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橘小说 > 青春校园 > 只朝你澎湃[追妻火葬场] > 第74章【正文完】
    第74章 正文完就这样纠缠一辈子。


    丁若静连敷衍都懒得敷衍,眉头皱成一团。


    平时高傲的男人眉眼笼罩着不安,小心翼翼的接着道:


    “这不是要结婚嘛。我知道我们的关系还不稳定。网上说旅游可以快速增加感情,地方我选好了,我们一起去玩玩,可以吗?”


    东西都收拾好了。


    显然,丁若静的意见不重要。


    男人故作民主的询问她的意见,其实早就做好一切准备了。


    一个小时后,丁若静坐上了飞往海岛的飞机。


    其实她对于要去哪里并不在乎,但徐青梵就跟她请的助理一样,语气柔和,把事情一一交代清楚,时不时还用那种楚楚可怜的眼神看着她,等她回应。


    丁若静觉得毛骨悚然,只能敷衍的点点头。


    很快,到了地方。


    天气晴朗,烈日当空,白云零零散散的飘着,沙滩上游客三三两两的晒太阳。


    一下子从暴雪天到艳阳天,丁若静身上衣服穿的多,瞬间觉得热得慌。


    严中把他们两个送到了酒店门口,徐青梵让他别跟着,自己拖着两个行李箱,带着丁若静往里走。


    刚进去,酒店的经理就在门口候着,跟徐青梵恭恭敬敬的打了招呼。


    徐青梵回应平淡,经理识时务的安排人来引着他们两个向总统套房进发。


    丁若静一进门就直奔正中央的大床,空调吹着冷风,她身上的热气瞬间散了,又累又困。


    刚起来就来了这里,飞机上她没胃口,到现在都没有吃过什么东西,胃里空落落的。


    “要先睡个午觉还是出去吃个饭”徐青梵自觉的打开行李箱,将东西一一整理好,摆放出来,询问丁若静。


    男人的嗓音似雪侵染过的清透,和她说话始终带了点不自觉的讨好。


    丁若静从开始的不适应到泰然处之,实在懒得搭理发癫的徐青梵。


    他这人一直是傲气的,跟她谈恋爱的时候也总是把姿态摆得高高的,冷静的看着她为他情绪失控,为他吃醋发火。


    “那你先睡会吧。”


    得不到她的回应,男人自觉的把话头圆上,摆弄着两个空的行李箱,窘迫如考了倒数的孩子。


    想到徐叔叔说的话,她一骨碌从床上坐起来,清亮的双目哪有半分睡意。


    徐青梵不愿去想她真实的态度,受宠若惊,扬眉,问:“要去吃饭吗?”


    男人的视线太灼热,亮晶晶的,没一眼都像是要把她深深镌刻进心里。


    丁若静牢记自己对徐叔叔的承诺,不给徐青梵半点希望。


    这几天都对他没什么好脸色。


    最后一天了,徐青梵神色疲倦,看向她的眼神总是充斥着期待。


    “阿静,晚饭想吃什么?”


    他们刚从海上玩漂流回来,徐青梵换了衣服,询问正在吹头发的丁若静。


    “我还不饿,你自己去吃行吗?”


    少女看都没看他,漫不经心地道。


    丁若静的疏离很明显,她连演都懒得演,每天对他的态度淡淡的,能补和他搭话就不搭话。


    这十天的和平共处,就为了换他不再继续纠缠不休。


    徐青梵点点头,说:


    “好。你有没有什么想吃的,我在外面买了给你带回来”


