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第71朵花 “因为和她接吻而被仙女棒……
“砰”的一声, 一尊玉兰花样的玉雕就这样被狠狠拂落在地,飞溅开来的碎片甚至在一个秘书的手背上划开了一道血痕。
他们却顾不得这些,急忙把曹汝梅半拉半围地拥远了些。
“夫人, 夫人冷静一点, 这是阚总特地买来孝敬您的啊, 咱可别拂了阚总的好意让他心寒。”
“心寒?”曹汝梅刚刚才服用了降压药,闻言情绪又激动了起来, “到底是谁心寒?!我辛辛苦苦把阚思捷养到这么大!为了能让他有一个最好的生活环境,我当初脸都不要了找到阚家来!如果不是我, 他现在还不知道在哪个电子厂打工呢!到底是谁让谁心寒?!”
曹汝梅身边有许多秘书, 其中这三个生活秘书是跟着她最久的, 也算是她的心腹。
有个和曹汝梅年龄相仿的秘书也流下泪来, “夫人从前的不容易, 我都看在眼里, 这一次阚总确实过分了。”
于情,曹汝梅是阚思捷的亲生母亲,哪有原本应作了给母亲六六诞辰的礼物却出尔反尔的?
于理,即便阚思捷现在需要大量的资金去组建属于自己的管理团队,但也不该在自己的亲生母亲身上克扣用度, 何况他明知道阚婳那个阚老爷子真正的孙女一直都是曹汝梅的一块心病。
从前曹汝梅为了阚思捷尝过许多苦头,原本以为阚思捷大权在握后日子会好起来,可事实并不如曹汝梅所想的那么美好。
阚思捷论能力论才干都不如阚婳的父亲阚清穆,当初强行要他坐上这个位置也引得阚氏股市一阵动荡,自那以后, 任凭曹汝梅河阚思捷如何使尽一身解数,阚氏都无可挽回地走向了下坡路。
这些年他们看似赢了,可只有曹汝梅知道自己一天都没睡过一个好觉。
今晚港媒的头条和网络上的热搜都是霍堪许和阚婳, 由曹汝梅代表的阚氏时隔五年重新现身索斯比拍卖行的新闻最后只得到了一个寒碜的边角,港媒的标题还阴阳怪气地嘲讽她“铩羽而归”,说霍氏在旁支手下不复当年盛世,写的都是些曹汝梅不爱听的话,真是极尽嘲讽阴阳之能。
风头都被阚婳那丫头抢了,原本想风光大半的六六诞辰搞到现在还有谁还会记得她的生日?
亏她甚至还在进场前的采访里放出了消息,暗示了自己的胎梦是蝴蝶。
曹汝梅这次对蝴蝶海几乎是势在必得,就连阚思捷孝顺她这个亲生母亲的通稿她都已经准备好了。
如果不是阚婳,只要不是阚婳…可为什么偏偏就是阚婳?!
在场几乎上了点岁数的都知道当初曹汝梅上位背后的内情,这樽蝴蝶海最后还阴差阳错落到了阚婳的手里,这几乎就是明晃晃在打曹汝梅以及她背后这些拥护着她坐上董事位置的人的脸!
想到这里,曹汝梅气得又摔了一樽的白瓷。
……
合影结束后,霍堪许带着阚婳上了游轮的顶楼甲板,这里海风呼啸,夜星明亮。
霍堪许走在前面,迈步稍阔。
阚婳提着裙子,一路小跑着跟上了他。
游轮的顶层没有人,也没有随处可见的摄像头,阚婳终于能放松下来,直言道:“阚家现在就是个外强中干的无底洞,曹汝梅也不过是纸老虎,其实这次拍卖他们就是想洗干净这笔钱送进延恩锡的口袋,你何必和他们斗气逞能?”
虽然阚婳有钱,但她也不是只会砸钱的冤大头。
这尊蝴蝶海最后的成拍价实在太高,不仅超过了曹汝梅的预期,就连阚婳自己也没想到。
“我知道。”
阚婳有些急了,“你知道你还……”
“小天鹅。”
霍堪许忽然停下脚步,转身微微弯下腰来同她对视,倏而笑了,“我都做到这份儿上来,你还看不出来吗?”
他的眼瞳实在是少见的漆黑而熠亮,有种无形之中引人沉溺其中的魔力,像是一汪银光海又卷起波澜,撞入眼底碎沫如雪。
骤然拉近的距离让阚婳毫无防备,她下意识后退了半步碰到了栏杆。
视线在霍堪许的双眼之间流连,阚婳浓密卷翘的长睫不自觉地颤动,“看出来…什么?”
霍堪许的眼底兴味盎然,不紧不慢地咬词,“很显然,我在开屏。”
阚婳:“…!!!!”
她下意识屏住呼吸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怎么会有人这么直白地对她说出这种话。
偏偏他的眼底没有任何轻佻的底色,噙着淡淡的笑意,就像是猎手好整以暇地等待着她的反应。
阚婳的小脑袋快速转动——
这种情况能说是不要脸吗?
好像不太好。
不太礼貌。
可他好像也没对她礼貌啊!
身后蓦地一亮,连同霍堪许那张逼近的脸庞都在明光的照耀下无比清晰地映入阚婳的眼瞳。
阚婳还没反应过来,霍堪许就捂住了她的耳朵让她抬头。
阚婳抬起头来,只见粲然的明光在夜色当中瞬间映染了一片深蓝的天。
有无限接近纯白的光团在到达天空的顶点时骤然绽放成无数纤细而蓬勃的橙金色烟花,一支一支如同纷纷的光链,在下坠时,每一支橙金色烟花的尾端都缀起一枚紫色的宝石,顷刻间,下落的烟花如同泛着烟紫光泽的玉兰一般纷纷垂落大洋。
海面是天空的第二视角,将无垠的海天间都映作这束白玉铃兰的模样。
阚婳被这一幕的礼花所震撼,霍堪许的双手拢住她的双耳,阚婳却因此能把他的声音听得更加清楚——
“漂亮吗,小天鹅?”
阚婳正想点头,意识到霍堪许站在她的身后,她又微微大声重复了一句,“漂亮。”
说完后,阚婳忽然反应过来,“这场烟花是你放的吗?”
耳畔重新传入海浪的涌动,阚婳听到霍堪许凑近霎时清晰的声音,含着笑反问她,“不然呢?”
一刹那,无数细小的光点呼啸着冲向云霄,转眼绽放出铺天盖地的璀璨礼花,映亮了所见之处的海面。
这里是世界的首都伊斯坦布尔,从博斯普斯海峡出发,吹来的每一阵风都是来自地中海和黑海交织往前的浪漫,眼前海天一色,粼粼的海面上除却月色空无一物,令人眩晕的月浪间,烟花绽放的那一瞬间却像是永恒。
这一刻,阚婳清晰地感受到世界的流速在这一刻正通过她变速向前。
又一支烟花飞上了苍穹,仿佛在世界的顶点绽放。
霍堪许捂紧了她的耳朵。
可阚婳却听到了比烟花更响的声音,一声一声,如擂鼓。
令她震耳欲聋。
一场烟花结束后,阚婳盯着光点消失的地方看了许久,直到风吹着眼睛泛酸。
她低下头来揉了揉眼睛。
“霍堪许。”
“嗯?”
阚婳没有抬头,兀自呢喃,“我好冷啊。”
霍堪许挑眉,转眼就脱下了他的大衣。
他双手折过大衣的肩角,似乎是在无声地询问阚婳——
是你自己穿还是我替你披?
阚婳抬起手来,霍堪许正要将手里的大衣递出去,可那只玉白温软的手却在中途转了方向。
她转而撩起耳畔的发须,在霍堪许面前露出那截纤细修长的脖颈。
阚婳没有动,微微敛睫的模样像极了优雅垂首的白天鹅。
霍堪许的动作顿了一下,漆黑的瞳仁转动,睇向阚婳。
阚婳的耳尖微微发红,葱白的指尖赧然一般蜷起,却始终没有动。
意思很明显了。
霍堪许握着衣领的手微微摩挲,低眸上前,抬手将大衣披到了阚婳的肩头。
她的皮肤温软光滑,带着被海风吹拂过后的凉意,可霍堪许却觉得刚刚在为她披衣时无意触碰的指间肌肤酥酥麻麻的,像是在发烫。
霍堪许低头,替阚婳拢了拢衣领。
阚婳的神色不自在地游移,忽然发现霍堪许准备在一旁的烟花棒。
“这个,”霍堪许顺着阚婳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听见她问,“可以玩吗?”
原本霍堪许想到阚婳看了烟花后可能还不过瘾,也许还想放点小烟花,于是就嘱咐秘书去准备了点仙女棒。
果不其然,阚婳一眼就注意到了放在一侧的仙女棒。
“可以。”霍堪许退开半步,取出打火机点燃了一支仙女棒。
仙女棒的火花纤细而泛着花火一般的银色,擦亮了手边小小的一方天地。
“给……”
霍堪许刚想把仙女棒递给阚婳,可眼前的光亮蓦地一暗,紧接着他就嗅到了迎面扑来的一阵花香,淡雅,温和,令人想起风间明丽的玉兰。
阚婳拽着霍堪许的衣领踮起脚。
霍堪许的身体一瞬间绷紧,漆黑狭长的眼底划过不可置信。
唇角确实传来柔软的触感,一触即分,似乎是极小心翼翼的试探,随即霍堪许就感觉到自己胸前的衣服被攥得更紧了,似乎是小天鹅在借力,接着霍堪许的唇瓣就被堪称粗鲁地一撞。
“嘶——”霍堪许低哼一声弯下腰来,他捂着嘴巴,舌尖舔过上唇内部尝到了血腥铁锈味。
阚婳连忙道歉:“啊对不起!”
她上前握上霍堪许的胳膊,清圆的荔枝眼里愧疚明显,“对不起啊堪许…我不是故意的。”
霍堪许一手撑着膝盖,掩着嘴抬起头来,“你刚叫我什么?”
他眯了眯眼,目光看起来带着几分审视,让人不自觉紧张起来,阚婳没想那么多,只老实回答:“我、我说堪许……”
“哪个堪许?”
阚婳没反应过来,“啊?”
“我问你,说的是哪个堪许?”
他一再追问,阚婳纵是心底有几分难言的忸怩也顾不上了,“就…深情不堪许的…堪许啊……”
总之不是阚栩的kanxu。
阚婳料想到了霍堪许是个记仇的性子,但没想到他竟然能记这么久。
“错了。”
男人的声音倏然落下,砸得阚婳摸不着头脑,她懵懵地抬起头来,“啊?”
下一瞬她的唇瓣就被强势地封住了。
换气的间隙,霍堪许撬开她的牙关,声音喑哑带着隐约的喘息,“是情深堪许。”
随即青筋绷起的大掌绕到阚婳的后脑勺上,按着加深了这个吻。
混沌而潮热的纠缠,阚婳几乎一直被霍堪许带着走,毫无招架之力地扬着头承受霍堪许的攫取。
唇瓣厮吻辗转之间,阚婳突然感觉到霍堪许的身体似乎颤了一下。
他忽然直起身,竟然主动停下了这个吻。
阚婳呼吸急促,她懵懵懂懂地睁开眼,就看见霍堪许低着头,向来恣漫不经的眉眼间难得出现了几分尴尬。
什么情况?
阚婳顺着霍堪许的视线往下看,这才发现刚刚他随手握在指间的仙女棒已经燃烧殆尽掉在了地上。
而他的指腹间有明显灼烫过的痕迹。
阚婳愣了一下,而后忍不住捂嘴笑了。
见阚婳看着他笑,霍堪许挑眉,歪过头来望她,“好笑吗?”
阚婳鼓着嘴不说话了。
可一想到霍堪许平日里那副做什么都游刃有余的倨傲模样,竟然也会因为和她接吻而被仙女棒烫到手,阚婳就又忍不住笑了出来。
“哈哈哈哈……”
阚婳抱着肚子,忍不住笑弯了腰。
霍堪许就这样看着她,眼里也慢慢噙起浅淡的笑意,有些无奈地问道:“阚婳,笑够了没?”
第72章 第72朵花 “哪有对自己的男朋友说谢……
宴会临结束时, 霍堪许带着阚婳先退场了。
众目睽睽下,阚婳心底做足了建设才鼓起勇气和霍堪许并肩前行。
然而霍堪许一手插兜,另一只手却正大光明地牵上了阚婳的手。
阚婳连忙扫视了眼周围的媒体和围观者, 下意识抽开了手, 轻声嗔道:“你干什么?”
“怎么了, 我的女朋友我不能牵手?”
霍堪许说这话时,格外慢条斯理地咬重了“女朋友”三个字。
阚婳有些慌乱地警告他:“我还没答应你呢!”
“你都主动亲我了。”
阚婳咬着唇瓣一哽。
哑口无言。
见小天鹅吃瘪的模样, 霍堪许面上的笑意愈深,心情好到看周围八卦的人都顺眼了些。
他偏过头, 在阚婳耳边姿态暧昧地低语:“怎么, 这次又想亲完不认账了?”
“没有。”出于某种有前科的心虚, 阚婳深吸一口气又弱弱地吐了出来, 垂眼看着脚尖不抬头, “我又不是故意赖账的。”
“那你上次在密室……”
霍堪许还没说完, 阚婳已经双手抓了上来,面上小小懊恼,和他商量:“好了好了,我牵住了,你别说啦。”
霍堪许的右手如愿被合握, 他面上笑意疏漫,修长匀称的手指却不动声色地分开阚婳的手指而后扣入。
当初进场的时候,霍堪许开了自己的车。
眼下有阚婳陪着自己,霍堪许也不把钥匙交给管理员让他去代开了,一路带着阚婳闲庭信步走到了自己的车前。
阚婳刚扣好身侧的安全带, 转过身就看见霍堪许漆黑的眼瞳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目光……
阚婳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只觉得霍堪许的视线似乎有温度,只要被他看着, 阚婳就不自觉地腾烧起来,仿佛那一块肌肤都近乎赤裸地暴露在空气中。
阚婳不甚自信地捏了捏脖子。
是错觉吧?
被霍堪许盯得实在受不了了,阚婳忍不住开口了,“怎、怎么了?”
