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54、54、霍昀青的喜欢似乎很……
54、
霍昀青的喜欢似乎很简单。
睡了人,表达喜欢的方式就是用钱砸。
虞窈一觉醒来是下午六点，总算是缓过了全身的酸软，除了小腹,还是隐隐酸胀的厉害。
明天是周一有课，虞窈得回学校。
身子一直都是干净的,这一点霍昀青做得很好,他穿好衣服洗了把脸，头发也打理好，背着书包走到门前,打开门。
门后似乎有东西,推开的门推着像盒子一样的声音,剐蹭着地板。
走出了门，却有无处下脚之感，原是门前堆了一大堆礼物。
标签上写的都是赠送给他，《送给小猫的礼物》。
猛地会令虞窈以为是霍昀青睡了他之后付的嫖资。
都是些昂贵的奢侈品，随意扔在门前也不怕被人拿走。
就算是送货上门,也需要签收。也不知道霍昀青如何劝了品牌不用他签字签收，无需打扰他睡觉。
也大抵是不差钱，所以就算是丢了也不会心疼。
却差点将虞窈气哭。
霍昀青不差钱,虞窈也不差,但想到是霍昀青送他的礼物，还是乖乖地一件一件搬回了屋子里。
却也没心情拆包装，随意堆在屋内没再管。
【阿昀，什么意思啊？】
心里气得紧,给她发短信却还是撒娇的语气。
他拍下地上的礼物堆图片发给她。
【你说喜欢，是喜欢我，还是喜欢我的身体？】
泪珠啪嗒一下又打在手机屏幕上。
虞窈属于泪失禁体质,情绪一有起伏就会流泪。
昨天一晚上眼泪就没停过，现在再一落泪才发现眼睛隐隐发痛。
霍昀青今天早上用了一张便笺纸说‘喜欢’，本来就不是什么庄重的表白方式。
现下又给他送了这么多贵重礼物。
如果只是喜欢他的身体，倒也一切能说得通了。
【你觉得呢，小猫？】
如果想让一个人喜欢上另一个人的灵魂，至少另一个人要表现过他的灵魂，没有表现过灵魂，只是身体的交流，又从何谈起让她喜欢上他呢？
她现在可不知道给她发短信的人是小鱼窈窈，更不知道给她发短信的人是她的舍友虞窈。
霍昀青和短信骚扰她的人，所有的交流目前只限于性，不是吗？
霍昀青是故意的。
她逼迫着，等待虞窈向她坦诚。
疑问的答案也完全取决于虞窈，如果虞窈愿意坦诚，她知道短信骚扰者和小鱼窈窈是同一个人，自然喜欢的就是他。
短信骚扰者是性，小鱼窈窈是魂，她喜欢他是不变的，而喜欢的是肉￥体还是灵魂，则完全取决于虞窈的反映。
取决于他的认知。
他认为她喜欢他什么，在他视角里，她就喜欢他什么。
但霍昀青没想到，即使是在这样的逼迫下，虞窈依然没有向她坦白他的马甲和身份。
虞窈的脑回路完全偏离到了另一条路线去。
在虞窈眼中，‘你觉得呢，小猫？’就等于‘我就是喜欢你的身体。’
霍昀青是否已经知道两个马甲都是虞窈的怀疑，刚刚在虞窈心中萌生，又被打消了不少。
或许霍昀青确实不知道短信骚扰者、小鱼窈窈是同一个人，和舍友虞窈更扯不上关系。
那么她用礼物打发短信骚扰她的人，也是自然，就算是换作他自己，除了身体，他也不知道短信骚扰她的人有什么值得喜欢的。
除了身体，身份为‘短信骚扰者’的他，怕霍昀青找到他，什么真实信息都没有暴露，更何论互相了解，互相喜欢。
霍昀青也只能喜欢他的身体。
虞窈自己分析清楚，觉得十分合理，自洽自如，泪水止住，转而心情变得美妙起来。
喜欢他的身体也是喜欢啊。
等多做几回，等霍昀青离不开他的身体，就算他坦白他的马甲霍昀青会很生气，那他也不怕啦。
她离不开他的身体，他脱光了贴上去就不信她还会生气。
大不了多做几回。
虞窈想通关窍，心情舒畅。
礼物堆在地上也没打算拆，这个房子是暂住，等有时间了找人将礼物搬回常住的屋子，省得还要重新打包。
倒是要思考的是，该如何打听清楚，霍昀青被欺骗后会不会生气，又会生多重多久的气，以便将来提前做好准备，保护好自己的屁股。
虞窈轻松地哼着小调走出门，踏上回学校的路程。
第42章 55-5655、虞窈身体力……
55、
虞窈身体力行地执行着自己的计划：一方面勾引霍昀青和他多do几次,让霍昀青尽早离不开上他的身体；另一方面找机会向霍昀青打听清楚，如果她所熟悉的两个马甲都是同一个人，她是否会生气。
