子鸡在我面前逞威风。”夏清和急地开始口不择言。


    “我要开始了,夏老师你要好好去感受,不要到时候光爽了,什么也没记住。”温热的气息打在耳廓上像情人的呢喃。


    粗粝的指腹在他耳根后反复揉.捏.按压,力道更重更深,因为视线被遮挡,周围一片黑暗,所有的感官被放大,这一次的电流来的更快更猛,夏清和的唇间溢出一声嘤.咛,本来还在拼命挣扎的双腿,一下子就软了。


    谢忱感受到他的变化,轻笑一声:“你看,明明就这么敏.感,怎么会不行呢。”


    夏清和死死咬住嘴唇,不再发出一丝声音,如果事实无法改变,那他也不愿意在谢忱面前低头服软。


    “别咬。”谢忱伸手捏开他的唇,“咬破了,你觉得别人会怎么想,会不会觉得是被我亲破的。”


    他的手指轻轻重重地摩挲着这两片惦记已久的玫瑰唇,却没有勇气亲下去:“你还想接着拍戏,就不要让它受伤,不要忍着,把所有的感觉都释放出来,好好去感受。”


    “跟着欲.望走,让欲.望掌握这具身体,争取一次就能把那种感觉找对。如果不行,我也不介意,再多帮你几次,毕竟这种事,我还挺擅长的。”


    夏清和不忿地抬头,咬住了那根手指,手指就顺势探入了口中,从中搅动风雨。


    他赶紧张嘴后撤,将头歪向一边。


    一声轻笑在黑暗中再次传来。


    身上的卫衣被堆了起来,温热潮润的空气在上面盘旋撕扯,疼痛与酥麻一阵一阵地冲击着他的大脑。


    夏清和脑子开始发热,昏昏沉沉的,像是要被另外一种力量支配。


    灵魂漂浮在半空之中的云朵上,虚虚实实的,没有着落。


    那股热源却并不放过他,撕扯地更加凶狠直白.精准,如暗夜之中凶恶的狼群,一旦盯上,就非要对手丢盔弃甲,举手投降才肯罢休。


    夏清和眉头越锁越深,狠狠咬着牙根,并不妥协。


    猛得一空,冷意倏然而至,夏清和大惊:“谢忱,谢忱,你疯了,快停下,停下。”


    “停不下。”谢忱的声音变得沙哑而低沉,“刚才只是送你的开胃菜,下面才是正餐时间,请夏老师好好品尝。”


    下一刻,天旋地转,小人儿已经被温热潮.湿的空气紧紧包裹住。


    夏清和觉得身体已经要不属于自己了,毫无征兆的,某种玄妙,一层又一层冲击着四肢百骸,一次比一次汹涌,一次比一次激烈,如烈火炙烤,如深海沉沦。


    他渐渐松了牙关,听从身体最原始的召唤,鼻腔里溢出一声又一声或短或长的曲调。


    “谢忱……谢忱……”他在叫他的名字,不是冰冷的,不是轻蔑的,是燃烧着灼热气息的,是带着极致渴.求的。


    不是别人的名字,是他的,这一刻,谢忱的心脏酸酸涨涨的被某种叫做幸福的物质溢满了。


    “谢忱……谢忱……”他的嘴里渐渐有了呜呜咽咽的哭声。


    白净的脚背紧紧绷起,青色的筋脉清晰可见。


    纯白的床单现出了一片褶皱。


    它好像再也不能满足于一片床单,试探着寻找着,勾住了,轻轻地一下一下蹭着,在祈求,在讨好。


    “乖,再忍一会儿。”谢忱哑着嗓子说,“会更舒服的。”


    “谢忱……”这一声带着哭腔,更带着哀求。


    “你看,你很好,真的很好,不需要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也可以的。”谢忱诱哄道,“我们以后不看了好不好?我比那些片子有用,以后让我帮你好不好?”


    “谢忱……”夏清和的脸颊在枕头上蹭来蹭去,眼睛上的领带松了散了,摇摇晃晃地掉了下来。


    乍见光亮,他不适应地眯起眼睛,朦胧恍惚见看到的是谢忱的脸,眼眶很红,额头鼻尖上都是汗,眼睛却亮闪闪地盯着自己,里面似有火焰在燃烧。


    “答应我,好不好?”他在开口说话,“你说好,我就帮你。”


    “谢忱……”夏清和又重复了一遍,他好像失去了语言中枢一般,现在只会说这两个字。


    “我在。”谢忱不为所动地盯着他,“想要,就说好。”


    “只要说好,我就给你。”他还在坚持不懈的诱惑,“以后再也不看了,好不好?”