“阚婳,你想清楚了。”
霍堪许探过身来,眼神黢黑如势在必得的猛兽,“我的副驾可不是谁都能坐的。”
阚婳闻言,耳朵尖尖慢腾腾地红了起来。
原以为阚婳又要红着脸嗔他一眼然后躲开,但让霍堪许没有想到的是,这一次阚婳虽然还是忍不住羞赧地红了脸,但她不闪不躲,重新扭头看向霍堪许。
荔枝眼清澈圆润,乌黑的瞳仁中几乎倒映出一个清晰的他。
“那…我已经,坐了。”
阚婳的声音还有些赧然地打着颤,却一字一顿,语气认真。
霍堪许怔了一息,而后眼底的笑影越来越明显,乃至有些猖狂。
“你笑什么?”
“你是在给我盖章吗?”
“什么?”
“如果要盖章的话…”霍堪许说着,原本搭在方向盘上的手抬起,顺势解开了衬衫的第一颗纽扣,勾下白衬衫的衣领,“可以在这儿盖一个。”
阚婳:“???!!!”
这是什么流氓的道理?!
这是什么糟糕的双关?!
霍堪许的脖颈线条流畅而有力,喉结在侧面看尤其突出,往下就是半遮半掩在衬衫当中的锁骨和薄肌轮廓……
该死的。
阚婳的脑袋瞬间宕了机,根本想不出什么有力的话来反驳霍堪许。
最后她只好梗着脖子移开视线,硬声硬气道:“我可没这么说。”
看着小天鹅糯白的面皮又慢慢蒸腾起桃花一般的绯色,霍堪许眼神不动声色地转暗,喉结上下滚了一圈,最后还是握着方向盘启动了车。
出卡口的时候,有侍应生等在一侧递卡。
等在前列的车看见后头的连号宾利,不约而同让开了一条道。
霍堪许踩着油门,习以为常地红色长毯上慢速前驰。
侍应生在仔细检查他们的IC卡,霍堪许拨卡的时候动作一顿,转而用另一只手递了出去。
无他。
只因上面有一个憨态可掬的小猫贴纸。
那是他被仙女棒烫伤的手,刚刚处理好时阚婳担忧纱布会翘角,把手包找遍了也只找到这个卡通小猫的贴纸,就干脆给他贴了上去。
没想到霍堪许会这么喜欢这个小猫贴纸。
阚婳心底暗暗决定,下次见面的时候要把这一包小猫贴纸都送给霍堪许。
“Thats so cute, sir.”
[那太可爱了,先生。]
高大英俊的侍应生指着霍堪许手上的小猫贴纸真诚夸赞道。
霍堪许长眉一挑,显然是爽到了,又从皮夹里抽出了一沓纸币。
“Keep the change.”
[不用找零了。]
侍应生受宠若惊,饶是他做过那么多场高端宴席的侍应生,都没有一个像面前这位先生那样出手阔绰,他也是经过层层严格筛选上来的,长袖善舞、情商活络,立即明白了其中的关窍。
他喜笑颜开,露出八颗牙齿用生涩的中文开口:“祝两位百年好合,早生贵子,白头偕老,你好,新年快乐,恭喜你发财……”
阚婳原本听得耳朵发烫,直到后面,她不禁疑惑地看过去——新年快乐?
感觉是把会说的中文都用上了。
就…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
从游轮驶向陆地的甲板上霍然静了下来,没有纸醉金迷的衣香鬓影,只有一盏一盏的路灯驻在这条深蓝色的路上。
两人蓦地有些无言。
有时候生活的抽离感是如此强烈,他们上一瞬还在数层高的游轮甲板上眺望广阔无垠的海洋,吹着来自黑海的夜风,连同应付着无数或生或熟的面孔,似乎长夜漫漫毫无尽头,然而现在他们像是被世界剥离了出来,耳畔乍静,后知后觉的疲惫与茫然爬了上来。
阚婳躺在副驾驶上,逐渐放空。
今天晚上发生的这一切,真像是一场梦。
好虚无…好空泛…她漫无目的地想到,假如这一切都是一场梦,那有什么能够证明她真切地存在过呢?
“sweetheart.”
[甜心/小甜豆。]
寂静密闭的车内空间,霍堪许的英伦腔听起来别有风味。
阚婳有些奇怪地看过去,“怎么了?”
怎么莫名其妙地用英语和她说话?
霍堪许依旧扶着方向盘,只是偏过头用戏谑的眼神看了她一眼。
阚婳立即回味过来了。
他只是随口说了这么一句,阚婳却自然地对号入座,倒显得是她多么心急……
好坏。
阚婳硬着头皮假装无事发生,双手轻轻地搓了搓腮帮子,试图回避霍堪许看过来的,含混着笑意的暧昧视线。
临分别时,董怀泽和董姨就在不远处等她。
“你把车停在这里就好了。”阚婳说完顿了顿,想到自己的语气又添了句,“谢谢……”
话还没说完,阚婳解安全带的手就被人按住了。
她愣了一下,不解地扭头看去,就见霍堪许邃黑的眼瞳当中隐隐浮沉着不悦,“哪有对自己的男朋友说谢谢的。”
…诶?
阚婳花了点力气才从霍堪许登堂入室自称“男朋友”的羞赧当中接受。
只是她眨了眨眼,仍然没有理解这其中的逻辑关系,“你帮了我,我当然应该说谢谢啊。”
“你可以随意差遣我。”霍堪许说着,拉起阚婳的手,在她虎口附近娇嫩的掌心映下一吻,“因为我是你的男朋友。”
他主动伏低了身子,抬眼望向阚婳时,那双狭长漆黑的眼像是流汇着星河的光,格外的动人,其中的侵略性也强得令人心悸。
阚婳还没回过神来,霍堪许的手又流连到她腰侧。
阚婳见状身子一僵,呼吸下意识地屏起,之前在甲板上被吮吸过的唇瓣连同舌尖都隐隐地带着刺痛发麻。
假使现在的阚婳是旁观者,一定会意识到自己或许是被这种长而强势的吻训练出了条件反射,只要霍堪许一有靠近的动作,阚婳就不自觉地微微启唇。
阚婳全程防备地盯着霍堪许,只是没想到“啪嗒”的一声,霍堪许食指一叩,打开了她的安全带。
阚婳:“……”
霍堪许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接着撤出了车,绕道另一侧打开车门,将安全带从阚婳身前引了下去。
“下车吧,你的家人在等你。”
霍堪许的动作全程干脆利落,没有一丝假公济私的意味。
阚婳咬了咬唇,有些懊恼地闭眼。
就。
显得她真的很自作多情啊!
阚婳泄了气,扶住一侧的车门下车,声音细软,“那就下次见……”
话音还没落,阚婳就感觉自己腰间一紧,紧接着温凛霸道的气息就强势地围裹住了她,连同她的口腔、鼻腔,以及脑海当中似乎都被这股潮热柔软所吞没。
阚婳惊讶地睁大了眼,开口想说些什么或者想控诉些什么,然而霍堪许扣着她的下巴迫使她张开嘴,舌尖扫过她的牙关,接着就缠上了她红润柔软的舌。
霍堪许长睫微敛,半睁的眼眸细长深邃,从他的角度看下去,可以看到阚婳惊慌莹亮的眼,小巧的琼鼻,嫣红的唇瓣,排列整齐的贝齿,以及无法合拢的,被他搅得天翻地覆的,薄嫩可爱的口腔。
这一吻如同骤雨一般侵入骨髓,然而又格外的漫长与…涩情。
阚婳不知道这么形容对不对,可她没有一次像现在这样,被人在接吻的时候热切地…欣赏着。
他的眼神撩人而又可怕,阚婳觉得自己像是即将被吞吃入腹的猎物,即便过程中她腿软了好几次,却还是被霍堪许不由分说地撩起,加深这个吻。
第73章 跨年番外 “like a sprin……
[时间设定:小霍总还没“掉马”前, 婳婳暂居在小霍总的江景大平层]
[细节设定:申城夜晚突降暴雨,两个人淋成落汤鸡回家,小霍总做完梦]
[高亮:和正文无关, 可以看成是IF线!就当是一个新年的小彩蛋!(颠勺)(擦汗)(火热做饭中!)]
直到昼夜青白, 晨线缓缓拂过天际。
霍堪许迷迷糊糊之间蹙起长眉。
这个感觉……
他的意识转醒, 慢慢地坐起身来。
——好糟糕。
霍堪许挠了挠后脑勺,掀开被子径直走向洗漱间。
不久后厕所就响起淋淋漓漓的水声。
阚婳从自己的房间里出来后, 忍不住伸了个懒腰。
幸好昨晚回来及时洗了个热水澡,否则她今天一定会喜提感冒咳嗽发烧三件套的。
路过霍堪许的房间时, 阚婳看到他的房门微敞, 空气中浮动着淡淡的海洋香, 连同水汽裹挟着某种难以分辨的, 淡淡氤氲着的潮湿气味。
阚婳眼见地瞥见里面的智能家居显示里面的水温只有十六度。
“阚栩, 你怎么大早上洗冷水澡啊?”顾及到男女有别, 阚婳最终还是没进去,只是等在房门外,叉着腰不禁蹙眉担忧,“这样太容易感冒了,要不要我帮你把水温调高一些?”
姑父姑母不在家, 她这个姐姐就像是长辈一样操心弟弟的身体。
想到这里,阚婳深觉她这个姐姐做得实在是太负责了。
真不错啊小阚婳!
里面的水声倏而停了。
阚婳等了一会儿,却没有听到弟弟的声音。
“阚栩?”她有些奇怪这突如其来的安静。
就在阚婳的话音落下的那一刻,洗漱间里居然传来了一声充满惊慌意味的碰撞声。
阚婳不免有些担心 ,上前两步轻轻叩了叩门, “阚栩你怎么了,是受伤了吗?”
“没、没事。”霍堪许弯腰,小心翼翼地从地上捡起洗面奶的瓶子, 屈起的手指骨节还沾着洗面奶的泡沫。
“你怎么在外面?”
“刚好路过。”
其实阚婳没好意思说,要是弟弟不小心摔倒了什么的,她还能来一出英雄救美。
哼哼。
感化弟弟的小手段罢了!
想到这里,阚婳像是还不死心似的问了句,“阚栩你真的没事吧,没撞上吧?”
分明没做什么事,可阚婳越是关心地追问,霍堪许心底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愧疚感就更甚。
啧。
霍堪许半是烦躁地捋起额前的碎发,看向镜子里的自己——
睡眼惺忪困倦,眉梢带着点刚刚洗漱过后的水汽,不耐烦的情绪在那双深黑的狭长眼瞳当中显出傲慢的昭然。
只有眼尾那一点点恣意过后的淡红,暗示着他刚刚的经历并不清白。
片刻犹豫的空白,又让阚婳找到了机会。
“有什么事的话一定要和姐姐说啊。”说着,阚婳抬手转了转手心的电瓶车钥匙,赌上了自己全部的尊严,“我已经查好离这儿最近的骨科医院了……”
“姐姐。”阚婳话音还没落下就被霍堪许截断了话头。
他闭了闭眼,语气实在有些无奈,“你盼我点儿好吧。”
咳。
门外的阚婳尴尬地摸摸鼻子。
——果然还是太明显了吧?
阚婳在门外踌躇了一会儿,颇有些百无聊赖地用指甲扣了扣门,见弟弟实在无懈可击(指门一直死死地被堵着),她不甘道:“那你没事…我就先走了啊?”
“嗯。”
刚下楼,阚婳就收到了霍堪许的微信消息。
[想吃什么自己点。]
接着就是一笔转账。
阚婳点进去才发现,弟弟给她转账转了一千。
一千……
阚婳思考了一下,这都够她吃多少碗热干面了啊?
虽说外贸的大环境这几年整体上行,可怎么说这也都是姑父姑母的辛苦钱,哪能让弟弟这么挥霍?
“谢谢弟弟。”
阚婳语音同弟弟道了谢却没收钱,她点开对话框,在里面组织了片刻的语言。
如何才能既不使弟弟反感,又对他起到一定的教育作用呢?
阚婳的消息还没来得及发出去,就看到弟弟又发了一条消息过来。
[叫我的名字。]
阚婳纳闷。
叫他的名字?
为什么忽然提这么莫名其妙的要求?
阚婳:[怎么啦?]
回复她的是又一笔转账。
[支付宝到账五千元。]
这一次是支付宝的转账,也许是因为支付宝转账无须本人收款,所以霍堪许默认阚婳已经看到了这条消息。
[叫我的名字。]
阚婳:“……?”
弟弟这又是闹的哪出?
虽然心中尚有疑窦,但阚婳还是有些不放心,点开了语音按键,半信半疑道:“阚栩?”
[再叫一次。]
阚婳:“……”
由于弟弟秉性实在恶劣,阚婳不得不怀疑这是不是又是他捉弄她的手段。
[微信转账5000。]
阚婳默默抿起唇。
开什么玩笑,她阚婳能是这么容易就……[微信转账5000。]
阚婳:“……”
什么意思了,拿钱考验她?
[微信转账5000。]
[微信转账5000。]
阚婳:“……”
但是话又说回来,弟弟这么急着找她,说明这未必不是什么大事。
这样想着,阚婳又把手机凑到了嘴边。
“阚栩。”
咬词是一如既往地轻而软。
顿了顿,她又忍不住问道:“你还好吗?”
毕竟弟弟可是花了重金买她开口的,阚婳当然要借机让弟弟体会到她的关心。
咫尺之间又静了一阵。
见弟弟不再发消息来,阚婳点开对话框,一本正经地主动道:[有什么事一定要找姐姐,不用不好意思的。]
末了,阚婳搓了搓指尖,又从表情包里挑了一张可爱的黄油小熊发过去。
善意简直快溢出屏幕。
阚婳看了又看,简直对自己的回应满意得不得了。
这次弟弟大约过了快五分钟才回。
是一条语音。
阚婳一点开,就听见弟弟低低的笑声。
他似乎是正咬着什么东西,说话不甚分明,但阚婳听清了他的意思。
——“太主动了吧,姐姐。”
少年的声音带着微微的鼻音,一如餍足之后的慵懒与磁性,也许是隔着屏幕与电流的关系,阚婳的心跳莫名快了几分。
不知道为什么,阚婳总觉得在手机屏另一侧的那个人不像是叛逆偶尔又有些好心的弟弟,反倒是……
想到这里,阚婳清圆的荔枝眼中不由得露出几分迷茫,那种感觉微妙得很,她说不清。
另一侧的霍堪许闭上眼重新深吸了一口气。
他感觉到自己的心脏空落落的那部分似乎正在被什么柔软细密的绵绒轻柔织起,在每个午夜呼啸着缠绕北风的角落,此刻却好像骤然宁静,于是天地之间,他似乎也有了驻足之地。
这一次,她的声音就真切地在耳边响起。
……
看到弟弟终于从楼上下来了,阚婳好心情地凑上前去,“阚栩你终于肯出来啦!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生病了呢。”
毕竟昨晚的那场大雨确实是来得突然,转眼豆大的雨点就噼里啪啦地砸了下来,即便她和弟弟第一时间就往地下车库跑,却还是免不了被淋成落汤鸡的命运。
霍堪许见到阚婳后有些恍惚,那场清醒梦里的片段被轻而易举地再度勾起。
他绕过岛台要去冰箱里拿水,转过身却看见阚婳笑眯眯地跟在他身后。
这还不算什么,只是当他看清阚婳今天穿的裙子后,原本灌下喉咙的冰水似乎霎时变成了滚烫热辣的蒸汽,他急忙回过身撑着盥洗台咳嗽起来。
“咳咳咳…咳咳…你、你的裙子……”
阚婳身上穿的那条白色纱裙竟然和他梦里撕坏的那条一模一样。
“嗯?”阚婳看见弟弟愣住,有些奇怪地低头看了眼,“我的裙子怎么了?”
