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对镜 舞曲*小粉狐
花澈曲着膝盖, 往后躲了一点。
也许是标记之后的缘故，他的身体很快回应了铺面而来的信息素。
扯到胯骨处的袜子湿润了，黏在他的身上, 本就很透的白色更加明显地透出他的肤色。
袜间深粉色的小狐却很显眼, 特别是在他的裙摆堆在腰间的时候。
裴煜走到他的身边去, 目光细细地打量着穿着日式和裙的小狐狸。
“是要跳舞吗？”
Alpha低哑的声音按耐住内心的冲动, 轻声问道。
花澈还是低估了裴教授的定力，他以为对方会直接扑过来的。
他向裴煜伸出一只手，明眸已然是明晃晃的勾/引。
“裴教授，我们一起吧。”
他借裴煜的力气从地上站起来，往前扑到人的怀里。
玫瑰酒的味道一瞬间近在咫尺, 浓郁的花香和令人沉醉的酒酿味道涌向了裴煜。
他扣在花澈腰间的力气更重了一些, Omega滚烫的温度从薄薄的衣服传到了他的手臂。
裴煜摁住他的腰，将小狐狸紧紧地贴在他的身上。
手心接触到白袜的质感, 手感沙沙的，手心轻抚过去，怀里的人就像站不稳一样往他怀里躲。
“别…别这样……”
花澈的膝盖忍不住抖，Alpha在他的身上移动的手掌，挑动着他的神经。
脖子上的铃铛跟着他的动作响着, 将他细微的动作都通过声音反馈出来。
裴煜却丝毫没有停手, 手掌上的力道反而更重了一些。
耳边传来小狐狸好听的轻哼, 扒在他身上的人逐渐脱力得双膝弯曲。
“宝宝, 我不会跳舞。”
裴煜亲了亲竖立起来乱抖的狐狸耳朵，轻轻咬了一下。
“你教我, 好不好？”
说完这话的裴煜当真停下动作，静静地抱着已经情绪上头的小狐狸。
这番停止给花澈撩得很急躁，他的心里明明已经被裴煜点起一团烈火, 却不得不静静地燃烧。
他着急地抓过裴煜的手，往自己的身上碰，抓着已经湿润的白袜，用力一扯。
“撕拉”一声响，紧紧贴在他身上的白袜就被轻松撕扯开一个口。
或许是工作室设计白袜的时候，就有考虑过这个情节，很容易就扯开了。
饱满的囤没有了紧勒着的束缚，暴露在了空气之中。
撕开的口子倒是很紧地往中间挤着柔，让线条更明显了一些。
花澈着急地拽着裴煜的手指，一起放在自己的身上。
“宝宝，跳舞训练的时候，不看镜子吗？”
“什……什么？”
裴煜将小狐狸翻了个身，从后面抱住他，正对着面前整面墙的镜子。
镜子清晰地呈现出两个紧紧抱在一起人，呈现出缠在人膝盖上的狐狸尾巴，还有站不太住、膝盖微弯的小狐狸。
花澈还没有直面过自己在这个过程中的样子，脸上红润一片，眼眶湿湿的氲着眼泪，漂亮得不成样子。
他害羞得别过头去，死活不愿意看镜子里的自己。
一只手掰过他的脸，让他不得不一直看着舞蹈室镜子里的自己。
“是这样看不见吗？”
裴煜抬起小狐狸的一只脚，把膝盖窝放在自己的手肘上。
“嗯，这样就能看到了。”
柔韧很好的小狐狸完全可以胜任这个动作，就算膝盖被举得快要接触到胸膛，拉伸着什么都能在镜子里看到。
花澈的目光只在镜子里瞟了一眼，就迅速躲开了。
以前只凭感受驱动的时候，他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样子，现在被迫看到，每一寸动情都清晰无比的样子，实在让他难以招架。
他的脸再次被摆正了，亲眼目睹自己的手指是怎么被裴煜握着，又是怎么。
“多漂亮啊，宝宝。”
Omega的信息素迅速沾染上手指，还有手心、手腕，顺着往地上掉。
花澈看着镜子里自己的样子，深红色的皮肤表面、浅白色的Omega信息素，还有两人的手指。
视觉的冲击力叠加在了身体上，在裴煜带着他的手指按到Omega腺体的时候，小狐狸浑身一抖，另一只脚也踮了起来。
小狐也跟着他哭，抖了几下之后，分泌了信息素。
花澈呆滞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眼前的视野已经被眼泪模糊了大半。
裴煜的下巴放在花澈的颈窝处，侧脸和他贴贴。
他亲了亲花澈满是泪痕的脸颊，低哑的声音大概也是忍耐到了极限。
“小狐狸像一个艺术品一样。”
现在的花澈出了些汗，薄薄的一层衣服紧紧地粘在他的身上，只像是在皮肤表面留下一层淡粉色的滤镜。
白丝撕开的边缘沾上信息素，往旁边晕开，沾染了大片。
花澈只剩下脚尖还勉强撑着地面，整个人的重心几乎都在裴煜的身上。
“裴…我，站不住了……嗯…抱我……”
裴煜应声将他抱起来，双手都扣住了他的膝盖，只剩下一条狐狸尾巴跟随着动作一甩一甩的。
“睁眼，宝宝，看你哭成什么样子了？”
花澈不听，仗着裴煜没有空余的手控制他的下巴，仰头就往后靠在了人的肩膀上。
“不要看……”
拖长的尾音有着重重的哭腔，声音软软的像撒娇一样。
“不想看自己怎么被标记的吗？”
花澈双脚踩在了镜子上，双手抓着自己的狐狸耳朵往下按，挡住了眼睛。
Alpha的信息素像是生生将他劈开，径直抵到了Omega腺体的地方，用力地碾上去。
他的后颈也被人咬住，就算是临时标记的地方也不放过，疯狂往他的身体里注入信息素。
如同电击一样的感觉从Omega腺体处蔓延到了全身，花澈猛地拱起腰，呜咽地发出细碎的哭腔。
腰腹处也忍不住一抖一抖的，他的身体绷得很紧，用力地夹着Alpha信息素。
花澈在晃动中说不出话来，双手松开狐狸耳朵，往后抓住了裴煜的手臂。
肉肉的狐狸耳朵一下子弹了起来，还因为弹性很好，前后抖了抖。
他踩着舞蹈室的镜子作响，总是在靠近时狠狠地踩一脚镜子。
脖子上的铃铛轻晃，铃铛声越来越清脆，像一个舞曲中的鼓点一般。
靠在裴煜怀里的花澈双眼眯开一条缝，在泪眼朦胧中注视着镜子里的自己。
镜子里的小狐狸快要陷进爱人的怀抱里，双脚踩着镜子而一览无余。
以前只能靠感受去感知的Alpha脉搏，现在能直接从镜子里看到。
明显肤色差加强了视觉冲击，明显比小狐还要深沉的颜色时而出现，时而又完全消失。
花澈能看见自己小腹，在那一瞬间，看见清晰的形状。
“看见了吗？”
裴煜注意到花澈的目光，暂时停了下来。
“嗯…看见…呜…你了…啊……！”
小狐狸断断续续地说着，又被突然开始的一阵把话语拆得七零八落的。
镜子上出现一道痕迹，浓郁的Omega信息素，玫瑰酒的味道，将他们的身影分成了两半。
花澈刚刚缓了一口气，就被裴煜放下来，腰处落在人的手心里
他还没有反应过来，Alpha的信息素就灌了过来。
“我们换一个样子。”
裴煜单手护着花澈的腰，几乎要将他拎起来。
花澈双手撑着镜子，头都快要抵到镜子上去。
他近距离看着自己，双眸总是在片刻迷离，嘴唇也在那一瞬间微张着。他片刻后又紧抿着嘴唇，像是全身都在发力，就连脚趾都霜得蜷了起来。
白袜上沾上了不少混合信息素，有的甚至直接到脚踝。
他们确实像是跳双人舞蹈一样，在舞蹈室上换了各种各样的姿态拥抱着，正面相拥的、后背紧抱的……
等到最后，花澈身上的衣服都掉得什么都没有了，脖间都是大大小小的吻痕和啃咬。
他那条白袜也被最终撕成了破碎的布片，只剩下脖子上的铃铛还完好地挂在脖子上，传来清脆的响声。
裴煜握住了响个不停的铃铛，把已经快要晕过去的小狐狸拽过来亲吻。
手心的铃铛声成为舞曲的尾声。
裴煜用吹风机吹狐狸尾巴的时候，花澈已经沉沉地睡过去了。
小狐狸的身上已经被洗得很干净，沐浴露淡淡的香味甚至一度盖过玫瑰酒的味道。
狐狸尾巴被拎起来的时候，那周围一片殷红，像是被人拍打了一阵，正中更是充血一般红艳的颜色，都是Alpha信息素的杰作。
手中的狐狸尾巴渐渐被吹干了，暖烘烘的，干燥的狐狸毛四处翘着，蓬松凌乱。
裴煜放下狐狸尾巴，从后面抱着了已经沉睡过去的花澈。
小Omega的身上香香的，抱在怀里的时候心情很好。
狐狸尾巴的隔在他们中间，在美梦之中动了动，扫在裴煜的皮肤上。
等到裴煜醒过来的时候，他的怀里已经变成了一团毛绒绒的小粉狐。
小粉狐还没有睡醒，伸了一下爪子，翻了个身，又睡了过去。
昨天的那一场不出意外地把花澈变成了小粉狐。
裴煜独自起身，从柜子里翻出囤的狐狸吃食。
他好不容易找到专门做狐狸粮的店家，还买了一些狐狸喜欢玩的针织玩具。
大概是摆好的食物太香了，等裴煜将食物全部摆到餐桌上的时候，一团粉色的毛绒绒一下子跳上了餐桌。
裴煜揉了一把狐狸脑袋，笑着拍了拍花澈满是蓬松狐狸毛的后背。
“鼻子还挺灵敏的。”
小粉狐轻唤了两声，埋头就开始干饭。
昨晚的运动量实在太大，花澈一觉睡醒饿得不行，张大嘴巴一口下去，吃了满满一嘴狐狸粮。
有碎渣沾在了脸上的狐狸毛上，他也来不及擦掉，马不停蹄地前往另一个碗。
狐狸的嘴筒子尖尖的，刚变成狐狸没多久的花澈还没有适应自己的这个位置，一头埋下去喝奶，在碗里吐了几个泡泡，硬是把自己呛了一口。
裴煜连忙拎着他的后颈，将他从碗里拎起来。
小粉狐眨巴着眼，脸上的狐狸毛上全是白色的牛奶。
“狐狐你傻傻的。”
花澈一听就不乐意了，张牙舞爪地要去挠人。
他凑过去把自己的脸贴到裴煜的脸上，把脸上的狐粮渣和牛奶糊了人一脸。
“你这家伙……”
裴煜拎着小粉狐的后颈皮，另一只手指着调皮的小狐狸。
小粉狐“嗷呜”一声就咬了上来，却用尖尖牙齿在裴煜的手指磨了一个牙印，然后用前爪不停地扑腾，打在裴煜的手上。
他看起来很凶的样子，但软软的狐狸叫和扑腾的前爪只让人觉得他在撒娇。
“小粉狐真是，手段了得。”
“嗷？”
花澈疑惑地哼了一声，便被裴煜拿过来的湿纸巾擦上了脸。
裴煜很有耐心地搓着小狐狸脸上的狐狸毛，把污渍细细地擦干净了，还用手摸了摸小粉狐湿润的脸。
“明明这么细心地照顾你，结果还是老是让你看起来很埋汰。”
小粉狐叫了两声，又去征服那碗牛奶。
他现在注意到自己的嘴巴，用舌头卷牛奶喝。
唯一的不足就是，偶尔会把牛奶弹得到处都是。
吃饱喝足之后，花澈咬住玩具针织小鱼，侧躺在地上，用爪子抓着小鱼。
他的狐狸毛在地上散开，铺成很大一片。
裴煜收拾好餐桌，蹲到他的面前来，摊出双手。
“狐狐，左边是和我一起去学校，右边是自己在家里。”
这一次，花澈叼着针织小鱼，放在了裴煜的左手上。
裴煜一下子把小粉狐从地上抱起来，脸放在柔软蓬松的狐狸毛里。
“嗯，我就知道狐狐想和我待在一起。”
“嗷？”
被一阵猛吸的花澈迷茫地哼了一声。
想要待在一起确实没有错，花澈变成小粉狐期间，也特别想靠近Alpha信息素。
粘人的小粉狐需要一些Alpha的安抚信息素，才能更好地恢复身体。
来到研究院的花澈成为了整层办公室最明亮的颜色，不管是裴煜的同事还是研究院打工的学生，都被这大团粉色的毛绒绒吸引了。
他们也很难得瞧见粉色的狐狸，手总是蠢蠢欲动地想在小粉狐的身上薅一把。
但碍于裴教授的面子，他们都没有鼓起勇气伸出“歹毒”的手。
花澈安心地趴在裴煜的肩头，无聊地盯着地面发呆。
裴教授的办公室内，裴煜正敲着键盘，整理最近看过的文献。
小粉狐乖乖地趴在他的腿上，前爪蜷缩起来，把自己抱成一团。
偶尔有手会在敲键盘的间隙撸一把狐狸毛，有的时候还会故意逆着狐狸毛摸。
这个时候的花澈就会毫不犹豫地咬上裴煜的西装衣袖，抗议地叫一声。
第72章 店长 忘记扇你了
裴煜把花澈放在桌子上, 认真地嘱咐。
“狐狐，我要去开个短会，你自己在办公室待一小会儿, 我马上回来。”
如果不是院里开会, 而是研究小组开组会的话, 裴煜是一定会把花澈带在身边的。
花澈趴在桌子上, 嘴里咬着针织小鱼玩具，乖乖地点头。
他扒拉着玩具，换着角度啃手中的小布偶。
裴煜摸了摸他脑袋，抚摸过搭在桌子上的尾巴，这才恋恋不舍地离开了办公室。
一开始, 小粉狐还能坐得住。
他玩了一会儿玩具之后, 小动物的天性便遏制不住地让他想玩点其他的东西。
毛绒绒的狐狸爪子将桌子上的鼠标推过来又推过去，手痒着又去踢键盘, 扒拉裴煜的玻璃水杯。
玩得不亦乐乎。
不知过了多久，花澈将桌子上的玻璃杯推到了桌子最边缘的位置。
人类的思维告诉他不能继续推可怜的杯子，小粉狐的调皮习性却让他想将玻璃杯推下去。
一声刺耳的声响，玻璃杯摔到了地上。
站在书桌上的小粉狐吓了一跳，身上的狐狸毛一根一根炸起来, 狐狸尾巴也高高竖起, 更像一团粉色的毛球了。
他看向地面上碎掉的玻璃, 一心想着把碎玻璃叼到垃圾桶里, 便从书桌上跳下来。
“嗷……”
跳进碎玻璃堆的小粉狐吃痛地咿唔一声，舔了舔被碎玻璃片划伤的小血口。
他还没来得及一头扎进碎玻璃片里, 突然打开的办公室门就让他吓得浑身一抖。
“花澈！站那别动！”
刺耳的吼声响起，花澈被这一声吼一吓，狐狸耳朵都藏进狐狸毛里, 往后退了一步。
圆圆的眸子连刚刚受伤的时候都没有流眼泪，听到裴煜的声音，立刻变得湿漉漉的。
裴煜冲过来拎起碎玻璃堆的花澈，踩在碎玻璃上。
“你在干什么？”
愠怒的目光落在花澈的眼里，他缩了一下脖子，双眸更是泪汪汪的。
不像是被碎玻璃划的，更像是被裴煜凶哭的。
一人一狐对视了几秒，最终是裴煜在那双泪眼朦胧的眸子中败下阵来。
他把花澈抱在怀里，让小粉狐趴在自己的肩头，轻拍着狐狸毛绒绒的后背。
“好了好了，不凶你，我去拿药箱。”
