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娇软渣女在八零10 消失的对象
入冬后, 时夕在宿舍睡觉时一晚上能冷醒很多次。
但这晚却睡得格外沉。
因为生物钟醒来时,她感觉双脚踩在火桶里一样,热烘烘的。
她动了动脚指头, 碰到什么硬邦邦的玩意。
她嫌弃地踢一下,随后脚腕被扣住。
她蓦地睁开眼。
面前赫然是骆行舟那张凶巴巴的脸,此时他眼眸中还泛着血丝, 眼底有青黑, 看起来就更加可怕了。
她是蜷缩着侧躺的,此时脚上踩着的是——
糟糕, 真踩火桶上了!
她试图抽回脚。
但左脚却被他握着。
刚才她踢了他一下,他记仇。
顶着他吃人般的眼神,她一番挣扎说,“我不是故意的……”
“踩着我睡觉,是不是特舒服?”
他总算松开了手, 笑得特别渗人。
时夕顾不上脚腕那一圈残留的热度,一骨碌起身。
才发现她睡着他的枕头, 身下垫着毛毯,被子也几乎全在她身上。
而他躺在凉席的一侧, 只有腰腹处是盖着被子一个角角的。
时夕知道自己睡觉的习惯,会用被子把自己裹住。
很显然,在抢被子这方面,骆行舟没抢得过她。
甚至,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 她还把脚揣在他腹部取暖……
真是……罪过。
一到冬天她的脚就冷得跟冰块一样。
这都能让他焐热。
他真的是很好的暖床工具。
时夕脑子里闪过一连串的想法, 低眸忏悔,“我睡相不好,让你受凉了吧, 所以我才想着在椅子上将就一晚的……”
退一万步来说,他就没有一点错吗?
又不是她自己非要躺床上的。
还不是因为他把她抱上来了?
自己抢不过被子,他有什么好生气的?
时夕转眼已经把那一丝愧疚消化掉。
骆行舟听着直咬牙,也坐起身,“别得了便宜还卖乖。”
怎么也没法掩饰鼓包的地方,他索性不藏着了。
他不怕吓到她,经过昨天,他便知道她藏着不少事,胆子大得很。
他伸手从旁边柜子上的挎包里掏出刑法,拍在时夕面前,正儿八经地说,“非法同居不好听,我们先谈着感情,等你放假,我上你家去把婚事订下来。”
他的语气低沉强硬,把想了一宿的话说出来,视线往女生的方向瞥去。
时夕张嘴要说什么。
他帮她说了,“你点头就行。”
时夕:“……”
她觉得他说得没错,但他语气这么霸道,她就是不想听他安排,于是双手一揣,“我还小,等我高考完再说呗。”
骆行舟就知道她会是这个反应。
她坐在厚重的棉被里,长发有些炸毛,娇憨又死倔。
让他想起她撞破脑袋那晚,都失血过多了还能咬他一口。
他冷哼一声,“我看你就是一身反骨。”
他指着自己裤子的鼓包说,“你可以拒绝跟我谈感情,那我们谈谈这个,你把我搞硬了,就不用负点责任?”
看,没人比他还不要脸!
“下流!”
“啪。”
她下意识抬手在他痞里痞气的俊脸上甩一下。
但她并没有用力,更像是指腹从他脸颊上抹过去。
她怂得也很快,揪着双手道歉,“对不起,我是条件反射……”
骆行舟用手背擦一下脸,总感觉还痒痒的。
“你一个劲儿踩我取暖的时候,我可没说你下流。”
见她脸红得仿佛要滴血,他才收敛混不吝的模样,“我去洗个澡,你再好好看看刑法,想想我刚才的话。”
时夕憋屈死了。
明明一开始是她吊着他的,现在变成他掌握主动权了。
她拍了拍自己的脚丫子。
死脚,让你喜欢乱踢!
简陋的冲凉房,骆行舟朝自己泼了盆冷水,但显然没什么用。
木门不隔音,时夕隐约听到咕叽咕叽的声响。
吱呀一声。
她将门推开。
男人背对着门口,光溜溜的连个裤衩都没有,宽厚结实的肩背,每一块紧绷的肌肉线条都蓄满力量感。
听到动静后,骆行舟僵硬地转过头。
“周、时、夕!”
时夕目光放肆,扫过他挺翘的臀,还刻意停留两秒,“骆行舟,那就这样说定了,我们谈恋爱,但是我家里人管得严,你先别惊动他们,要不然我就不跟你好了,你答不答应?”
骆行舟还维持着刚才的姿势,强装镇定,“待会儿再谈,你先出去。”
时夕:“不行,我要回去上课了,你快说答不答应?”
骆行舟日常跟人谈判,可从来不让自己落于下风。
但他这还是第一次在光腚打枪的时候跟人谈!
这已经不是害不害羞的问题。
他是怕再受惊吓,日后他的枪会出问题。
“好。”
他嗓子眼里挤出来的一个字。
“好嘞!”
时夕听出点危险的意味,说完后马上关门,跟小兔子一样,溜得飞快。
不过她在离开院子前,就被一只大掌拎住后衣领。
骆行舟砰地将门关上,将她困在怀里,贴着她耳朵阴恻恻说,“刚才不是挺嚣张?”
“我没有啊,我有在跟你好好谈,你不是都答应了吗?”
他微微凑近,时夕脑袋往后一缩,朝他扬起手。
他截住她的手,半眯起眼眸,“干什么?还想打我?”
她很坏。
八百个坏心眼的坏。
他强硬一分,她都要讨回来。
她讪讪一笑,“你别忽然靠近我,我还没适应我俩的关系,真的是条件反射。”
他抓着她的手腕问,“都打过谁?”
“就你一个。”时夕说,“我没见过比你更……霸道的。”
骆行舟:“……”
他感觉她要说的是“下流”。
别说时夕没适应两人的关系,骆行舟更加不适应。
虽然说他遇到过各种各样的女人,但是这也的确是他第一次试着跟女性接触。
他只谈利益,谈恋爱什么的,傻子才会信呢。
显然,她也不信。
他说:“你想要什么,尽管跟我说。”
她指着天上,“我要天上的星星。”
“……”
“……”
一个敢提,一个敢要。
骆行舟的脾气都要被磨没了。
“你是不是看多废书了?你当老子是神仙吗?”
“那你就别说得好像你无所不能嘛……”
“……”
她想了想,说道,“胖子说你烤鱼一绝,我今晚想吃烤鱼。”
骆行舟微怔,“好。”
时夕看着他被打湿头发,想伸手碰一下。
结果她刚伸出手,他就警觉地将头颅偏到一边。
时夕:“……”
不是,他躲什么啊?
这恋爱不谈也罢。
骆行舟也才发现她不是要给他耳瓜子,遂又摆正脸,目光落在她微抿的唇上。
他微微屏息,压低头颅靠近她。
高挺的鼻梁几乎要碰触到她。
下一秒时夕从他怀里溜出来,把微妙的令人窒息的气氛打破。
“我要赶紧走了。”
骆行舟眸光紧锁着她,没出声,直到她身影消失在门后,才伸手按了按心口。
刚才有个瞬间,心跳快得难以自抑。
他回去披上一件外套,沉着脸匆忙离开。
等他再回来时,手里提着好几条活蹦乱跳的草鱼和鲈鱼。
——
学校门口有不少摊贩在卖早餐。
时夕一眼看到夏敏的身影。
夏敏的卤菜小馆还没开张,但她根本闲不住,前几天就搞出各种口味的馒头让时夕尝试,今天正式摆摊。
馒头里头加上各种颜色的蔬菜汁,看起来漂亮,还软糯香软。
她一看到时夕,就给她塞一个,“小夕快来尝尝新口味!”
时夕呼几口气,咬了一口,竖起大拇指,“姐姐好厉害!!”
夏敏也不客气,直接使唤她,“快收钱。”
“好。”
时夕就没见过这么拼的人,她不发财谁发财!
她三两口把馒头吃完。
夏敏已经把一杯豆浆放到她旁边,“别噎着。”
“姐姐,我太幸福了,以后我都跟着你混。”
时夕小声感慨着。
夏敏笑着嘀咕,“你也太好骗了,一个馒头一杯豆浆就能把你骗走,我得提醒你哥哥要小心点才行。”
“哪有……”
“对了,我上次听李婶说在省城看到你哥哥和小叔在卖东西,他们现在开始自己做生意了吗?”
时夕一怔,这也能看见?
小叔跑长途还是能赚几个钱的,但有次他给人运货时,半路遇到盗贼,几乎被搬空车厢,也赔不少钱。
跟哥哥一起搭档后,这种被偷的概率才大大降低。
上个月时夕提醒他们,说冬天来了,可以从批发一些冬天防寒衣物还有蛤蜊油雪花膏之类的来卖。
当然,大男人也不懂这些,时夕干脆给他们列出清单来,让他们照着去进货。
问就是看杂志看来的。
时夕点点头,“小叔说一直跑长途也辛苦,就想着自己倒卖点东西,现在政策不是都鼓励吗?”
夏敏凑过来,神秘兮兮地说,“有想法有勇气,就去干吧,你小叔和哥哥对南边城市比较熟悉,其实我也想了解一下,找个机会我请你们吃饭啊。”
“那不行,肯定是我哥请客。”
“都行都行。”夏敏拍拍她肩膀,语重心长地说,“你还小,就好好念书吧,赚钱的事情交给大人。”
夏敏忽然有种养女儿的感觉。
都说美貌单出是死局,那小夕现在就是面临这么一个窘境。
大石村所有人都对她有偏见,连她学校里大部分人也戴着有色眼镜看她。
周家要变得强大,成为她的后盾,她也要尽快成长起来才行,用学历和知识武装自己,是最好不过的方法。
两个女生说着悄悄话,手头上的活也没停。
陈谨一放好自行车,回头看向门口处最热闹的早餐摊。
他从一开始就知道,周时夕虚荣,贪心,大脑空空,可是那些都不重要,他跟她走得近,只是因为她那张脸好看。
他也乐意在她身上花钱,听她说些不着边际的承诺。
其实他没放心里去。
他就像是在无聊而枯燥的学习生活里,逗弄一只雀儿。
可谁想到,这事闹到了家长面前,连他也遭到家里一顿训斥。
他这才开始厌恶周时夕。
不过,从那天早上她重返学校开始,她就变得令人琢磨不透。
他一直在等她来找他,结果她却有滋有味地过起自己的日子,根本不搭理他了。
鬼使神差的,陈谨一朝着那个摊位走过去。
冬日阳光下的她,是纯粹而灿烂的。
不管是面对什么人,她都会平等地露出最热情的笑容。
光是这么看着她的笑,没人会觉得她是心思深沉之人。
“每个味道来一个,还要一杯豆浆。”
陈谨一淡定地开口,声音清冽悦耳。
夏敏抬头看一眼,“好嘞。”
她示意身旁的时夕,“小夕,帮我装豆浆。”
“好。”时夕看到面前的陈谨一,笑着打招呼,“陈同学,早啊。”
陈谨一不似之前那样冷脸,薄唇开合,“早。”
她竟然喊他“陈同学”。
他心里莫名不太舒服。
时夕把豆浆装好放到一边,开始算钱。
“陈同学,一共一块二钱。”
夏敏竖起耳朵,时不时瞟两人一眼。
陈谨一倒没说什么,拿着东西转身离开。
夏敏刚想问话,便看到一个黑皮男生腼腆地靠近。
“小夕,我想要一杯豆浆,馒头要紫色的,两个。”
“胡柯,早啊。”时夕熟络地打招呼,“我以为你都是吃过早餐才来呢。”
胡柯摇摇头,“今天没吃。”
他又问,“你以后都会在这里帮忙吗?”
“姐姐在我就在。”
“嗯嗯。”
不远处,陈谨一已经停下脚步,看着两人的互动。
很显然,她对胡柯的态度要更加熟稔和亲近。
“周时夕?”
崔越的自行车倏然停下,惊讶地看着时夕。
时夕给胡柯递上袋子,瞥一眼崔越,只当做没看到,脸上的笑容也瞬间消失。
胡柯近距离看着她变脸,忍了忍笑,“那我先回教室了。”
“嗯嗯。”时夕点点头。
崔越对上她的臭脸,气得不行,碍于周围人多,他悻悻离开。
见到陈谨一在前头,他追了上去,看着他手里的豆浆问,“你也买了?你妈不是每天给你准备早餐?”
陈谨一扬着唇,“我没吃饱。”
“我看你就是放不下她。”
“嗯,可以这么说。”
崔越沉默,脸色更加不好了。
陈谨一的脚步却轻快了一些。
她曾经最喜欢崔越,现在却根本不鸟他。
所以,在她心里,他起码是排在崔越前面的。
系统:“陈谨一恨意值-20,恨意值清零。”
时夕忙得不可开交,也根本不在乎。
最值得开心的是,夏敏给她塞了五块钱。
——
傍晚下课时,有个大婶提着两个袋子找时夕。
时夕拿回宿舍,打开发现是一条烤鱼,还有白米饭和汤。
食物的香味,馋得宿舍其他人纷纷吞口水。
毕竟学校食堂里的饭菜永远没有油水,大家的嘴巴都淡得没味道了。
如今看到时夕大快朵颐的模样,有些人顿时眼红了。
“她又勾搭上谁了?”
“肯定很有钱吧。”
“脏死了。”
“狐狸精嘛。”
“还摆摊呢,我就没见过这么招摇过市的……”
“啪。”李芊芊狠狠拍一下手里的书,“你们烦不烦啊,都要期末考了,还有心思八卦别人的事情!”
李小环也讷讷出声,“你们骂得好难听,小夕不是狐狸精。”
主要是,小夕为了摆脱这个骂名很努力在学习。
她们明明看在眼里,也知道她在进步,却还是这么骂。
太恶毒了。
而且现在越来越多人下海经商,摆摊怎么了?
要是她有这个能力,她也想去赚钱呢。
说着闲话的两个女生被说得面红耳赤。
“我们爱说什么说什么,你管得着吗?”
李芊芊:“我当然管不着,但你们酸到我眼睛了,周时夕也没得罪过你们,你们对她那么刻薄做什么?”
“李芊芊,周时夕给你好处了吧,你这么帮着她说话!”
“对啊,她把资料借我看,你们眼红吧,嫉妒吧?”
“谁稀罕!”
“那就闭嘴!”
李小环没有李芊芊那么能说,气得呼吸有些急促,“都是一个班的人,大家不能和平相处吗?”
对方却嘲讽地笑,“李小环,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现在就是周时夕的狗,你主人都没开口,你汪什么啊?”
顿时宿舍里的女生都看向桌子前的时夕。
也不知道李小环到底哪里特别,周时夕又是借她高考资料,又是借她钱。
周时夕成绩好了不说,连李小环烂得只有十几分的英语也进入了合格线。
眼红是真的眼红,之前没机会发泄就算了,现在被她们抓住机会,就忍不住想嘲讽一顿。
时夕喝完最后一口汤,看向那针对自己的人说,“学校知道你在给同学分等级吗?又是狐狸精,又是主人和狗,你可真是一个有文化有素质的三好学生啊。”
“周时夕你——”
李芊芊拍手掌,“哈哈哈可不是嘛!周时夕,说白了她们就是嫉妒你!”