霍堪许急忙摇头甩掉脑海里那些绮丽靡艳的画面,“没什么。”
“嗷嗷。”阚婳没放在心上,确定弟弟没事后,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后又径自往客厅去了。
霍堪许就保持着这个姿势,状似不经意地目送阚婳离开。
一直到确定她看不见后,他才如释重负地坐到高脚凳上。
…更加唾弃自己了。
片刻后,阚婳忽然又从墙后探出脑袋,“阚栩你空着吗?”
“什么事?”
等到霍堪许抬起头来时,发现阚婳手上正捧着一串奶白底色泛着淡淡蓝紫光泽的珍珠。
竟然就是梦里那一串!!!
阚婳礼貌又期冀:“可以帮我绑一下这些珠子吗?”
申城近来连日阴雨连绵,雷暴过后阴天不止,今天是一个难得的清澈晴朗的日子,兴致来了她就想试试这条裙子。
这是董卓华给她送来的衣服,听说是这季Versace的春夏高定。
阚婳很喜欢这条裙子的设计,她从前觉得珠子设计大多累赘,但Versace这一季特别主打简约清贵,连带着大溪地都显得轻盈优雅。
平时可能用不上这些珠子,但如果要出席一些重要场合,比方说受邀竖琴演奏,那么这身裙子她还是很满意的。
况且它还有个好听的名字,叫“蝴蝶梦坠”。
这些珠子看似轻盈随意地扣落裙肩,但只要从上往下仔细一看就会发现,这是一双近似蝴蝶的翅膀,柔美精致地垂落,轻轻拢住翅膀下的人。
仿佛真像一场抓不住的梦。
霍堪许浑身都绷紧了,他强迫自己的视线从那身裙子上移开。
语腔僵硬:“自己扣。”
阚婳有些失望,放软了语气就像是撒娇,“背面扣不到,阚栩,帮帮我嘛。”
不是叫“弟弟”,而是叫“阚栩”,阚婳有自己的小心思:希望弟弟能看在刚刚自己不由分说就满足了他的要求的份儿上也帮帮她。
霍堪许微微蹙起长眉,张嘴刚想拒绝,就看到阚婳可怜巴巴地看着他,那双乌润的眼瞳当中眼波流转。
…草。
霍堪许实在拗不过她,只好硬着头皮接过珠串。
冰凉圆滑的触感同梦中一样……
他深吸一口气,试图摒弃脑海当中那些瑰艳的画面。
霍堪许手上的动作飞快,试图趁自己的记忆还没复苏过来之前完成这项棘手而折磨的工作。
然而霍堪许越是求快,手上的错漏就越多,眼看着他在裙沿扣了个地方但始终摁不下去,阚婳教他,“你要从这个珠子的扣点算过去,大概拇指和食指那么长,中间跨过一个虎口。”
阚婳教的很认真,她甚至还比划了一下两人的手指长度差距,指尖轻盈地掠过霍堪许的指腹和手掌,留下酥酥麻麻的触感,和愈渐潮湿的掌心。
霍堪许的脑子又不受控制地想起来昨晚的画面,他们十指交扣,掌心实实在在地贴合到了一起,太过用力的时候,她的五指甚至会无意识地抓紧他的手背,留下圆弧一般充血的红痕。
然后她会哭,会闹会……
“阚栩,你想什么呢?”阚婳懵懂无辜地侧过脸来望他。
霍堪许不动声色地咽了口唾沫。
——是的,还会喊他“堪许”,然后哭着求饶。
他近乎慌乱地低下头,手掌寸量在阚婳的腰间。
霍堪许又想起在他梦里,阚婳的腰真是弱柳扶风,那样细的一截,因为曲线的起伏,甚至让腰看起愈加的纤瘦柔韧。
他掐着那一段,小拇指和无名指恰好落在她凹下去的腰窝上,是无比的契合。
想到这里,霍堪许下意识用目光描摹过她身后那一截腰,下意识想着是否也真如他所梦见的那样。
那样软,那样韧,又那样契合。
等到将珠串彻底扣完后,霍堪许几乎是逃也似的离开了现场。
阚婳刚扭过头就发现弟弟不见了,左右顾盼了一圈也没见到弟弟的身影。
“奇怪。”
阚婳回过身自顾自欣赏起这条裙子,倒是也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而霍堪许在关门前敏锐地听到了楼下珠串碰撞的声音,那样清脆,又那样连绵,连同梦里的每一章乐曲都无比生动地复刻在了霍堪许面前。
他的心脏骤然加快了跳动频率,身体也紧绷了起来。
霍堪许关上门,往前走了两步,低头却发现跟前的地上绽开两朵鲜红的血花。
霍堪许:“……?”
他下意识蹭过自己的鼻尖,却发现自己的鼻血止不住地往外流。
霍堪许:“…草。”
第74章 第73朵花 “以后别动不动就对我这么……
“嘶…婳婳怎么还没出来啊?”
董卓华等在港口外的街道上, 夜风轻悄却裹着海水的凉意,她搓搓胳膊,不由得抻长了脖子往港口望。
“妈, 你先进车里等着吧。”董怀泽从灯影外走进光里, 和她一同等在街道上, “等婳婳出来了我会把她带上车的。”
董卓华摇摇头,语气满是担忧, “我刚知道这次游轮晚宴曹汝梅也在,婳婳身份特殊, 要是她和那个女人正面对上了, 名利场上都是势利眼, 我们又不在她身边……”
“董姨。”
这时候, 清软的呼唤从街道的另一侧脆生生地响起。
董卓华顿时喜笑颜开, “怎么才出来, 你淑姨说你早就出来了,一直等不到你害我担心好一阵。”
“有些黑,稍微绕了点路。”
淑姨是董卓华的好姐妹,早年跟着商逝水炒股,赚了点钱后就在万雅商厦办起了买手店, 这些年也形成了自己的富婆人脉圈。这次阚婳独自出席索斯比的游轮晚宴,董卓华也是拜托她辗转了多方帮忙照顾着点阚婳。
阚婳记得淑姨,还是因为上次…嬢嬢热情地送了她好几套Victorias Secret。
想到这里,阚婳不自在地耸了耸肩。
因为担心浪费了嬢嬢的好意而选择穿上Victorias Secret应该不是什么羞耻的事吧…反正穿在里面也没人会看见——阚婳的目光忽然迷茫起来——他刚刚应该…没看到吧……
董卓华接到阚婳后,就把提前准备好的披风给阚婳披了上去, 整理衣襟时她忽然发现阚婳肩颈处长裙的系带偏到了另一侧,系得也有些粗糙,一眼瞥上去就像是匆忙系好的结。
她疑惑出声, “诶婳婳,你这里的结怎么系到边上去了?”
阚婳起先还有些疑惑,接着不知道像是想到了什么,面上蓦然一红,磕磕绊绊道:“啊…可能是刚刚出来的时候蹭到了。”
“这么大人了,怎么还能像小时候那样马虎?”
董卓华不疑有他,思忖片刻后决定:“之后要是再有重要场合,我就让小楼来跟着你。”
小楼是当初阚婳刚刚回国时带着她去“思远道”熟悉工作场合的人,阚婳还记得她做事井井有条、磊落大方,现在成了董卓华的心腹也合情合理。
董怀泽打量了一圈游轮出口,“你怎么是从下面上来的,今天你开车了?”
从游轮上下来的步行通道一路上都畅通无阻,高压钠灯更是把海面上的可见度拉到了极致。
要说阚婳因为路黑磨蹭了一会儿,再加上她是从另一个方向来的,董怀泽左思右想也只有阚婳去游轮的停车场逛了一趟这个可能。
“…游轮上碰到了个朋友,他顺道把我载了出来,我就和他聊了一会儿。”
阚婳说着说着,视线悄悄偏落避开了两人的目光。
假使她说自己去参加了一趟拍卖,结果领回来一个一米八五往上,背头帅得像男模,开大奔库里南柯尼塞格,还在拍卖会上豪掷八千万美元只为给自己找回场子的男朋友…嘶——怎么听起来不太靠谱啊。
像是杀猪盘。
而她刚刚之所以迟迟没有出现是因为他把她堵在车里吻到了现在。
…听起来更不靠谱了。
算了。
还是找个更好的时机再把他介绍给自己的家人吧。
董卓华显然还没反应过来,“你…你刚刚就在外面了?”
“不是外面,还在车里呢。”阚婳说完又觉得不太妥当,心虚找补了一句,“不过也没有待很久……”
董怀泽闻言也不禁看向阚婳,蹙眉。
她刚刚一直在车里?
在车里干什么呢?
“啊对了。”董卓华给阚婳围好披风后往周遭望去,“你说是你朋友送你出来的,你的朋友呢,我和她打个招呼。”
“不、不用了,他有事已经先走了……”
话音未落,一道疏冷清醇的男声噙着散漫的笑意响起,“阿姨好。”
“诶你好。”董卓华下意识回应完才看清来人是个男生,身量颀长,厮称挺拔,五官深邃,郁挺斐然。
气场强到无法被人忽视。
董卓华眼里闪过惊艳之色,“请问您是…?”
霍堪许的手从大衣当中抽了出来,朝董卓华微微颔首,姿态谦卑:“我是阚婳的…朋友,姓霍,您叫我小霍就行。”
这边才打完招呼,董卓华就察觉到阚婳的身子似乎轻轻地抖了抖。
“怎么了婳婳,你冷吗?”
阚婳她耳尖通红,错开了和董卓华的对视,轻声道:“稍微有点。”
虽然没有正眼看向霍堪许,但阚婳能够感觉到他似乎依旧噙笑看着她,在外人看来绅士而亲和。
可只有阚婳知道,那双漆黑而沉邃的双眼刚刚看着她做了什么。
霍堪许野心勃勃,姿态高昂而强势,反观阚婳却娇怯瑟缩,清纯无辜。
察觉到两人之间有不同寻常的情愫涌动,董怀泽心底隐有失去了什么的焦躁。
他大跨步走到了霍堪许跟前,隔绝了那人看向阚婳的视线,“天色已经很晚了,既然如此,旧就下次再叙吧,霍先生。”
“当然,阚婳刚才就说要回家了,毕竟外面还有她的姨母和哥哥等着。”霍堪许说着,双手插兜退开了两步,微微歪头,视线意味深长地看向阚婳,“那么小阚婳,我们下次再见。”
阚婳抬起头来,看到霍堪许在转身前似乎朝她无声地做了个口型。
什么意思?
阚婳没有解读出来,这让她更内耗了。
毕竟刚刚在车里发生的一切太混乱也…太超过了,至少对于霍堪许口中的“小阚婳”来说是难以言喻的超过。
——车里温度节节攀升令人猝不及防,阚婳侧坐在驾驶室上,被一路长驱直入的霍堪许攫取着口中的香甜,她节节退让,礼服上的裙带因此被蹭到了肩肘之间,连带着透明肩带下刺绣的边沿也暴露在了空气中。
阚婳眯起的眼微微睁开,原本攥着霍堪许衣服的手也松了开来,转而想去勾起自己松松垮垮的裙带。
似乎是察觉到了阚婳的分心,霍堪许抬手放倒了驾驶室的座椅,阚婳猝不及防地往后倒去,原本松开的手也重新抱紧了霍堪许。
霍堪许半跪在驾驶室的座椅上,被她倏然收紧的力带得也往前一顿,左手撑在了放倒的椅背上。
他的手掌比阚婳大出许多,骨节分明,修长匀称,慢条斯理地划过阚婳因急促喘息而起伏的锁骨和脖颈,最后托起她的后脑勺又吻了上来。
阚婳没想到他竟然…吻了又吻,亲了又亲,根本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她只能毫无技巧地承接着,丰润红肿的唇瓣都有些麻木,到后来她根本…合不拢嘴。
浓密卷翘的睫毛随着主人心情的忐忑起伏而颤动得更加厉害,直到她感觉到霍堪许炽热的大掌覆盖在了她的肩头——
阚婳鬼使神差地想起不久前,霍堪许同她戏谑过的一句——大G是最适合做…爱的车型。
做。
爱。
电光火石之间,这个词汇像是烫到了阚婳的神经似的,她抬手用力地推开了霍堪许。
这么些力气,对于霍堪许来说,称之为反抗还有些悬,但他确实停下来思考了一息,喑哑沉热的嗓音带着克制,耐心询问:“怎么了?”