第一个计划执行得很好,接下来短短的一周内，她们又约着做了两次。
第二个计划却被虞窈暂且搁置,一来他的确没有找到什么机会；二来当霍昀青离不开他的身体以后,霍昀青是否会生气，会生多久多重的气，似乎也没那么重要了。
反正他会哄她让她消了气。
他之前没有交过男女朋友,霍昀青是他的初恋,是他的第一个,是他目前的唯一。
Do爱也是。
毫无经验的人就是一张白纸，任人在其上涂抹作画。
他所有的反应，所有的敏感点，都由她来探索育养，就像她亲手培育出来的花一样,都是她的印记，也都是她最喜欢的模样。
她亲手养出来的，自然是最适合她的,也是她最喜欢的。
不会再有人比他更合她的心意,不是吗？
虞窈对此事如此自信，因而在每次do爱时都费尽所有精力和全身力气去讨好。
他脸上蒙着纯黑的丝带眼罩和口罩，什么都看不到，却会在摆出某一个姿势时,双臂揽着她的脖颈，附到她耳边喘着气询问，“阿昀是喜欢这样吗？”
而霍昀青惯常不会出声,她□□时也是沉默的一个人，很少说话，好似依然高冷不可攀。
但虞窈已经深知她闷骚的秉性，没有否认、没有拒绝，就是喜欢。
现实中霍昀青的舍友虞窈或许是腼腆内向害羞的，但披着用短信给霍昀青发露骨图片勾引骚扰者的皮，腼腆内心害羞这些词与短信骚扰者的行为完全相悖，自然也不该、也不会出现短信骚扰者的身上。
霍昀青是他的第一个女人。
他之前从未有过性#%经历，所以他身体的反应自然是青涩稚嫩的。
但同时又极尽的放浪形骸，忠实于自己的欲&%￥望。
一个人的忠实会引动另一个人的忠实，便是两个人都到达极乐之境的快乐。
虞窈相信，多多做几次，霍昀青绝对离不了他。
榫和卯都是她们两个人亲自磨合互相打磨出来的，不会有比他这个卯更适合霍昀青这个榫的卯。
也不会有比他这个卯更让霍昀青这把榫更喜欢的卯。
*
但是这不代表虞窈不再怀疑霍昀青已经知道小鱼窈窈、给她发骚扰短信的陌生人是同一个人，以及是否霍昀青知道，这两个马甲都是他——她的舍友虞窈。
虞窈是想要试探一下，但短时间内没想到什么方法。
*
霍昀青没有得到虞窈的坦诚，这在她预料之外。
虞窈胆大包天，同时胆小如鼠。
每次虞窈回到宿舍，霍昀青隐秘的目光就会扫过去，紧紧跟随着他，等待着他会向她坦诚。
这其中有几分食髓知味，大概只有她自己心中知道。
但是当然，每一次她都没有等到。
又会在虞窈察觉到的时候，在虞窈扭回头回视她之前，霍昀青会迅速收回目光。
*
最近每一次回到宿舍，虞窈总感觉有人的视线暗暗窥视着他，但他每一次都没有抓到窥视他的人。
可宿舍里除了他和霍昀青，又没有其他人，除了他自己，还能是谁呢？
这越发令虞窈生疑，曾经怀疑霍昀青是否已经知道几个马甲的事，竟也愈发有了迫在眉睫之感。
*
直到他某一天在练舞室抬头，猛地瞧见屋顶角落里的监控摄像头。
教室等公共场所一般都有摄像头，可能是习惯了，大多数人都会忽略。
但今天他注意到了它。
56、
虞窈欠霍昀青的债一直都没还。
上次发情期的帮忙，屡次带他开房的债。
虞窈去了商场，在自制公仔毛绒玩偶的店面里，买了自己喜欢的样式，他想，也一定会是霍昀青喜欢的——是小猫。
霍昀青喜欢称呼短信骚扰她的，和她做过好几次的人叫‘小猫’。
耳朵和尾巴绒毛颜色，趋近于霍昀青送给他的耳朵尾巴道具的颜色和样式。
也和他头发的颜色接近，灰青色，耳朵尖尖的颜色更深。
尾巴是灰青色和纯白色混合，身体则是完全干净没有一丝杂毛的纯白色。
眼睛珠子是宝蓝色的，有黑色的瞳仁，爪爪垫子都是嫩嫩的粉色。
毛绒绒的玩偶，等到缝好之后填充上饱满的棉花，虞窈会在玩偶的眼睛部位装上针孔摄像头。
宿舍里有网，网是现成的，他只需要绑定上自己的手机。
他可以监视霍昀青。他不在乎霍昀青每天在宿舍做什么，离开宿舍又要去哪里学习，他不在乎。
他对霍昀青没有掌控欲。
他只是想知道，某些时候霍昀青的神情——他发%￥骚给霍昀青发露骨图片的时候，她看他拍的那些图片的神情；他用小鱼窈窈的身份和她打游戏的时候，她又是什么表情。
如果在她和小鱼窈窈打游戏的时候，耳麦里还传来小