    虽然这时候的夏清和,完全已经不能理解那个不看了,到底是不看什么,但是他已经等不了,只得乖乖地重复了一个“好”字。


    “宝宝,真乖。”


    瀑布击穿深潭的时候,夏清和觉得他可能要永远沉在潭底上不来了。


    周围的水流迅速将他包裹,越沉越深,窒息,愉悦,想就这样永远的沉下去,永远的被包裹。


    世界已经平静,眩晕感还在持续,手腕上的领带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解开了,但是夏清和一点也不想动,全身的筋骨都酥软了,懒洋洋的没有力气。


    “我抱你去洗澡。”谢忱衣冠楚楚地站在床边,俯视着他。


    夏清和慢悠悠地睁开眼睛,正好看到谢忱修长的手指在唇上抹了一下,潋滟生色。


    睁了一半的眼睛,倏然又闭了回去,伸手探索着摸到被子,用力一扯盖在了身上,手腕处传来火.辣辣的痛,估计在挣扎的时候擦伤了。


    “你没力气了吧,不嫌脏了?”谢忱还站在那里,好整以暇地问。


    “你给我滚。”夏清和怒吼一声,但那声音听在耳朵里都带着水沁沁的软。


    他咬了咬舌尖,转过头将脸埋进枕头里,不想再继续丢人。


    “不要害羞,你很健康,嗯……还很漂亮,不是你的问题,是那些片子的问题,都太丑了。”谢忱竟然堂而皇之地开始做总结陈词。


    “请你、现在、马上、离开、这里。”夏清和闷在被子里,瓮声瓮气地说,“你再不走,我立刻报警。”


    谢忱笑起来:“夏老师,你难道不知道报警的时候,是要陈述过程的吗?你是想把刚才的过程,一字一句地跟警察叔叔描述一遍,然后在警察局留个档案,好纪念一下。估计警察叔叔还会让你讲一讲当时的感受,再评价一下我的技术如何。你要不现在先打个腹稿,准备着。”


    “滚!”


    这次是真的炸毛了,枕头都被砸过来了。


    “好的陛下,在下先滚了。如有需要,随时等候召唤。”谢忱接住砸过来的枕头,重新给他放回去,转身走了,到门口时,才看到自己的电脑还躺在那里,他脚步顿了一下,还是没有拿,直接开门出去。


    总得给下一次,留个口子在。


    听到门口传来的关门声,夏清和悄悄舒了口气,把脸从枕头里抬起来,缓了一会儿,直接掀开被子,起身走进卫生间。


    裤子早已经不在了,他索性把卫衣也脱了,站在立体全身镜前观察身体的变化。


    眼睛水波粼粼,两颊生粉,面上的变化非常明显,明显得让他有些遭不住。


    再往下是脖颈,胸肌……身上一点痕迹都没有,谢忱还算收敛,没有浪到无法无天。


    但是那种微妙的变化,还是能够看出来的,难道这就是韩陵要的效果。


    被快乐灼烧过的躯体,散发出来的一种独特气息,与青涩干滞的身体确实是不同的,他好像有些懂了。


    视线最后停留在人鱼线处,没有再往下,他转身走进浴室,躺进浴缸内,任水流一点一点升上来,漫过他的身体,被温热包裹的瞬间,他又想起刚才沉入深潭底部时那极致灭顶的快乐。


    很陌生,但让人着迷。


    肺部的气体被一点点挤压殆尽,窒息感全面来临的时候,哗啦一声,夏清和仰头冲出浴缸,趴在浴缸边上大口大口地呼吸新鲜空气。


    看着水中漾起的一圈一圈涟漪,他又一次陷入怔然之中,明明是厌恶一切亲密肢体接触的,刚才为什么没有引发应激反应。


    从一开始,就只有生气愤怒的情绪,没有厌恶,没有恶心,也没有丝毫要呕吐的迹象,到最后的时候,身体甚至不受控制地主动向他靠近,想要索取更多。


    为什么会这样呢?


    难道是因为知道他不喜欢男人,知道不会被占有,知道所有一切不过是为了完成一项工作,所以没有压力,没有危机感,就不会引发应激。


    还是真像谢忱说的,是因为他们太丑了,才刺.激到他呕吐,现在对他没有厌恶情绪,是因为他长得足够好看?