“你…”阚婳的心脏跳得飞快,眼眶微红,眼底已经泫然流转过泪意,她往后瑟缩着,抬手慌乱地想要把裙带拉上肩头,小模样看起来楚楚可怜。
只可惜她越慌乱,这条裙带就越是卡在胳膊之间上不去,
“要先解开才能系上。”霍堪许的眼神沉沉,却偏过视线极力避免自己的视线往下,“我来帮你。”
阚婳抬头看向他,手却没松。
显然是不信。
霍堪许直起身子,“刚刚想帮你把裙带拉上去,你恩将仇报一把把我推开,现在自己把裙带和肩带搅得一团乱…我倒要看看,你自己打算怎么解决。”
说着,他伸手就打算叩开车门退出去。
阚婳想到自己的姑母和哥哥就在另一条街道上吹着夜风正等着她,而她现在却手忙脚乱地系着裙带不得章法,矛盾的心情交织之下,她抿着唇可怜得似乎快要落泪。
霍堪许舔过唇角,原本打算看好戏,可小天鹅秀气的眉尖一蹙,可怜巴巴的模样让他跟着心脏像是被捏了一把似的,酸胀得难受。
真是。
霍堪许低头暗嘲自己的出息。
从前有人在跟前寻死觅活都无动于衷的人。
现在竟然会因为她蹙了蹙眉尖就心疼得不得了,一句话不说就妥协了。
这实在不像他的行事风格。
霍堪许掀起眼皮又看了眼阚婳。
…行吧。
投降了。
他认命地升起了椅背,“别哭了,帮你系上就是了。”
“什么叫帮我?这就是你给我剥下来的!”阚婳扁着嘴反驳,看着娇蛮又可怜。
“……”霍堪许很想大喊“冤枉”,但看着小天鹅气鼓鼓的模样,终究还是收敛了平素的嚣张气焰,低头认错,“是是是,是我错了,是我不该碰掉你的裙带。”
一个“碰”字,说尽了小霍总被裙带碰瓷的无奈。
这还差不多。
阚婳扭回了头,吸了吸鼻子。
小霍总终于通过虔诚的态度取得了小天鹅的原谅,并且获得了帮她调整肩带和裙带的机会。
男人的手指修长而灵活,有条不紊地帮阚婳一圈圈捻开缠绕复杂的两条衣带,温热的指腹偶尔擦过阚婳瓷白细腻的肩颈皮肤。
阚婳低着头,心底矛盾且羞赧极了。
刚刚才和自己确认关系的男人。
却和她在车里厮吻,甚至气氛暧昧到了情热难以自禁的地步。
这对吗?
更让阚婳觉得沮丧的是,刚才如果不是她及时清醒过来,有一瞬间,哪怕只是一闪而过的念头,她似乎真的没有那么坚定拒绝的念头。
可今天明明才只是他们在一起的第一天。
阚婳从前以为只有叛逆的坏孩子才会那么疯狂。
可她今天却……或者说,其实从某种程度上来讲,她也是一个坏孩子?
这个认知让阚婳感到既陌生又害怕,只是她尚分不清,快速跳动的心脏究竟是对偷吃禁果的恐惧,还是说其中是否也有隐秘的…兴奋?
霍堪许动作生涩地替她重新打上了肩头的蝴蝶结,“以后别动不动就对我这么凶。”
“我哪有?”阚婳的泪意还没散去,说话时不自觉地带上了几分鼻音,听起来就像是撒娇。
霍堪许一挑眉。
还挺让人心软的。
“你刚刚一把就推开了我,我会很受伤的,小天鹅。”
第75章 第74朵花 “霍堪许你流氓!”
阚婳上下打量了一眼霍堪许, 有些迟疑,“我刚刚很用力吗?”
霍堪许噙着几分无奈的笑,点头逗她, “是啊, 你自己用了多大的力气自己感觉不到吗?”
阚婳一副吃瘪的模样。
刚刚这样那样的, 危急时刻,她哪有时间来管这些?
“那…你没事吧?”
“有事。”霍堪许回答得毫不犹豫, 接着捂着胸口骤然耸肩,“好痛啊。”
他的反应有些大, 是以阚婳带着几分犹疑撑起身子, 不由得探过头去查看情况, “哪里痛啊, 我看看……”
霍堪许的手握上了阚婳的手腕, 还不等她瑟缩就被迫掌心贴上了他的胸口, “这里。”
他抬起头来,漆黑的瞳仁一瞬不瞬地看着阚婳,手上却带着阚婳柔软的掌心贴着移到了另一处,“还有这里。”
好…好奇妙的手感。
试图认真诊断的小阚医生思绪瞬间发散。
又软又硬的,像是坚硬如铁的触感经过了一层脂肪的缓冲, 形成了恰到好处的手感。
形状也非常符合阚婳自然弯曲的手心。
好舒服。
阚婳忍不住捏了一下。
接着就听到男人一声闷哼,阚婳抬起头对上霍堪许似笑非笑的目光,欲色暗涌。
他的呼吸不稳,连带着阚婳的手也起伏不定。
阚婳:“……”
阚婳:“!!!!”
她一下子像是触电似的弹开手,磕磕巴巴地解释道:“我我我…我只是在想这感觉似曾相识, 我到底在哪里感受到过……”
霍堪许的眼神一下子变得非常危险,“似、曾、相、识?”
他咬词有些凶,眯起眼来盯着阚婳, “除了我,你还摸过哪个男人的胸肌?”
这。
阚婳没想到他的反应居然这么激烈,也没想到他第一反应竟然不是自己捏了他的,而是她还摸过谁的…?
就。
好敏感。
阚婳的面上烧了起来,羞赧之余又有些忍俊不禁,唇畔的弧度不住地勾起。
“还笑?”
霍堪许蜷指勾起她的下巴,郁挺深重的五官睨下时自带上位者的气场,“阚婳,你觉得我脾气很好是不是?”
阚婳闻言慢吞吞地抿起了唇,只是眼里还有未敛起的笑意,抬眼就这样目光水润地望着他。
霍堪许:“……”
草。
他讪讪地收回手,说话时语气泛酸:“他们能有我的好摸?吃点好的吧。”
那也不是这么说的吧…
阚婳握住了霍堪许的手,忍不住捏了捏他的大掌,“霍堪许。”
霍堪许没说话,只低头看向她。
阚婳有些坏心眼地问道,“你是不是吃醋啦?”
“吃醋?”霍堪许不紧不慢地咬过这两个字,挑眉,“只是有点遗憾。”
阚婳疑惑,“遗憾?”
霍堪许的眼神变得纵容而戏谑,“要是能再早点遇见你…吃过好的,你也就看不上那些臭鱼烂虾了。”
阚婳:??!!!
“你在说什么啊?!”
阚婳的耳尖登时红了,什么叫吃过好的,何况再早点的时候她根本没成年啊!
他、他的脑袋里装的都是些什么啊……
阚婳又羞又臊,推开他就要下车,“让开。”
“你还没和我说,你到底摸过谁的呢。”
阚婳没好气道:“猪的。”
霍堪许一愣,“什么?”
“猪!反犬旁的猪!P-I-G,pig,猪!”
威格兰的猪肉并不好吃,又干又柴,还带着一股难以被根除或是覆盖的骚味,那次国内春节,董姨就给爷爷空运了半扇猪过来。
小阚婳对此惊为天猪,当最后一块猪肉要被爷爷处理时,小阚婳忍不住轻轻抚摸过猪肉,心想这么好吃的猪肉,真应该把它供起来。
从此阚婳将猪肉的手感深深地烙印在了记忆深处,直到刚刚复苏,
霍堪许有些不可置信,“你居然拿我的胸肌和过年的猪肉相提并论?”
听听。
这还是人话吗?
阚婳丝毫没有意识到霍堪许情绪的变化,只一本正经地回答道:“确实不能相提并论,过年的猪肉更软,摸起来手感更舒服。”
霍堪许:“????”
他在开屏。
她却把他和猪做分类对比?!
霍堪许第一次有种抛媚眼给瞎子看的无助感。
眼见着霍堪许神色越来越难看,阚婳虽然不明所以,但也觉得有些不妙,握着车门有些忐忑道:“那…那没事我就先走了……”
“不对吧。”
阚婳顿住了脚步,“什么?”
霍堪许斜倚在车门旁,“要说软,应该有什么比这更软啊。”
阚婳一脸懵懂,顺着他的话口问下去:“什么呀?”
霍堪许却不再继续说话,反倒重新站着直起身。
一手插兜,另一只手又重新慢条斯理地替阚婳整理好了肩头容易被蹭开的裙带。
只是分明寻常的动作却被霍堪许做出了几分涩气,比起礼貌地捻开,他更像是勾出一道轮廓提起,束缚感骤然袭来,阚婳胸前不自觉地瑟缩了一下。
接着,霍堪许漆黑沉慢的眼瞳当中绽开似笑非笑的恶劣神色。
“谢谢……”
阚婳原本觉得并没有什么,直到她将霍堪许这抹恶劣的笑和刚刚的话题挂上钩。
她站在原地反应了片刻,随即脸蓦地爆红,“霍堪许你流氓!”
骂完还觉得不过瘾,她憋了憋,又凶巴巴地跟了句,“你是混蛋!”
霍堪许歪了歪头,面上愉悦,微微眯眼。
真可爱啊小天鹅,连骂人都这么可爱。
……
阚婳走的时候还是气鼓鼓的,根本不理霍堪许那句阴阳怪气的“小阚婳”,上了董卓华的车连头都没回。
只是洗澡的时候,她像是忽然顿悟了似的,意识到自己把霍堪许的胸肌比作过年的猪肉这件事。
嘶…是不是有些不礼貌?
阚婳后知后觉地想到。
难怪他当时的脸色这么难看。
好吧。
看来她的做法也略欠妥当。
下次改进。
洗完澡出来的时候,阚婳的气已经消了一大半。
她筋疲力竭地躺上公馆的床,接着伸手从床头柜上摸出了手机。
刚解锁,手机屏幕上就跳出了霍堪许从ins到微信再到iMessage等等通讯途径发来的无数条消息。
好粘人。
阚婳的脑袋里冒出了这三个字。
她的唇瓣忍不住地勾起,翻身打开了手机。
阚婳发现霍堪许的头像变了。
他的头像原本是阴影当中的大蓝闪蝶,现在却变成了棕咖色的……
咦?
这个头像似乎怪眼熟的。
阚婳眯着眼又点开霍堪许的头像放大了一圈。
随后顿悟。
这不是她头像里的小猫啃琴的那架琴吗?
这是当初阚婳去土耳其旅行顺便游学时拍的小流浪猫。
土耳其街头满是从容漫步的小流浪们,这是一个对流浪猫狗非常友好的国度,在暖洋洋的下午茶时分出去溜一圈可能会获得许多昂首挺胸的小随从把你送回家 。
那天阚婳练琴练得整个人周围都笼罩着低气压,从老师家里出来后,她没有立即回到公馆而是找了家咖啡店坐着。
晚午日光斜长透入玻璃窗,四叶草三原色珐琅映照在斜木纹胡桃地板上,显得温暖而复古。
阚婳百无聊赖地搅着手里的这杯Dirty,心里盘算着明天要不要干脆托病不去上课了,毕竟土耳其的古尔邦节不是年年都能遇上,可竖琴她却几乎天天都练。
再有天赋的孩子也会有忍不住懈怠的时候。
她只是想休息一下而已,这无可厚非。阚婳想。
咖啡店里蓦地传来长弦被拨动的声音。
阚婳耳朵微动。
她轻易就听出了咖啡店里的这架竖琴根本没有修过音,前柱质料一般且没有定期保养,声音走得不成样子。
一般这种店里摆放的即兴演奏的乐器质量都不会太好,比起实用性,更加注重烘托氛围。
阚婳转过身去,却发现竖琴处空无一人,抬眼定睛一看才发现竖琴顶端挂着一只巴掌大的奶猫。
虎皮卷一样的毛色搭配,后腿蹬在竖琴架上,微微长出来的小米粒牙正龇牙咧嘴地啃着琴颈?不松口。
阚婳觉得有趣,忍不住拿出手机对着小猫“咔嚓”照了几张照片。
自那以后阚婳的ins头像就变成了,暖咖调的小猫啃琴头像。
一直到她回国开通了微信,也一直用着这张照片。
可现在,某人同样万年不变的微信头像却变成了这架失修走调的竖琴。
[你的头像是怎么回事?]
[?]
[我自己截的,不好看吗?]
阚婳扶额。
这到底好看在哪里啊?
[是个人都看得出来你这是截图!]
谁会用这么糊而且一看就知道是从别的图里截出来的照片当头像啊?
可霍堪许却回她:[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阚婳:[?]
对方显示“正在输入中…”,不过片刻,霍堪许的下一条信息就发了过来。
[你没给我准备另一半的头像,我只好自食其力了。]
什…什么叫没给他准备另一半的头像?!
阚婳从床上撑起身子,抱着手机回过味来了。
——原来霍堪许这是在想办法和她用情侣头像吗?
阚婳又点开他的头像看了一眼。
好糊。
阚婳忍不住笑了,怎么想的,堂堂小霍总就用这种边角料头像?
[你工作微信应该不是这个吧?]
[不是,怎么了?]
那就好。
阚婳松了一口气。
要是让人知道这么难看的头像是情侣头像,别人该怀疑她的品味了。
过了一会儿,霍堪许又给她推荐了一个新的联系人过来。
阚婳不解,[这是谁啊?]
[我的工作微信。]
阚婳睁圆了眼睛。
他为什么突然要让她加工作微信?
阚婳忍不住回头去电脑上翻了翻自己收到过的offer,是不是哪家乐团被霍氏收购了?
[你不是想加我工作微信?]
[没有啊。]
阚婳只是担心他顶着这架三流竖琴的头像去给下属布置任务,有损霍氏太子爷的形象。
[加上吧。]
阚婳有些迟疑,她没事加男朋友的工作微信干什么?
似乎是感觉到了阚婳的犹豫,霍堪许又接着发了一串字母过来。
[250627khhhhhhh]
[不小心把密码发出来了。]
阚婳:……哈?
这么不小心啊?
[既然如此。]
[顺便查一下我的微信吧小天鹅。]
哪有这么生硬的查手机啊?!
[两个微信密码一样。]
阚婳:“……”
好累。
最后阚婳实在拗不过霍堪许,只好先加上了霍堪许的工作微信。
他的工作微信头像好看些,起码比那架竖琴高清些,但也没有严肃到哪里去。
那一打眼的蓝绿色起先阚婳还没注意,后来她仔细分辨了一下才发现这是一捧绣球花,插在名贵榉木桌的花瓶里,头顶一盏暖橙色的灯光在夜里打出了舞台光的效果。
…好眼熟。
阚婳越看越觉得眼熟,后来不禁怀疑,这是不是她当初送给霍堪许的那捧绣球花?
霍堪许果然回了句,[是啊,我把它做成了干花。]
阚婳以为那捧绣球花早就枯萎被扔掉了,结果居然现在还好好地被保存着。
说不出是什么感觉,阚婳的心底软软的,[你还会做干花?]
对方显示“正在输入中…”有了一会儿,最后回了句,[你不知道的事情多了。]
呵呵。
谁会承认当初怒刷网络视频八百条,毒害了无数鲜花才换来这么一份完美的艺术品?
阚婳重新躺回了床上,脑海里蓦地闪现出今天白天的种种,以及车里霍堪许那个极为强势而撩人的吻。
她的思绪渐渐神游,忍不住摁了摁自己的唇瓣。
随后阚婳像是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似的匆匆忙忙下床跑到化妆镜前,却看到被水汽熏腾过后的自己肤色白里透红,热水加速血液流动,遭难的唇瓣现在更是丰润红肿,就像是打了丰唇似的。
阚婳忍不住可怜地哼哼了两声。
可恶,他为什么要这么用力啊!
