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21章你选他?
晚餐结束后,萨娅就去端来了肉汤。
方好好已经吃得很饱了,下意识地摸了摸肚子,阿尔斯兰察觉到她的动作,便只象征性地给她倒了一小口汤。
两个小屁孩儿吃饱后,便迫不及待地爬到了炕头,手里拿着奥特曼卡片,低声讨论着谁更厉害。
温暖的木屋里,大家围坐在铺着厚实毛毯的炕上,电视机发出的微弱光芒映照在每个人的脸上。
发电机的电力只够支撑电视机运转,因此屋子里的白炽灯显得有些昏暗,反而增添了几分柔和的光影。墙上挂着的羊毛挂毯和角落里堆放的毛毡垫子,让整个房间充满了浓郁的民族风情。
方好好坐在阿尔斯兰旁边,手里捧着热汤,目光不时扫过屋内的一切。
她的思绪渐渐飘远,想起了小时候的情景。
那时,她和爸爸、奶奶也是这样,一家人吃过晚饭后,围坐在老旧的沙发上,看着那台小小的电视。奶奶总是会端来一壶热茶,爸爸则一边看电视一边给她讲些有趣的故事。
她不禁感慨,不论哪个民族,家的温暖总是相似的。无论是草原上的木屋,还是城市里的楼房,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分享着简单的快乐,便是最珍贵的时刻。想到这里,她的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一抹微笑,目光也变得柔和了许多。
从苏哈家告别,已经是晚上八点半了。夜幕低垂,天边挂着一轮皎洁的明月,月光如水般倾泻而下,洒在广袤的大地上,给远处的山峦和近处的草地镀上了一层银色的光晕。
车内,空调开得很足,暖意融融,与外界的清凉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方好好靠在副驾上昏昏欲睡,一直到路过拍
摄点身体因车子的轻微颠簸而微微晃动,才猛然惊醒:“野骑!你还没带我去野骑呢!”
“我最近都在,看你时间。”
“啧,我最近又有点忙呢。”其实她的通告并不多,只是都被分配到了一早一晚,中间的空挡又不好随便离开。
“其实以你现在的水平,应付拍戏已经足够了。”
“no,no,no,还很不够。我在这部电影的高光时刻是一场和对手演员长达三分钟的追逐戏,追逐战的最后我们会双双将对方撞落到马下。”她避开关键信息,简单地描述了那场戏的内容:“所以,虽然我已经学会了骑马,但技术、速度,还有美感,都还需要提升。”
“那你需要的是速度和技术,跟美感没什么关系。”他冷静地分析道。
“不行,美感不能丢。”她的目标可不仅仅是完成这场戏,她要的是凭这场戏脱颖而出,给观众留下深刻的印象。
“你觉得观众能分辨的出你骑的是不是具有‘美感’?”
“当然,我就能分辨的出来你骑的比”方好好几乎是脱口而出,但话到一半又戛然而止。
“我骑得比谁好看?”阿尔斯兰似笑非笑地追问,显然已经猜到了她的未尽之言。
方好好撇了撇嘴,心里暗自嘀咕:这个男人还真是又高傲又自恋。她没再回答,只是转过头看向窗外。来新疆的这段时间,她见过不少会骑马的人,但没有一个人能像他那样,骑得既潇洒又漂亮。
“过两天是不是要回村里拍摄?”阿尔斯兰打破沉默。
“嗯,就在你们马场后面的那栋小楼。”马场后方有一幢两层高的矮楼,被剧组征用布置成了教学楼。
“那拍摄间隙到马场找我,带你到后山跑一跑。”
“嗯。”她点点头,随即,再次放松的靠坐到副驾上,很快就陷入了熟睡。
教学楼的拍摄任务比冬窝子简单得多,加之拍摄地点就在村里,方好好终于不用再做“早五人”,踩着早八线赶到化妆间即可。
这场戏是方好好带着沈爱玉熟悉学校环境,教她如何备课、上课、如何与孩子们相处。
开拍前,廖导特意召集了几位主演与客串学生的孩子们到教室开会,大家围坐在一起,既为了相互认识、相互熟悉,也为了给孩子们讲讲如何演戏。
客串学生的十几个孩子都是从村里找来的,第一次拍戏,他们既兴奋又紧张。
短会结束后廖导问懂了没,一个个都点头如捣蒜,可开拍后,孩子们却都因为紧张,坐的笔直又僵硬,一双双小眼睛不停的去搜寻摄像机,导致拍摄画面完全无法使用。
趁着休息的间隙,方好好走到孩子们中间,轻声问道:“你们都开学了吗?”
“开学了!”几个活泼的孩子齐声回答。
“那今天是请假过来的吗?”方好好继续问道。
一个小男孩指了指窗外的老师:“那是我们老师,她带我们来的。”
她顺着孩子手指的方向看过去,随即笑了笑,挨个儿摸了摸几个孩子的脑袋:“第一次拍戏,很紧张吧。”
几个小孩儿左右的相互看看,然后点了点头。
“我第一次拍戏的时候也可紧张了,一直盯着镜头看,生怕导演觉得我不认真。”
“我也是。”
“我也是。”
“好多个照相机,我都不知道看哪个。”
“其实呀,你们看我就好了,不用管那些摄像机。”方好好温柔地说道,“你们想一想,平时在学校上课,是不是也只看老师和黑板,不看其他地方的?”
“我有时候也会看她,和她说悄悄话。”一个皮肤黝黑的小男孩指了指他的同桌。
“那你们说悄悄话有没有被老师发现过?”方好好笑着问。
两个小家伙点点头:“每次都会被看到。”
“被看到的话怎么办呢?”方好好继续引导。
“老师会让我们站起来回答问题。”小女孩回答道。
小男孩则摇了摇头:“还会罚我靠墙站。”
方好好笑着捏了捏小男孩的脸蛋:“哈哈哈,那待会儿我也让你们俩起来回答问题好不好?我们就像平常上课那样,不去看摄像机就好了。”
“不要不要,我才不喜欢回答问题。”小男孩连忙摇头。
“那你们班谁最喜欢举手的?你让他帮你回答。”方好好提议道。
“马萨,马萨,你帮我回答嘛!”小男孩转头对旁边的同伴说道。
叫马萨的小男孩腼腆地点了点头,脸上露出羞涩的笑容。
看到方好好和孩子们打成一片,廖导满意地点了点头,示意各部门就位,准备开拍。方好好也明白了导演的意图,起身对孩子们说道:“那咱们先排练一下,好不好?就像你们平时上课那样,我来教你们的语文。”
“好!”孩子们齐声回答。
在这样的氛围下,孩子们的压力减轻了许多,表现也变得更加自然。廖导趁机悄悄启动了摄像机,捕捉到了他们最真实、最生动的表情。
两条拍完,方好好就径直走向了廖导,跟他一起通过监视器观看刚刚的画面。
待观看完毕,廖辉满意的点了点头:“好多了。就用这版吧。”
吕梅吹了吹茶杯上漂浮的大片茶叶,轻笑道:“孩子们以为只是彩排,没有那么紧张,表情动作就都自然的多了哈。”说罢抬眸看了眼方好好:“和孩子搭戏是比和成年人搭戏要难一些的,还是得有一定的经验才能处理好。”
方好好微微颔首,算是回应,随即回到教室,告诉了孩子们拍摄已经通过的好消息。
达吾勒和巴特不知什么时候趴到了窗台上,正往教室里张望。方好好瞄到后,便同他们俩打了个招呼。马萨飞快地起身跑到窗台,喊道:“aке。”
方好好瞳孔一震,心中暗想:巴特这样的搞笑男竟然有一个这么沉稳的儿子!
“你儿子?”她忍不住问道。
巴特得意洋洋地晃了晃脑袋:“我儿子!帅吧!成绩也好得很勒。”
这时,带队的老师接到剧务的通知,在门口拍了拍手,示意孩子们可以跟她集合离开了。方好好挨个儿跟孩子们拉了拉手,目送他们离开后,才跟着达吾勒去了马场。
“你这趟去的还挺久哈,是又碰到什么麻烦事儿了吗?”方好好边走边问。
“昭苏的马场要招个兽医,他们没人懂,我就留下来待了几天。”达吾勒解释道。
“你还懂这些呢?”方好好有些惊讶。
“我学动物医学的。”达吾勒笑了笑,随即话风一转:“对了你怎么退款了呢?”
“哈?”
“我看阿兰没有记录你的课时,款也给你退了,是磨合的不好吗?”达吾勒关切的问到。
退款了吗?方好好掏出手机,短信的右上角大红色的“324”格外刺眼。她没有看短信的习惯,所以自然没注意到这事情。
“呃”她估摸着阿尔斯兰是不想收她的钱,但这话肯定不好直接告诉达吾勒,否则要是让他们老板知道了阿尔斯兰因为私人原因退还了她的课时费,肯定会不高兴他的。
“阿兰其实很专业的,你是不太习惯他的教学方式还是?”达吾勒思索着,猜测方好好是不是觉得阿尔斯兰太高冷了,不够有亲和力。
方好好心里有些纠结。达吾勒走的那天,自己还不肯让阿尔斯兰教来着,现在就说教得好,岂不是显得自己很善变?而且他还把课时费也给退了,干脆就说是教得一般,自己不想学了:“哎,他教的嘛也就一般般吧。”
话音一落,二人拐过马厩,她就瞧见了阿尔斯兰。
男人环臂站定在马场通往办公室的大门旁,锐利的双眸微微眯了眯,闪过一丝耐人寻味的神色。
方好好有一种背后说人坏话,被当场抓包的错觉。
达吾勒顺着她的话茬道:“那要不我带你接着练?”
看着阿尔斯兰那愈发漆黑
的眼眸,方好好扯出一丝尴尬的微笑:“呃”
“你选他?”男人低沉的声音从前方传来,带着一丝不容忽视的压迫感。
第22章 第22章太骚包了
方好好往前迈了两步,冲着他眨眨眼,示意他先别说话。
“我上次把笔记本落他办公室了,你先忙,我去取一下。”
达吾勒不明所以的看了他们二人一眼:“那你”
“改天再说嘛。”方好好礼貌的笑了笑,随即加快步伐朝办公室走去,路过阿尔斯兰的时候冲他挤了挤眼睛,示意他跟上。
等进了办公室,关上门,她才压低声量道:“你怎么这么没有眼力见儿。”
男人的注意力还放在前一个话题上:“教的一般,是怎么个一般?”他踱步到办公桌前,转身靠坐在桌沿,双臂环抱到胸前悠悠的问到。
方好好这才注意到,他身上那件棕色短款皮衣似乎是第一次见他穿,崭新而挺括。里头搭了一件同色系的羽绒内搭,拉链没拉,露出了再里头的白色高领打底衫。下半身则是一条米白色的直筒牛仔裤。这身打扮……既有一种老钱的优雅,又带着几分复古的韵味。
“你这裤子……方便骑马吗?”她忍不住问道,脑海中浮现出他穿着这条白色裤子骑马的样子,估计一下午就会沾满尘土吧。
男人垂眸看向自己的双腿,随即抬眸,二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方好好这才意识到自己正盯着人家的腿看,顿时觉得有些冒昧,赶紧移开了视线。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阿尔斯兰的声音依旧低沉,带着一丝不容忽视的坚持。
瞧他还在追问,方好好瞪他一眼:“你把我课时费退了?”
男人点头,早就退了,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你要退就悄悄退嘛,干嘛要让达吾勒知道呢,他要是告诉你们老板了,你们老板肯定要不高兴你的呀,笨死了!”
原来是在关心自己!
阿尔斯兰松开双臂,自然地反手撑在桌面上,微微侧过脸,几不可察地笑了笑:“不会。”
“不会什么?”
“老板不会不高兴。”
“你……”
男人还记得上次她因为自己会说普通话而闹别扭的事儿,解释道:“我……”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用词:“我有股份。”
“你有什么?”
“马场,我有投资,参与经营。”
方好好抬眸,再次环顾他的办公室,难怪比达吾勒的大的多:“合着你就是老板?”
听她声量比平时大了些许,阿尔斯兰收回了放在桌上的手臂,垂放到两侧,身子也下意识地站直了:“之一。”
方好好上下扫视他一眼,今天这身打扮,倒是很有马场老板的样子,就是有点儿太骚包了。
“可以嘛,年纪轻轻就有资产了。”
听她语调轻快,阿尔斯兰才再次放松的靠到了桌沿:“拍完了?”