趴在裴煜肩头的小粉狐吸了吸鼻子，委屈得用爪子挡住了半张脸，弱弱地“咕噜”了几声。
“裴教授，我来帮您打扫碎玻璃块吧。”
站在门口的宫野智树很有眼力见地说道。
“好，辛苦你了。”
裴煜的办公室隔音很好，外面的人没有听见摔碎杯子的声音，只知道裴教授一打开门就吼了一声。
外面的学生听出来裴煜语气中的愤怒，印象里，向来平静的裴教授很少发这样的火。
他们大多闷头干自己的活，大气都不敢出，生怕惹怒了研究院院长。
只有一门之隔的宫野智树知道办公室里的场景有多反差。
裴煜坐在位置上，小心翼翼地处理小粉狐爪子上的伤口，将玻璃碎渣处理干净，然后消毒上药。
“呜……”
小粉狐被药膏刺得疼了一下，低声咽呜，想把爪子收回去。
裴煜的手紧紧抓着小粉狐的爪子，抬眼看了一眼。
“别动。”
小粉狐立刻乖乖噤声，把受伤的小爪子伸出来，眼看着小爪子被很夸张地包扎成一个大布球。
“以后不准这样了，小傻狐，往碎玻璃堆里跳……”
花澈将那个大布球举起来，摁住了裴煜的嘴巴。
纱布包扎的爪子凑近了会有淡淡的药味，它就这样直接摁在裴煜的嘴上，制止了他接下来的唠叨。
“好好，不说你。”
裴煜叹了口气，点了点小粉狐的鼻子。
“看来，以后去开会也得把你这小粉狐带上，我得寸步不离地守着你。”
Omega兽化本就是保护机制的一种，再加上狐狸的心智和人类是没有办法比的，花澈多多少少都会受到影响，变得幼稚一些。
小粉狐“嗷嗷”叫了两声，凑过来用湿乎乎的鼻尖蹭裴煜的脸颊。
他知道裴煜只是担心他，心疼他受伤，心慌则乱，没有真的要责备他。
狐狐撒个娇，人就舍不得继续说他了。
收拾好碎玻璃片的宫野智树目睹了全过程，算是又多了一个茶余饭后可以八卦的点。
“智树，麻烦把这个便利贴弄在塑料袋上。”
宫野智树接过裴煜手中的便利贴，看到上面用樱鹤文字写着“碎玻璃尖锐，请小心”。
他垂眸将便利贴贴好，系好塑料垃圾袋的带子。
他正准备离开裴煜的办公室，突然被对方叫住。
“智树，你和你的导师，还在那一个项目里面吗？”
裴煜申请撤项之后，主办方选择让他退出项目，由副组长泽村光一接管。
他在陈述报告了承认了自己的工作失误，将其中一份检查报告的数据登记错误，才导致项目的中止。
作为项目组的原组长，他这个领导者担下这个失误已经是仁至义尽，也从此和这个项目两清。
拿着垃圾袋的宫野智树顿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
“但是泽村老师申请了中期答辩延期，我们现在还在做研究工作。”
裴煜垂眸思考了片刻，问道：“还能继续下去吗？”
办公室内沉默了许久，宫野智树迟迟没有回答，只是摇头苦笑。
一个连出发点都错误的项目，就像一栋大楼没有根基，根本建不起来。
小组的每一个人都心知肚明，无论是现在的组长泽村光一，还是宫野智树这个学生。
良久，宫野智树开口道：“我们不能没有这个项目。”
并不是研究内容是否能支撑这个项目走下去，而是在这个关键的节点上，他们都需要这个项目，用来评奖、评职称、申请学位。
裴煜沉稳的声音在办公室响起：
“智树，学术不端是一个学者一辈子的污点。”
裴教授惯有的训人态度，平静的语调反而吓人。
宫野智树没有辩解什么，攥着手中的垃圾袋，从裴煜的办公室里落荒而逃。
关门声响起，办公室里恢复了平静。
裴煜没打算再多做什么，他现在的劝说已经足够了，这个项目组最终会走向什么结局，和他没有任何关系。
花澈看了看紧闭的办公室门，又仰头看看发呆的裴煜。
他用毛绒绒的脸去蹭裴煜的颈窝，用鼻尖顶顶人的脸颊。
蓬松的狐狸毛蹭得人很痒。
“宝宝，我没事。”
裴煜抚摸着小粉狐脸上的毛，用手指挠狐狸的脸。
花澈的脸上痒痒的，被人挠得很舒服，忍不住发出“咕噜”声，趴到了裴煜身上。
他舒服得狐狸耳朵都耷拉下去了，大尾巴一甩一甩的。
手指挠狐狸毛的声音也“沙沙”的，像白噪声一样治愈，特别催眠。
办公室里安静得只剩下手指蹭狐狸毛的声音，还有小狐狸小声的哼声。
刚刚和宫野智树聊天的不愉快也消散了很多，裴煜感觉心情都好了。
他把小粉狐抱起来，脸在柔软的小肚子上蹭了蹭，埋进去蓬松的狐狸毛里深呼吸一口。
“狐狐，有你真好啊。”
花澈鲜有地没有躲避人过分的亲密接触，反而把爪子环过来抱住了裴煜的头。
他的一只爪子包得像个白粽子一样，拍了拍裴煜的头顶。
裴煜一连好几天都带着他的狐狐上班。
终于鼓起勇气的哈里斯把魔爪伸向了小粉狐，刚要戳到蓬松的狐狸毛，就被裴煜一个眼刀盯了回来。
哪有人天天带着小粉狐来研究院炫耀，还不让人摸的？！
哈里斯在心里默默吐槽，开口的时候，脸上还是挂上了谄媚的笑。
“裴教授很喜欢狐狸吗？我的出租屋里也养了一只小白狐，分离焦虑特别严重，好几次我单独来研究院干活，回去之后，它就把家里拆得乱七八糟的。”
裴煜抱着花澈，总算对养狐狸这个话题稍微感兴趣一点。
“狐狸就是比较胆小粘人，要经常带在身边。”
怀里的小粉狐不满地哼了一声，咬上了裴煜手臂处的西装。
裴煜顺着摸他的狐狸毛，手指戳着他的脑袋。
“如果你家小白狐实在没有办法单独留在家里的话，带到研究院来也可以。”
“只是狐狸怕生又胆小，它可能会应激。”
“谢谢裴教授，如果我找不到人照顾它的话，再考虑带到研究院来吧。”
哈里斯只是随口一提，没想到裴煜对狐狸这么大方。
裴教授大概是爱屋及乌地偏爱狐狸吧……
裴煜的办公室里除了各种各样的书籍、打印的文献资料，还堆了很多狐狸用品。
各种各样的布偶玩具经常被丢得到处都是，木质的狐狸爬架在办公室堆了好几个，还有狐狸喜欢的小窝。
试图来办公室请教裴教授的人都多了起来，除了少部分真的有问题请教，其余都是想来看看可爱的小粉狐。
哪怕不敢当着裴煜的面在小粉狐身上撸一把，也会悄悄给小粉狐拍照，记录下小狐狸睡觉或者啃小布偶的瞬间。
京都大学的学生论坛上突然出现了一个粉色的身影，这个小萌物的照片一时间被学生们传来传去。
等裴教授天天抱着的小粉狐变回漂亮的狐狸少年，论坛里的人才彻底相信那个小粉狐就是裴教授的Omega老婆。
京都大学放了暑假，整个校园都没什么人，只有一些准备考研考公的大学生自愿留在学校学习。
裴煜忙着和带的研究生们开最后一次组会，总结一下整个学期的研究工作。
「小狐狸【粉色爱心】：狐狸今天想吃居民楼里的那家麻辣烫，他们马上要放假了。」
裴煜看了眼手机，回复了一句“好，注意安全”。
花澈轻车熟路地从学校后门里出去，穿过一个小巷子，找到了那家常去的麻辣烫店。
学校周围的中餐店都快让花澈尝了个遍，甚至在心里排上了顺序。
这家麻辣烫是一家夫妻运营的小店，虽然位置偏僻了一些，但味道特别好。
“这是给您打包的麻辣烫，两份米饭，小心烫。”
老板贴心地多套了一层塑料袋，递给花澈。
“谢谢！”
离开居民楼，花澈明显感觉不对劲。
狐狸敏锐的嗅觉和听觉让他立刻注意到，有人在跟着他。
他握紧了手机，加快脚步在小巷里走。
机敏的小狐狸暗中按下了手机上的紧急联系人快捷键，看到手机屏幕上闪烁的“已发送”，浅浅松了口气。
这里离医学院有一段距离，裴煜就算是赶过来也需要一点时间。
在那人靠近他的一瞬间，花澈猛然回头，扬起手中热腾的饭菜，狠狠往那个人身上扔过去。
一声痛苦的尖叫在小巷里回荡，外带的盒子在地上滚了几圈，洒了一地。
花澈对上那人恶狠狠的目光。
“老熟人啊。”
伶馆的店长安藤仁，穿着破了口的衣服，狼狈地站在花澈面前。
短短一年的时间，过去从花澈这里薅到的巨额财产被挥霍一空，伶馆不仅破产，还欠下了不少钱，安藤仁的生活过得很难。
追债的人缠着他，一如当初花澈在神州的时候被迫过的生活一样。
这人身上有很重的酒气。
花澈往后退了几步，保持一定安全距离。
“为什么来找我？”
“来看看害我变成今天这幅模样的贱东西，现在过成什么样？”
店长还是和以前一样，用来辱骂人的话从来都没有收敛。
花澈不适地皱了皱眉。
“如你所见，我过得特别好。我有一家自己的工作室，一群志同道合的好友，还有爱我的Alpha。”
“你还满意吗？”
安藤仁显然被这话刺激到，声线都拔高了几分。
“你这被那么多人玩过的东西凭什么过得好？没人要的东西，只会发/情的Omega能有什么用？”
他的双眼充血般猩红，说起话来脖间青筋突出，面目可憎。
“你，再说一遍？”
一开始后退了几步的花澈一股怒火上窜，竟往安藤仁的方向靠近了一步。
“呵……我说得少了吗？我说了多少年？从你来樱鹤没多久我就说起。”
“你不就是这样的人吗？没人要的东西，离开伶馆这么久了，你不也没把过去的经历告诉Omega保护协会。”
一直以来没被报仇的店长笃定了花澈一定还是那个“黑户”，只是被人当宠物一样养着，依旧是不被国家、不被Omega保护协会保护的“黑户”。
安藤仁满意地看着花澈生气时紧咬牙关，脸颊绷紧的样子。
“怎么，是不愿意吗？还是不能……”
话音刚落，花澈扬起手，重重地往他的脸上扇了过去。
他用尽了自己的全身力气，把过去所有的不甘和委屈，毫无保留地用在了这个巴掌上，重重地甩了过去。
安藤仁踉跄了几步，被扇得一阵耳鸣，眼冒金星。
花澈揉了揉泛红发麻的手心，冰冷的目光瞟到店长的身上。
“离开伶馆的时候忘记扇你了，一直惦记到现在，来找我了是吧？”
第73章 反击 解救
“你敢打我！”
安藤仁捂住一边脸, 又惊又气地看着花澈。
安藤仁没想过花澈会还手，毕竟在小狐狸踏入伶馆再到离开伶馆的漫长岁月里，他从来没有见过花澈动手。
那个向来对他百依百顺, 面对无数污言秽语也安心受着的狐狸花魁不见了。
只在不到一年的时间, 就这样消失了。
安藤仁第一次觉得面前的人陌生, 若不是依旧精致的容颜和明显的粉色狐狸耳朵、狐狸尾巴, 他甚至会怀疑自己是不是找错了人。
他从来没有在花澈眼里看到这样的神情，从容、坚定、自信、大方……
好像任何的苦难都没有在他身上形成伤痕，而是铸就了一个坚强的灵魂。
“你疯了……你知道打人是犯法的吗！我要验伤，你这个没人要的贱货，给我滚出樱鹤！”
侧脸高高肿起的安藤仁连说话都口齿不清, 他只剩下这个底牌, 认为花澈是偷渡到樱鹤，只能生活在阴暗处的小Omega。
他可以对花澈做任何事, 但Omega保护协会不会保护花澈。
安藤仁是这样认为的。
他现在狼狈不堪，身上到处都是麻辣烫泼洒的污渍，暴露在外面的皮肤早已被烫得通红。
脸上也是，挨了一个耳光的脸高高肿起，清晰地印着巴掌印。
他握紧了衣服口袋里的针剂, 悄悄地用手指拔开了保护壳。
也是这一次, 花澈没有逃跑, 更没有害怕到后退一步。
他手中的手机按下了录音键, 记录着安藤仁的恶行。
这是裴煜教他的，留存证据, 毫不犹豫地反击。
花澈往前逼近了一步，扬起手就要往安藤仁的脸上砸下一拳。
安藤仁也没有躲，他不相信这个小Omega会放弃自己现有的安逸生活, 承受被遣返的风险，来和他作对。
他结结实实地挨下这一拳，听到了鼻梁骨清脆的声音。
又是一声嚎叫。
在安藤仁不可置信的目光里，花澈终于暂时停下手，耐住怒火开口道：
“很惊讶吗？我的身后早就不像你想象的那样空无一人。”
花澈说着，往前逼近一步。
安藤仁终于因为真实的疼痛而感到恐慌，往后退了一步。
他不知道一个小狐狸哪里来的那么大的力气，也不知道一个信息素味道甜得要命的Omega怎么就有这种强大的立场逼得他后退。
“我的身后，我的祖国会保护我，Omega保护协会会保护我，还有……”
小Omega凌厉的目光中闪过一瞬温和。
“我的爱人，他爱我，支持我，永远站在我身后，成为我的后盾。”
“我早就不是，任人欺负的Omega。”
花澈一步一步将一个Beta逼到墙角，目光如炬。
“我倒想看看，警察来了先抓我回神州，还是抓走你这个作恶多端的恶魔。”
“使用禁药控制Omega，你觉得你还有几年可以活？滚进监狱吃枪子去吧。”
安藤仁的目光闪过一瞬惊恐。
他在伶馆犯下的种种罪行，让他吃枪子绰绰有余。
能让他如此自信地来找花澈闹事，不过是他笃定花澈一定还没有拿到樱鹤的有效签证罢了。
但是现在，他赌输了，彻彻底底地输了。
他愚蠢地浪费了花澈大发慈悲般的怜悯，给自己换了一个地狱的结局。
走投无路的安藤仁双目通红，狼狈的脸上露出苟延残喘的挣扎。
“死*货，去死吧！！”
安藤仁突然拿出衣服口袋里的针剂，对准花澈颈部，往腺体上扎上去。
自动注射的针管一下子把药剂推到了底，花澈将它拔走的时候，里面的药水几乎一滴不剩。
“嗬……”
药效一瞬间作用到最敏感的腺体上，花澈双膝一软，差点跌到地上去。
这个疯子……
花澈完全没有想到安藤仁还有这一招。
如果一开始，安藤仁还可能以花澈没有证据为由，逃脱那项太久太久之前给花澈下药的罪责，现在这一针，完全就是把安藤仁自己往重罪上送。
安藤仁一开始就打定了这个心思，仗着花澈依旧不受任何组织保护，再次给他下药。
强烈的药效冲击着花澈的神经，身体几乎立刻变得滚烫了起来。
浓烈的Omega信息素味道一瞬间冲破天际，从无人的小巷内蔓延开。
花澈几乎一瞬间被强制进入了发-期。