    丁若静摇摇头。


    这些天的徐青梵说话一直是温柔的,去哪里要玩什么都会细心询问她的意见,给予她绝对的尊重。


    就连穿衣打扮上,风格都是偏温柔那挂。


    丁若静总觉得,他好像在模仿谁。


    因为他喜欢说完一句话,或者换了一身衣服,就偷偷地观察她的反应。


    本来以他的敏锐程度,她根本不可能察觉到。


    但是他太在乎了,顾不得谨慎,唯恐错过她一丝的表情变化。


    就好像是敬业的演员,时不时用试探的目光看导演,以确定自己的表现情况。


    且眼神十分灼热,似盯上猎物的恶狼,要把她的脸硬生生烫出一个洞,他好借机窥伺她真实的想法。


    丁若静吹干头发,躺进被窝,打算睡会。


    另一头的徐青梵刚走到平地上,阳光普照大地。


    他还在想着最后一天了,小金丝雀态度半点没有软化,要不要无耻的否认承诺,拉着她先领证,感情的事后面再培养。


    想到这,他勾唇笑笑。


    要是真这样做,她不恨死他才怪。


    天天睡梦中都需要预防着枕边人拿刀捅自己。


    那样的生活,也算得上有趣。


    兜里的手机不停的发出震动,他摸出来一看,嘴角的笑霎时僵住。


    是地震预警。


    倒数的几个数字在他眼里一下一下跳动。


    在他还没有反应的时候,脚下的大地忽然开始颤动。


    路边的树开始剧烈颤动,徐青梵没站稳,重重摔倒在地上,手机砸到一边,屏幕碎裂。


    他强撑着身体想要起来,随着一下剧烈抖动,又重重摔下。


    身边是尖叫吵嚷的人群,地震停下后纷纷朝更安全的地方跑去。


    这里处于地震频发地带,但基本都是小震,为了以防万一,设计的建筑抗震力都挺强。


    可好多建筑此时已经歪了,海景房的玻璃挤压碎裂,墙体裂出一道道黑色的缝隙。


    不知道还会不会有更大的余震袭来。


    徐青梵心揪在一起,脑子里只想着丁若静三个字。


    他们住的总统套房楼层较高。


    她一个人,那么小一个。


    地震来临,她跑得掉吗?


    他不应该强迫她的。


    如果没有带她来这里,就不会遇上地震。


    短短的时间内,各种想法冒出来。


    徐青梵拔步朝酒店跑,避开跑难的人群,用最快的速度跑回去。


    这时候,他无比庆幸,年少叛逆时跑去当兵,训练出了一副比普通人要坚韧的好身体。


    电梯肯定用不了,只能走楼梯。


    他们住在十七层。


    徐青梵边跑边用碎裂的手机给丁若静打电话。


    呼吸愈来愈重,汗一层层外冒,汗湿的手指好不容易拨开碎裂的屏幕,又半天拨不出去电话。


    前所未有的恐慌包围了徐青梵,他只能拼命往上跑。


    丁若静的电话一直打不通。


    酒店的房客一窝蜂的从楼梯朝下跑,他一个人逆行,显得抢眼突兀。


    其中不乏有好心的房客,提醒他:“小伙子,地震呢!保命要紧,别的贵重物品没了可以再买,命没了就什么都没了。”


    徐青梵喘着粗气,脸颊发红,眼眶湿润,面对好心人的劝解,他只道:


    “我的妻子在楼上。”


    年纪尚轻的男人,跑得头发被汗水浸湿,白色短T恤紧紧贴在肉上,一双眼红通通。


    他这般讲,路过的行人眸中带惊,匆匆冲他喊道:


    “注意安全!”


    徐青梵汗流成了水,总算到了十七层,走廊的瓷砖裂出了好几道缝,他冲到房间门口,刷房卡开了门。


    套房内部一片狼藉,柜子倒在地上,落地窗碎裂,他走进去,喊:


    “阿静!你在吗?丁若静!”