她摇摇头:“下午还有呢,我来还你录音笔的。”说罢从衣服口袋掏出录音笔。
男人没动,只瞄了一眼身侧的笔筒,示意她放进去就行。
方好好踱步到他身旁,看了眼手里的录音笔,问到:“我忘记拿包装盒了,还有说明书。”
他只嗯了一声,显然并不在意。
“是新买的吗?盒子看上去很新。”
男人没有回答,目光扫过她的脸颊,随即迅速移开。
方好好抿了抿唇,伸手去够笔筒,脚下不知道被什么绊了一下,整个人往前一迈,脸直接贴到了他的衣服上,手也下意识地钻进了他的衣襟。
男人的手已经环上了她的腰,声音低沉而温柔:“小心。”
什么小说剧情!方好好心里一阵慌乱,尴尬地抬眸看向他。
不知是不是那件白色高领打底衫的衬托,他小麦色的皮肤不似往日那般深沉,反而多了几分清透的光泽。然而,常年的风吹日晒还是让他的皮肤略显粗糙,带着一种野性的质感。
他的瞳孔是深棕色的,目光深邃而明亮,仿佛能看进她的心里去。明明是个高大的糙汉,偏偏脸颊上那点点雀斑,为他增添了几分少年气,暴露出了野性下的羞涩。
他的唇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方好好甚至嗅到了他身上那股淡淡的皮革和青草的气息,混合着一股男性特有的温暖。她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几分,脸颊微微发烫。
“我……我不是故意的。”她低声说道,试图从他怀里挣脱出来。
阿尔斯兰却没有立刻松开她,而是低头注视着她的眼睛,声音低沉而温和:“没事。”
他的呼吸轻轻拂过她的额头,带着一种令人安心的温度。方好好只觉得自己的耳根都热了起来,连忙低下头,避开了他的目光。
“那个……录音笔我放这儿了。”她慌乱地将录音笔塞进笔筒,随即后退一步,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阿尔斯兰依旧靠坐在桌沿,目光追随着她的动作,唇角微微勾起,似乎对她的慌乱感到有趣。
“下午几点结束?带你去后山跑几圈。”他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方好好摇摇头,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应该会有点晚。”
男人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目送她匆匆离开办公室。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门外,他才收回目光,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仿佛还能感受到她腰间的温度。
随即,又垂眸打量了一下自己今天的衣着,果然还是太过时了吗?
就不该把这件衣服翻出来!
离开办公室方好好就匆匆赶回了片场,确认好自己下午的通告后,她才缓步走向食堂,那会儿大家都吃的差不多了,百来平的餐厅里只剩下演员桌儿还在等花絮采访。
方好好撩开厨房的门帘儿,借用水槽洗了洗手。
坐在门帘儿旁边一桌的田雪先前一直在埋头刷手机,没有注意到她已经进来,便同身旁的沈爱玉说起方好好的闲话来。
“爱玉姐,你早上看到方好好哄那几个小孩儿没?吕老师都说她很有经验呢。”
“是嘛,没注意呢。”沈爱玉淡淡回应,语气里带着一丝敷衍。
“这有过孩子的就是不一样哈,我都以为那场戏得拍上一整天了,没想到她给哄好了。”田雪的语气里带着几分意味深长。
另外一位女演员插话道:“她真有孩子啊?”
田雪稍稍压低了声量,故作神秘地说:“我看网上说被人家原配给送到医院做了嘛,但往前还有没有就不知道了。”
沈爱玉这才放下筷子道:“小雪,那些毕竟只是传言,好好也二十八了,这点儿生活经验还是有的。”
那位女演员忍不住酸了一句:“真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都这样了还能硬塞进来演女二,不像咱们这些女n号。”她话里话外透着不满,毕竟加了方好好这个角色,其他人的戏份自然也就减少了。
“是嘛,不过我早上还听她和一个男人视频呢,那声音嗲的呀,保不齐什么时候哄好了,就又能回去继续当大明星了。”田雪的语气里带着几分讥讽。
就在这时,方好好掀开门帘,朗声说道:“不好意思啊,来晚了,大家都吃饱了吧。”说罢,她一屁股坐到了田雪旁边,笑眯眯地问:“小雪,是不是吃太多了?我有健胃消食片,给你来点儿吗?”
这才是正儿八经的说人坏话被人逮到,田雪脸色尴尬地瞥了她一眼,一时语塞。
方好好抬眸,正好看到坐在斜对面的阿尔斯兰。他也在吃午饭,甚至还换了身衣裳,一件深色绒面的皮夹克搭配黑色西裤,显得格外利落。
他是什么时候来的?
全都听到了吗?
那他
阿尔斯兰背对着她,方好好看不清他的表情,但内心却闪过一丝慌乱。
王宏宇和小珂按照约定时间推门而入,方好好同他们打了个招呼:“抱歉啊,我很快就吃好,五分钟。”
小珂罢罢手,笑着说:“没事,你慢慢吃。”
然而,看着
眼面前儿的午饭,方好好已经没有了胃口,她随便对付了两口,就端走了餐盘:“好了。”
小珂示意王宏宇准备拍摄,然后坐到了四位女演员的对面:“首先请大家跟我们分享一下拍摄中的趣事吧。”
那位自称女n号的女演员和田雪都只随意分享了几句,沈爱玉和方好好则没有开口。
小珂继续提问:“那刚刚田老师有提到,我们的拍摄地苏尔村在政府扶持下,建设为了现代化新农村,完全颠覆了她对农村的印象。大家在拍摄的过程中还有哪些颠覆以往认知的难忘瞬间吗?”
大家互相看了看,沈爱玉突然和方好好互动了起来:“要说颠覆以往认知的话,那好好带给我们的难忘瞬间最多,像是进组以后很快就学会了骑马、说哈萨克语”她一边回答一边思索,语气里带着几分刻意的夸赞:“哦,还有刚刚小雪提到的,好好很会哄小孩呢。早上我们有一场给孩子们上语文课的戏,几个小朋友都是第一次拍戏,紧张得不行,导演教了好几次都还是没办法,没想到好好很快就融入到他们里面,跟他们打成了一片,是吧。”说罢,她看向田雪,意味深长地补了一句:“你还说吕老师都夸好好很有经验呢。”
田雪眼中闪过一丝尴尬,勉强笑了笑,没有接话。
小珂并没有听到之前的对话,所以以为沈爱玉是在夸奖方好好,继续道:“二位在影片中既是师徒也是闺中密友,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后,对对方的印象如何呢?”
沈爱玉继续道:“看到好好以后,我才真正理解了为什么她的粉丝总说看到她就会不自觉的三观跟着五官跑了,真的非常漂亮,而且她真的非常敬业,大家可以看到她为了这部戏,不论妆容还是衣着都不似以往光鲜,但即便如此,也还是难掩美貌。”
众人附和着笑了两声,气氛显得有些微妙。
第23章 第23章还挺辣
小珂转向方好好:“那好好呢?”
方好好微微一笑,语气轻松却带着几分反击的意味:“刚刚爱玉说三观跟着五官跑,我得替我的粉丝们解释一下,主要还是因为我的五官比较有方向感,总能找到正确的三观。”末了,她又补了一句,语气里带着几分自信:“所以我的粉丝们真的非常有品位,因为我的三观跟五官一样有魅力。”
小珂一直都很喜欢采访方好好,她的回答总是直率且真诚,很符合自己的价值观:“很幽默呢,我都快成你的粉丝了。那你对沈老师的印象呢?”
方好好眨了眨眼,故作思考状:“爱玉啊,她给我的印象就像是一部悬疑小说,有点复杂,你知道吧,但是”她故意大喘气,语气里带着几分调侃:“很有亮点,总让人忍不住期待下一章。”
隔壁桌的阿尔斯兰咬了一口餐盘里的青椒,辣味从舌尖蔓延开去,他忍不住在心里轻叹了一声:“还挺辣。”
采访结束后,王宏宇背着众人偷偷给她竖起了大拇指,她勉强笑了笑,视线下意识的扫过对面,却发现阿尔斯兰已经离开了。
她微微吸了口气,努力平复心情,随即返回了片场。
随后的整个下午,她都有些心不在焉。最后一场戏结束时,天色已经擦黑。她全无胃口,便没有去食堂,而是站在马厩门口,反复点开与阿尔斯兰的微信对话框,却始终没有发出去一条信息。
他听到了吧?田雪的那些话……如果他再到网上搜一搜,就会看到更多谣言。自己应该立刻找到他,跟他解释清楚吧?
不不不,他们是什么关系?凭什么要自己去解释这些?
而且,解释了他就会信吗?
方好好在马厩外徘徊良久,指尖在手机屏幕上反复滑动,最终还是没有进去找他。
她转身朝后山走去。连日的温暖让路面的积雪融化了不少,泥泞的小路上偶尔还能看到几处残存的冰渣。北风依旧凛冽,透过衣服的缝隙往身体里钻,带着刺骨的寒意。天空灰蒙蒙的,厚重的云层压得很低,仿佛随时会有一场大雪降临。远处的山峦在暮色中显得模糊而孤寂,偶尔传来几声乌鸦的啼叫,更添几分萧瑟。
这不是剧组里的人第一次私下议论她了。她自认行得正、坐得端,从不把这些谣言放在心上。可这次,她却觉得……堵得慌。
她不想他听到那些话,不想他对自己产生误解。
可他已经听到了。他会怎么想自己?会不会觉得她是个虚伪的人?会不会因此疏远她?
方好好踢了踢脚边的石子,心里越发烦躁。松林间的风轻轻拂过,带着一丝凉意,吹乱了她的发丝。
“嘿!”身后传来一声低沉的呼唤。
方好好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瑟缩了下肩膀,回身就瞧见了阿尔斯兰。他站在不远处,双手抄在裤兜里,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笑意。
她撅了撅嘴,眉心微蹙:“又想又想把我吓的掉进雪坑吗?”说罢,揣起双手快步走向松林深处。
男人不语,只是默默跟在她的身后。
松林里的风渐渐大了起来,吹得松枝轻轻摇晃,发出沙沙的声响。方好好心里涌起一阵委屈,还有一些她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走了会儿,她突然停下来,转身看向他:“不许再跟着我了!”
“松林里有狼。”阿尔斯兰的声音低沉而平静,仿佛在陈述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事实。
方好好觉得他是在骗自己,瞪了他一眼:“当我小孩儿呢!”
阿尔斯兰继续道:“上个月有个小孩儿去里头捡蘑菇,被狼给叼走了,这儿是马场的后山,你要是在里头出了事儿,马场恐怕就得关门了。”
“所以你是因为这个原因才跟着我的?”她一双大眼睛瞪的圆圆的,恰巧这时候一阵北风从松林中呼啸而过,发出簌簌的声响,激得她不由得看向了松林深处。
看她气鼓鼓的小模样,男人微微侧过脑袋轻笑了一声:“生气了?”
她不答,只是抿紧了嘴唇,眼神里带着一丝倔强。
瞧她身上只穿了一件薄薄的大衣,阿尔斯兰脱下自己的皮夹克,披到了她的身上,将她裹的紧紧的。
“干嘛~”方好好嘟囔了一声。
男人不答,只是伸手扯下了一缕松枝,然后晃动手臂,任由松枝上的积雪掉落到她的身上。
雪花顺着她的脑袋滑过脸颊,偶有几片还滑进了她的脖颈,激的她瑟缩起肩头:“冷——”
阿尔斯兰继续抬手牵动另一缕松枝,方好好觉得他是故意的,不服气的跳起来去够更高的松枝,然后故意往他身上甩动,可男人比她高出一整个头,微微往后一仰就错开了。
“你讨厌!”她嘟囔一声,就伸手抓住了他的领口,扯着他靠向了自己,这下松枝上的积雪就全部掉落到了他的脖颈间。
“嘶——”为了维持平衡,男人往前迈了一步。
看他被冷的皱了皱鼻头,方好好得意起来,跳起来继续拉松枝,往他脖颈里抖落积雪。
阿尔斯兰就这么依着她,任她将大片积雪抖落到自己身上。看她眉头逐渐舒展开,脸上再次挂上了笑意,他才跟着勾起了唇角。
她蹦蹦跳跳的踩了他好几脚,披在肩头的衣服不停的滑落,阿尔斯兰就不停的重新替她披上,跳到最后,她整个人几乎被圈进了他的怀里。
意识到姿势太过暧昧,方好好往后退去,可抓着他衣领的手却没有松开,他只好跟着她走,一只手帮她扯着衣服,一直手虚环在她的腰间,避免她因为退的太急而摔倒。
“你你挨这么近干嘛,往后退点儿!”