这让她明天怎么和董姨解释?
还没等阚婳从唇瓣红肿的打击里回过神,她就看到镜子里自己左肩那条被勒出来的,纤细而鲜明的红痕。
当时霍堪许就是提着那根透明而纤细的肩带替她整理好了裙子。
那他到底有没有……
阚婳呜咽一声捂住了脑袋。
她忍不住在脑海里胡思乱想,最后她干脆把手机往床头一扔,眼不见心为静。
都怪霍堪许。
害得她浑身热热的很奇怪。
第76章 第75朵花 “原来小天鹅才是这样的人……
阚婳到申城后, 先回学校销假,然后去宿舍报了个到。
寝室里的其他几个人本来就对阚婳和霍堪许的感情新鲜得紧,这次她国庆连着之后的一个礼拜都请假了, 宿舍里的人都好奇得抓心挠肝。
“婳婳, ”胡乐然最八卦, 率先笑眯眯地凑上来,“你这次不会是和…霍教官出去旅游了吧?”
阚婳急忙否认, “我是和我姨母出去的…”说到一半,她忽然意识到霍堪许确实也在这趟旅行当中, 底气霎时跌了下去, 乌润的眼瞳忐忑地扫了一圈, 轻声找补, “正好遇到了他……”
寝室里的其他人一听这话, 立即兴奋地尖叫起来, “啊啊啊你们看我说的没错!!”
“甜甜蜜蜜去旅行了啊啊啊啊!!小情侣超绝升温甜蜜之旅!”
桑晓的眼睛已经在冒绿光了,“白天近距离接触,晚上不会是负距离……”
“你们别瞎说。”阚婳赶紧扶住桑晓的肩膀按下了她,“还有我姨母他们呢。”
齐竹悦:“哦。”
桑晓:“喔。”
胡乐然:“这么快,都见家长了啊。”
阚婳:“?”
“都说了是正好遇到……”
“哪有这么巧合的事啊, 你去的是土耳其又不是大学城,哪有这么刚好拐个弯就遇到了?”
阚婳弱弱:“那我……”
“此男绝不简单。”齐竹悦得出结论。
“就是说!”桑晓忽然义愤填膺,“婳婳,你可不能被拿捏了!”
阚婳不明所以,“拿捏?”
桑晓:“被拿捏就是他说什么你就干什么啊。”
“还有别傻乎乎地把自己的底牌都亮出去。”胡乐然道, “婳婳我和你说,只要他没主动要求,你就别把自己的微信还有手机交给他。”
阚婳睫毛一颤, 默默退出了霍堪许的微信。
“对,也别急着换情侣头像。”
阚婳看了眼霍堪许恨不得招摇过市的高糊风琴头像,默默摁灭了手机屏幕。
“更加不要一天到晚给他发消息,显得你好像多离不开他似的。”
桑晓话音还没落下,阚婳刚摁灭的手机屏幕马上又重新亮了起来,上面是霍堪许一条接着一条的iMessage。
阚婳:“……”
原来这就叫拿捏吗?
可这明明是他自己凑上来的啊!
“精神依赖是最不可取的,婳婳你可不能陷进去了。”
“……”
阚婳故作镇定地把手机反扣到了桌面上,“…好。”
“对了婳婳,你实习单位填了哪里啊?”
金融专业非常看重实习履历,尤其是平台经验,有在研究所工作的经验对于未来发展都大有助益。
不过大部分没有门路的学生在前三年都会接受学校安排的实习,按部就班地一步步学习,只有少部分家里原本就有门路的学生会选择离校实习。
“汉城。”阚婳早就做好了决定,“我打算去汉城实习。”
说着,她在手机云端找出了之前踌躇许久才保存的实习表格,转而发给了辅导员。
寝室里的其他几个人都面面相觑,申城是国家金融中心,遍地都是西装革履的都市精英,当然机会更多,可阚婳却要去汉城……
“你家里人在汉城吗?”
阚婳笑着点点头,“我爷爷是汉城人。”
在这样一片广袤的土地上,假使要让阚婳寻找一个故乡,她说不出来,因为目之所及之处已经没有承载着她回忆的人了。
即便是姑父姑母,抑或是董姨他们,也都有自己的家;他们都爱她,但阚婳清楚,他们爱她是因为他们原本就是很好很善良的人,而并非是因为她是阚婳。
阚婳承受着身边所有人的爱意跌跌撞撞地从威格兰凛冽的寒风当中重新站起身来,回到国内,回到申城,走向他们为自己铺设的,鲜花着锦而又畅通无阻的未来。
但她始终觉得有一部分的自己留在了那数个被泪水氤氲过的寂寂长夜。
直到有个人近乎嚣张地闯进她的世界,无所顾忌、恣漫不羁,却总是那样在她身后垂眸笑看她。
是那样吧?
他看到了她。
真正的她。
并且喜欢上了她。
这让阚婳有了出走并且寻找自己的勇气。
……
周五最后一节课下课,阚婳急急忙忙找辅导员签了请假条就往校门口跑。
寝室里的几个人都知道阚婳这是要去汉城实习了,纷纷同她挥手告别,嘱咐她在那边要注意安全,桑晓更是在临行前往阚婳手里塞了一盒避孕套,告诫她到时候就算擦枪走火了也一定要做好安全措施。
阚婳脸红得直摇头,语无伦次地边推拒边道:“不、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胡乐然俨然一副判官模样,把避孕套往阚婳怀里一扣,“霍堪许都把大G停在校门口等你了,还说不是你俩的蜜月之旅??”
“他只是开车把我送过去。”
自驾游。
用霍堪许的话来说,他也很忙,只是开车把她送过去之后陪她玩几天再回来。
桑晓语重心长地拍了拍阚婳的肩,“婳婳,都二十岁了,不要把男人想得这么单纯。”
阚婳还想说些什么,手上蓦地一轻,托特包就被人从另一侧提起。
“你们继续聊。”霍堪许一手拉着阚婳的行李箱,语腔恣漫不经,唯有在面对阚婳时噙着点笑意,“我先帮你放到车上。”
胡乐然一行人在一旁你看我我看你,面上尽是会心的笑意。
现在正是午间出校高峰,不少人都聚集在申大的校门口,也有部分人被这辆拉风的纯黑重坦大G吸引,进而关注到了车旁的两个人。
被裹在人群的视线当中,阚婳有些不自在,可偏偏霍堪许像是根本没察觉到明里暗里八卦的目光,颀长挺拔的身段无形之中吸引了不少打量和私语,她推了推霍堪许,“那我们现在就走吧?再晚一些该堵车了。”
“好。”
上车后阚婳习惯性地打开手机,就看见在热热闹闹的寝室群外,桑晓又专门给她发了条信息。
[婳婳我又给你包里放了点东西,你一定用得上。]
只是阚婳还没来得及看清手机上的字,霍堪许的大掌一捞直接把手机捞了过去。
“车上少玩手机。”
说着霍堪许手腕一转,阚婳的手机直接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转眼落到了车后座上。
“诶。”阚婳扒着座椅看起来有些不平,“那我会很无聊的。”
“无聊就和男朋友聊天。”
阚婳咬了咬唇,耳尖微微发红。
她有理由怀疑霍堪许现在这是在让她对“男朋友”这个称呼脱敏。
“毕竟是长途驾车,”霍堪许唇际懒懒地勾出了个笑,“你可以试试怎样让驾驶员精神点。”
阚婳一时之间有些防备地不敢直接应声。
毕竟霍堪许这个人实在是太恶劣,总是爱揪着些字眼让她窘迫不堪。
“行,精神了。”
阚婳:“……?”
哪里精神了?
霍堪许脚尖抵紧油门,面上不紧不慢地开口,“我的女朋友,冷脸也很漂亮啊。”
阚婳:“……”
她真想反驳他,但又怕他笑着再说出些破格的话来。
短暂的纠结后,阚婳拉着安全带扭过头,面庞冷冷的就是不再看向霍堪许。
那他就无聊去吧!
只是阚婳没想到在这么匀速疾驰的行车状态下,自己竟然真睡着了。
等到她醒来的时候,耳边隐隐约约有起伏的白嘈声。
昏暗的车室内,一切寂静,只有另一个人的呼吸淡淡,长而缓的,令人安心。
阚婳睁眼缓缓看向一侧,霍堪许正低头看着手机。
莹蓝色的光芒朦朦胧胧地覆上他的侧颜,眉骨深重,颌线紧绷,骨相清隽而利落。
他拿的是工作机,神色淡淡,带着些微的冷意,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戳戳点点,时而微顿,这时候他的长眉会蹙起,看起来是极有压迫感的疏冷。
“醒了?”察觉到阚婳睡醒后,霍堪许锋锐的眉宇间霎时抖落些恣漫的笑意。
阚婳点点头,想开口却咳了一声。
霍堪许拨开保温杯给她倒了半杯花茶,递过去,“润润嗓子。”
车内开了外循环,香薰是氤氲着木质调的类茶香,清新凛冽,蘸润了水汽后依稀可闻几分轻甜。
阚婳捧着水杯缓了缓神,这才发现外面下起了雨。
下起了暴雨。
阚婳左右环顾了一圈,“我们这是在服务区吗?”
霍堪许点点头,“你要不要吃点东西?”
他们停在服务区里,外面的天际被雨幕冲刷得混沌不清,几乎分不出天与地,远处的灯光也像是流星的尾巴慢慢湮入水幕涟涟。
阚婳摇了摇头,她原本就不是容易饿的体质,天气这么差她也没什么兴致,只提着东西想去服务区洗漱一下。
基本清洗完后,阚婳小心翼翼地提着裙边往外走,一方面水湿地滑,她不想半夜打120去医院;另外一方面这里面寂静得令人有些不安,屋外的雨幕又那样连绵,仿佛与世隔绝,她也害怕突然冒出个心怀不轨的黑影。
阚婳刚到门口就发现檐下倚着道颀长的身影,她有些惊讶,“霍堪许?”
她以为刚刚霍堪许把她送到门口之后就走了,毕竟这个屋檐实在算不上大,狂风骤雨之下,几乎没有什么落脚之处可以供他遮风挡雨。
阚婳见他发尾都带上了湿润的水汽,不免有些着急,“你在这里干什么,全身都要湿透了。”
“雨声大,天又黑,万一你在里面发生了意外我都不知道。”霍堪许说着,伸手自然地勾去散在阚婳面前的头发,笑意散漫而认真,“怎么了,心疼我?”
阚婳的心跳蓦地跳快了几分。
虽然她并不觉得在檐下等着是个正确的决定,可是不得不承认,当她胆战心惊地走到门口却发现霍堪许正等在外面时,惴惴不安的心就好像瞬间寻到了归处。
阚婳难得有些赧然地不肯承认,低着头想要去牵他,“那我们走吧。”
“把包给我。”
“什么?”
即便阚婳不明状况,却还是听话地把包给了霍堪许,接过他手里的伞。
接着阚婳就感觉到自己腰间一紧,乍然腾空的感觉让她不由得抱紧了霍堪许,“唔。”阚婳忍不住轻呼一声,“你干嘛?”
“伞有点重,握得住吗?”
这是一柄十八骨纯黑雨伞,阚婳在伞柄底下摸到了“R”形车标。
阚婳点点头。
把阚婳送到了车上后,霍堪许又重新去了趟服务区洗漱。
两个人又在车上看完了一部电影,时间指向零点。
霍堪许眉目倦懒又带着点笑意,扭头问她,“要睡了吗?”
阚婳白天睡过一会儿,眼下精力旺盛,摇头,“我还不困。”
“那要不要来干点别的……”
霍堪许话还没说完,阚婳这回学聪明了,立时开口,“但是忽然有点困了。”
说着她手忙脚乱地按着按钮往后调节座椅靠背,“晚安。”
霍堪许见她这幅如临大敌的模样,不由得失笑,“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
阚婳抬手不小心拂倒了原本放在扶手盒上的托特包,包里的小东西霎时零零落落散了一地。
“啊。”阚婳急忙翻过身,跪在车椅上捡东西。
霍堪许也弯下腰来捡,只不过他顿了片刻,从脚下捡起了一盒意味不明的小扁砖。
漆黑邃利的瞳仁当中划过幽微的淡蓝色弧光,霍堪许的视线微眄阚婳一眼,“这是……?”
“嗯?”阚婳抬起头来,还以为是霍堪许替她捡了物事正要放到包里去,直到这个陌生的包装让阚婳愣了一愣,“诶…?”
这是什么?
冈本…避、避孕套?!!!
阚婳瞳孔震惊,狠狠扔了回去,“你!”
只见她蓦地睁圆了乌润清甜的眼瞳,胸脯上下起伏,又惊又气地嗔霍堪许,“你、你带这东西干什么…!”
霍堪许:“……”
霍堪许:“……?”
到底谁带了?
霍堪许被气笑了,“也不知道是谁带来的。”
“那当然是……”阚婳嘴里的“你”字还没说出口,霍堪许就打开了置顶车灯。
车内空间霎时明晰,接下来一幕差点让阚婳昏死过去——
只见阚婳的包和手心周围是各式各样的避孕套,甚至还有铃铛、蜡烛、项圈等等等等。
浮点的,螺旋的,果香的,甚至还有夜光的,总之琳琅满目,种类齐全得很。
阚婳只觉得自己的脑子“嗡”的一下宕机了。
这。
这。
这是怎么回事?!!!
“这不好吧。”霍堪许的目光沉了下去。
随手捞起一个猫耳朵发箍,他勾起嘴角慢条斯理道:“原来小天鹅才是这样的人。”
阚婳:“……??!!”
什么样的人?
不是…我不是啊!!!!
第77章 第76朵花 “那就吻到糖都化掉。”……
“这不是我的……”
阚婳抿着唇苍白地解释, 看起来可怜巴巴的。
霍堪许:“嗯。”
阚婳抬起头来。
霍堪许:“那是我的?”
阚婳的小脑袋又低了下去。
“真的不是我的……”
“嗯…”
霍堪许看起来不甚在意,比起这些,他显然对阚婳身边的小道具更感兴趣些。
她跪坐在中央, 就像是一道…亟待品尝的甜点般可口。
霍堪许修长的手指挑起一个铃铛, 打量:“这是挂脖子上的吗?”
