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合作
“看来计划失败了。”夏油杰坐在沙滩椅上, 放下手机笑眯眯道，“国常路家的那些人已经被警告过了，如果再动手, 面对的就不只是一个苍术这么简单了。”
他看向一旁的花御，“听说你又去找漏瑚了, 结果如何？”
花御“……”
经过缜密的分析和确认，他确定漏瑚就在五条悟身边。
于是他冒着巨大的风险摸到了五条悟身边, 飞快的带走了五条悟随身携带的纸袋。
而在躲藏的时候, 发现纸袋消失后气急败坏的四处搜索的五条悟更加佐证了袋子里是漏瑚的事实。
如果不是特级咒灵漏瑚, 五条悟又怎么会在纸袋偷走后，露出那么惊慌的表情！
一颗心彻底落地, 花御像抱着自己的孩子一样抱着纸袋回到藏身之处，谨慎的甚至途中连纸袋都没打开，生怕漏瑚的咒力泄漏, 被五条悟发觉。
现在听到夏油杰询问，它抱着纸袋心情复杂, 然后在御槌高志和真人他们的目光中把纸袋扔了出来。
真人盘着腿坐在沙滩上，手脚灵活的把纸袋接到手里，欢快道，“啊, 没想到你真的把漏瑚从五条悟手中带回来了，那就让我们迎接一下我们的伙伴, 漏——草莓大福？”
它打开纸袋，从里面拿了个草莓大福就塞进了嘴里，接着继续掏，“就算是躲避五条悟的追踪，也不忘给漏瑚拿点吃的, 你们的关系居然这么……”
纸袋发出轻微的“噗”的一声，带着缝合线的手直接把纸袋掏了个底掉。
真人无辜的举起还套着纸袋的手，“漏瑚呢？”
对啊，漏瑚呢！
花御也想知道这个问题！
一想到自己满怀期待，一边和纸袋里的东西对话，一边拆开纸袋的动作，还有看到纸袋中只有草莓大福时凝固的表情，花御就被气的浑身发抖！
它愤愤道：“——”
狡猾的人类！
狡猾的五条悟！
一定是为了骗自己，才会在纸袋丢了之后装出一副焦急愤愤的模样，引自己上钩！
夏油杰的笑容加深，不知道是在笑什么，笑晏晏道，“原来是这样，看来想要把漏瑚带回来，还要更努力才行啊。”
御槌高志不感兴趣的转头，把目光从草莓大福上收回，搭在椅子扶手上的手指敲了敲，若有所思，“所以，我们非但没有为猫戴上项圈，还惊动了猫？”
“岂止。”夏油杰那张笑面未变，“不止是国常路家，据我所知，咒术界的御三家与苍术的失败都以失败告终……咒术界已经没人能够为这只小猫戴上项圈了。”
“那咒术界之外的人呢？”
“王权者对小猫有意的人还被关着，俄罗斯的小老鼠倒是对小猫有点意思。”
夏油杰摊了下手，笑眯眯的学着那个好心的俄罗斯人的语气，“诚如各位所见，我确实对阿苍有所兴趣，但这并不意味着我会甘愿被您当做枪使。”
真人吃着草莓大福，“他不也没有离开吗。”
“说不定是想坐收渔翁之利呢。”夏油杰仰倒在沙滩椅上接话，“想这么做的人恐怕不止有他一个。”
他的话意有所指，御槌高志的动作微微一顿，接着兀自笑了起来，“你说的没错，看来这件事还得我们亲力亲为才行。”
“既然现在动不了苍术，那我们从他身边的人下手如何？”
所有咒灵和人类的视线都看向他，御槌高志没有卖关子，而是慢悠悠的吐出了一个名字。
“中原中也。”
“真难想象，那个毫无感情的孩子会忽然恋爱了，作为陪伴了那孩子许久的长辈，总要帮忙把把关才是，万一自己孩子被骗了怎么办？
御槌高志迎着所有目光，微笑道，“肥皂剧里不都是这么演的，想必为了他，苍术会心甘情愿的戴上我们为他准备的项圈，不是吗？”
随着话音的消散，没有人再发出声音，只留下潮水声哗啦作响。
过了良久，夏油杰才惊异的睁开眼睛，露出“到底是你疯了还是我疯了”的神色，“港口Mafia的重力使……你确定？”
就算他们鲜少在横滨出没，但在其他地方也听过这位重力使的赫赫威名。
实力不比苍术差，甚至在异能操纵这块，如果火力全开还要比苍术强上一大截。
“为什么不可以呢？”御槌高志不急不缓的谆谆善诱，“一个已经被套上了项圈的小狗，就算是闹的再凶，也是被拴在了港口Mafia地界的。”
见他们沉默不语，御槌高志继续火上浇油，“现在苍术来到横滨的时间尚短，等他真正扎根于此，和石盘产生联系后，你们觉得可以打得过一个从石盘中诞生，又获得了石盘力量的苍术吗？”
“更何况我们想要的并不是真正的抓住他来威胁苍术。”御槌高志放低难度，“我们想要的只不过是一个想要见到苍术，与他平等对话的机会罢了。”
自己现在顶着的这个壳子，可是占了少年生命很大一部分，它不信自己站在苍术面前，苍术面对御槌高志，也就是所谓【父亲】的脸，会毫无反应。
这也是自己为何没有直接杀死御槌高志，而是占据了他身体的原因。
言尽于此，它说完这句话后便没有再做声，留出足够的时间来让他们作出决定。
待看到花御和真人对视了一眼后，御槌高志在夏油杰的冰冷注视下，对着他缓缓的笑了。
——
处理完咖啡店的问题，苍术捏着钱包，一副已经看透生死的模样，心如死灰的回到港口Mafia。
再怎么说自己也是前辈，怎么能真的让西格玛付咖啡店的钱。
虽然付钱的时候，捏着中也黑卡的手都在抖，但他也依旧成功付款了！
这次也让中也破费了！
这次会面中也没有跟来，但这里充满了中也存在过的痕迹呢。
西格玛跟在他身后满脸歉意，欲言又止。
早知道来的是果戈里，他绝对不会让苍术出面的啊！
来的如果是费奥多尔，至少还能有个正常人聊下去。
回想起刚刚发生的事情，西格玛痛苦的闭上眼睛，为这次失败的会面强行画上句点。
希望今晚的会面别再出什么岔子了。
口袋里的手机发出提示音，他祈祷着拿出来看一眼，发现是刚刚交换过联系方式的果戈里发来的。
待看清上面的讯息后，西格玛的眉头微松，从心底油然而生出得救了的轻快感。
“费奥多尔和果戈里今晚有事情，赶不来一起吃饭了。”他长舒一口气，待看到果戈里发来的下一条信息后，心又提了起来。
“有人要和他们合作，但是被费奥多尔拒绝了。”
苍术随口问道，“合作什么？”
西格玛眉头紧锁，从果戈里发来的一连串话中提取出了关键字，“……杀你。”
“对方想让你死，但费奥多尔他们想拉拢的是活着的你，对于你是死是活这件事产生了分歧，所以合作没有谈拢。”
苍术：？
他轻快的脚步猛地停下，璨金色的眼睛里流露出十二分的懵逼，伸出一根手指指着自己，“啊？我？”
西格玛沉痛的点了点头。
苍术沉思，“现在日本境内除了王权者咒术师之外还有什么其他势力吗？”
西格玛老实的摇头。
“那没道理啊……”苍术试图思索出什么东西来，但无奈线索不足，想了半天遂放弃，“算了，等我有空出去找找就知道了。”
能放出如此豪言壮志，想要杀死自己的组织应该也是个比较出名的组织。
到时候和中也一起出门溜溜，钓鱼执法一下，不愁大鱼不上钩。
说实话，他还真不信有什么人能在中也和自己联手时，还能把自己杀掉。
随口安抚西格玛几句，苍术的手机响起，接起电话还没等开口，就听到五条悟超大声的控诉，“你们横滨的治安也太差了吧！我刚才拎着草莓大福在路上走着走着，就等个公交的时间，那份放在公交站的草莓大福就被人给偷走了！”
苍术也超大声反驳，“横滨的民风明明超级淳朴的！老师的草莓大福一定是被路过的三花猫给叼走……不对，横滨的猫也是淳朴的好猫！”
他走到中也办公室门前，熟稔的推开门，走了进去。
中原中也在办公桌后抬起头，听到苍术正打着电话，和电话那段的人争论横滨的小猫小狗到底是不是乖猫猫和乖狗狗，最后逐渐演变成“就算是横滨的蚊子也是不咬人的好蚊子”时，忍不住“嗤”的一声笑了出来。
苍术在他身边站定后就这么坐在椅子扶手上，毫无逻辑的吵架终了，五条悟终于说出了这次来横滨的最终目的。
“说起来，上次阿苍拜托我查的事情我现在有些眉目了。”五条悟故作悲伤，“不知道心底淳朴的阿苍要不要趁着老师还在横滨，带着草莓大福来安抚一下老师受伤的心？”
苍术想起自己拜托五条悟帮忙查的【守护神】事件始末，没想到这么快就有消息了。
他询问了五条悟现在的地址，放下电话，抬眼便对上了那双钴蓝色的眼睛。
如果没记错，首领好像还给自己安排了课之类的来着……
不然自己从咖啡店出来后，也不着急往回跑了。
“要我陪你去吗？”中原中也询问道。
苍术的眼睛亮了亮，又很快迟疑起来。
老实说，苍术并不愿意和他袒露自己的过去。
过于血腥的任务照片和那些唯余下杀伐二字的报告永远都是令人望而生畏，令人躲闪不及的……
等会，他们Mafia吧！
苍术抓住了要点，牵住中原中也伸过来的手后仍旧迟疑。
那双钴蓝色的眼睛询问的看过来，苍术思索道，“这应该算是旷工吧，要不要给首领写个请假条什么的？”
第112章 资料
眼看苍术要去找纸和笔, 中原中也及时遏制了他的动作，“还是快去快回吧，只是出去一小会, Boss不会管的。”
苍术眼睛一亮，中原中也的话急忙又是一个峰回路转, “但如果天天这样，肯定是不行的。”
少年饱满的情绪顷刻间犹如被戳破的气球一样迅速褪去, 小声嘀咕, “明明刚入职的时候不是这样说的。”
回想第一次入职签合同那次, 明明合同上说好了的任务之外的时间可以随意支配的！
他蔫蔫的道，“那我想吃冰淇淋, 附近又没有甜品店怎么办？”
商业街还没建成，想要吃就得走出去好远。
拉着苍术即将走出去的中原中也脚步一顿，紧接着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角落里新添置的冰箱, “可以来我办公室里吃。”
苍术顺着他的视线回头，在离开办公室前也看到了在角落里安静制冷的冰箱, 立刻精神起来，“什么时候买的冰箱？怎么没放在我的办公室里？”
中原中也挑眉，“有区别吗？”
苍术自己的办公室他回去的次数屈指可数，现在已经被打上了西格玛专用的标签。
至于苍术自己, 下属已经学会每次来敲中原中也办公室的门来找他了。
苍术短暂的心虚了一瞬，紧接着喜滋滋的开始盘算要往冰箱里面填补什么口味的冰淇淋了。
五条悟给的地址距离港口Mafia还是有一段距离的, 但两个人开车过去也用不了多长时间。
途中苍术还买了份草莓大福，准备当做稍后的见面礼，以安抚被野猫叼走了甜品的五条悟老师的心。
说实话，路边公交站站着一个大高个带着墨镜的银发帅哥还是相当显眼的。
车靠在路边，苍术按下车窗露出半张脸, 五条悟立刻自觉的上车，等在后排坐稳，立刻对着中原中也露出了一个嫌弃的表情。
“阿苍，说好的私下会面呢？”
他满脸挑剔的透过后视镜和中原中也对视，忽然又是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我明白了，这样更刺激是吧！”
身边的中原中也瞬间捏紧方向盘，面色不善的眯起眼睛，通过后视镜回望了过去。
苍术扭头看五条悟，简直无力吐槽，“您再这样我就要去和夜蛾校长告状了！”
五条悟撇撇嘴，收回视线，依旧满脸不爽的模样。
还以为这次能顺便把苍术拐到高专玩，没想到这次小黑猫的身边还跟了个小狗。