    他呼喊了很久,一道细弱的声音方响起回应。


    “我在这……我在这里……”


    声若蚊蝇。


    徐青梵找了半天没找到人,正松了口气,以为丁若静早已经跑了。


    这蚊子似的动静闯入耳朵时,徐青梵身体僵住,顺着声源找过去,才发现少女被压在了两个大型柜子的中间,所以他才找了半天没找到。


    他匆匆跑过去,少女被夹在中间,脑袋卡在缝隙里,小声呼气。


    “阿静!别怕,别怕。”


    徐青梵弯腰去抬柜子,嘴里重复着别怕两个字,他自己也分不清到底是在安抚里面被困着的丁若静还是安抚自己。


    丁若静不知道自己哪里受伤了,只觉得身体越来越虚弱,说不上来哪里难受。


    她睡下没多久就地震了,玻璃碎裂的动静很大,她被吓到了,当即躲到了墙角,没成想两个柜子会相继倒在她跟前,压住了她。


    脑袋磕到了地上,意识模糊不清,她以为自己要死在这里了。


    恢复意识时,第一波地震已停,是逃亡的最佳时机,但柜子很重,而且她没什么力气,气若游丝,努力了半天,没有丝毫成果不说,还把积攒的力气耗尽了,人再次晕了过去。


    再有意识就是徐青梵喊她。


    她眨巴着眼,努力把头往徐青梵的方向转。


    看到男人紧张的神色,缓缓抬起的柜子,耳边还重复着让她不要怕的话语。


    生死存亡的时刻,天大的仇恨也轻了。


    他好像真的很怕她出事。


    所以才会在逃亡的最佳时间折回来找她。


    丁若静心软了下来,终于应承了他的话:


    “我不怕。徐青梵,你也不要怕,我没事。”


    少女柔柔的声音冲淡了不安,徐青梵终于把柜子挪开,救出里面的少女。


    她被困在了两个柜子的夹缝里,除了被砸了一下脑袋,脸蛋血色尽失,身上倒是没有太大的伤。


    徐青梵有力二胳膊搀扶着她,要往门口走。


    踩着的地面却再次开始晃动,比上次还要剧烈。


    徐青梵拉着她躲进了卫生间拐角,在房屋倒塌的前一秒挡在了她身前。


    丁若静是被渴醒的,入目是一片漆黑,压在她身上护着她的徐青梵,察觉到她醒过来很高兴。


    “阿静,喝点水。”


    男人嗓子低哑,带着虚弱,艰难的给她喂水。


    丁若静很渴,就着矿泉水瓶口喝了点,缓解干涩的嗓子,说:


    “你也喝点。”


    徐青梵却把盖子盖上,笑得吊儿郎当,“我早喝过了。”


    丁若静很虚弱,入目漆黑,手心和衣服湿湿的,还有点黏。


    她脑子昏沉,只以为是卫生间的水管破了,流淌出来的水,混杂着钢筋混凝土,黏黏的。


    意识愈发不清醒,本来还想再劝两句,让徐青梵当着她的面喝点水,可惜身体没撑住,又晕了过去。


    太黑了,分不清白天黑夜,不知道具体过去了几天。


    丁若静时不时清醒,大多时候是昏迷的。


    徐青梵总是耐心的俯在她耳侧,一遍遍的重复:“阿静,不要怕。”


    她很想告诉他,她不怕。


    可提不起力气,她的身体比起他的,终究是过于虚弱了。


    说话只能发出气音,徐青梵要费劲吧啦的把耳朵贴到她的唇边,反复确认她在说什么。


    久而久之,丁若静就不愿意开口了。


    因为很费徐青梵的力气。


    她只问过他一次,一字一句,慢慢道:


    “会有人来救我们吗?我们是不是要死在这里了”


    徐青梵花了很长时间才听明白她的问题,他凑近她,安抚般贴上她的额头,落下一个湿润的吻。


    “会有人来救我们的。我们不会死在这。”


    他语气坚定,信誓旦旦,哪怕身陷死局,依旧带着上位者得运筹帷幄。


    丁若静以前害怕他的运筹帷幄,此刻却觉得异常安心。


    到后面,她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少,徐青梵在每次她醒过来的时候都会给她喂水喝。


