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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5章


    “姑娘,你没事吧?”


    计程车司机通过后视镜看了眼闻雪,关心问道。


    闻雪在电话里跟周湛说清来龙去脉,省去了在贺岩书房看到经书上内容的这件事。明明时间漫长得仿佛过了一个世纪,摁亮手机后才发现只过去了几分钟。


    她越发确定贺岩遇到危险了,否则,以她对他的了解,他不可能这么久还不回电话。


    汪远也还没回。


    要么他还没找到贺岩,要么找到了但没空回电。


    无论是哪一种,都令她倍感煎熬。


    如果她的猜测是真的,那这就是有预谋在针对贺岩。简直丧心病狂,李航的妹妹是个孕妇,她散步被人撞到可能根本就不是偶然,而且贺恒的意外身亡,是贺岩几辈子也不会痊愈的伤痛,他绝不会让别人也经历和他一样的事。


    所以,在这个分岔路口,他一定会让李航去医院。


    他不会有半分犹豫。


    她太了解他了,他每天都在心里想,要是贺恒下水救人的时候,有人见到给他打电话,那该多好。


    他认识那么多的朋友,他帮过那么多的人。


    他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联系到朋友,第一时间冲到湖边,或许在贺恒体力不支溺水的时候,别人能够救他上岸。


    有人在利用他的弱点算计他。


    想着想着,闻雪忍耐了许久的眼泪掉了下来。


    “没,没事。”闻雪抬手,胡乱擦泪,泣不成声,“谢谢……”


    计程车在等绿灯时,她紧紧攥着的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她泪眼朦胧地看去,几滴泪啪嗒啪嗒滴在屏幕上,瞬时间心也提到了嗓子眼来,是贺岩的回电!


    闻雪赶忙接通,接通后却不敢说话。


    她好害怕。


    好害怕像那天晚上一样。


    “事过三了怎么办?”电话那头,传来熟悉的嗓音,又没有那样熟悉,他似乎压抑着疼痛,声线低沉紧绷,每一个字仿佛是挤出来的,很吃力很艰难。


    闻雪听到他的声音,再也忍不住了,从哽咽到啜泣,再到放声大哭。


    是他,是他!


    都这个时候了,他心里惦记的却是担心她不会原谅他。


    汪远着急的声音也传来:“哥,岩哥——不,你别动,电话给我!我来跟她说,你别动,求你了,能不能好好躺着!”


    闻雪收住眼泪,不知所措地问:“你怎么了,还好吗?是不是受伤了?到底怎么了?”


    贺岩闷哼一声,听得不太清晰,他大概将手机拿开了些,不想让她听见。


    他缓了一会儿说:“在去医院的路上,别担心。”


    闻雪抽噎。


    她大脑一片空白不知道要说什么,他也没挂。


    他们两个人都沉默着,她听他因为疼痛而粗重的呼吸,他听她的抽泣。这劫后重生的时刻太难得,太珍贵,她其实正无声地一遍又一遍在确认,你在吗,你还在吗。


    贺岩不想把手机给汪远,也是清楚地知道她的所思所想。


    所以再痛再累再想睡过去,他还是坚持着。


    片刻,闻雪恢复一丝清明,错乱的呼吸也慢慢平稳下来,拜托计程车师傅更改路线,她不去老城区了,改道去医院。


    她降下车窗,热风吹干了她脸上的泪水,声音很轻:“只要你……好好的,我才原谅你。”


    这是在回答他的问题。


    她管不了那么多,再一次隐瞒也没关系,她只要他平安,好好活着就行。


    贺岩低低地应道:“好。”


    …


    闻雪和贺岩的这通电话一直没挂。


    他是在用这样的方式告诉她,他没事,他会好起来。她从计程车上下来,拿着手机奔进医院,不断在耳边呼啸而过的风声在告诉她,这一次真的跟上一次不一样。


    她会见到有呼吸有心跳的贺岩。


    他答应过她,他会一辈子陪在她的身边。


    他不能食言。


    医院急诊。


    贺岩要被推进去处理伤势时,他拿开手机看了眼还在通话中,由于失血过多,他的脸色苍白,将手机递给汪远时,身躯不受控地发颤,勉强打起精神嘱咐:“电话等她……她来了再挂。”


    电话挂断她会害怕恐慌。


    汪远眼眶都红了,拼命点头,“我知道,我知道。”


    他跟在岩哥身边这么久,一起经历很多事,看着贺岩变成岩哥,又变成人们口中的贺总、贺老板,在他心里,岩哥就是他最崇拜最信任的大哥,从来都没有变过,这是他第一次看到无坚不摧的岩哥这样脆弱,既难受又庆幸。


    “哭什么。”


    贺岩笑了声,安慰,“没事。”


    急救室门口,医护人员还有别的病人都愣住了,只见汪远一个大高个蹲在地上抱着头嚎啕大哭。


    闻雪赶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一幕,她恍惚了几秒,喉咙都在发紧,生疼生疼的。


    眼前的场景和几年前的深夜,这一刻仿佛在重合。


    她步履虚浮地走过去,狼狈地在汪远身前站定,鞋子都跑掉了一只,不知道去哪儿了。


    汪远还握着手机,抬起头来,涕泗横流,看着闻雪那张比岩哥还苍白的脸,他愣了下,旋即反应过来,赶紧抹了把眼泪,张了张嘴,正要开口,她却目光游离问道:“他还活着吗?”