“应该吧…”阚婳闻言也好奇心起凑过去打算研究。
蓦地, 她忽然反应过来这是多荒谬的场景,劈手夺过霍堪许手上的铃铛, 把这些白的黄的不管三七二十一全往包里塞,“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说不定是别人不小心错放到我包里的呢?”
这世界上马虎的人这么多, 怎么就不能多这一个呢!!
霍堪许闻言, 只是淡淡扫了一眼阚婳周围的物事。
一字未发。
但阚婳读懂了他的意思。
这得是有多不小心才能把这全家桶都塞她包里。?
好吧。
阚婳大约自己也觉得这个说辞有些生硬, 暗暗较劲, “那、那说不定里面还有一些是你的呢?”
毕竟以霍堪许累累的恶劣行径来看, 这不无可能啊…!
“这些不可能是我的。”
“为什么?”
阚婳惊讶于他的笃定。
就算他亮出自己的购买记录,但购买记录也是可以删掉的呀,何况还能够代购什么的…
“因为——”说着霍堪许斜倚在车内隔断上,漆黑郁挺的眼蓦地望向阚婳,难得认真。
阚婳见状急忙挺身, 正襟危坐。
接着就听见霍堪许一字一顿道:“——我、不是这个尺寸。”
不、是、这、个。
尺。寸。
阚婳眼中的认真转而变得呆滞。
她似乎是不敢相信自己刚刚听到了什么,有些结结巴巴,“你、你……”
阚婳一时语塞。
呃呃啊啊啊啊!!!!
这是可以直接说出来的吗?!!!
“而且,你是对你男朋友多没信心?”霍堪许说着,把手上那盒标注着螺旋的小扁砖递到了阚婳面前, 挑眉:“不需要这些,我也能让你兴奋起来。”
他偏过头,“要试试吗?”
霍堪许语音未落阚婳就连忙拒绝, “不用了!”
“哈哈。”阚婳硬着头皮干笑了两声,试图让对话变得健康点,“我也觉得,我们不需要这些东西。”
“是啊。”
霍堪许果然顺着台阶下了,阚婳松了一大口气,用力点头,“嗯嗯。”
只是还没等阚婳高兴一会儿,霍堪许玩味地勾起她的发尾,含混着并不清白的笑,“不需要这些,我已经很兴奋了。”
我已经,很兴奋了。
已经。很兴奋了。
很、兴奋。
啊啊啊啊啊!!!!
这和直接说自己boki了有什么区别??!!
阚婳恨不能以头抢地,从大G上凿个洞钻下去。
在她耳朵里,这句话因为过于的文气得体反而显出更加的涩意,几乎快化成一团灼热的水汽蒸腾过她的全身。
阚婳心底止不住地呜咽哀嚎,只觉得霍堪许的目光像是一只无形炽热的大手,凡是流连过的每一处衣服似乎都被慢条斯理地解开剥落,只剩下赤裸的、毫无保留的她。
“睡了。”阚婳面红耳赤地趴向另一侧,逃也是的将脑袋埋进了座椅里,“晚安,霍堪许。”
就这么睡了?
霍堪许失笑。
出息。
看了一会儿,他伸手把车里的毛毯盖到了阚婳身上。
替她掖过脖颈侧的被角时,霍堪许看到阚婳的耳尖透出花苞一般柔嫩鲜妍的粉色,察觉到自己的手凑近后,她浓密卷翘的睫毛忍不住颤了颤,却憋着一股气似的始终没有睁开眼。
可爱极了。
看着小天鹅柔软的身躯怯怯地蜷在放平的副驾上时,霍堪许眉宇间罕见地露出了某种不带攻击性的柔和神色。
他觉得自己的心似乎被不轻不重地揉了一把,酸酸的,却沉甸甸地坠在胸腔当中,跳动得更加用力。
抵达汉城后,霍堪许没有去阚婳原先看好的酒店,而是定位了一套住宅区。
阚婳在网上搜了一下这套住宅区,依山傍水,位于汉口附近,北望解放公园,地段繁华,绿化率却达到了惊人的百分之七十五。
她小心翼翼地猜测,“租的?”
霍堪许看了她一眼,方向盘一打转进了一片参天的梧桐林荫中。
绿荫苍翠,让人霎时心旷神怡。
“租的多没意思。”霍堪许说着从扶手箱下抽出了一本红色的本子递给了阚婳。
阚婳定睛一看,发现是一本房产证。
她打开来,上面写着霍堪许的名字,显示的购入时间是一个礼拜前。
“明天去过户。”
“商逝水。”顿了顿,霍堪许又道:“你爷爷小的时候就住那儿,后来被推平重建了,这套住宅区的评级比较高,霍氏接到了。”
他摸了摸鼻子,视线睇向阚婳手里,“这是自留款。”
霍堪许买了套新的房子,圈里的人几乎见怪不怪。
只有少数几个走得近的朋友知道这当中的猫腻。
放着寸土寸金的国际都市不去买,反而买到了这座古都当中,还是精挑细选的一套园林建筑。
宁宇涛一猜就知道这是拿来搏他婳姐芳心的。
是以霍堪许到的时候,宁宇涛早就领着几个朋友在门外等着了。
这套住宅区有市无价,安保工作做得十分严密,没有霍堪许本人的授意,即便是汉城当地的几个少爷也进不去。
“来恭贺小霍总乔迁之喜。”
一见霍堪许出现,他们纷纷提起手里的乔迁礼物朝他打招呼,还有人家里做建材,直接递了霍堪许一张名片,半是认真的打趣儿,“尊贵的Vic客户,你来不收费哈。”
这些都是当初霍堪许去国外徒步认识的华人。
有些人是恰好飞出国玩,有些是学业结束后回国发展的海归,有些则是已经移居国外,这次回来就是为了和驴友们见个面。
大约是极限运动总是容易出现纯粹的交情,这几个在圈里也算少数的底子干净。
这些年霍堪许回国后遇到了不少亲妈带来的麻烦,他们也就很少再聚过了。
“小霍总还没介绍呢,身边这位不会是…嫂子吧?”
霍堪许止住了他的话,“叫姐。”
宁宇涛上来大喇喇地摆手,“婳姐,都叫婳姐,什么嫂子,都把人叫老了。”
阚婳忍俊不禁,不住地抿下嘴角。
其他人听了,纷纷朝阚婳打招呼,姿态亲和谦卑,爽快道:“婳姐。”
“婳姐。”
刚刚给霍堪许递名片的男人见到阚婳时视线多停留了几秒钟,眼底翻覆过若有所思的神色。
霍堪许知道小天鹅面皮薄,笑着帮她应付。
他把手里的IC卡交给阚婳,接着就着阚婳的手刷上了门锁。
“叮——”一声,大门应声而开。
里面自带绿坪庭院,还有角落当中的漏窗取景,曲径通幽,小亭依翠,隐隐野花生香。
房屋整体一眼望上去似乎全是原木的元素,高透的玻璃透光度极好,即便在房屋外越过两扇窗看向后院,都仿佛置身同一片深邃的绿林中。
全屋玻璃的开关随时可调,必要时每一扇玻璃窗都可以调节成单面或是半反光的状态。
阚婳只觉得里面的布局舒适而和谐,光线的转变也柔和而明朗,她放了包自然地走向二楼。
她并不知道这套宅子里面洄游动线全部都是根据平时她的习惯来设计的。
“原来这就是你当初凌晨四点还要拉着我改的方案。”饶是伦敦大学建筑博士毕业的他也忍不住惊叹这套方案的完成度,转头打趣他,“我还寻思你要归隐了呢,原来是婚房啊。”
霍堪许低头轻轻地笑了。
阚婳上楼之后换了一套Shrimps的真丝长裙,白底印花,带着点点轻复古风。
她并不打算打扰他们叙旧,拆了点零食准备边看剧边休息会儿。
没过多久,房门就被敲响了。
霍堪许给她送上来了一盘莲雾绕着圈绿荔枝,“吃点水果。”
阚婳正跪在桌几旁的软垫上,剥开了枚荔枝,却没吃,反倒是送到了霍堪许嘴边,“喏。”
霍堪许短促地一愣,随后就着阚婳的手低头含进了这枚荔枝。
舌尖的软粒不经意卷过阚婳的指尖,她有些敏感地收了收手,“好吃吗?”
清甜的汁水迸溅在霍堪许的口腔中,他的眼神漆黑,一改平素邃利的光芒,流连而悱恻,“嗯。”
阚婳满意地点点头。
等了一会儿,发觉霍堪许没有出去的意思,阚婳有些奇怪地问他:“怎么啦?”
霍堪许撑在软垫两侧,弯下腰来同阚婳平视,“亲一个。”
阚婳闻言默默睁圆了眼睛,忍不住问:“为、为什么?”
怎么忽然又要亲啊?!
“你的男朋友想要一个亲亲也不行吗?”
阚婳轻轻低下眼,“窗外经过的人会看到的……”
她的话音还没落下,霍堪许反手摁上了飘窗上的开关。
屋内的光线肉眼可见地变得更加柔和了起来。
“现在是单面玻璃了。”说着霍堪许欺身而上,目光像是黏在了阚婳丰唇而嫣红的花瓣唇上,喉结上下轻动,“可以亲了吗?”
“唔……”阚婳手背贴着自己的唇瓣,掌心交叉在霍堪许面前摆出了个“叉”的姿势,近乎负隅顽抗地警告,“我还在吃糖!”
要不是因为吃糖,刚刚的荔枝她就自己吃了…!
谁料霍堪许并没有松手的意思,反而两侧的大掌又推着阚婳的后腰把她往跟前送,笑得斯文而嚣张,“那就吻到糖都化掉。”
第78章 第77朵花 “70ms 疯狂心动*”……
阚婳下楼的时候一切正常, 只是原本方领法式的复古真丝裙被她换成了一条领口直达脖颈的桔梗裙。
原本在庭院烧烤的霍堪许见到她,直起身朝她勾勾手,姿态松弛又随意。
像是个没事人一样。
阚婳当然也看到他了, 只是她糯白的面皮上还带着尚未消散的薄红, 看起来像是一颗香草团子。
趁没人注意, 阚婳又忍不住悄悄瞪了霍堪许一眼,手上下意识提了提衣领, 欲盖弥彰。
霍堪许在她心里的恶行又添一条…!
其他人见了阚婳都很高兴,越看越觉得两人般配。
向来对什么事都不感兴趣的小霍总竟然也肯为了她掺和到这些活动里来, 这比起他们刚认识时的小霍总, 完全是判若两人。
假使一个人在世上有了牵挂的人, 那这就是一条他与世界紧密相连的最温柔的联系。
最后大家聊高兴了, 就要开始“行酒拍卖”。
这是他们约定俗成的游戏, 有“文拍”和“武拍”两种方式, 来赢得上一任拍主留下的彩头。
气氛热烈,大家喝了点酒也有些上头,纷纷开始招呼,“那等到今年冬至,我们再聚到一起吃火锅啊!”
大约出于中国人骨子里对春节团圆的执念, 总觉得在下着大雪的皑皑冬夜,就应该和所念所爱的人在一起,呢喃诉说这一年的辛苦不易,互相舔舐伤口也互相许下对未来的期许。
火锅当中汤底的浓稠热烈,“咕噜咕噜”冒起的气泡是一个又一个温暖的惦念。
阚婳也有些动容, 从小到大,她很少参与如此多同龄人不带任何目的、情感纯粹的聚会,也忍不住举起果汁和他们碰了一杯。
……
月头悄上树梢。
霍堪许看了眼手上的表, 摆手示意阚婳。
阚婳疑惑,放下手上的果汁杯,用口型问他,“怎么啦?”
两人对坐着,霍堪许刚想探过身去和阚婳说话,立即就有眼尖的人发现了,“小霍总这是在讲什么悄悄话呢?”
其他人见状纷纷起哄,“就是啊,有什么是连我们都不能听的?!!”
“这就是你不懂事了,人家小情侣讲的话我们能听吗!啊能不能懂事点!”
霍堪许摆手示意他们安静些,干脆带着阚婳先离席了,“他们今晚估计要闹到很晚,你要是累了就先上去休息。”
霍堪许是今天的主角没法推辞敬酒,而阚婳作为另一位主角却只在刚开始的时候抿过一口酒,其他时候都是霍堪许替她挡的酒,是以这时候霍堪许已经喝了不少。
阚婳闻言看了眼时间,她明天还要去实习的公司报道,便点了点头,“那你们也早点休息,别喝太多酒了。”
从屋外的喧嚣进到房里,骤然静谧的空气和身旁人的体温让气氛变得温馨而旖旎。
两人到屋里后没开灯,霍堪许轻车熟路地把她送到了楼梯口。
这套房子的房型和装修曾在霍堪许的脑子里过了无数遍,他早已烂熟于心。
两人在楼梯处停下,借着窗外朦胧而温柔的月色,阚婳可以看清霍堪许郁挺斐然的五官,和独属于这时候的,浸润着某种欲说还休的渴望的的眼神。
阚婳忽然有些不太妙的直觉,果然下一刻,霍堪许就低下头来索吻,“亲一个。”
怎么又!
“那你……”
阚婳左思右想没有拒绝的理由,又觉得假使要是拒绝他,霍堪许一定不肯休。
再三踌躇之下,阚婳踮起脚来主动吻了霍堪许的嘴角,落下后羞得视线四处乱瞟,“…行了吧。”
“不够。”霍堪许颀长的身躯拢上来,阚婳被他在怀里抱着贴到了墙壁上。
阚婳毫不收力地推开他,咬着唇气鼓鼓的,“你干嘛。”
喝过酒的霍堪许好像比平时少了点恣漫不羁的锋锐。
被阚婳推了一把后,他只低下头来埋到她的脖颈里,黏黏糊糊的。
漆黑蓬松的发梢和灼热的呼吸令阚婳从脖颈到胸前的那块肌肤似乎都触电了似的酥酥麻麻,“别推开我。”
阚婳偏过头看向霍堪许。
而后者只是这样定定地,敛下羽睫望着她,深黑的眼瞳在黑暗中却宛然流转着淡淡的光,整个人看来似乎都湿润极了,像是淋了雨湿漉漉的大狗,破碎又可怜。
而他看向自己的眼神却不带着任何谴责或是愤恨,最多只是有一点,一点点的委屈。
阚婳有些心软了。
她有些歉疚地反思是不是自己的态度有点不耐烦,毕竟霍堪许并没有义务对她千依百顺,而她现在的所作所为…又似乎有些恃宠而骄?