时夕的视线在宿舍众人脸上扫一圈,“嘴巴长你们身上,你们爱怎么编排就怎么编排,但我劝你们,有这个功夫还不如多做几道题,别在我面前刷存在感,跟小丑一样。”
许是时夕气场太强,也没人反驳她。
“小环,我们找个地方背书去。”
时夕刚出声,李小环就点点头朝她走去。
李芊芊犹豫一下,主动跟上两人,“乌烟瘴气的,我也出去了。”
——
时夕考完试放寒假的时候,夏敏的卤菜店也正好开业,生意火爆。
时夕邀请她到家里吃饭。
周时易和周伟是傍晚时候回到的,提着大包小包,给家里添置不少东西,还给时夕带了礼物。
一件长款的羽绒服,还有她喜欢的白色呢子大衣。
周时易兴奋地说,“小夕,你的主意真不错,这次两趟下来,我们净赚了五千八百多。”
他第一次觉得赚钱这么容易。
时夕优哉游哉烤着火,感觉自己快发芽了,“哥哥,那你要不要干脆开个店?”
“这事不急。”周伟说,“看到我们摆摊赚钱后,很多人也照着我们去进货了。”
时夕打了个呵欠,“我又不懂这些,小叔和哥哥商量好就行哦。”
周伟瞥她一眼,笑了笑:“知道了。”
他当时心里的确有主意,但他不喜欢冒险,还是多亏侄女推他一把。
女孩子的眼光也好,她选的那些东西,恰好是时下比较热门的。
她说不懂,但他觉得她很有想法。
但她当下还是要好好复习,赚钱的事不用她操心。
周时易蹲在时夕面前看她,“就这么无聊?”
“嗯嗯,要是能看会儿别人修马蹄就好了。”
“?”
周时易指着叮叮哐哐的工具房,“你去看爸铸剑呗。”
时夕甩着手说:“我已经看一下午了,还上手锤过,手已废。”
周时易哈哈大笑,实在想象不出那画面。
“小夕,我来了。”
夏敏一进门,时夕就起身飞扑过去,“姐姐!”
周时易看着她的背影,见她亲热地跟别人抱一起,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头有些酸酸的。
那可是他妹妹啊。
“姐姐你怎么还带了东西,我小叔和哥哥买不少菜,很丰盛了!”
“没事,都是些我自己做的,你不是爱吃吗?”
时夕小鸡啄米似地点头。
她想起什么,回头看向周时易,疯狂朝他打眼色,“哥哥,你能不能搞点茶水啊。”
周时易听罢,心里更酸了。
小妹对夏敏是不是太热情了。
姐姐有哥哥好吗?
小妹还从来没对他这么殷勤过呢。
他说,“没有茶,热水行吗?”
时夕恨铁不成钢,怪不得哥哥单身呢!
夏敏却觉得有些好笑,周时易那表情,分明是吃醋了好吗?
浑身都冒着怨气呢。
“随便什么都行。”
夏敏终于知道,为什么时夕不爱回家吃饭,还总是说家里没人会做饭的。
她还以为那是夸张说法,没想到现实更加离谱。
他们家是不知道什么叫葱姜蒜吗?
切菜只会切成大方块吗?
调料竟然只有盐巴!
她怜爱地摸摸时夕的脑袋,怪不得这小脸瘦的啊……
最后夏敏看不过去了,偷偷从空间里拔点葱姜蒜,拿点调料,往袋子里一塞,假装是自己带过来的。
听到院门口的声响,时夕跑过去,赫然看到宋南提着什么站在那里。
她跟夏敏约时间的时候,宋南那会儿也听到了,她出于礼貌问他一句。
他说不确定有没有空,到时再说。
于是她就以为他不会来了。
时夕堵着门,“宋大哥啊,你竟然有空?”
“不欢迎?”宋南挑眉。
她笑不太出来,“欢迎,欢迎。”
“宋大哥,你也来了?”
夏敏闻声已经小跑着出来。
宋南:“我前两天去见一个朋友,从他们学校拿几套高三的试题,想着正好给小夕送来。”
夏敏:“还得是你啊,这对小夕太重要了。”
从工具房出来的周宏听到这话,连忙邀请宋南进门,这人情挺大的。
宋南:“那就叨扰了。”
时夕:“……”
宋南笑着看她一眼,从她面前走过。
时夕叹气,接下来的画面,更是诡异。
她是想让哥哥大展拳脚,结果却给了宋南机会。
宋南撸起袖子,露出有力的手臂,颇有大厨风范。
周时易在一旁,拿着本子认真记录,时不时就来一句,“南哥,你这放的是酱油吗?”
“南哥,你为什么要放糖?”
“南哥,这要炖多久?”
“南哥,豆角煮到什么程度才能吃?”
……
周时易平时很稳重的,但是他现在很有危机感。
夏敏会做饭,宋南也会。
感觉全世界的人都会,就他不懂。
怪不得小妹会把他们请来吃饭。
他得多学点。
宋南是客人,但是却还要包揽做菜。
周家三个男人很不好意思,拿出一瓶珍酿,跟宋南喝了起来。
夏敏忍不住也想尝尝,她是爱喝酒的人,本来还打算酿酒来卖,但又怕自己顾不来,就一直耽搁了下来。
时夕没喝,她身体本来虚。
她瞧准时机,拉一下周时易的袖子,体贴地问他。
“哥哥,你热不热?都出汗了,把外套脱了吧。”
周时易:“?”
妹,现在是冬天啊。
不至于热出汗吧。
但是时夕不管,径直把他的外套扯掉。
她知道他在家的时候不会穿那么多,里头果然只有一件贴身的毛衣,这下好身材一览无余。
夏敏不小心瞄到,心里哇了一声。
对上时夕的眼神,她秒懂。
得,原来是推销她哥哥啊……
夏敏低眸,在桌底下轻轻踢一脚时夕。
姐妹,你是真大方啊。
但她觉得,小叔的身材也贼好。
下一秒,时夕转向周伟,“小叔,屋里烧着火盆呢,你不热啊?”
周伟喝得有点多,也不知道有没有听清楚她的话,“哦。哦。”
随即他把外套给脱了。
夏敏:“咳咳。”
宋南暗暗磨牙。
试卷还是带少了,改天给她多准备点。
几经犹豫,他笑着说,“是挺热。”
然后也把外套脱掉。
这个更猛,他里头竟然只穿一件橄榄色背心。
时夕:“……”
果然是男主,骚!
周宏看一眼自家女儿,无声摇摇头,嘴角扬起。
才几岁啊,就想着当媒人。
“咚咚。”
敲门声传来,周时易起身去开门。
没一会儿,他面色古怪,领着骆行舟回来。
时夕蓦地对上男人那双漆黑如墨的眼眸,怔了怔。
哦,差点忘记,这是她那消失了大半个月的对象。
好陌生,好尴尬。
第112章 娇软渣女在八零11 我喜欢你
周家的土坯房孤零零矗立在小路边, 小院里只有灶台有火光,堂屋门缝传来欢声笑语。
骆行舟脚步停在院门口,隐约听到女孩在喊谁脱衣服, 他便敲响了门。
“妹,骆行舟也给你带几套卷子过来,你这个寒假是不打算出门了?”
周时易将骆行舟带进屋里, 脑子还有点乱。
他妹妹怎么跟骆行舟还扯上关系了?
骆行舟专程给她送卷子?
时夕:“?”
现在串门都兴送卷子吗?
“哦……谢谢啊~”
她起身看着骆行舟, 神情有些忐忑。
骆行舟:“也?”
周时易解释,“哦, 这是宋南,隔壁青腾村的,也给小夕带了高考模拟卷子。”
骆行舟看向宋南,和他那紧身的背心,眼神骤然凌厉。
宋南察觉到那一丝敌意, 嘴角的笑意有些苦涩。
他在部队里遇到过不少狠人,但骆行舟这野狗般难驯和狠辣的目光, 还是很有震慑力的。
当然,骆行舟这敌意, 针对错人了。
宋南是想讨好周时夕没错,谁让她总想着给她哥和夏敏拉郎配呢。
“你坐这边吧,都是些家常小菜,南哥做的。”
周时易既然已经把人带进来,这顿饭自然是少不了骆行舟的。
他挪一下凳子, 坐到时夕身旁, 给骆行舟让出一个位置。
周伟已经拿来碗筷。
隔着周时易,时夕歪头看骆行舟,想从他脸上看出点什么。
他应该不是来曝光两人关系的吧?
她家里人都觉得她下半学期不但变乖, 连成绩也大大提升,他们可不知道她在外面玩得那么花的……
要是骆行舟说漏嘴,她肯定逃不掉小叔的一顿竹条炒肉。
所幸骆行舟没提到她,连眼神都没落她身上了,还很快就跟周时易聊到一块。
周时易喝得上头,对他完全放下戒心,一口一个“舟哥”的,开始请教生意经。
骆行舟十来岁的时候就冒着风险走街串巷卖东西,赚下第一桶金,后来趁着改革开封的春风更是各地游走做些批发零售的生意。
他消失过一段时间,村里都以为他死了,没想到人家是开着轿车回来的。
至于他在做些什么,没人清楚,只知道他发达了,又赶着新政策的红利在大石村承包了山头和土地搞养殖。
不过他是请专人管理,只是偶尔回来看一眼。
说起这事,骆行舟还主动询问能不能将周家那几块贫瘠的田地租借给他。
周宏想都没想就拍板同意。
每亩地的年租金是五十元,周家有四亩地,一年也能赚个两百块,好过留着丢荒。
酒桌上的骆行舟,狂放凶戾的气息稍微收敛,深邃的眼眸染着微醺,看起来很好说话,让一行人都对他改观了。
只有时夕知道,骆行舟心思肯定不单纯,租周家的田地只是想卖个好罢了。
这一顿饭宾客尽欢,周伟还去热了一轮菜。
男人们都喝得脸色通红,骆行舟将黑色防寒服脱下,找不到地方放,他目光似有若无扫向时夕。
时夕马上放下手里的花生,拍拍双手,起身来到他身旁,“给我吧。”
骆行舟里面罕见地穿着一件白色打底衫,像是纯棉的质感,弱化了他身上的强势和森冷。
就……有种流浪恶犬变成家养犬的既视感。
时夕忍不住多看两眼,才拿着他衣服去挂起来。
她再坐下时,抬脚踢了踢对面夏敏的脚,让她别光顾着吃。
夏敏没有动静,还是认认真真剥着花生米。
倒是她身旁的宋南,惊怔过后,抬眸看向前方。
看时夕那神色,他便知道是她踢的他,而且是踢错人了。
她找夏敏能有什么好事?提醒她看帅哥呗。
时夕对上宋南的眼神,心虚地收回脚。
与此同时,她的左手边方向,一道冷飕飕的目光直直打过来,像是要把她射穿。
“……”时夕低着头也剥起花生米。
见一坛酒不够,夏敏便把时夕叫出门,一同去她家里拿刚酿好的金桔酒。
夏敏的家庭情况挺复杂的,后爸动不动就朝她伸咸猪手,被她整治过,现在不敢了。
她没有血缘关系的哥哥懦弱无能,只能啃老,极品嫂嫂尖酸刻薄……
反正除了她妈妈刘翠花,全家没有一个是对她好的。
时夕跟刘翠花有过矛盾,所以只在夏家门口等着。
她被北风吹得脑壳疼,刚想在墙角蹲下,就听到踏踏的脚步声靠近。
她警惕地转过身,看到几乎溶于冬夜里的黑色身影,缓缓朝她走来。
“骆行舟,你怎么也来了?”
“夜路不好走,你来这做什么?”骆行舟在她面前停下,高大的身躯瞬间帮她挡去所有凛冽的寒风。
她甚至还能闻到他身上淡淡酒气。
“姐姐说见你们喝得这么开心,想再拿点酒。”
骆行舟沉默。
开心吗?
他的确是挺放松的,像是忽然之间,再也感受不到周围碾来的无缘由的恶意。
他不说话,时夕也不开口。
说到底,两人本来就没相处过多长时间,如今隔着大半个月没见,这会儿两人大眼瞪小眼的,气氛越发尴尬。
骆行舟抬起她下巴,粗粝的指腹在那滑嫩的皮肤上,发泄般摩挲几下,恶狠狠地开口,“你这样子,该不会已经忘记我是你对象这件事吧?”
“忘、忘不了。”她吐字不清,连忙掰开他的手。
“怎么证明?”
他弯下腰来,英挺的五官如刀锋般凌冽锋锐,幽沉的眼眸里闪烁着暗芒。
时夕双手贴在他脸上,看着他眼睛认真说,“你想要什么证明啊,我是喜欢你的啊。”
骆行舟瞳孔颤动。
噗通噗通。
心脏快得仿佛让他整个人都在膨胀。
她只是一句话而已,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威力呢?
他手掌随之覆上她脸颊,微微侧着头,鼻尖蹭到她,彼此的气息暧.昧交缠。
如同深陷猎物诱惑,放下警惕心的野兽,轻嗅着猎物的气味,难得露出笨拙的一面,不知该如何下口。
门内急促的脚步声越发明显。
时夕刚推开骆行舟,夏敏就抱着一瓶酒,推门走出来。
“小夕,快走快走——咦,骆行舟你也在啊。”
但是他脸色不太好,凶巴巴的。
夏敏没多想,拉着时夕就跑,“我妈追来了,赶紧走。”
事实上,刘翠花追出来时,只看到骆行舟的背影。
她认出来后,吓得又连忙把门给关上了。
晦气啊,女儿神神秘秘不知道跑哪儿去就算了,出门还让她遇见这个煞星!
——
九点刚过,宋南跟夏敏一同离开周家。
骆行舟落后几步,越走越慢。
他脸颊蜜色的皮肤里透出明显的红晕,步伐也有些飘忽。
周时易自己走直线都困难,却还要扶着他,“舟哥,我送你吧,你还在老屋住吗?”
“嗯。”骆行舟应了声。
周时易嘴里继续唠叨,“我感觉你这人还挺好的,没我想象中那么难相处,还有,你这酒量不太行啊,我以为你很能喝呢……”
时夕站在院门口,朝夏敏和宋南挥挥手。
骆行舟从她面前经过是,忽然停下脚步。
他望着她的方向,忽然推开了周时易。
周时易神情惊愕。
还没反应过来,他就看到骆行舟那大块头朝妹妹伸出胳膊,将她严严实实搂到怀里。
“我靠骆行舟你干嘛?!放开我妹妹!”
周时易几乎是瞬间酒醒,挥着拳头就扑过去。
时夕早就想到以骆行舟的性子,迟早也得作妖,所以在他抱过来时,她连忙扯着嗓子喊,“哥哥别动手,是自己人!”
周时易:“???”
什么自己人!
谁跟骆行舟这混蛋是自己人!
他喝多就耍酒疯,抱他妹妹,人品有问题!!
没走出多远的夏敏,闻声连忙跑步回头,“卧槽卧槽太刺激了!”
宋南:“……”
他也只能跟着回去看热闹。
堂屋里还在唠嗑的兄弟两人,听到院子里的动静,也纷纷走出来。
骆行舟宽厚结实的身躯,几乎将时夕拢在怀中,他低着头颅,像是有些不清醒,全靠本能在行事。
实际上——
他扣在她腰间的手掌,滚烫粗硬,缓慢而有力地按捏着她,仿佛在控诉,或者是危险的警告。
他明明就是在装醉!
周时易强行将两人分离开。
骆行舟抬手按着太阳穴,浅浅露出几分窘迫。
时夕瞪着他:你就装吧!
说好的地下恋情呢!
“怎么回事?”
周伟快步走过来,盯紧骆行舟。
“我们……”骆行舟嗓音沙哑,往时夕的方向瞟一眼,又闭上嘴。
那欲言又止的表情,那怨气冲天的眼神,仿佛他受了多大的委屈一样!
情势紧急,在几道严肃的视线里,时夕嗫嚅着解释,“我们在谈恋爱。”
“???”
周家三个男人,只觉得天都塌了。
她和骆行舟?
八竿子也凑不到一块的两人,为什么会谈起恋爱?
一定是骆行舟的错!