男人垂眸看了看正揪着自己衣服
的小手,声音低沉:“再扯,衣服就要坏了。”
方好好这才收回右手,不好意思的抿了抿唇。
“把衣服穿上。”
这会儿冷静下来,她才觉得是有些冷了,紧了紧自己的衣袖就穿上了他的夹克,他的衣服宽大,看起来薄薄的一件,却意外的暖和。
“你不冷吗?”
他摇摇头,不仅不冷,甚至觉得有点儿热。
方好好想起参观马场的第一天,他在训练室驯马。那样的大雪天,他也只穿了一件短袖T恤,汗珠顺着他的鬓角滑向脖颈,最后滴落到马儿的背上,和马儿的汗液混为一体。
就像此刻,融化的雪水顺着他的脸颊滑落到下颚,然后滴落。
方好好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他的下巴上,淡青色的胡茬在雪光下显得格外清晰。她觉得胸口里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翻涌,下意识的吞咽了一下。眼前的他,就像那匹烈马一样,透着一种难驯的野性。
“衣服都——衣服都穿上了,你往后退一点儿!”她嘟嘟囔囔,声音里带着一丝慌乱,一双眼睛在男人的脸上胡乱的扫视着,试图掩饰自己内心的波动。
阿尔斯兰略微顶了顶腮帮子,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方好好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干脆伸手推了他一把:“哪有——哪有你这样的!”
她的力道对阿尔斯兰来说只能算触碰,但他还是很配合的后退了一步,嘴角的笑意更深了几分:“我怎样?”
方好好瞪了他一眼,随即又憋了憋嘴,眼神闪烁了一下,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低声问道:“你是不是都听到了?”
“听到什么?”
“中午在食堂,你是不是都听到了?”既然他都跟来了,那索性说开了的好。
男人点点头,语气轻松:“听到你问人家要不要健胃消食片了。”
“只听到这个?”方好好皱了皱眉,心里有些忐忑。
“还听到你说自己三观跟五官一样有魅力。”
“合着就听见我怼人了!”方好好咬了咬唇角继续道:“就没听到点儿其他的?比如,我那几个同事说的。”
阿尔斯兰收敛了笑意,将手揣回了裤兜,目光变得认真起来。他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开口:“我只听你说的。”
方好好觉得时间好像停住了一瞬,胸口里刚刚才平息下去的情绪再次翻涌而出。她的心跳陡然加快,耳边仿佛只剩下他低沉的声音在回荡。
他说,他只听自己说的!
这句话如同一颗石子,轻轻投入她平静的心湖,激起了层层涟漪,荡开了她心底最深处的波澜。
她抬起头,目光与他的视线交汇。松林间的风声依旧在耳边低吟,可她却不再感到寒冷,仿佛有一股暖流从心底涌出,驱散了所有的寒意。周围的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静谧得只剩下他们彼此的呼吸声。雪地里,两人的距离近得几乎能感受到对方的气息,温热而真实,像是将整个世界都隔绝在外,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天色彻底暗下来以后,她才开始折返回家,男人默默的跟在她的身后,把她送到了家门口。
方好好转身同她挥了挥手:“我到了。”
“好,早点休息。”说罢,转身离去。
走了几步,他又忽然折返回来,从腰间取下一个东西递给了她。
“什么呀?”方好好有些疑惑,看不清他手里拿的是什么,便没有伸手去接。
男人没有解释,直接抓住她的小臂,将东西轻轻挂了上去,随后便转身离去,背影干脆利落。
方好好低头看了看手腕上的东西,心中泛起一阵说不清的情绪,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心底悄然融化。
第24章 第24章这该死的魅力!
等回到房间,方好好迫不及待地打开了手机,开始研究男人给她的那个神秘小玩意儿。
那东西拇指大小,中间钻了个孔,穿在一根棕色皮绳上,看起来像是某种动物的骨头。
她眯着眼睛在心里嘀咕:“这该不会是哪个倒霉动物的‘遗物’吧?难道他是想暗示我什么?比如……‘你瘦得像根骨头’?”
她把图片上传到搜索引擎,结果页面瞬间跳出了“狼髀石”三个大字,下面还有一行小字:“常见于哈萨克族饰品,辟邪驱魔,招财转运。”
居然是狼骨
他干嘛送自己这种东西?
她点开词条,继续往下读:“在哈萨克族的传统婚礼中,狼髀石被视为新娘出嫁时不可或缺的嫁妆之一,代表着新娘对婚姻的忠诚承诺,寄托着对新生活的美好祝愿。当你遇到一生中最珍惜的人时,可以赠送一块狼髀石,因为它代表着忠诚与永恒的相伴。”
“最珍惜的人……”方好好眨了眨眼,一脸的不可思议,“不至于吧?不过”
她抬头看了看自己那张被倒映到窗玻璃上的精致面容,顺手撩了撩长发,心里忍不住得意:“不过嘛,他要真有这种想法,也正常。毕竟,我这张脸摆在这儿呢!谁看了不得心动?”想到这里,她忍不住笑出了声,自言自语道:“方好好啊方好好,你这该死的魅力!”
那天晚上,方好好又一次失眠了。
她躺在狭窄的小床上,摊煎饼似的翻来覆去,脑海中不断回响着那句:“我只听你说的。”
男人的声音清冷温润,仿佛带着某种魔力,一遍又一遍在她耳边萦绕,挥之不去。
还有他送自己的那个东西——最珍惜的人!
夜色深沉,月光透过薄薄的纱帘映照到她辗转反侧的身影上。
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向门背后的衣架,上头挂着的是他的外套——那么普通的一件绒面皮衣,怎么就叫他穿的那么合身!
她甚至能回忆起他穿上那件衣服时的样子,肩线笔直,轮廓分明。更让她不解的是,那件衣服明明看起来很薄,穿到身上却意外的暖和。
想到这儿,方好好忽然觉得有些燥热,仿佛那件衣服的暖意又一次传递到了她的身上。她掀开被子,让冷空气灌进来,试图平息心中的躁动。可思绪却像脱缰的野马,怎么也拉不回来。
明天就是周六了,小周只能休周天一天——那是不是可以让他带自己去野骑呢?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她的心跳就不由得加快了几分。她闭上眼睛,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终于在不知不觉中裹着被子沉沉睡去。
周六的清晨,台台一如既往地早早起床,为她准备了香喷喷的奶茶。吃过早饭后,台台陪着她一路走向村口。积雪已经开始融化,路面湿漉漉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清新的泥土气息。方好好穿着厚实的羽绒服,挽着台台的手,感受着老太太手掌传来的温暖。
“台台,是不是升温了?”
“啥?”这是台台学习普通话以后说的最多的字,只要是碰到听不懂的,就是一句“啥?”
“**。”方好好努力用哈萨克语表达自己的意思,但她的语言能力还不足以流利地说出完整的句子,只能一个词一个词地往外蹦。
“太阳,火的很,火的热。”台台一边说,一边掀了掀衣服,似乎也有些受不了这突如其来的温暖。
台台是个健谈的人,但因为语言障碍,很多时候只能选择沉默,这对她来说实在是一件难受的事。于是,她干脆继续用哈萨克语说道:“***********,春天。”
两个人就这样牛头不对马嘴地聊了一路,直到把方好好送到村口。台台才转身去了村长家,准备等十点钟的班车到来再去接阿伊莎。
七点半,方好好准时抵达村委会,剧组的化妆室是借用的村委会办公室,然而,整个村委会,除了大门口的一盏灯,没有一处光亮,借用的几间办公室也全都上了挂锁。
她在院子里等了差不多半小时,仍旧没有人来。
方好好搓了搓手,走向楼梯间的背风处,掏出手机再次确认自己的通告表,时间正确,地点
也正确,群里也没有任何变更通知。
思及此处,她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估摸着又是拍摄计划临时变动,而夏明故意没有告诉她。
正思索着该找谁问问,就听到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方老师?方老师?”
那是王宏宇的声音。
方好好从楼梯间走出来,看到王宏宇正站在院子里,手里拿着一盒牛奶和一个鸡蛋。他快步走到她面前,将东西递给她:“这么早,还没吃饭吧。”
“你怎么……”方好好有些惊讶。
“我和同组的摄影师住在一起,早上起床时听到他们在议论,说这个时候你肯定又在村委会吹冷风了。我一追问,才知道是夏明故意没有告诉你今天的通告时间推迟到了下午。”王宏宇说到这里,忍不住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和愤慨。
方好好勉强扯出一丝苦笑。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夏明总是用这种软钉子来针对她。
“怎么调到下午去了?”她问。
“廖导有事儿。”王宏宇解释道。
“噢,行,那我先回去,下午再来。”方好好点了点头,语气平静。
“方老师,你——”王宏宇欲言又止,似乎有些犹豫。
“嗯?”
“你不生气吗?”他终于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方好好笑了笑,眼神中透着一丝淡然。
要说没有因此怄过气,那肯定是假的。
尤其刚进组那阵儿,她心里没底,为了赶上拍摄进度,度过了一段非常慌乱的日子,身心俱疲。
可现在不一样了,她学会了骑马,台词也能用哈萨克语流利地说出来,剧本更是吃得透透的。她有足够的信心,自己能够拍好这部戏。
她所付出的那些努力或许不会得到回报,但一定不会白费。
至少,她的心已经变得安定。
至于夏明之流,她早已看透。大家道不同,不必在意,更不必放在心上。
“谢谢你,这么早跑来告诉我,让我少吹了不少风。快回去吧,还能睡个回笼觉。”
王宏宇看着她,似乎还想再说些什么,但最终只是点了点头:“你别放在心上。以后再有这种事,我会帮你留意的。”
“好,谢谢你。”看吧,这世上还是好心人多。
她把牛奶和鸡蛋揣进衣服兜里,转身朝村长家走去。
“赛力克村长。”方好好轻轻推开门,映入眼帘的是赛力克在院子里打太极的身影。他的动作缓慢而有力,每一招每一式都透露出岁月的沉淀与智慧。
“好好,快请进。”赛力克微笑着招呼她,眼中满是慈爱,“进去喝杯热奶茶吧,暖暖身子。”
“好呀,那您先忙。”方好好笑着回应,她跟着台台来过村长家好几次,所以还算熟络。
屋子里,台台正同赛力克的太太古丽丹一起整理花毡。瞧见方好好进来,古丽丹起身热情地打了个招呼:“好好,今天不用拍戏吗?”她边说边走到茶几旁,为方好好倒了一杯热气腾腾的奶茶。
台台也放下了手里的活计,好奇地问道:“好好,啥?”
“***。”【休息一会儿。】方好好笑着用哈萨克语回答。
听到她用的哈萨克语回答,古丽丹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好好,你的哈萨克语进步很快呀。”
“是呀,家里有三位老师呢,尤其是台台!”她调皮地眨了眨眼。
“看会儿电视。”古丽丹一边忙着手里的活儿,一边笑着招呼方好好,语气里透着自然而然的亲切。
方好好掏出手机:“我看会儿视频,你们忙。”说罢,把手机放到了餐桌上,随手点开一个哈萨克语的教学视频,一边听一边跟着小声念。
台台和古丽丹继续整理花毡,俩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时不时便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那笑声像是冬日里的阳光,暖烘烘的,让人心里也跟着亮堂起来。
方好好不禁想起了自己的奶奶。老太太还在的时候,也总喜欢带着她去邻居家串门。每次去,老人们总能找到点事儿做,要么一起缝缝补补,要么一起腌泡菜、包包子,好像永远都闲不下来。
老太太总说:“人活着就得动,不动就老了。”那时候方好好还小,听不懂这话里的意思,只觉得奶奶总是忙个不停,好像有使不完的劲儿。现在想想,奶奶说的“动”,不仅仅是手脚的忙碌,更是一种对生活的态度——只要心里有劲儿,日子就永远不会老。
她抬头看了看台台和古丽丹,她们的手上忙个不停,脸上却挂着满足的笑容。那一刻,她忽然觉得,这种忙碌和笑声,大概就是生活最真实的模样吧。
九点五十,方好好和台台起身告辞,准备去村口接阿伊莎。刚走出村长家的大门,就碰见了阿尔斯兰。他牵着小黑,正朝村长家走来。
“jakhsima。”方好好用哈萨克语同他问好,嘴角微微上扬,眼神里带着一丝期待和得意,那神情,分明是在等着他的夸奖。
第25章 第25章是恋爱关系?