鱼窈窈的话音，她的手机又同时收到了短信骚扰她的人给她的发的袒胸露&%乳的图片呢？
她会露出何种表情。
虞窈觉得，他可以根据霍昀青的神情，判断出她有没有发现小鱼窈窈，和给她发短信照片的人是同一个人。
并且抓住那个天天在宿舍里偷窥他的‘人’。不管他做什么，她的视线都似乎紧紧相随。
虞窈喜欢霍昀青的目光舔舐他的身体，但这不代表没有给他带来麻烦。
不停地换内裤怎么不算一种麻烦呢？
虞窈洗内裤洗得都快没有可以换得穿的了。
太频繁了。
*
因为忙着练舞，虞窈最近很少上游戏，只在周末的时候会抽空上一两个小时，他还要抽出零碎的时间缝制他的猫猫玩偶。
玩偶的布料就在书包里放着，这一天中午他回到宿舍休息，书包拉链不小心被衣摆挂着，拉开一截，缝了一半的玩偶从书包开口掉落出一小半。
虞窈去卫生间洗手，也是这个时候，霍昀青吃完午饭回到了宿舍。
往她的书桌方向走的时候，顺手将掉落出了的玩偶布料拾起。
用来装书的书包出现不同寻常的东西，布料柔软有绒毛。
霍昀青不知道虞窈是在做什么，有些好奇，桌前站了片刻，但终究做出决定，不打开书包，私自窥探虞窈的物品。
耷拉在书包外的布料握在掌心，由她轻轻放回桌面上。
也是此时，她的后背贴上一具柔软的身躯。
她很熟悉。
“你在做什么？”虞窈语调放轻，但声音有些紧。不怪虞窈一惊一乍，书包里有他新取回来的针孔摄像头。
“你的东西掉了。”霍昀青抬眉，本不打算窥探这布料是在做什么，现下却彻底被激起了好奇心。
本打算从布料中抽出的手，又重新握住，手指似留恋地摩挲着布料表面柔软的绒毛。
“谢谢你。”暖意绕到她身侧，虞窈的手勾着她手里的布料拽出，连忙塞进书包里。
“还有什么事吗？”虞窈问道。
霍昀青看着他，缓缓摇了摇头，沉默地回到了她的书桌前，拉开椅子坐回她的座位，过程中半垂着眼眸又掀起，面色如常，剔透浅色的眸子却滚动着，似在走神，思考某个难以解决的难题。
是在思考虞窈遮掩的动作为何如此着急。
虞窈的书包里究竟有什么，她希望会是惊喜。
虞窈花费了三天时间缝制好猫猫毛绒玩偶的外皮，只留下最后一道填充棉花的裂口。
先塞实一部分棉花，将针孔摄像头放进去固定好，再将剩余的所有棉花填充进去，四只白皮粉趾头的爪爪都塞实，还有圆圆扁扁的小肚子，蓬松柔软的猫屁股。
缝好最后一道裂口。
做好的猫猫是坐姿。
这是虞窈精挑细选的玩偶，也是他精挑细选的合适姿势。
霍昀青在宿舍里最长呆的地方是书桌前，书桌是书架书桌一体式，大小合适的坐姿玩偶刚好可以塞进侧边的一个格子里。
虞窈迫不及待地想要将玩偶送出去。
所以在刚做好玩偶的那天晚上，虞窈照常练完舞回到宿舍，而霍昀青在打游戏。
他放下书包，先去浴室沐浴洗漱，洗干净了自己，吹干了一半头发，半干半湿的发，顶着干发毛巾，出了浴室。
虞窈的书桌上也有一面小镜子，是化妆镜。
他日常生活中不常化妆，但上台表演的时候需要带妆。
他坐到自己的椅子上，对着镜子拨弄自己的头发，好似在研究什么一样，等到电脑发出呼呼的关机声，镜子中的霍昀青移开椅子起身。
他也立即起身，就像刚好碰巧一样，叫住了正要去浴室的霍昀青。
“霍昀青。”他边叫着，边手忙脚乱地掏出书包里的猫猫毛绒玩偶。
“嗯？”霍昀青驻足，朝他看过去。
虞窈怀中抱着娃娃，步伐雀跃地，像只小鸟一样扑至她的身前，在她身前站定时却又稳稳地退后一小步，似乎很不好意思和她亲近。
他大大的晶亮的眼睛注视着她，两手掐着猫猫身侧，将手中的毛绒玩偶递向她。
指尖泛着羞涩的红，似乎是他耳尖的绯红顺着他的脖颈蔓延而来。
霍昀青目光清正，然不可见的余光中隐秘的视线似刀刮过他的睡衣，脑海中浮现出他的胴%￥体。
他的身体应该也泛了红。
霍昀青深知这一点。
她也看到了猫猫玩偶，原来那天书包露出的布料，是给她准备的猫猫玩偶礼物。
“霍昀青，我亲手做的。”他的手指卷着猫猫身子的毛，“是送给你的礼物。谢谢你上次发情期帮我，请你吃饭都是你付的钱，我都快找不到感谢的方法了。好不容易想到给你做个娃娃。”
他的眼睫慌乱地轻颤着，似是找不到话说在胡言乱语，忙于向她解释清楚他的目的，表达他的谢意，又陡然抬眸，眼睛湿润地望着她，“你喜欢猫猫吗？”