“是我的错。”骆行舟开口,“这事本来不该瞒着大家的,是我工作太忙,加上夕夕……学业紧张,所以就一直没跟大家说。”
他主动揽责,而且他今晚在酒桌上的表现也还不错,周家三个男人一时竟也找不到斥责他的理由。
只是让他先回去休息,其他事情等他酒醒后再说。
骆行舟走之前,深深看了时夕一眼。
谈恋爱就该光明正大,哪有偷偷摸摸的?
况且,这大半个月,她都快把他这个男朋友忘干净了,他应该给她加深一下记忆。
第113章 娇软渣女在八零12 窃取他的体温
因为骆行舟那一出, 时夕免不了要面临三堂会审。
她将两人认识的过程美化一下,去掉老大不宜的,再事无巨细跟家里交代清楚。
她着重描述骆行舟三次英雄救美, 还给她买复习资料,鼓励她读书……
时夕说完后,一室沉默。
村里那些人堵上门时, 他们都没在小夕身边, 多亏骆行舟出现,及时送她去医院。
小夕怕是在那之后, 就对他产生好感。
她这两个月来的变化,他们都看在眼里。
原来竟是因为骆行舟……
她刚才将骆行舟描述得那么光明正直,多少有点情人眼里出西施的感觉。
时夕被赶回房间后,三个男人又喝到很晚,估计在为她和骆行舟的事情操心。
这也是她不想那么早惊动他们的原因。
他们对骆行舟还不了解, 不一定能接受他。
第二天时夕醒来,听到院子里吵吵嚷嚷。
一走出来, 她就看见周宏正在举着拐杖在赶人。
“你以后别再来了,我女儿要谈对象那也是她自己选!”
“诶, 话不能这么说啊,她的眼光能有我们这些过来人的好?而且我今天介绍这个,是个万元户,在县里开着猪肉摊呢,他为人忠厚老实, 出手大方, 街坊邻居都是知晓的,他见过你女儿,就特别喜欢她, 都找我好几次了,你女儿嫁过去,那是直接享福啊。”
这媒婆也不是第一次上门,特别是时夕放假呆在家里后,她就老喜欢上门给她说亲。
这是年底在赶kpi呢。
“你是想自己走,还是我们赶着你走?”
周时易走到院子,冷声道,“你说的那个男人,四十多了吧,还有个上初中的儿子,你也好意思来做媒?”
媒婆被他的架势吓到,干笑几声,“这不挺好吗?家庭稳定,也不用自己带孩子……”
“放你爹的狗屁!这种好事给你女儿你要不要?”
媒婆讪讪道,“我女儿可没这种福气……”
她看向站在厅堂门口的女生,眼神嫌弃。
以前就知道周家这小女儿长得出挑,是个不安于室的,现在这样一看,就更像狐狸精了。
媒婆小声嘀咕一句,“当真是狐媚子,哪个正经男人乐意娶……”
周宏没听清,但知道不是什么好话。
他直接用拐杖砸向媒婆,怒道,“滚出去,以后也别来了。”
媒婆没被砸中,一边往外走,嘴里也没停,“你这人怎么这么野蛮呢?你真当你女儿是什么宝贝啊,尽干些勾搭人的事情,谁不知道她抢别人未婚夫,还在学校乱搞男女关系呢?能有人看上她就不错了,还挑挑拣拣——”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表情像是见到鬼一样,瞬间僵住。
院门口站着的那位,可不就是远近闻名的天煞孤星?
被他那阴狠的目光盯着,她感觉背后凉凉的。
这个瘟神为什么会来周家啊!
周时易不想跟长辈动手,但这算哪门子的长辈,纯粹是来恶心人的!
他捞起一把扫帚赶人,一点都不客气,“你这人怎么说话的?吃了几个旱厕啊嘴巴这么臭!快滚出去!”
“谁稀罕来!你们周家的男人蛮横暴力,怪不得娶不到老婆,当一辈子光棍吧!”
媒婆狼狈地躲着扫帚,骂骂咧咧跑开。
骆行舟堵在院门口,将她挡下来。
“你、你干什么?”
媒婆不怕周家人,但是怕骆行舟,他手上是沾过人血的。
他还小的时候,就跟野狗一样,看旁人不顺眼就直接咬,满嘴血肉,笑得渗人。
媒婆正好看过那样的画面,十几年了也忘不掉。
真是倒八辈子霉了,她今天就不该来周家!
骆行舟喜怒不形于色,只是面无表情看着对方说,“你有个儿子在国营饭店当采购,油水没少抽,他马上要结婚了吧?他未婚妻知道他在外面跟女人生了一男一女吗?”
媒婆面色大变,“你怎么知道?!”
时夕本来还事不关己地看戏,听到这里就兴奋了,“哦豁,你儿子乱搞男女关系,还有私生子,他的工作肯定保不住了,看吧看吧,烂黄瓜是没有好下场的!”
“你!!”
媒婆捂着心口,正要倒下。
时夕继续说,“别在这里装死,你还是先回去解决你儿子的婚姻大事吧。”
媒婆心梗,顾不上演戏,慌里慌张就跑了。
不过她又回头看了几眼。
真是晦气!这两家也能扯上关系!瘟神也被狐媚子勾引了?
时夕拉着骆行舟的袖子,将他带进院子,“你怎么一大早就过来了?”
骆行舟幽幽看她,“小叔刚才通知我,让我过来商量定亲的事情。”
“啊?”这也太快了。
她松开他的袖子。
他主动握住她胳膊,微微歪头,眼神凶狠,“你啊什么?不想跟我定亲?”
“别拉拉扯扯!”周时易挥手将两人隔开,“成何体统!”
“……”
“……”
周宏已经在椅子坐下,他将旁边自己打造的假肢拿来,慢吞吞安装着,问时夕,“小夕,你有什么想法?”
他父母早亡,刚懂事就要承担起抚养年幼弟弟的责任,他从来不是什么古板的人。
他知道现在很多年轻人追求自由恋爱,但他还是觉得应该让两人先订下婚约,免得外人指指点点,对小夕影响不好。
至于其他的事情,以后再说。
时间会改变很多东西。
骆行舟未必会专情在小夕身上,小夕也可以继续看更宽广的世界,届时婚约也可以当做不存在……
“我听家里的安排。”时夕这会儿表现得很乖。
她的名声很臭。
她看得出来,她爸做这个决定也不容易。
他是怕外人对她指指点点,所以干脆给她套上婚约的外皮,免得被各种造谣。
周宏目光看向骆行舟,语气平淡,“你觉得呢?”
骆行舟掏出一个信封,双手递给他,“我刚才听说有媒婆在这边说亲,就先过来看看,聘礼下午再送来。”
大石村定亲没什么隆重的仪式,一般是双方家长见个面,口头上约定婚期。
周宏想说对方没别的亲人,只要他人过来定个日期就好,但又觉得会委屈女儿,所以他沉默了一晌,才说,“小夕还小,她现在还要考大学,肯定要等她上完大学再谈结婚的事,可以吧?”
骆行舟:“自然。”
周宏点点头,“先吃早饭吧。”
信封落到时夕手里,她只觉得沉甸甸的,随手一拆开,果然是厚厚一沓钱,估摸有五千。
时夕见钱眼开,骆行舟弯了弯唇,附在她耳边说,“信封就只能装这么多。”
时夕瞟他,“那你下次换个大点的信封。”
骆行舟:“……”
他嗤笑一声,“贪心。”
周时易恰好将两人这互动看在眼里,顿时眼神变得无比复杂。
他怀疑,妹妹只是看中骆行舟的钱。
中午的时候,一辆崭新的桑塔纳穿过大石村的黄泥路,行驶到山腰处的周家大门前。
周宏和周时易看着堆在堂屋的东西,很难不被震撼到。
骆行舟是真的舍得花钱。
他这送聘礼的架势,真没人能比得上。
当天,周伟带着周家一个远房的叔公回来作见证,给时夕和骆行舟定下婚约。
很快大石村里就传开一个消息:周家把小女儿卖给骆行舟了。
骆行舟都二十五六了,虽然长得人模人样,但他命格不好,性格残暴凶狠,听说以前有姑娘看上他的脸,他话都没说就把人给吓坏了。
正好周家的小女儿是个浪荡的货色,两人凑一对,免得祸害旁人。
但话题也绕不过骆行舟如何阔绰。
他到底赚了多少钱,今天那辆车是新买的吧。
还有,他送给周家的那些礼品,堆成山了。
周时夕她值这个钱吗?
越来越多的人“路过”周家,不过也探不到什么消息。
谁让他们都跟周家不熟呢。
周家。
周时易将时夕带回房间,低声嘱咐,“小夕,你平时该节省还是要节省,钱不够花就问我要,知道吗?”
时夕不在意地回答,“知道了,再说舟哥也有钱,哥哥攒着当老婆本吧。”
“别!”周时易严肃道,“别花他的。”
“为什么啊?”
“你俩毕竟只是未婚夫而已,如果以后你俩闹掰,这钱就不好算了,小夕,骆行舟可不是什么善茬,算起账来,你肯定要吃亏。”
“……”
时夕懂了,敢情这定亲就真的只是玩玩而已啊。
哥哥已经想着他们闹掰的结果了……
周时易再次确认,“知道没?”
时夕点头,“哦,知道了。”
门口处,骆行舟偏首看进门缝里,嘴角微微抽搐。
他并不意外周家不信任他,毕竟,他也不相信自己是个长情的人。
他只看当下。
而当下的情况是,他想要周时夕。
很想要。
哪怕知道她有不少花花肠子,哪怕知道她对他别有所图。
是夜,时夕无聊得连做两张数学卷子。
直到窗户被敲响。
冬天一到,她的窗户已经被糊死,就怕冷风灌进来。
“谁呀?”
她贴着窗,兴奋地问。
外面安静一会儿,才传来骆行舟浑厚的嗓音,“我。”
“你等等,我出来找你。”
时夕说完,穿着棉服就悄悄打开门,飞快跑出去。
其实现在才九点多,但除了她哥的房间还有点光线从门缝底下透出来,其他房间都是黑魆魆的。
她刚走出院子,就看到了骆行舟走来的身影。
“大晚上不睡觉,你来干什么?”
骆行舟听得出,她语气里的欢快和激动。
走近了,还能看到她弯起的眉眼。
他无声地扬起嘴角,“这话该我问你,你不睡觉在干什么?”
“我太无聊了,准备再做张卷子,你就来了。”
“……”骆行舟无言以对。
但他相信她的确是会做出这种事情的人。
“无聊?”他上前一步,微微眯起眼眸看她,“那来做点不无聊的事?”
“比如?”
时夕也凑上前,缩在袖子里的双手伸出来,揪住他的衣角,让两人调转个方向。
这样一来,他又能给她挡风了。
骆行舟察觉她的用意,伸手握住她一只手。
她的手指细细软软,是被娇养出来的,但此时却很凉,跟冰棍似的。
跟她相反,他手心炽热,连外套也没拉上拉链。
在他面前,她哪怕穿着臃肿的棉服,也显得过于娇小。
顺着他拖拽的力道,她贴到他怀里来,另一只手伸进他外套里,隔着一件羊绒打底衫能感觉到他结实的肌肉。
骆行舟僵住了。
也在这时,她推着他身躯,明明没用力,可是他却不由自主地后退,直到背后抵在围墙上。
她几乎被他宽大的外套盖住,窃取着他的体温。
凉凉的气息带着幽香,如同蛛丝将他密密实实裹住。
她抬起头,冷冷的月光照耀下,她白得像一块玉石,那双眼眸闪耀着异常璀璨的光芒。
她嘴角挂着得逞的笑,“比如……这样?”
骆行舟低着头,脑子里回想起在舞厅里看别人唇齿交缠的画面,他真不觉得多浪漫,甚至觉得恶心,口水有什么好吃的?
他那时也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那么迫切地想要试试。
骆行舟一只手掌落在她颈后,将她压向自己。
嗓音已经染上黑夜的危险和蛊惑。
“这样可不够。”
说着,他的唇已经落在她微启的唇上。
原来,是这么软的。
还是甜的。
对时夕而言,他的吻,又野蛮又粗暴,张口就是野兽般的咬噬,不会让人特别疼,但她能清晰感觉到他尖尖的牙齿碾过唇时带起的酥麻和战栗感。
没有什么缠绵和浪漫可言,每一秒都像是他单方面的掠夺。
变成她背靠着围墙。
想躲也躲不掉。
掠夺渐歇,他给她留点间隙换气,低声问,“还无聊吗?”
没等她回应,他便又长驱而入,这回似乎温和许多,放过她微肿的唇,继而灵活地纠缠上她退缩的舌……
时夕回到房间时,腿都还在打颤,拿起小镜子一看,果然嘴巴都肿了。
哪里还无聊,这都刺激过头了。
她倒头就睡。
但有人就惨了。
骆行舟在门口抽完一支烟,看她暗下来的窗户,还不太想离开。
他变得很奇怪,像个痴汉一样站在这里,冷风吹走身体的燥热,他竟然还诡异地感觉到一丝的满足感。
真是见鬼了。
第114章 娇软渣女在八零13 宝宝~
骆家的老屋被冲毁后, 骆行舟后来攒钱重建过,一层的红砖平房,宽阔清冷, 没有人气。
事实上,他也没住过几天。
他回到的时候,大牛和胖子已经喝得醉醺醺的。
胖子随口问, “舟哥, 你吃辣椒去了?嘴巴都肿了。”
骆行舟眨眼,抬手按了按下嘴唇。
她后来似乎有些生气, 用力咬他来着。
不过他倒是没什么不适。
他只想着,下次咬回来。
他眼眸扫胖子一眼,丢下一句,“你是没打过啵吗?”
胖子:???
他和大牛震惊地对视着。
但很快又反应过来。
对哦,舟哥是有对象的人了。
所以, 舟哥刚才是在炫耀吗?
大牛傻呵呵地笑着说,“我上次去舞厅, 被人强吻,算不算?”
胖子:“……”
这话题他不想参与。
“舟哥, 今天是个好日子,快来喝两杯啊。”大牛吆喝着。
年底比较忙,他们也难得有时间放松。
而且,他们很好奇舟哥是怎么跟人家谈恋爱的。
那可是周时夕啊。
两人妥妥地是不同世界的人。
舟哥不让他们议论她,但他们心底里是不太认同她当嫂子的。
在他们看来, 能配得上舟哥的, 应该是肩上能扛事,勤劳独立的人,而不是娇生惯养十指不沾阳春水还要等着舟哥去哄的周时夕。
胖子大言不惭地说, “舟哥,别的不说,哄女孩子开心,我最擅长了!”
大牛拆台:“你要是擅长,你至于现在都没对象?”
胖子拍拍胸口说,“我那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你懂个屁啊!”
骆行舟还真的就在一旁坐下来。
他煞有介事地敲着桌面,“我怀疑……”
两人竖起耳朵听着,“怀疑什么?”
骆行舟:“她只是想玩玩我,没打算真的嫁给我。”
两人:???
大牛摆手:“不可能不可能,谁敢啊?周时夕的胆子就鼻屎那么点大。”
胖子捧哏:“就是就是。”
骆行舟轻扯嘴角,她胆子,比他们俩加起来都大。
胖子信誓旦旦地说:“舟哥,我今天看着呢,她在周家见到你时候,那眼睛水汪汪的,她啊,爱惨你了。”
大牛:“舟哥,你这条件,她能不爱你吗?”