男人愣了愣,唇边噙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故意逗她:“Менайанымдыснесбе”【听得懂我在说什么吗?】
方好好眨了眨眼,显然没听懂这句复杂的话,只好转头看向台台求助。台台笑着摆了摆手,对阿尔斯兰解释道:“***”【她还只能说一些简单的词汇,听不懂的。】
阿尔斯兰点了点头,没再继续逗她,转而问道:“***。”【您去接阿伊莎吗?】
“***。”【噢,再不去要晚了。】台台说完,便快步朝村口走去,留下方好好和阿尔斯兰站在原地。
方好好一脸茫然地看着阿尔斯兰,问道:“你们刚才说什么了?”
男人将双手环抱到胸前,故意板着脸道:“说你这么学,恐怕猴年马月都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被他泼了盆冷水,方好好下意识地瘪了瘪嘴,走到小黑身边,摸了摸它的脑袋,小声嘀咕道:“他一直都这么扫兴吗?都不知道夸一夸我。”
小黑似乎听懂了她的抱怨,摇了摇尾巴,亲昵地蹭了蹭她的手心,仿佛在用它的方式安慰她。
瞧她收敛了笑意,阿尔斯兰也跟着摸了摸小黑的脑袋:“明天休息吗?”
她用手指搅动着小黑的鬓毛,不答。
男人继续道:“明天带你去野骑。”
方好好没有回答,只是用手指无意识地搅动着小黑的鬓毛,目光低垂,似乎还在为刚才的话耿耿于怀。
这是生气了?
阿尔斯兰抿了抿唇,右手顺着小黑的脸颊缓缓向后抚摸,最后停在了她的手边,指尖若有似无地触碰到她的手指。
察觉到他的动作,方好好故意将手撤回,人也往后退了一步,与他拉开距离。
就在这时,阿伊莎清脆的声音从村口方向传来:“好好姐——”小姑娘蹦蹦跳跳地朝她跑来,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
方好好笑着挥了挥手。
阿尔斯兰站在她身后,低声说道:“明天我去接你。”
方好好侧过头,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没有回应,随即快步迎上前,牵住了阿伊莎的手,两人有说有笑地朝村里走去。
那天下午,由于廖导未能及时赶回,原定的所有通告都被取消,推迟到了周一。
方好好午睡醒来就接到了小珂的电话:“好好,我们打算到县里玩,晚上找个温泉酒店放松一下,有兴趣一起吗?”
“你们要去温泉县吗?”
“对,就我们组那几个,没有其他人。”
方好
好思索了一下,自从进组,不是忙着拍摄,就是忙着学习,她还一次都没出去逛过呢,而且温泉县好像是天然温泉。
可是明天她有其他安排了。
“我明天要去吃席,就不和你们一起了,玩的开心。”
“吃席?”小珂有些好奇。
“嗯,古丽达亲戚家的小孩满十岁,我跟她们一起去吃席。”
“行吧,你现在不仅是把生活体验给补上了,简直是融入当地生活了。”小珂笑着说道。
两个人又聊了几句,便挂断了电话。
阿伊莎正在客厅做作业,方好好回到房间做了一组瑜伽。
晚上,一家人坐在电视机前泡脚,电视里竟然播放起了方好好早几年出演的一部都市爱情片。看着自己在屏幕上的表现,方好好有些不好意思,便早早回了房间休息。
周天,古丽达的小侄子,阿伊莎的表弟满十岁,在自家院子里摆了几桌,邀请了亲朋们到家里替他庆生。
台台和古丽达早早就过去帮忙了,方好好则陪着阿伊莎写作业,直到快十点才赶到。
一进门,小表弟就热情地塞给她一把糖。方好好大方地接过糖,顺手从包里掏出一个红包递给小表弟:“生日快乐!”
小表弟有些害羞,推辞着不肯收,方好好却坚持要给,直接把红包塞进了他的外套口袋。小表弟依旧不肯要,两人你来我往地拉扯了好几个回合,直到台台听到动静从屋里走出来,接过红包交给了小表弟的妈妈,这场“红包争夺战”才告一段落。
小表弟的妈妈怕怠慢了客人,热情地拉着方好好进屋坐下,还让众人把炕中间的位置让给了她。于是,方好好就这样坐在了一群当地女性的中间。年长的阿姨们大多不会说普通话,而和她年龄相仿的女性则像古丽达一样,能说一些,但语句时有不通。她们聊着家常,偶尔蹦出几个词,方好好勉强能听懂。
大家似乎都怕冷落了她,这个给她抓一把瓜子,那个给她塞一把花生。方好好默默地坐在炕中间,一边吃着零嘴,一边等待开饭。
偶然间,似乎听到有人提到了“阿尔斯兰”的名字,再仔细一听,似乎还有“女人”“结婚”之类的词。她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忍不住轻轻靠向旁边一位会说普通话的女性,低声问道:“她们在聊阿尔斯兰吗?”
“是的呢,你认识他?”
方好好点点头,故作镇定地问:“她们在说他什么呀?”
“村长想他和艾依林娜结婚,他不答应。”
“结婚?已经到谈婚论嫁的地步了吗?”方好好瞪大了眼睛,心里一阵慌乱。
阿尔斯兰有女朋友?甚至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她的手指不自觉地绞在一起,心跳也加快了几分。
对方又加入话题里,讨论了几句才再次看向方好好,遗憾的摇了摇头:“艾依林娜是愿意的。”
女方愿意,他不愿意?什么情况?
方好好听得云里雾里,心里更加疑惑,忍不住追问:“所以,阿尔斯兰和艾依林娜是恋爱关系吗?已经到要结婚的地步了?”
一位年长的女性突然提高音量,甚至扬了扬手,随后,话题被她推向高潮,所有人都神情专注的盯着她,包括方好好。
待她说罢,众人才继续恢复讨论,对方这才回过头来向她解释道:“萨娅说阿兰有心上人了,不和艾依林娜结婚。”说完,她又加入了其他人的讨论。
“萨娅?”方好好心里一紧,这个名字听起来有些耳熟。她急切地左右张望,想找个普通话流利的人问个清楚,可大家似乎正聊得热火朝天,没人注意到她的焦急。她就这样坐立不安地等了五分钟,直到一位年迈的奶奶掀开门帘说了句什么,大家才纷纷起身穿鞋,陆续离开。
方好好也跟着走了出去,看到大家都涌进了厨房,开始为午饭做准备。她的心里却像被猫抓了一样,怎么也平静不下来。她搅了搅手指,快步跟上那位会说普通话的姐姐,急切地问道:“所以,阿尔斯兰和艾依林娜是分手了吗?是因为他移情别恋,有新女朋友了?”
她说的太快,对方没有听的太明白,但仍旧捕捉到了关键信息:“没有分手,不结婚。”
“什么!”方好好惊呼一声,随即意识到自己失态,赶紧捂住嘴巴。
对方笑了笑,解释道:“萨娅说他带着心上人去他们家吃饭,很护着她呢,都不准别人说她,女朋友,你们说的谈朋友。”
方好好努力的梳理着她话里的逻辑,想要理清这些话的意思。
可以肯定的是阿尔斯兰有女朋友了,还带着去了朋友家吃饭。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萨娅又是谁?
她忍不住继续追问:“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啊?萨娅是谁?”
对方有些疑惑地看了她一眼,似乎对她的反应感到奇怪。方好好这才意识到自己表现得太过急切,赶紧收敛了情绪,勉强笑了笑:“我只是有点好奇。”
对方点点头,没再多说什么,转身去忙了。方好好站在原地,心里却像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一齐涌上心头。
恰巧这时,手机响了起来,是阿尔斯兰发来的信息:【不在家吗?】
方好好点开对话框,手指在键盘上悬停了几秒,心里有无数问题想要问他,可话到嘴边却又不知从何问起。于是打了删,删了打,就这么持续了大概五分钟,直到对方直接打来了视频电话。
铃声骤然响起,她的思绪被拉回,手一抖,差点把手机摔在地上。看着屏幕上那个熟悉的雪山头像,她咬了咬牙,直接按下了挂断键。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她心里暗暗嘀咕,要不是今天来吃席,我还不知道他原来……
可转念一想,她又觉得自己有些武断,万一这中间有什么误会呢?毕竟刚才那个姐姐也没说清楚。
她站在院子里,左右张望,心里乱糟糟的。既然大家都认识阿尔斯兰,那阿伊莎肯定也认识他。或许可以从阿伊莎那里再打听打听?正想着,台台走了过来,见她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便牵起她的手,把她带进了屋里,还贴心地打开了电视机,让她先坐着休息,自己则转身出去继续忙活。
没过多久,大家开始摆桌子端菜。
因为邀请的亲朋较多,除了炕头,屋里还摆了两张桌子才勉强坐下所有人。
小表弟热情地拉着方好好,非要她和他们一起坐小孩儿桌。方好好勉强挤出一丝微笑,心不在焉地坐了下来。
就在即将开餐前,门口传来两声马鸣。小表弟的爸爸起身走向院子,不一会儿,竟然带着阿尔斯兰走了进来。
第26章 第26章还在生我的气?
一进屋,阿尔斯兰的目光就锁定了方好好。见她抿着嘴,神情低落,他心里不禁疑惑:难道她还在为昨天的话生气?气性这么大?
屋里的人似乎都认识他,男人们纷纷起身,热情地招呼他去炕头坐。阿尔斯兰却叽里咕噜说了几句什么,径直走向了小孩儿桌,扯了把凳子,直接坐到了方好好旁边。
方好好瞪了他一眼,默默将自己的凳子往旁边挪了挪。虽然她现在一点也不想挨着他,但毕竟是来给小表弟庆生的,总不能拂了主人家的面子。
众人坐定后,一起给小表弟唱了生日歌。阿尔斯兰成了小孩儿桌唯一的“大人”,自然而然地承担起了切蛋糕、分饮料的任务。方好好则不停地挪动凳子,刻意和他保持距离。
小表弟有些害羞地耸了耸肩,递给方好好一块蛋糕:“姐姐,你吃蛋糕。”
方好好笑了笑,伸手沾了一点奶油,轻轻抹在小表弟的鼻尖上:“小寿星,快高长大呀!”
小表弟觉得她既好看又可爱,也伸手沾了点奶油,往她脸上抹去。有了小表弟的带头,其他孩子也纷纷效仿,争先恐后地往方好好脸上抹奶油。她被孩子们挤到了桌边,很快就被涂成了大花脸。
阿尔斯兰见状,赶紧招呼孩子们坐好,这才把她从“奶油围攻”中解救出来。他抽出几张纸巾,想要帮她擦脸,方好好却别过头,不肯看他,自己抽了几张纸,胡乱在脸上抹了几下。
阿尔斯兰压低声音,凑近她问
道:“还在生我的气?”
方好好没吭声,只是低着头,手指无意识地搅动着衣角。她的心里乱成一团,既想质问他关于艾依林娜的事,又怕听到自己不想听的答案。孩子们的笑声和喧闹声在耳边回荡,她却觉得自己的世界仿佛安静了下来,只剩下她和阿尔斯兰之间那股微妙而紧张的气氛。
“不是说好今天带你去野骑吗?过来吃饭也不告诉我。”阿尔斯兰率先打破沉默。
“为什么要告诉你?”方好好撇了撇嘴,心里嘀咕道:我们什么关系啊,还要跟你报备?
“我昨天就是和你开个玩笑。”阿尔斯兰试图解释。
“我可没心思跟你开玩笑。”
男人疑惑的皱了皱眉,怎么会生这么大的气?
他放在膝盖上的左手不自觉地在大腿上搓了搓,最后还是提起筷子,夹了一块半肥半瘦的羊肉放到她碗里:“吃菜。”
肉刚放进碗里,方好好就提起筷子,毫不犹豫地把那块羊肉夹了回去,一副“我才不吃你夹的菜”的模样。
阿尔斯兰几不可察地吸了口气,心里有些无奈。
这时,旁边一桌的女人们也注意到了他们这边的动静。其中一位和萨娅关系亲近的奶奶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低声说道:“***。”【我想起来了,萨娅说他带过去的是演电视的那个姑娘。】
“***。”【就是她吗?】
“****。”【难怪她刚刚一直追问我艾依林娜的事情。】
大家像是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秘密,纷纷将目光投向方好好。有个小男孩听到了她们的议论,好奇地看向方好好,直接问道:“你们在谈恋爱吗?”