还是那种稍微靠近就会超人龇牙的那种。
超——烦——的——好吧！
五条悟干脆长腿一伸，靠在椅背上，懒洋洋道，“真让人伤心，如果没有好吃的甜品，恐怕老师今天就变不出调查到的资料了。”
苍术果断的把途中买的甜品拿出来递到他面前，五条悟被他利落的动作一噎，接过后打开一看，继续挑剔道，“怎么全是草莓大福的，难道阿苍不知道我最喜欢芒果蛋糕吗？”
下一秒，一只手伸到他面前，纤细手腕上还带着一根情侣头绳，抬头一看就是苍术温和的笑容，“那老师就把草莓大福还给我吧，等下次我会记得给老师带芒果蛋糕的。”
……这怎么能行。
五条悟单纯的就是想逗逗他，看他反过来逗自己，把草莓大福往自己的方向挪了挪，面不改色的继续把这份甜品据为己有，“怎么说也是阿苍的一份心意，总不能浪费了。”
既然收了学生的礼物，就没道理继续藏着掖着了，五条悟一手端着甜品，一手从怀里掏出一份资料，随手递给苍术，“这是上次你托我查的资料，能查到的东西不多，而且……”
他的话顿了一下，声音也染上了点点笑意，细细听来，里面还有些不屑的情绪，“托你的福，也让咒术界发现了新的敌人，一个由数个特级咒灵与特级诅咒师组成的组织。”
他兴致勃勃的打开装着草莓大福的袋子，“得知日本境内盘踞着这么一个危险性十足的组织，高层那些老橘子相当惊恐，估计过不了多久就会派人去处理这件事了。”
中原中也皱眉，咒术界的事和苍术有所牵扯，听对方的语气，事情闹得还挺大，港口Mafia没有坐视不理的理由。
等回去报告给首领吧。
身边苍术接过资料，真心实意的谢过五条悟后，手指摩挲了一下装订起来的书脊，才慢慢翻开。
第一页同样是照片，是堆积如山，奇形怪状的躯壳，不辨男女，不辨老幼，不辨人畜……
和【守护神】事件的照片不同，【守护神】事件的照片中，地面上的血迹被暴雨冲刷的干干净净，洒落在地上如祭祀的圣餐，只待祈祷完毕，恐会有人将其分食殆尽。
而这份资料中的照片色调被压得极暗，十分之八的空间都是漆黑的颜色，余下的二分能够看到红白相间的内里。
苍术握着资料的手微微颤抖起来。
是血。
那些漆黑的地方全是氧化的，干涸的，漆黑的血。
血液如岩浆一样陈铺在地上，表面的一层已经发黑发硬，但若有人戳开外壳，或者朝着这片血迹中轻轻吹一口气，便会如同火炉中半燃的木炭，露出炽烈到发光的鲜艳红色来。
苍术听见胸腔中的心脏鼓动声逐渐急促起来，指尖捻起纸页，翻开下一页，便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孔。
“是他呀。”少年的声音反而平静下来，声线柔和，“真没想我的【父亲】也来到了这里
他一瞬间展露出笑颜来，笑语晏晏道，“真是太好了，他把我送到日本，让我找到了这么好的工作，我还没来得及告诉【父亲】这个喜讯，没想到【父亲】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来到日本为我庆祝了。”
“原来还有你认识的人？”五条悟探头过去，看到照片上的额头缝线后嗤笑一声，“御槌高志，这个人应该算是这群咒灵中唯二的人类了。”
“他早年是黄金氏族的人，后来以实验之名带着整个实验室和实验品远赴德勒斯登。”为了自己的学生，他暂且放下手里的草莓大福，和苍术聊聊这位“唯二的人类”。
苍术放下资料，轻轻点头，“实验品，也就是我，那时宗像礼司还没成为青之王，所以他希望我能在德勒斯登得到德累斯顿石盘的力量，成为继羽张迅后的青之王。”
中原中也忍不住皱眉，“这和德勒斯登有什么关系？”
“石盘的研究是在德勒斯登展开。”苍术的笑意顿了一下，才语气轻慢道，“他们……威兹曼和国常路他们也是在德勒斯登的实验室附近捡到了我。”
身边的五条悟“哇哦”了一声，忍不住上下打量苍术的小身板，对着中原中也调侃，“真看不出来，看来阿苍的年纪要比我们两个加起来都大了呦。”
苍术眨了下眼睛，沉思起来，“好像是这样哈……”
中原中也忍不住打断，“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吧。”
虽然他也挺惊讶苍术存在的时间的，但看他现在依旧一副少年模样，就没必要纠结年纪了。
苍术也意识到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道了声“抱歉”后，又道，“他们觉得石盘和我都是在德勒斯登发现的，在那里的成功率会高一点，所以才会带着整个实验室前往德勒斯登。”
五条悟饶有兴致的询问，“那他成功了吗？”
“很难说。”苍术垂下睫毛，“毕竟在前往德勒斯登前，我就已经获得石盘的力量了。”
“王权者的力量对我而言，只不过是唾手可得之物。”他弯起唇角，“他们从一开始就搞错了一点，并非是石盘赐予我力量，而是我诞生于石盘之中。”
苍术举起手掌，翩然的各色纸鹤纷飞，浅金色的眼瞳在这些纷飞的纸鹤中仿若染上了几分异色，在他的眼底交织成斑斓欲飞的蝴蝶，只等这些潜藏的力量冲破桎梏，飞往天空中高悬的太阳。
他在这一刻看到记忆中雕刻花纹的石盘发出稀薄晕开的光，耳畔仿佛听到了这些蝴蝶尖锐的鸣叫，记忆中隔着雾气的遥远一切，在蝴蝶的尖啸中终于击垮壁垒，像是破碎的玻璃罐中滚落而出，在阳光下折射出斑斓颜色的透明糖纸裹着水果硬糖，尽数展现在苍术面前。
他缓慢的眨了下眼睛。
自己消失了这么久的记忆，就这么回来了？
不确定，再想想。
于是他开始回想从西格玛那里交换来的记忆，却发现自己对那份记忆依旧一无所知。
看来还是要一个契机，一个熟悉的人或物做引，才能把那段记忆引出来才行。
车内短暂的沉默后，中原中也摘下手套，同样带着头绳的手覆在苍术的手背上，又被他反手握住。
两只手十指交握扣在一起，彼此的温度相互交融，苍术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事，当着五条悟的面从甜品盒子里拿了两个草莓大福，塞给中原中也一个。
苍术假装没看到他的目光，把大福塞进嘴里嚼嚼嚼，“错误的实验只不过把他引向越来越远的道路，说起来，我还挺好奇实验室现在在干什么。”
毕竟实验品跑了，现在主导牵头的御槌高志也跑回了日本。
“阿苍真是我带过最过分的一个学生了。”五条悟扣上已经吃完的甜品盖子，摇头道，“不过因为不知名的原因，德勒斯登的实验室被炸了，所有跟着他的实验员和科学家都死在了实验室里。”
“都死了？”苍术侧头朝他看去，“我才从【家】中离开不到两个月，实验室就已经消失了吗……”
第113章 踢球
少年敛眉, 低垂的睫羽和迷茫的目光中都透露出几分不解，脸上就差明晃晃的写上“他们怎么这么弱”几个大字了。
五条悟一直勾着的嘴角就没落下去过，听到这句话后更是直接笑出了声。
“只是死了几个小喽啰罢了。”
他笑眯眯的回忆起调查中那些实验室中那些人的身份背景, 每个人都是得到了力量的氏族的人，这些普通人在骤然得到了力量后都胆大包天的做了些触碰法律越道德红线的事情。
要不是因为这些人的背后都有点见不得光的事情, 又怎么会被御槌高志拿捏，哪怕心里再不情愿, 也还是乖乖的跟着他前往德勒斯登的实验室。
真是不看不知道, 一看吓一跳, 这个潜藏在黑暗中的小小实验室可以说是全员恶人。
至于苍术，在这群人眼里大概都不是人, 而是一个人形的试验品罢了。
苍术还不知道自己早已经被开除人籍，笑意柔和的点了点头，附和五条悟的话, “您说的很对。”
他感叹道，“毕竟我的【父亲】还在呢。”
这时提起【父亲】两个字, 便显得格外讥讽。
把这份薄薄的资料看完，苍术意外的在里面发现了另外几个熟人。
“唔……如果我没记错，这位是您的旧友？”苍术举起资料，示意五条悟看上面的斜刘海眯眯眼, “如果真的打起来了……到时候需要放水吗？”
“完全不需要哦。”五条悟瞥了一眼照片，笑眯眯道, “打不过肯定能学会跑的。”
苍术了然的点点头，紧接着就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一样，把下一页的咒灵展示给中原中也看。
“这个好像是咱们约会那次遇到的那个……”
他回忆了一下，想说没眼色的家伙，又后知后觉, 想起来这个能够操控花木的咒灵压根就没眼睛。
“……来找漏瑚的咒灵。”
苍术有翻了翻资料，意外的发现自己送给五条悟的咒灵就是花御口中的漏瑚。
“好奇怪的组合。”苍术道，“那个小火山还在老师那吗？”
五条悟自豪道，“当然喽，到了老师手里的东西，怎么可能会丢了。”
中原中也挑眉，“哪里奇怪了？”
“就是那个，感觉能煮一顿饭的样子。”苍术把资料翻来翻去，幽幽道，“煮豆燃豆萁……”
五条悟：……
五条悟从来都没想过这种问题，等跟上苍术的脑回路后，终于忍不住了，顺手关上车窗，仰着头差点笑岔气。
中原中也满脸茫然的看着他被莫名其妙的戳中笑点狂笑不止，又看向苍术，忍不住“啧”了一声，“说清楚啊你们两个。”
“火和木头在一起真的不会被点燃吗？”苍术忧心忡忡的为敌人操心，“看来花御要比漏瑚更强一些了。”
中原中也：……
他理解了苍术的话，本来茫然的表情也同样变得忧心忡忡起来。
他把目光转向终于收敛了笑意的五条悟，皱眉道，“阿苍，要不你退学吧，他们都把你教坏了。”
一定是这个奇怪的老师的问题，不然怎么阿苍怎么会说出这么冷的笑话！
“怎么看都是阿苍自己的问题吧！”五条悟为自己喊冤，他笑的相当开怀，理直气壮道，“阿苍可是在高专没上过一天的课！”
那就更不能去了啊！
阿苍入学好歹也有一段时间了，这个当老师的是怎么兴高采烈的说出自己的学生压根没在学校上过课这种话的！
自己只是没上过学，做任务的时候也了解过学校这种设施啊！
苍术点头附和，“高专确实已经教不了我什么东西了——”
眼看五条悟墨镜下的那双眼睛朝着自己看过来，苍术拉长的语调又来了一个急转直下，“——但是考虑到我最敬爱的五条老师还在高专，所以我暂时先不退学了。”
耳边是两声不满的“啧”声，端水大师苍术感到心累，假装没听到的再次拿起资料，继续研究起来。
咒术界调查到的资料有限，特级咒术师就那几个，一个两个的还忙的不行，面对这个全员特级的咒灵组织，自然没办法摸得太清楚。
而且鉴于咒灵的特殊性，有不少咒灵都是在拔除的过程中，才发现其能力与资料有异，故而因此折损的咒术师也不在少数。
苍术合上这份并不完整的资料，“老师，那个小火山，现在在哪？”
五条悟已经猜到他的想法了，唇边的笑容扩大，“当然是在高专，看来阿苍今天有空和我一起去高专上课了？”
坐以待毙不是苍术的风格，他点头，“既然我们手里已经有了俘虏，当然不能浪费。”
他也弯起唇角，扬了扬手中的资料，“找不到那些咒灵，那就希望它能补全我想知道的答案了。”