骆行舟:“……”
她看到聘礼的时候,眼睛才叫亮呢。
但是不可否认,他们说的话,他爱听。
大牛喝一口酒,像是想起什么伤心事,“但是吧,未来的事情还挺难说的,我不是说过?我以前也有个未婚妻,定在她大学毕业后就结婚,结果她没考上大学,在外边儿打工的时候,跟别人好上了,还生两个娃,我能怎么办,诶……”
胖子倒是听说过这事,大牛家还上门闹,反正整得挺难看的,两家也不再来往。
胖子安慰地拍着大牛的肩膀,“你这样一说,我感觉周家今天的态度是挺奇怪……等四年后,谁知道那时候会发生什么事呢?在大学里,一堆志同道合的同龄人,很难不滋生感情吧……”
最后两人得出结论——
“舟哥,她可能真的在玩你。”
骆行舟:“……”
他眼神如刀,从两人身上剜过,嗓音森冷,“你们一开始,不是这样说的。”
跟着他多年,两人瞬间明白。
他们刚才说的话,舟哥不爱听!
胖子打了个激灵,“额,其实……我有点神志不清,我想说的是,嫂子一看就是专情的人,她不会不要舟哥的。”
草,这家伙都喊上“嫂子”了。
大牛也马上改口,“我的经历只是极少数的个例,嫂子跟舟哥那是天生一对,嫂子拒绝那么多说亲的,偏偏选舟哥,这不是爱的话,还能是什么?我都感动得落泪了。”
胖子:“……”
你倒是真哭两声啊。
骆行舟被吵得眼皮子乱跳,“别再叨了,你们怎么知道,以后会不会是我不要她?”
大牛和胖子沉默。
哈哈哈哈,舟哥喝多了吧!
有眼睛的都看得出舟哥今天有多殷勤啊!
都恨不得把自己所有身家都奉上了!
说句不好听的,舟哥哪怕知道人家只是玩他,他不还是心甘情愿受着……
骆行舟:“……”
骆行舟宿醉后,醒来已经接近中午。
他来到周家时,院子里只有时夕一个人。
她戴着碎花袖套,也不知道在忙什么,反正看起来挺忙的。
看到骆行舟进来,她局促地站在原地,最后只挤出一句——
“你吃过了吗?”
不知道为什么,她有种家里来客人,但大人却不在家,只能由她陪同的拘谨和无助。
说到底,还是跟骆行舟不熟。
但两人却已经有婚约了。
骆行舟看出她的局促,几步上前,“没吃,他们不在?”
“嗯嗯,敏敏姐店里需要一些趁手的厨具,让我爸帮忙打造,小叔和哥哥去县里买东西。”
“不在正好。”
“嗯?”
骆行舟直接上手,将她搂到怀里。
光天化日的,他是一点都不害臊,霸道地噙住她的唇。
他很有必要让她适应一下两人的关系。
不过也就是浅尝辄止。
他帮她擦擦嘴角,盯着她的眼眸,哑声道,“走,带你吃饭。”
他们说得没错,她看他时,眼睛果然是亮晶晶的。
但她刚才看手里的扫帚时,眼睛也同样亮晶晶……
说白了,只要她愿意,她看什么都深情。
时夕舌头有些打结,“去哪里吃?”
“国营饭店。”
“不去,要花钱。”
时夕摇头,不肯挪步。
说到这个,骆行舟便想起周时易不让她花他钱的嘱咐。
“红烧肉,糖醋排骨,不想吃?”
“……想!”
时夕抿了抿唇。
这两个可是国营饭店的招牌,上次她吃过后,就一直惦记着呢。
她挣脱骆行舟的手,“你等我,我换个衣服!”
女生动作慢吞吞地,换个衣服而已,十几分钟都过去了。
骆行舟站在院子里等着,觉得光线有些刺眼,正要挪到旁边去。
穿着纯白色呢子大衣的女生就从屋里走出来。
他呆呆站在原地,感觉她身上也在发光。
跟小仙女似的。
他低头看自己的打扮,自我嫌弃的时候,她已经来到他面前。
“走吧。”
骆行舟颔首,变得有些被动。
她骂过他,粗俗下流。
他这二十多年来,也的确过着再粗糙不过的日子。
他今天没剃须,也没看头发是什么样,所幸昨晚是洗了澡的,但外套没换,而且已经快穿一个月了。
骆行舟是开车来的,坐上车后,他久久没有动静,脸色也严肃得可怕。
时夕不知道是谁惹恼的他,直接问他怎么了。
他侧头看她,忽然说,“亲老子一口。”
她有些惊讶,不过也依言探身过来,捧着他的脸,在他额头上吧唧一下。
骆行舟怔住。
他让她亲嘴。
她却亲在他额头上。
但莫名地,这个吻似乎让他感受到了一股陌生的情绪,让他心头痒痒的。
可能这就是……浪漫?
她微微歪头,好奇地看着他,眼神里没有厌恶或者嘲弄。
她说,“骆行舟,你今天怪怪的哦。”
他反问,“哪里怪?”
她忽然抬起下巴,笑得有些傲娇,“该不会是我今天太漂亮,让你觉得你配不上我了吧?”
骆行舟眼神幽深看着她,没说话。
她像是逗小狗一样摸摸他下巴,“你放心,你也很帅,我喜欢帅的,别人我还真看不上了。”
骆行舟意味不明扬起唇角,没接她的话。
“坐好。”
她不经意的话,却正好戳到他内心深处敏感的一角。
很长一段时间,他觉得自己不配得到任何人的关心,他不配再拥有一个家。
那些柔软而明亮的存在,深深吸引着他,他想要掠夺,但又害怕抢到手后,他的卑劣和晦暗会被照得清清楚楚,暴露在大众眼皮底下。
“又不是赶着投胎,你开慢点嘛……”
她一边检查安全带,一边嘟囔,“我也要考驾照了,以后我来开,保准比你开得好。”
听着她的声音,骆行舟刚才的暴躁和焦虑,渐渐被抚平。
他嗯了一声,“你现在也可以开,我不怕死。”
时夕瞪他,“我怕。”
骆行舟笑出声,“胆小鬼。”
时夕:“对对对,我是贪心又胆小的穷鬼。”
“你可不穷,我的,不都是你的?”
“别别别,我没见过那么多钱,我害怕。”
时夕忽然想起什么,声音忽然变得谄媚,“舟哥~”
骆行舟眼皮狂跳,“好好说话!”
时夕轻咳两声,“我想借你的车,过几天带我爸去省城看看腿。”
骆行舟:“好。”
他顿了顿,才开口说,“我明天跟大牛去一趟b城拿货,让你哥找胖子取车。”
“好,那你小心点,我小叔说跑长途有点危险。”
“你不问我是干什么的?”
“我知道啊,你啥都干,什么赚钱你干什么,全村人都知道你最厉害,最能赚钱,气死他们~”
骆行舟翘起嘴角,“嗯。”
如果有尾巴,这会儿已经在疯狂扫荡。
——
几天后,周时易开车,载着一家子来到省城,陪着周宏复诊。
周宏自己做过假肢,但到底不是很好用,每次还会让断腿不舒服。
所幸复诊结果显示,并没有什么什么大问题。
听说要装假肢,周宏并不乐意。
好不容易刚赚点钱,不能全花在他这条腿上啊。
“我自己做的假肢也能用,再不济也有拐杖,我又不经常出门,不需要安装假肢,你们的钱留着,当做生意的本钱。”周宏沉着脸,说什么也不同意去买假肢。
时夕就知道他会这样,所以才没提前说假肢的事,要不然他可能都不愿意上车。
周宏也是倔脾气,说一不二的,周时易和周伟轮番上阵,也没能说服他。
两人沉默地看着时夕。
时夕抿着唇,忽然扑通一声就跪在地上。
“爸,说起来都是我的错,是我以前太任性,我大手大脚,害得家里一点储蓄都没有——”
“小夕,你干什么呢……”
周时易吓得连忙把她拽起来。
周宏也拉着她的手,眼眶通红,“小夕,你别闹!没人怪你……”
时夕情绪翻涌,眼泪哗啦啦地涌出来,“爸,虽然你不说,但我知道你每次用完假肢都会磨得腿很不舒服,我看着就心疼,我不想看你那么难受了,爸,你不用担心钱的问题,哥哥会赚的嘛……”
周时易刚甩下两滴眼泪,听到后面,嘴角抽抽,没忍住笑了出来。
好好好,他会努力赚钱的。
旁边的周伟倒是理智,“小夕查过,直接去假肢制造工厂,最贵的材料,两三千就可以了。”
时夕一边抹眼泪一边点头,“对,还有骆行舟的给的钱呢。”
周时易敲她脑袋,“说了别花他的钱。”
时夕:“可他也说,他的钱就是我的钱。”
三人:“……”
骆行舟是真爱啊。
但女儿/侄女/妹妹,未必……
当晚他们就住在招待所里,第二天一大早时夕指路,周时易将车开到假肢制造厂。
门口的阶梯上,高大的男子孤零零坐在那里,也不知道等了多久。
见到车辆停下,骆行舟才起身凑近。
他的衣服都差不多,时夕真看不出他有没有勤快地换洗。
看着他胡子拉碴的模样,她联想到了潦草小狗。
但他这张脸还是帅的,就是太沧桑,太狂野,无处安放的荷尔蒙,直白地展现出男人的魅力。
时夕下车后,就忍不住抱抱他,“你办完事啦宝宝~”
骆行舟:!
在她扑过来的那一刻,他就下意识举起双手,如同缴械投降一般。
什么宝宝?
宝什么宝?
他一个大男人,她喊什么宝宝?
周家三个男人:“……”
小白菜主动去拱猪了。
他们该怎么办?
“咳!”
“咳咳!”
“咳咳咳!”
此起彼伏的咳嗽声响起。
时夕松开骆行舟,后退了两步,先发制人,“你为什么这样看着我?几天不见就生分了是吧?”
事实上,是她觉得生分了。
这个年代没什么通讯设备,两人又不会时时刻刻黏在一起,感情很难培养起来。
碍于周家男人都在,骆行舟相当收敛,只说,“没有。”
省城里民风更开放一些,街上也有男女牵着手走路。
但她一下车就当着她父兄小叔的面,生扑他,还甜腻腻地喊他“宝宝”。
真的很吓人。
下次不要这样了。
第115章 娇软渣女在八零14 你就吊着我吧
上次时夕到假肢制造厂时, 骆行舟给车间主任塞过烟,也算是拉了点关系,但今天他们直接去见厂长了。
厂长是个红光满面的中年男人, 穿着中山装,和骆行舟相谈甚欢。
在周宏被领去作评估时,厂长还带着他们参观车间。
用脚趾头想也知道, 在前一阵时间里, 骆行舟不知道用什么手段,和厂长搞好了关系。
等厂长去忙后, 时夕扯着骆行舟的袖子问,“老实说,你送了多少礼?”
骆行舟摇头,“就吃过两次饭,厂长特别爱喝酒, 给他带过几瓶。”
时夕竖起大拇指,“牛。”
她觉得骆行舟的思想很超前, 特别是上次她亲眼看到他给三把剑加上个悲情故事,高价买给外国佬之后, 她觉得他赚再多钱都是应得的!
她眼里的崇拜和眷慕,那么清晰明白。
骆行舟心尖发热,眼神也柔和几分,他抓住她那根手指,勾起嘴角。
“咳咳。”周时易打断两人的腻歪。
时夕不客气地瞪他一眼, “谈对象就要大大方方的, 哥哥你要是羡慕呢,你就赶紧给我找个嫂子。”
周时易痛心疾首,“小夕, 你嘴里怎么有刀子,你戳到哥哥心窝子了。”
时夕乐不可支,“哥哥加油。”
正说着呢,有个穿着蓝色工装的女生推着周宏走回来,说是已经做完评估,来跟他们确认方案。
女生叫姜林,是厂里的技术人员,她个子还挺高的,扎着高马尾,面容清冷,英姿飒爽。
时夕忍不住多看几眼,同时也发现,她走路时右腿似乎有些僵硬。
许是发现她的目光,姜林也看向她,眼神有些锋芒。
时夕冲她笑了笑,没说什么。
“你们选的材料比较贵,如果能接受这个价格的话,可以签字了,制作假肢需要半个月,你们可以年后再过来试穿。”
姜林说完,周时易就赶紧签字,“好。”
周宏刚张嘴,时夕就蹲在他面前,眨着通红的眼睛看他。
仿佛只要他拒绝,她就能呱呱哭出来。
他哭笑不得,“我只是想问清楚试穿的时间,免得白跑一趟。”
时夕这才松一口气,假肢的价格超过预期,加起来要将近五千,几乎把家底掏空了。
她一脸惆怅,忽然瞥到沉默是金的小叔,竟然耳根通红,目光还装作不经意地瞟着姜林。
咦?
有情况?
她一直以为,小叔已经断情绝爱,哪怕是有喜欢的类型,也会是那种温柔体贴的。
却没想到,他原来是喜欢姜林这种酷酷的吗?
眼看着姜林要离开,周伟垂着眸看地板,时夕开始急了。
现在不开口,以后可要哭成瞎子了!
她叹一口气,起身来到姜林面前,“姐姐,你在厂里工作很久了吗?”
姜林像是没想到她会搭讪。
她眼神里闪过一抹惊艳,但很快又平静下来,“嗯。”
她平时就不爱跟娇滴滴的女生相处,很麻烦,但她看得出来,这一家子挺温馨和谐的,他们看起来不像是有钱的人家,但是却愿意花钱买假肢。
在他们眼里,钱比家人重要。
冲这一点,姜林对这个女生也是有好感的。
女生又凑近了些,说话黏糊糊的,“姐姐,正事都说完,能聊会儿私事吗?”
姜林:“?”
时夕笑得纯良,“姐姐,你有对象了吗?”
姜林摇头:“……你问这个干嘛?”
时夕:“我小叔,36岁,年纪是有点大,但是他长得帅,忠诚老实,勤劳能干……”
她虽然说得小声,但几个男人都听得清清楚楚,当即一个个支棱起耳朵。
姜林:“……”
她嘴角抽搐,下意识扫一眼周围几个男人。
周伟张嘴想说什么,结果刚好对上姜林投来的目光,顿时又面红耳赤,把话给憋了回去。
时夕还在叨叨:“年纪大会疼人,但如果你不喜欢年纪大的,我还有个哥哥……”
周伟一怔,下一秒便瞪向时夕。
周时易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
好家伙,看戏看到自己头上来了。
妹啊!小叔和哥哥不是让你这么推销的!
太儿戏了!
姜林从时夕那张叭叭的小嘴里,丝毫不费工夫就将她小叔和哥哥分别认出来。
说起来,周家男人都长得很有特点,是那种很大气的帅,但女生的气质却是魅惑柔媚的。
此外还有一个沉默寡言的男人,他周身气势冷戾凶悍,自始至终,他的目光就很少离开面前这个女生……
姜林起了坏心,往骆行舟那边一瞥,暗示意味很浓,“没别的选择吗?”
时夕:?
她也看向骆行舟。
骆行舟挑眉睨她。
她连忙摇头,对姜林说,“那个不行,他是我对象,但如果你非要,我……可以让给你。”
骆行舟:“???”
姜林笑出声。
还挺好玩。
时夕也陪着笑,转头安抚骆行舟,“宝宝,我开玩笑呢,我最喜欢你了,谁来要我都不让。”
骆行舟:“……”
周时易哈哈大笑,“小夕你快管好你这张嘴吧。”
姜林的情绪被感染,笑容一直挂脸上。
她走之前,忽然拉起自己的右边的裤腿,露出半截义肢,坦荡荡地对时夕说,“谢谢你的好心,但我没有嫁人的打算。”
她能说出这话,便早已经看开了,她不是非要嫁人不可。
时夕点点头,说,“姐姐,你真的很勇敢,很厉害。”
姜林神色微怔,笑容也真切了几分,“谢谢。”
她人都已经离开,周伟还看着她背影。
时夕小碎步来到他跟前,“小叔,那个姐姐好像真的不想谈感情,你们有缘无分了。”
周伟竟然没有否认什么,只是点点头,“你别瞎忙活。”
周时易也出声抗议,“对啊,小夕,我现在只想着多赚点钱,其他的事情不着急……唔,小叔的可以着急一下。”
时夕:“小叔,幸福是要自己争取的,你看看骆行舟,他能跟我订婚,那是因为他又争又抢。”
周伟:“……”
是这样的吗?