方好好赶忙摇头否认。
“我都听到了,你就是阿兰叔叔的心上人。”小男孩不依不饶地说道。
方好好一脸茫然,完全没反应过来。这时,阿伊莎也咬着筷子笑嘻嘻地看向她。方好好与她对视一眼,忍不住问道:“她们是在说我吗?”
阿伊莎点点头,目光在方好好和阿尔斯兰之间来回游移,带着几分调皮和暧昧。
讨论声越来越大,大家纷纷将目光投向古丽达,似乎在责怪她怎么没早点透露这个消息。古丽达一脸疑惑地看向方好好:“***。”【我不知道呀。】
台台倒是笑得开心:“*****。”【他们俩很般配呀。】
现在,不仅女人们那一桌,就连男人们那一桌也纷纷将目光投向了方好好。她感到有些不自在,转头问阿伊莎:“他们在说什么呀?”
“他们在说你是阿兰叔叔的……”阿伊莎话还没说完,就被阿尔斯兰一声轻咳打断。
方好好瞪了他一眼,阿尔斯兰却若无其事地又给她夹了菜:“吃饭吧,吃过饭我带你去骑马。”
“我不要跟你去骑马!”方好好气鼓鼓地把菜又给他夹了回去。
阿尔斯兰实在不解,她怎么会因为自己没有夸奖她就生这么大的气。
就在这时,坐在炕上的一个男人端起酒杯朝方好好走来:“阿兰的女人,敬你。”
方好好被他喊的莫名其妙,下意识的往后仰了仰,阿尔斯兰起身拦住来人:“****。”【回去喝你的酒。】
那人推开他,笑着说道:“你赢了艾依林娜,敬你。”
方好好瞪大了眼睛,再次看向阿伊莎:“阿伊莎,快告诉我是怎么回事儿?”
阿伊莎见阿尔斯兰被几个男人簇拥着拉到了炕上那桌,便起身坐到方好好旁边,压低声音说道:“原来你在和阿兰叔叔谈恋爱!”
“我没有!”方好好急忙否认。
“他们说村长想把艾依林娜介绍给阿兰叔叔,可是阿兰叔叔拒绝了,还带了自己的心上人去苏哈爷爷家吃饭。”
“苏哈?”方好好一愣,这才想起萨娅就是苏哈的太太。
所以,阿尔斯兰的心上人是……她?
方好好震惊地望向阿尔斯兰,男人被灌了两杯酒后,赶紧挣脱众人,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呼——”他呼了口气,对方好好说道:“别介意,他们只是在开玩笑。”
方好好撅了噘嘴,终于忍不住问道:“艾依林娜和你……”
阿尔斯兰疑惑地挑眉:“嗯?”
方好好这才意识到自己误会了他,脸上顿时泛起一抹红晕。
阿尔斯兰看着她羞赧的模样,意识到她是在为什么事情生气了。他嘴角微微上扬,眼里闪过一丝温柔:“所以,现在愿意跟我去骑马了吗?”
方好好没有回答,只是低头轻轻拨弄着碗里的菜。
少顷,阿尔斯兰又给她夹了一块羊肉。这次,方好好没有再把菜夹回去,而是细嚼慢咽地吃了起来,脸上虽然依旧带着几分倔强,但态度明显软化了。
午饭过后,院子里热闹非凡。有人忙着收拾碗筷,有人三三两两地聊天,还有几个人围在一起玩起了跳棋。方好好坐在椅子上,静静等着阿尔斯兰。他正和那几个喝醉的男人聊天,时不时朝她这边看一眼。没过多久,他便走了过来,低声说道:“走吧。”
“噢,那我去跟台台和古丽达说一声。”方好好站起身。
“嗯。”阿尔斯兰点点头,跟在她身后,一起向小表弟一家和台台他们道别。见他们俩要离开,众人纷纷起身,送他们到院门口。大家的眼神里带着几分意味深长的笑意,看得方好好脸上又是一阵红晕。
两人牵着小黑和大白,沿着台阶下的大路慢慢走去。方好好低着头,小声嘟囔道:“你……别在外头瞎说,大家都误会了。”
说罢,她抬手准备扶着马鞍上马,手还没碰到马鞍,就先触到了阿尔斯兰伸过来的手。他稳稳地扶住她,轻声说道:“上马吧。”
手心传来温热的触感,方好好瞥他一眼:“听到没?”
阿尔斯兰没有回答,只是等她稳稳上马后,自己也利落地翻身上马,走到她前头引路。
出了村子,阿尔斯兰就放慢了速度,与她并肩而行:“以你现在的水平,野骑完全没有问题,只是陌生的地方要注意地形和障碍。”
方好好点点头,摸了摸大白的鬃毛,笑道:“大白太聪明了,我感觉都不是我在骑马,是她在带着我赶路。”
阿尔斯兰笑了笑,指了指前方:“这一片乌雅和玉骢跑得多,所以地形比较熟悉。咱们再走远一点儿,带你去看看不一样的风景。”
说罢,两人便骑着马小跑起来。方好好不认路,便一路跟在他身后,朝着远山的方向奔去。跑着跑着,周围的环境开始变化。大片的嫩绿色云杉顺着山脊爬升,草地也开始冒出新绿,空气中弥漫着青草的清新气息。方好好深深吸了一口气,感受到春天的气息正悄然降临。
他们一路沿着山脊奔跑,马蹄声在空旷的山谷中回荡。远处的雪山在阳光下闪烁着银光,仿佛与蓝天相接。方好好忍不住放慢了速度,抬头望向那片辽阔的天空,心中涌起一种难以言喻的自由感。她从未如此真切地感受到大自然的壮丽与宁静,仿佛整个世界都在她的脚下展开。
阿尔斯兰回头看了她一眼,见她脸上洋溢着愉悦的笑容,便也放慢了速度,与她并肩而行。他轻声问道:“感觉怎么样?”
“特别特别好!”方好好兴奋地回答,眼里闪着光,“你走远一点儿,看看我跑起来的时候身子有没有前后晃动。”她一直觉得阿尔斯兰骑马时的身姿特别漂亮,稳如磐石,从不会前后摇晃。她忍不住又问:“还有,你为什么不坐在马鞍上?你好像是站着骑的。”
“这叫前倾骑。”他知道方好好让自己看她身子有没有晃动的目的:“保持核心的稳定,就不会前后晃动。”
“我核心很稳的!”方好好自信地扬起下巴,语气里带着几分骄傲,“我可是有马甲线的女人!”
她一边说着,一边从口袋里掏出手机,递给阿尔斯兰:“你帮我录下来……”说罢,环顾四周,试图寻找一个合适的机位,最后指了指不远处的一块高地:“就这儿吧,你就在这儿拍。我退回去,重新跑过来。”说着,她还伸手松散了
发髻,任由海藻般的长发披散下来,随风轻轻飘动。
她叮嘱道:“镜头不能晃动,稳稳地对准我哦!”她心里想着,阿尔斯兰一看就是个大直男,拍照肯定是指望不上了,但录视频应该没问题吧。
“好,知道了。”阿尔斯兰接过手机,点了点头。
方好好引着大白调转方向,退了大概百来米,然后朝他喊道:“开拍!”说罢,轻轻一夹马腹,大白便迈开步子,沿着山脊线一路攀升。
她海藻般的长发在风中肆意飞扬,像是被风编织成了一道流动的风景。阳光洒在她的发丝上,泛出淡淡的光泽,仿佛每一根发丝都在跳跃着自由与活力。
阿尔斯兰举着手机,镜头稳稳地对准她。他的目光透过屏幕,注视着那个在风中驰骋的身影。她的美,不仅仅是外表的潇洒与肆意,更是那种从内而外散发出的自信与自由。
第27章 第27章居家型男
方好好骑着大白,一路飞奔,直到靠近阿尔斯兰时才缓缓减速。她微微喘着气,脸上带着兴奋的红晕,问道:“怎么样?我跑得稳吗?”
阿尔斯兰收起手机,笑着点头:“很稳。”
方好好接过手机,迫不及待地回看视频。画面中的她,长发飞扬,身姿挺拔,仿佛与这片天地融为一体。她忍不住笑了起来,眼里满是满足:“好飒呀!”
正说着,天空突然飘起了雨点儿。
“太阳雨?”
“春夏的时候,经常会突然下雨,不过一会儿就会停的。”阿尔斯兰抬头望了望天,语气平静,仿佛这场突如其来的雨不过是再平常不过的小插曲。
方好好抬起右手,支在额头处挡雨,眉头微微皱起:“这个……松树还是什么树,也没法儿挡雨呀。”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无奈,目光扫过四周高耸的树木,试图找到一处可以避雨的地方。
“是云杉。”阿尔斯兰一边说着,一边已经脱下了自己的外套,动作自然地披在她肩上。他的衣裳宽大,套在方好好身上,几乎像一条小裙子似的,将她整个人裹住。方好好下意识地缩了缩肩膀,鼻尖却嗅到了一股淡淡的木质香气,混合着雨水的气息,莫名让人心安。
她刚想开口说些什么,雨势却突然大了起来,豆大的雨点砸在地上,发出密集的噼啪声。大白似乎有些不耐烦,原地跳了跳,像是在催促他们赶紧上路。
“小黑呢?”方好好转头问道,声音被雨声掩盖了几分。
“山下。”阿尔斯兰简短地回答,抬手指了指远处的山脚。
方好好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隐约看到小黑的身影,心里不由得嘀咕:这个逆子,什么时候跑那么远去了?
“这么大的雨,你确定一会儿就会停?”方好好有些怀疑地看向阿尔斯兰,雨水已经打湿了她的发梢,顺着脸颊滑落。
阿尔斯兰的头发早已湿透,雨水顺着他的眼睫不停滑落,他却依旧神色如常,只是目光在四周搜寻着可以躲雨的地方。听到她的问题,他才微微侧头,声音低沉:“还是先回去吧。”
“好。”方好好点点头,刚想转身,却见阿尔斯兰已经翻身上了马背。
“诶——”她下意识地想说“你自己找小黑去”,可话还没出口,阿尔斯兰便伸手,一把将她捞上了马背!
他的动作干脆利落,单手就将她抱了起来。方好好只觉得身体一轻,下一秒,整个人已经稳稳地坐在了他身前。他的胸膛紧贴着她的后背,滚烫的温度透过湿透的衣衫传递过来,让她不由得一颤。
阿尔斯兰一手勒着缰绳,另一只手则稳稳地揽在她的腰间,力道恰到好处,既不会让她感到不适,又让她无法挣脱。
下山的路比上山更加颠簸,尤其还是两人同乘一匹马。方好好僵直着身体,双手无处可放,只能紧紧抓住大白的鬃毛。她的心跳随着马匹的颠簸而加速,耳边除了雨声,便是阿尔斯兰沉稳的呼吸声。
似乎是察觉到了她的紧张,阿尔斯兰的声音从耳后传来,低沉而温和:“抓着我的手。”
“你……哪儿有你这样的。”方好好咬了咬唇,声音里带着几分羞恼。
“我怎样?”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笑意,呼吸轻轻扫过她泛红的耳尖,惹得她不由得缩了缩脖子。
“你松开些!”方好好用手肘轻轻别了他一下,试图拉开一点距离,可阿尔斯兰的手臂却纹丝不动。
耳际传来一声低笑,带着几分戏谑和宠溺。方好好只觉得脸上发烫,连耳根都红透了。她忍不住低声嘟囔:“野蛮人!”