干净清澈的眼神，是他急于掩藏自己的大胆和心虚——猫猫玩偶里有针孔摄像头，静静注视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而在霍昀青眼里，虞窈分明是心知肚明，而明知故问。
但她乐于满足虞窈的小心思，“喜欢。”
她怎么可能会不喜欢小猫呢？
她接过虞窈的娃娃，目光紧紧盯视着虞窈。
“喜欢就好。”然而虞窈只是答道。
霍昀青微不可见地蹙眉，因为显而易见地，他送给她娃娃，但依然不打算趁此机会坦诚。
在她意料之外。
或许他仅仅是想送给她一个猫猫玩偶。
霍昀青的手掌托着猫猫玩偶的屁股，回过身寻找可以放置猫猫玩偶的地方。
或许放在床上陪她睡觉更好。
但是虞窈手指一指，指着书架上一个放了书，但不太满的格子，“放在那里吧。”
他嘴角扬起柔软的涟漪，笑容轻盈透亮，双颊也泛起水嫩嫩的粉，似乎是在浴室沐浴过后吸饱了水的果冻，“那样猫猫就能经常看着你啦。”
第43章 56、56、【阿昀，我给你……
56、
【阿昀,我给你买了草莓奶油蛋糕。】
电脑屏幕停留在天行健的游戏界面，霍昀青刚看到短信，就接到了蛋糕店派货员的电话。
“喂？”
“喂,您好，您的手机尾号是9999是吗？您的蛋糕到了,我现在在南门,您方便来取一下吗？需要签收一下。”
“嗯。”霍昀青轻嗯一声，摘下耳机，临走之前在屏幕对话框里打下几个字：【有事离开一会儿,十分钟】
宿舍门吱呀一声开合,寂静的走廊内脚步声渐渐远离。
宿舍楼距离南门来回十分钟足够,霍昀青签收了蛋糕，拎着蛋糕回到宿舍。
她刚坐回椅子上，耳机还没来得及戴，给她发短信的人就好似知道她正在做什么一样，发来消息：【我收到蛋糕派送成功的消息了】
【好不好吃啊,你快尝一尝】对方好似焦急地催促道。
不得已，霍昀青先把蛋糕打开。
圆圆的奶油蛋糕，裱花精致,装点着草莓。
叉子剜下一角,草莓奶油蛋糕坯和夹心都有，塞入口中，一边她顺手将桌上的耳机重新戴回头上。
然手机短信上，紧接着对方发过来一张图片,照片中穿着简单白色T恤的人，掀起短袖衣摆的一边，露出他胸口的草莓,以及赫赫深刻的牙印。
【是蛋糕的草莓好吃，还是我的好吃呀】
她们前天刚做过，牙印还没消下去。
“阿匀，你刚刚去做什么了？”小鱼窈窈却在游戏麦里软声问道。
或许对方是听到了椅子移动或拆蛋糕包装盒的声音，霍昀青没有多想。
“取蛋糕。”霍昀青回道。
“蛋糕？今天是你的生日吗？”小鱼窈窈沉吟，然后问道。
软绵蓬松的蛋糕坯混着奶油微甜的香气，和草莓的酸甜，在唇舌间的味蕾弥漫。
霍昀青微不可察地抬眉，眸
光盯着电脑屏幕中顶着小鱼窈窈的游戏角色，垂眸又迅而掀开，眼尾似斜飞微挑出思索的弧度，又有一分无奈。
费尽心思，披了两个不同的马甲，只为了追她的人，她不觉得虞窈会不知道她的生日在什么时候。
但是仅仅相识几个月的‘小鱼窈窈’不会知道，所以小鱼窈窈也只能不知道——明知故问。
霍昀青：“不是。”
虞窈看到了监控镜头中霍昀青的神情变化，心头发慌，握紧鼠标，手心出了汗。
小鱼窈窈：“不是生日，吃蛋糕啊？”他似思忖着问道，继续试探，“那就是有什么值得庆祝的事发生？”
霍昀青：“不是。”
日匀接连回答两个不是，却不多加解释，队伍里旁人看不过去了，帮忙说话道，“小鱼窈窈就是想打听打听你为什么吃蛋糕嘛？本来就是网恋。看你们谈个恋爱真费劲。”
最后一句低声吐槽。
“还没谈呢。”小鱼窈窈声音低若蚊蝇，好似卑微地解释道。
“啊？！舔了这么久还没谈？”帮忙说话的人震惊，然后突然不再说话了。大概也知道自己说的话不合时宜。人家都没谈呢，他插什么话，搞得现在大家都尴尬。
本来是能谈的。霍昀青心中无声发言。她的手搭在键盘上，手指轻敲了两下。
“朋友送的。”她道。
“哇哦~”
“哇奥~”
不知为何，突然多了起哄声。
“好像海王发言哦。”又是哪一位队伍里的吃瓜群众道。
海王？
如果小鱼窈窈、给她发短信骚扰她的人，算作两个不同的人的话，她也的确能算得上是海王。