    而她晕过去的时间里,徐青梵也没闲着,一直在她耳边吧啦吧啦的讲话。


    丁若


    静昏昏沉沉,他具体说了什么她记不住了,只记得他好像说如果这次能够活着出去,他以后会离她远远的。


    她听到这有些想笑,很想问他是不是认真的。


    身体不给力,这个问题还没出生就胎死腹中,无疾而终。


    重见天日那一刻,丁若静被晃眼得阳光刺醒,勉力把眼睛睁开条缝。


    她躺在担架上,身边是着橙色衣服的救援队,顺着两个救援人员中间的空隙看过去。


    她看见了另一个担架上的徐青梵。


    男人的整个背部血迹斑斑,下半身更是血肉模糊,口中还在呢喃着让她不要怕。


    丁若静的视力从未像现在这般好过,温热的泪水从脸颊滑落。


    她只清醒了片刻,再次陷入昏迷。


    —


    丁若静好像跟医院有着不解之缘,她一年到头要进好几次医院,原因大多和徐青梵脱不了干系。


    这次也是。


    她睡了整整两个星期,睁眼就看到了哭红了眼睛的言女士,以及满面愁容的徐叔叔。


    他们两个在小声的争执,言西凤态度格外强硬,口吻生涩,“你别跟我说这些,我一句都不想听。我的女儿没有义务为你侄子搭上一辈子。”


    徐正良脸色尴尬,讪笑着要哄。


    丁若静听不太清他们两个的对话,嗓子干痛。


    “妈妈。”


    她轻声喊道。


    言西凤听到了,眉目飞扬,高兴不已,急忙凑近她,说:“宝贝,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徐正良这会极有眼力劲,言西凤高兴他也跟着开心,匆匆忙忙地站起身,道:


    “我去喊医生过来看看。”


    丁若静迎着言西凤含泪的笑颜,勾起苍白的唇,说:“妈妈,我口渴。”


    言西凤一听,说:


    “我这就给你倒水。”


    利落的起身,从旁边柜子上倒了杯温水,走过来扶着丁若静,给她喂水喝。


    丁若静犹如一只嗜水的野兽,三两口喝光了。


    她还想喝,言西凤不给,说她刚醒,喝太多水,胃怕是受不了。


    徐正良带着医生,很快就到了病房。


    经过一系列的检查,主治医生确认了丁若静的身体已无大碍,向言西凤和徐正良交代道:


    “若静小姐的身体没事了,完全具备出院的条件,如果不放心可以多住几天观察一下打点营养针。唯一要注意的就是她饿了太久,这段时间饮食方面要清淡一些。”


    徐正良看向言西凤,道:“我们出院吧?家里也有专业的医疗团队照顾,而且阿静更自在一些。”


    言西凤则眼神询问丁若静,看女儿点头,她才同意。


    事情愉快的决定下来。


    丁若静明天就出院,回家养养。


    出院的时候,言女士是开心的,一边亲自给她收拾东西,一边说她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丁若静能正常活动,只是身体还有点虚弱,脸上没什么血色。


    言西凤一直讲等胃能受得了了,就给她好好补补。


    她的妈妈一直很高兴,丁若静不想扫兴,找不到缺口询问。


    徐青梵怎么样了


    这个问题自她醒来就排行在脑海中。


    每每要问的时候总会有各种各样的原因阻止,堵塞在喉头。


    她倒是一点事没有,但彻底昏迷过去前,徐青梵那副凄惨的模样,深深刻入了眼里。


    背部血迹斑斑,□□血肉模糊。


    后来仔细想想,当时她身上黏糊糊的东西,根本就不可能是水,而是徐青梵的血。


    “徐叔叔。”


    趁言女士出去和接下来要照顾她的贴身佣人交代事宜,丁若静出声喊住了要跟着离开的徐正良。


    “怎么了?阿静。”


    徐正良顿住脚步,疑惑地回头看她。


    丁若静清澈的杏眼里蕴着担忧,问:


    “徐青梵,他怎么样?”