    谢忱这是变着法得在往自己脸上贴金子呢。


    夏清和冷冷哼了一声,他不觉得自己颜控已经到了这种不可救药的地步,这样显得他很荒谬。


    或许换成另外一个不谈感情的合作对象,也是可以的,跟这个是不是谢忱,并没有什么关系。


    一番自我安慰过后,他终于将这样一场荒唐事疏通理清消化掉了,裹上浴巾从浴缸中出来。


    但是,他好像忘记了,几个月前,杨非菲只是拍吻戏的时候凑过来,还没亲到,他就差点吐在当场,那股恶心感过了一天才压下去。


    刚走出浴室,就听到手机响了一声。


    点开来,是韩陵的消息:听谢忱说,你们进展迅速,已经初见成果,今天晚上过来走一遍戏试试吧。


    第29章 第29章 有故事


    下午, 夏清和拿着一个超大杯冰美式走进化妆室的时候,谢忱的妆已经画了一半。


    夏清和觉得,谢忱这个人挺敬业的。


    他自己一向都是准点就到, 从不迟到早退耽误别人, 但谢忱除了第一天被导演强行安排请假外,其他时间,只要他来, 他就早已经在了。


    他以为再见到谢忱的时候,会尴尬, 会生气, 会愤怒,甚至还可能有些羞耻的情绪,现在真见到了, 才发现自己比想象中的要平静。


    因为谢忱比他还要平静, 平静的就像早上发生的所有事情, 跟化了个妆一样,都是在为要拍的戏做准备, 没有任何私人情绪在里面。


    夏清和坐下的时候,谢忱从手机屏幕上微微撩了一下眼皮,瞥见他被咖啡冰红了的指尖。


    这么凉的天, 还要喝冰咖啡,还是这么巨无霸的一杯,他眉心微微蹙了一下, 想说两句, 最后还是忍了回去。


    怕小刺猬的尖刺又直挺挺,不管不顾地扎进来,将他戳个对穿。


    夏清和一直在悄悄观察他, 观察到他眉心蹙了一下,也观察到,他从头到尾都没看自己一眼。


    “夏老师,可以开始了吗?”化妆师柔声问道。


    “哦,可以。”夏清和把咖啡放到前边的台子上,忍不住搓搓手指。


    “夏老师,麻烦把眼睛闭一下哦,我要铺妆了。”


    夏清和乖乖闭上眼睛,靠在椅背上。


    “咦,夏老师眼尾红得好漂亮啊,我觉得这一块不用画了,这样比我画出来的生动好看,欣欣,你帮我看一下,是不是?”化妆师问。


    谢忱的化妆师欣欣停下手,凑过去看了一眼,笑着说:“嗯,我也觉得不用画了,夏老师的条件也太好了,眼尾可以自然生红。”


    多招人的长相啊,连这撩人的小钩子都生得这么好,也不知道哪个女孩子命好,会拥有这个男人。


    谢忱忍不住转头看过去,恰好与睁开眼睛的夏清和视线对上。


    他怔了一下,又面无表情地把头转回来。


    这么长时间了,没想到那眼尾的红,还没有散去,他垂着眸子看手机,克制着自己不去看,怕不经意间露了心底事,被夏清和发现。


    夏清和说的对,他就是喜欢那张脸,喜欢到想对着那张脸做尽一切龌龊之事。


    一时情绪上头,他还真做了,还是不顾对方意愿,强行做的。


    越想,嗓子越干,他觉得如果时光倒流,再来一次,他还是会忍不住做出同样的事。


    伸手拿过台子上的水杯,连连喝了几口才把嗓子的麻痒压下去。


    “那是我的咖啡。”夏清和的声音幽幽传来。


    手心里凉冰冰的,拿错了……


    谢忱强装镇定,侧头看向夏清和,把杯子往前伸了伸:“嗯,你的咖啡,你现在要喝?”


    夏清和盯着他这个动作看了两秒,最后把眼睛一闭,说:“算了吧。”


    谢忱笑了一下,拿回来,将吸管又重新咬回嘴里。


    两个化妆师看到他俩的互动,挤眉弄眼地偷偷笑起来。


    欣欣张嘴无声地说:“真的太好磕了,这也不能怪我啊。”


    两个人的妆造都完成以后,谢忱将化妆师和造型师们支了出去:“我跟夏老师对一下戏,麻烦各位出去休息一下。”


    等人走光了,谢忱走到夏清和面前,去拿他的手。


    夏清和躲开了:“你又要干什么?”