“你的四周朋友有那么多~原来我也只是~其中一个~万分难过~问你为什么~难道痴情的我~不够惹火~~~”5号麦的大哥粗声大嗓地引吭高歌，然后喜提队长闭麦大礼包一份。
其他看热闹围观玩家，她们听到如此‘美妙’的歌声，顿时欢快地笑了起来。
霍昀青：……
“是我认识的朋友吗？”小鱼窈窈乘胜追击道。这一问只看霍昀青如何作答。
如果她说认识，岂不是就默认了她知道小鱼窈窈和短信骚扰她的人是同一个人；
如果她说不认识，那她就是……虞窈不想认为霍昀青是渣女。
虽然她已经和短信骚扰她的人上了床，虽然她还在游戏里钓着小鱼窈窈，但是她一定有自己不得已的苦衷，不是故意的。
而且小鱼窈窈和短信骚扰她的人，在她的视角，本来就该是不认识，不是吗？
但是虞窈没想到，霍昀青的回答是——
“不知道。”霍昀青道。
啊？认识就是认识，不认识就是不认识，怎么还能有‘不知道’？
众人刚想发出质疑之声，却被霍昀青紧接着的话打消。
“我不是很了解阿窈的朋友都有谁，说不定他们两个人，真的认识。”她说的话有理有据。
“你们是还没私下见过面？”队伍里有人问道。
霍昀青没回答。和‘小鱼窈窈’见没见过面，怎么算呢？
话说得是有道理，她们两个人是网恋，先不说线下都没见过面，线上认识的时间也不久，互相的朋友圈都没有融入过，不知道才是正常。
但还是感觉是推诿之词，队伍里的人不止一个这么想，愈发看日匀像海王。
然而只有虞窈听出了霍昀青这句话中，‘真的’两个字上，不轻不重的重音。
但可能她只是急于向旁人解释，有重音也很正常。
他对这两个字的语气太敏感了，也可能只是他自己太过心虚的缘故。
虞窈看着监控里霍昀青的神情，霍昀青的神情没什么变化，按理说她这样被污蔑，还都是他的缘故，她应该会生气。
她知道小鱼窈窈和短信骚扰的人是同一个的前提下，她会生气。
就算是她知道真相但隐忍不发，想要反向借此捉弄报复他，她的表情也不该没有变化。
除非，她就是不知道这两个人是同一个的真相，才能如此平静。
但是，但是先前，他问她今天是不是生日时，她的神情又的确不同寻常——状似无奈的神情，就像受不住他撒娇，在宠着他。
如果她不知道小鱼窈窈和短信骚扰的人是同一个人，为什么露出这样的神情？
没道理呀。
“是还没私下见过面吗？大佬和小鱼怎么都不说话？”有人似看不懂气氛道。
虞窈心头蓦地一跳。她是知道的，霍昀青说话做事，从不撒谎。
她不回话，就说明这个问题她现在难以回答，或不能回答——比如她们已经见过、甚至天天见；但是按照小鱼窈窈的身份，她们从没私下见过，没面基，没奔现。
“想见。”
然而霍昀青接下来的两个字，又让虞窈悬起的心迅速回落下去。
她刚刚不回答，就是因为不知如何开口，提出想见面的请求嘛。
虞窈甚至可能想象得到，霍昀青在电脑屏幕后的另一端，是如何纠结，怕他觉得威胁，怕他觉得她在借机强迫，但从心底又实在想见他的心情，惴惴不安。
好纯情呀。
“想见就见啊，怎么，是小鱼不同意吗？”有人主动乐意当红娘道。
“难不成小鱼窈窈见光死？”也有人凑热闹道，“不会吧？！”
“你们视频过没有？”接着道。
“没看过脸。”还是霍昀青先回答。
“怪不得还没结成情缘。”有人感叹，“日匀一看就是对待感情极为认真的人。”
“确实，感觉大佬是游戏认定了就会发展到线下，奔着结婚去，不是玩儿玩儿的那种。那对方长得什么样子，先不说挑不挑，但至少不能瞒着吧。”
“难不成丑到无可救药？美颜也不行？”有人惊诧，“就算是汗子都能美成美男，应该没美颜P图都救不了的脸吧。”
他、他怎么可能丑！？虞窈恨不得现在就把自己的素颜无P无美颜证件照拍在吃瓜众人的脸上。
说他笨蛋不聪明可以，但是他长到这么大，就没人见过他真人还说过他丑！
“小鱼窈窈，你长得不能见人？”无偿红娘继续发力，“大佬这么有钱，不抓紧点你等什么呢？再等被别人抢了。你刚没听大佬说，有朋友给她送蛋糕呢，你还真当就一普普通通、无无辜辜的朋友啊。”
何为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这就是。
电脑屏幕前，监控视频中，霍昀青竟蛮认真地点了点头，还在麦克风里无辜应了两声，“嗯嗯。”