他捂着自己脖间，用力地掐着那块脆弱的皮肤来保持清醒。
不，不行……不能就这样倒下……
“果真是Omega，只能靠信息素苟活的废物！发育不健全的物种，除了发-就是发-的*货……”
还有好多难以入耳的话，花澈越来越听不清了。
“那就让我来尝尝Omega，看看你这一发-就湿润的到底是什么味道……”
花澈往后退了一步，恐惧让他的心脏狂跳。
他想甩开握住他手腕的手，但他的身体已经逐渐变得绵软无力。
不要……
好害怕……
花澈深呼吸几口气，努力克制本能的恐惧，双手紧紧握成拳头才避免颤抖。
那人已经钳制住了他的肩膀，随时都可以将这句摇晃的身体推倒。
不够，还要再靠近一点。
他的意识已经在模糊了，眼前的世界也像是在晃动。
男性Beta最大的弱点就在那里，这是他最好的反击和自救机会。
在安藤仁试图贴过来抱住花澈时，他突然抬膝，狠狠地往安藤仁身上踢过去。
正中靶心。
安藤仁发出一声刺耳的嚎叫，声音尖得让人耳膜发疼。
他重重地摔到地上，双手捂住自己，手心处已然有了些血迹。
他看起来更加狼狈了，脸色苍白得像是要死掉一样，冷汗直冒，额发一缕一缕地贴在额头上。
刺骨的疼痛让他在地上翻滚、嚎叫，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就算急救及时，他也算是彻底废了。
花澈双手撑着膝盖，双腿发软得站不住。
他还是坚持着站在原地，即使危机已经解除，依旧固执地拼尽所有力气站立在那里。
不能输……
花澈深深喘了口气，压下身体强烈的悸动。
他明显感觉自己控制不住信息素的疯狂分泌，裤子都被信息素沾染得水渍一片。
这种直接往腺体上扎的急效药比他想象得还要猛烈。
“管不好……自己的东西，就等着……被废掉……”
花澈的声音断断续续的，被发-期折腾得断断续续的。
他还是说出了心底的话，咬牙切齿间一字一顿都是愤怒。
安藤仁疼得厉害，几次想从地上挣扎起来，都被的剧烈的疼痛牵扯得重重地跌倒在地上。
花澈踉踉跄跄地走过去，拼尽力气往安藤仁的小腹上补了一脚，这才彻底放心下来。
“谁在那里！”
学校周边巡查的警卫在小巷外喊了一声，手里拿着的信息素检测仪“滴滴”作响。
他也是Beta，闻不到信息素的味道，但手中的检测仪已经显示属于“极度危险”的警戒状态。
还好这个地方足够偏僻，如果大街上发生这种程度的事故，可能会导致街上的很多Alpha被迫进入易感期。
花澈往后退了几步，靠在冰凉的墙壁上，全靠这点凉意给滚烫得过分的身体降温。
他用膝盖稍微相互蹭了蹭，一时间的刺激就让他差点腿软跌到地上去。
走过来的警卫瞄了一眼两人，立刻拨打了信息素紧急处理中心、救护车和报警的电话。
“花澈！！”
熟悉的声音让靠在墙边的花澈抖了一下，无数委屈立刻涌上心头。
他刚刚在收拾人的时候，从头到尾都没有掉一滴眼泪，却在听到裴煜喊他的名字时，绷不住眼泪直流。
“你怎么……”
裴煜止住了嘴，将借来的电动车扔到一旁，连询问的话都没继续说，冲过来就将花澈打横抱起。
如此浓烈的Omega信息素，强迫进入的发-期，一看就知道被人伤害了。
比起现在知道前因后果，花澈现在最需要的是Alpha信息素，还有心理的安慰。
“警卫同志，最近的隔离点在哪里？”
警卫指了一个方向。
“这条路直走，很近，有一个方舱。”
“好，谢谢。”
借来的小电驴载不了一个已经没有力气抱着裴煜的人，裴煜抱着花澈，徒步往方舱的方向跑。
他也被Omega的信息素扰得神智不清，本能的冲动叫嚣着让他现在就拥有花澈。
被抱着的花澈搂住了裴煜的脖子，脸上已经烧起了两片红晕。
他的思维很乱，在这个怀抱里闻到的一点点Alpha信息素，几乎已经让他的身体溃然失控，信息素泡着雪，又空又养。
但他已经没有了一点害怕的心情。
一点都没有。
熟悉的信息素味道让花澈很安心，就像是勇敢反抗之后的一点慰藉一般，让他的心里很舒服。
他忍不住想哭，眼泪不停地往下掉，有委屈，也有庆幸。
“宝宝……别怕，马上……”
抱着人跑步的裴煜还能分出一点心思来哄自己的爱人，他的心里早已心疼得要命。
即使裴煜收到消息第一时间冲出会议室，连停在学院的车都来不及去开，借了一个电动车，不要命一样在路上横冲，按理说已经没有任何可能再快一点……
他还是觉得亏欠，要是再快一点就好了，要是不让小狐狸像以往一样单独去买饭就好了。
“砰”地一声锁上隔离室的门，裴煜将花澈放在了方舱内的桌子上。
里面的紧急医用设施很齐全，什么都有。
花澈坐在桌子上，着急地伸手扯裴煜的裤子。
“宝宝，我知道你很难受，等一下。”
已经被Omega信息素撩得快要失去理智的裴煜出声制止，他从医用盒里翻出一盒抑制剂，拆了一只出来。
看到针尖的小狐狸委屈地哭出声。
“不要抑制剂……”
“我知道，我知道。”
裴煜的声音也很急切，他的手都因为强行被拽进易感期的边缘而发抖。
“那个人是Beta，你是被人下药了吧。手指给我，来不及去医院留样了，只能这样。”
留存证据，把那个人送上死刑。
花澈的手指被针口扎了一下，血液被挤进一次性棉球里，然后放进袋子里封存。
在还没有接触Alpha信息素的时候，这个血液样本就是最直接的证据。
花澈没想到裴煜这个时候还能思考，还有这种处理事情的能力。
他们确实越来越像了，特别是在危急时刻处理危机的样子。
裴煜快速将袋子扔进医药箱里，站起来揽过花澈的腰，亲吻上了早已滚烫得过分的嘴唇。
接触到亲吻的花澈拽住裴煜的手臂，心里最柔软脆弱的地方留给了自己的爱人。
滚烫的眼泪流下来，一滴一滴地砸到花澈的裤子上。
“裴教授……我好害怕……”
第74章 药效 最后一次
如同一把无形的尖刺穿过了裴煜的心。
花澈坐在桌子上, 额头靠在裴煜的怀里，双膝本能地夹住了人的膝盖。
药效的作用让他很晕，分泌的Omega信息素快要把布料打湿, 拧出水来。
他已经坚持得足够久了, 强大的毅力支撑他到现在, 中间还往始作俑者的身上提了两脚致命伤。
裴煜抱着他, 扯掉他身上那件已经汗湿的衣服。
Omega信息素已经将泡得很柔软，手指根本不需要用什么力气就能，柔软的包裹着手指，滚烫的体温像是要把人的手指融化掉。
趴在裴煜肩头的小狐狸抖了一下，很主动地抬高了腰, 把蓬松的狐狸尾巴高高地翘起来。
“可以了…信息素……”
滚烫的小狐狸软软地趴在人的肩头, 身后的尾巴竖起来左右摇晃的，着急地催促着裴煜。
他当真被药效烧得有点过头了, 养得厉害，一缩一缩的。
裴煜也知道他难受，不再像平时那样慢慢地准备。
他心疼地亲着花澈的眼角，放柔了声音哄道：
“好好，可能有点疼, 稍微忍一忍。”
“嗯……”
花澈应了下来, 在裴煜靠近的时候却还是失控般喊出声, 小腿禁不住踢了一下。
被药效折腾了很久的腺体被抵到Alpha信息素, 碾上去的一瞬间，小狐就抖着分泌出信息素, 撒了裴煜一身。
“什……什么……”
还在高处的小狐狸迷茫地咿唔出声，红红的眼眶湿漉漉的，盯着裴煜看。
“狐狐坚持得太久了, 一到底就分泌了信息素。”
裴煜控制着声线说道，将坐在桌子上的花澈抱起来贴在身上，紧密无间地拥抱着。
花澈没了支撑点，挂在了裴煜的身上，双脚都交叉着靠在人的腰上，身体的重量让他死死地贴着裴煜。
好近……
懵懵的小狐狸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小腹，脑瓜子被身体里的Alpha信息素和药效的化学反应折腾得嗡嗡作响。
他被裴煜抱着晃，一点反抗的力气都没有，只感觉Omega腺体被一下一下地撞，电流感控制着神经末梢，霜得连话都说不出口了。
药效屏蔽了标记时酸疼的感觉，只剩下无穷无尽的霜感传达到身体各个地方。
他的四肢有些麻木，不知道是不是恐怖的药剂让他没有反抗的能力，注意力却空前集中在腺体的地方，敏锐值都被拔高了好几个度。
好舒服……怎么会这样……
AO标记让他很熟悉裴煜的信息素味道，陌生的药剂又空前提高了他对信息素的感知。
他感觉自己好像能感受到身体里脉搏的跳动，凶狠突出的青筋碾在他的身上，将他彻底剥开。
花澈不停地低吟着，眼泪被弄得不停地掉。
他仰着头，身体不停地晃着。
花澈在这个姿势下比裴煜高一点点，裴煜能正好亲吻到他的喉结，在他脖间轻轻地咬。
他的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正好滴在裴煜的脸上。
大量的Alpha信息素涌向了花澈的腺体，在那一瞬间形成剧烈的感受，冲击着小狐也分泌着Omega信息素。
已经经历两次分泌的小狐可怜地耷拉着，还在余韵中涌着Omega信息素，将裴煜的衣服弄得很脏。
药效已经被Alpha信息素冲得很淡了，那种药最好的解药就是信息素，特别是标记花澈的Alpha信息素。
花澈在裴煜的怀里抖了好久，高处持续的时间比平时长了好几倍，雪也卷着裴煜不放。
“抱紧一点……”
小狐狸弱弱的声音传来。
裴煜将他搂得很紧，肩膀都快要给他挤得变形，甚至可能让花澈感受到一点点拥抱时的疼感，像是要将爱人揉碎进身体里。
两人的呼吸交织着，沉重的心跳声和融进彼此身体里脉搏一起慢慢同频，从强烈的跳动到逐渐平稳下来。
拥抱的满足感很好地承接了情绪回落的不适，那种充实感让花澈舒服得深呼吸了几口气。
裴煜慢慢将他抱高一点，脱离了自己，然后放在了桌子上。
拥抱突然落空的花澈不解地看着裴煜转过去的背影，他看见明晃晃的Alpha抑制剂的针剂，还有裴煜面色平静地将Alpha抑制剂扎进身体里。
“你……你在干什么？”
花澈惊讶出声，眼看着抑制剂被裴煜自己全部打进身体里。
裴煜默声打完了一支抑制剂，将针头扔进垃圾桶里，这才转过身，走到花澈面前。
他的双手抓着桌子的边缘，即使半躬着身也比花澈高出一截。
“宝宝，你好些了吗？”
“为什么要打抑制剂，我不是在这里吗？”
裴煜没有回答，目光平和地擦掉了花澈脸颊上的泪痕。
“你身体的药效应该好多了，如果还有一点的话，要再来一次吗？”
“裴煜，回答我的问题。”
花澈皱着眉，嘴唇不悦地嘟起。
他不是在这里吗？这不是最好的机会大干一场，让他霜得晕过去，然后继续变成小粉狐。
“我们还有一些事情要做，要尽快把血液样本送检，要去警署做笔录，要请律师做辩护不给他任何一点翻身的机会。”
裴煜皱了皱眉，显然是身体里的抑制剂开始发挥作用，有些不适。
“Alpha的易感期能把你折腾到天黑，我不能这么做。”
他看着小狐狸耷拉下来的狐狸耳朵，笑着把那两只肉肉的耳朵拎起来，帮他竖起来。
“所以，我们还要再来一次吗？”
花澈靠过来搂住裴煜的脖子，小声地“嗯”了一声。
“最后一次。”
他曲起膝盖，双脚踩在桌子的边缘，往桌子更里面靠了靠。
“嗯，最后一次。”
这一次裴煜自然不会说谎，不像以前那样，“最后一次”根本不作数，要花澈被-晕了才算结束。
抑制剂在裴煜的身体里并不好受，甚至有点对冲的意思，对抗着他的神经。
但玫瑰酒香甜的气味和花澈好听的声音很好地弥补了这一点，裴煜一点不减平时的力道，反而因为小狐狸很乖地扶着膝盖，更方便他比平时更狠。
花澈坐在桌子边缘，那一大块的皮肤都被拍打成红色，中间更是充血得通红。
桌子一下下撞着墙壁，差点在墙壁上蹭出印子。
花澈一开始还能好好扶着膝盖，到了后面根本没有力气控制双腿的弯曲，两脚垂在桌边，跟着裴煜的动作一晃一晃的。
最后一点药效也被裴煜的信息素消解，大量的Omega信息素从桌边滴落到地上，形成小小的一滩。
裴煜抱着花澈，感受着怀里抖个不停的人重重地在耳边喘气，把呼吸打在他的耳垂上。
“宝宝，舒服一点了吗？”
“嗯……很，很舒服……”
那药效本来是想制服人的，却在花澈这里成为了很好的催化剂。
药效过去之后，除了双脚有点发软之外，还是腺体被抵着Alpha信息素的滋味占据了绝对的上风。
“要我带你去洗澡吗？这里有应急的新衣服。”
经历过两次的花澈还能保持清醒，适时的结束虽然会有没有尽兴的遗憾，但已经很舒服了。
“我能自己去的……”
花澈被人扶着去了洗浴间，正准备关上门的时候，突然被裴煜摁住门。
“真的可以吗？”
花澈的双膝还在细细地抖着，他却还是扬起一个笑。
“我真的可以，没有你想象的那么脆弱。”
他简单洗了个澡，换上干净的衣服，抱着湿湿的大尾巴出来了。
做狐狸就是这点不好，就算是简单淋浴，也会把尾巴打湿。
“这里，吹风机。”
裴煜将吹风机递过去，埋头在方舱里做简单的清洁。
还有专业人士来这里做特殊信息素清洁，但裴煜还是简单处理了一下满目狼藉的桌子和地板。
他把放有血液样本的袋子放在口袋里装好，回头就看见已经吹好尾巴的花澈正拿着手机发呆。
“宝宝，怎么了？”
花澈哭丧着脸，把手机给裴煜看。
“我本来……有录音，就是店长给我下药的录音，我有录的。”
他双手抱着脑袋，一副无语又绝望的表情。
“但是，我刚刚，忘记关了……”
这本来对于花澈而言也是情理之中，毕竟他在药效正强烈的情况下，不可能还能保持清醒，记得把录音按掉。
那段录音长达两个小时，从店长开口第一句话，一直录到他们两次结束，又洗浴收拾好到现在。