这句话似乎刺激到了他的某根神经,腰间的手不但没有松开,反而箍得更紧了些。阿尔斯兰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坚定:“抓紧。”
话音刚落,他便轻轻夹了夹马腹,大白立刻加快了步伐,朝着山下奔去。雨越下越大,尽管有阿尔斯兰高大的身躯替她稍稍遮挡了一些,但方好好的头发和脸颊还是不可避免地湿透了。雨水顺着她的发丝滑落,滴在她的手背上,冰凉的感觉让她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大白在雨中飞奔,马蹄声与雨声交织成一片。小半程后,雨水开始顺着方好好的脖颈滑进衣服里,冰凉的触感让她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她下意识地握紧了阿尔斯兰的手臂,仿佛这样就能从他那汲取一些温暖。
察觉到她的动作,阿尔斯兰松开缰绳,将披在她身上的外套往上扯了扯,尽量遮盖住她的脑袋。方好好瑟缩着肩头,不自觉地往他怀里靠了靠。
返回村子后,大白熟门熟路地跑进了自家的院子,方好好轻轻拍了拍阿尔斯兰的手臂:“送我回去呀。”
阿尔斯兰翻身下马,伸出手接她:“淋了这么久的雨,容易感冒。你先到我家换件衣裳,我再送你回去。”
“也没多远了。”方好好小声嘟囔,语气里带着几分犹豫。
阿尔斯兰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拍了拍大白的脖颈,示意它蹲下。随后,他一把将方好好抱了起来,动作干脆利落,仿佛她轻得像一片羽毛。
“真是个野蛮人!”方好好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忍不住在他肩头拍了一下,语气里带着几分嗔怪。
阿尔斯兰没有回应,只是稳稳地抱着她进了屋。方好好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浑身湿透,冷得直打哆嗦。刚才在马背上还不觉得,现在停下来,寒意才真正袭来。
他抱着她进了自己的房间,轻轻将她放下,随即打开了空调,又从衣柜里翻出几件干净的衣物:“我去放热水,你先把湿衣服换了。”
方好好点了点头,等他退出房间后,她才反锁了门,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她从他的衣柜里找出一件宽大的毛衣和羽绒服,迅速换上。衣服上还残留着他身上那股淡淡的木质香气,让她不由得心跳加速。她一边换衣服,一边在心里安慰自己:现在这种情形,他也是怕我感冒才关心我嘛。我跟他上来也是形势使然,不能算是……暧昧吧。
她刚换好衣服,门外就传来了阿尔斯兰的敲门声:“换好了吗?”
方好好打开一条门缝,露出半张脸,声音里带着几分窘迫:“裤子——”
阿尔斯兰的目光扫过她身上宽大的羽绒服,随即递给她一杯温热的感冒冲剂:“感冒冲剂,你先喝。我给你找裤子。”说罢,他推开门,从衣柜里翻出一条米白色的长裤,递给她。
方好好接过裤子,捏在手里,却没有立即换上。她的脸颊微微泛红,心里有些纠结。男人的目光无意间扫过她光溜溜的小腿,立即侧过身子,语气里带着
几分克制:“浴室就在旁边,水已经热了,你可以冲一冲。我去楼下,不会上来。”说完,他自觉地退了出去,脚步声渐渐消失在楼梯口。
方好好看着手里的裤子,怎么看都觉得有点像——睡裤。她咬了咬唇,最终还是走进了浴室。温热的水流冲走了身上的寒意,也让她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了一些。
阿尔斯兰在楼下忙碌着,换洗衣服、烧饭做菜,一通事情全部做完,楼上的人却还没下来。他站在楼梯口,朗声喊道:“好好?”
这是方好好第一次听到他这样叫自己,声音低沉而温柔,带着几分关切。她刚刚吹干头发,听到他的声音,心里不由得一颤。她走到楼梯口,轻声回应:“我好了。”
阿尔斯兰抬眸,看见她穿着自己的羽绒服,衣服在她身上宽大得像一条小裙子。她海藻般的长发松散地垂在胸前,脸颊因为刚洗完澡而泛着淡淡的红晕,整个人看起来柔软而温暖。
方好好揉了揉鼻子,突然打了个喷嚏。
男人这才注意到她穿的是自己的凉拖。立刻便转身跑下楼,不一会儿就拿了一双崭新的拖鞋回来:“新的,换上吧。”他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温柔,眼神却不自觉地避开了她的目光,仿佛怕多看一眼就会泄露心底的情绪。
方好好接过拖鞋,低头换上,心里那股莫名的情绪却越发浓烈。她偷偷瞥了他一眼,发现他的耳尖似乎也有些泛红。两人之间的空气仿佛变得粘稠起来,暧昧的气息在无声中蔓延,像是春雨后的草地,悄然生出了新芽。
“下来吃饭吧。”
方好好跟着他下了楼,餐桌上已经摆好了三菜一汤,她眨眨眼,有些惊讶地问道:“你做的?”
男人点头,替她拉开椅子,动作自然而绅士。
方好好坐下后,凑近细看桌上的菜肴,竟然有一盘回锅肉。她愣了一下,忍不住问道:“你要吃猪肉?”她记得哈萨克族不是不吃猪肉吗?难道是记错了?”
阿尔斯兰看了她一眼,语气平静:“我没有宗教信仰。”他想着她是南方人,恐怕更爱吃猪肉,所以特意做了这道菜。
桌上除了回锅肉,还有一盘牛肉丝、一盘清炒蔬菜和一碗鸡蛋汤。方好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只是洗了个澡的功夫,他竟然就做好了这么一桌菜。她忍不住抬头看了他一眼,心里暗暗感叹:“这个男人,真是让人越来越看不透了。”
阿尔斯兰替她盛了一碗饭,放在她面前,目光温和地注视着她,似乎在等待她的点评。
方好好提起筷子,夹了一片肥瘦均匀的猪五花,放入口中细细品尝,软硬适中,酱香浓郁,竟然还吃出了豆瓣酱的味道。她惊讶地上下打量他,眼里满是不可思议:“很不错呢!”她忍不住夸了一句,心里对他的印象又刷新了一层。
然而,话刚说完,她就觉得鼻头一痒,侧过脑袋打了个喷嚏。
见状,阿尔斯兰立刻抬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动作轻柔而自然,还好,温度正常:“身上冷吗?”
方好好摇摇头,心里却因为他这细心的举动而泛起一阵暖意。她觉得自己又发现了他的一条优点——他不仅会做饭,还很会照顾人。
她的目光不自觉地飘向厨房,脑子里开始幻想他穿着围裙做菜的样子。这个平日里看上去高高大大的“野男人”,私下里竟然是个居家型男!
她的脸颊微微泛红,心里那股莫名的情绪越发浓烈。阿尔斯兰似乎察觉到了她的目光,抬眸与她对视,眼里带着几分询问:“怎么了?”
她赶紧低下头,夹了一筷子蔬菜,假装专注地吃饭:“没什么,就是觉得你做的菜很好吃。”
阿尔斯兰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
两人之间的气氛变得微妙而暧昧,仿佛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无形的张力。方好好低头吃饭,却总觉得他的目光时不时落在自己身上,让她心跳加速,脸颊发烫。她偷偷瞥了他一眼,发现他的嘴角微微上扬,眼里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这一刻,她忽然意识到,自己似乎对这个男人,有了更多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第28章 第28章就是要男人,有力气。……
最终,那场雨伴随着狂风和雷鸣,下了整整两天。台台把小羊们全部送到了牧场,一路念叨着今年雨水好,草马上就要绿了,等夏天来了,她就要到夏牧场去了。
古丽达笑着摇了摇头:“***。”【咱们家那几只羊,用不着去夏牧场。】
台台翻出自己的存折:“***。”【阿伊莎以后还要念大学,咱们得多养些牛羊了,我还可以养马。】
“***。”【妈妈,您这个年纪,就别在想着骑马了。】古丽达劝道。等村里的民宿开起来,她就去那里工作,阿尔斯兰很大方,工钱不会比到县里打工低的。
两个人站在院子里一边做着花毡一边聊着天儿,不多时,方好好也下戏回来了。
台台接过她的伞,立到了墙角:“开饭,开饭。”
她抖了抖外套上的雨滴,问到:“这场雨还会下很久吗?”
古丽达笑了笑:“春雨绵绵,绵绵的下嘛。”
三个人吃过了晚饭,就聚在了一块儿泡脚,气温升高以后,她们已经由每日一泡改成了隔日一泡,等再暖和些,估计就不会再泡了。
台台依旧沉迷于韩剧,古丽达则继续做着花毡,方好好抬头看了眼天花板的点灯:“这灯还是太暗了,我明天去小卖部问问有没有瓦数大点儿的。”
古丽达笑着点了点头:“我去吧。”下周要去赶集,她想多做几张花毡,拿到集市上去卖。
正说着,古丽达就接到了一个电话,对方的语气听起来有些急躁,方好好只零星听懂了几个词儿,就连台台都放下了手机,将目光投向古丽达。
等她挂断电话,就耸了耸肩,叹了口气:“夏塔家的羊圈塌了。”
“啥?”台台已经习惯了这个词,不论疑问还是惊讶,都喜欢用这个词来表达:“巴特去***。”(叫巴特去修嘛。)
“她已经跟巴特说了,明天去弄。”
“我嘛,也去的嘛。”台台的意思是她明天也去帮忙。
“我们一起去吧。”
“夏塔是谁?”方好好问到。
“我的表妹,他男人出去打工了。”
“噢,巴特还会修房子呢?”
“木头的,简单,就是要男人,有力气。”
她点点头,男人,有力气,一听到这两个词,她又不由自主的想到了那只环在她腰间的大手,还有他抱自己进屋的时候,就像抱一片羽毛一样轻松。
方好好赶紧摇了摇头,心里默念哦弥陀佛,哦弥陀佛。
隔天方好好只有上半天的通告,拍完回到村里也才三点多,因为台台和古丽达都去了夏塔家帮忙,所以也叫了她一起过去吃饭。
在村口下车后,她就按照古丽达给她的“地图”找到了夏塔家,远倒是不远,就是有点儿偏,夏塔家只有一双老人和一双儿女,所以没有喂养很多的牛羊,还是沿用了以前的羊圈,只是条件好了以后加盖了一个顶棚。
因为连日的大雨,顶棚被吹塌了一部分,方好好看着那个大窟窿,问到:“这怎么修呀?”
古丽达招呼了她进屋里休息,正说着,就见着四个男人用两根扁担扛了几块石棉瓦进来。
屋顶上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方好好喊了一句:“阿尔斯兰?”
听到声音,男人站了起来,踩着屋顶的木头架子看她:“收工了?”
“嗯。”她点头,看他身上没有任何的防护措施,就那么踩在木头架子上,忍不住蹙了蹙眉:“你小心点儿。”
男人愣了愣,随即勾起嘴角:“放心,去屋里待着。”
她绕到羊棚的正前方,阿尔斯兰和巴特正蹲在上头清理碎渣。
她的目光追随着阿尔斯兰,只见他双手抓住一块碎裂的石棉瓦边缘,手臂上的肌肉瞬间绷紧,
青筋如虬枝般凸起,随着他用力一掀,整片石棉瓦便被轻松扯下,碎屑纷纷扬扬地洒落下来,动作干脆利落。
他的手臂线条流畅而有力,每一次发力都能看到肌肉的起伏,仿佛蕴藏着无穷的力量。
清理完碎瓦后,阿尔斯兰站起身,稳稳地踩在横梁上。他的身形高大挺拔,黑色的工装棉衣敞开着,露出里面米白色的卫衣,衣料被汗水微微浸湿,贴在他的胸膛上,勾勒出结实的轮廓。他弯下腰,单手提起一块新的石棉瓦,手臂上的肌肉再次绷紧,仿佛每一根纤维都在为这一刻蓄力。他将石棉瓦稳稳地举到屋顶,另一只手迅速接过,动作一气呵成,没有丝毫停顿。
他的双腿微微分开,稳稳地支撑着身体的重量,直筒牛仔裤包裹着他修长而结实的大腿,随着他的动作,肌肉的线条若隐若现,充满了力量感。
拖上去两块石棉瓦后,他活动了下肩膀,将棉衣脱下,随手搭在横梁上。汗水顺着他的脸颊滑落到脖颈,又沿着脖颈一路滑向胸口。方好好的视线不自觉地追随着那滴汗液,仿佛能透过他的衣服看到它最终滑落到他紧实的腰腹。
男人继续劳动,每一次弯腰、起身,都能看到他背部肌肉的舒展与收缩,充满了力量的美感。他的动作不仅熟练,还带着一种独特的节奏感,仿佛劳动本身也是一种艺术。
方好好站在下面,目光不自觉地追随着他的每一个动作。她的心跳随着他的发力而加快,仿佛能感受到那股力量透过空气传递过来。阿尔斯兰的力量并不张扬,却让人无法忽视,就像草原上的风,无声无息却足以撼动一切。
当最后一块石棉瓦被稳稳地盖上,阿尔斯兰直起身,抬手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嘴角微微扬起,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阳光透过云层洒在他的身上,为他镀上了一层淡淡的光晕。
方好好看得有些出神,直到阿尔斯兰低头看向她,她才慌忙移开视线,脸上泛起一丝红晕。
男人蹲在屋顶边缘,从上头一跃而下,就站到了自己面前,她低呼一声:“你慢点儿!”