询问资料的过程中免不了会发生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情，苍术顿了顿，一时间有了些束手束脚的感觉，目光下意识移向中原中也，还没等说话，对方已经重新启动汽车。
中原中也简洁的表达了自己的态度，“还是上次我接你的地方？”
见苍术不答，他偏头看了一眼，“你那是什么表情，我出身自红叶大姐手下，你该不会忘记红叶大姐究竟是干嘛的了吧？”
“审问人质而已，如果有什么事情，我也可以帮上忙。”
苍术忍不住笑了，眉眼弯弯的纠正，“咒灵这种东西，不能算是人质吧。”
五条悟感觉刚才的草莓大福似乎是太甜了点，再一次觉得让苍术带着中原中也一起来赴约就是个错误，如果时间可以倒流，他一定要在对方赴约之前，着重的告诉苍术，让他自己一个人来。
他在后座撑着下巴，毫不留情的戳破了两个人之间的粉红泡泡，幽幽道，“我懂，我也是你们play里的一环，对吗阿苍？”
“咒术高专没有明令禁止学生谈恋爱，可直接在老师面前谈恋爱，还是有点太不把老师放在眼里了吧。”
可惜坏学生苍术充耳不闻，甚至还光明正大的和中原中也在行驶的汽车上做出错误示范，牵上了手。
现在坐在车上的三个人随便拎出来一个都是天花板级别的，但这他们两个也不是违反交通规则的原因！
苍术不知道什么时候随便用咒力穿来穿去的五条悟什么时候这么在意交通规则了，只能遗憾的收回手。
说好的处理完事情就回去上班的话已经被抛之脑后，这次回到高专没去教师，五条悟带着苍术他们进到宿舍里。
推开门，许久没回来人的宿舍尘土飞扬，苍术跟在五条悟身后走进去，忽然听到五条悟“咦”了一声。
“我记得那时候就放在桌子上了，怎么没了？”
“放在桌上，会不会滚到地上去了？”苍术从他身后探出头，从口袋里面摸出单片眼镜戴在眼睛上，又要去掏另外一副的时候，却忽然想起中原中也的异能强大，可以轻而易举的看到特级咒灵，完全不需要外力辅助。
他从口袋里抽出手，走到床头的木桌边，眼镜上垂下的金属链摇摇晃晃折射出光芒，透过磨得光滑透明的镜片，清晰的看到结实的木桌已经被焚出一个洞，边缘焦炭般向外扩散，无声的告诉众人，漏瑚跑了的事实。
苍术往前走两步，刚要继续说点什么，忽然感觉到脚下踢到了什么东西。
灼热感自脚下散开，他低头一看，是那颗偷偷逃走未遂的头，被他这一脚踢得在地上骨碌碌的转了两圈，正努力的左右摇晃，试图停下自转。
旋转渐渐停止，苍术和漏瑚三目相对，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等漏瑚看清苍术那张笑眯眯的可爱笑脸后眼睛都快瞪出来了，血丝遍布眼白，还没等说话，他忽然听到苍术道。
“地上似乎也没有，不过看不出来，老师平时还会踢球吗？”
话音落下，漏瑚顿觉不妙，下一秒，它整个脑袋瞬间腾空而起，苍术兴致勃勃的叫道，“中也，接球！”
漏瑚在半空之中晕头转向，不知道自己要落在何处，但很快一阵大力传来，中原中也看清被苍术踢过来的脑袋之后，相当帅气的凌空一脚，把它精准的传给了五条悟。
“球类运动吗？老师偶尔也会陪着学校的孩子们一起玩玩。”五条悟一脚踩住被中原中也传来的脑袋，感受到脑袋上未卸的力道后挑了下眉，一边感叹不愧是港口Mafia的重力使，一边笑眯眯道，“真没想到还有陪阿苍玩球这一天。”
他踩着漏瑚的脑袋，在脚下碾来碾去，碾的漏瑚巴掌大的眼睛里全是血丝，看上去都快要爆了，突发奇想道，“择日不如撞日，不如咱们现在就召集学生，来一场比赛，想必他们会十分开心。”
说干就干，他掏出手机就打电话给一年级的学生，然而电话嘟嘟嘟的响了近一分钟，在即将挂断的时候接通，那头传来了辅助督导的声音。
“看来比赛的计划泡汤了。”五条悟在听到对方声音后果断的挂断电话，遗憾的把那颗快要被他踩爆的脑袋踢上桌。
苍术已经拿了燃气炉的架子放在桌上，架子正好卡在被漏瑚烧出的洞里，此刻漏壶的脑袋被端正的摆在架子上。
窗外的阳光照射进房间，他们三个把桌子从床头搬到了中央，背对阳光，投下的阴影落在漏瑚身上，让这颗脑袋慢慢的颤抖起来。
漏瑚胀痛的脑袋逐渐恢复意识，充满血丝的巴掌大眼睛朝上看向他们三个。
不知道为何，分明自己是咒灵，他们是人类，但它总有种对面三人今天就要不做人的错觉。
第114章 审讯
漏瑚被架在架子上, 试图逃窜却被牢牢的固定住，一只眼睛左看右看，却说不出一句话。
等苍术的手扣在正中间的火山头上, 先前投入的纸鹤翩然从中飞出，却没有没入苍术的掌心, 而是在他肩头震了震翅膀，安安稳稳的落在了肩上。
纸鹤一出, 漏瑚立刻能说话了, 它戒备道, “你们要干什么！”
但是没人回答它的话。
审讯对象只有一颗脑袋，饶是经验丰富的中原中也都感觉到有些棘手。
转头一看, 五条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兴致勃勃的问，“吃火锅吗？”
“啊, 在这里吗？”苍术捧着手机打开外卖软件，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 “你们都有什么喜欢吃的吗？”
眼看走向逐渐离谱，靠谱的中原中也满眼不赞成的开口阻止，“不要什么东西都吃。”
他看了眼桌子上眼睛骨碌碌转着的漏瑚，又补上一句, “尤其是脏东西！”
漏瑚自诩是真正的【人类】，但遇到苍术后诸事不顺, 脑袋被摘下来当拜师礼它忍了！
被关在这个小宿舍里被人遗忘它忍了！
越狱失败脑袋还被当球踢它也忍了！
但是现在被人叫做“脏东西”，自己这个小暴脾气……
它的眼睛一上一下，计算着自己和对面三个人的差距。
天选者苍术，打不过。
六眼的拥有者五条悟，以前的它还可能会自大的说一句“区区五条悟, 没什么大不了”，但现在——打不过。
不知底细的橙发小子……
它仔细回想刚才那一脚的力度，缓缓的深吸一口气，头顶的小火山都“噗噗”的冒出黑烟。
漏瑚缓缓的闭上眼睛。
……忍了！
“你们到底要做什么？”它被固定的动弹不得，头顶冒着黑烟，希望能够引起这几个人的注意。
它悲哀的想，自己好歹也是个特级咒灵，怎么就沦落到成了这样！
苍术被黑烟熏了一下，放下手机，和漏瑚三目相对，一个绝妙的主意涌上心头。
“五条老师，它的力量来源于火山？”
“准确来说，是来源于人类对大地的恐惧。”五条悟难得当一次好好老师，认真解答学生的问题。
苍术扯下发带，一边把一头长发束成高马尾，一边笑意盈盈的询问，“那差不多，五条老师，你说，在火山即将喷发的时候堵住出口，那火山内部的压力会从其他地方宣泄出来吗？”
五条悟谆谆善诱，笑嘻嘻道，“试试不就知道了。”
苍术咬着白色的手套摘下来，白皙的手指在漏瑚茫然的目光中再次扣在那颗脑袋最上面的火山头上。
一只金红色的纸鹤从掌心缓慢飘落，暖洋洋的宛若天边缓慢落下的裹挟巨大热量的夕阳。
夹杂着火星的黑烟顷刻被点燃，卷起的火舌舔舐着少年稍显细瘦的手腕，苍术扯了两下，急忙喊人，“啊，中也，麻烦帮我挽下袖子！”
自己不怕火烧，但这衣服是红叶大姐准备的，价格肯定也不菲！
而且手上还有自己和中也的情侣小皮筋呢！
中原中也有点无奈的伸手，解开手腕处扣着的扣子，然后把袖口妥帖的挽在了小臂上，又用情侣小皮筋固定好。
随着纸鹤没入黑烟之中，漏瑚只觉得一股强大的力量补充进来，空虚的只能喷出一些黑烟的火山头在此刻足以爆发，用火焰把眼前的一切都燃烧殆尽！
它的心情逐渐激动起来，刚刚苍术的话让它心生警惕，但它有把握这样的火焰哪怕是苍术也无法抵挡！
随着力量的恢复，漏瑚觉得自己又行了！
岩浆在黑烟的掩饰下翻涌而出，它心底染上一丝激动，目漏希冀，脑海中已经狂笑出声。
想不到吧天选者苍术，自己残留的力量可要比你想的多的多！
翻滚的岩浆爆炸般扩散，在即将触碰到少年手掌时，仿佛历史重演。
岩浆翻滚而……岩浆翻滚而……岩浆翻滚而……
这一刻，漏瑚想起了曾经被苍术支配的恐惧。
爆炸的力量被骤然压下，金红色的纸鹤再次飘飞入岩浆，翻涌的岩浆重复着刚刚的一切。
漏瑚能感觉到自己脑子里的压力骤加，脑海中有着尖锐的嗡鸣，更重要的是，如果要是再这么下去，自己的脑袋迟早要像被灌满了气的气球一样，“嘭”的一声炸裂开。
咒灵不会死亡，但它绝对不要这么不体面的死法！
重复几次之后，漏瑚终于忍不住了，“你们到底要干什么！”
这已经是它今天第三次这么问了。
“你们来了该不会就是想玩我的吧！”
苍术正玩的开心，闻言愣了愣，转头看向身边的五条悟和中原中也，“咱们没问它吗？”
五条悟也跟着愣了愣，不确定道，“好像问了吧？”
中原中也回想了一下，笃定道，“没问。”
这次不用苍术的催化，漏瑚自己就快要被气炸了，“你们要问什么你们倒是说啊！”
它满腹怨气的用那只独眼盯着苍术。
苍术歉意的掏出资料，怼到它眼前，在它惊恐的目光中再次露出可爱的笑脸，“那就麻烦您把这些情报提供给我了。”
————
“不知道把它放在架子上，还会不会又跑了。”回到车上，苍术翻看手机里记录的情报，微微蹙眉，“把它处理掉会更好一点吧。”
“留着还有用，毕竟还有一个正在寻找它的咒灵。”中原中也熟练的发动汽车。
五条悟没在跟上来，被任务紧急叫走，惹得苍术一阵唏嘘。
幸好当初没加入把007贯彻到底的咒术高专，不然别说谈恋爱了，和咒灵谈去吧。
车还没等开走，苍术这边的车窗就被人敲响了。
中原中也挑了下眉，和苍术一起顺着车窗看过去，正好看到车窗外的伊地知。
车窗是单向玻璃，只能从里面往外看，中原中也没见过他，疑惑的问苍术，“你认识？”
西装革履的，看起来和那群脑子不正常的咒术师不太一样。
“是高专的辅助监督，之前见过一面。”苍术解释一句，把车窗打开，“伊地知先生，有什么事情吗？”
总不会是要搭车一起去横滨吧。
伊地知内心紧张，看到苍术打开车窗后更加紧张。
“是这样的，苍术先生。”哪怕知道苍术拿着咒术高专的学生证，伊地知也不敢把他当做一年级的学生来看，“托您的福，咒术界的高层得到了这个足以震撼整个咒术界的消息。”
“为了表示谢意，高层希望能够见您一面，也要为之前国常路家所做的事情表示歉意。”
苍术看着他点点头，“然后呢。”
伊地知被那双璨金色的眼睛盯的压力倍增，硬着头皮道，“需要我为您导航吗？”
看来咒术界的高层从来都没被人拒绝过，哪怕是五条悟这样的战力天花板在他们看来也一样在他们之下。
怪不得五条老师这么讨厌这些高层。
完全是被宠坏了的大人啊。
苍术笑了笑，连个理由都懒得找，“不用，我没打算过去。”
伊地知愣了一下。
“感谢的话就算了，谢礼直接送到港口Mafia吧。”苍术脸上挂着礼貌疏离的官方笑意，“至于赔罪，赔礼到了就行，心意就收回去吧。”
他说完，便干脆利落的合上车窗。