花澈皱着眉，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小声地问道：
“要剪辑吗？”
“不能剪辑，这份证据比监控录像还好使，一旦剪辑就没有很强的证明力了。”
裴煜摸摸花澈的脑袋，安慰地戳戳哭丧着的小脸。
“没事的，警察和法官会理解的，他们不会在公共场合下播放后面的录音，也不会把录音公之于众的，不用担心。”
花澈这才松了口气，把手机放回衣服口袋里。
裴煜凑过来，抱了抱小狐狸。
“宝宝，你今天真的特别棒，你比我想象得还要勇敢，还要厉害。”
“没，没有那么夸张……”
花澈小声嘀咕着，那条被吹得正蓬松的尾巴，却悄悄地缠上了裴煜的手臂。
温热的毛绒绒包裹着手臂，像一个品质上好的手袖，把裴煜的手捂得很热。
花澈抑制不住微弯的嘴角，自豪的小表情怎么也藏不住。
他一度不敢相信自己哪里来的勇气，现在才彻底明白过来。
他的话说得很不错，他身后从来都不是空无一人。
血液样本交给了警署，询问花澈的刑警也很温柔。
他们已经看过了监控录像，虽然没有声音，但足够把一些关键的信息传达得清清楚楚。
即使他们也很好奇花澈对那个作恶多端的人说了什么话，但黑白监控里那个小小的人影，如此坚定地站在那里，触动着所有人的心。
他连承受着药效的折磨，也能如此坚强地对人反击。
一如很久以前，那个意外来到樱鹤的小Omega，也在疾病的困扰下，很坚强地活着。
“这是录音。”
花澈把手机推到了刑警面前，脸颊忍不住害羞得通红。
“就是后面……在方舱紧急隔离室里面，也录了……可以拜托你们……”
刑警很认真地点了点头。
“请放心，我们对于证据是严格保密的，非常感谢您提供证据。”
公事公办之后，收下手机的刑警面色格外柔和，声线都放温柔了很多。
“你真的很勇敢，我很少见过这么勇敢的人。”
公开庭审将这件事推到了很高的热度，人们除了讨论起那个勇敢但可怜的Omega，也开始质疑起Omega保护协会。
即使受害者不是樱鹤人，就算他是黑户，也不应该被这样对待。
安藤仁理所当然地因为各种罪行判了死刑，等待他的是生命的终结。
临刑前，他想见一次花澈，说是有道歉的话要跟花澈讲。
“不去，错了就是错了，我不会原谅他，就算是他死掉也不会。”
听到裴煜转述的花澈愤愤地回答道。
“他对我的伤害，就算是用生命来补偿又如何？想要临死前卖卖可怜获得我的怜悯，然后安安心心地下地狱？想都别想。”
小狐狸双手抱在胸前，气呼呼地说道。
“带着内疚下地狱去吧！”
气呼呼的小狐狸连尾巴毛都炸开了，大团粉色毛绒绒晃来晃去，像一个绒团。
裴煜被这幅可爱的样子都笑了，伸手去抓住了炸毛的狐狸尾巴。
他垂头小心地把狐狸尾巴抚顺了，表面的毛都很整齐地贴在尾巴上。
第75章 假期 Omega保护协会
直到安藤仁成为了一堆骨灰, 这个案件的讨论热度都没有弱下去。
他手下的伶馆越扒越有，完全不像别的店那样有严格的培训流程，更像是一个压榨年轻Omega的窑子。
他赚到的钱也不干净, 很大一笔都是消耗花澈得到的。
狐狸花魁的名号再次被推到了舆论中心。
花澈看着热搜下网友们的评论, 一条一条地读着：
【为什么现在才被发现啊？Omega保护协会干什么吃的？】
【我还以为伤害弱小这件事已经不会在现在的ABO世界里发生了, 这种恶性事件什么时候能杜绝？】
【请Omega保护协会好好看看自己的名字, 你们协会名字上大写标粗的字母是什么？】
……
不知是谁率先提出狐狸花魁并非樱鹤本地人，没有樱鹤国的国籍，樱鹤Omega保护协会是不该管的。
事情越闹越大，甚至有搬上国际论坛讨论的架势。
花澈摁熄了手机，不再去看网络上的争吵。
在过去漫长的岁月里, 他也曾有过一瞬间埋怨过Omega保护协会, 质疑协会为什么没有将他纳入保护的对象里。
他也是Omega啊。
但后来想想，他的父亲带着他逃离神州确实不对, 他或许无辜，但事情的起点本就是错误的。
樱鹤Omega保护协会，先是樱鹤，然后才是Omega。
这在任何一个国家都是这样的。
“花花，我收到了一封来自Omega保护协会的电子邮件。”
裴煜坐到花澈的身边, 把电脑上的邮件内容给花澈看。
裴煜的工作邮箱就挂在京都大学的官网上, 还好他有定期查阅邮箱的习惯, 才在一堆学生的自荐信和学院的工作邮件里, 看到了一封来自Omega保护协会的官方邮件。
邮件的用语很客气，大概的意思是想请花澈聊聊。
在这个风口浪尖上, 花澈下意识觉得，协会可能并不含好意。
但这封邮件的态度实在诚恳，他还是决定答应下来。
见面的地方定在了京都大学附近的咖啡店, 嘈杂的人声和安静的轻音乐让花澈感觉没有那么不适。
他看着面前这个慈眉善目的中年Omega，紧张地握住了手中的冰咖啡杯。
手心里的温度凉凉的，指尖都有些冻红了。
“别紧张，我只是单纯想要和您聊聊天。我是Omega保护协会的会长，松本绫子。”
花澈点了点头，微微欠身行礼。
“您好，松本女士，我叫花澈。”
松本绫子并没有直入话题，而是聊了一些别的，比如京都大学的氛围、医学院的生活，还有坐在他身边的Alpha爱人。
总算聊到最近的争议时，松本绫子突然问道：“在过去漫长的岁月中，你曾经在某一刻，觉得我们的工作有很严重的疏忽吗？”
她补上了一句：“在您知道我们协会的官方规则里，没有将您划入到保护对象的时候。”
花澈抿了抿唇，许久没有说话。
他转头和裴煜对视了一眼，目光中有些许疑虑。
任何一个人都能听出来，会长或许对现有的争议是不满的。
协会的每一个人都按照规则办事，但是现有舆论却要求他们超越规则本身，谴责他们没有尽到自己的保护义务。
裴煜握住花澈冰凉的手，双手捂着，一点点将他的手心捂热。
“没关系，想说什么就说吧。”
花澈沉默了些许，转而询问道：
“会长女士，请问，在您知道我的故事之后，您觉得我应该受到保护吗？”
在松本绫子目光闪烁的时候，花澈补了一句：“如果您不考虑现有的规则，只凭借您的感情判断的话……我应该被Omega保护协会保护吗？”
绫子久久地没有回答。
或者说，任何一个人都没有办法在了解到花澈的故事之后，气定神闲地说一句，我觉得你不应该被保护。
花澈捏了捏裴煜的手，鼓起勇气说道：
“我现在没有埋怨Omega保护协会没有在那个时候出现在我的身后，因为规则本就如此，协会的每一个人恪尽职守遵守规则，都不该承受辱骂。”
“可是，如果您凭借本心能够得出我应该被保护的结论的话，我想，您对这一个争议，是有答案的。”
在绫子女士复杂的目光里，花澈笑了笑。
“每一个规则的改变背后，都会有一个血淋淋的案例，不是吗？”
松本绫子喝了一口手中的热美式，松了口气，总算露出一个笑。
“是的，在我和我的同事讨论的时候，我们每一个人面对质疑，都觉得无辜。我们每一个人恪尽职守，不曾跨越规则，却骂成一群没有良心的机器。”
“其实这一次来，我更像是带着同事们的期盼，希望得到一个认可。”
花澈的语气很平和，一点都没有埋怨或者愤愤不平的意思。
“我在网上看到有人这么说，我是应该先被当作一个人尊重和对待，还是先拥有国籍。或者说，我先是一个人，再是一个公民，还是先是一个公民，再是一个人……”
“其实这个问题，网上最后也没有吵出一个答案，但是对于Omega保护协会而言，或许有更加平衡的处理办法吧？”
聊天的最后，松本绫子都没有给花澈一个肯定的回复，花澈也没有说出一个确切的答案。
手中的咖啡喝尽，他们匆匆告了别。
“走吧，我预订了餐厅。”
裴煜将手中的杯子放下，牵起花澈的手。
他全程几乎一言不发，静静地坐在花澈身边，聆听他们的对话。
去餐厅的路上，花澈紧握着裴煜的手，和他并肩走着。
心中的困惑终于让他开了口：“裴教授觉得呢？”
“什么？”
“我先是一个人，还是先是一个公民？”
裴煜的目光顿了一下，回答道：“每一个国家都会对自己的公民优待，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他伸手摸了摸狐狸脑袋，“但是现在，有那么多人无论国籍为你打抱不平，他们基于人的感情和良心，优先选择了人的尊严。”
“其实我没有声讨过Omega保护协会来着……”
花澈无所适从地笑笑。
“倒是其他人在帮我打抱不平。”
“的确如此，樱鹤的Omega保护协会本就应该对樱鹤的Omgea提供更多的便利，但是他们也应该保护任何一个Omega不会受到侮辱和虐待。”
“没有人苛责协会像对待樱鹤人一样对待你，没有人要求他们为你提供住宿、食物，甚至工作。你只是想让虐待、伤害你的人受到惩罚，这个要求不应该受到樱鹤这个身份的限制。”
花澈垂头走着路，盯着自己的脚尖踩过砖块上的直线，出神地思考着。
良久，他听见裴煜的声音。
“至少在保护Omega这件事上，人先是一个人，然后才是一个公民。”
吃饭的时候，花澈收到了松本绫子女士的消息。
内容很长很长，每一句话都是对这件事认真的思考，她没有再试图为协会挽尊，诚恳地表示“这是规则本身的漏洞，协会向您表示歉意。”
消息里，松本绫子女士写下了承诺，表示协会将会着手修改协会规则，无差别保护所有Omega最基本的权利。
消息的最后，松本绫子写下这样一句话：“如果这项规则来得更早一些，就不会有您受到伤害的事情了。”
花澈想起很久以前，自己刚刚加入那个本来错误的项目时，向裴煜说过的话：
如果他的病例也能给人类精神医学奉献了小小一步，他的病例也没有白得。
花澈在手机的回复框里打下了类似的话，“如果我的案例能够让这个世界让不再有类似的伤害的话，一切都不晚”。
他放下手机，喝了一口玻璃杯里面的酒。
这件事总算尘埃落定，他心里舒畅得很。
烦人的店长受到了应有的惩罚，当初一起工作的Omega们也有了蒸蒸日上的事业。
他自己也有了可以奋斗的事业，还有支持他的Alpha，可谓是感情和事业双收。
花澈从来没有觉得自己的人生这么顺过，一切都在向难以想象的好处发展。
直到一则空降的新闻突然引爆了热搜，标题是“实名举报京都大学医学院下属研究院院长精神医学科裴煜教授涉嫌严重学术造假”。
刷到这一条消息的花澈差点把手机甩了出去。
他紧皱着眉，把那一条新闻看了下去，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
泽村光一。
这家伙怎么突然……
视频里的泽村光一义正言辞，甚至举着自己的身份证控诉裴煜的论文大多是学术造假，甚至一篇一篇地列举了其中的错漏。
事实上，那些深奥的名词和理论，外行人根本就看不懂。
所有人就只记住了一句，裴煜教授的论文大多是学术造假。
这个视频被疯狂转发，被无数营销号剪辑，热度爬升得很快。
裴煜的头衔足够长，甚至在热搜栏上都装不下，新闻标题连“裴煜”两个字都在省略号里面。
花澈翻了一下评论，几乎无人质疑，所有声音都一边倒向了裴煜的对立面，将本就刻板印象很深的教授职业再次狠狠批了一遍。
甚至出现了“36岁当上正教授的人，能是通过什么正经渠道爬上去的”之类的言论。
没有人在意事情的真相，更没有人在意一个人从14岁的少年班本硕博连读，在精神医学领域整整二十几年的付出。
花澈箭步冲进了裴煜的书房，在对方还没有来得及询问的时候，一把抢过了他的手机。
“等，等一下，你先别看手机。”
正在准备下一学期研究课题的裴煜疑惑地看向一脸愁容的花澈，脸上依旧是万年不变的从容。
“发生什么事了？”
花澈一时间不知道从哪里开始解释。
可是，就算是让裴煜不看那些负面评论，他还有什么办法帮人扭转舆论的局势吗？
手中的手机突然响了，显示是学院打来的电话。
“给我吧。”
裴煜向花澈摊了摊手。
花澈顿了顿，不情不愿地将手机递过去。
学院那边的声音很吵，大概是带着很激烈的情绪在单方面和裴煜吵架。
这件事当然影响学院的声誉，毕竟裴煜的第一个头衔，就是京都大学。
裴煜的目光一点点沉下去。
花澈小步小步地挪到裴煜身边，从他的手臂下钻过去，跨坐到他的腿上。
小狐狸的心里忐忑得要命，他好久没有看到裴煜露出这样的表情了。
他趴在裴煜的怀里，双手将他的腰抱住。
学校单方面训斥的通话里，裴煜几乎一句话都没有回应。
直到对面挂掉电话，传来“嘟嘟”的声音，裴煜都僵硬地保持着接电话的姿势没有动弹。
“裴……裴煜……”
花澈紧张地看着他。
裴煜放下手机，将面前的电脑合上，伸手环抱住了花澈的腰。
“你相信我吗？”
沙哑的声音如此询问道。
“我当然相信！那些人怎么能这么不明事理，明明你从来都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泽村那家伙怎么能这样？伤害完了我再来伤害你，他到底想怎样！”
花澈像是被点燃炸药一样，气愤地嘀嘀咕咕说个不停。
裴煜总算轻轻地松了口气，下巴靠在花澈肩膀上。
“我想，我可以拥有一个很长的假期了。”
“……什，什么？”
“停职调查。”
第76章 治愈 狐狸表情包