她不是说英雄救美,一见钟情,再见倾心吗?
“什么又争又抢?”骆行舟的嗓音蓦地出现在时夕耳后。
时夕缓缓转过身,朝他扬起笑容,“那是夸张说法。”
“那可真够夸张的,我以为,我们是……两情相悦?”怎么到她嘴里,就变成他又争又抢了?
“你别凶我……”
“我凶你了?”
时夕垮着个猫脸控诉,“你现在这不就是吗?”
没等骆行舟说话,周时易就忍不住说,“你凶我妹干嘛?”
骆行舟:“……”
在离开厂子前,周伟消失了一会儿。
再回来时,他的眼神更加黯然,看来是吃瘪了。
时夕安慰他,“小叔,来日方长呢。”
周伟没好气地说,“你又知道我怎么了?”
时夕用两根手指指着自己眼睛,“逃不过我的火眼金睛。”
周伟:“哦,有这眼力见,用在读书上更好。”
时夕:“小叔,年后我们再来厂子,到时候你拾掇得好看点,小西装整上,说不定人家还能多看你一眼,毕竟人嘛,是视觉动物。”
周围:“你还给我上起课了?”
时夕:“我谈过对象,你谈过吗?”
周伟语塞。
她不就是谈一个对象吗?搞得好像恋爱大师一样!
他转头看向骆行舟,“快把她带走。”
时夕:“……”
亲叔!
最后周家三个男人先回去了,骆行舟带时夕继续兜风。
“他们不爱我了。”
坐在副驾上,时夕惆怅地说。
骆行舟眼皮抽搐,“你的戏别这么多。”
时夕眼神愤恨看他,“你也是,你也不爱我了。”
事实证明,人在无语的时候,真的会笑。
他就没见过谁会整天把爱不爱的挂嘴上,她是真不害臊是吧?
骆行舟将刚系上的安全带解掉,探身来到她面前,不由分说就吻住那只会叭叭的小嘴。
距离上一次吻她,竟像是隔了很长时间。
让他惦念,上瘾。
她也乖乖地回应他,双手紧张地抓着他胸前的衣服。
两人的鼻息交缠,熨烫着冰冷的空气。
他顺着身体的本能,高挺的鼻梁轻蹭着她娇嫩的皮肤,还,嘬了一口。
时夕:“???”
她双手把他推开,“你干嘛?”
他看着像是要咬下她一口肉!
骆行舟:“……”
他此时也为自己刚才的行为感到震惊。
他脸上不动声色,指腹在她脸颊处被嘬出来的红痕上摩挲,“你说我爱不爱?”
时夕拨开他的手,捂住脸,“爱爱爱,你爱惨我了!”
都要把她吃了!
骆行舟轻咳,“少用夸张手法。”
也没那么爱。
时夕点点头,“好吧,反正我就很爱你。”
骆行舟:“……有多爱?”
时夕:“比你爱我多一点爱。”
骆行舟差点被绕晕,反正嘴角是没下来过,他甚至问了一句,“为什么叫我宝宝?”
她解释,“因为你就是我最喜欢的宝贝啊,宝宝宝宝,这样叫不是很可爱吗?”
骆行舟半晌才憋出一句,“很奇怪,叫名字就好。”
她粗着嗓子喊,“骆行舟?”
骆行舟皱眉。
她马上夹起来,“舟哥?”
他眉眼刚露出点满意之色,她又说,“可是这样喊你的人很多,我一点都不特别了,还是宝宝吧,宝宝?”
骆行舟妥协:“……嗯。”
时夕望着他红透的脖颈,觉得好笑,他一开始有多野,现在就有多纯。
两人去了百货大楼,但是时夕不买东西,只是逛。
最后两人还在饭店吃一顿饭,才慢悠悠回大石村。
时夕没急着回家,而是去的骆家。
骆家周围没有其他邻居,旁边还有个平房,算是养殖场员工宿舍,有时候大牛和胖子也会住。
“我听说,宋大哥也入伙了?”
骆行舟将外套挂一边,点点头,目光停留在她脸上。
她认真分析道,“宋大哥看着就很会管人,他来负责养殖场还挺合适的。”
“你很欣赏他。”
“对啊。”时夕听出他酸溜溜的语气,一把搂住他的腰,下巴抵着他胸膛,“不会吧不会吧,你竟然看不出来他讨好我是想让我在敏敏姐面前多说他好话啊~宝宝,你吃醋啦!~”
骆行舟耳根子发软,某处却不可抑制地硬着。
他坦白说,“我的确不喜欢你提他。”
大掌揽在她腰后,上身压向她。
她微微后仰着,腰线呈出勾人的弧线。
有什么一触即发。
她却如惊弓之鸟,忽然松开他,往身后的门口退两步,“骆行舟,我先回去了?”
他没出声,嘴角斜斜挂着一个笑,歘地将上衣给脱掉,把壮硕的身材展露出来。
“急什么?外面这么黑,我待会儿送你回去。”
他说着靠近她,将她抵在门上,粗粝的手指在她脸颊上刮两下,“怎么不叫宝宝了?不是挺爱叫的?”
时夕缓缓扯出笑容,“宝,你不冷吗?还有,你的胸挤到我了。”
她又不傻,他已经是她餐盘里的食物,她不急着吃他。
她想起那天在他浴室里看到的画面,心尖颤了颤。
唔……其实是,吃不下。
她很怂。
骆行舟没放过她,湿热的气息如同他这个人,强势地打在她敏感的耳根和脖子。
“到底给不给草?”
粗哑的嗓音是说不出的性感,但那话却……脏耳朵。
她刚抬起手,就被他握住。
再熟悉不过的话就传到他耳朵。
“你粗俗。”
“那我换个说法。”
她有些好奇,眨着眼看他。
他说,“你,要不要草我?”
时夕:“……”
她就别期望能从他嘴里听到什么正常的话!
她那小嘴又开始叭叭,“你脑子里是不是只有这件事了?人家谈恋爱是风花雪月诗情画意谈人生谈理想谈抱负,你就只想着把我骗上床,你说你是不是干完这事之后就想抛弃我,你是不是要找小三小四小五……”
骆行舟掏了掏耳朵,打断她的话,“你是不是想我吻你?”
她的思路被打断,眼神有几分茫然,但依旧是水润透亮的。
她点点头,“想。”
骆行舟呼吸微窒,发狠似地去叼住她的唇。
“你就使劲儿钓着我吧,以后……”
第116章 娇软渣女在八零15 你轻点
冬天从井里泵起的水相对比较温暖。
骆行舟贴在时夕背后, 握着她的手,放在洗手盆里认真搓着。
他的手温度也高,捏着她冰凉的手清洗, 她也不至于觉得冷。
但是她的脸却气鼓鼓地。
骆行舟低眉敛目,没往日那般凶悍,甚至可以看得出来是有几分心虚和讨好的感觉。
周家把她当小公主一样宠着, 她的手白皙细嫩, 小小的,落入他粗糙的手掌里, 对比十分强烈。
骆行舟洗着洗着,眼前仿佛又出现不久前的场景,眼底的欲色有又开始翻涌。
感觉他的手搓得有些用力,她回头看他,“你轻点。”
“哦。”骆行舟的脑袋就搁在她肩上, 身躯几乎将她包裹在自己怀里。
他喜欢这种将她纳在自己身前的感觉。
他的呼吸变得急促和炽热,透过凛冽的寒风, 也能传达给时夕。
她甚至听到他喉咙滚动的吞咽声。
她马上一胳膊肘撞在他身上,娇嗔斥道, “你又来?!”
他随即将腰背弯得更明显,脸颊贴在她冷冰冰的耳朵处,像是凶猛的巨兽被掐住脆弱的软肋,回应的嗓音低沉磁性,带着他自己都没察觉的服软, “头一遭谈对象, 体谅一下?”
时夕无语,半晌才说,“那你离我远点。”
“这个不行。”
“……”
没一会儿, 她瘪着嘴,小声问:“你没有肥皂吗?”
骆行舟微怔,“你嫌弃我?”
时夕:“嫌弃。”
骆行舟:“……”
他还没发难呢,她就控诉道,“明明上次你自己都可以解决,非要我……我的手都要磨破了!”
他这下没话反驳了。
“你等我一下。”
他放开她的手,离开没多久,他拿着一个肥皂回来。
时夕握着肥皂搓几下,搓出泡泡来。
他说,“这是我洗澡用的。”
时夕:“……”
她一瞪过来,骆行舟便扬起嘴角说,“我明天就去给你买新的肥皂。”
时夕觉得哪里不对,但是也不跟他计较了,在水里搓几下手,又说,“给我换一盆水。”
骆行舟默默照做,端着盆倒掉水,又去打一盆干净的回来。
等她洗完手,他用毛巾给她擦干,裹在手心里给她焐热,才送她离开。
周家门口,骆行舟站在院子外,看着那道身影走进堂屋,又绕到屋后去。
小窗户里隐隐透出点光亮。
里面偶尔响起窸窣的声音,他大概也能联想到她正在做的事情,她心情还不错,甚至还哼起了不知名的歌。
不知道过去多久,窗户上的灯暗下来,骆行舟才幡然察觉自己到底在做什么。
他这谈个对象而已,怎么搞得自己跟流氓一样!
他默默看一眼小窗户,迈步离开。
但每几天他就给她送来点东西,像极了出去打猎的野兽,每回来见她都是叼着东西来的。
临近过年,夏敏的卤菜馆生意越是火爆,时夕过去给她打工。
她生意这么好,大石村的人自然也发现了。
夏敏的嫂子想分一杯羹,内涵她胳膊肘外拐,宁愿花钱雇佣时夕,也不让家里人帮忙。
当然,夏敏想都没想就用扫帚把她撵了出去。
刘翠花也来过,因为对时夕出言不逊,也被夏敏赶走了。
夏敏把卤菜馆的二楼也租下来,她不想再回那个家,所以将东西搬过来自己住。
有时候忙太晚,时夕也会跟她挤一挤。
但是有人却意见很大。
“你就这么不待见我?宁愿在这破地方挤着,冷到长冻疮,也不肯到我那儿去住?”
骆行舟斜倚着门,耷着眼皮看人,凶巴巴的还有种挥不散的怨气。
时夕擦擦手来到他面前,“我这不是贪方便吗?再说,我没长冻疮……”
就是有点感冒而已。
他牵住她的手,因为那股凉意而皱眉,“热水袋呢?”
“在家里,我没带出门,我不冷。”
哪怕时夕这样保证,骆行舟都只当她是在放屁。
他语气严肃起来,“跟冰块一样,这叫不冷?”
她抱住他的腰,脑袋在他胸口拱了拱,“舟哥,你让我抱抱,我就不冷了。”
骆行舟:“……”
他鼻间哼了声。
表示自己不是很吃这一套。
他嘴里说,“你小叔和哥哥还在外地,让我照顾你,你今晚去我那儿住,还能泡泡脚。”
时夕继续拱着脑袋,“好啊,听你的。”
感觉他紧绷的身躯稍微放松,她顺势撒个娇,“宝,你对我真好,我最喜欢你了,今晚想吃红烧鱼,你回去做好等我啊~”
骆行舟:“……嗯。”
厨房角落里,夏敏恨不得当即给时夕鼓个掌。
骆行舟那个又野又难管的野兽,在她面前愣是变成了大狗狗。
戏看够了,糖也吃饱了,等骆行舟离开后,夏敏轻咳一声问时夕,“所以,你今晚真去他那儿?”
在夏敏看来,时夕已经脱离原本坐牢病死的轨迹,一切在好转起来。
这是一件好事,夏敏替她开心。
不可否认一开始的时候,她对小夕有不少偏见。
然而这段是时间相处下来,她发现自己太喜欢小夕这性格了。
娇气归娇气,不过也甜甜软软的,还能打个下手,嘴里紫啧长紫啧短的,叫得她心窝子都软软的……
时夕点头,“姐姐跟我一起去吧,他做饭也好好吃~”
夏敏拒绝,“我还是不打扰你们俩了,但你得保护好自己才行,毕竟你年纪还小……”
说到这里,她停了下来。
大石村里很多女孩十七八就嫁人了,还没到二十岁的结婚年龄呢。
时夕说,“姐姐,我懂,他不会强迫我的。”
夏敏放低声音,“但骆行舟可不管这些,你还能拗得过他?”
骆行舟一看就是不受任何约束的人,他刚才那态度,不就是非要她跟他一起住?
看看骆行舟那身板,再看看小夕。
她的腿都没人家胳膊粗呢。
一不小心脑补到黄黄的废料,夏敏闹了个脸红,但却觉得这对cp更香了。
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嗑真人cp,荷尔蒙爆棚的公狗腰和身娇体软的小妖精,嘿嘿嘿……
时夕摆摆手,很自信地说,“他很忙,没几天呆在那屋子的,明天又要走呢。”
夏敏:“……”
她说什么就什么吧。
别到时候让人举报个非法同居啥的就好了。
这边,骆行舟回去就把养在水池里的那条草鱼处理了。
他掐着饭点,煮饭做红烧鱼。
胖子来的时候,被他毫不留情地撵走。
结果时夕是带着夏敏一起进门的。
骆行舟当时的表情是这样的:o(一︿一+)o
更离谱的是,就在三人吃晚饭的时候,民警破门而入,说是接到举报这里有人非法同居。
时夕:o((⊙﹏⊙))o
夏敏:(′Д`)
两人乖乖举起双手。
真是怕啥来啥。
骆行舟慢悠悠坐起身,面容冷冻到极点。
“他们俩本来就是未婚夫妻,我是他们朋友,就是来吃个饭而已。”夏敏在一旁解释。
这个年代婚前同居并不违法,只是传出去不好听,之前出过被罚款的例子。
只能说这举报的人也太恶心了,怎么就逮着她嗑的cp来祸祸呢!
还是说这个世界也要维护某种稳定,非要让小夕坐牢不可?
夏敏思维发散,脸色有些不好。
所幸民警了解过后,也没有为难人。
这还多亏时夕把夏敏拉过来吃饭,要不然孤男寡女,哪怕有婚约,说不定都要被议论了。
经过这一出,时夕是不可能留在骆行舟这里过夜。
骆行舟想到他整理好的房间、香喷喷的被褥枕头,气得一张脸黑黢黢的。
这天晚上,他把时夕送回了大石村。
免得她跟夏敏抢被子,继续被冷到。
骆行舟依旧很暴躁,将她拽到腿上,像抱着个娃娃一样,还喜欢把头埋她肩窝。
车里狭窄,驾驶座本来就那么点位置,他牛高马大的,她侧坐他腿上,快要被扭成麻花了。
“你说,那些人怎么屁事那么多呢?”
他只是谈个对象而已。
在街上拖个手,被人指指点点。
想搂着睡个觉,还被人举报。
时夕微微推开他,伸手贴着他脸颊,“主要是……我们俩这颜值,没法低调。”
就像大灯泡一样,放哪儿都特别显眼。
她去过他租的房子好几次了,估计是被邻居们看到,坏心眼儿的见不得人好,就举报他呗。
骆行舟没觉得她的话哪里不对,毕竟她长得的确很招人喜欢。
他像狗狗一样在她身上闻两下,然后把她拎回副驾,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
时夕惊愕地看着他。
他回了句,“不给草就别来招惹我。”
时夕:“滚!”
她甩门下车,刚走出几步,高大的男人便追上她,将她罩到怀里,低头在脸颊上啄吻。
好一会儿才放开她,“回去吧。”
时夕感觉自己像一只被人类rua懵了的猫:“……”
他说,“除夕我再回来,夏敏那边让她请别人帮忙,你这几天好好在家,免得再受寒,别让我发现你到处跑,否则……”
“否则什么?”