跑车从伊地知眼前飞驰而过，车内的中原中也十分得意，“我就说我的车技很好吧。”
苍术透过后视镜看还愣在原地的伊地知，毫不吝啬的夸赞，“特别好，离得那么近都能好好的开出来，”
他理了理头发，觉得很烦，“刚有了点进展就迫不及待的来摘桃子了，该不会以为我年纪小好欺负吧。”
明明审讯的时候五条悟也在，他们撬不动五条悟的嘴，就把目光转向自己。
想白嫖，也要看看自己有没有那个本事了。
中原中也安抚道，“我以前出差的时候也和隐世的家族打过交道，上了年纪的人确实是这样的。”
苍术叹气，懒得再谈论这件事。
他看了眼时间，把头发又拆开重新编，等电子时钟的记数跳到0的时候，他编头发的手一顿。
“中也，我们好像忘记了什么事情。”
刚刚审问漏瑚没用笔记录的原因是因为他们两个的字都不怎么样，五条悟又是一副懒洋洋的模样，苍术干脆就手机速记了。
所以现在被忘记的事情是……
“……书法课！”
苍术一颗心瞬间紧绷起来，那可是首领亲自布置的课业，“我不会因为逃课被扣工资吧！”
他又看了一眼身边的中也，一颗心摔得稀巴烂，“还拐带干部翘班，肯定会被扣工资的！”
眼看苍术的画风逐渐灰白下去，中原中也很难说出拿我的黑卡养你这种话。
他默默地给车加速，甚至还用上了异能。
车窗外的风景飞速略过，□□的重力使试图给他一些安慰，“不用担心！这份资料带来的价值可比书法课重要多了！Boss不会追究的！”
“喂！阿苍！你给我振作一点啊！”
第115章 “合作愉快”
中原中也火力全开的带着苍术, 紧赶慢赶终于在太阳落山前赶回港口Mafia。
时间显然已经来不及了，苍术捧着手机一边敲打键盘撰写报告，一边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和森鸥外重金请来的书法课老师擦肩而过, 表情活像是错过了几个亿。
“今晚我就先不去首领办公室打卡了吧。”苍术凝重的拿着手机，一脸悲壮, “等我今晚连夜写完这份报告，再去找首领请罪！”
中原中也开始怀疑森鸥外在苍术心中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形象了。
他艰难的为森鸥外挽回形象, “阿苍, 你冷静一点, Boss不会因为这点小事责备你的。”
“如果在加上拐带你翘班呢？”苍术内疚的就像是拐带了班上好学生的学渣一样。
中原中也：……
这家伙绝对有什么把事情扩大化的特殊技能。
搞得他也跟着一起担心起来了。
他无奈妥协，“好吧, 不去就不去……”
他低头看了眼森鸥外的问责短信，通篇以一种质问监护人的口吻，询问苍术今天没去上课的原因。
如果把这条短信和苍术说了, 他估计会更紧张吧。
中原中也深吸一口气，准备把责任担起来, “我去首领办公室看看，你在这里等我。”
说着，就在苍术的好人卡中打开车门，孤身前往首领办公室。
苍术在车上抱着手机坐了没一会, 就惴惴不安的朝着电梯看，等看到中原中也的身影出现, 才放松下来。
“首领怎么说？”
“Boss什么都没说。”回忆起森鸥外的举动，中原中也神色有些奇怪。
自己和Boss解释了原因后，Boss反而是一脸笑意，摸着气鼓鼓的爱丽丝的脑袋笑眯眯道。
“既然阿苍不愿意来，那不来也没关系。”
说起来, 他没见过Boss在对爱丽丝之外的人态度这么宽容过。
多少有点吓人。
苍术这次才终于彻底放下心。
中原中也驱车回家，现在西格玛忙着商业街的事情，梦野久作被尾崎红叶带着，两个人现在都还没回家。
偌大的房间现在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中原中也订了外卖，等吃完后洗漱完毕，看了眼抱着笔记本电脑，在床上还在敲敲打打那份资料的苍术，迟疑了一下，凑了上去。
现在正值夏季，少年那些毛茸茸的小动物睡衣也换成了和中原中也同款的丝绸材质，看起来就像是个在装大人的孩子一样，又乖又安静。
但中原中也却不可避免的回想起今天苍术在看到御槌高志的资料时的反应。
如果御槌高志在那时出现在他们面前，那个欺骗了少年千百回的人恐怕会瞬间被撕成碎片，连尸骨都不会留下来。
他还记得得知自己并非人类时的心情，现在猛地得知苍术也并非人类，忍不住下意识的回想。
他的心情也和自己那时的心情一样吗？
于是在车上时会去伸出手握住少年的手掌，手心相贴，十指交握，冷静下来的不止有苍术，还有中原中也。
看着苍术现在又是一副无事发生的模样，中原中也觉得心情有点憋闷。
如果他在得知御槌高志消息后气愤的要去找他报仇，自己可以立刻大声赞同，说不准回来之后还会帮他瞒着Boss，和苍术一起偷偷处理掉御槌高志，守好他们两个之间这个共同的秘密。
又或者回来之后报告上级，以港口Mafia的名义发出通缉，为苍术报仇。
但苍术的情绪除了第一眼看到御槌高志略有起伏后，仿佛转眼又忘在了脑后，一心一意的专心忙报告了。
似乎就只有自己还心心念念着那件事，像根刺一样卡在心间不上不下。
中原中也抖了抖被子，用被子从后面把自己和苍术裹进去。
他试图开导一下苍术，却又无从开口，于是更加憋闷，被子裹得更紧。
苍术被被子卷的往他身边凑了凑，等一行字敲完，才转头。
白皙的侧脸近在咫尺，苍术没有任何迟疑，这简直就像家养且不让碰一点的小猫忽然跑来撒娇一样难得，他果断的凑过去亲了一口。
“怎么了中也？”他放下电脑，笑眯眯的问。
中原中也扭过头，“御槌高志的事情，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办？”
那对钴蓝色的眼睛近在眼前，这个距离下，苍术几乎能感觉到他呼吸落在自己皮肤上。
他没忍住，凑上去又亲了口对方的唇角，“看咒术界那边怎么办，他们想合作，那我们就大赚一笔，他们不想合作，那就逼他们送礼来求合作。”
中原中也松了口气。
把港口Mafia牵扯进来他倒是不怕，就怕苍术自己一个人怕牵连港口Mafia，孤身一人去对阵那个什么特级咒灵的组织。
颈间又传来了些暖意，他克制住翘起的唇角，把朝着自己怀里拱过来的苍术推远点，“严肃点。”
“既然这样，现在港口Mafia内能调派出的人手应该就只有你和我。”
“是吧。”苍术心不在焉的去扯他肩上的发带，“我肯定是要去的，你就不一定了。”
中原中也把被他扯下去的睡衣往上拉了拉，“你自己，会有危险吧。”
“中也不想我去吗？”说话间，苍术已经把他按在了床上，不等他回答，又道，“那等他们来的时候实话实说就行了。”
“说起来，我们之间还有场架没打吧？”
中原中也：？
“你会更喜欢女孩子吗？”
正好衣柜里还有件女装没穿。
中原中也茫然于他话题转变的如此之快，躺在床上懵了一下，“我们两个现在正在谈恋爱吧？”
“是呀。”苍术点头，他背对着床头灯坐着，那双璨金色的眼睛要比微弱的灯光明亮，笑起来时连眼睫都染上一层浅金色，“那来打一架吧。”
中原中也：？
中原中也：？？？？？
——
港口Mafia的上下班时间不固定，但住在这的几个人每天都像是商量好一样凑在一起吃早饭。
梦野久作人小觉多，早上起床也更困难点，抱着玩偶揉着眼睛走到餐桌边，睡眼朦胧的看着苍术和中原中也，忍不住控诉，“你们昨晚睡得好晚！洗漱完还没关水，好吵。”
明明是回来的最早的，结果却最晚洗漱，水声响了快半宿。
话一出来，正在喝水的中原中也被呛了一下，背过身咳嗽起来。
苍术捏着勺子喝粥，面不改色的笑眯眯道，“啊，抱歉，是我忘记了，下次会注意的。”
西格玛满脸纠结，“要不我和久作搬走吧。”
现在他也拿到了工资，虽然有点舍不得苍术，可就现在看来，搬走才是比较好的选择。
梦野久作捧着碗抬头，“为什么？”
西格玛摸下了梦野久作的脑袋，觉得自己很难解释。
苍术也没想到自己和中原中也的进度会这么快，见西格玛下定决心要搬出去，回头问中原中也，“中也，附近有没有什么合适的房子？”
“隔壁怎么样？”
“可是那里有人住吧？”
中原中也吃完早饭扣上帽子，“我来处理，对了，咒术界发了前来拜访的函件，Boss让我们今天别翘班，早点回去。”
他出门，苍术从窗口探头看到中原中也对邻居使用了钞能力，不到十分钟，他胜利而归。
“隔壁已经同意把房子卖给我们了，现在就搬走，房间里面的装修你们看一下，如果不喜欢就找装修队来换。”
他道，“我们港口Mafia也是有专门的装修部的，找他们就行了。”
毕竟拆楼拆多了，为了节约成本，森鸥外特别成立了专门的部门来负责修复。
见西格玛和梦野久作都没意见，他忍着脸上的热意朝着苍术伸出手，“走吧，作为东道主，总不能到的比客人还晚。”
出乎意料的，咒术界派来洽谈的人是五条悟。
“干嘛看到我露出这样的表情啊，真是伤老师的心。”五条悟夸张的捧着心脏，一副备受伤害的模样。
苍术瞥了一眼办公桌后的森鸥外，忍住吐槽的欲望，“我以为咒术界会派来一个更加靠谱的人来。”
“真过分啊，阿苍的意思是五条老师不够靠谱吗？”五条悟拉长声音，还准备说些什么，就被森鸥外打断。
“抱歉，鄙人想知道咒术界这次前来的目的是什么。”他的手指在五条悟带来的礼单上敲了敲，上面罗列出的一条条令人眼热的礼物，只为寻求港口Mafia的一次帮助。
五条悟对于这个先一步拐走苍术的港口Mafia首领没有好感，闻言伸出手指拉下眼罩，雪白的睫毛簇拥着湛蓝的眼瞳，和黑暗中的暗紫色眼瞳对视。
那对眼睛充满压迫感的看过来，倘若是港口Mafia的成员已经诚惶诚恐的弯腰低下头颅，而咒术界的六眼却毫不在意的笑了起来。
“当然是来和港口Mafia合作了。”五条悟笑眯眯道，“我，代表咒术界，邀请贵司的准干部苍术协同咒术师，调查并参与进咒术师与新生特级咒灵组织的争斗，直至特级咒灵组织的成员全部死亡。”
“当然，在这个过程中如果有任何的收获，咒术界也会和港口Mafia平分，有苍术从旁协助，想必贵司也不用担心咒术界藏私。”
中原中也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即使咒术界来寻求港口Mafia的帮助，面对那些咒灵的人却还是苍术孤身一人。
森鸥外注视着五条悟，认真评估这次的合作会给港口Mafia所带来的好处。
短短几秒的时间，他便露出笑意，“既然咒术界如此有诚意，那就预祝我们……”
“合作愉快。”
第116章 变态
合作的事出乎意料的顺利。
森鸥外本就对咒术界觊觎良久, 但苦于一直没有机会遣派人手进去得到关于咒术界的更多资料。
此刻咒术界有求于港口Mafia，他断不可能放弃这次机会。
于是合作的事宜水到渠成。
离开首领办公室时，中原中也的心情沉重, 看向苍术的目光不免有些担忧，和他贴在一起咬耳朵, “按照你昨晚说得来？”
不等苍术回答，站在苍术身后的五条悟不愿意了, 一手一个伸手把他们两个分开, “喂喂喂, 电梯里现在可还有个人呢！”