阚婳第一次睡醒的时候才凌晨四点。
她下床趿着拖鞋走向房门口,对面霍堪许的房间门是关着的,她的视线微微一转,从中庭的镂空当中看到了楼下客厅里睡得七仰八叉的一行人。
还好客厅一直默认开着恒温送风,阚婳匆匆下楼给那几个人都盖上了薄毯,这才转身扶起了霍堪许。
空气当中浮动着浅淡的酒意,睡着的霍堪许实在沉得很,阚婳咬牙费了不少力气才把他一只胳膊拽在肩头扛起了他。
可是没走两步,霍堪许的重心就又往另一侧倒了下去,阚婳一时不防被他一同带着摔到了地上。
阚婳坐起来,神色有些迷茫。
要不还是干脆让他在客厅睡一觉算了?
正想着,倒在一侧的霍堪许却忽然动了动,接着睁开了眼睛,只是眼底失焦,显然还是醉着的。
他的嘴唇一开一合地动着,似乎在喃喃些什么。
阚婳附耳上前,“什么?”
他的声音实在是轻,断断续续的,阚婳听了好一会儿才听出来,他说的是“我有女朋友了。”
阚婳:“……”
她知道。
但是。
谁问了。?
阚婳鼓着一股劲儿把霍堪许半拽半撑着带到了一楼的客卧里。
与此同时,霍堪许一直在重复呢喃,“我有女朋友了……”“女朋友…我有女朋友了……”
阚婳就权当自己没听见。
假如可以,阚婳真想给霍堪许录下来,哪有人喝醉之后就嚷嚷着自己有女朋友的啊!
她把头发扎成了柔顺的低马尾,接着上床想帮霍堪许解开皮带,这能睡得舒服点。
没想到霍堪许忽然激动起来,双手死死地拽住自己的裤子,一边坐起身一边义正严词地开口,“我有女朋友了!”
阚婳忍不住了,干脆一把将他推回到床上,用手拍了拍他的脸,“霍堪许!”
“你清醒点,看清楚我是谁。”
阚婳真是觉得又气又好笑,想到他现在醉得不省人事,她干脆双手用力地揉了一把霍堪许的脸泄愤。
也就只有这时候,他能任着自己胡作非为了。阚婳想。
不得不说这张脸生得确实皮相好得没话说,不论阚婳捏出多死亡的角度,都能看出他是个帅哥。
霍堪许被天花板上明璨的灯光晃得睁不开眼,听到阚婳的声音后勉强眯了眯眼,看向身旁的人。
他似乎正在缓神,好一会儿,他才努了努嘴。
“什么?”阚婳凑过去,听到霍堪许喉结上下一滚,从喉咙里含混出一声带着酒气的“阚婳。”
阚婳终于松了口气。
还好,没有醉到六亲不认的地步。
“对啊是我……啊!”
与此同时,阚婳忽然被霍堪许拽住手腕往下拉去。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霍堪许一个翻身压到了身下。
猝不及防脸埋进枕头里的阚婳简直要被气笑了。
这是在干什么,擒拿吗?
“你…”阚婳气势汹汹地刚想说些什么,脖颈间忽然传来的温热气息以及炽热触感就让她不由自主地叫出了声,“啊……”
意识到这一声有多少儿不宜,阚婳蓦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可霍堪许就像是预料到了她要做什么一般,伸手托起了她的下巴,接着密密麻麻的吻又落到了阚婳身后的脖颈上。
短暂轻触电的感觉瞬间蔓延过阚婳的全身,让她全身都不由自主地酥麻起来,心脏加速跳动,指尖攥在被单上轻颤。
她用力地咬着唇,不敢泄出任何声音。
而霍堪许的唇瓣贴着扫过阚婳的肩颈后,终于松开了点桎梏,阚婳得以翻过身,她气冲冲地想要算账,“霍堪许你……”
话音未落,阚婳的脸颊被蓦地扣住。
“唔……”
霍堪许手上再度用力,接着阚婳上下两排牙齿轻而易举地被捏开一条缝隙,露出里面柔软深粉的舌。
这简直像是最无声而赤裸的引诱。
不等阚婳再挣扎,霍堪许欺身吻了上去。
这一吻来势汹汹,阚婳来不及反应就被卷入深溺的漩涡。
房门就这样大喇喇地打开着,她甚至还能听到客厅里的几个人熟睡又翻身,衣料窸窣摩擦的声音。
而房门大开的客房里,阚婳更加能够清晰听到近在耳边的,不断交缠的喘息与水声。
霍堪许这一次一反常态,沉默着但动作格外强势,像是要将她吞吃入腹一般攫取着她的唇舌,阚婳的双手无意识地推拒着霍堪许的肩,可他不仅不为所动,还将阚婳的双手举过头顶扣了起来。
“唔…唔…!”
霍堪许重新吻到白天留在阚婳锁骨处的草莓印时顿了顿,然后伸出舌尖,缓慢而虔诚地舔了舔。
粗砺而柔软的舌尖带着潮热余温落在阚婳锁骨的那一刻,她几乎浑身都僵硬了,接着双臂更加用力地想要挣开霍堪许的大掌。
“霍堪许,霍堪许!你停一下,停一下!”阚婳不敢叫得太大声,担心喊醒了正在客厅里酣睡的其他人,只能尽量克制地试图唤醒这头似乎濒临失控的猛兽,“霍堪许你停一下好吗,我害怕……”
霍堪许的耳朵动了动,他喘着粗气,到底放缓了动作,只慢慢地吻过阚婳锁骨往下半分的地方,像是在缠绵酝酿。
眼看着霍堪许似乎找回了理智,阚婳刚想松口气,就感觉到自己的iWatch蓦地一震。
阚婳一愣,霍堪许已经先她一步拉起她的手腕,视线轻轻扫过iWatch。
接着,阚婳就眼睁睁看着霍堪许表情变得玩味而调笑,甚至因为他喝醉了,深黑的眼神望不见底,高高在上的样子更显涩气。
什么意思?
阚婳纳闷地收回手,紧接着就看到iWatch上显示的[70ms 疯狂心动*]
阚婳:“……”
她此时此刻真的很想爆粗口——人工智障吗!
她这是害怕不是心动啊!
眼前忽然暗了下来,阚婳抬眼发现霍堪许身子往前一压,接着越过她关上了房间的灯。
等、等一下…这是什么意思?
第79章 第78朵花 “我要你亲口说 说你喜欢……
房间的灯关上后, 从客厅拐角处轻轻折入的一束斜长澄明的晚光便显得尤为明显。
阚婳看不分明昏晦下霍堪许的神色,只觉得这时候霍堪许的宽肩狼腰更显压迫感。
反常的安静让阚婳有些不安,她手腕动了动, 霍堪许似有所感般再度低下头来。
“你喜欢我?”
声音不同于以往的清冽, 带着男女之间最毫无保留的欲望。
阚婳耳垂蓦地充血, 这时候忽然这么认真地问她这种问题…阚婳咬着唇,一时之间有些难以开口。
他居高临下, 却追问,“喜欢我吗?”
“霍堪许…你喝醉了。”
声音轻软, 细若蚊蚋。
“那你喜欢我吗?”
霍堪许像是没听到阚婳的话似的, 执着地讨要一个答案。
这。
阚婳眨了眨眼, 手指无意识蜷了又蜷。
啊啊啊啊!为什么不知羞的是霍堪许, 但到头来承受这份苦果的却是她啊!
“你先松开我, 我……”
还不等阚婳把话说完, 霍堪许就已经松开了对她的桎梏,“可以说了吗?”
阚婳愣了一下。
居然…这么好说话吗?
阚婳没有意识到,在这件事上或许并不是喝醉的霍堪许足够的好说话,而是这个问题对霍堪许来说足够的重要。
“你说呢?”
阚婳声音闷闷的,觉得霍堪许有些明知故问, 就把她搞得…很奇怪啊!
霍堪许的神色有微微的滞愣,“我说?”
看他反应得慢吞吞的,阚婳的胆子默默壮大了些,“嗯啊,你说。”
“你喜欢我。”
这一次是笃定的语气。
可霍堪许的眼里却有格外奇异的光芒, 像是在渴望阚婳的认同,“对吗?”
阚婳的贝齿咬过下唇,偏开脸轻轻点了点头。
“你喜欢我?”
阚婳声色细软, 嗔他:“你不是都知道答案了吗?”
“我要你亲口说。”
阚婳抬起眼来。
“说你喜欢我。”
阚婳:“……”
现在她确定霍堪许这是真的喝醉了。
重复说话这完全是酒鬼行为啊酒鬼行为!
“我说了你就能安分睡觉吗?”
霍堪许深黑的眼瞳一错不错地盯着阚婳粉润的唇瓣,好似下一刻就要吻上来。
闻言,他缓缓点了点头。
看起来注意力转移得有些艰难。
阚婳便按着霍堪许的肩,让他重新坐回了床上,又拉起被子给他盖上,“好了,我喜欢你。”
“我喜欢霍堪许。”大约是觉得霍堪许真的喝醉了,有了这个认知的阚婳也没有起先那么难为情了,乌润清圆的荔枝眼认真地看着霍堪许,“现在立刻就睡觉的霍堪许我更喜欢。”
霍堪许一言未发,始终沉而认真地盯着阚婳,像是要把阚婳的模样和声音都记到心里。
阚婳最后摸了把他的脑袋,“好啦,睡觉吧。”
霍堪许却拉住了阚婳的手,“一起睡。”
阚婳:“……”
她迟疑地看了眼面前醉得不清的男人。
应该…是那个盖着棉被…健康的睡觉吧?
“你在想什么?”
阚婳想到方才霍堪许几乎失控的模样,一个激灵回过了神。
比起刚刚霍堪许拦也拦不住的样子,还是现在这样沉默寡言但又意外听话的模样阚婳更能接受一些,踌躇片刻,阚婳点了点头,“…好。”
支使着霍堪许去关上门后,两人相安无事了一阵子。
阚婳躺在床上,后知后觉涌来的困意让她上下眼皮开始打架。
“阚婳。”
霍堪许忽然出声。
阚婳从鼻子里哼出了软绵绵的一声,“嗯?”
“我好难受。”
阚婳愣了一下,支起身子来,有些紧张:“怎么了?”
霍堪许的神色一本正经,躺在床上扭头看向阚婳。
“硬得…很疼。”
……硬?
哪里硬?
哪里疼?
到底哪里会硬得疼??!!
阚婳心底隐约浮现出了个答案,但她总觉得…不至于…吧……
“什、什么?”
霍堪许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可他的表情似乎忽然肉眼可见的僵硬了一下。
两个人几乎同时往那个方向看去。
一片黑暗中,当人的瞳孔适应了屋内的光线后,他们就能看到那个明显的轮廓。
阚婳:“…….你。”
阚婳:“?????????”
阚婳觉得自己好像被人当头抡了一闷棍。
可是他们刚刚什么都没干啊!
恍惚之中,阚婳想起了当初霍堪许对她说过的那句。
——你这是对自己的男朋友多没信心?
——不需要这些,我已经很兴奋了。
原来。他说的竟然是真话。
甚至。没有一点水分。
阚婳一时之间荒谬到不知自己是该哭还是该笑,甚至觉得自己已经麻了。
假使这时候霍堪许还清醒着,即便是憋到爆炸也不会多说一个字。
可他现在喝醉了。
他听阚婳的话躺在床上,看不清阚婳的神情,只记着那句她更喜欢立刻睡觉的自己。
他默默强撑着,偶尔忍不住了,别扭地吐出一句,“真疼。”
阚婳:“……”
好窘迫。
这是阚婳活了这二十年来最窘迫的一集。
所以…她、该、怎、么、办?
阚婳手忙脚乱地从杯子里翻出自己的手机,解锁,打开搜索引擎。
深吸一口气。
阚婳颤抖着敲出了那几个字——
男生boki了怎么办?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阚婳心底呜咽。
敲出“boki”的那刻阚婳觉得自己的手心都在发烫,脑袋烧得几乎快冒起烟来。
而始作俑者还云淡风轻地躺在床上!
霍堪许察觉到某道凉飕飕的视线,踯躅片刻,缓缓开口,“…你别看我了。”
阚婳没好气:“怎么了,看看也不行了?”
也不知道是谁喝了酒还对着她起反应…!
霍堪许喉结上下滚了一圈,如实告知:“你看了我更疼。”
阚婳:“……”
死嘴。
她多嘴问这句干什么?!啊!!
搜索引擎的结果出来后,阚婳强忍着羞耻浏览完了内容。
深吸了一口气后阚婳转过身,她看着霍堪许,羞红的指尖开始比划,“就…这种情况…你、你不会吗?”
“…什么?”
“就是…”阚婳羞耻得恨不得以头抢地,她的手合拢又分开,试图让他理解,“就是自己解决啊…就是…你的手…自己解决一下……”
他不会从来没有做过吧?!
霍堪许看着阚婳的比划,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阚婳迟疑,他应该…懂了吧?
“…你能别看着我吗?”
虽然霍堪许还没醒酒,但他还是尚存一丝廉耻心。
阚婳立即背过身,“好、好的。”
听到身后响起窸窸窣窣的衣料摩擦声,不知怎么的,阚婳的心跳也快了起来。
莫名有些口干舌燥。
只要一想到霍堪许现在正在她身后做些什么,阚婳的心绪就下意识跟着身后偶尔传来的细微动静而起伏。
[短时间□□: 短暂的□□是正常的生理现象,通常几分钟到半小时内会自然消退。可以尝试深呼吸、放松心情或做一些轻微的身体活动帮助缓解。避免紧身衣物,确保血液循环顺畅。*]
阚婳找了不少资料,试图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过了片刻,阚婳忍不住问:“好、好了吗?”
“没有。”
他的声音听起来越发难受了。
怎么会这样。
阚婳也有些着急,“我现在可以转过来吗?”
身后的被单似乎被人扯了扯,霍堪许应该是在整理自己,稍后他应了一声,“可以。”
阚婳动作僵硬地转过身,视线以树懒一般的速度徐徐转到霍堪许的脸上。
他蝶翼一般长而密的睫毛轻轻往下敛着,额头拢起一层薄汗,蹙起浓黑锋锐的眉尖,面上是显而易见的难受,带着浅浅的绯红。
轻喘着低头。
“对不起。”
刚想要生气的阚婳:“……”
“你…你别道歉。”
就算是道歉也别在这种时候啊!
阚婳认命了。
她打开手机,从通讯录里找到了那个熟悉的头像。
[小巫]
阚婳已经觉得自己在拿颜面扫地了,她麻木地敲出:[男生boki了该怎么解决?]
对面秒回,[谁?谁勃起了?小霍总吗??]