    她没再惺惺作态地喊哥哥,她和徐青梵的关系闹得人尽皆知,没必要跟徐正良装了。


    徐正良眸中飞快闪过一抹犹豫,继而露出慈和的笑容,说:


    “他没事,还在你前面出院呢。你不要瞎担心,好好养你的身体,好了就和誉白一起出国,完成学业。”


    徐正良神色坦荡,语气自然,好像也没有骗她的理由。


    可徐青梵伤成那个样子,怎么可能没事呢?还在她前面出院,想不通。


    难道他的伤只是看着严重,实际只是皮外伤,不难养吗?亦或者是她当时精神恍惚,她旁边的担架上的那个人不是徐青梵


    丁若静仍有疑虑,但言女士已经和佣人交代完毕进来了,她不好再向徐正良追问。


    几个人收拾好东西回了祖宅。


    本来言西凤是不支持回祖宅这边住的,但徐正良的一些重要文件都放在了这边的书房,加上祖宅这边有一支专门为徐老太太看顾身体的专业医疗团队,方便了徐正良也方便调养丁若静的身体。


    大房徐正腾一家已经全部搬了出去,最近各有各的事情,不会回来住。


    徐老太太前面搬出去就没有再搬回来过,自从遇上徐青梵那档子事后已变得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想好好颐养天年。


    至于三房,倒是没有太大的利益冲突,别墅很大,只要不愿意,三天两头也见不上一面。


    出于综合考量之下,言西凤才同意带丁若静回来这边住着养身体。


    日子过得单调无味,丁若静吃了一个星期的清汤寡水,总算过上顿顿大鱼大肉的生活。


    每天还会额外给她炖一锅补身体的肉汤。


    天天吃着,丁若静长胖了五斤,倒是有些腻味了。


    正趁着言女士不在把汤倒在绿植盆里时,门口走进来一个人,她吓了一跳,急忙把碗朝身后藏。


    抬眼对上徐誉白温和的笑颜,她才松了口气。


    不是妈妈就好。


    她可不想挨批评。


    徐誉白是前两天回来的,说是学校放假。


    徐正良很高兴,让他开学的时候带着丁若静一块过去那边,拜托他多照顾照顾她。


    丁若静现在看到他的脸,依然会联想到徐青梵,却没有呕吐的欲望。


    只有对他喜欢自己的尴尬。


    可能是经历了地震,她对徐青梵的感情变得复杂起来。


    这些天,她没听到过关于他的只言片语。


    他也没有再找过她。


    别说见面了,他都没有联系过她。


    无论是打电话还是发消息。


    都没有。


    她小心翼翼的向徐正良试探过,徐正良回答的模棱两可,只告诉她一个信息:他出国了,不知道去的哪个国家。


    问了几次,被言西凤碰上,总是会疾声厉色的训斥她,让她不要想着他了。


    言女士对徐誉白很满意,就连徐正良也毫无异议,甚至同自己的三弟把事情透了个底。


    换而言之,她若是要和徐誉白发展,没有人会有意见。


    丁若静摸不清自己的想法,夜里睡不着,一天要看百八十回的手机,看了又要生气。


    她不敢承认。


    她在气,气徐青梵不找她。


    丁若静的信息闭塞,徐正良将她保护的很好,不该她知道的,她什么都打听不到。


    她越来越焦虑,只能安慰自己。


    也许徐青梵差点为她丢了命,生死之间大彻大悟,决定放手呢


    就这样,浑浑噩噩的度过了两个月。


    差不多到开学季了。


    徐誉白提议早点出去,想带她去那边玩一玩。


    言女士很支持,“阿静待家里要发霉了,出去玩玩也好。”


    丁若静架不住言西凤的热情,同意了。


    徐誉白当即就买了两个人的机票,言西凤安排人给他们两个收拾行李。


    翌日一早,丁若静和徐誉白坐上了赶往机场的轿车。


    车上,丁若静昏昏欲睡。


    没想到,路过一个弯道的时候,一辆宾利追了上来,生生把车别停了。


    丁若静被晃的想吐,头晕恶心。


    来人明显是故意的,直接欺负到脸上来了。


    徐誉白给丁若静拍着背,好


    脾气的他起了邪火,打开车窗就想骂人。


    却见宾利车上下来一个疲惫沧桑的中年男人,急匆匆的朝开着的车窗这来。


    是徐青梵的贴身司机兼助理。


    徐誉白见过。


    严中很急,顾不得礼节礼貌,趴到车窗处,道:“抱歉,誉白少爷,事急从权。我找若静小姐有点急事,希望您能谅解。”