电梯里总共就他们三个人，其中两个还贴在一起说悄悄话, 能不能把自己放在眼里一点！
自己的存在感这么低吗！明明超强的好——吧——！
而且他也很想知道自己的学生背着自己有什么小秘密~
电梯“叮”的一声到达底端，对咒灵敏感的他察觉到一点不同寻常的视线注视，正准备摘下眼镜给那些偷偷凑过来的咒灵驱散, 却被苍术按住了手。
少年轻轻摇头，制止他的动作。
知道五条悟身边不会有过来监视的咒灵靠近, 他放心的开口，“这些咒灵是前段时间忽然多出来的，只是在外围监视而已，不过不用在意。”
他昨天回来的时候就注意到这些不同寻常的小小咒灵, 潜藏在阴影中监视着港口Mafia中的一举一动。
但也只局限在港口Mafia的外部，这群没什么脑子的咒灵比起其他咒灵下达给他们的任务, 更在乎的是近在咫尺的危险，稍微涉密或者核心一些的位置因为有异能者的存在，它们都不敢靠近。
此刻剩下这些咒灵更像是苍术刻意为之，专门为了给来监视他们的人传达一些错误信息而留下的。
五条悟放下手，好奇心满满的站在一边看着他们的表演。
他很快就知道苍术和中原中也背着他的小秘密是什么了。
“喂, 阿苍。”中原中也单手扣住帽子，声音里满满的都是低气压，完全不复刚刚在电梯里和苍术的亲昵。
稍稍抬起头，一双在阴影下的钴蓝色眼睛充满压迫感的看过来，“你确定真的要去吗？”
港口Mafia此刻人来人往，中原中也的声音也没有刻意压低，从这里经过的人在听到高层干部之间的秘密后，理智告诉他们应该快步离开好保命，但八卦的本能却让他们的脚步下意识的慢下来。
正在对峙的干部可能是专注对话没发现他们的小动作，又或者是发现了，但懒得理。
“这是我自己的事情，中也。”苍术收敛表情，往日明亮的鎏金眼瞳被长捷挡住垂下，语气却不容置喙。
中原中也似乎被气笑了，声音听起来就像是暴风雨来临前兆，他在竭力遏制，“所以你就能把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完全不在乎其他关心你的人的想法，去孤身一人面对那些危险。”
面对他的咄咄逼人，苍术没有半分退步，“我很抱歉。”
眼看对方的神色稍缓，他下一秒来了个猛料，神色歉然道，“我们分手吧。”
偷偷竖起耳朵围观的其他人：？！！！
五条悟悟了！
他在一边暗搓搓的拱火，“哎呀，既然气氛已经到这了，就分了吧。”
饶是已经提前说好，中原中也的火气也冒了上来。
他扬起头，“既然如此，我们之间还有一场架没打吧。”
说出这句话时，他耳尖有些发红，莫名其妙的想到昨晚近在咫尺，在黑夜中带着泪光的鎏金色眼睛。
苍术从善如流的抽出手术刀，两柄锋利的短刀在手，他和中原中也互相对视，短暂的沉默后，他眨了眨眼睛。
动手啊，中也！
中原中也沉默，发现自己的确没有什么演戏的天赋。
他刚想着随便糊弄一下过去得了，反正那些没脑子的咒灵也不会发现，眼前一道银光乍现，手术刀抛飞，顷刻间近在咫尺。
身上暗红色的光芒涌现，那些曾经被他拿过的手术刀在即将划破脸颊的瞬间，刀刃也变得血液凝固一样，稳稳的停在了眼前。
“我说，你还来真的啊。”中原中也扬起头，“既然如此，那我也得认真点了。”
平心而论，苍术对他而言是一个相当棘手的对手了。
黑色外套在他身后随着上下不定的重力飘飞，刚刚还对准他的刀尖掉转方向。
苍术偏头躲过，又在手术刀擦身而过的瞬间把它重新抓进了手里。
双方都摆出了认真对战的姿势，刚刚还缓慢行走的吃瓜群众急忙闪躲，惊疑不定的看着扬起的尘土和碎裂的地砖。
救命！他们好像遇到家暴现场了！
现在跑好像已经来不及了！
往日干净整洁的港口Mafia尘土飞扬，中原中也抬起一脚，试图踢落苍术手中的手术刀。
随着他的动作，被抓着的手术刀应声落地，却不是被他踢落的。
他敏锐察觉不对，转换方向却被失去手术刀正好空出一只手的苍术抓住脚踝。
苍术隔着西装裤握紧脚腕，却忽然意识到什么，刚想松手，传递来的重力下压，连带着半个身子都跟着下坠，他顺应那股重力脱手，裹挟重力的腿踏在地上，瞬间又是一阵碎石崩裂。
他退后一步，还不等站稳，碎石之间深红色涌动，苍术不等反应，转头一如他们两个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被一脚旋近了另外一栋楼里。
这次好点，至少没镶进墙里。
苍术半靠在碎裂的墙壁之间，身边是尘土飞扬，中原中也紧随其后，又把墙开了个口子。
不知道为什么，他在破墙而入时总觉得自己听到了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
围观的吃瓜群众瓜都掉了，伤心的直摸眼泪。
这是我们嗑的cp be的声音啊，中也大人！
中原中也向前两步，看到倒在乱石堆里面的苍术四周半点尘土都没沾染，干净的就像是坐在自家沙发上一样，四周的尘土纷纷避让开出一个圆圈，把他包裹其中。
看到苍术没事，这让他的心里稍安。
这里没有五条悟的影响，潜藏在黑暗中的咒灵悄悄探头，严密监视他们之间的一举一动。
中原中也状似无意的朝着咒灵瞥了一眼，几步走到苍术面前，眼见苍术撑着上半身试图起身继续，干脆一脚踩在了他肩膀上，制止他的动作。
正要说话，手机铃声叮铃铃的响起，他瞥了一眼抓着自己脚腕要挣脱的苍术，满脸严肃的接起来。
“……啊，是，明白。”
苍术的动作也停住，默契的等着他接完电话。
电话那头不知道说了什么，中原中也单脚踩着苍术，神色犹豫不定，似乎在评估什么，最终俯身下来，凑到苍术耳边。
他声音压得极低的专属电话内容，“Boss说今天所产生的修缮费用都从你工资里出。”
苍术：？？？
苍术欲言又止，但好歹还记得今天的任务，短暂的沉默三秒后，为钱而心痛的眼泪还是掉了下来。
中原中也默默的移开了脚。
苍术从地上爬起来，掉着眼泪往外走，临下去前还不忘回头放狠话，“我记住你说的话了！”
……这明明就是Boss说的话。
中原中也莫名背锅，苍术一跃而下，重回五条悟身边，“我们走吧。”
五条悟看着还在另一栋楼里的中原中也，又看看正抹着眼泪的苍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按住苍术肩膀，“不就是分了个手嘛，等到了高专老师会给你介绍更好的同级同学哦，完全不用在意现在的男友。”
他带着苍术往外走，等上了咒术界的专车，苍术掏出手机看消息。
五条悟依旧一副笑眯眯的模样，“说起来，阿苍应该能不受异能力影响的和他对战吧。”
所以不应该被压着打啊。
伊地知小心翼翼的给苍术递纸巾，苍术才擦干为钱而流的眼泪，“只是一点迷惑敌人的小手段而已。”
让那些咒灵以为自己真的只有一个人的假象。
他抬起头，刚刚哭过的睫毛还有些湿，看起来乖巧又正经，“击杀特级咒灵，我现在还是做得到的。”
说完，他低头看消息。
刚刚走出港口Mafia，中原中也就发了消息过来，言辞间充满歉意，【Boss只是说说而已，你别放在心上，修缮的费用不会让你赔付的。】
【你没事吧？刚刚我不应该踩你的。】
苍术的手指悬停在键盘上方，有些纠结，最后决定还是顺着心走。
【没关系，我能拜托中也一件事吗？】
中原中也站在废墟之上，耳尖的听到刚刚那些吃瓜群众细细碎碎的八卦声。
“刚刚中也大人不知道和苍术大人说了什么，刚才苍术大人哭着走出来了。”
“中也大人肯定是说了特别过分的话，苍术大人绝对很伤心吧。”
他心情沉重，决定不管苍术一会提什么要求，自己一定会不惜代价的满足他。
【可以，什么事？】
苍术回忆起刚才在废墟里，被踩着肩膀时的感觉，谨慎的寻找不会被当做变态的措辞发消息过去。
【就是，等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时候，你能再踩我一下吗？】
【我绝对不是什么变态，但是确实有些舒服……】
他看着最后一条消息陷入沉默。
但是刚才自己真的被踩爽了，就连最后抓着对方脚踝都不是为了挣脱，而是为了防止他拿走。
中原中也：……
他神色古怪，甚至弯腰用手圈了圈自己的脚踝。
过了许久，他言辞也同样谨慎的回复。
【我尊重你的想法。】
收到消息的苍术安静的放下手机，然后在心里默默地想。
好吧我就是变态。
第117章 钓鱼【修】
车一路从港口Mafia驶入咒术高专的范围内, 一路上强忍着五条悟所带来的恐惧，远远跟踪的咒灵迅速的把消息带回到它的主人身边。
夏油杰现在并没有藏在那片海洋领域内，此时正无所事事的坐在公交站的长椅上, 偶尔有其他人想要乘车却看到他奇怪的装束后脚步微微一顿，谨慎的绕开正坐在长椅上的两个人。
一辆公交车驶入站内, 除他们之外，其他人纷纷上车, 转瞬间这个站点就只剩下他和御槌高志两人。
在公交车开走的后一秒, 草丛中响起风吹过的沙沙声, 跟踪苍术的咒灵从里面串出，把消息一五一十的转述给夏油杰。
他得知消息后挑眉, 露出了饶有兴趣的表情，也没动，也没回头, 只是笑吟吟道，“小情侣吵架了呀, 真没想到悟居然才是最后的赢家。”
他身边的御槌高志并不在意，“小孩子喜欢打打闹闹很正常。”
苍术来到日本后的一切行为在他看来，都只是玩玩而已。
根据这具身躯留下的记忆，苍术对御槌高志有着人类孩童对父亲的依赖感。
他有自信, 只要自己出现在苍术面前，不管是什么男朋友, 领养的孩子，又或者是老师都无法阻挡苍术迈向自己的步伐。
他的脑海中已经浮现出自己和苍术相见，父慈子孝的画面了。
御槌高志的脸上浮起笑意，“这样看来，我们‘父子’很快就能团聚了啊。”
从前森鸥外看苍术看得紧, 再加上横滨是属于异能者的地界，他们很难对苍术下手。
现在苍术跟随五条悟来到咒术界，相信那些高层不会让这样一个比肩五条悟的战力在高专闲着的。
现在咒术界可是让还在读书的孩子出来执行任务了。
想到这，他瞥了一眼身边的夏油杰，“对了，你不是说要去和小术打个招呼吗？”
“麻烦顺便帮我给他带份礼物吧。”——
苍术进入五条悟为他准备的宿舍，里面长期没人住，但依旧被收拾的一尘不染。
他打开衣柜，里面放着两件之前定制的咒术高专的校服，咒具单片眼镜，还有两柄咒具长剑。
看来要先在这边上几天课了。
一边换衣服，他一边回忆之前的课上到哪，自己还能不能跟上了等等诸多问题，还没等想出个所以然来，就被“咚咚咚”的敲门声唤回了思绪。
对着门口的镜子确定衣服没问题，苍术打开门。
一身工作服的伊地知正站在门口，表情有点纠结，“已经整理好了吗？”
苍术点点头，单片眼镜上垂下的眼镜链摇摇晃晃的闪烁着银光，不太相配的蓝色缎带绑在头发上搁在肩头，尾部坠着的宝石也跟着一起晃荡。
伊地知喃喃自语，“看来下次要把发带也一起准备出来。”
苍术的动作一顿，“会很麻烦吧，我带这个就行了。”