    “夏老师,大庭广众之下,我还能对你做什么?”谢忱又开始笑得不正经。


    “这里不是大庭广众之下。”夏清和将手背到身后,习惯性地反驳。


    “所以呢?夏老师,你是不是在期待着,我在这里对你做点什么?”他往前一步,将人拢进了怀里,捉住那只藏在背后的手,声音正好就压在夏清和的耳廓上,耳朵一下就红了。


    “你想,我也不能满足你,这里真的不行,工作重要。”谢忱说得煞有其事一般,将夏清和的手拽出来,就退了回去,“给你补上牙印,你不会把这个忘了吧。”


    夏清和还真的忘了,现在想起来,也不再挣扎,任由谢忱去处理:“你今天去见韩陵了?”


    “嗯,我觉得应该趁着时间短,赶快拍了,你找状态更容易一些。”


    “你,跟韩陵怎么说的?”夏清和的眼神闪烁了一下,指尖传来温热柔软的触感,是熟悉的感觉了,接下来,疼痛如期而至,由皮到肉到筋骨的疼。


    他的唇间溢出一声轻嘶:“你就不能轻点,每次都很疼。”


    舌尖环指卷了一圈,然后退出:“让你记住。”


    让你记住疼,也记住我。


    是让你疼过的,不是来来往往人群中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谢忱从桌子上抽了两张湿巾,仔仔细细给他擦拭。


    “韩陵。”夏清和还惦记着这件事,又提醒一遍。


    “放心,什么也没说,只是告诉他,你状态不错,可以试试今天再拍一遍。”


    你不知道,我恨不得把你关起来,锁起来,让你只属于我一个人,又怎么舍得把那件事告诉别人。


    夏清和得了想要的答案,立刻抽走手指:“行了,已经干净了。”


    房门突然被敲响,有人在外面喊:“夏老师,谢老师,你们好了吗?韩导喊你们开始了。”


    夏清和抬步往外走,手腕再次被谢忱抓住。


    “你……”他眉头直接皱起来,刚出口只一个字,就是满满的不耐烦。


    “我是提醒你,一会儿脱的时候,要好好回忆一下早上的感觉。”谢忱的声音忽然充满蛊惑的味道,像朦胧清晨中在耳畔一遍一遍响起时一样,“最舒服的时候什么感觉,夏老师应该没那么快忘记吧。”


    他说完,越过夏清和,先一步走了出去,对门口的工作人员说:“马上就好。”


    夏清和抬手揉了揉有些痒的耳朵,也抬步走了出去。


    镜头里,玉芙卿站在叶澜生面前,手指一个一个解开长衫上的盘扣,银红色软烟罗在明亮的灯光下浮光潋滟,一层又一层,像是在剥开一朵莲花。


    层层叠叠,花瓣尽落。


    叶澜生将手中的雪茄按灭,靠在沙发里,微微仰着头,左手撑着下颌,欣赏里面白玉生粉的美景。


    小拇指在唇边有意无意地擦了两下。


    夏清和仿佛一下被触动了某个开关,记忆如海水般排山倒海而来,将他彻底淹没。


    谢忱在做什么?他在回味,在回味什么?没有人比夏清和更清楚,他这个动作的暗示。


    这张嘴曾经在他身上肆意妄为,做尽了不可思,不可想,不可对外人言的龌龊之事。


    所有的细节,不可抑制地在脑海中展现,那种玄妙的感觉好像又来了,来得不合时宜,来得背脊生热。


    他竟然这样大胆,知道这一处镜头拍不到他的脸,就敢如此孟浪。


    “行了。”叶澜生俯身捞起铺散满地的长衫,塞进玉芙卿的怀里,“穿上。”


    ……


    “过。”这一个字传来,玉芙卿还被拢在叶澜生怀里,夏清和紧绷的身体一下松散下来,悄悄吐出一口气,终于过了。


    “过了。”他侧过头,高兴地说,这一下转地很突然,嘴唇距离谢忱的唇只有一指的距离。


    他清晰地感受到谢忱做了一个吞咽的动作,呆滞一秒后,赶紧后退。


    谢忱的手臂还收在他的腰上,忽然紧了紧,笑着说:“恭喜了,夏老师。”