她就等着他坦白了。
快点坦白吧。有了‘男朋友’还不能天天搂在一个被窝里睡觉，还得和他天天捉迷藏的苦，只有她知道。
虞窈看着监控镜头中霍昀青的表现，没来由得生出一股气。
她是知道了吧，知道小鱼窈窈就是短信骚扰她的人，还是她打算见面骗炮？！！！！
“阿匀。”小鱼窈窈小心翼翼道，“你喜欢我吗？”
像是自卑的追求者，寻求定心丸。
“喜欢。”激动的心，颤抖的手，这是准备坦白了吗？霍昀青当即道。
但是没想到，虞窈又接着问道，“那你，喜欢刚才送你蛋糕的朋友吗？”
这个问题……她刚刚已经在大家面前树立了纯洁白纸、不是海王的人设，自然不可能自己打自己的脸。
但她也知道，虞窈可能是怕她觉得被欺骗了生气，才一直小心试探。
霍昀青摩挲着手中银叉的银柄。生气，会有，但是已经教训过了，之后也会继续教训。
教他学乖和和他谈恋爱并不相悖，不是只能二者取其一。
霍昀青：“只喜欢你。”你也是他。
这是霍昀青第二次向他表白，明示她的喜欢。
上一次是过夜之后，写在纸条上，而且意味不明。
但是这一次，是喜欢，是彻彻底底喜欢他这个人的喜欢，而非仅仅是他的身体。
监控视频中的霍昀青，把玩着手中吃蛋糕的银叉，微垂着头，视线没有看向电脑屏幕，而是注视着桌上的草莓奶油蛋糕。
就像看着他本人一样。
草莓奶油蛋糕是他送出的，远比电脑中的游戏角色，更令人觉得亲近。
而且，草莓奶油蛋糕是‘他’，发短信性骚扰她的人，而非仅仅是小鱼窈窈。
所以，她还是，已经知道了，小鱼窈窈，就是给她发骚扰短信的人，这件事的吧。
卧室内，坐在电脑桌前，一手拿着手机看着监控视频中的人的虞窈，绯红从脖子根涨到眼尾，晕染满脸颊，握紧手机，趴到桌上，双臂成环圈起自己的下巴，却忍不住盯着监控视频里的人看。
他眼中氤氲潮湿的羞涩，唇角向上勾起的弧度，是藏不住的甜蜜和慌乱。
碎发遮掩的耳廓早已烧透。原先生起的气陡然消散，无影无踪，现下更是生不出一点气来。
霍昀青，阿昀，阿昀……他心中无声呢喃，一声声一句句，都是如蜜糖的黏稠语调，好像怎么都说不够她的名字似的。
她喜欢他。
她喜欢他！
她喜欢他！！！
虞窈埋首在自己的臂弯中，却害羞得想要藏进地底。
脸颊紧贴的胳膊，能感受到他脸庞滚烫的温度。
臂弯缩紧，他稍稍歪过头，一半露出臂弯，眼眶湿软，鼻头泛粉，唇瓣红嫩，另一半脸仍藏在臂弯的黑暗中。
第44章 57-5957、【你的好吃】小鱼窈……
57、
【你的好吃】
小鱼窈窈沉默的时间内,霍昀青不忘记回复短信骚扰她的‘他’。
手机屏幕弹出短信消息，虞窈的脸更红，酡红腾上面颊,呼吸都似蒸腾着滚烫甜腻的潮热，草莓尖尖也敏感地顶起布料。
但是霍昀青为什么不戳穿他,戳穿小鱼窈窈和短信骚扰她的人是同一个人的事。
她分明已经知道了真相。
那她知道这两个人都是她的舍友虞窈吗？
她知道小鱼窈窈和短信骚扰她的人都是他吗？
看起来腼腆内向的舍友,私底下却如此放浪，敢给她发涩情图片，还装作陌生人在游戏里钓她。
她知道真相却不戳穿,不会是想等到他向她坦白的时候,才拒绝他,反来借着他的谎言戏弄他，让他成个笑话。
但是霍昀青亲口说她喜欢他，她一定不是这个意思。
她喜欢他，这句话就像定心丸一样扎根在虞窈心底，使得他不要那么害怕,他胡思乱想的最糟糕的结果一定不会发生在他身上。
她喜欢他。她不会那么对待她喜欢的人的。
虞窈拿住手机，他好想用舍友虞窈的账号，直接问霍昀青：你知不知道小鱼窈窈和短信骚扰她的人,都是他啊？
如果知道,为什么不戳穿呢？
可他又为什么不主动坦白呢？
虞窈想。
即使现在，他知道了霍昀青已经知道，小鱼窈窈和短信骚扰她的人是同一个人的真相，对于向霍昀青坦白这件事,他依然望而却步。
一个合适的时机，一个合适的借口，以及合适的措辞,他才能向霍昀青坦白他曾经套了两个不同的马甲，欺瞒勾引她的真相。
而这些都是次要。
最重要的是，私下里用陌生账号给霍昀青发短信图片的虞窈，图片是如何的露%￥骨与情￥#色，犹如欲求不满在网上发￥@骚的人，是如何要和现实中内敛害羞的虞窈融为一体。