据他的观察，高专似乎没有戴同款发带的人，那岂不是要单独准备。
他就说五条悟没那么细心能提前把自己需要的东西准备好，对方把自己带回到高专后，就被任务给调走了。
早就知道咒术界要比港口Mafia忙一些，现在看来，是非常的忙。
“不麻烦，只是顺手的事。”伊地知疲惫的叹了口气，又看看苍术，觉得稍微回血了一点。
高专又来了一大助力，希望日后的工作也能轻松一些吧！
但一想到苍术才刚来，任务就派发了下来，他的目光中不由得带上了几分同病相怜，惺惺相惜的同事情。
“很抱歉在您刚刚来到高专的时候就来打扰。”伊地知道，“但现在事态紧急，还请带上武器和我出发，具体情况我会在路上说明。”
他还有些愧疚，毕竟苍术来到后别说是饭了，连水都没喝上一口，就□□脆利落的甩出去做任务了。
苍术来到这里就是为了吸引那群潜藏在暗处的特级咒灵的注意力的，没有任何犹豫，转身拿起长剑斜挎在腰间，跟着伊地知离开。
上车后，坐在驾驶室的伊地知简短的给他介绍任务。
“在滋贺市的一所大学内监测到大量咒灵聚集，但在此之前未发现任何异常的情况，我们怀疑是有人或已经生出智慧的咒灵刻意引导，才会有此类事情发生。”
伊地知在等待红灯时递给苍术一瓶水，“当然，也不排除咒物作用的可能。”
“避难行动已经完成，但因为是大学的放假时期，有许多学生行踪未捕，无法确定是否还有滞留者。”
苍术端坐在后排座位上，膝盖上放着那两柄长剑，握着水瓶安静的点头，“所以任务是搜寻滞留者，并且处理掉咒灵，查明咒灵聚集的原因。”
“是的，本来这样的任务不应该让特级出手，但近期咒灵事件频发，一二年级的学生都被委派出去了，且无法确定此次事件是否有特级咒灵的参与，难度较大，就只能把这次的任务交给您完成了。”
苍术没有意见，到达目的地后站在这所学校的门口，扬起头，看到牌匾上的大学名称。
是自己之前一直想上的正经大学！
走进去时，他心里一时还感慨万千，没想到自己居然以这种方式踏入了大学的校园。
伊地知跟在他身后，“注意安全，如果发生了什么意外还请尽快撤离。”
叮嘱完，他举起手，落下了[帐]。
[由暗而生，比黑更黑]
[污浊残秽，尽数拔除]
漆黑的[帐]自苍穹缓缓流淌下来，半圆形的罩子倒扣在这所大学上，也同样遮蔽了普通人对这里的窥探。
随着[帐]的落下，阴影中潜藏的危险似乎察觉了少年孤立无援的事实，振翅从黑暗中缓缓升起。
苍术拨弄着单片眼镜上的眼镜链，左看右看却没看到咒灵，正准备把整个学校都摸索一遍，熟悉的阴暗感由远及近，还不等反应，转身时手中的剑已经出鞘。
少年握着的长剑瞬间挥出，在被[帐]的浸染下黑沉沉的空间内绽放出一朵银花，再一转身，那双鎏金的眼瞳也被银光顷刻点燃。
他瞳光灼灼，在阴郁的黑暗之中，宛若两轮金色的太阳。
“这么快就坐不住了么？”
“滋啦——”
仿佛热餐刀切过黄油的声音在少年举剑的瞬间响起，释放出的并非是黄油的美妙香气，而是令人作呕的腥臭。
苍术面不改色，依旧维持着脸上的盈盈笑意，垂眸看了一眼已经被切成两半坠地的咒灵。
天空中似乎飘过来了一片云。
他抬起头，另一只手还不忘扶正落在耳畔摇晃的眼镜链，纤长的手指却在扶正链条后没有停下，而是一路向下到腰际，握住了另外一把长剑。
长剑出鞘发出轻微的声音，两柄长剑握在手中，面对那片黑压压落下来的云，苍术心中却又一种奇特的安定和满足感。
他终于又从此刻转职回双剑流剑客了！
潜藏在黑暗中的真人藏的远远的，蹲在楼顶确保苍术就算跑过来，底下的下水道也能供自己逃生。
他焦躁的咬着指甲盯着苍术，“我们两个加起来都不一定是他的对手，你确定这些小东西能拦住他？”
夏油杰放出一个又一个的咒灵，看那团咒灵终于接近苍术后停下手，“当然拦不住了，只是打个招呼而已，走了。”
或者说是过来挑衅一下。
他把从御槌高志那拿到的一枚糖果丢进最后一只咒灵的嘴里，转身准备走，目光却看到了什么，离去的动作顿住了。
少年拔出了长剑。
随着堆叠的咒灵靠近，两柄长剑在他手中挥舞而出，衣摆飞扬之间，银色的剑光如天上的两轮弯月，顷刻间破开黑暗，散发出蒙蒙月华。
待到那些凝霜月华散尽，刚刚还颇有气势的黑云尽散，那些喜欢群集的飞蚁咒灵竹筒倒豆子般坠落在地，他才意识到那些犹如凝霜的月华全部都是少年在瞬间斩出的剑影，每一下都带着纯质的杀意。
不问缘由，没有情感，每一剑所落下的理由就只有一个。
它该死。
这些杀意甚至突破空间，夏油杰没有站在那片月华所能触及的范围内，袈裟下的皮肤却也因此泛起了密密麻麻的冷意和刺痛感。
他克制着自己有些颤抖的手，藏于宽大的衣袖后面，隐藏了所有情绪。
夏油杰并没有期许这些被他随手抓来的咒灵能支撑多久，但也没预料到这么多咒灵在眨眼间消散，他想起御槌高志的话，忍不住发出了一声冷笑。
什么合力杀掉苍术，只是骗人的把戏罢了，在他看来，把现在这几个咒灵捆一起也不够苍术砍的。
果然不能和这些咒灵为伍。
真人咬完食指咬中指，“你笑什么？”
夏油杰大约已经知道了御槌高志的计划，扫一眼真人，却什么话都没说，“走了，再不走他就发现我们了。”
随着这句话的话音落下，站在操场上的苍术真的朝这边投来目光，即使没接触到真人，它也瞬间像是被高温灼热的冰块一样，快速的失去了人类的形状化成一滩肉泥，瞬间划入脚下的排污口，飞速逃窜。
夏油杰嗤笑一声，转身离去。
苍术把剑尖朝下，好让那些咒灵的血液滴落。
斩落这些咒灵后，他已经察觉这些咒灵的来处，抬头看去，微微眯起了眼睛。
自己的感觉不会错，刚才那个瞬间，有人离开了。
没想到自己的钓鱼执法这么成功，他毫不迟疑的更改目的地，弓起腰轻盈的如同一只黑猫，躲避开地上那些污浊腐臭的咒灵血液，迅速的朝着夏油杰和真人的方向逼近。
沿途的咒灵数量繁多，但实力低下，在凑近苍术的瞬间便被蝶翼般闪烁颤动的锋芒折断，只留下一地令人作呕的黑色印记。
夏油杰和真人为了躲避苍术藏的距离他足够远，苍术站在他们曾经踩过的地面时，这里早已经空无一人。
后退一步是湿润的花坛泥土，往左一步是排出污水的下水道，苍术看着被衣摆带倒的娇艳花朵，确定来的人非常的没有公德心，接着收剑入鞘，半蹲下来，耐心的把倒伏的花枝扶起。
花坛中绽放的花朵散发出浅淡的清香，花香随风四溢。
随着花香一同扩散开的，还有一种淡淡的死意和独属于咒灵的哀怨。
眼前的花坛被蒙上一层阴影，身后有什么巨物毫无遮掩，就这么站在了苍术身后。
“已经把你们扶起来了。”苍术站起身，忍不住叹气，“就没必要滋生出什么咒灵了吧？”
他认真的扶正了最后一片被拂倒的花叶，在发现这片叶片上不可逆转的深色折痕，无奈的再次叹了口气，手指却已经搭在腰侧的长剑之上。
身后的咒灵仍在靠近。
但迎接它的，是一片绚烂的银色锋芒。
第118章 借剑
一片黑暗之下, 少年游刃有余的拔剑，转身，紧接着银色的花在寂静的黑暗中亮起, 即将要接触到他的手臂在银花中折断，“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站在苍术身后的咒灵晕头晕脑, 似乎还没反应过来时什么情况，收回胳膊, 用那只已经被切下来的不存在的手, 挠了挠自己的脑袋。
直到血流如注, 它才抱着脑袋发出难听的叫声。
“不……不能挂科啊！”
空白的试卷随风飞舞，拼凑呈一个人形的模样, 它发出凄惨的尖叫，“绝对……绝对不能挂科啊！”
看来不是花花草草产生的怨念呢。
苍术忍不住擦了擦自己额头不存在的冷汗，头一次对自己没读过大学, 是个绝望的丈育一事感到庆幸。
咒灵受伤的手臂随着纷飞在天空中的空白试卷逐渐恢复，纸糊的手臂看似一戳就破, 但它仍旧顽强的朝着苍术进攻而来。
四周狂风骤起，卷起的纸张“啪”的一声糊在苍术的脸上。
苍术：……
衣角随风扬起，他扯下脸上的试卷，勉强从知识的海洋中挣脱, 一个跃身，逃离了这片无边的学海。
另一只手上的剑刃也同样随着他的动作而折射出雪亮光芒, 横在他与咒灵中间。
光洁的剑身如明亮的镜面，在光芒褪去后，浮现出缓慢转过身的咒灵红色的眼睛。
那是批改试卷的红笔颜色。
而剑身的另一面，浮现出少年炽亮的金色眼瞳。
明亮的颜色仿若正午的太阳，将这片被咒灵侵染的黑夜烫出一个边缘焦红的破洞。
苍术错身站在咒灵身后, 及时避免他们打架时弄伤花花草草。
咒灵嗓子嘶哑的仍旧叫喊，“挂科……会延毕的啊！！”
眼看被风卷起的试卷挂在花枝上，刚刚被他扶起的花枝摇摇欲坠，苍术忍不住出言提醒，“那也不能弄伤花花草草啊！”
“学校难道不教这些东西吗？”
这个的等级的咒灵当然听不懂苍术的话，它尖叫着朝着苍术重来，仿佛苍术就是阻止它毕业的罪魁祸首。
苍术不能要求所有人都有爱护花花草草的素质，故而决定用武力使咒灵变得有素质一些。
挥舞的剑刃如同刚刚那样，轻而易举的斩断咒灵的头颅，被斩去的头颅重新化作试卷，但飞扬的空白试卷不断地去填补到空空如也的脖颈上。
短短数秒，呈现在苍术面前的又是一颗好头。
剑光掠影，在一瞬呼吸间把那颗好头完全斩碎，化作漫天的纸质蝴蝶随风飘扬，但很快，又是一颗好头出现在面前。
看来物理攻击完全没用，斩的更碎也只是让他恢复的更慢了而已。
苍术摩挲了一下剑柄，敛下了眼睫。
自从他来到日本，使用的大多是剑术，等见过石板后，对石板的力量更是避而远之，生怕破坏了王权者之间的平衡，这段时间，只有这些老朋友纸鹤陪在自己身边。
但现在……
他再次抬起眼睛。
就决定是你了！总不能让自己的魔法白学！
他从口袋里摸出手机，一边庆幸在这里手机还有信号，一边拨通了吠舞罗的电话。
可喜可贺的是，苍术要找的人就在酒吧里。
“周防尊先生。”他边往后退，边纠结着措辞，尽量礼貌的说明自己现在情况，“我现在遇到了一些事情……”
“啊……只是稍微有些棘手而已。”他轻盈的在青色的路上飞掠，柔和道，“暂时不需要您那边支援，嗯，我自己可以搞定。”
“至于给您打电话的原因，”他挥剑劈开迎面而来的试卷，腼腆的笑道，“请问您能否把达摩克里斯之剑借我用一下？”
电话那头短暂的沉默了。
糟糕，是不是要被拒绝了？
苍术正思索自己是不是不够礼貌，正准备用更加迂回柔和的方式借用他那柄达摩克利斯之剑时，便听到周防尊沙哑的声音，“如果你能拿走，那就借给你吧。”
苍术：！
“谢谢，非常感谢。”他连连道谢，没想到周防尊人这么好说话，不过想想也是，能花费一个下午的时间陪他们去甜品店的人，又怎么会是特别苛刻严厉的人呢！
想到这，他扬起笑脸，在这次通话结束前最后一次道谢，“等这边事情结束了，我会带着礼物前去拜访的。”
放下手机，苍术停住脚步，在空旷的操场上站定。
四散的试卷再次聚集，刚刚苍术的速度不快也不慢，初开神志的咒灵感受到戏耍，恼怒的试图抓住这次机会，让这个胆敢戏耍自己，阻止自己毕业的人，感受到延毕的恐惧！