    “谢谢你。”夏清和站起身,整个人看上去都很飞扬。


    “夏老师,你也太坦诚了。”谢忱还坐在沙发上,没有起身,说话的调子是叶澜生特有的儒雅风流味。


    “就事论事罢了。”夏清和说,“我还不至于看不明白这点事儿,都是为了电影,别人都可以牺牲,我自然也没有什么不可以的。”


    谢忱笑着摇摇头,可是我一点都不想成为你的就事论事啊。


    这场戏,今晚一次性就过了,大家都有些兴奋,韩陵见夏清和走过来,把监视器画面切回去,招呼道:“快过来看看,你拍的有多好。”


    屏幕内,切出来的是他的后背,这是之前拍过好几个角度后,韩陵最后选定的角度。


    “这背多漂亮,我要是不拍,你自己肯定都看不到。”韩陵很得意,“这才是玉芙卿应该有的背,清骨泠泠,艳色暗生。”


    “这个镜头一播出去,不知道得入多少人的梦。”


    “你这具身体太适合拍电影了,那些粗制滥造的网剧简直是在暴殄天物。”


    “漂亮,完美,还充满故事。”


    “你知道谢忱的脸很有故事,特别适合电影镜头吗?”韩陵激动地说。


    夏清和点点头:“知道。”不仅仅他知道,整个圈子的人,甚至是观众,都知道这一点。


    谢忱的自我定位也很清晰,一直只拍电影,不管对方给出多高的价,他也从不涉足电视剧和网剧。


    当然,这种爱惜羽毛,高处不胜寒的路子,也不是谁都能走得通的。


    有时候,演什么,不演什么,都不是自己能说了算。


    只是他背后站着一个把控全国影视审核的父亲,资本也不敢逼他低头,才有了从容选择的权力。


    “你的身体,跟他的脸一样有故事,是最适合电影镜头的。”韩陵拍着夏清和的肩膀说,“我现在真是迫不及待想拍你俩的床.戏了。太完美了,谢忱的脸,你的身体,光想一想,我都要……”


    “那你就别想了。”谢忱突然打断了韩陵的话,把他的手从夏清和肩上摘下来,“想多了不利于晚上睡眠,也不利于创作。”


    “不如好好想想,明天的剧本在哪里。”


    “操,你一个演员还催上导演了。”韩陵哼了哼,转头叫道,“随云,上剧本。”


    “来了,刚打印出来,还热乎着呢。”随云从一个随身背着的硕大公文包里,掏了半天,掏出几页纸,分给谢忱和夏清和。


    他笑眯眯地看着夏清和赞叹道,“夏老师,您这演技也太好了,灵性十足,影帝指日可待,我先排个队,咱们日后继续合作,我给你量身定制一个剧本。”


    “当着我的面,就开始准备叛变了。”韩陵踢了他一脚。


    “你特么的再让我改,我现在就抖开包袱单干,你说说,就这几张破纸,这是第几遍了,第几遍了?”随云嚷嚷着,去看夏清和,“夏老师,你手里这是第十版了,我头发都要熬没了,咱们一起喝个咖啡,我给你讲讲。”


    夏清和悄悄后退了一步,让谢忱挡在前边。


    韩陵伸手钳住随云后脖颈,催促道:“下一场戏对清和来说,应该也挺难,你俩趁着时间早,回去自己对对戏,谢忱你教一教。”


    两个人走后,韩陵把随云按到椅子上,问他:“你刚才上什么病,想第三者插足?”


    “我算什么第三者,他俩又不是一对。”随云说,“我就是刚才看这一段戏,看得有点上头,以前吧,只觉得他长得漂亮精致,但清清淡淡的,没什么味道,刚才那一下,直接就把我拿倒了。”


    “你到底是什么鬼眼,能看到他冷冰冰皮相下的欲象。之前,你选曲九弦拍野汉子,也是一绝。”


    “知道我厉害,就老老实实给我当编剧,别到处去触霉头。”韩陵点着一根烟,夹在手上,“他俩不管是什么关系,在我的剧组里,就是一对。你要是敢找事,耽误我的戏,别怪我不讲情面。”


    “还有,他俩不是你能招惹的,开开玩笑没事,别真去找事。”


    “这两个人脾气好,不爱生事儿,但同样的,要真惹上了,就没有回旋余地。”