‘原来表面是贞洁烈O，私下里却是荡O。’虞窈甚至可以想象得到，霍昀青是如何掐着他的下巴，冷着脸朝他说这句话。
太过了，也太羞耻了。但虞窈竟然觉得有快%￥#感，坐在椅子上的双腿夹紧，磨蹭着。
还是要坦白的吧。如果他想要他想象的情景发生的话，他需要找一个合适的时机。
滚烫的热意一路沿着脊背蔓延至身下，绯红推上眼角，眼珠沁着快意的水光。
58、
“所以答不答应见面啊？”游戏里，队伍中看热闹的围观群众着急催促道，“问了这么多问题，大佬都说喜欢你了，小鱼窈窈泥还在纠结犹豫什么？”
“我，我想一想。”虞窈的下巴还埋在臂弯的窝里，闷声闷气地回话，语调像过了酸涩又甜蜜的青梅。
【……】
【……】
队伍里的其她成员齐齐发出省略号。
开麦的人则齐齐发出“吁——”的嘘气声。
表达他们对此事的无语。
给他创造了机会他不中用啊，还想一想，再想大佬人都没了，不知道要被哪个小妖精拐走了。
唉——
浪费他们的感情。
吃瓜群众表示心伤。
冷不丁地，霍昀青解散了队伍。
她重新拉回了小鱼窈窈。
哦吼，完蛋，大佬生气了。被踢出队伍的成员不约而同地如此作想。就算是再好脾气的人，被屡次拒绝，都会觉得没面子吧。
霍昀青：“为什么不想见我？”
她好声好气，好似与寻常一般平静地询问。
“没，没有不想见你。”虞窈藏在自己臂弯里，露出的大大的圆润的眼眸，盯着电脑屏幕里的角色。
霍昀青：“那是不能见？”
紧接着手机叮咚一声，是weixin消息，霍昀青给小鱼窈窈打了一笔钱。
“也，也不是。”答完话，虞窈才看到weixin消息，“这，这是做什么呀？”
霍昀青：“路费。”
很大的一笔钱，打飞机能从地球北极飞到南极，绕赤道两圈都够。
所以霍昀青，就是不知道，小鱼窈窈和短信骚扰她的人，都是虞窈吧。
如果知道，虞窈就在学校，用不着这么多钱。
虞窈：“我不缺钱。”
霍昀青：“那是为什么？”
虞窈：“你不觉得他们说的很有道理吗，我长得很丑。”虞窈的眼睛搞怪地眨啊眨。
长得丑，他？
说谎不打草稿。
但霍昀青还是道，“见了面才知道。”
虞窈：“那如果真的很丑怎么办？”
都已经做过了还能怎么办，霍昀青心道。“带你去整容，我付钱。”
好实在的话，好实在的措施。
带他去整容，亏她能想得出来。
虞窈胸腔闷出笑声，娇娇地像窗台随风轻响的风铃，清灵悦耳。
好喜欢她啊，怎么办。
霍昀青：“见面吗？”
虞窈：“我准备一下。”
准备一下，小鱼窈窈就是虞窈，天天能见面的舍友虞窈，还需要准备什么呢？
听在霍昀青耳中，就是他会找一个合适的时机坦白，等于见面。
霍昀青：“好。”
那她就等着了。
以后天天能搂着老po睡觉的美好生活，就要来临。
59、
霍昀青等虞窈的坦白，等得心浮气躁，后颈根部突突地疼。
可能是最近又落枕了。
今天虞窈向她坦白了吗？没有。
什么时候虞窈才会向她坦白呢？不知道。
这是虞窈说他要准备一下后的第二天。
霍昀青坐在电脑桌前，按了按脖子后颈。
手又落回鼠标上，控制着角色躲过敌方技能。
打完一把3v3的pvp，手机短信弹出消息。
而电脑屏幕里也跳出下一把pvp的准备界面。
“阿匀，准备呀。”小鱼窈窈催促道。
“等我十分钟，我去取点东西。”霍昀青看着手机里的短信消息，退出准备界面，却道。
“又是你那个朋友给你送的礼物吗？”小鱼窈窈有些吃味道，“最近他好像经常送你礼物。”
小鱼窈窈佯装吃醋。
霍昀青蹙眉，有些搞不懂虞窈是想做什么。
她的那个朋友，给她送礼物的短信骚扰者，不就是他吗？
霍昀青猜不透虞窈的心思，只道，“嗯。”
就是他，那个经常给她送礼物的同一个‘朋友’。
“你都要和我见面奔现了，和他联系再这么紧密，是不是
不太好？”小鱼窈窈埋怨道。
不对劲。
很不对劲。
霍昀青盯着电脑屏幕里的游戏角色沉思。
最近每次短信骚扰者给她送礼物，都是在她和小鱼窈窈一起打游戏的时候。
她和小鱼窈窈在上午打游戏，礼物就在上午送过来；下午打游戏，就在下午送过来……每一次刚好碰巧，她需要和小鱼窈窈打声招呼，才能下楼去学校大门签收。
还有今天，小鱼窈窈和给她送礼物的人是同一个人，都是他，虽然她们两人都没有互相拆穿，但都心知肚明。