它确定苍术已经没有其他手段能够对抗自己，一个个由纸卷组成的龙卷风朝着少年飞快聚集，誓要让他不做完这些试卷就不能走！
少年的长发飞扬起来，衣摆飘飞，而随着翻飞的衣摆涌出的，是一只只染上了层层赤红的纸鹤。
飞扬的纸鹤托起那些缠在花枝上的试卷，剑刃随着纸鹤一同朝着咒灵斩去。
被斩落的试卷凋零在地，渐渐染上一层火红的颜色，边缘如同被火焰缭绕，烧焦的边缘随着风的吹拂，显出几颗明亮的火星。
[帐]外，赤红的剑缓缓的显示出了完整的轮廓。
守在[帐]外的窗正严密的看护这里的一举一动，眼看这柄剑缓慢成形，表情不止能用震惊来形容了。
“那是什么？剑吗？”
其中一个窗拿起电话，拨打电话的手颤抖，声音也随着这柄剑越来越清晰而颤动起来。
“疑似曾经出现在神奈川县上空的剑出现在这所大学的上空……”
电话那头不知道回应了什么，他吞了口口水，苍白的脸色觊着这柄已经完全呈现在他们面前的达摩克里斯之剑，急急的追问，“什么？王？王权者？这里有王权者吗？”
赤红的剑身醒目悬浮在天空之下，仿佛要将阴沉的天空烫出来一个洞。
剑尖所指之地，弱小的咒灵无法支撑形状，逐渐溃散。
始作俑者早已离去，夏油杰立在山林之间，即使距离甚远，也能够清楚的看到达摩克利斯之剑的细节之处。
他缓缓睁开眼睛，喃喃自语，“这就是，天选者么……”
身边的真人早已经逃之夭夭，树荫后传来脚步声，身披白大褂的御槌高志走到夏油杰身边，遥望着远处的达摩克利斯之剑，露出了奇异的笑容。
“这就是天选者，苍术啊。”御槌高志感叹，仿佛如坠梦境一般呓语呢喃，“希望他能够喜欢我送给他的礼物……”
而身栖日本各地，与达摩克利斯之剑相关的人，纷纷抬起了头。
作为赤之王的周防尊对自己的达摩克利斯之剑的变化最为敏感，随着苍术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逐渐成形，在他头顶逐渐腐化变形的剑也随之消散，而它带来的对他的压迫感也一同消失。
真的借走了？
焦土上无时无刻都在烤炽火焰消散了，他从沙发上直起身，还不等说些什么，就听到“啪嗒”一声。
他转过头，看到正用红色弹珠观察四周的安娜还维持着刚刚的姿势，但指间的红色弹珠已经滚落在地，红色弹珠顺着地毯骨碌碌的滚到他身边，碰到沙发后停住。
他看到女孩瞪大了紫红色的眼睛。
距离吠舞罗几街之隔的车上，负责观测威兹曼值的工作人员看着逐渐归零的机器困惑不已。
“机器坏了吗？”
“不。”被派来轮值的善条刚毅看着是外面的天空，思绪无端被拉回那个被火焰吞没的白日。
少年睁开鎏金色的眼睛，所有声音都归于寂静，所有力量都归于虚无，滥用力量者被超凡之力抹除。
作为曾经近距离看到过少年的人，善条刚毅看到那个身穿白袍的少年，在阻止了这场惊天动地的灾难后缓缓垂眸，闭目，仿佛因为迦具都玄示的死亡而落下了眼泪。
善条刚毅久久的凝望天空，而后从怀里拿出通讯器，发出了一条讯息。
坐镇Scepter 4的淡岛世理在看到消息后立刻动身前往室长室，宗像礼司在看到短讯后一顿，心情却意外的忽然放松下来。
对于不擅长电子产品善条刚毅而言，能够拼写出这样的短讯已经是不易，宗像礼司注视着通讯器上可以称得上是简洁的短讯，同样回想起少年金色的眼瞳。
“看来今日要去拜会黄金之王了。”他站起身，将通讯器还给淡岛世理，“吠舞罗附近的小队可以暂停监视……”
话音未落，淡岛世理的通讯器再次提示出声，她在宗像礼司示意下查看讯息，下意识的读出上面的文字。
“赤之王身上的威兹曼值恢复了，达摩克利斯之剑，回来了？”
宗像礼司扶眼镜的手一顿，发觉自己还是放松的太早了。
但正因为此，才更要前往御柱塔，拜访白银之王与黄金之王，不是吗？
剑已归还，大学内肆虐的咒灵已经被拔除殆尽，唯余漫天被烧灼的试卷飞舞，宛若四处翻飞的蝴蝶。
由试卷组成的人形咒灵终于消散在达摩克里斯之剑的力量下，苍术转身收剑，准备出去告诉伊地知可以收摊回校，却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了什么东西坠地的声音。
他转身，看到咒灵的最后一点飞灰随风而散，天上的阳光终于泼洒下来，照在地上的东西上后折射出彩色的光，映入那双金色的眼瞳之中。
那是一颗早已经被火焰侵蚀，融化了大半的硬糖，还未完全烧融的彩色糖纸在阳光下反射着微光。
第119章 见面礼
苍术本欲离去的脚步一顿, 走近糖纸后弯下腰，轻轻的拂开糖纸上还残存的灰烬。
有什么曾经离去的东西在脑海中再次复苏，他从口袋里抽出一张干净的纸巾把糖纸包裹在里面, 接着收剑入鞘，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
看来今天就要去拜访一下吠舞罗了。
绕着学校走了一圈确定没有残余的咒灵, 他摘下眼睛上的单片眼镜，刚刚走出学校, 四周驻守的人便呈半包围式朝着他聚拢过来。
苍术一时搞不懂他们的脑回路, 回头看了眼已经消散的[帐], 询问伊地知，“这里面的咒灵该不会有什么会传染的东西吧？”
伊地知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刚刚出现的达摩克利斯之剑令本就戒备的后勤人员更加像是惊弓之鸟, 伊地知夹在中间十分为难，苦笑一声，“刚才的事情能否请您详细的报告一下？”
“战斗过程么？”苍术无视身边那些隐隐凑过来的人员, 朝着来时坐的车走去，简洁的回答, “只是个一级咒灵，看到它之后拔剑，发现打不过干脆借了别人的剑杀掉它，没了。”
伊地知亦步亦随的紧紧跟在他身后, 神色显得更加为难。
他试图从苍术这里获取更多的情报，却发现他已经上车, 坐在车上低头玩着手机。
“这里能去吗？”苍术举起手里的电子地图，上面先是的坐标赫然是一家酒吧。
伊地知扶了扶眼镜，又看了看苍术的模样，“如果我没记错，酒吧禁止未成年进入。”
尤其是東京的酒吧, 管束要比其他地区更加严厉。
好说话的苍术点点头，从车上又下来了，转身朝着马路走去。
“你去那边干嘛？”
苍术略略偏头，给他一个背影，颇有几分不良的气质，“拦车去酒吧。”
伊地知眉心一跳，急忙上前，“当然，这也是可以商量的。”
带未成年去酒吧和搞丢咒术界特级咒术师这两件事孰轻孰重，他还是分得清的。
该说一句怪不得是港口Mafia的人吗，这个年纪去酒吧宛若家常便饭一样。
伊地知在同僚的注视下急急的把车停在苍术面前，等透过后视镜看到他上了车，立刻一脚油门加速上路，生怕苍术跳车跑了。
途中经过甜品店，他思索一会，再次拨打上次订蛋糕的甜品店。
安娜似乎还挺喜欢这家的甜品的，这次上门顺便也带一点过去吧。
接线员推荐的饮料也被他一并买下，隔着电话，都能听到接线员遇到大客户的热情，再三保证会把这些甜品和饮料平安送到。
眼看苍术放下手机，伊地知透过后视镜看着苍术，欲言又止，止又欲言。
苍术安慰道，“别担心，我定的蛋糕也有您的份额。”
“不是因为这个。”伊地知还是决定询问苍术，“那个……关于这次行动的细节，能否请你多说一些？”
他知道按照苍术刚才说的简短版报告绝对不会让高层满意，两两相比，性情柔和的苍术似乎要更好说话一点。
苍术从窗外转过眼睛，同样透过后视镜看向他，“这个呀……”
伊地知忽然发现他的脸上露出了甜蜜的笑意，那双熔金的眼睛仿佛正在融化的蜂蜜，语气也甜了起来。
“我等的人已经出现了，港口Mafia和咒术界的合作也很快就要结束了。”苍术的手指摩挲剑鞘，不准备为难同为打工人的伊地知，“你就这样和那些高层说就行了，他们会明白是什么意思的。”
伊地知：……
他一时间被苍术这个甜蜜蜜的笑笑的胆战心惊，手下的方向盘晃了几晃，好在这条路上没有什么车，又立刻稳住了方向盘。
接下来的路程安静下来，等到了吠舞罗门口，载满了能让人心情迅速好起来的甜品的运送车也停在了门外。
草薙出云看着这一车甜品陷入沉默。
送货员拿着签收单寄给他，“是安娜先生吗？”
看来港口Mafia的小鬼又要来了啊！
他头疼的回想起上次被草莓甜品支配的恐惧，还不等拿过签收单签字，十束就已经接过签收单，熟练的在上面签上了安娜的名字。
“看来阿苍又要来做客喽？真是的，这些甜品应该由我们来准备给客人啦。”十束欣喜于安娜终于迎来了玩伴，指挥其他人把甜品搬进去，“怎么一脸为难？他没提前打电话过来吗？”
“尊说和他约过了。”草薙出云为难的事情并非甜品，“你应该知道的尊的剑短暂的消失过，就是在阿苍打过电话之后。”
他轻轻的呼出一口气，“他把这称之为，借剑。”
根据现有资料来看，从来都没出现过这种情况。
King的剑的情况本就不好，不知道这次借剑之后，这柄达摩克里斯之剑是否会变得更加摇摇欲坠。
“稍后阿苍就会来，不如稍后把这个问题直接问出来。”十束安慰道，“安啦安啦，剑的情况King和阿苍肯定要比我们清楚，不过据安娜说，剑被还回来之后，King的状态好了很多呢，说不定情况没有我们想象中的那么糟糕。”
草薙出云点点头，“只能这么想了。”
“先不要着急进去啊，顺便带走两盒蛋糕进去啊！”
车无声无息的停在路边，苍术推开车门，入目就是这样一副热闹的场景。
他上前帮忙拿了两盒蛋糕进去，完美的混入人群，身后的伊地知也没闲着，拎着属于他的小蛋糕紧随其后。
等进了吠舞罗的门，安娜听见熟悉的心跳声后立刻回头，先所有人一步，抓住了苍术……
她上下看了看苍术，宽松的上衣衣摆对她而言有些高，露出的腰线和贴在皮肤上的背带看上去也不太好抓。
短暂的犹豫后，她果断的抓住了苍术腰上挂着，斜斜垂下的刀鞘。
“安娜？”十束还以为是甜品店帮忙搬运的人员，抬起头便看到苍术的笑脸，“看来我们的小公主要比我们先一步找到好朋友了哦。”
苍术乖乖的和周防尊和十束他们问好，带着安娜走到铺着地毯的地板上坐下，那上面早已经被十束放下来小桌子，以便他们能把蛋糕和饮料放在上面。
跟随苍术进来的伊地知站在酒吧里束手束脚，看着吠舞罗分明是酒吧的装潢，但此刻做的是甜品店的生意。
目之所及几乎所有人不管男女老幼，长相凶恶与否，手里都捧着一块草莓蛋糕。
包括那个懒懒靠在沙发上，气势惊人的红发男人，面前也同样摆着一份草莓小蛋糕，烟灰缸旁边还放着一杯解腻清甜的果茶。
这一幕对他的冲击太大，他试图找个角落安静的等待苍术和他们聊完离开，但吧台后带着墨镜的男人已经朝着他走过来了。
“阿苍的朋友？坐。”草薙出云也同样在观察他，他在吠舞罗不仅是老板，还同样兼职调酒师。
而站在吧台后的调酒师大多都有着敏锐的观察力。
相比于上次接走苍术的港口Mafia人员，伊地知身上更少了些那些亡命之徒特有的气质，看起来更像是每日纠结于工作的社畜一样。
深知苍术不可能轻易从港口Mafia离职，草薙出云随意的套话，“你是阿苍的同事？”