    丁若静看到严中的那一刻就清醒了,她怔怔盯着严中,有种即将打开潘多拉盒子的预感。


    “若静小姐,不好意思打扰您了。我知道您要出国,但能腾出点时间去见一下我们少爷吗?他的状态有点不太好。不会耽误您太多时间的。”


    严中红着眼眶,恭恭敬敬地道。


    像是等待许久的闸刀,终于落了下来。


    丁若静同意了。


    徐誉白笑意温柔,说想陪她一起去。


    严中犹豫的看向丁若静,少女神色呆滞,他不敢反对,怕若静小姐直接走了。


    遂,丁若静和徐誉白坐上了严中开来的宾利。


    车停在梅苑,想不到这也是徐青梵的产业。


    严中引着他们两个进去,一路走到徐青梵的房间。


    门没关。


    严中只让丁若静一个人进去,他则伺候徐誉白在外面喝会茶。


    丁若静感到奇怪,怎么搞的神神秘秘的。


    徐誉白也在这里,徐青梵不可能把她关起来。


    思及此,她放心了些,提步朝里走,严中抓住她的胳膊,难以启齿,“若静小姐,请您做好心理准备。少爷他现在火气旺。要是说了不好听的话,请您也别太刺激他。”


    说完,急忙去追下楼的徐誉白。


    丁若静眉头皱起来,推开轻掩的门,走进去。


    房间布置乃极简风,说难听点,有点像丧葬风,入目不是灰就是白。


    巨大的落地窗前,男人坐在轮椅上,听到开门的动静,以为是严中,怒斥:


    “不是说了吗?我没胃口!”


    丁若静吓了一跳,脚步往后缩,出声道:“是我。丁若静。”


    她的声音一出,轮椅上的人犹如根被暴雪覆盖的树,彻底僵住。


    他不说话。


    她不敢往前。


    杏眼一眨不眨的盯着轮椅,徐叔叔不是说他伤的不重吗?不是出国了吗?怎么会在这里还坐在轮椅上!


    良久,徐青梵拨弄轮椅转过来面对她,自嘲一笑:“严中最近是越来越会忤逆我了,还把你找来了,等会耽搁你上飞机。”


    她根本听不到他在说什么,眼睛直勾勾的定在徐青梵的双腿上。


    男人衣着素净,米白色高领毛衣,腿上盖着灰色薄款毛毯。


    长长腿屈膝在轮椅上,这是她第一次俯视他。


    “你的腿怎么了?”


    她听到自己颤着音问。


    徐青梵笑意半挂在面颊上,面不改色地道:“动了个小手术,暂时站不起来。”


    不是永远站不起来就好。


    丁若静狠狠松了口气,她一下子自在多了,说:“哦哦,那就好那就好。”


    男人兴许是误会了,将她的庆幸理解成不用为他内疚,负罪感减轻了。


    “怎么,要是我站不起来了你要照顾我一辈子吗?”他问。


    丁若静没什么防备心,她是真这么想的。


    徐青梵面色变白了,像是更生气,说:“我追着你跑的时候你不愿意,现在主动贴上来,我可不要。”


    他的话说的难听,丁若静被他顺着久了,气也跟着蹭蹭往上冒,“你以为我愿意来找你嘛?要不是严叔去求我,我不可能来到这里。”


    像是被枪打中,徐青梵翻腾的活气彻底散了,他情绪明显低落下去,连伪装都做不到。


    他瑞凤眼里盛满沮丧,轻轻叹了口气,像是认输,说:


    “对不起。是我想再见见你。你不要生气。”


    他的态度软化下来,换成丁若静不知所措。


    “我知道你要和誉白出国,一块完成学业。”


    男人笑意浅淡,解释道:“你放心,我会说到做到的。和你约定的十天,没能打动你。我往后一定一定不出现在你的生活里。”


    前面他占着权利,把徐誉白赶出去。


    兜兜转转,他无比渴望的人儿也跟着一起飞走了。


    当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丁若静憋着一口气,“希望这次你真能说到做到!”