    “活着,真活着!”汪远意识到自己的举动让她误会了,“真的,”他抬手一指急救室,“岩哥进去缝针了……”


    闻雪腿一软,差点跌倒。


    汪远起身要扶她,被她避开,她目光微怔,慢慢靠近急救室,倚着墙壁,屏息听着,仿佛要穿过墙壁听他的呼吸,其实什么也听不见,但这样会让她安心。


    过了许久,久到远在华城的周湛都匆匆赶了过来。


    吴越江也发来消息,他在机场了,凌晨左右抵达西城。


    汪远和李航配合警察去做笔录。


    急救室的门开了,医生护士出来,闻雪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她站直身体,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反而胆怯,直到她看见换上病号服的贺岩,他坐在轮椅上,看起来虚弱又强大。


    他朝她伸出没有受伤的左手,想牵她抱她,告诉她,他好好的。


    闻雪潸然泪下。


    贺岩很虚弱,说话都很难,声音更是微不可闻,但她还是听到了,听到了心里去,他在问她,怎么不穿鞋。


    …


    周湛在来的路上就安排好了私立医院的特护病房,无奈贺岩不想兴师动众,只好作罢。闻雪已经恢复寻常,脸上挂着若有似无的微笑,坚持送周湛到医院停车场,她知道之后的事还是要麻烦周湛去处理。


    两人在轿厢中一阵无言。


    闻雪看着温温柔柔的,但周湛面对她还是难掩愧疚,一来,搞出这些事弄得他们的生活一团糟的人是他的亲弟弟,二来,他总觉得是他没有保护好贺岩的安危。


    “你放心。”周湛沉声保证,“以后再也不会发生类似的事。”


    他原以为,周献真正想对付的人是他,毕竟也不是第一次了,这段时间周献的确小动作不断,都是出事之前安排的,连他的妻子女儿都受到了困扰。现在想想,在很久之前,周献


    就在下一盘棋,一盘名为声东击西的棋。


    不过,他还是费解。


    据他所知,周献和贺岩并没有深仇大恨。


    除了……


    周湛看向闻雪,停顿几秒,诚恳道:“是我的疏忽。”


    闻雪强颜欢笑,落后他两步走出轿厢,停车场寂静闷热,她声音有些轻飘,突然问道:“周先生,你女儿……她还好吗?”


    周湛愣怔片刻,笑着点头:“很好,过段时间就一岁了,下次有机会我带她来见她的干爸干妈。”


    干爸是贺岩,干妈是她。


    “真好。”闻雪心里淌过一阵暖流,为了那个她只在照片视频中见过的小女孩。


    病房里,匆匆赶回西城的吴越江惊疑不定地翻着病历,刀伤缝针,骨裂,出血,越看他表情就越凝重,这两年别是命犯太岁吧,怎么灾祸不断,早知道这般不太平,那个时候说什么都要拦着他不让他去美国。


    吴越江心情沉重,侧过头看向靠坐在病床上的贺岩,低声道:“你一点儿都不意外,是不是早就猜到了?”


    贺岩无奈。


    他是人,又不是神,怎么可能事事都预料到。


    周献只要还想见到闻雪,就不会放过他,而命运不想放过他这个改变轨迹的人,迟早都会有这一出,早点来,比晚点来要好。


    只是他没想到救他的人会是闻雪。


    如果不是她有所察觉,他哪怕命没丢,估计也够呛。


    “疯子。”


    吴越江咬牙切齿咒骂一句。


    骂的是周献,也是贺岩,没见过这么疯的,不管是生意场上,还是情场,他活这么多年,还是头一回看到两个人真拿命去拼的。


    贺岩不置可否。


    他时不时看向病房外,闻雪还没回,“老吴,很晚了,你也别在这耗着,不放心的话,就在医院附近酒店开个房间休息。”


    吴越江故意刺他:“我给你当护工,陪床。”


    “……”贺岩牵动伤口,疼得皱了下眉,“不用。”


    他有女朋友了,现在不需要兄弟。


    吴越江骂骂咧咧,偏过头掩饰泛红的眼眶,重色轻友就重色轻友吧,只要哥们好好的,什么都可以。


    停车场,闻雪目送周湛坐车离开,她在原地站了一会儿,转身按电梯进去,没有上楼,而是去了一楼,此时夜深人静,空无一人,她来到自动贩售机前,塞硬币买了罐可乐。


    她拖着沉重的步伐,在长廊前坐下,放空自己,目无焦距,一口一口地喝着可乐。


    “手机给我。”


    贺岩等了半天,还是没见到闻雪的身影,心里有些慌,怕她生闷气,更怕她躲着哭,催促吴越江把手机还给他。


    吴越江冷笑:“现在知道急了?”