    第30章 第30章 你还不会吧


    夏清和打开手机看了一眼, 十一点了,那扇门还是寂静无声,手中的三页纸已经被反复看了无数遍, 边角处都起了褶皱。


    他打开谢忱的聊天界面, 想问一句什么时候过来,又觉得自己看起来太迫切,最后手机自动灭了, 也没问出去。


    十分钟后,他再次打开聊天界面, 谢忱那个一截赛道的头像安安静静。


    他不知道自己在纠结什么, 明明是韩陵安排的对戏,有什么可纠结的呢。


    “还来吗?不来,我睡了。”几个字发出去, 他的手心里竟生出了汗。


    三秒, 五秒, 十秒过去,手机像死了一样安静, 不对,是对面的谢忱像死了一样安静。


    夏清和脾气一下就上来了,手机砰的一声被扔在地上。


    他对待外人有一种温和敷衍的假象, 其实本身从来都不是一个好性子的人,而面对谢忱时,他的所有坏脾气总是暴露的更加彻底。


    房门响了三声, 夏清和走到门后, 靠墙站在那里,并不开门。


    他就那样等着,直到响了九声之后, 才慢悠悠地把门打开,人堵在门口,冷冷一笑:“太晚了,谢老师还是早点睡吧。”


    谢忱笑了一下,早已看穿他的外强中干虚张声势,并不说话,而是手臂往人腰上一环,将人带了进去。


    关上房门,把人压在门板上,笑着说:“夜深人静,寂寞难耐的时候,不是更有感觉吗?夏老师,你说是不是?”


    “你放……”夏清和抬腿一顶,开骂。


    谢忱似乎早有防备,身体已经退开,手却按住了夏清和的嘴,笑道:“这么漂亮的唇,不准说脏话。”


    夏清和一双眼睛瞪着他,看上去真的要生气了。


    “同意,就眨一眨眼睛,不然我可要亲你了。”谢忱笑起来,发梢还是湿的。


    夏清和长长的黑色睫毛,像蝴蝶翅膀一样,扇了一下。


    谢忱有些遗憾的拿下自己的手,说:“干嘛这么听话啊,这么怕我亲你。”


    夏清和抬脚轻轻踢了一下他的小腿,冷哼道:“又不正经了。”


    “哎,你这话说的,我半夜三更的过来,好像是来干什么正经事一样。”他自来熟地走到小吧台,拿出两个杯子,将手里一个透明玻璃瓶里的液体倒进杯子里。


    “对戏而已,让你说的好像在玩夜光剧本。”夏清和跟过去,问他,“这是什么东西,绿惨惨的,毒药?”


    “给你喝的,怎么可能是毒药,要下也是下椿药啊。”谢忱把其中一杯推到夏清和面前。


    “浪死你算了。”夏清和握住杯子,凉凉的,有点冰。


    “我妈自己泡的青梅酒,味道一般,分你点尝尝。”谢忱举起杯子,跟他碰了碰,“就一杯,你应该不会喝醉吧?”


    “不会。不过,你都知道一般了,还拿来给我喝,而且这个颜色?你确定咱俩喝完,不会一起进医院?”夏清和有点下不去口。


    “喝了吧,你们家有个十八岁少女,我们家有个皇太后,年年都得喝,相信我,死不了。”谢忱说完,自己喝了一口。


    夏清和看他喝得坦然,想来真的没什么问题,于是端起来,也喝了一口。


    灼辣感如火一般直呛喉咙,激得他一直咳嗽,眼泪都咳了出来。


    嘴里说不出话,他不忿地伸手去抓谢忱这个始作俑者。


    谢忱任由他抓着,俯身将人抱到了全身镜前,固定在怀来,让他去看镜子里的自己:“看到了吗?这副样子有多勾人?今早你躺在床上,就是这么勾引我的,你当时没看到,我现在帮你时光回溯一下。”


    谢忱吻了吻他眼角滴落的一颗泪珠:“你要是更喜欢早上的方式也行,不过太频繁了,对身体不好。”


    镜子里的人,唇红齿白,眸中生滟,是一副招人欺负的样子。


    夏清和自己看的也是心中一悸,他有些不敢想象,早上他以这副样子,在一遍一遍地叫“谢忱”的名字。


    闭了闭眼,忍不住侧头去看谢忱。


    谢忱抬手擦了擦他的眼角,笑着说:“你天生就会的,小狐狸精。”


    夏清和拨开他的手,走到小吧台,拿了一瓶冰水,一口气灌下去半瓶,“你正经点儿。”


    谢忱拿起他落在沙发上的剧本,坐下翻了翻,说:“正经不了。”


    “下一段拍玉芙卿勾引叶澜生,要用眼神,这才是最难的,收比放要难演。”


    “玉芙卿这样一个人,什么勾人的手段没有,但他偏偏收着,只在眼神里露一星半点,要让叶澜生自己黏上来。”


    “你说,他想让叶澜生做什么?”