他隔着厚厚的衣服在她臀上拍了拍,“是要打屁.股的。”
时夕给他一个白眼,转身就跑进院子。
骆行舟威胁的话还在传来,“我可没跟你开玩笑。”
时夕:“……”
她忽然又转过身,朝他走回来。
她拉着他外套,微微踮起脚,“宝宝,你在外面要注意安全,我会乖乖等你回来哦。”
她露出的笑容,乖巧娇俏的声音,勾得骆行舟心尖直颤。
曾经被他嫌弃的称呼,都变得格外撩人。
真要命。
他刚要低头去吻她。
结果她却跑得飞快,一溜烟儿就跑个没影,还给院门都落锁了。
骆行舟:“……”
很好,又给他玩这招。
只负责烧火不负责灭火。
他倒是可以把锁拧开,马上把她捞怀里让她吃个教训,但想到她刚才那嘚瑟的模样,他又罢休了。
就让她再得意一段时间吧。
第117章 娇软渣女在八零16 撒娇
除夕转眼就到。
那天傍晚时夕穿得严实, 骑着夏敏留在她这儿的自行车去卤菜店找她。
她不久前触发的剧情显示,倒闭的郑记出于报复心,故意放火烧店, 而夏敏那时候正好在楼上休息,虽然宋南及时赶来,但她还是受了伤。
夏敏店铺的店铺被烧, 大哥大嫂落井下石, 夏敏又指望不上亲妈帮忙,整个新年都是沮丧的。
也是这段时间, 宋南对她关心备至,她迟钝地发现对方的感情。
两人都是直球选手,很快就领证建立自己的小家,联手创业。
可是现在宋南被养殖场的事务绊住,不知道会不会及时救下夏敏。
所以时夕打算亲自去看看, 能揪住那个纵火的人就更好了。
骑车的时候吹到风,等时夕到卤菜馆时, 一下车就咳个没完没了。
今天过节,卤菜馆已经打烊, 夏敏是在楼上听到动静,连忙下来找她。
“你不在家好好休息,来这里干嘛?”
夏敏把她带进门,给她倒一杯温水。
时夕润一下嗓子后,才说, “姐姐, 不是让你去我家吃饭吗?我来接你。”
“我不回去,今天你们一家子好好团聚,我就在店里把这半个月的帐算一下。”
“那怎么行, 姐姐不走我也不走了。”
时夕索性在一旁坐下,一副耍赖的模样。
夏敏:“你别跟我犟,我不是你对象,不吃这套。”
时夕嘴一瘪,伸手揪住她袖子,“紫啧~到我家吃饭嘛,今晚陪我睡呀。”
夏敏冷酷脸:“……不了,我抢被子抢不过你,抢过了你又得生病。”
时夕:“紫啧~”
夏敏:“……不。”
时夕:“紫啧紫啧~”
夏敏:“那先等我收拾一下。”
时夕:“好哦~”
夏敏:“……”
诶。
谁扛得住!
谁扛得住啊!
她以前感觉网上那些装嫩喊姐姐的网红挺油腻的,可是现在这一刻,她疯狂心动!
她疯狂嫉妒骆行舟!
天色暗得很快。
夏敏整理东西的时候,时夕乖乖在一旁等着她,时不时往窗户外瞄一眼。
夏敏见她脸色苍白,还不断咳嗽,脸色越发担忧。
她将一顶毛线帽扣在她脑袋上,将她耳朵也罩得严严实实,“骆行舟回来没?你这样可不能再坐自行车回去,小心肺都给咳出来。”
时夕摇摇头,“我现在就像单身的一样。”
夏敏笑了,可不是嘛。
毕竟又没手机啥的。
她八卦地问,“你想他不?”
时夕点头,“想,每天晚上在被窝里都很想。”
夏敏:“嗯??”
时夕瞟她,“姐姐想什么呢,我是冷得睡不着,想着要是有个人暖床就好了。”
夏敏:“你都这样说了,还怪我多想?”
此时某辆正在行驶的轿车里,骆行舟紧绷着脸猛踩油门。
“哥、哥!慢点开,我屁股都要颠成四瓣了!”
胖子呜哇鬼叫,但是车速是一点都没减。
好不容易到平整的路,胖子才松一口气。
他拿出一根烟,珍惜地嗅几口,摸索一番后问骆行舟,“舟哥,有打火机吗?”
骆行舟目不斜视,“口袋,自己拿。”
胖子往他外套口袋摸去。
没摸着打火机,但是摸到一块破布。
他抽出来,发现竟然是……一只粉色的袜子!!
小小的一只,已经有些皱巴巴了。
啥玩意??
骆行舟嘴角一抽,伸手夺回去,塞回口袋。
从另一边口袋拿出打火机丢给胖子。
“咳咳咳……”
胖子目瞪口呆。
舟哥,他最最崇拜的光靠眼神气势就能把小孩吓哭的舟哥,在出远门的时候竟然往口袋里藏女孩子的……袜子??
他这是什么变态的嗜好!
“舟、舟……”
“你最好闭嘴,一个字都别说。”
骆行舟淡定地打断他的话。
胖子:“哦。”
好想赶紧找大牛唠嗑唠嗑!!
那袜子,是周时夕的吧!
舟哥这一路上,一句关于她的话都没提,但是实际上心里想得慌!
天呐!
舟哥已经不是他认识的舟哥!
胖子脑子里总想起那只袜子,一路上大脑都是凌乱的。
准备转道去大石村的方向时,骆行舟看到了开着货车的宋南。
宋南说时夕和夏敏都不在村里,可能还在卤菜馆。
骆行舟一看这时间,天都黑了,她还跑出来干嘛?
他马上调转方向,去卤菜馆。
路上没人,车开得很快。
借着灯光,他还没靠近卤菜馆,就看到好些个人围在卤菜馆前。
“他们围着做什么?”胖子探头出去看,“怎么门还被砸了?”
而且地上一片湿漉漉的,好像是被洒了水。
时夕的身影就在其中,她穿着骆行舟给她带的白色羽绒服,身形依旧显得单薄。
此时此刻她一张脸看起来很是苍白。
夏敏像是在跟一个酒鬼拉扯,经过的路人光是看着热闹,多得远远的。
时夕双手抓着一根棍子,往酒鬼身上打,将他手里拿着的白色胶桶打落。
胶桶里液体瞬间倒在地上,蔓延得到处都是。
围观的路人躲得更远了,还伴随着惊呼声。
急刹车的声音过后,骆行舟推门下车,闻到风中浓浓的酒精味。
他脸色大变,这撒在卤菜馆大门和地面上的,哪里是水,分明是高浓度的酒精。
“骆行舟,快来揍他!”
时夕看到骆行舟的身影,连忙朝他招手,但随即又难受得弯腰咳嗽,脸颊咳得通红。
骆行舟一脚踹开醉酒男人,那力道直接让人飞出两米远。
下一秒,他就将时夕捞到怀里,带离酒精洒落的地方。
“咳咳!他手里有打火机!”
时夕嗓音劈叉,吼了一嗓子就要冲出去。
骆行舟伸手把她薅回来,“他真敢点,就先把他给烧死。”
时夕定睛一看,才发现酒鬼正好被踹到洒满酒精的一片区域。
他此时颤巍巍地举着打火机,但没敢打火,只是大声嚷嚷要烧死夏敏!
那边跟上来的胖子没管那么多,迅速压制在酒鬼身上,恶狠狠踩着他手腕,趁机将打火机给夺走。
“有毛病吧,大过年的在这里搞事情!”
胖子不解气,又踹几脚那人,才转头瞪向路边的人,“看什么看,都他妈给我滚蛋!”
有手有脚也不会帮忙,砍掉算了!
路人面色讪讪,只是小声逼逼。
这谁敢上去帮忙啊,到处都是酒精,被烧着怎么办?
夏敏扶着膝盖,气喘吁吁提醒胖子,“离他远点,小心有静电。”
“我靠!”胖子马上弹得更远了。
“敏敏!”
这边宋南从货车里下来。
他第一时间往看热闹的人手里塞钱,让他帮忙去派出所报警。
夏敏指着瘫软在地上的酒鬼说,“这人是郑记的老板,我见过。”
因为上次的事情,她跟郑记结怨,但她以为双方在派出所调解过一次,对方就知道收敛了,没想到竟然还敢找上门,还是索命的那种。
时夕:“咳咳……他一来就咳咳……砸门,骂咳咳……我们好久,还咳咳……想把我们烧死……”
骆行舟沉声打断她的话,“闭嘴。”
他将她摁怀里,轻拍着她后背,“先缓缓。”
夏敏担心地看着她,“外边冷,要不上车暖暖?”
骆行舟颔首,将时夕抱起,走回车上。
“等我一下,我去拿热水。”
把她塞到副驾,他从后座一个包里掏出保温杯,朝着卤菜馆走。
没一会儿,他就回到车里。
时夕刚才感觉好像要把肺给咳出来,现在身体暖和后,喉咙就没那么痒了。
就着他的手,她喝了一口温水。
喉咙被滋润,她清了清嗓子说,“这个保温杯好可爱,粉粉的。”
“给你买的。”骆行舟依旧皱着眉,“好些没?”
她点点头,往车窗外看,“我没事,就是刚才说话的时候,吃了几口冷风。”
他抬手,强势地将她的脑袋掰回来,“你这小破身板,跟疯子斗什么?跑远点才对!”
“那也不能让他烧店啊。”
“烧就烧了,让他牢底坐穿。”
“……诶,好像也可以,反正有赔偿。”时夕随即又摇头,“不行啊,气不过,刚装修好的呢。”
骆行舟捏着她下巴,黑眸沉沉,“你就没想过,要是你被点着怎么办?你还有命生气?”
时夕:“……”
说起来的确很危险,那人喝醉了没多少理智。
酒精从被砸破的店门到门口撒了一路,她们身上多少也蹭到一些。
她今天还穿着羽绒呢,这可是半点没有掺假的羽绒服!
特别容易点着!
骆行舟:“知道害怕了?”
她认真点头,“我下次打人要用力一点,争取一棍子把他打晕,免得他反抗搞出那么多事情。”
骆行舟:“……”
他抓起她的手,按在他后颈的一个部位,告诉她,“打这儿。”
时夕只是跟他耍宝,没想到他是来真的,“好,我记住了。”
直到这一刻,骆行舟狂跳的心脏,才回归平稳。
但神经依旧紧绷。
看着她喝下半杯水不再咳嗽,他将她搂到怀里,脸颊埋在她颈窝,深嗅她的气息。
他声音沉闷,“但是我希望,不要有下一次。”
他还是第一次有这么强烈的想法,要把她揣兜里,时时刻刻盯着。
时夕抚摸他的后脑勺,安慰他,“不会有了,我们这儿的治安还是很好的。”
他的头发又短又粗,硬硬的,很扎手。
但他头型好啊,圆圆的。
她忍不住多揉几下,像揉皮球似的。
刚走到车边的胖子,透过车窗隐约看到什么,瞳孔地震,随后僵硬转身。
不是吧不是吧,舟哥还扑人女孩怀里撒娇??
不行了,舟哥在他这里的无比高大威严的形象,只剩下鼻屎那么大了。
第118章 娇软渣女在八零17 是野狗
“呜呜呜姐姐!”
“呜哇小夕!!”
卤菜馆里, 两个女生抱着哭成一团。
旁边宋南手里拿着锤子,骆行舟面无表情,而胖子狂挠后脑勺。
她们还要哭多久啊。
时间回到五分钟前——
毕竟是团圆夜, 发生这样的事情,夏敏感到很抱歉,一个劲儿让时夕他们先回去。
宋南默默给她修理店铺的门, 没有要走的意思, 只是他不善言辞,也就没开口说话。
骆行舟当然是想带时夕走的, 结果她却不乐意,直说要陪着夏敏。
夏敏本来情绪挺稳定的,听到她这么一说,忽然有些绷不住了。
于是,两个女生就这么抱头痛哭。
哭到现在。
宋南继续蹲在门口, 修理被砸坏的门。
此时的他是有些欣慰的。
一直以来,他都觉得夏敏把自己逼得太紧, 兼顾的事情太多。
她整天笑呵呵的,还自我调侃是永动机, 是牛马,钱就是驱使她的动力!
但人怎么可能会不累呢。
如今发泄出来倒是挺好的。
当然,骆行舟不太开心。
这都抱多久了?
他都没这么抱过。
直到听到时夕又开始咳嗽,他才扒开两人,将她搂到怀里。
“好了别哭了, 哭得老子心烦。”
他的确有些暴躁, 直接用大掌往她脸上抹几下,将她脸上的泪给擦走。
时夕只觉得好像被人用粗糙的毛巾糊一脸,表情还是茫然的。
但小嘴下意识犟了句, “我心疼姐姐,你们这些大男人懂什么?”
骆行舟手掌托着她下巴,稍微合拢手指,捏着她那还没他巴掌大的脸,“怎么不心疼心疼你对象,嗯?”
她哭得眼睛鼻子小嘴都是红彤彤的,实在是可爱。
他说话的语气难免也带上几分柔和的意味。
她眨着泛红的眼,“我也心疼的,让你担心了,宝宝。”
他显然是不信的,“哦。”
她抓着他的手,主动用脸颊蹭了蹭,“是真的,你不在的这些天,我都想你了,宝宝。”
想你了。
想、你、了。
霎那间,骆行舟仿佛听到坚冰碎裂的声响,有羽毛轻轻扫过他心口,留下难以言喻的酥麻感。
宋南嘴角抽抽:宝……宝?
胖子默默捂住眼睛,退出去。
真不怪舟哥时刻惦记她,这不管是换谁,都会被迷得七荤八素啊!
夏敏本来还挺伤感的,此时看着cp撒糖现场,愣是忘记伤心了。
哦莫哦莫,还是小夕会啊!
一声宝宝就把男人叫迷糊了!
瞧瞧,眼神都要拉丝了!
这时候不来一个十八个机位的吻吗?
宋南还想安慰夏敏来着,看着她脸上变幻的表情,顺着她的视线望向那两人,一时有些无语。
好吧,他都不用安慰了。
她光是看戏就能把自己安慰好。
最后夏敏没跟时夕回家,宋南留下陪她。
时夕一步三回头,还没说什么,就被骆行舟直接抱起来带走。
宋南莫名松了一口气。
有那个小丫头在,又是对夏敏撒娇,又是不间断地夸奖,他感觉没自己什么事,恐怕这辈子都没法追到媳妇。
——
周家院子里,三个男人还在忙活着做饭的事。
看到时夕领着骆行舟回来,他们也没多想,只以为两人是偷偷约会去了。
时夕看到小叔站在灶台前,心都悬了起来。
别啊,她的胃口被夏敏和骆行舟养刁后,再也不想吃黑暗料理了!
她转头就牵住骆行舟的手,“舟哥,好久没吃你做的饭,今晚你来做好不好?”
骆行舟挑眉。
不过他还没开口,周宏就在一旁说,“小夕,哪有这样的,你们赶紧回屋里暖和一下。”
骆行舟没动,低声道,“小夕喜欢我做的鱼,我来做吧。”
时夕连连点头,“对对对。”
骆行舟凑到她耳边问,“你小叔做饭,这么难吃?”
时夕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只说,“糟蹋食材,不好。”
随后又抱着他胳膊摇两下,“骆行舟,你最好了,做饭也好好吃~”
骆行舟壮得跟熊一样,但却感觉自己被摇得晕乎乎。
直到他接替周伟的锅铲,理智才回归。
他怀疑她只是想找个厨子。
他侧眸去寻那道身影。
她换上灰扑扑的棉袄,戴着手套,正在门口跟周时易贴对联。
“太高了太高了……”
“太低了!”