“没事儿。”说罢,往后退了一步,拍去了手上的灰尘。
巴特也跟着跳了下来,同她打了个招呼:“好好,你热啊?”
她微微侧过身子,昵了阿尔斯兰一眼,男人心领神会,把自己的衣服往巴特脸上一盖,就推开了他。
巴特扯下他的棉衣,抗议道:“做撒嘛。”
“洗手洗手。”这时候台台和古丽达各端了一盆热水出来,放到院子的石板上,让他们俩洗一洗身上的灰尘。
那几个扛石棉瓦的男人已经洗过了,正坐在院子的一角抽烟。
阿尔斯兰跺了跺脚,抖落了上头的碎渣:“外头冷,去屋里待会儿,我洗好就进来。”
“冷你还只穿一件。”她低声嘟囔一句。
男人笑了笑,走到石板处,捧起热水就浇到了脸上,洗过脸,又搓了条毛巾擦了擦脖颈上的汗液。
瞧他的领口还有背部全都浸湿了,方好好站在近旁问到:“你衣服都浸湿了,要不要换一件?”
男人擦了擦手:“好,我去换一件。”
听到两人的对话,巴特把阿尔斯兰的外套扔给了方好好,随后将毛巾捂在头发上胡乱的擦拭,一边擦一边接话到:“换撒嘛,穿这不就行了。”
那件衣服上沾满了石棉瓦碎屑还有灰尘,方好好捏着衣服的一角给他拍了拍,阿尔斯兰倒掉污水后就伸手接过了衣服:“我回去换一件就过来。”说着就要往外头去。
方好好跟着他走了两步,才低声道:“不是嫌弃你衣服脏,是怕你冷。”
男人顶了顶腮帮子,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知道,很快就回来。”
见大家都在看着自己,方好好大方的笑着挥了挥手,随即跟着古丽达进了屋里,不多时他就跑着回来了。
掀开门帘儿看她坐在炕上嗑瓜子儿,才重又出去加入男人们的聊天儿。
为了感谢村里人过来帮忙修屋顶,夏塔宰了只羊,六个男人和他们的家属以及小孩一共二十多个人,炕上肯定是坐不下的,所以在屋里又加了一张桌子。当然,作为头次来家里的方好好,又一次被请到了炕上坐。
夏塔从小卖部买回来两瓶白酒,热情地招呼着大家,顺带着给方好好也满上了一杯。
阿尔斯兰低声问道:“能喝酒吗?”她点点头,小酌怡情还是可以的。
这一桌儿除了阿尔斯兰和巴特会说普通话,其他几位长辈都只能说哈萨克语,他们一边喝着酒一边聊着天儿,方好好偶尔听的懂那么一两句,但大多数时候还是在和巴特以及阿尔斯兰说话。
酒过中旬,小表弟拿着他的玩具车趴到了炕头,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方好好,巴特罢了罢手:“去去去,吃你的饭去嘛。”
小表弟喊过巴特的儿子马萨,两个小男孩儿一起趴在炕头用玩具车撞击他的大腿,他这才妥协的挪动开位置,让他们俩坐到了边上:“干撒嘛。”
小表弟同马萨对视一眼,看向方好好:“姐姐,你不是大明星吗?为什么要跟我们一起吃饭?”
第29章 第29章初吻
方好好眨了眨眼,笑着反问:“你不想要和我一起吃饭吗?”
小表弟点点头:“想,可是大明星不是都要藏起来的吗?”
“为什么要藏起来呢?”
马萨仰起小脸儿解答:“村长说要藏起来,不能照相,不能发抖音。”
“啊,这个呀。”她擦了擦手:“你们看过阿里巴巴和四十大盗吗?”
两个小家伙点头。
“比如你们正看到阿里巴巴诱骗强盗,担心着他能不能成功的时候,巴特突然告诉你他成功了,四十大盗全部都被他骗了,你是不是会觉得很扫兴,不想再继续看下去了?”
两个小家伙继续点头。
“所以啊,这部电影还没有拍完,观众还不知道是谁演的,具体内容是什么,如果大家拍下来放到网上,是不是就不精彩了?”
“哦,我知道了!”两个小家伙恍然大悟,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她,仿佛她刚刚揭开了什么了不得的秘密。
看他们在聊天儿,几个女人也抱了孩子围坐到了炕头儿,其中一个小姑娘直往方好好怀里钻,摸着她海藻般的长发说:“姐姐你好漂亮,我长大也要做大明星。”
那小姑娘长的跟个混血小娃娃似的,一双眼睛又大又圆,就连头发都是自来卷儿,方好好捏了捏她的小圆脸,在她脸颊上吧唧亲了一口:“好可爱哦,跟个洋娃娃似的。”说罢,下意识的和阿尔斯兰对视了一眼。
男人注视着她,也跟着勾起了嘴角。
有个抱着奶娃娃的女性突然掏出手机,从抖音上搜出了方好好,还把视频展示给大家看:“*****。”【她是大明星,我的手机上好多她。】
方好好心头一紧,眼睛紧紧追随着她的手机,生怕上面是一些她不想大家看到的内容。好在,是她多年前领百花奖的颁奖视频。她下意识地看向阿尔斯兰,男人微微点头,示意她放心。
那个抱着奶娃娃的女性继续道:“******。”【阿伊莎跟我说,她很厉害的,拿了很多奖。】
她不解的看向阿尔斯兰,男人笑了笑,翻译道:“她说你很厉害,年纪轻轻就拿了很多奖。”
方好好这才松了口气,谦虚的摆了摆手:“其实也还好啦。”
“*****。”【给我们讲讲你是怎么成大明星的吧,我们都想知道。】
其他人也附和道:“****。”【是呀,讲讲吧,你是从哪里找到活儿的,我也想去试试。】
邻座的一个大叔更是给她添了
杯酒,满脸期待的问到:“****。”【可以介绍我去演戏吗?我会骑马,还会打猎,草原上的一切我都会。】
此话一出就逗乐了众人,他举着酒杯真切的看着方好好。她同阿尔斯兰对视一眼,也举起酒杯同对方碰了一下,两个人一饮而尽。
方好好放下酒杯,笑着说道:“我是在电影学院念的大学,学的就是表演。大二那年,《白夜》剧组到我们学校来选拔新人,也就是招聘,当时呢,那位导演的成名作还没有上映,剧组也没有拉到投资,老师们都不太看好那部戏,就没有推荐大家去应聘。”
“我赶到演出室的时候,只有这部戏没人排队,我就想等着也是等着,不如去看看,还能丰富一下面试经历,不成想,导演直接就拿了原剧本给我试戏,我当时就被剧本给吸引了,导演也觉得我发挥不错,发出了签约邀请,但这部戏因为投资小,难度大,拍摄条件艰苦,还不一定能够上映,我就犹豫了,我爸爸跟我商量了一下,觉得我还是学生,可以先不以赚钱为主,碰到这种好剧本,就去磨砺一下,我就是抱着这种心态才签约的,没想到戏还没有拍完,导演的成名作就上映了,连带着这部戏也跟着爆火,我还拿到了百花的最佳女配。”
“也正是因为这个奖,我开始被大家所关注,才有了源源不断的工作机会,”
推杯换盏之间,方好好把她这些年拍过了戏,难忘的经历分享了个遍。大家听得津津有味,时不时发出惊叹声。
方好好也不记得自己喝了几杯了,阿尔斯兰给她盛了碗汤,她摆了摆手,又喝了杯酒。难得有人不知道她的那些糟心事儿,还把她当成那个“大明星”,方好好心里高兴,所以多喝了几杯。
“好好,我看过你的《热恋晚成》,男主角好帅呀,你们没有谈恋爱吗?”一个年轻媳妇儿问到。
方好好已经有些晕晕乎乎的了,笑着摆摆手:“哈哈哈,顾羡之啊,是很帅的,但他有女朋友了。”
“他女朋友比你还要漂亮吗?为什么不和你恋爱?”另一个女人好奇的追问。
话题越扯越偏,巴特对这些事情已经没有了兴趣,跟方好好换了个位置,让她们继续聊,自己则和阿尔斯兰说起了马场的事情。只是,阿尔斯兰的一双眼睛始终在她身上,也不知道听进去了多少。
方好好越喝越高兴,脸颊泛红,眼神也有些迷离。她举起酒杯,对着大家说道:“今天真的很开心,谢谢你们的热情款待!我敬大家一杯!”说完,一饮而尽。
众人纷纷举杯回应,气氛更加热烈。方好好喝得有些醉了,靠在炕头,笑得像个孩子。阿尔斯兰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温柔,轻声说道:“少喝点,别醉了。”
方好好摆摆手,笑嘻嘻地说:“没事,今天高兴嘛!”说完,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这顿饭吃得热闹又温馨,方好好在大家的欢声笑语中,感受到了久违的轻松与快乐。
吃罢晚饭,她已经彻底醉了,台台和古丽达要留下来帮忙收拾,便把家里的钥匙给了阿尔斯兰,她背起方好好朝着村尾走去。
夜色如墨,月光洒在草原上,像是为大地披上了一层银纱。方好好一双手臂不停地挥动,脚也跟着蹬了蹬:“放我下来,放我下来,会被看到的。”
“不能被人看到吗?”他上次也问过她这个问题:“可是已经有很多人都看到我们在一起了。”
“放我下来嘛,会被拍到,笨蛋!大笨蛋!”挣扎无果,她又勒住了他的脖子,身子使劲儿的往前靠,在他耳边骂他笨蛋。
“怎么就成大笨蛋了?”男人低声问道,声音里带着一丝笑意。
“会被拍到的,他们会乱说你的!”她的声音里带着焦急,甚至有些哽咽。
“怎么乱说?”他继续追问,语气温柔而耐心。
“快放我下来。”
听她的声音里带着哭腔,阿尔斯兰终于妥协,轻轻将她放下。可她实在醉得太厉害,脚刚沾地就直往下滑,男人只好环住她的腰,将她稳稳扶住。
方好好无力地靠在他胸口,一双手攀附着他的肩膀,最后环住他的脖颈。她仰头看向他,却只能看到他的下巴:“你下来啊,你下来。”
男人俯身低头,她的呼吸带着酒气,温热地拂过他的耳廓:“他们会乱说你,说你和我……和我……你会不高兴的,不高兴就会离开我,我不要你离开我。”
她的声音带着委屈,眼睛里已经泛起了泪花。阿尔斯兰心里一阵发疼。他当然已经通过网络了解了她的全部,包括她不想让他看到的那些内容。可他坚信,那些都不是真实的。因为真实的她就站在自己眼前,他既不瞎也不聋,他只相信自己看到的,也只相信她说的。
“告诉我,都发生过什么?”他希望她能告诉自己,这样他就会尽自己的全力去帮助她。
方好好摇头,泪水滑出眼眶:“都是假的,你不要听,我不要你知道。”
她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颗颗滚落下来,哭得楚楚可怜。男人低头看着她,心里某处仿佛被轻轻戳了一下,软得不像话:“好了好了,不哭不哭哦。”阿尔斯兰抵住她的额头,用粗糙的指腹轻轻为她擦拭眼泪。他的动作温柔而细致,仿佛在对待一件珍贵的宝物。
“你不许去看那些,你说过的,你只听我说的!”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倔强,却又透出几分脆弱。
“当然,我只听你说的!”男人循循善诱,语气里满是温柔:“所以,告诉我,好吗?让我来替你分担。”
她错开他的额头,突然在他脖子上轻轻咬了一口,像是发泄,又像是撒娇。男人捏住她的下巴,目光深邃:“我不是为了探听你的隐私,我只是想要替你分担。”他不想她永远都那么小心翼翼,生怕被人从网上看到那些消息。
“不要,你会误会我的,你会觉得麻烦,然后你就会离开我的!”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像是害怕失去什么重要的东西。
他托住她的脸颊,目光坚定而温柔:“好好,看着我,我不会离开你的!”