    夏清和走过去,坐在另一边,从他手中抽出一张纸,点了点上边的字:“他想让叶澜生爱他。”


    “这个爱,跟我们平时理解的爱不一样。玉芙卿的人格是不健全的,他根本不知道什么是爱,他要的就是叶澜生占有他,跟他做。一直以来别人对他表达喜欢的方式都是这样的。”


    “但是生活经验又教会了他,越是主动,就越掉价,越是得不到。所以他越是在意叶澜生,他收得就越紧,所有的勾引都是点到为止。”


    “既然只要一个眼神就可以了,那你刚才是在干什么?”夏清和质问他。


    “有放才有收,你都没放出去,怎么收?”谢忱脸色很严肃,“玉芙卿浅淡的一个勾引眼神,下面是汪洋大海,你现在的一个眼神,下面连小水汪都没有,干巴巴的,能勾引得了叶澜生这个情场浪子就奇怪了。”


    “你刚才可不是这么说的。”夏清和轻嗤一声。


    “我刚才是鼓励你,总不能一上来就打击你的积极性。”谢忱放下手里的剧本,靠在沙发上,“不信,你就自己过来试试,不用收着,放开了来,什么手段都行。”


    “你确定?”夏清和挑挑眉。


    “你不敢了?”谢忱回敬道,态度还是严肃的。


    夏清和起身走过去,直接跨坐在了他的腿上,谢忱怔了一下,脸上却丝毫不动声色,只淡淡地说:“继续。”


    夏清和一手攀在他的后颈处,一手捏住他的耳垂,学着在耳根后摩挲。


    许是因为沙发太软,他坐的不踏实,膝盖压在两边的沙发上,臀部一直动来动去。


    “你换个地方,每个人的敏.感点不一样,我的不在耳朵后面。”谢忱提醒。


    “你的在哪里?”夏清和问。


    “夏老师,你抄作业都抄得这么敷衍?”谢忱拧着眉,眼睛里是不满,“我也不知道,你自己找。”


    “你确定我没找对?那这是什么?”他眼眸往下垂了垂,跟他示意。


    谢忱清了清嗓子,绷着声音说:“跟那个没有关系,不用管它,你继续。”


    ———你这样一直动来动去,我能坚持得住就怪了,那得直接出家当和尚。


    “腿别乱动。”他提醒道。


    “你确定还要继续?”夏清和笑了一下。


    “嗯。”谢忱靠在沙发上难得的一本正经,不为所动,如果身体没有动静,他这个样子倒还是能虎一下人。


    “咔”夏清和的手指弹开了他的腰带卡扣。


    还没开始放肆,便被一把抓住:“住手。”


    夏清和微抬着下颌看他,仿佛在说,就这?


    谢忱凝视着他的眼睛,平静道:“你犯规了,没有这样直接的。这不是勾.引,是耍.流.氓。”


    夏清和并不恼,也不跟他辩解,只微微俯下身子,吐气如兰:“谢老师,给我看看吧,我想看。”


    谢忱全身的血管肌肉都绷紧了,抓住他的手也不自觉加重了力道。


    嗓子干得厉害,某个人还不知死活地在乱动,叫嚣,“真的不给看吗?谢老师也太小气了。”


    谢忱忍无可忍,一个转身,把人摔在沙发上,按住,呵斥道:“不准再说话,你这是作弊。”


    “夏清和,我是来教你演戏,不是让你逗弄着玩的,你最好搞清楚。”


    “怎么?你每次逗弄我的时候,不是挺高兴的吗?换你自己就不行了?”夏清和躺在沙发上也不反抗,直直地盯着他。


    “现在不行。”谢忱闭了闭眼,起身去卫生间洗了脸,让自己清醒一些。


    从卫生间出来,夏清和还在沙发上,只是坐了起来,歪在靠背上,脸色非常不好看。


    手上还是湿淋淋的水,他单膝跪在地毯上,仰头看着夏清和,伸手握住他的脚踝,轻轻摩挲着,哄道:“别气了,等这场戏顺利演完,你想怎么样都可以,我都配合。”


    “接下来我做什么,你不要管,就一直看着我的眼睛,知道吗?”