“算是吧。”伊地知疲惫的点点头，已经完全放弃去思考这间奇怪的酒吧了。
草薙出云喝了口饮料，“看你的样子，工作一定很辛苦吧。”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伊地知麻木道，“最近的形式已经严峻到把能用上的人手都用上了，说起来，今天还算是比较悠闲的一天。”
毕竟苍术的做事风格要比其他人好上太多，往日需要的扫尾统统都没有。
能够这样悠闲的坐在酒吧里吃小蛋糕喝饮料已经实属不易。
草薙出云点点头，大致明白了。
跟着苍术来的人虽然不是港口Mafia的人，但用一句话来形容，就是才出狼穴又入虎口。
阿苍似乎非常招这些十分忙碌的大型企业的喜欢啊。
也不知道这样小的年纪怎么能承受得住。
要不干脆和尊提议一下，趁着阿苍现在不在港口Mafia就职，把他拉拢到吠舞罗来吧。
他带着这样的私心，和伊地知又客套几句离开，又回到了吧台后面。
苍术陪着安娜在桌上下着飞行棋，安娜执红旗，苍术执蓝旗，在经历了天崩开局后，苍术终于顽强走出了一颗蓝色弹珠，紧接着被安娜的最后一颗红色弹珠挤下场，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红色弹珠全部走进终点。
苍术：……
人生啊，真是寂寞如雪啊。
看，他在起点完全一动不动呢。
察觉苍术的不开心，安娜塞进他手里一颗红色的弹珠，女孩的声音空灵，“这是幸运。”
苍术摸了摸安娜银色的头发，忍不住擦了擦眼角并不存在的眼泪，“真是太感谢安娜了，我一定要把这颗幸运随身携带！”
十束简直要笑喷了，喂喂，有点装过头了吧，不能仗着安娜看不清所以假装掉眼泪啊！
苍术擦干不存在的眼泪，也终于酝酿好了说辞，转头看向周防尊，“周防先生，这里有安静一些的地方吗？我有些事想和您说一下。”
安静的地方自然是有的，周防尊起身，苍术跟在他身后一起上了二楼，走进了他平时休息的地方。
里面简陋的随意放着些杂物和随意搭成的床板，完全没有一方势力之主的自觉。
周防尊坐在床板上，等着苍术开口。
苍术从杂物里面拖出了一个小凳子，坐在他对面，从口袋里摸出那颗已经融化的糖果。
“事关安娜，我不得不提前来拜访了。”苍术递上那颗糖纸，“我找到了御槌高志的踪迹，这是他给我的见面礼。”
第120章 能报销吗
事关御槌高志, 苍术本不想和其他人分享资料，凭借自己的力量，把御槌高志斩于剑下并不是什么难事。
但根据伏见发给他的资料来看, 这么久一直在孜孜不倦寻找御槌高志的人不止他一个。
就算「中心」已经被吠舞罗剿灭，但罪魁祸首御槌高志远逃海外, 周防尊也发布了一旦看到他，就要格杀勿论的命令。
就算苍术不是赤组成员, 他也是安娜的朋友, 没理由隐藏御槌高志下落的理由。
那枚融化了的糖果如同一封战书放在苍术的掌心, 周防尊低头点起一只烟，四周的空气随着这只烟的点燃, 都瞬间变得灼热起来。
距离他最近的苍术感受到达摩克利斯之剑在随着王权者一同躁动，红发下的阴影掩着赤红的眼睛，他的声音低沉, “那就多谢你带来的消息了，如果有他的消息, 麻烦你通知我。”
“我会的。”少年金瞳熠熠，和周防尊说话的语气仍然含笑，却抵挡不住藏在其中的肃杀，“既然他肯来找我, 那我一定会交予他一份满意的答卷。”
毕竟是曾经养育了他数十年的【父亲】。
苍术把消息带到，便起身告辞。
楼下的气氛一改刚刚的欢快, 沉闷的连门口的伊地知都有些坐不住了，看到苍术走下来，几乎所有目光都汇聚在他身上
身为赤组成员，刚刚达摩克里斯之剑的躁动他们所有察觉，虽然不清楚他们到底在上面聊了什么, 也明白苍术所带来的消息对吠舞罗而言十分重要。
安娜的目光同样在他身上流转，苍术过去和她告别，“一会还有事要做，我就先走啦，等有空在带着安娜出去玩好不好？”
安娜扬起头，又再次拿起那枚刚刚交予苍术的弹珠，再次递到了他苍术的面前。
“这是安娜送给我的护身符吗？”苍术笑语晏晏，弯下腰时搭在肩上的长发垂下。
他伸手接过弹珠，郑重的收好。
其他人告别后，他带着坐立不安的伊地知离开吠舞罗。
上了车，伊地知犹豫了一会才问，“刚刚那些人……”
“是我的朋友。”苍术拿着手机敲敲打打，思索要不要把消息传递给国常路大觉。
消息还没发出去，手机铃声先一步响起。
号码没有备注，但苍术还记得这是谁的号码，接起电话先叫了一声“五条老师”，五条悟在电话那头叫他“停车”。
配合着这句话，伊地知一脚踩下刹车，后排的车门被打开，五条悟一低头，拎着个纸袋就从外面钻了进来。
“看来老师的运气很不错嘛，完成任务居然能偶遇我最心爱的学生。”五条悟挂掉电话，在苍术身边落座，转头笑眯眯的拉上车门。
伊地知道，“五条先生，如果我没记错，您的任务应该在新宿那……”
新宿和这隔了不知道多远，也不知道到底是哪门子偶遇。
五条悟“嗯？”了一声，打断伊地知的话的同时，似乎才发现车里还有其他人。
“阿苍，你会开车吗？”
苍术有些犹豫，表示如果五条悟有需要，自己可以下去扛着车跑。
在伊地知冷汗连连中，五条悟遗憾的放弃了把他丢下去的想法，“那好吧。”
他把手中的纸袋放在苍术的膝盖上，“看来单独给阿苍庆祝首次任务成功的计划泡汤了，这次任务怎么样？”
纸袋不用打开，苍术就能猜出里面是五条悟带来的甜品。
每次见面必带甜品，这件事就是甜党之间约定成俗的暗号。
“很顺利。”苍术拆开纸袋，果然看到里面整齐的摆着一排红豆馅的铜锣烧。
刚才一个小蛋糕没吃饱，他从里面拿了一个出来边吃边说，“他们的耐心要比我想象中的差。”
“没办法，如果这次机会再不抓住，下一次更不可能有机会和你联系了。”五条悟也从里面拿了个铜锣烧，“在那个不切实际的梦想幻灭之前，它们总是想要和你【好好】聊聊，如果谈不妥才会和你为敌。”
对方所能派出的代表，首选就是和苍术羁绊颇深的御槌高志了。
苍术嚼嚼嚼着铜锣烧，听到五条悟这句话后一顿。
看苍术一副垂眸不语的安静模样，五条悟一挑眉，“怎么了？”
五条悟不觉得他会是那种临时心软的怯场类型。
苍术左找右找，终于在座位下面找到了来时伊地知递给自己的矿泉水。
他拧开瓶盖急忙喝了一口，噎住的那口铜锣烧也被咽了下去，终于长舒一口气，有点抱怨，“五条老师，下次带甜品过来再配个奶茶吧？”
五条悟的眉心跳了跳，伸手按了下他的脑袋，“我以前可没给别人带过甜品吃，你别得寸进尺啊。”
苍术拧上瓶盖，拖长音调，语气没有任何起伏的捧读，“那就非常感谢五条老师了。”
于是得到了五条悟一个暴力摸摸。
顶着一头乱毛，他合上铜锣烧袋子，喃喃自语，“看来接下来会非常的忙啊。”
眼看新入学的学生眼中逐渐失去光芒，五条悟嘴角的笑容扩大，“不用担心。”
苍术转头看他。
“等你习惯了就好了。”
不。
苍术在心里超大声反驳。
他永远都习惯不了007！！！
五条悟听不见他内心的强烈抗议，在车上坐了一会就接到电话。
苍术隐约听到电话那头说在哪里又发现了咒力波动，希望五条悟能够尽快前往处理。
该说一句真不愧是007吗。
苍术抓着手里的纸袋，一时间有些感动了。
在辛劳的任务中还不忘给自己带吃的，早知道吠舞罗那么多的小蛋糕带一个回来好了。
任务催的太急，五条悟忍不住“啧”了一声，转头就看到苍术满脸诚恳的开口，“既然五条老师还有事忙就先去吧，等晚上回来我们再聊，我会给您带零食的。”
话虽如此，但他怎么觉得苍术看自己的眼神不对呢。
如果自己没看错，那是什么看社畜的同情眼神？
既然如此，要不就带着阿苍一起去做任务吧！
五条悟愉快的在心里做好决定，还没等开口，伊地知的手机就响了。
伊地知感受到两道目光同时朝自己看过来，顶着巨大的压力找了个地方停车，接起电话。
短暂的沉默后，他转头对苍术道，“稍后可能需要你前往下一个目的地了，C区发生了探查不出缘由的咒力暴动，据不完全统计，里面的咒灵恐怕有——”
伊地知推了推眼镜，“上千只。”
五条悟疑惑道，“能够群集的咒灵等级都不会很高，这种情况随便派几个咒术师画点时间就能清理掉了吧。”
这么密集估计都是蝇头这种不入流的小咒灵，居然还要苍术去处理，未免有些大材小用了。
拿特级咒术师当什么了？杀虫剂吗？
伊地知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说。
刚刚的任务他们在帐外观测到了达摩克利斯之剑，上报后咒术高层很是重视。
这次的任务恐怕就是用来试探的。
毕竟消灭这些小虫子最有效的东西就是火焰了。
苍术略一思索，就明白了大概，“是因为达摩克里斯之剑吧。”
他对五条悟道，“今天的咒灵有些棘手，所以我借了赤之王的剑。”
他诞生于德累斯顿石盘的事情现在只有五条悟和中原中也知道，这两句话就能让五条悟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伊地知也知道这种事情找苍术大概率会被拒绝。
毕竟苍术不是什么正经的咒术师，只是咒术界和港口Mafia合作，被委派来的人员而已。
按道理说，除了和新生特级咒灵组织之外的事情，他都有权利拒绝的。
但出乎意料的，苍术和五条悟解释完，便笑吟吟的点点头，“我知道了，既然如此，那就走吧。”
五条悟忍不住摇头，“真是坏心眼啊阿苍。”
苍术反驳道，“哪有啦，我只是想赚点钱罢了。”
顺便帮森先生解决一下财政赤字。
苍术证明了自己的价值，但又和咒术界无关。
咒术界想要驱使苍术，就只有送钱给港口Mafia求合作了。
俗称，找外包。
五条悟不知道眼前站着的是哪怕是森鸥外都会感叹会赚钱的招财猫，电话铃又一次响起，他一边感叹高层那些老橘子捡到宝了，一边希望苍术能多坑点，一边转身离去。
伊地知只觉得他们之间的对话云里雾里，等五条悟走了后忍不住询问，“你们在聊什么？”
“只是闲聊而已。”苍术笑盈盈的坐回座位，扣上安全带，“走吧，现在的时间不早了，早点处理完我们也能早点去吃饭，对了，你们应该供饭吧。”
“有工作餐。”伊地知一看时间确实不早了，他带着苍术从中午到现在只吃了个小蛋糕，此刻被他一说，也觉得有点饿了，“不过你有什么想吃的可以单独点餐。”
苍术掏出手机准备点餐，“会给报销吗？”
“什……什么？”伊地知疑心自己听错了。
苍术好脾气的重复了一遍，“我单独点餐会给报销吗？”
伊地知这才确定自己没听错，这话是刚才挥金如土订了一车小蛋糕的人说出来的，摇摇头，“不会。”
“那算了，就吃工作餐吧。”苍术一下子泄了气，意兴阑珊的摆摆手。
苍术严谨的贯彻该省省该花花的消费准则，和熟人一起吃饭吃的必定都是最贵的，自己一个人就是随便吃一口。
说起来，一会看看附近有没有什么卖甜品的地方，等晚上好带给五条老师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