“有点歪……”
“哥哥你到底会不会啊!不会让我上!”
周时易在她面前没啥脾气,甚至还会故意逗她,看她炸毛后,马上又哄她。
“消息你别动,我再扯高点,这回可以了吗?”
时夕退后两步看,满意地点点头,“嗯嗯,可以了。”
周时易笑着收回目光,将对联往墙上压平。
往年贴对联,都是他一个人胡乱贴上去的,哪管它歪不歪,哪管它上下联有没有贴错?
他鼻间混杂着各种气味,浆糊,燃烧的柴火,花生油,芹菜,腊肉……
他只希望这样的日子,可以一直持续下去。
灶台边,打下手顺便偷师的周伟察觉骆行舟有些走神,忽然说道,“小夕认识你后,好像一下子长大了。”
骆行舟微怔,“她以前……是什么样?”
周伟说,“跟小孩一样,得顺着。”
他说完,视线扫一眼挂在院子里许久没用过的竹条。
有几分心虚。
他把小夕当半个女儿看,以前教训她可从不手软。
在这个家里,她最害怕的就是他。
当然,那是以前。
现在她谁都不怕。
“我嫂子过世后,大哥好像变成了木头人,很久才走出来,很多时候,小夕是我和阿易照顾的,脾气也随我们,特别……倔。”
周伟尽量美化从前的侄女,也不把她几乎要跟家里决裂的事情说出来。
总的来说,是他们没把她教好。
如今看着她一天天便得好起来,从前的事情,不提也罢。
骆行舟点点头,其实从前的她是什么样,他并不在乎。
他一直是被当下的她,所吸引。
周伟不是多话的人,可是气氛使然,他忍不住多说了几句,“我一开始以为,小夕就是……被一时的爱情冲昏头脑,但这段时间,我发现,她是真的把你当成了家人。”
家人……
这个词对骆行舟而言,太过陌生。
他忍不住又看向门口的方向。
“我不要你这个哥哥了!”
周时易想把浆糊蹭时夕脸上,她转头就跑,还愤恨地单方面断绝关系。
周宏看不过眼,举起拐杖就揍周时易,“你没事惹你妹妹干嘛?”
周时易呱呱叫着。
时夕哈哈大笑。
骆行舟不自觉地勾起嘴角,他朝时夕的方向喊,“宝宝,过来帮我尝个味。”
磁沉浑厚的嗓音,带着股说不出的自然和亲昵。
时夕听到召唤后,已经朝着骆行舟小跑着过来,“好啊!”
周伟嘴角抽搐,很不习惯骆行舟这模样。
说真,很渗人。
院子就这么点大,周宏一个激灵,拐杖掉在了地上。
周时易一脸难以置信,捡起拐杖塞他老爹手里,“骆行舟这样,让我有点恶心。”
周宏抓起拐杖又给他一棍,“闭嘴。”
是有点恶心。
——
晚饭后,时夕说是要跟骆行舟出去散步消食。
周时易听着呜呜的冷风,想要提醒几句。
周伟踢了他一脚。
他只能把话给憋回去。
周宏说,“多穿点。”
时夕去换外套,骆行舟也起身跟着。
这是他第一次进她的房间。
她的家人对她足够宠溺,才会在重男轻女的大环境里,给她打造这么一个样样具备的房间。
“你的夹克,我一直忘记还给你。”时夕拉开柜门翻找。
骆行舟说,“没事,就放你这儿。”
时夕将那件夹克拿出来,递给他,“不行,我衣服太多,你衣服在我这里很占地方。”
骆行舟:“……”
隐约闻到夹克上传来的气味,有点像她身上的气息,他还是伸手将夹克拿了过来。
在她衣柜里待久以后,还真的染上她的味道了。
时夕换上羽绒,将帽子一戴,说道,“走吧。”
骆行舟点头。
时夕看着他脖子,忽然又想起什么,转身去扒拉衣柜。
她翻出一条长长的羊绒围巾,走回来。
“你低个头,我给你戴上。”
骆行舟照做,弯腰低头。
深灰色的羊绒围巾,摸着质感就很好,价格应该挺贵,但是不太符合她的气质……
这个念头刚闪过,他就听到她说,“这是我送你的新年礼物,骆行舟。”
骆行舟明显愣住,“怎么时候买的?”
“前两天敏敏姐去省城,我让她给我带的,我审美可以吧?”
“嗯。”骆行舟应了声,扬起嘴角。
“你摸摸这个质量,敏敏姐真的太会挑了……本来呢我想给你送个手表,但是你知道的,我没什么钱,反正你那个旧的还能用,等我再攒点,说不定我就能买了呢……”
她小嘴又在叭叭个不停。
骆行舟眨眼,看着她开合的唇。
不想听,想亲。
他也真的亲了。
他低着头,堵住她源源不断的话。
浑身那股粗糙野性的劲儿似乎都被软化,但幽深的黑眸却更具侵略性。
他忽然将夹克扔她床上,手臂横在她腰后,将她按向自己。
用脸去蹭她脸颊、耳朵,潮湿的气息洒落在她敏感的皮肤上。
“你是不是给老子下蛊了?就一条围巾而已,你说……为什么老子有种要把全世界都打下来送给你的想法呢?”
他把在大脑中膨胀的话,直言给她听。
前半句,不是什么好话,甚至带着浓浓的暴躁,但后面的话,却更像是婉转隐晦的情话。
他是野狗,却开始渴望被收养,被禁锢,渴望再获得多一点的温暖。
但主人只能是她。
第119章 娇软渣女在八零18 想让我吻你吗
房间里一直没动静, 周时易有些焦急,敲了敲虚掩的门,“小夕?”
里面没回应。
他推开门一看, 只见妹妹一头扎在衣柜里,撅着个屁屁,不知道在翻找什么。
骆行舟站在窗前, 胳膊环在胸前, 半点表情都没有。
时夕红着脸看向门口,“哥哥, 你叫我干啥呀?”
“没什么,换个外套都这么慢……哈哈哈。”
周时易摆摆手,退了出去。
门还是虚掩的,敞得更开了。
时夕转头对上骆行舟幽暗的眼眸,露出一个心虚的笑。
骆行舟几步上前, 掌心揉揉她脑袋,“有没有撞到头?”
刚才听到周时易的声音, 她反应过于激烈,一脑门就往衣柜里栽。
搞得他好像多见不得光似的。
小古板。
时夕摇摇头。
骆行舟牵着她的手往外走。
离开周家时, 他看到周时易正在捣鼓脖子上的围巾。
他表情僵硬,低头看自己的围巾。
很好,是同款。
周时易察觉他目光,说道,“别的不说, 妹妹的眼光真是绝了啊!”
骆行舟:“……”
他脚步更快了。
原来不是只有他有, 是大家都有!
亏他还感动那么久。
时夕感觉手被他握得生疼,离开家后,她问, “你不是吃醋了?”
骆行舟丢开她的手径直走着,没搭理她。
气性还挺大。
时夕小跑着跟上去,抓他的手。
被他甩掉。
她再抓。
还是被甩掉。
她恼了,直接把手插在他口袋里,“骆行舟,我手冷。”
骆行舟:“……”
他没把她的手拎出来。
她跟在他身旁,软绵绵地给他讲道理,“你在气什么嘛?好不容易跟你散个步呢,你不搭理我,时间又过去了,多可惜啊,你一去外地,我又要开始想你了……”
她说到这儿,骆行舟已经停下脚步看她。
他倒没有多愤怒,就是有些气不过。
但她都来哄他了,说的话也很有道理,所以他心里那点疙瘩也被马上被抚平。
骆行舟说,“这个围巾不算礼物,你再想想,给我送个新的。”
“哪有人这样要礼物的?”
他挑眉。
时夕马上点头道,“好好好,我知道了。”
“咦?这是什么?”
他忽然在他口袋里掏几下,然后摸出粉色的什么东西。
她还没看清楚,骆行舟就唰地拿走,重新塞回口袋。
“没什么!”他粗声开口。
越发显得他心虚。
沉默两秒,她眼圈一红,声音也带上哽咽,“你是不是在外面有别的对象了?”
骆行舟顿时头大,“老子连你一个都搞不定,哪里还敢有别的对象?”
“哦……你要是搞定了我,你就想去搞定第二个,第三个了是吧……骆行舟,你——诶,袜子?我的?”
时夕指控到一半的时候,手里就被塞了一只粉色袜子。
是她上次落在他租房那边的。
她脸上有泪痕,还有泪珠半掉不掉地挂在睫毛上,可怜死了。
骆行舟粗粝的指腹捻走她眼角的湿意,“看清楚了是吧?别再乱给我扣罪名。”
“哦……那你早说嘛,不过你怎么随身带着这个啊?”挺奇怪的。
“……准备还给你的。”
“那你——”
骆行舟没给她再说话的机会,霸道地吻住她。
免得她说出一些让他窘迫的话。
她被吻得呼吸不顺,还不忘记追问,“你想不想我啊,骆行舟?”
他没回答,“叫宝宝。”
他现在听不习惯她喊全名的,有种两人不熟的感觉。
时夕:“那宝宝,你想不想我?”
骆行舟:“……”
时夕:“说话呀。”
他这才贴近她耳朵,吐出的两个字带着滚烫的热度:“想草。”
果然,她马上就甩一巴掌过来。
他乐呵呵地接住她的冰凉的手,放到唇边吻了吻,“又要问,回答你,你又不乐意。”
他对这段感情的耐心,已经好到让他自己吃惊了。
“你就不能好好说话吗?”她蹭着他胸膛,对他无语至极。
好不容易有点浪漫的氛围,他就给她碎个干净。
“好,你再问一遍。”他配合着说。
时夕:“不问了。”
“……”
——
这个年,时夕经常跟骆行舟在一起,小情侣腻歪个没完。
她长了一圈肉,脸色也越发红润。
陪着周宏去装假肢后,她也开学了。
周伟要把年前借来当本钱的两千还给她。
不过她没要,说是当做投资。
周伟对家具感兴趣,想开个店,专做订制服务。
但他只念过小学,认识几个大字,在木工方面纯靠天赋,没有跟过师傅,在专业方面还是有些缺失。
时夕对这个家具行业太熟悉了,她还教他画图,这样他能更好地向客人展现自己的想法,以及记下他们的需求。
问她怎么知道,她说“书中自有黄金屋”,还从书店里给他淘来几本木工方面的书。
看到有关于铸剑工艺的书,她也一同买来送给老爸。
周时易酸溜溜,他什么都没有。
时夕端水能力那是杠杠的,第二天就给他送自己收集的报刊,给他脑瓜子输送一些改革开放后的新思想。
至于骆行舟,他脑子灵活得很,想法也超前。
他一开始给人运烟酒,后来托关系开起烟酒茶店,又连着开饭店。
上次他带她吃饭的地方,就是他开的。
能把这些店开起来,足以见他的人脉多广。
他脾气爆,但是却能跟各路人马都打好交道,一条烟不够,就塞两条,跟老油条似的。
别人需要什么,他几乎都能给对方搞来,比如上次那个收藏家想要的剑。
时夕估摸着,她啥也不会,好好读书就行了。
这个学期的学习氛围更加浓郁,在教室里甚至都没人大声说话。
时夕上期末考,拿到了中等以上的成绩,进步属实飞快。
班主任对她寄予厚望,还问她学习方法,问她愿不愿做个演讲。
时夕拒绝了,但却把骆行舟和宋南送她的高考模拟题给班主任。
班主任听闻是省城重点高中来的题,更是喜出望外。
她总算知道为什么时夕的成绩提升这么快了。
班主任组织各科老师将卷子复印发放给学生练习,还提到是时夕提供的卷子。
但有些狗就是养不熟,做着卷子还要嘴贱,说什么“真有手段啊连重点高中的模拟题能拿到手”。
哗啦!
一本书砸到男生背后。
“谁啊!!”
男生愤怒回头看,看到陈谨一冷着的脸,瞬间哑火。
陈谨一说,“有话就大声说出来,你在内涵谁呢?”
时夕还没发话,身旁的李小环就唰地起身。
她几步走到那个男生旁边,将他桌上的卷子揉成一团,狠狠丢到垃圾桶,“卷子都堵不住你的嘴是吧?你干脆别念书了,脑子里全是牛粪!你自己熏自己就算了,还到处喷粪恶心人!我拿到卷子恨不得烧高香把小夕给供奉起来,你倒好,拿着碗就开始骂娘!”
男生被李小环骂傻了。
崔越拍一下桌子,哈哈大笑,“可不是嘛!”
其他人震惊于李小环的战斗力,但也跟着笑出来。
说起来,周时夕分享模拟题是一件大好事,拿人手短,正常人谁会说她的不是呢?
那个男生面色铁青,推一把李小环,“你骂谁呢!”
李小环个子小小的,平时也很文静,但这回表情和眼神都很凶,“就骂你!不就是上回你给小夕送情书她直接扔掉了吗?你个小肚鸡肠的就记恨到现在,小夕现在只想着学习,你别骚扰她才对!她连崔越陈谨一都不多看一眼,你算个什么东西!”
崔越:不嘻嘻了。
陈谨一:躺枪。
不过有眼睛的人都看到,周时夕似乎越来越恐男,一旦有人异性接近她,她脸上就自动出现四个字——莫挨老子。
连她曾经喜欢的对象崔越,都被她拒之门外。
“你——”
男生骂不过李小环,气哭了,转身就跑出教室。
李小环坐回位置,对上时夕惊呆的目光,有些腼腆地笑,“我是不是说话太大声了?”
隔着一个位置的李芊芊没忍住,扑哧笑出来,“何止大声啊,李小环,我感觉你多少是有点得到你妈妈真传的。”
时夕笑着说,“不大声,谢谢你小环。”
李小环大义凛然地摇摇头,拿起笔时,那个手啊,在抖个不停。
她如今在书店找了个工作,每天过去整理书,伙食费也不用愁了。
这还是时夕介绍的。
所以在她心里,周时夕三个字的分量已经超越很多东西。
她刚才是冲动了点,但她并没有后悔。
“没事吧?”
时夕握上她的手,发现她的手冰凉得可怕。
李小环瞬间萎了。
“小夕呜呜呜,刚才吓死我了……”
时夕:“……”
——
高考前一天,时夕还在卤菜馆忙着。
这里的生意总是很好,好到夏敏没有精力按照剧情里那样去开拓其他业务。
但是在这个人均工资只有四五十的年代,夏敏一个月的净收入就有上万块,这已经完虐很多人。
对面街道上,陈谨一握着铅笔,目不转睛看着店里的女生。
练习册空白页面上,已经出现女生的轮廓。
最特别的是那双如烟如雾笼罩着的眼眸,总是含情脉脉,勾人心弦。
旁边忽然冒来几个烟圈,有个刺猬头男人似乎瞄了过来。
陈谨一转头看他,猛地对上一双如狼般凶狠的眼眸。
男人很高,很壮,背心下起伏的肌肉轮廓,很难不让人艳羡。
陈谨一总觉得他有些眼熟,但又不知道在哪里见过。
他不跟男人计较,想要走一边去,但对方却忽然伸手过来。
嘶啦一声。
男人将练习册上那个画像撕走,然后揉得皱巴巴,扔掉。
陈谨一愣住,随后皱眉问,“你干什么?”
骆行舟刚赶回来,在这边抽个烟的功夫,却看到毛头小子在偷画。
他哪怕不去了解,也知道她有多受欢迎。
但他不是那种会禁止自己媳妇抛头露脸的人,她想做什么都是她的自由。
当然,对于她的追求者……
“你画的是我对象。”
骆行舟乜了眼陈谨一,眼神里明显有着宣告主权的霸道和警惕。
这小子是挺人模人样的,看着就是个读书人。
她要是考上大学,是不是周围全是这样的人?