    也就是妹妹善良,这事要是他碰上,他早转身走人了。


    “老吴。”贺岩蹙眉,“赶紧。”


    吴越江翻了个白眼,将手机扔给他,捞起自己的行李袋,没好气道:“我去找她,上辈子欠你的。”


    贺岩接过手机,他左手打字不太方便,一个字一个字地编辑着,发送:【去哪了?】


    闻雪没回。


    他心中越发焦急,恨不得拔掉输液针头去找她。


    楼下闻雪喝完一罐可乐,脸上气色好了些,等电梯时迎面撞上风尘仆仆的吴越江。


    两人面面相觑,都露出了欣慰,后怕又释然的笑容。


    “他在等你,你再迟几分钟上去,他会躲开护士下来找你。”吴越江耸肩,“他从来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我管不了他,要不你试试?他听你的。”


    闻雪莞尔。


    她要迈进电梯时,吴越江劝慰:“别想太多,他这人命硬。”


    性子比岩石还坚硬,命也是。


    闻雪眼中有泪光闪过,“嗯。”


    …


    凌晨,万物俱寂。


    贺岩能够撑到现在,全靠意志力,他体力完全透支,躺在病床上,听着闻雪均匀的呼吸声抵抗不住倦意,缓缓入睡,他左手手臂垂下,在睡梦中也一直牢牢地牵着她的手,好像生怕她会离开他。


    等他睡着后,闻雪睁开眼睛。


    她轻手轻脚从小床上坐起,借着窗外皎洁的月光,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眉峰,鼻梁,薄唇,反复地、眷念地流连,她靠他越来越近,伸手探他的鼻息,落下泪来。


    她不想睡,也不敢睡,要等到太阳升起,确定这不是一个梦境才敢松口气。


    贺岩睡得并不安稳。


    他习惯性地要去攥她的手,掌心却一空,他立刻睡意全无,心口猛跳,睁开眼眸,目光落在站在窗边的闻雪,天蒙蒙亮,她的身影有些飘忽,仿佛眨眼间就会消失不见。


    “怎么了?”


    闻雪出神地望着天际,猝不及防地,身后传来贺岩略沙哑的声音,他靠她很近,试探着从背后抱住她,碰到伤口也没皱眉。


    “没。”


    她轻轻地摇头,小声提起另一件事:“你写的那些东西我看到了。”


    贺岩呼吸一滞:“嗯。”


    “本来很生气,现在不气了。”她声音很低,“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


    我知道你所做的一切,你的奋不顾身、不顾一切,都是为了我。


    贺岩沉默,也不知道该不该夸她有良心,但这事他心虚,“还知道什么?”


    “还知道你爱我。”


    贺岩听她语气柔软,警报暂时解除,于是他得寸进尺俯身贴近她的颈侧,含糊道:“那说点我不知道的。”


    “我爱你,贺岩。”


    他身躯顿住,神情僵硬,好似被人点了穴道。


    还以为自己输液输到神志不清,出现了幻觉幻听,他喉咙艰涩,被什么堵住了,堵得他都忘记了言语。


    闻雪定定地遥望远处。


    盛夏的日出来得早,充满了生命力,冲破云层,拉开序幕。


    她开始懂得他在失去贺恒后为什么喜欢看日出,是要从每一天的东升西落中汲取希望和力量。


    他还活着,这就够了。


    她回过身,一双澄澈眼睛清凌凌地看着他,和最初的脆弱不堪不同,她眼中满是倔强,坚定,“以前你来找我,问我要不要跟你走,现在我想问你,以后你要不要跟我走。”


    贺岩深深地望着她。


    这一刻,世界好像只剩他们两个,“行啊,反正我这条命是你救的,以后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闻雪怔了怔,“是汪远救的你。”


    “……”


    贺岩想笑忍住了,他没有在这件事上跟她争执,“有个条件。”


    闻雪听着他熟悉的语气,唇角翘起,“你说。”


    “再说一遍那句话。”


    “哪句话?”她故作不解。


    “就那句,三个字的。”


    “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忘记了。”


    这岂不是要了贺岩的命,他连对不起这三个字都很难讲得出口,遑论那三个字,在纸上写下是情不自禁,面对面说出口,他的舌头仿佛上了一把锁。


    闻雪笑意盈盈。


    算了,她不想勉强他,那三个字她每天都有听到,在他看向她的目光中,在他对她说的每一句话的缝隙中,如影随形,无处不在。


    良久。


    太阳升起,贺岩低声:“我爱你。”


    如果他的心上,他的唇舌上有一把锁,那么钥匙就在她手上。


    只有她有,这把锁唯有她能打开。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