    过了一会儿,夏清和才慢悠悠地“嗯”一声,并伸出手指在谢忱下颌刮了一下,抹掉那一滴摇摇欲坠的水珠。


    谢忱抬起他的脚腕,亲了亲,鼓励道:“你刚才的动作是对的,撩拨就要在这种不经意间,才高级,太直白了,那是下乘的东西。”


    “在玉芙卿眼里,叶澜生是他碰触不到的上等人,他不会把自己擅长的那些低级东西拿出来,遮掩都来不及呢。”


    “你在说,我之前的行为粗俗。”夏清和拧起了眉。


    “我是在说戏,没说你。”谢忱解释,“如果抛开戏来讲,我会求之不得。”


    “你说过,你不喜欢男人。”夏清和说。


    “嗯,不喜欢,但是我也有需求。”谢忱用指甲刮了刮他的踝骨。


    夏清和的那只脚倏然从他的手中挣脱出来,下一刻压在了他的心口,声音冷厉地问:“你要出去找人纾解?”


    “眼神是对的,但是太凌厉,你把上下位颠倒了,玉芙卿是下位者,是被动的,不是女王。”谢忱提醒道。


    “他不是被动的,他有攻击性,只是隐藏得太深,他自己都没有发现。”夏清和突然说,“那件旧斗篷,就是他对这个世界无声的抵抗,只是太无力了。”


    “这么说也有道理,你可以试着按照自己的理解来演,这是你的角色。”谢忱站起身,走到小吧台,把夏清和剩下的半杯青梅酒喝完,然后将杯子清洗干净,收进柜子里。


    一转身,发现夏清和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跟了过来。


    “今天就到这里,早点睡。”谢忱说。


    “你要去找人?”夏清和挡住他的去路。


    “不找。”谢忱抬手揉了揉他的头发。


    “我,我可以帮你,我是说礼尚往来。”他停顿了一会儿,又说,“不过只能用手。”


    “不用。”谢忱笑了一下。


    “为什么?”夏清和看着他不解。


    “你还不会吧,要不自己先练练。”谢忱笑道。


    “滚!”夏清和的脸蹭一下红了,怒不可遏。


    “夏老师,你真可爱。”谢忱又揉了揉他的头发,笑着说,“放心,我真的不找人,保证拍戏期间身心都干干净净,你不用做这种牺牲。”


    谢忱走后,夏清和把自己裹进被子里,脸还是热的,心里哼哼道,要不是看你长得帅,鬼才要帮你。


    结果竟还不领情。


    他好像忘了,自己被帮忙的时候,也没有多领情,还是被绑起来,强制帮的忙。


    翌日下午,宋几真由李山陪着进组。


    韩陵和许怀古出面迎接,夏清和陪在宋几真身边,给大家互相介绍。


    “能请到宋老师过来,我们都是沾了清和的光。”许怀古笑着说。


    “清和就是我的亲儿子,你们这么看好他,就是没费用,我也是要来给他捧场的。”宋几真说。


    “老师,你这样说,我可能要给你丢人了。”夏清和有些不好意思。


    “没事儿,演不好证明是导演不会拍,跟你又没关系。”宋几真说的理直气壮。


    在场几人震惊地看向站在一边的李山,夏清和拍过好几部李山的剧吧?表现都很一般。


    韩陵伸手打招呼:“李导好,久仰大名。”


    李山回握了一下,笑呵呵道:“没名,没名,我现在就是宋老师附带的家属,助理,叫我李助就行。”


    “对,李助去把箱子搬下来。”宋几真说,“我带了一些资料过来,韩导什么时候有空,咱们研究一下。”


    “李导您说,东西在哪里,我帮忙搬。”谢忱走过去。


    “哎呀,怎么能麻烦你呢,我自己就行,别看我年纪大,身体壮着呢。”李山笑着往外走,“在后备箱里。”


    “车钥匙给我,我去吧。”夏清和跟上去,从李山手里,拿走车钥匙。


    李山笑呵呵地退回来,赞叹道:“现在的小伙子真有礼貌。”


    宋几真回头,看着两人并肩往停车场走的背影,突然觉得还挺配,笑着说:“韩导会挑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