[这你先别管,现在人命关天……]
想到这里,阚婳忽然有一些悲怆。
也不知道关的是她的命还是霍堪许的命……
[很简单的,就让他射出来就行了。]
阚婳深吸一口气闭眼。
——虽然她知道巫冬宜和万骁越是做恨夫妻。
——虽然她知道有些道理话糙理不糙。
但这也…太糙了!!
[已经在让他自己那个了。]
阚婳说完再度闭眼。
——让她更感绝望的是,自己竟然说出了更糙的话。
[那还是不行吗?]
[不行……]
[已经快半个小时了…他一直很难受……]
[那这这小霍总也太行了。]
啊啊啊啊啊。
阚婳扔掉手机无声呐喊了一秒。
她重新捡起手机,[所以,还有什么办法吗?]
[或者…你帮他?]
阚婳蓦地激愤:[不可能!]
[你别激动别激动。]
[其实也不用那么麻烦,你帮他刺激一下就可以了。]
刺激一下?
思忖之间,巫冬宜又重新给她分享了一个链接。
也不知道是什么内容,总之阚婳点开的下一秒这个链接就被屏蔽了。
阚婳:“……”
感觉是什么既不健康又不绿色的东西。
巫冬宜:[呀 炸掉了。]
巫冬宜:[算了我直接录屏发你。]
视频显示加载中,还不等阚婳点开,耳畔忽然传来男人的喑沉的声线,裹着压抑的喘——
“阚婳。”
阚婳抬眼,恰好对上那双缠绵着异样情愫与水汽的眼瞳。
第80章 第79朵花 “在想你骂人的样子也好漂……
【制裁过后11.0版】
阚婳饶是再迟钝也察觉到了不妙, 她张了张嘴,一时有些失语,“你……”
“没关系。”霍堪许微微躬身, 一手仍在被子里, 他偏过头, 语调难耐,“你先上楼吧, 不用管我。”
阚婳:“……”
这。
霍堪许说出的这番话简直让她良心难安。
手机震动了一下,巫冬宜的视频终于传了过来。
阚婳颤抖着手指点开了播放键。
这是一个偏学术教导的视频, 尽管如此, 阚婳仍旧看得面红耳赤, 这是她人生当中第一次接触这么直观的…知识, 几乎算是启蒙。
这视频她关掉也不是, 不关也不是, 阚婳强忍着心头的羞耻观摩完,生怕漏掉了什么重要的知识点。
[其实你要是接受不了的话,也没关系。]
巫冬宜非常了解阚婳的脾性,[现在就回去睡觉,左右你也不是要对他负责。]
没什么比她姐妹的感受更重要。
后面巫冬宜又发了好几条消息过来, 阚婳却没了心思。
她的脑袋艰难地转过一圈,攥着被单的手心越来越红。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糟糕的选择题。
她。
真的。
一个都不想选啊啊啊啊!!!!
【指小霍总的一个状态。被制裁了稍加修改。还有审核员老师我并不觉得嘴上说说的话可以变成你标黄的证据哈。】
都这么久了……
一旁的手机不断震动,是巫冬宜在询问阚婳到底怎么样了。
太久也不好,巫冬宜诚恳地建议她,如果发现不对尽早带着小霍总去就医。
阚婳一想到今晚这么狼狈…要是问题解决了就算了, 要是还闹到去医院……
想到这里阚婳就忍不住抱紧了脑袋呜咽。
无法想象。
那简直是她年轻的生命当中无法承受的重大挫折。
巫冬宜的消息还在源源不断地发过来,阚婳只是粗粗扫了一眼,就像是触电似的一跳。
她忍无可忍地把手机关静音丢了出去。
荒谬。
这简直是太荒谬了!!
阚婳深吸了两口气, 试图让自己找回理智。
好。
现在就从几个荒谬不经的提议里选一个相对不荒谬的吧。
……
可是不管怎么想,这些提议都非常荒谬啊!
“你…你哪来那么多…那么多的……”
阚婳欲骂又止,想朝霍堪许狠狠骂点什么泄愤,但面皮又薄,最后憋了又憋,也没憋出一句有杀伤力的。
反倒是霍堪许眼尾潮红,深黑的眼底空虚又带着莫名颓唐的餍足,视线微微失焦。
闻言看过来时,摄人心魄得却像是下一秒就要扑过来把她翻来覆去地做到晕厥为止。
“你…你就在那里不许动,不许靠近我。”阚婳颤颤地抬手,“绝对不能过来,明白吗…”
她想了想,又不免强调一句,“答、答应我!”
霍堪许的喉结上下滚了滚,不明所以,但仍慢慢点头。
阚婳默默揪起一个被角掖到了身前,“那你…先闭起眼睛……”
喝醉了的霍堪许就这点好。
不论让他做什么他都听,半句话都不会质疑。
确定霍堪许闭眼后,阚婳慢吞吞地捏起了自己的衣角。
踟蹰没一会儿,她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咬牙解开了睡裙的扣带。
皮肤乍一接触到微凉的空气,就激起阚婳身子的一阵轻颤。
心脏在胸膛当中有力地鼓动着,就像是荒莽草原中一场匆忙燎起的烈火,彼此克制而试探着的紊乱呼吸像是顺应天时的干燥风流,轻轻一撩便如同炽热的霄云,天地边沿再无清晰阻隔。
阚婳的手在身前的蝴蝶结式样小扣上犹豫了半晌,最终还是没解下去。
这样应该…够了吧。
“你、你睁开眼睛。”
阚婳攥紧了身边的被单,即便没有看他,阚婳都能感觉到那道注视着她的视线变得愈来愈灼热。
越来越…充满一触即发的紧绷感。
“可、可以了吧…”阚婳的声音又细又抖,羞得几乎抬不起头。
她低着头,面上肌肤泛出羞怯的粉晕,看起来可爱极了。
而全身的肌肤如牛奶一般白腻柔软,几乎见不到丝毫伤口的痕迹或是干燥起皮的肌肤。
她抱着胸前,抬起眼睫却扫到了半拢半露着的自己,面上的红晕顿时更甚,甚至连身上都开始透出惹人怜爱的薄粉。
阚婳蹙起秀气的眉梢,忍不住朝另一侧的空气偏过了头。
霍堪许没说话,手臂上血管偾张,攥向被单的大掌青筋绷起。
他微微抬眼,漆黑深邃的眼底像是住着一头夤夜伏行的猛兽,眼下是狩猎前最后的潜伏。
“可以吗?”
他问。
阚婳闻言心脏跳得更快,她静静地点了点头,浑身轻轻一颤。
雾里看花有如何美妙,此刻就有如何旖旎。
被扯下的时候,首先入目的是细长白皙的脖颈。
然后是流畅纤薄的肩颈。
身体曲线紧致修盈。
腰线曼妙而勾人。
纤细的双臂交叉叠在身前,像是放不下那一点点,可怜的,可爱的,欲盖弥彰的,布料。
霍堪许的目光上下一扫,视线有如实质一般摩挲。
【审核老师您好,这里只是眼神戏,没有任何实质动作,新年快乐。】
阚婳羞赧得像是熟透了的虾仁,她无意识往后撤了点距离,然而下一秒猝不及防的失重感兜头浇下,“啊!”
床边的另一条薄毯原本就半搭半坠着,阚婳刚挪到床边,一时不防直接和毯子一起倒摔着滑落了下去。
霍堪许反应迅速,从床上弹起想要捞起阚婳,最后抱着她一同摔到了地板上。
又是一声隐忍的闷哼。
阚婳倒是被霍堪许护在怀里,没摔到什么要紧的地方。
听到霍堪许急促的呼吸,她急忙坐起身来关切道:“没事吧堪许,你哪里摔疼了吗?”
她低下头来,面上担忧的神色还没来得及褪尽,转而蓦地震惊。
阚婳:“……”
阚婳:猫猫呆滞.jpg
霍堪许不自然地屈起了腿,试图隔绝掉那抹惊讶过度而宕机的视线,“…没事。”
阚婳:“……”
现在有事的变成她了。
“对不起对不起…”阚婳猛地扭过了头,顿了顿,她似乎是觉得不太合适,又试着找补了一句,“我不是故意……”
等一下。
她当然不是故意的!
这么说显得她有些欲盖弥彰似的。
再三思忖下,阚婳卡壳卡得满脸通红,很努力才控制住自己的脑袋不去回想刚刚猝不及防闯入她眼里的…画面。
霍堪许站起身,“没事吧?”
虽然阚婳很想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似的摇摇头,试图不让霍堪许多想,但……
她确实被吓到了啊啊啊啊!
阚婳讷讷地说不出话,只是眼神乱瞟着刻意地避开了霍堪许,磕磕绊绊道:“没、没事……”
霍堪许伸手想要扶她,阚婳却像是像是触了电似的连忙躲开。
一时之间两个人都有些愣住了。
“…抱歉。”霍堪许率先开口。
阚婳蓦地抬头,却想不出什么话来回复他。
他的身材矫健,身量颀长,肩很宽,偏白皙的肌肤下是流畅的肌肉线条,往下是劲而有力的腰部。
站起来后,霍堪许稍稍退开两步,声量微低,“起来吧,地上凉。”
阚婳捏着手上的棉质背心点点头,缓缓起身。
颔首的脖颈间有漫开的轻粉,像是即将熟透软烂的一枚桃,果香氤氲。
霍堪许正想走,却感觉到一只手怯怯地攀上自己的衣角。
“没关系…”阚婳的声音青涩而颤抖。
过了一会儿,她又像是鼓了劲儿似的又重复一句,“没关系的。霍堪许。”
【审核老师您好,这里的没关系是针对前面男主说的“抱歉”,没有!其他!任何的!意思!!】
……
两人赤诚的心跳如同一颗坠落人间的火种,转瞬间便如绵延的星点转向漆黑深处,于是燃起火红的霄云拢起天际,然而天地间也只有他们两个。
红尘万丈因缘滚滚都不计了,一切都燃烧殆一切都如初生般纯粹。
一切又都滚烫而…柔软。
阚婳漂亮清圆的荔枝眼变得更加动人。
她下意识抬眼看向霍堪许,浓密卷翘的睫毛宛转着黑亮的流光,里面映出霍堪许挺落清隽的下颌与微微绷起的唇线,随即那道视线又蓦地落下。
此刻的阚婳能够明显感觉到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倒流到了自己的面庞上,现在的自己的脸一定比红透了的蛇果还要红。
(你好审核老师,这里真的仅仅指女主脸红!!人羞耻的时候不是都会有那种浑身血液倒流脸庞爆红的情况吗啊啊啊放过我吧…)
霍堪许低下头来。
从他的视角看去,阚婳从脖颈到耳尖几乎都泛起娇艳到亟待采撷的好颜色,如同一支泠泠的玉兰,风乍起,激起轻颤阵阵。
霍堪许的眸色不免变得更深。
他轻轻地在阚婳额头上落下一吻,问她:“还好吗?”
阚婳羞耻得几乎抬不起头,只胡乱地应了两声,轻软的嗓音近乎恳求,“拜托了别问我……”
【审核老师您好,只是聊天。】
……
春山烟欲收,天澹星稀小。
月影疏冷,窗头的冬樱花初初绽开一树玲珑的花苞。
初生的花瓣尚还细软,夜风一吹便是颤袅的风姿。
【审核老师您好,真的是景物描写,我发誓。】
阚婳清圆的眼睛微微睁大,片刻后又黑白分明的眼瞳当中漫起了一层浅淡而朦胧的水雾,像是江南第一场春里堪堪折枝绽放的玉兰,清浅的花瓣在春雨如纷中洇出点点昭丽的荔粉,显得愈加明研,随着时间的流逝点滴欲燃。
【审核老师您好,这里,只是,女主的眼神描写。】
她的神色茫然而温静,脑袋微微一歪,抬起眼时,乌润的眼瞳蓦然映出深蓝的天空中一轮细而弯的新月。
而窗外隐约的树影正款覆在阒静清透的玻璃窗上,如同一池生命盎然的树海,随着夜风的吹拂泛起长波与静澜。
两个人就这样歇了有一会儿,霍堪许拨过阚婳小巧纤瘦的下巴,撬开牙关同她轻轻一吻,随后温柔地替她拨过鬓边的碎发,“辛苦了,宝贝。”
【审核老师您好,只是亲了一下,脖子以上。】
阚婳闻言,长而浓密的黑睫颤了颤。
她不忍直视地把脸埋进了枕头,乌黑的碎发贴在滚烫发红的脸侧,像是昭示着刚刚那一瞬间在她脑海里放过的万花筒。
她委屈得抬脚想要踹霍堪许,可腿却酸得发颤,即便踹过去也是毫无准心软绵绵的一脚。
“是我错了,别生气。”霍堪许握着她的脚踝顺势放下,又动作温柔地替阚婳捏了捏小腿。
阚婳红着脸别过头,声音闷闷的,“我讨厌你。”
“可是我喜欢你,宝贝。”
阚婳闻言不语,只是埋在枕头里的耳朵更红了。
霍堪许替她捏着酸痛的小腿,骨节分明的手指微微用力,“可以吗,宝贝?”
【这里是男主询问女主按摩力度可不可以,请审核老师不要误判,不要误判!】
阚婳仍旧抱着枕头,闻言只是咬着唇点了点头。
霍堪许见状,那双狭长漆黑的眼也温柔下来,平素锋锐的五官也镀上了一层柔和的神采。
片刻后,阚婳蹙着秀气的眉尖抬起头来。
“霍堪许…”她有些迟疑,“你的酒是不是…已经醒了?”
霍堪许闻言长眉微微一挑,没说话。
他将手里的纸巾扔到垃圾桶,接着又从行李箱里替阚婳找出了一条干净的内裤,转而扯开话题,“你自己穿还是我帮你穿?”
“我自己穿。”
阚婳见状立时匆匆忙忙地坐起身,从霍堪许的手里抢过了衣物。
男人似笑非笑地睇她,眼里的光却柔软到几乎可以盛托起一汪月亮。
阚婳整理完自己后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又羞又气地嗔他,“我问你呢,你在想什么啊?”
可是就是这样惹人怜爱的小天鹅,就连生气的时候也让人忍不住想要亲她。
霍堪许闻言低低地笑起来,唇角半勾,含着些混不吝道:“在想你骂人的样子也好漂亮啊。”
阚婳立即抿唇,缄口不言。
直觉告诉她,这么骂下去事情可能会更不太妙。
接着,霍堪许在阚婳又惊又气的眼神警告中,慢条斯理地说出了那句话——
“差点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