    这么久了,他连联系她的欲望都没有,若非严中,她这一出去,可就一年半载的见不上了。


    丁若静转身就走。


    阳光透进来好像是照在镜子上,折射的光芒有一瞬间打在她脸上,微微刺眼。


    楼下,严中看到了她脸色不虞的走下来,眸中的期望霎时泯灭。


    他不再挽留,起身相迎,“若静小姐,誉白少爷,我这就送您们去机场。”


    丁若静点点头,拉着徐誉白的手走了出去。


    “阿静,堂哥,他没事吧?”


    徐誉白小心翼翼的回握住她的手,试探着问。


    几个人很快走到了外面,猛烈的太阳打在身上,丁若静仰头看徐誉白,镜面玻璃反光,再次晃到了她的眼睛。


    “他能有什么事。”


    丁若静敷衍的回应,脑子飞快闪过一种猜想。


    她的脸刷地一下,全白了。


    徐青梵的屋子里没有镜子,落地窗折射的光晃不到站在门口的她。


    所以,他身上带着利器!


    丁若静吓得要死,心脏仿佛被一双无形的大手牢牢抓住,一阵一阵的疼。


    她甩开徐誉白的手,顾不上解释,马不停蹄的往回跑。


    丁若静体质不好,平生没有用过这么快的速度跑向一个人。


    这一刻,她尊重自己的心。


    不得不承认,尽管她讨厌徐青梵,却依旧害怕他死。


    气都没有喘匀,她再次站到徐青梵门口。


    锋利的小刀割在青筋暴起的手腕上,上面已经有两三道伤痕,正滋滋往外冒血。


    丁若静呼吸骤停了几秒,急忙跑过去,一把夺过他手里的刀,怒斥他:


    “徐青梵,你在干嘛?你不想活了么?”


    男人整张脸白得像影片里涂白粉的吸血鬼,他似乎反应不过来,呆呆地看着她。


    半晌,在她瞪大的杏眼里,诚实点头。


    她不是走了吗?产生幻觉了吧。


    丁若静再也克制不住,豆大的泪珠一颗接着一颗朝下滚。


    她把刀丢到地上,俯下身紧紧抱住了徐青梵,放声哭了出来,像是要把多日的委屈一哭而尽。


    她险些哭得喘不过气。


    前所未有的恐慌包围了丁若静,她浑身都在颤抖。


    他不能死。


    丁若静不敢想,徐青梵死了要怎么办。


    她害怕面对他的死亡。


    “徐青梵,地震是意料之外的事情。那十天的约定,我还没有给过你答案。”


    她边哭边说,吸着鼻子道:“我愿意。我们结婚吧。”


    丁若静的情绪彻底崩溃,一句接一句的恳求他:


    “你不要死……呜呜……求求你了……你不要……死……呜呜……”


    肩头的衣服都被她哭湿了。


    徐青梵总算回过神来,缓缓回抱住她,撒了个谎:“我没想割腕,削水果割到了手。”


    他的确没想割腕,那样太慢了。


    每一秒都会想到她和徐誉白一同走,一路说说笑笑的画面。


    她以后会和他结婚生子,同床共枕一辈子。


    徐青梵不愿意去想,太痛苦了。


    他只想试一试刀子锋利不锋利。


    丁若静眼泪汪汪,似流不尽般,哭到上气不接下气,像是为了安抚他,带着哭腔道:


    “没关系。不重要了。我们结婚吧,今天就能去领证。”


    徐青梵抚摸她的头发,说:“我可能一辈子站不起来了。”


    “不怕,以后去哪我推着你。”


    少女回答的坚定。


    就这样纠缠一辈子。


    丁若静在心里暗暗想着。


    一只会独独跟随她的癞皮狗,当真是甩不掉。


    既然这样,她勉强养养,偶尔丢点肉骨头给他,也未尝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