书房里彻夜响起电脑敲字的声音, 房间里浓郁的咖啡味推开门的花澈以为自己误入了什么热门的咖啡店。
坐在书桌面前的人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脑屏幕，几天下来也没睡几个小时，看上去很憔悴。
花澈悄悄地走过去, 蹲在裴煜身边, 伸手去拿那杯还冒着热气的浓咖啡。
他的手腕被人握住了, 抬头四目相对时, 裴煜眼底的红血丝让花澈感觉分外陌生。
印象里，裴教授有憔悴焦虑到这个样子吗？
“在干什么？”
男人沙哑的声音有些弱。
“想给你换杯水……不能再喝咖啡了，再这样下去会猝死的，你多久没睡觉了？”
花澈从衣服口袋里拿出一个小小的扩香木。
“从柜子里翻到了玫瑰酒精油，味道很不错, 如果你喜欢的话……”
玫瑰酒, 花澈的信息素味道。
裴煜将他手中的扩香木拿过来，凑到鼻子上闻了闻。
“这味道调得也就一般, 还不如你过来让我抱一抱。”
花澈闻言站起来，侧坐到裴煜的大腿上。
狐狸尾巴搭在花澈的腿上，蓬蓬的一大团。
裴煜搂着花澈的腰，低头埋在他的颈窝处。
馥郁香浓的玫瑰味因为酒精刺刺的味道，显得香而不腻, 不是熏香精油能调出来的味道。
Omega的安抚信息素对于Alpha而言是上好的安抚剂, 沁人心脾的味道很快让人放松下来。
还得是香香软软的小Omega抱着舒服。
花澈乖顺得出奇, 就算裴煜往他的颈窝轻轻咬, 他也只是咬着牙，身体轻轻抖着, 一点都没有反抗。
“抖得好厉害。”
耳边沙哑的声音说道。
被Alpha亲吻后颈腺体，用人类的牙齿轻轻蹭着，当然会很敏感。
花澈垂着头, 耳朵耷下来，强忍着说道：“嗯……没关系，可以咬……”
裴煜笑了笑，侧头靠在花澈的肩膀上。
乖生的小Omega实在令人心软。
花澈感觉到脖间的衣服湿了一块，心里一紧。
他还没见过裴煜掉眼泪呢，从见面到现在，从来没有过。
花澈伸手去碰自己的肩膀，入眼却是手心处一块深红的血迹。
“裴……裴煜！怎么是血，为什么流血了？”
他的声音因为惊讶一下子拔高，喊出声。
“鼻血而已，最近喝咖啡多了，比较上火。”
裴煜淡然地用手背蹭了一下鼻子，拍拍花澈的腰侧。
“我去一趟卫生间。”
那副淡淡的样子，像以往一样对自己身上受到的伤毫不在意。
花澈跟在人身后，站在厕所门口，无措地看着人平静地擦掉身上的血迹，用打湿的冷毛巾放在后颈处围着，用纸巾堵住流血的一边。
他的鼻子很酸，眼眶也湿润了。
处理完一切的裴煜抬起头，便看见垂着头的小狐狸动情至深地抹眼泪，抽泣得肩膀一抖一抖的。
他的目光更加柔软了一些，憔悴的目光透着温柔的神情。
“小宝，这是干什么？”
花澈摇了摇头，双手遮住了通红的眼眶。
“就是觉得你很无辜……他真的好过分。”
“人在气急败坏的时候确实会这样。”
裴煜推着花澈的肩膀走出卫生间，径直将他带到了衣柜面前。
“来，换件衣服。”
短暂的插曲过后，花澈彻底赖在了裴煜身上，要人抱着他干活。
他捂着自己的后颈，那处刚刚被血弄脏的地方，Omega腺体存在的地方，默声地努力释放Omega安抚信息素。
裴煜在准备申诉材料。
他从发表第一篇论文到现在，已经有二十年，大大小小的期刊、会议论文、专著、评注不计其数，就算他已经在电脑前争分夺秒地整理了好几天，还是有很多内容没有整理。
学院的官网新闻上，最新的一条就是裴煜的停职调查通告。
网络上早就吵翻了天，所有被爆料出来的教授，有多少人是清清白白地从停止调查中走出去的？
众人对教授这个职业本就刻板印象很重，在年轻和有为这两个词同时出现在裴煜身上的时候，所有人的期待都是让这个京都大学医学院空前罕见的正教授跌下神坛。
“给你看个好玩的。”
裴煜指了指电脑上关于泽村光一的新闻。
“对赌协议？”
花澈惊讶出声。
实名举报裴煜的泽村光一表示，自己愿意签订对赌协议，如果裴煜没有学术造假，他将接受永久停职处分。
如果不是真的找到了把柄，没有人敢这样用自己的前程开玩笑。
这个对赌协议在没有任何确认的证据指向裴煜的情况下，成为了众人口中的实锤。
【他都愿意签对赌协议了诶，还不够说明是受到了压榨和暴力吗？】
可事实上，裴煜和泽村光一只是非常普通的同事关系，而泽村光一能找出的唯一证据，还是上个项目里，由他自己篡改数据，但是由裴煜担责的事情。
实在可笑。
“他为什么要这样？”
花澈实在不解。
明明是他自己诬告，还要摆出嘴脸，下这么大的赌注。
“他只是想恶心我而已，至少在事件初期，舆论能淹死我。”
“万一在我的那么多论文里，真的能找到一篇有错误的内容，他岂不是大赚？”
那么多论文，泽村光一不相信每一篇都严谨真实。
花澈当真担心起来，紧张地抓住裴煜的胳膊。
“要是他真的找茬，找到一篇那样的论文呢？”
“错误和误差是不一样的，没有人能用二十年后的水平去评判二十年前的论文是不是科学严谨。我只能保证，至少在论文发出去的那时，那一篇论文凝结了我当时所有的努力。”
裴煜说着，反过来安慰道：“不用担心我，只是整理起来有些费力。”
“那我能帮你什么吗？”
小狐狸的眼睛亮亮的，一副很期待的样子。
“有一件特别特别重要的事情。”
裴煜将手机的递给了花澈。
手机还在不停地冒着新消息，有过去带过的学生、公事过的好友，还有关系不错的同事……
他们和裴煜真正相处过，自然知道裴煜对科研工作几近刻板的严格，没有被网络上的舆论带偏，纷纷发来安慰和询问。
互联网上素不相识的人很轻松对裴煜发表恶毒的揣测，这些真正相处过的朋友，却在此时坚定地站在裴煜身边。
“帮我回一下消息吧，表达感谢就好了。”
花澈拿过手机，认真地点开小红点查看，将那些善意的言语一个字一个字地读过去了。
他真心感觉高兴，还有那么多人和他一样坚定地选择了裴煜。
小狐狸认认真真打下“谢谢关系，不用担心我”的话，发了过去。
他想选一个比较友好的表情包，却发现裴煜的表情包收藏里空空如也，只有旁边有个专门下载的表情包栏。
这个世界上居然还有不随手收藏别人表情包的人。
他点开了那个下载的表情包栏，看到的是一个小赤狐ip的表情包。
见到狐狸表情包的花澈乐得不行，随手就点了一个小赤狐点头感谢的表情包。
对面的学生备注栏上显示了好久“对方正在输入中”。
正当花澈准备退出聊天框的时候，对面发过来一句“裴教授您真的还好吗？”。
「我真的很好，不用担心。」
「【狐狸拍拍肩.jpg】」
花澈回完消息，转而去回其他的小红点了。
于是，裴煜的好友列表里，学生们、领导们、同事们、老师们……都收到了“裴煜”发过来的狐狸表情包。
……裴教授真的没事吗？
成为了小群里热议的话题。
正沉浸式回复消息的花澈突然收到了一个特殊的消息，在众多安慰和询问短信里格外惹眼。
来自宫野智树的一条“裴教授，我们可以见一面吗？我有些话需要当面跟您讲”。
花澈现在对泽村光一那个坏蛋人类恨之入骨，对他的学生也没什么好感。
更何况，宫野智树也参加了那个项目，在裴煜三番五次的提醒之下仍然执迷不悟，肯定不是什么好人！
花澈抬头看了一眼鼻子里塞着纸团的裴煜，下定决心要提前帮裴煜把把关。
「什么事？」
对宫野智树颇有微词的小狐狸决定不对他使用狐狸表情包。
「请问您现在有空吗？我在您的住宿附近的咖啡店，不会耽误你很多时间。」
这家伙怎么还跟到家附近了！
花澈的心里警铃大作。
他觉得裴煜现在的身体状况，就算是Alpha，熬夜这么多久，被人刺激也会身体出问题的，更何况裴煜刚刚还流了鼻血。
万一那个家伙就是想气裴煜怎么办！
但宫野智树反复强调是很重要的事情，花澈实在没有办法直接把这件事隐瞒下来。
他决定自己去见见宫野智树。
花澈揉了揉干涩的眼睛，把手机放在桌子上，打了个哈欠。
他靠在裴煜的肩膀上，撒娇般轻轻蹭了蹭。
“有点累了……”
“那就休息一下。”
“我想去楼下溜达一圈，很快就回来。”
裴煜点点头，嘱咐了一句“注意安全”。
咖啡店里，花澈一眼就看到了宫野智树。
那人坐在咖啡厅的角落，穿着一身黑，还带着黑色棒球帽，总有种想把自己藏得很严实，但实际上非常显眼的样子。
花澈拉开他面前的座位，坐在他的面前。
“说吧。”
“怎么是你？”
“告诉我也一样。”
宫野智树沉默了一阵，还是将手里的U盘拿了出来。
“泽村光一和我讲诉陷害裴煜教授的监控视频，学院的监控，有声高清的。”
花澈愣了一下，被这个重磅消息砸得脑袋晕晕的。
“解压的密码我会发到裴煜教授的邮箱。”
花澈出声质问道：“你为什么一定要裴教授知道。”
“我当然要他知道，这是我的投名状。如果他因此受益的话，我希望他能当我的导师。”
花澈这才明白宫野智树一定要裴煜出面的原因。
原来也只是利益交换罢了。
花澈冷哼一声，说道：“你今天能出卖泽村光一换取自己的前程，明天就能出卖裴教授，你觉得裴教授会接受你？”
“就算没有什么U盘，裴教授也不会有什么事，这就是一场彻头彻尾的陷害。”
宫野智树没有回答，抓着U盘的手抖了起来。
眼泪一滴滴地砸在桌子上。
“你懂什么……你这家伙懂什么？”
再次抬起头时，宫野智树的眼里已经布满了泪光。
“五年，我在泽村光一的手下学了五年，连一个4区最低档的论文，第一作者都不是我的名字。”
“我还能怎么办呢？花澈，我还能怎么办呢？我能告诉供我读了五年书的家人，说我五年一事无成，连毕业证都拿不到吗？我能告诉他们，我做过的所有努力，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吗？”
突然精神崩溃的宫野智树抓住了花澈的手，冰凉的体温冻得花澈一哆嗦。
“你，你冷静一点。”
宫野智树双手抓着花澈的手，头已经埋了下去，声音几近恳求：
“求求你，花澈……帮帮我吧，帮我和裴教授说说好不好？”
“求求你救救我，求你……”
一个精神崩溃的学生试图抓住最后一棵救命稻草。
他真的不知道做什么了，除了鼓起勇气将证据交到花澈的手里，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
压榨、威胁，伴随着宫野智树最黄金宝贵的五年，直到最后也没有善终。
“我知道了，我会转交给裴教授的。”
花澈收了U盘，看着宫野智树就着刚点的咖啡，吃了一颗精神镇定的药。
“其实，我真的好羡慕你。”
吃过药的宫野智树平静了一些，淡淡地开口道。
“当我第一次看到你的检查报告，又在之后的报告里看着你渐渐好起来……我真的很为你高兴，为你能摆脱疾病高兴……”
他盯着咖啡杯，目光一点点空洞无神。
花澈最知道被精神疾病折磨是什么样的感受，他也有很长一段时间和宫野智树一样，没有未来地活着。
“会好起来的，再坚持一下。”
对于病友的怜悯，让花澈对宫野智树的戒备没有一开始这么重了。
这个世界上，总有各种各样的不幸导致精神疾病纠缠着一个人。
花澈看向宫野智树，最终伸手握住了他的手背。
他的手心很暖和，对比起宫野智树病急状态下的双手温度来说，是很舒服的温度。
“会好起来的。”
花澈重复道。
他从来没有想过，人生中会有一天，是由他安慰和治愈一个患病的人。
第77章 解药 我们-爱吧
书房内, 裴煜看着书桌上的黑色U盘，开口道：
“所以你偷偷去见宫野智树了？”
站在书桌前的小狐狸夹着尾巴，心虚地点点头。
瞒着裴煜偷偷去见人确实的很冒险, 但好在宫野智树没有什么恶意, 还拿了很重要的证据来。
“你过来。”
花澈小步小步地挪着步子, 从书桌边缘绕了一圈, 走到了裴煜身边。
肉肉的狐狸耳朵被人揪住了，拽到了人的面前。
“诶诶，别，别捏我的耳朵！！”
“怎么能做这么危险的事情？小坏狐狸，偷偷去见泽村光一的学生, 万一出什么事怎么办？”
花澈拍打着人的手臂, 尝试拯救自己被人死死捏着的耳朵。
“在大庭广众之下，他不会做什么坏事的！”
“裴煜！放开我的耳朵！！”
眼见花澈气得尾巴竖起来, 裴煜这才松开歹毒的手，将小狐狸揽到自己怀里。
“以后不准做这种危险的事情，再怎么的也得跟我讲。”
“知道了……”
花澈愤愤不满地嘟嘟嘴，答应了下来。
结合裴煜邮箱里的文件解压密码，U盘里的监控视频也终于顺利播放。
从项目之处修改实验数据, 再到这一次实名举报裴煜, 所有的一切都是泽村光一栽赃陷害的阴谋而已。
唯一一个可能会将裴煜立于不利地位的造假项目, 也都因为这个录音而危机解除。
裴煜整理好录音, 发送了一个匿名邮件给学院。
当然，关于他的停职调查不会因此而消除, 在学院一篇一篇审查完裴煜的所有论文之前，他都不能继续在学院任职。
发送完邮件之后，裴煜重重地松了口气, 下意识去拿装满咖啡的杯子。
他的手腕被小狐狸摁住了。
“尘埃落定，你不准再喝咖啡了，去睡觉！”
花澈将杯子推到一旁，像个下命令管教人的大人一样，一本正经地说着。
“好，听你的。”
裴煜难得从椅子上起身，走出了书房。
他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在床上睡过觉了，确实需要好好补觉。
花澈把裴煜的咖啡杯拿到厨房去，把杯子洗干净了放进柜子里。
他决定回房间检查一下裴煜的状态，看看这个Alpha到底有没有好好睡觉。