“真的?”
“当然,我永远不会离开你!”
“说永远的都是大骗子,坏蛋!”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委屈,仿佛曾经被这样的承诺伤害过。
他下意识地蹙了蹙眉,心里翻腾出一丝莫名的醋意。或许,从前有人这样欺骗过她吗?但很快,他就平复了情绪。不问从前,只看将来,这是他的态度。
月色旖旎,偌大的草原上只有他们两个人。夜风轻拂,带着青草的清香。阿尔斯兰的怀里又温又暖,方好好收拢了手臂,紧紧贴近他。她的目光迷离,看着他那张英俊的面庞,忍不住凑上去,在他的嘴角轻轻啄吻了一下。
第30章 第30章还是这里最乖
那个吻之后,男人明显愣住了,身体也变得僵硬。他收拢手臂,将她引向自己。方好好觉得自己的脚尖都快垫不住了,挣扎了两下,却被他牢牢扣住。
他长久地凝望着她的双眼,那目光比月色还要柔和,粗糙的指腹轻轻摸索着她的脸颊,最后柔声问道:“好好,你喜欢我吗?”
方好好双眼迷离,只是痴痴地望着他,没有回答。
不,怎么可以让女孩子先说这种话呢?意识到问得不对,阿尔斯兰抢白道:“我喜欢你!好好,我喜欢你!”
听到他的表白,方好好娇嗔地“嗯”了一声,脸颊泛起红晕。
靠在自己怀里的身体是那样柔软,她看着自己的目光是那样柔和。她的脸蛋小小的,还没有自己的手掌大,肌肤细腻如羊脂玉,尤其是她的嘴唇,微微张开,像玫瑰花一样美丽。
他几乎可以确信她的心意,可他还是想要明确听到她的答复:“好好,告诉我,你也喜欢我吗?”
方好好往前垫了垫脚,踩到了他的鞋子上,无意识的嗯了一声。
男人像是得到了莫大的鼓励,喉结上下滚
动,他在她的额头落下一吻,随后是鼻尖,最后,是他朝思暮想的唇。
他抬手扣住她的后脑勺,将浅啄变成深吻,霸道的收紧她腰间的手,让她整个贴在自己的胸膛。方好好在男人的撩拨之下,脑袋发昏,承受着这炽热的吻,直至她无法呼吸,男人才终于松开了她,给她换气的机会。
趁着她喘息之际,男人开始摩挲她的唇瓣。她的唇是那样柔软,像是带着蜜糖般的甜美。阿尔斯兰再也无法克制,再次吻上她的唇瓣,撬开她的牙关。
炽热缠绵之间,她被吻得浑身酥麻,条件反射般地回吻着。她不知道这个吻持续了多久,只觉得自己像是被卷入了一场温柔的漩涡,无法自拔。最后,男人抱着她缓了好久,才终于平息下来。
夜色深沉,月光洒在两人身上,仿佛为这一刻镀上了一层永恒的光辉。阿尔斯兰低头看着怀里的方好好,心中涌起一股从未有过的满足感。他知道,从这一刻起,他们的故事将不再只是草原上的风,而是彼此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夜风微凉,带着草原特有的清新气息。阿尔斯兰脱下自己的外套,轻轻披在方好好身上,随即将她打横抱起。她的身子轻得像一片羽毛,软软地靠在他的怀里。方好好一只手搭在他的肩头,另一只手无意识地摸索着他的胸口,嘴里嘟囔着:“好大呀。”
她的手指轻轻划过他的胸膛,带着一丝调皮和好奇。阿尔斯兰感受到她的抚摸,心跳不由得加快了几分。他抱得更紧了一些,胸膛也不自觉地挺了挺,仿佛在回应她的触碰。
“那天驯马,我就看到了。”她的声音带着醉意,软糯糯的,像是撒娇。
“看到什么了?”他低声问道,声音里带着一丝笑意。
“胸肌,好大的胸肌。”她说着,甚至用手指轻轻捏了捏,“好硬。”
阿尔斯兰被她摸得心猿意马,喉结不自觉地上下滑动。方好好看到他的反应,抬手想要去捏住他的喉结,可那东西滑溜溜的,试了好几次都没能成功。她有些气馁地收回手,嘟囔道:“讨厌!”随后,她的手又回到了他的胸口,轻轻拍了拍,“还是这里最乖。”
“喜欢吗?”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胸膛因为她的抚摸而剧烈起伏着。
方好好勾着他的脖子,仰起头,在他脸颊上轻轻吻了吻,声音软糯:“喜欢。”
“那就送给你。”他低声说道,语气里带着一丝宠溺。
她轻笑出声,眼睛弯成了月牙:“我有的呀,这里。”说着,她垂眸看向自己的胸口,语气里带着一丝调皮。
阿尔斯兰收紧了手臂,单手稳稳地托住她,另一只手替她拢紧了外套,遮挡住她说的那一处,将她包裹得严严实实。
“到了。”他轻声说道,脚步停在了家门口。
屋子里已经亮起了灯,台台和古丽达正在洗漱。听到动静,她们一边刷着牙一边走了出来。看到阿尔斯兰抱着方好好,两个人相视一笑,推开了房门:“喝醉了吧?”
阿尔斯兰点头:“有热水吗?给她弄点儿糖水喝。”
“好,你先放她进去。”古丽达笑着说道,转身去准备糖水。
阿尔斯兰将方好好轻轻放到小床上。她的眼睛已经眯成了一条缝,似乎快要睡着了,但手还挂在他的脖子上,不肯松开。他低下头,在她耳边轻哄了几句,声音温柔得像是在哄小孩:“好好,该睡觉了。”
床上的人这才不情不愿地松开了手,翻了个身,裹紧了被子。她的酒品一向不错,喝醉了就是睡觉,所以那杯糖水送到床边的时候,人已经沉沉地睡着了,连衣服都没来得及脱。
台台和古丽达本想一起帮她换下衣服,但阿尔斯兰看她睡得香甜,舍不得把她吵醒,便轻声制止了她们:“让她睡吧。”
台台和古丽达对视一眼,笑着点了点头,轻手轻脚地退出了房间。阿尔斯兰站在床边,低头看着方好好安静的睡颜,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她的脸颊泛着淡淡的红晕,呼吸平稳而轻柔,像是沉浸在美梦中。
他轻轻替她掖了掖被角,目光温柔得仿佛能融化一切。随即嘴角扬起一抹淡淡的笑意,转身轻轻带上了房门,留下方好好在梦中继续她的甜美旅程。
隔天早上,方好好难得睡了个懒觉,直到天光大亮才悠悠转醒。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房间,暖洋洋地照在她的脸上。她眯了眯眼睛,伸手揉了揉有些发胀的太阳穴,察觉到腰上有什么东西梗着,伸手摸了摸,才发现自己不仅没脱衣服,身上甚至还穿着阿尔斯兰的外套。
外套上那股淡淡的木质香气不知不觉间染上了她的发梢,她忍不住抬手闻了闻。
她记得台台曾经说过,以前村里条件不好,取水不方便,大家都会等到赶集的时候一起去县城里的澡堂子洗澡。这种习惯延续了很长时间,以至于现在家家户户都装了热水器,大家还是喜欢去澡堂子。
因为这个习惯,很多人是不常换衣服的,一件外套能穿上大半个月。
可阿尔斯兰不同。他的衣服总是干净整洁,甚至每一件衣服上都带着这种淡淡的木质香。他看起来不像是会喷香水的人,方好好心里琢磨着,改天得问问他用的是什么洗衣液。
想到这里,她翻身下床,打开了衣柜。加上身上这件外套,她已经有三件外套没有还给他了,还有一件毛衣和一条裤子!她忍不住笑了笑,心里泛起一丝甜蜜。
客厅里传来低低的交谈声。
“阿兰,吃过早饭了吗?”是古丽达的声音。
“吃过了,她起了吗?”阿尔斯兰的声音低沉而温和。
“还睡着呢。”古丽达笑着回答。
他怎么来了?方好好心里一紧,赶紧整理了一下头发和衣服,深吸一口气,打开了房门。
阿尔斯兰就站在门口,看到她出来,脸上立刻扬起了笑意,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他的眼神柔和而深邃,仿佛藏着无数未说出口的情愫。方好好只觉得自己的心跳漏了一拍,脑子里开始闪现出昨晚的画面——他的唇,他的吻,他的怀抱。
“啊!”她突然惊呼一声,猛地关上了房门,背靠在门上,脸颊滚烫。
“怎么了?”门外传来阿尔斯兰焦急的声音,“好好?你没事吧?”
“你闭嘴!”她压低声音喊道,心跳如擂鼓。
昨晚的记忆像潮水般涌来,逐帧在脑海里回放。他们接吻了,而且是那种让她几乎喘不过气的深吻!他好像跟自己表白了,自己答应了?这段记忆有些混乱,她不记得自己有没有答应,但她记得自己哭了,哭着让他不要离开自己。所以,到底是他先表白的,还是自己先表白的?
她抬手轻轻锤了锤脑袋,心里懊恼地想着——死脑子,快想呀,到底是谁表白的?
不过,不论是谁先表白的,他们都接吻了,那应该就是互相喜欢的吧?可他们是在哪儿接吻的?有没有被其他人看到?她的脑子里乱成一团,脸上火辣辣的。
“好好?”阿尔斯兰的声音再次传来,带着一丝担忧,“不舒服吗?”
方好好悄悄打开房门一角,探出脑袋看了看。台台不在,古丽达正坐在客厅里专心做花毡,似乎没有注意到这边的动静。她赶紧拉过阿尔斯兰的手,把他拽进了房间,然后迅速关上门,竖起食指放在嘴边:“嘘——”
看她面色绯红,阿尔斯兰猜到她可能是害羞了,便听话地噤了声,只是嘴角微微扬起,眼里带着笑意。
方好好捧着自己的脸颊,半侧过身子,悄悄擦了擦眼角,确认没有眼屎,才再次看向他,声音低得几乎像是耳语:“我……我们……昨天晚上……”
阿尔
斯兰俯身靠近她的耳廓,温热的气息如羽毛般拂过她敏感的耳畔,低沉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危险的戏谑:"你该不会是想跟我说,你全都忘记了吧?"
她下意识地咬住下唇,纤长的睫毛轻轻颤动,像受惊的蝶翼。"我我"方好好感到一阵心慌意乱,她来新疆本是为了工作,夏天到来前就会离开这片土地,而阿尔斯兰的根深扎在这里。她不是那种能将感情视作游戏的人,可胸腔里那颗不安分的心却诚实地为眼前这个男人疯狂跳动。
阿尔斯兰看着她纠结的模样,低笑一声,强壮的手臂突然环住她纤细的腰肢:"没关系。"他的声音像融化的蜜糖,带着蛊惑人心的温度:"我来帮你复习一遍:"结实的手臂稍一用力,就将她拉入怀中。两人的距离近得能闻到对方身上的气息——她的是谈谈的花香,他的则是阳光晒过草甸的味道。
当他的唇即将落下时,方好好突然抬手抵住他的胸膛:"等等"她的声音轻得像一片雪花落在湖面:"我们这样真的合适吗?"眼底泛起浅浅的涟漪,既期待又惶恐。
阿尔斯兰的拇指轻轻摩挲她的脸颊:"你在害怕什么?"
"我怕"她垂下眼帘,长长的阴影投在脸颊上:"怕最后会伤害你,也怕自己承受不起分别的痛苦。"
“我们哈萨克人有句谚语‘骏马总要跑起来才知道能跑多远’。”他温柔的注视着她:"好好,有些相遇本就是上天的馈赠。"
这句话像一把钥匙,轻轻打开了方好好紧锁的心门。她突然意识到,自己早已在不知不觉中沦陷——会为他的消息辗转反侧,会在人群中下意识寻找他的身影。这种感情来得汹涌又自然,像伊犁河谷的春汛,冲垮了她所有理智的堤坝。
"野蛮人"她破涕为笑,拳头轻轻捶在他肩上,却被他趁机捉住手腕。
"所以,方好好小姐,"阿尔斯兰的眼里盛满星光,"你愿意做我的女朋友吗?"
她没有回答,只是踮起脚尖,用一个生涩却真诚的吻代替了千言万语。在这个瞬间,方好好做出了选择——即使知道终将离别,她也要勇敢地拥抱这份感情。因为有些心动,值得用整个青春去铭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