陈谨一闻言怔住,“怎、怎么可能?!”
时夕这个学期几乎都在学校里,但她不再住学校宿舍,而是跟卤菜馆老板一起住,闲着就来店里帮忙。
从来没听说她有对象了。
还是这样一位看起来野蛮无理凶巴巴的男人,她不会被他吓哭吗?
陈谨一那些小心思,骆行舟自然看在眼里。
他自然不会解释。
他捻灭烟,也不等身上的烟味散去,朝着卤菜馆走去。
时夕正在算账,感觉有人靠近,抬头看去。
“呀,你回来了!”
怎么又沧桑了!
能把隔壁小孩给吓哭!
也不知道骆行舟在摆什么架子,他吊儿郎当朝她张开手臂,眼皮耷拉着看她。
要抱抱就要抱抱吧,偏偏他还一副高冷的表情。
时夕觉得有些好笑,绕过台面,扑到他怀里,夸张地说,“臭宝,想死你啦~”
他这才低头,在她头发上亲一下。
夏敏看着牙疼,但忍不住又看了看,说道,“小夕,你赶紧回去休息休息。”
明天要高考的人,还这么轻松自在,也是少见。
但她知道小夕刷题有多勤奋,成绩提升很快,大概是已经胸有成竹。
她目光盯向骆行舟,感觉他今天的行为有点像狗狗圈地盘。
骆行舟这个人吧,看着是离经叛道,不受束缚,不过他在对待小夕时,却是足够耐心和小心翼翼。
虽然说女生要20岁才能领证,但他们这种小地方,没到十八岁就结婚生小孩的比比皆是。
结婚证以后再领也成。
让她意外的是,骆行舟竟然还挺识大体,知道小夕是吸引闲话的体质,不想给她招惹是非,每次来这里找她,都是挺低调的。
然而今天,他有点像花孔雀。
“走了。”骆行舟搂着时夕的腰,将她的围裙解掉,直接把人带走。
厨房里,宋南也在,看着抱在一起的两人,眼里写着羡慕两个字。
这几个月,他和夏敏已经相互表明心意,但还是牵过小手而已。
两人都太忙,也从来没商量过婚事……或许,他应该主动一点?
夏敏一转头,对上宋南熠熠生光的眼眸,“你怎么了?”
宋南:“我们结婚吧,说什么也要比他们先领证。”
夏敏目瞪口呆:“……有道理。”
她拍拍双手,“我今晚回家一趟,把户口本偷来,明天跟你去领证。”
轮到宋南目瞪口呆:“……好,我陪你回家。”
夏敏点头,“也行,你在墙外接应我,要不然我怕溜不走。”
宋南:“聘礼……”
夏敏:“聘礼你给我就行。”
宋南:“好。”
好像做梦一样。
这边时夕已经被骆行舟塞到车里。
他弯腰探进车里,给她系安全带,还顺势在她唇上啄几下,故意用刚长出来的胡茬来蹭她。
时夕:“……”
就是那种出差回家,被狗狗疯狂贴贴的感觉。
也就几秒钟,在时夕恍然的眼神里,他绕到驾驶座。
看着车离开,陈谨一才从巨大的情绪落差中回过神。
她和那个男人,真的是一对。
是家里包办婚姻吗?
可是她看起来,很喜欢他。
远去的车里,骆行舟瞥一眼后视镜,眼底敛去一抹自嘲。
他还是有些失态了。
哪怕知道那个男生,不足为惧。
时夕余光也从后视镜抽回。
她就说呢,他今天怎么有点抽风,当街就发.情,原来是被人刺激了一下。
骆行舟问:“想去哪儿吃饭?”
“我东西都在你那儿,我跟家里说过,这几天都在你那边备考,你今晚能不能做饭给我吃?”
骆行舟意味不明看她一眼,点头,“好。”
心里想的却是,她又想搞什么?
骆行舟上个月新买的房,离她学校有点距离,主要是房子比较新,而且安静。
时夕在这里住的时候,夏敏还特地来给她打理过院子。
本来蔫儿吧唧的花花草草,经过她的手,全都活了过来。
骆行舟差点认不出来。
时夕走在前面,踏着青石板,“敏敏姐厉害吧?她让我偶尔浇个水就好,你有空的话,帮我安装一个水龙头在边上,浇水方便。”
骆行舟目光追随着她身影,耳边又轰隆隆作响,没怎么听清楚她在唠叨些什么,光顾着点头,“嗯。”
这次他去深城呆了大半个月,只给她打过一个电话,还很曲折,没说到两句话就断信号了。
两人聚少离多是常态。
她钟爱白色,今天也是白色衬衫和深蓝色牛仔裤,衬衫质感柔软,衣角束缚在裤头下。
皮带勒出盈盈一握的细腰,再往下便是饱满圆润的曲线……
时夕忽然不说话了。
她走回骆行舟面前,勾住他脖颈,踮起脚尖去吻他。
不过只亲到他的下巴。
他伸手按在她被她亲到的地方,神情有些惊愕。
她笑眯眯对他说,“你这样看着我,不就是想让我吻你吗?”
他反应过来,眸色渐深,嗓音喑哑下来,“猜错了。”
声音落下,他将她拦腰抱起,快步朝屋里走去。
第120章 娇软渣女在八零19 宝宝,帮我
雷声大雨点小的事情, 骆行舟又不是没做过。
表面看着利益至上,完全不像是会沉溺于情.事的男人,然而私下却喜欢抱着她亲来亲去, 在她耳边难耐地喊“宝宝”。
他自以为把她吓唬一通,吻到她脚软后,就乖乖去做饭了。
时夕跟在一旁看着他, 一段时间没见, 确实有些想得慌。
七月的天气很热,傍晚时分, 地表上依旧笼罩着一层消散不去的热度,屋里不透气,更是像蒸笼一样。
骆行舟爱出汗,身上的军绿色背心已经被汗水沁湿变成深色。
他索性脱掉,扔掉脏衣桶里。
大滴的汗珠从他额头、脸颊, 一直滑落,沿着大胸肌, 在棱块分明的馒头腹肌上起伏,没入裤头。
时夕拿着围裙, 在旁边看了许久。
她已经认清自己的癖好,她特别喜欢勤俭持家的男人。
就很想……
直到骆行舟侧头看她,开口问,“看够没?”
她才屁颠屁颠走过来,“低头, 给你戴围裙。”
他看一眼那碎花围裙, 顺从地弯腰低头。
她将碎花围裙套到他脑袋,忍不住笑出声。
这围裙偏大,但是在他身上, 还是显得太小了,像个肚兜勉强把他奶几兜住,就很……欲。
她轻咳两声,顶着大红脸,再绕到他背后去,绑带子。
倒三角的肌肉走向,脊柱深陷的一条沟……
时夕看着看着,一不小心就绑得太紧了。
“别那么紧。”
“哦哦……”
她又重新解开,打结。
“油烟大,你去等着。”
骆行舟开始赶人,当然是出于为自己着想。
她一直在面前晃悠,他没法定下心来。
“好嘞。”
时夕欢快地应着。
然而,在她离开前,她却手贱地在他挺翘的屁.股上拍一下。
还学着流氓的口气说,“哟,是翘臀。”
骆行舟:“……”
她有时候,真的很欠日。
要不是看她明天要高考,刚才他就把她就地正法了。
这个学期,两人很少在一起单独吃饭。
用时夕的话来说就是,两人谈了,又好像没谈。
因为聚少离多,到哪儿都有人盯着他们。
吃过晚饭后,时夕去院子里浇水,又捣鼓角落的小树苗,反正就很忙的样子。
骆行舟赶她去洗澡,让她早点睡。
她滑不溜秋像条小鱼一样,从他怀里跑出来,用肥皂水在泥土里抓蚯蚓,给池子里的鱼吃。
骆行舟头大,干脆将她扛起来,走向浴室,“周时夕,你知不知道你明天还要考试?”
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时夕趴在他肩上,晃着双腿,“哎呀,八点没到呢!”
骆行舟大掌在她屁.屁上拍两下,“我不知道你什么德行?磨磨蹭蹭,等你洗完都要十点了。”
时夕双手撑着他肩膀,直起腰。
骆行舟怕她摔着,连忙扶住她的腰。
她顺势将腿盘在他腰间,气势汹汹地说,“你打我!”
“打你怎么了?有本事打回来。”
“你别逼我,我什么都干得出来的!”
她凶巴巴的样子着实可爱,他痞痞地说,“好啊,干我。”
时夕:“……”
看着哑火的女生,骆行舟喉咙发出低沉的笑声,胸腔也跟着震动。
每次就这招能堵住她那张嘴。
不过这次,她在沉默两秒后,却说,“干就干啊。”
他脚步蓦地停下,低眸对上她亮晶晶的眼眸。
她的笑容有几分恶劣,凑近他,张嘴含他滚动的喉结。
这谁能忍。
两人不是没有擦.枪走火过,还曾互帮互助呢,对彼此的身体再了解不过。
光线幽暗,红牡丹床单上,大小身影交叠。
他抱着她坐起身,握住她的手往下,落在她耳廓的嗓音粗噶不已,“宝宝,帮我?”
她缩回手,胳膊攀在他肩背,整个人贴近他,“这样帮……”
男人眼底的墨色更重,浊重的呼吸愈发潮湿粘腻。
她知不知道她在做什么……
理智上——时机不对,不可以。
身体却很诚实,在她往下坐时,他只是扶稳她的腰。
势如破竹。
她开始嗷嗷叫。
他只能轻声哄着。
她难受他也会难受……
——
翌日早上。
时夕在吃早餐的时候,夏敏过来了,看着比她还紧张,还给她检查笔袋。
夏敏注意到她脖侧的一点红痕,随口问,“蚊子咬了?”
时夕咬着肉包,眨眼说,“嗯,大蚊子~”
夏敏听出点什么意味,震惊地瞪向骆行舟忙碌的背影,“你今天可是大日子,他还那样?”
禽.兽!
然而,她还没开始谴责骆行舟,就听到时夕说:“那个,高考嘛,我还是有点压力的,他就在我面前走来走去……我一个没忍住就……”
夏敏:“???”
嗯??
禽.兽的竟然是小夕!
夏敏一秒钟转变心态。
“压力大想要抒发一下,也是正常的,你没做错,但是……你身体没什么问题吧?”
时夕摇摇头,“精神抖擞!”
两人都知道分寸,就一次而已。
她早早睡了,至于骆行舟,怕打扰她休息,是睡另一个房间的。
夏敏捏了捏她红润的脸颊,软软的,手感很好。
“我就说你今天这脸色怎么特别滋润,原来是真的被滋润过……”
听着她的虎狼之词,轮到时夕脸红,“咳咳。”
夏敏心里嘚瑟,哈哈哈,小夕还是太嫩了。
一个八十年代的小古板,比得过她这个在破文里浸淫多年的现代人?
其实时夕是忽然想起昨晚,男人一边撞一边摸着她脑壳问会不会把她复习的知识撞没的场景。
当然,回应他的,是她一爪子。
吃完早餐,周家三人都到了。
三人神情严肃庄重,一同送她去考场。
骆行舟今天没怎么说话,存在感很低,毕竟昨晚实在是……太过胡闹。
他早上才看到,他身上不少抓痕,如今稍微动作大一点,领口处就会露出痕迹。
低调保命。
这个年代的高考,极少人这样大张旗鼓全家人一起送考生进场的。
时夕一出现,果然就吸引了一波视线。
更何况,她本来就是个风云人物。
胡柯远远就看到她,猛地转身,用高大的身躯挡住面前妇人的视线。
然而还是太晚了。
胡妈妈一眼就看到了众星捧月般的女生,但她只是感慨道,“真没想到那女生还挺好命的……”
胡柯怔住。
胡妈妈语气微酸,继续唠,“她跟卤菜馆的老板关系很好,我打听过,她叔叔和哥哥都是在省城工作的,上次我亲眼看到他们开四个轮的来接她,真了不起啊,我就说呢,她那气质不是普通人家有的,穿得跟省城里姑娘一样时髦……”
说着说着,她还叹了一口气。
当初只觉得那个女生势利眼,长得也跟狐狸精一样,来勾.引她儿子。
没成想……
“我听说,她上次模拟考,是全级第一?”
胡柯郑重地点头,“不出意外的话,她能考上b大。”
胡妈妈心里更不是滋味了。
早知道这样,当初她就不该……
她推儿子一把,“同学一场,你怎么不过去跟她说说话,加油打气啥的?”
胡柯自然没动,“她有对象了。”
虽然她没有公开过,但他撞见过几次,她和她对象很恩爱。
胡妈妈一眼看到女生身旁那个肌肉男,一脸不屑,“你们年轻人不是反对包办婚姻?那男的一看就是死缠烂打的,她要是在外面读书,感情自然就淡了。”
胡柯听着直皱眉,不远多说,他转身就朝校门口走,“我进去了。”
胡妈妈直骂他没用。
她再看向时夕那边,对上的却是骆行舟冷冰冰的视线。
吓得她赶紧溜了。
跟了这种男的,女人下半辈子得做恶梦。
周时夕这眼光是真差。
这边时夕等周时易将她的考试工具都检查一遍后,才无奈地说,“那你们赶紧回去吧,我也该进去了。”
县里参加高考的学生,加起来不到五十个。
这里面还包括复读的人。
几乎全是熟面孔。
每个经过时夕的人,都会主动跟她打招呼,主要是这个学期她分享的复习资料,对他们大有裨益,成绩提升不是一点点。
想到曾经自己也是说她闲话的一员,都是会半夜起来扇自己巴掌的程度。
周时易神情复杂,妹妹在学校的处境起起落落,也算是见识到人心了。
不怪她总是喜欢给他灌一些人生大道理。
周宏说,“家里还炖着汤,等你上午考完给你送过来。”
周伟点头,“放心吧,你爸专程学过的,不是你说的黑暗料理。”
时夕:“……”
夏敏被逗乐。
她有时候觉得小夕就是拿着逆袭剧本的女主,她真的不是穿越的吗?
时夕眼皮一跳,隐约听到天际传来的雷声,但是周围的人好像没听到似的。
她又被女主怀疑身份了。
她呼唤系统,“系统系统,你现在可以接管世界吗?”
系统:“可以,但是夏敏空间的灵气也会尽数消失,空间崩塌。”
时夕:“那算了。”
她黏糊糊地抱住夏敏,“宝宝,快让我蹭蹭运气!”
夏敏被她这么一蹭,那个念头就被抛到了九霄云外,大大方方地说,“蹭吧蹭吧,夕宝这么努力,肯定能拿个状元!”
夏敏感觉自己想多了,小夕的言行分明都是受她影响比较多。
两个女生抱着的时候,宋南和骆行舟脸色却大变。
不知道哪里来的默契,两人齐刷刷出手,一人拉一个,将她们分开。
宋南:“早点进考场比较好。”
骆行舟:“该进去了。”
他是后来才知道,时夕大多数时候是喊夏敏“姐姐”的,但是随着两人关系越来越好,就相互叫起了宝宝。
骆行舟为此抗议很久。
当然,抗议无效。
因为就算她答应他,转头又会忘记。
最离谱的一次是,她见到路边可爱的小狗都要抱起来亲两口,“宝宝”“宝宝”这样叫。
他让她解释,她憋半天,只回他一句,“女人的嘴,骗人的鬼。”
看着时夕的身影进入考场,隔着一段距离,骆行舟看着那个叫李小环的女生,伸手勾住她胳膊。
两个女生就这么亲密地牵着手走路。
骆行舟:“……”
碍眼。
不过如今骆行舟已经开始接受现实。
他不仅要防着男人、女人,还要防着路边的猫猫狗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