半掩的门缝里，花澈听见了倒药片的声音。
他透过门缝往里面看，看见那个向来从容的Alpha从药盒里腾出药片，仰头放进嘴里。
床头玻璃杯的水被一饮而尽，裴煜将药瓶扔进柜子里，这才躺到了床上去。
花澈握住卧室的门把手，手指用力地攥着门柄。
他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看见精神医学教授被舆论裹挟打压，最后需要安眠药入眠这件事，让他很不舒服。
医者不自医。
花澈在门口站了很久，突然想起，镇定药物的副作用之一就是会上火流鼻血。
或许裴煜已经不是第一天吃镇定药物和安眠药入眠了，在他艰难对抗舆论压力的这段时间里，他总是需要这样的药物才能保持冷静的。
偏偏他必须在这种情况保持冷静，不能被情绪裹挟，即使委屈无辜，也要陷入自证的漩涡，证明自己从来没有做过作假的事情。
花澈心里对那个陷害人的泽村广义有更多的怨念。
床上的alpha已经在药物的作用下陷入昏迷一样的睡眠，花澈悄声走进房间，借着床头的小夜灯，拉开柜子查看裴煜刚刚吃的药。
除了常见的褪黑素，还有当初花澈在精神崩溃的时候吃的紧急镇定剂。
那一板药片已经空了好几颗，这几天裴煜大概都是靠这个药片熬下去的。
花澈垂眸看着那板熟悉的药片，那板曾经裴煜好几次为了救他给他喂的药剂，现在竟成了裴煜自救的药物。
会好起来吗？如果学院收到了泽村光一的监控录像，发布公告澄清事件，一切都会变得好起来吗？
花澈躺在裴煜身边，清醒得难以入眠。
他把狐狸尾巴捞过来，放在了他们面前，抓着裴煜的手，放在自己毛绒绒的大尾巴上。
他的Alpha最喜欢狐狸的大尾巴了，舒服的手感一定会让人开心一些的。
一定会的。
裴煜这一觉睡了很久，直到下午的时候才醒过来，算是把这段时间熬的夜都好好地补回来了。
他睁眼就看见自己漂亮的Omega躺在自己身边，不知道昨晚因为什么熬夜到多晚，竟然陪他一起睡到了现在。
毛绒绒的大尾巴在他的手心里，让人忍不住用力地捏了捏。
他起身想去做点吃的，就突然被花澈抓住了手腕。
“别走……”
睡眼惺忪的小狐狸眼睛都睡得有点肿了，半眯着看裴煜，语气是刚刚睡醒时才有的起床气。
“昨晚熬到几点了？怎么睡到现在？”
“有话问你。”
花澈从床上爬起来，头发都睡得很蓬松，乱得到处头发丝到处乱飞。
更像一只毛发乱乱的小狐狸了。
“你说。”
“我看到你吃药了，怎么不告诉我？”
裴煜动作一顿，坐回到床头，难得目光飘忽。
“只是有些焦虑，明明很疲惫困倦，但是躺在床上却很清醒。我需要睡眠，所以借助了药物。”
他平静得过分，如同花澈一开始看到的那样刀枪不入，仿佛网络上任何质疑和谩骂都不会影响到他分毫。
……如果花澈不知道裴教授背着他偷偷吃药的话，他一定会坚持这样认为。
就像他一开始认识裴煜那样，这是一个积累了很多人生经历之后，面对任何变故都临危不乱，不会受丝毫影响的人。
“到底什么样的压力，才能把一个精神医学的教授逼到这个程度。”
花澈坐在床头，双膝曲起，紧紧地抱住了自己。
“如果你没有和我有任何的关系就好了……”
裴煜紧皱着眉，语气很严肃。
“花澈，你在说什么？”
“我说，如果没有我就好了。”
“如果没有我出现在你的生命里，就不会有那个该死项目，你就不会因为想要治疗我踏入这个很危险的项目。如果没有这个项目，泽村光一就不会篡改实验数据，就不会为了这个项目和你闹掰……”
裴煜把花澈的肩膀摆正，皱起的眉眼里已经有了些怒意。
“你在这里嘀嘀咕咕说些什么胡话？”
他用手背碰了一下花澈的额头。
“生病了吗？没有很烫啊。”
“你根本就不是会吃药保持冷静的人，你是裴教授啊……裴教授不会这样的……”
陷入深深自责的花澈嘀嘀咕咕地说着，这个想法缠了他一整夜，直到天边泛白，他才勉强因为过于疲惫而陷入睡眠。
他从现有的情况里一步步推导，最终得出了这个将所有过错都指向自己的结论。
裴煜轻轻地叹了口气，对这个初衷是对自己担心则乱的小狐狸实在生不起什么气。
他捏了捏花澈的脸，温声哄道：
“事情是不能这样假设的。”
“为什么不能……很符合逻辑啊……”
“那你再往前推导一下，如果你的Alpha父亲没有欠债，你的Omega父亲没有带你逃离神州，你也没有来到樱鹤，你的人生就不会有那么多悲剧，你也不会遇到我。”
“再然后，我就不会开启关于你的项目，也不会和泽村光一结下梁子，更不会遇上他反水诬陷我的事……”
花澈听得一愣一愣的，硬是没有找到什么反驳的理由。
裴煜看见小狐狸听得都愣神发呆了，不由得被他这幅可爱的样子逗笑。
“所以，我遇上被诬陷的事，是因为你的Alpha父亲欠债。”
他双手捧起小狐狸懵懵的脸，往中间捏起他脸颊处的软肉。
“你自己觉得这对吗，嗯？”
花澈不说话了，脸侧的软肉都被人捏得嘴唇嘟起来，像只吐泡泡的金鱼。
这当然不对……这因果关系实在是太遥远了。
裴煜见小狐狸总算平静下来，坐回到床头，拍了拍自己的膝盖。
“宝宝，坐过来。”
小狐狸委屈巴巴地望了他一眼，还是乖乖地、慢吞吞地爬了过去。
他跨了过去，坐在了的人的腿上，和人面对面看着。
裴煜突然抬了一下膝盖，坐在他膝盖上的小狐狸一下子就滑到了他的怀里。
“诶……”
小狐狸惊呼一声，撞上了裴煜的胸膛，扑到了他的怀里。
狐狸尾巴因为惊吓竖起来，一大团粉色挡住了裴煜的视线。
裴煜垂眸，给头发乱蓬蓬的小狐狸顺头发，把翘起来的呆毛一缕一缕抚顺了。
“在遇到你以前，我也有过很多时候整夜睡不着。考试、比赛、科研项目，一大堆事情压着我的时候，我的生物钟乱得不成样子。”
“那时候，我好久都没有机会到床上去睡觉，通宵通宵地熬夜。”
他顺着小狐狸的头发，顺手捏了一把狐狸耳朵。
“我一度以来药物才能睡觉，甚至到了滥用的地步。”
“泽村光一以为我的人生顺得离谱，一个错误的项目能通过答辩让他坚信我的过去都是靠人际关系堆砌而来……”
裴煜无奈地笑笑，接着说道：
“但是，在裴煜教授这个名号被学界那么多人认可之前，不也是靠我的努力一点点积累出来的吗？”
花澈垂着耳朵，静静地听着，许久没有说话。
他没有参与过三十六岁之前裴煜的人生，裴煜也没有见过来到伶馆之前的花澈。
花澈本能地认为，裴煜教授应该是那个无坚不摧的人。
直到耳边传来裴煜平和的声音：
“我也不过是普通又不太擅长生活的人类而已。”
待在人怀里的花澈攥着人的衣服，茫然无措地捻着，不知道说什么来回应。
心情很沉重，又好像有什么东西豁然开朗，复杂的心境让他久久地失语。
裴煜抱着他，下巴靠在他的头顶。
“你不能说什么如果我们从来都没有见面过这种话，我无法想象没有你的生活。”
“我只要看到你就会感到开心，摸到你毛绒绒的尾巴就会心里平静。”
他将头埋在花澈的颈窝，用力地抱着小狐狸，快要给人抱得变形。
“只要你还在我的身边，我就会觉得这个世界美好得不像话，任何事情都不会改变这个论断。”
花澈的眼眶蓦地一热，鼻尖酸得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他的手死死拽住人的衣服，就像只要他用力地攥着不放手，就永远不会失去面前的人一般安心。
“我依赖你，喜欢你，小花。”
“……你才是真正治疗我的解药。”
花澈对上了裴煜那双温柔却坚定的眼眸。
“所以，不要说什么‘没有我你会不会活得更轻松’这种话，我是因为你才活得很幸福的。”
在花澈愣神之际，裴煜突然想到了什么，笑着说道：“我记得我们刚刚认识那会儿，你在慕课的提问箱说，你拿我的西装当作‘锚定物’。”
他捧上花澈的脸颊，轻轻亲了一下。
“现在，你也是我的‘锚定物’了。”
花澈当然还记得自己试探裴煜时，暗中往裴煜的提问箱里发问题的事情。
他的眼眶很热，再次听到“锚定物”三个字时，这段时间的一切都清晰地、一幕幕地在记忆里浮现。
“你也是……”
小狐狸终于带着哭腔说出这三个字。
在他情绪崩溃时喂他吃药的裴煜，安抚他入眠的裴煜，一直陪伴着他处理一个又一个问题的裴煜……
能让他从情绪障碍的泥沼里走出来的何止那些精神药物，更多的是漫长地、无微不至地陪伴……
#纯亲
裴煜凑过来亲他，心里所有的喜欢都变成了生理性地啃咬，在花澈的身上留下一个又一个痕迹。
他顺着嘴唇一路往下，咬上了花澈的喉结，亲得小狐狸被迫扬起头，双手紧紧地攥着人的肩膀。
裴煜蹭了蹭小Omega后颈处发烫的腺体。
被他亲得动情的小狐狸后颈发烫得厉害，无声地释放着香甜的信息素。
花澈早已铭记住Alpha的信息素味道，在动情时闻到的那一刻，腰上立刻软了力气。
他却没有挣脱，仰着头任人在脖间腺体的软肉处狠狠咬了一下。
“嗯……”
花澈哼出声，闻进身体里的Alpha信息素形成了剧烈的反应，让他的膝盖忍不住碰了碰。
他没有躲，罕见地连推都没有推一下，乖顺得没边。
“怎么这么乖？”
花澈的眼眶泛着湿气，是被人咬了腺体时受到了冲击，身体动情地抖着。
“……你说过，如果摸摸狐狸的话，就会好一点……”
花澈抑住声音里的喘息，努力平静地说道。
“那你摸吧……我能让你摸的……”
花澈真的很努力地在忍，呼吸进身体里的Alpha信息素让他快要说不出话。
即便如此，他的声音还是会暴露一下动情时的尾音。
“不要吃药了，好不好……”
小狐狸那双湿润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人看，细长的睫毛湿湿的。
“我们-爱吧。”
还没等裴煜从直白的话里反应过来，花澈就先推了一下人的肩膀，让他在床上坐正。
“你靠好，我，我可以……”
第78章 真的不是戳到心脏了吗 我们回家吧
花澈拽着自己的衣服, 却紧张得手都在抖。
他第一次做这种事情，以前都是裴煜侵略性地靠近他，亲吻他。
应该做什么来着……
花澈去解裴煜的衣服扣子, 像第一次在包厢见面时玩游戏那样。
他的心境却全然不同了, 明知道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不止于此, 就越发紧张起来。
裴煜伸手抚上了他的胸膛, 剧烈的心跳撞击着胸膛，碰撞到他的手心。
“很紧张吗？需不需要帮忙？”
花澈连忙摇头，咽了口唾沫，努力放松心情。
“不行……说好了我来的……”
他轻轻推了一下裴煜的肩膀，强行让人靠在床头坐好。
光是这样坐在爱人的面前, 小狐狸的Omega信息素就开始疯狂分泌, 将裴煜的睡衣弄脏了一块。
他往后伸手握住自己的尾巴，回忆着裴煜以前对自己做的事情, 努力掰着。
小Omega纤细的手指不如Alpha爱人修长，即使很努力，也不过是浅尝辄止。
花澈有些急切，一手扒着裴煜的肩膀，姿势格外别扭。
他尽力把尾巴翘高, 整个人都跪立起来, 额头都靠在了人的肩膀上。
裴煜因此能清晰地看到花澈的手指。
小狐狸很努力也很笨拙, 靠着人的肩膀, 低头哼出了声。
他的手心里全是Omega的信息素，顺着往他的手腕上落。
“宝宝, 需要帮忙吗？”
“不，不能……你别动。”
小狐狸固执到一种地步。
花澈也顾不上自己是不是真的像平时裴煜对他那样，把所有工作都做得完备了, 就着急地支起身子，单手把裴煜的扶正。
他因此比裴煜高了一些，难得能垂头低睨面前的Alpha。
裴煜注意到他垂头的目光，笑着揽住他的腰。
“低头看我的感觉如何？”
小狐狸粲然一笑，努力让裴煜的在身后靠住他，还故意轻轻蹭了蹭。
“嗯……感觉很好……”
很难得的感受。
他的膝盖靠在裴煜的腿侧，很努力地缓慢降下身位。
一切由他主导的感觉很奇妙，他一时间有些紧张，身体不由得绷紧。
刚刚做过的工作几乎没有发挥什么作用，裴煜的往上蹭过，紧紧地贴在了花澈身上。
“怎么会……”
花澈着急地说着，被急出一阵阵哭腔。
又不是第一次标记了，怎么会这样……
“别着急，宝宝，不要紧张，放轻松一点。”
裴煜拍拍他的腰侧，细心地哄道。
花澈回头看了一眼，那布满青筋而显得有些面目可憎的保温杯，即使上次在舞蹈室见过这堪称凶狠的，是怎么将他标记的，他还是有点不敢相信自己这具身体有如此潜力。
真的不会给他拆掉吗？
“再试试？”
裴煜难得没有像以前那样着急，跟随着花澈的计划，扶正了小狐狸的身体。
“嗯……试试……”
花澈重新调整了坐姿，很努力地让自己精神放松一点。
他放开自己的膝盖，很努力地一点点降低。
那种真实的感觉真的像是要把他拆掉一样，他从来没有现在这样如此清晰地感受着一切。
仿佛肌肤相贴，褶皱一点点撑平，还有距离他越来越近的脉搏，都无比清晰地被感知。
荒谬的感知让他一点点靠近与爱人的距离，直到完全靠近。
花澈总算感觉自己不是悬在半空，而是结结实实地坐在了地上。
他被卡得难以动弹，小狐高高翘着，努力地分泌着信息素，让周围的空气都融入浓烈的玫瑰酒信息素里。
Omega腺体被狠狠地碾着，脉搏隐约的跳动一下一下地触碰着腺体，每一下都被小Omega清晰地感知。
花澈皱了皱眉，伸手触碰到自己纤细得过分的小腹。
手指的触感很明显，往上抚上自己的心口，呼吸更沉重一分。
“宝宝，你在干什么？”
裴煜哑然笑道。
花澈捂着自己的胸膛，手心摁着狂跳的心脏。
“感觉……已经戳到心脏了……”
Alpha的笑声低哑温柔。
“你在胡说什么东西？”
“心脏很热……酸酸地疼，又有点养……难道不是被戳到心口了吗？”
小狐狸眨着眼睛，无辜的目光直直地看着人，一副无辜的样子说着令人误会的话。
当然不可能戳到心脏，只是心境相通和很近的拥抱产生了连锁反应，让心脏因为心动跳得很快。
花澈适应了好一阵，被戳到的Omega腺体这才产生强烈的不满，催促着他进行接下来的操作。
他轻轻往后仰，双手都扣上了裴煜的膝盖，后倾的样子和裴煜亲密无间，身体的重量都用在了和自己的爱人靠近这件事情上。
“嗯……”
小狐狸轻哼一声，狐狸尾巴就开始抖了起来。
他的动作不快，即使很努力地用上腰腹的力量，也看起来非常费力。
即使每一次都拖得很缓慢，却相当用力，几乎没回都能看到小腹的轻微突起。
“宝宝……”
裴煜被小狐狸笨拙又蛮横的对待折腾得两眼昏花，单手贴上了花澈的小腹，一次次从自己的手心感受到自己。
渐渐的，小狐狸总算熟络了起来，他变得不再局促笨拙，也渐渐探索出了应该怎么腰腹发力。
他自是最明白自己的，摸索出Omega腺体应该怎么被“摧残”才能舒服得两眼昏花，仰着头主动折腾着自己的腺体，竟比平时还要大方。
仰头的小狐狸身上挂了汗，突出的喉结被小夜灯照得反射出一层晶莹的光。
他动情得眼下一片红晕，双目迷离得失神，噙着一层泪光。
很努力的小狐狸咬着唇，承受着身体巨大的悸动，又主动地晃动自己的尾巴。
动情至深的小狐狸像个小疯子一样，尾巴不安分地甩着，小狐很快在高处中分泌了信息素。
腺体被Alpha信息素浇灌的那一刻，花澈轻轻地喊出声，彻底脱了力，扑到了裴煜的怀里。
小狐抖得厉害，不停地分泌着Omega信息素。
“真漂亮。”
裴煜刚刚夸出口，花澈就害羞地耷下了狐狸耳朵。
花澈休息了好一阵，趴在人的怀里，呼吸逐渐从沉重混乱变得平和深长。
他回过神，这才感觉刚才明明已经不再抵着腺体的地方又被Alpha信息素充斥。
“还有力气吗？”
裴煜坐正了一些，把怀里的小狐狸抚正。
“我有……有力气吗……”
花澈显然是有点懵，被Alpha信息素环绕充斥的感觉让他头脑不太清醒。
“狐狐你现在傻傻的。”
小狐狸把裴煜的肩膀按回去，让他几乎完全躺了下去。
他双手撑在人的身侧，躬着身子，把头靠在人的肩膀上。
花澈的确已经不太有力气，特别是腰腹处又酸又软。
但逞强的小狐狸硬是靠膝盖将自己撑起来，腰处无力地塌下去。
“需要帮忙吗？”
裴煜好心地问道，有力地手掌撑着小狐狸下塌得过分的腰腹，努力往上抬了抬。
照这样下去，这家伙要是明天没有变成狐狸，估计得腰疼很久很久。
“不需要……说好的……”
花澈倔得不行，往前抱住的了裴煜的脖子，努力往人怀里坐。
缩在人怀里的小狐狸膝盖磨着床单，靠在人的肩头低低地哭，却偏偏很努力地晃着尾巴。
他的每一声哭声都被他自己拆成一段一段的，灼热的呼吸全部打在人的耳侧，毛绒绒的狐狸耳朵往人脸上蹭。
花澈逐渐受不太住，塌腰靠在人怀里的时候彻底没有了力气，只余身体在高处抖得厉害。
裴煜皱了皱眉，却在这时用力一靠，在花澈放松神经时猛然撞上了腔，在拨开后注入Alpha信息素。
小狐狸主动的样子实在是太过吸引人，很努力的样子可爱至极，不需要人提醒什么，就主动地往人的怀里缩，死死地绞着Alpha信息素不放。
裴煜亲了亲哭得不成样子的小狐狸，安抚般轻轻拍着后背。
要是以前，他可能还得考虑到小Omega的承受能力，尽量地温柔以待。现在，主动索要Alpha信息素的花澈一点都不考虑自己身体的极限，只想着及时行乐。
“怎么哭成这个样子？不是你主动往我怀里靠着，想要信息素的吗？”
狐狸尾巴甩了甩，花澈抹了一把眼泪，小声地辩解道：
“又不是的因为不舒服哭的……”
裴煜明知故问道：“那是因为什么哭的？”
“因为太喜欢才哭的……”
上了套的小狐狸认真地回答道。
真可爱……
裴煜笑了一声，亲了亲他的耳朵。
直到躺在干净的床上的时候，花澈还可怜地捂着自己的腰。
明明那些视频里，Omega们看起来很轻松的样子，为什么他的腰这么疼？
他翻了个身侧躺着，嘴里还疼得哼哼唧唧的。
“很疼吗？”
坐在他身边的裴煜垂眸看着捂着后腰的小狐狸。
“一点点，可能是太久没运动了吧……”
裴煜起身，硬是从医药箱里翻了一片膏药给花澈贴上。
他从后面抱住小狐狸，拍着狐狸尾巴安抚着。
“明早起来看看。”
谁让这小家伙动情至深的时候把腰塌这么低，尾巴翘得老高？
花澈罕见没有变成小粉狐，腰上的酸疼倒是不得不伴随他一阵子。
他坐在人腿上，耍赖般靠在人怀里。
好在没有肌肉损伤，也没有伤筋动骨，纯属他自己运动得太频繁，腰处像运动过量那样酸疼。
裴煜单手环抱住他，手法娴熟地按捏着他腰处酸疼的地方。
他只有以前在健身房上重量太狠的时候才会腰疼，没想到小Omega这样造作一下就疼成这个样子。
实在是缺乏锻炼。
小狐狸在人的怀里哼哼唧唧地乱叫，试图从裴煜的怀里逃离，还是被人拽回来好好放松按揉。
学院的回信在这时送到了裴煜的电子邮箱里。
关于泽村光一的事情，学院已经受理，并且报了警，让警察介入调查。
至于裴煜的学术诚信调查，学院还是会继续审查，直到结果出来之前，停职调查仍然生效。
学院发布的公告扭转了舆论的指向，但裴煜早已没有兴趣去关注那些再次一边倒的网友评论了。
谁知道之前骂他的人，和现在站在他这边，辱骂泽村光一的人是不是同一波人。
裴煜抱紧怀里的小狐狸，突然开口道：“我有一个好长的假期，我们出去玩怎么样？”
“你管这个叫假期吗？”
大概只有裴煜才会把这种无妄之灾后的“停职调查”叫做假期了。
裴煜笑笑，接着说道：“我们回神州好不好？”
怀里的小狐狸身体的僵硬了一下，他的心跳突然很快，在听到“神州”两个字的瞬间，血液都像是沸腾起来。
“那……那我们要办手续吗？签证，或者什么证明……”
“紧张什么？”
裴煜拍了拍手足无措的小狐狸。
“没有紧张……”
裴煜将花澈抱紧，双臂用力地搂住他的腰。
“回家办什么签证啊，傻孩子。”
第79章 欢迎回家！！ 海边
花澈哼着小曲, 收拾行李箱。
他昨晚兴奋得几乎整晚没睡，现在眼下还有一层淡淡的颜色。
但他的脸上一点倦态都没有，眼睛亮亮的, 尾巴翘得老高。
“其实不用那么麻烦, 我们可以落地之后再买的。”
裴煜甚至只准备了一个小挎包, 里面存放着必要的证件。
花澈看着鼓鼓囊囊的行李箱, 又从里面拿出了几件衣服。
天气已经转凉了，秋冬的衣服总是很占地方。
“落地之后去当地的商场买衣服就好了，我们从简出发。”
花澈把衣服拿出去，只放了一些日用品。
他把一个花花绿绿的袋子放进箱子里，压在行李箱的最低层。
“这是什么？”
裴煜问道。
“夜白给的, 说是神州制式的衣服, 是他们一起设计的。”
“他们藏得挺严实的，我连设计图都没有看到, 说是一定要到神州了再打开。”
花澈把行李箱合上，试了试箱子的重量。
“酒店定了吗？我们先去哪一个城市？”
“榕城。”
花澈摆弄行李箱的手顿了一下，他低头盯着黑色的行李箱，难掩脸上的局促。
“久违的地名……”
他身份证上出生地那一栏写着的名字。
一夜未眠的花澈在飞机上总算来了困意，沾着椅背就睡了, 连乘务员发餐都没有听见。
飞机的时间不长, 至少和他们去美瑞卡相比, 三个小时睡一觉就过去了。
一下飞机, 机场的指示牌上，第一排全是花澈熟悉的文字。
只有在这个时候, 花澈才真的觉得自己跨越了一片很宽的海，重新踏上了这片土地。
故土这两个字在他走下飞机的那一刻，就突然一股从血液深处流淌而出的暖流, 一点点从心脏流到全身。
生态安全检查的地方，花澈又一次被警犬拦下来了。
“抱歉，请配合生态安全检查，肉蛋奶和活体动物是不能通过安检的。”
这一次花澈听懂了检查员的警示，很认真地向他解释了自己是融合型Omega。
在检查员向上回报时，花澈蹲在了警犬面前。
“小狗小狗，你也是神州本地犬吗？”
警犬听不懂他说话，规矩地坐在地上，尾巴却很本能地摇起来，向他打招呼。
小狐狸也翘起尾巴，粉色的大尾巴友好地摇来摇去。
站在一旁等结果的裴煜就这样看着花澈和警犬互相摇尾巴，明明语言不通，却像老相识一样摇着尾巴，互相打招呼。
“初步检查结果出来了，感谢配合。”
花澈认真地向自己短暂认识的好伙伴告别，警犬也不再坐在地上，摇着尾巴在他的身边转了一圈。
一种犬科生物本能地表示友好的方式。
拿了行李的花澈下意识要去走人工通道，就像在美瑞卡收集护照上的盖章一样。
裴煜一把就将花澈捞了回来。
“走这边。”
护栏把人流分成了两个部分，他们走的一边人数稍微少一些。
花澈这才发现，自己走的是“本国国民通道”。
他仰头看向入口处黑底红字的亮灯指示牌。
“欢迎回家”。
花澈定在原地，脚下不知怎么停下了步子。
他盯着那四个字发呆，直到眼前因为泪光变得模糊一片，连字都看不清了，只剩下一片红光。
那四个字的存在，反复重申着他从来都没有被神州抛弃，那里一直一直，都是他的家。
花澈往后踉跄了一步，被裴煜接住了。
他扬起头，眼泪顺着往下掉，眼睛哭得红红的。
“别哭。”
裴煜伸手给他抹眼泪，从后面紧紧抱住了他。
对于无数人而言寻常的过海关，对于花澈而言，确实一条走了十几年才最终垮过的门。
新办的身份证在机器上扫了一下，花澈听着“正在检测”的声音，竟然还有一些紧张。
机器显示了绿灯，工作人员将他的身份证换给了他。
“您好，神州的公民，欢迎回家。”
工作人员带着照例的微笑，公事公办地说道。
花澈点点头，眼眶里又涌现出了泪花。
他踏过通道的门，神经都恍恍惚惚的，眼泪不停地掉，哭个不停。
裴煜将他揽过来，摁在自己的怀里抱了好一阵，温声细语地哄着，这才将人稍微哄好了一点点。
“我们吃点东西再去住的地方吧，刚在飞机上你什么都没有吃呢。”
“嗯……”
机场的东西不便宜，但花澈对神州的物价已经很陌生了，只知道折算下来，就算是一碗小面都不算便宜。
“来神州的第一顿饭，不能敷衍，我们去机场附近一家口碑很好的店吃。”
店内很多带着行李的人，嘈杂的交谈声和开放厨房的热气很有烟火气，就连秋冬的寒意都没有那么明显了。
“客人，吃点什么哇？”
店员用不太标准的普通话询问道。
“特色菜吧。”裴煜说道。
“能吃海鲜的话，那一定要吃佛跳墙呀，招牌菜来的。”
店员看了看花澈头顶的粉色狐狸耳朵，认真地询问道：“狐狸能吃海鲜吗？”
花澈笑了笑：“我是榕城本地人来着。”
“喔喔，那你肯定知道佛跳墙的，要尝尝我们店的手艺吗？”
花澈点了点头。
“一份佛跳墙，还有什么想吃的吗？”
他们又点了几个菜，除了海鲜，还点了家常的炒菜。
花澈往自己的碗里舀了一勺汤，尝了一小口。
果真是像网上说的那般鲜美浓郁，美味至极。
“其实我小的时候吃不到这么奢侈的东西的，海参、鲍鱼、鱼翅什么……”
花澈一边吃着，一边解释说。
“不过，我和Omega父亲是能仗着自己是狐狸属性的Omega，会生吃鱼的。”
他仰起下巴，一副很骄傲的样子。
“我小时候身体可好了，被人说不像是Omega的体质，像只野生狐狸。”
花澈也没有想到，自己在樱鹤能把身体摧残成这样子。
只不过反过来想，要是一般的Omega，被药物摧残腺体导致异变的话，应该是活不久的吧……
嚼着鱼肉的小狐狸愤愤不平地说道：“樱鹤你真的把我养得很差！”
花澈很罕见话多，一顿饭下来嘴巴都没有听过。
记忆的阀门在踏上这片土地的时候被打开，那些早已埋藏在脑海深处的记忆，竟然到现在还能如数家珍。
小时候的记忆大多数都已经很模糊了，就连Omega父亲说过自己是怎么来到这个临海的小渔村的故事，花澈都完全记不清了。
他只记得海边咸湿的风，被阳光晒得烫脚的沙滩，还有海浪翻涌的声音。
裴煜静静地听着，脸上浮现出温柔的笑意，注视着小狐狸眉飞色舞的样子。
他从未觉得花澈有这一刻这么鲜活，就像是重新被点燃一般。
“吃饱了？我们得先去店里提辆车，出行比较方便。”
裴煜付过钱，招呼道。
“提车？如果待的时间不长的话，租一辆就好了吧，买了车放哪里呀？我们也不会一直待在这里的吧……”
花澈还在嘀嘀咕咕说着什么，就被裴煜推着离开了饭店。
“之后想来就能来，周末就能飞神州，不过是三个小时而已。”
花澈应了一声，没有再说什么。
他打心里还是把这一趟当作旅行的，甚至把之后很长一段时间来神州游玩都当作旅行。
毕竟每一次来都要订酒店或者民宿，就算买了车，一直放在停车场也不划算。
但花澈没有说什么反驳的话，毕竟以裴教授的财力，为了一趟旅行买一辆车，也是可以理解的……吧……
办好手续之后，花澈坐上了新车的副驾驶。
车里有股淡淡香薰味道，所有的金属部件都崭新得能反光。
“我们去酒店吗？”
花澈问道。
“跟我走就行了。”
裴煜带着花澈开了很久的车，一直开到海边，人少的地方。
夕阳渐渐西下，天地间好像染上一片金黄。
沙滩和一望无际的海洋一样反着光，潮汐翻卷着冲向沙滩。
一切都符合花澈记忆中对海边的一切想象，甚至比过去还要更美好一些。
他趴在车窗边，目不转睛地盯着太阳一点点落下。
沙滩上的人越来越少了，没有路灯的地方渐渐暗了下去。
“还没有到吗？我怎么感觉我们在兜圈子？”
花澈靠在椅背上，出声询问道。
“马上就到了，别着急，我接个电话。”
花澈拿出手机看上面的导航，如果将地图缩小很多倍的话，就能发现他们现在位于整个神州大陆的最边缘。
“到了，就是前面那个房子。”
花澈循声往远处看去。
一个很标准的海景房，甚至从窗户往外能看到沙滩和海洋。
“你去哪里找到的这种民宿？这周围都没有什么人。”
裴煜笑笑，回答道：“去了就知道了。”
花澈隐约觉得裴煜神秘兮兮的，大概是在给他准备什么惊喜。
他也因此不多问了，静静地等待着。
车停在小别墅旁边的小花园外，恰好的位置专门留给私家车停的。
花澈还没有从这家民宿的主人想的真周到的感叹中回过神，就被裴煜拽着进了房间。
刚刚打开门，入眼的装饰就让花澈愣在原地。
墙壁上装饰着梦幻的绸带和气球，中间摆放的花瓣堆成爱心的形状，电蜡烛亮着暖黄色的光，看起来像是亮了很久很久。
桌子上大大的定制奶油蛋糕，上面还用红色奶油写了什么字。
蛋糕旁边有个A4大小的红色小本。
“去看看？”
花澈被眼前的一幕震惊得大脑一片空白，听到裴煜的声音走到餐桌前的时候，脑袋还是木木的。
不动产权证书。
花澈呆滞地翻开第一页，“权利人”那一栏只有他的名字。
这才不是什么民宿，是裴煜给他单独买下来的一处房产。
“要不是因为我是你的监护人，我就不能瞒着你办这个证了。”
裴煜走过来，从他的身后抱住他。
“宝宝，你在神州也有家的。”
第80章 海边窗前 又成小粉狐了！
花澈怎么也没有想到, 如此浪漫的场景下，裴煜送给他的会是一本房产证。
他仔仔细细地把房产证上的每一个字都看过去了，目光最终停留在了自己的名字上。
不仅是旅游, 他只要想, 可以一直住在在这个小房子里。
蛋糕上的字写的也是“欢迎回家”。
花澈用手指沾了一点边缘的奶油, 舔了一下手指。
好清甜的味道……
动物奶油一点都不腻, 像冰淇淋一样在嘴里化掉，一看就是卡着时间刚刚摆放在这里不久。
想必刚刚那通电话，也是在安排这个惊喜。
“我们一起吃蛋糕吧。”
花澈拿来塑料刀，小心翼翼地将蛋糕切开，盛在碟子里, 递到裴煜面前。
“你吃第一口。”
小狐狸的眼眶红红的, 从下飞机到现在，他已经泪目了好几次。
每一次看到“欢迎回家”这四个字, 内心就像被无形的情感牵扯一般，眼眶也跟着湿热起来。
花澈给自己切了一块，垂头吃着甜甜的蛋糕，眼泪却不停地往下滴。
“怎么还吃眼泪拌饭呢？”
裴煜用手背蹭了蹭他的脸颊，把他脸上的眼泪糊开了。
小狐狸吸了吸鼻子, 开始埋头苦吃, 只是偶尔吃着吃着情绪又上来了, 就会悄悄用手背擦一下眼泪。
一整个蛋糕吃不完, 花澈吃得有些腻了，喝了口裴煜递过来的饮料, 放下了手中沾满奶油的盘子。
“我真的以为是来短暂旅游一下，都没有准备礼物……”
花澈不开心地抿起嘴，开始搜寻桌子上可以用的道具。
“本来就是给你准备的, 拿到证件之后第一次回家，就是要有点仪式感。”
花澈没听裴煜解释，把绑蛋糕的粉色绸带扯了出来，突然来了主意。
“你等我一下！”
他拖着行李箱就往房间里跑，把裴煜询问的声音扔到了脑后。
还好他把夜白给他准备的礼物带上了。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但花澈相信这群小Omega的设计，一定不会让他失望的。
五颜六色的包装袋打开之后，花澈把里面的衣服拿出来。
异域民族风的舞衣，是他第一次见裴煜时穿的那件的样式。
只是这件舞裙当然很有工作室的风格，挂在腰间的细链连接着两片布料，旁侧却已经没有任何遮挡。
所有内衬都被拆得很干净，每一块布料的裁剪都是精心设计的，静止时倒是好好地待在原地遮着，一旦迈开步子……
他的Omega们还真是相当用心啊……
花澈把衣服穿好，胸膛和后背的任何一串细链都是为他量身剪裁的，每一个扣子都卡得刚刚好。
狐狸尾巴也有恰好的去处，从卡在胯处的细链上勾出来，形成更上拱上翘的弧度。
他垂头打量着这件衣服，竟有一瞬间回到那个遥远的舞台。
回到那个命运般相互选择的夜晚。
花澈对伶馆的一切都没有好感，甚至很少会回忆过去的点滴。
唯有这个夜晚，如同刺破噩梦的箭矢，成为他愿意回忆，甚至复刻的记忆。
花澈将粉色的绸带在脖子上围了一圈，然后系上了一个大大的蝴蝶结。
这个绸带和这身金属装饰为主的衣服看起来并不搭配，但却意味着一份仔细打包好的礼物。
小狐狸情急之下没有想到什么礼物，唯一想到的只有自己。
他知道裴煜会喜欢的，就像他同样珍视自己的Alpha爱人一样，裴煜也一定珍视着他。
花澈打开卧室的门时，对上迎面落在他身上的视线，竟害羞得有点脸红。
或许是卡在胯上的细链总是会因为他的步伐蹭到狐狸尾巴，他刚往前走两步，就感觉膝盖一阵发软。
秉持着绝对不能掉链子的花澈，还是顶着害羞后红扑扑的脸蛋，粲然一笑。
他握着绸带的一端，摊手给裴煜看。
“真的不过来拆礼物吗？”
裴煜往他的方向走，牵住了本就松松垮垮的绸带，轻轻一拽就散开了。
“和我们第一次见面那件衣服很像。”
漂亮的狐狸眼笑得快眯成一条缝，上扬的弧度正好拿捏狐狸勾人的气质。
花澈出口却一如寻常时傲娇的样子：“裴教授记忆力真好。”
绸带散落在地上，堆成一团。
花澈跨步靠在人的腿上，膝盖微微曲起，设计得正好的裙摆分了叉，彻底无法掩盖流畅的身体线条。
两人的信息素味道撞在一起，像一壶冰镇之后的玫瑰酒。
小狐狸的膝盖在人的腿上蹭了蹭，抬得更高一些，整个人已经贴在了裴煜的身上。
明显的体型差让花澈缩进裴煜的怀抱里，被手臂紧紧圈着。
“我很喜欢这个礼物。”
裴煜的声音沙哑得过分，显然已经是被狐狸撩得动情的程度。
#只亲
裴煜低头亲了下去，单手扣着小狐狸那只很不安分的腿，顺着腿上的细链一点点往上抚着。
手掌在花澈细嫩的皮肤上留下明显的触感，激得他另一只还踩在地上的腿直颤。
深吻落在花澈的唇上，许久都没有放过他，硬是给他亲得一阵发晕的眩意，才面前放过他。
灼热激烈的吻让花澈的眼眶更红了，晶莹的泪珠将动情的眼眸衬得更加明亮，反射出窗边一点点照射进来的月光。
“可以在这个时候哭，怎么哭都可以。”
裴煜用手指蹭过花澈的眼尾，又低头在他的眼尾落下一个湿热的吻。
“不要再因为痛苦而哭了，以后，都只为幸福哭吧。”
花澈点头应下，干脆跳了一下，整个人都蹦到了裴煜身上挂着。
狐狸尾巴和衣服的后摆跟着垂落着，接住他的裴煜手臂都横在他的身上，蹭了一胳膊Omega信息素。
“裴教授……我们去窗边吧，月亮出来了。”
“嗯，好。”
裴煜耐着性子将他抱着走到窗边，放在了连接阳台的落地门前。
他把花澈放下来，又看着怀里的小狐狸艰难地转了个身背对他。
“小祖宗，还有什么吩咐吗？”
“这周围……有没有人？”
“没有，白天都很少人，晚上更是没有。”
花澈推了推旁边的玻璃门，开了一个小小的缝。
“那就稍微开个窗吧……”
潮汐的声音从门缝传进来，微弱的海风吹着纱帘摆动，沉重的呼吸声在花澈的耳边响起，Alpha信息素温柔又毫不留情地靠近了他的腺体。
他好像能闻到一点海风咸湿的味道，就像小时候的记忆里关于海边的描述一样。
只是这一次，海风多了一些让他头脑发热的Alpha信息素味道，霸道地灌进他的身体里。
“嗯……”
花澈的手肘撑在玻璃门上，整个人就像是扑了上去，被圈在一个拥挤的拥抱里。
他总是撞得玻璃门“哐当”作响，颇有把玻璃门都推导摔坏的架势。
好在玻璃门的质量实在很好，结实得很，根本不会给他摔坏的机会。
或许是考虑到这个拥抱实在拥挤，裴煜稍微后退了一步。
花澈的腰深深地塌了下去，大概也是被得没有什么力气，额头都靠在了玻璃门上，整个人都弯成了一个折角。
强烈的冲动碾向他的Omega腺体，一度让他踮着的脚有些站不住。
他本就得踮着脚才能够上Alpha的身高，现在更是站不稳了。
裴煜把他的上身扶正，贴到了自己的身上，另一只手尝试抱着他的一边膝盖。
“别怕，我抱着你。”
“嗯……这样也，很糟糕……”
很糟糕的状态，因为花澈依稀能从玻璃门上的反光看到自己的影子，看到胯骨处的细链被月光照得反光银亮，看见交叠拥抱的人影。
不远处就是被月光照得一片波光粼粼的海面，潮水的声音很有规律，就是比身后要慢很多很多。
原来在心心念念的海边-爱是这种感觉……
花澈在心底暗中感慨了一句，就被突然的靠近弄乱了思维。
花澈没有那么惧怕海洋了。
他知道自己不会再被关进潮湿阴暗的小渔船上，不知道被海水带到哪一个陌生的大陆。
“咳……”
花澈轻哼一声，在玻璃窗上留下了一道道痕迹，割断了眼前的海景，也将他们隐约的人影分成了几段。
他当然不会满足于此，转过身之后，双手搭上了裴煜的脖子。
“客人……”
刚听见花澈开口的裴煜虎躯一震，嘴唇抿着，很艰难才压住了笑意。
又开始随地大小演了。
花澈的声音微哑，还带着未尽的情愫，上扬的尾音用尽了勾/人的技巧。
他拽着裴煜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勾起嘴角，笑着说道：
“啊…谢谢您，客人。”
他半仰着下巴，狐狸眼微眯着，一副很享受的样子。
裴煜笑了一声，握住了他的脖子，拽过来狠狠亲了他一下。
“如果是你主动愿意开玩笑一般提起这件事，我可以理解为它对你的伤害已经很淡很淡了吗？”
可以理解为，花澈真的已经完全从这段经历里走出来，彻底释怀了吗？
“我从来没有觉得遇见你的那一晚是噩梦，即使我们相遇在了一个并不是很美好的地方。”
花澈搂着裴煜的脖子，笑着回答道。
“裴教授，可以再讲讲你在那么多艺伶里选中狐狸的故事吗？”
“这句话应该反过来说吧，小狐狸，可以讲讲你在台下那么多人里选中我的故事吗？”
两人默契地没有继续回答这个问题，用一个深吻做了问题的答案。
他们在窗前待了很久很久，直到玻璃门满目狼藉，被蹭得很花，快要看不清外面海景的样子。
次日，沙滩上出现了一只小粉狐，在沙子上蹦蹦跳跳的，往松软的沙上踩上狐狸脚印。
他踢着沙滩上各种各样的贝壳、海螺壳，蹦跶着在沙滩上跳来跳去。
冬日的海边不算炎热，就算太阳正照，沙子踩起来也凉凉的。
裴煜跟在花澈的身后，也跟着踩他的脚印，把狐狸小小的脚印踩成鞋子的印花。
花澈突然停了下来，站在沙子上不动弹了。
“怎么了？”
裴煜走上前去，紧贴着花澈站着，还好奇地蹲下来看狐狸有什么新发现。
突然一下，花澈用狐狸尾巴扫了一下沙子，大尾巴像扫把一样扫起很多沙，蹭了裴煜一身。
在裴煜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花澈扑腾着小短腿，一蹦一蹦地跑掉了，像一团逃跑的粉毛绒团。
“花澈！你这家伙，给我站住！”
裴煜的身上到处都是沙，甚至脸上都蹭上了。
皮这一下很开心的花澈捣腾着小短腿，在沙地上跑，留下一串脚印，根本没有分毫停下脚步。
他还是跑不过身高一米九往上的成年男性，很快就被追上了，被人拎着后颈皮，悬空了起来。
“狐狐，给我擦干净。”
“嗷！！”
花澈往外推着人凑过来的脸，悬在半空的爪子扑腾得飞快，浑身都写满了拒绝。
他的身上也蹭上不少沙，长毛狐狸很容易挂上沙，但又大多停留在毛表面，被裴煜抖一抖就干净了很多。
“你这家伙真是……”
花澈刚被人放在沙滩上，立刻又跑掉了。
他往海边跑去，踩在了湿润的沙上，等着潮水涌过来。
海潮抹掉了一些他身后的足迹，把他的四个爪子都浸得湿湿的。
打湿的狐狸毛贴在他的身上，甚至将他的胸膛处的毛都弄湿了一些。
花澈垂头，舔了一下自己身上湿润的狐狸毛。
好咸。
小粉狐吐了吐舌头，又往别处跑了。
“狐狐，过来躺会儿。”
裴煜支起太阳伞，很惬意地躺在太阳椅上。
花澈跑过来，一下子跳到了他的胸口上，趴了下来。
“要喝饮料吗？刚刚买的。”
小粉狐支起脑袋，咬着吸管，却发现自己的狐狸嘴巴不知道怎么用吸管。
他眨巴着眼睛，干脆支起身体，直接用舌头舔水喝。
成功弹了裴煜一身水。
“狐狐，你是不是又对自己的狐狸身体不熟了？”
小粉狐点了点头。
“那要以后多用小粉狐的样子生活吗？”
花澈一听就知道其中的深意，他只有在什么时候会变成小粉狐，这是他俩都很熟悉的事情。
又在逗狐狸！
小粉狐张嘴就往裴煜的下巴轻轻咬了一口，气呼呼地支起狐狸尾巴。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躺下歇会儿，你刚刚跑了好久。”
花澈趴在了裴煜的胸膛处，尾巴扫在人的腹肌上，一下一下的，痒痒的。
裴煜在狐狸尾巴往更危险的程度扫时，即时握住了乱动的大尾巴。
“狐狐，圣诞节的时候，我和一些朋友有一个一年一度的约会，我们一起去吧。”
他把花澈拎起来，笑着说道：“我要向我的朋友介绍你是我的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