他想做什么？
好像她是个海王渣女一样，但两个人明明都是他，她去哪渣？
他还自己吃醋了，吃自己的醋吗？
不管哪一处，都透露着奇怪。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我先去取。”霍昀青道。
“好吧。”小鱼窈窈状似失落，且无可奈何道。
霍昀青拆下耳机，起身时眸光瞥过书架格子里的猫猫玩偶，好似看到了玩偶的一只眼睛里有一颗红点。
霍昀青脚步一顿，而后同如常般向外走去。
短信骚扰她的人，这次送来的礼物是最新款最昂贵的那一款运动手环，不仅可以检测心率，还可以检测周围信息素浓度。
alpha和omega用得多，如果有人发情期或易感期爆发，容易引起其他无辜者的发情期或易感期。
这款运动手环，信息素浓度一旦达到警戒值，就会报警，帮助避过事件中心。
对于霍昀青来说，就只是一款运动手环。
她是beta。
霍昀青坐回椅子上，目光盯着电脑屏幕的游戏界面，戴上手环，实则眼尾的光瞥向书架格子里的猫猫玩偶。
因为注意力都集中在猫猫玩偶上，因而也就误过了运动手环贴上手腕皮肤之时，ALPHA信息素浓度一瞬陡然剧增，又迅速回落为0的变化。
“他送了你什么啊？”游戏里，小鱼窈窈吃味问道。
“运动手环。”霍昀青如实告知。
小鱼窈窈：“就手环啊，没什么其他的了？”
霍昀青：“只有一款手环。”
木头瓜子。另一边的虞窈却心中哼哼。听不懂他的暗示，木头瓜子。
“那我们接着打游戏吧。”虞窈放弃道，还是等他用短信骚扰者的身份找她。
霍昀青：“嗯。”
霍昀青当然听不懂小鱼窈窈的暗示。他的心中哼哼毫无理由。
他又没向她坦白，短信骚扰她的人和小鱼窈窈是同一个人。
但是她也没想到，虞窈实为大胆。
他当晚以短信骚扰者的身份，给她发了一段自%￥wei视频。
……
像是古老DVD相机，视频右下角的日期和时间，显示是发送消息的前一秒。
他还没有走到尽头，可以料想，对面的行为还在进行。
【你收到礼物了吗？】他问道。
手上都是黏腻的水液，他实在打不了字，放弃一般地点开语音。
嗓音有一丝嘶哑，散发着虚弱无力又甜腻的气息，“手环里有一个小插件，你没发现吗？阿昀。”
短信骚扰者所说的插件，是一个下载的app，图标是暧昧跳动、紧挨重叠的两颗粉心，也是独属于她的唯一无二的会跳动的鸡蛋的控制器。
第45章 60-6260、虞窈想让霍昀青……
60、
虞窈想让霍昀青生气。
在他得知和确定,霍昀青不会因为他套了两个马甲骗了她，就生他的气不和他在一起之后，他又想让霍昀青生气了。
因为他想让自己想象的情节发生：戳穿他害羞内敛的假面,说他怎么这么sao。
这样才能将小鱼窈窈、给她发露骨短信图片骚扰她的人，和她的舍友虞窈,三者融合成一个人。
虞窈的计划是趁着醉酒。
舞蹈比赛过后,老师一定会组织聚会，不论输或赢，都是一段紧锣密鼓的压力时光后,需要的放松和庆祝。
他会邀请霍昀青早早来接他。
趁着他半醉未醉,先拉她坐下,一起吃饭，让乔却却提前准备好起哄，他会趁机脸红害羞，说她是他的女朋友。
他一定会紧紧拉住她的手，不让她逃开。
她虽然知道小鱼窈窈和短信骚扰她的人是同一个人,但不知道这两个马甲原来都是他——她的亲亲舍友虞窈。
所以她一定会很惊讶。
她会有什么反应呢？
先是疑惑不解，而后手忙脚乱地拒绝，想要收回她被他握着的手。
但他是她的舍友,她最终也不会抛下醉酒的他一个人。
她可能会说：他醉了,我带他回去。
然后，不论是回到宿舍，还是她带着他开房，他都会趁着酒劲,向她坦白，小鱼窈窈和短信骚扰她的人，都是他。
他一定委屈屈的,用那种可怜又黏糊的语调，以求得不激怒她，和她的原谅。
‘你知不知道呀，天天和你打游戏的，给你发短信图片的，都是我。’
‘为了追你，我费了好大的劲。’
还要记得倒打一耙，将自己套了两个马甲骗她的缘故都归结她身上，谁让她那么难追。
当然不能怪他了。
他还会坦白自己早就知道了她知道小鱼窈窈和短信骚扰她的人是同一个人的事，那么霍昀青一定会敏锐察觉，这段时间短信骚扰者送礼物，小鱼窈窈吃醋的事，都是他故意在搞鬼。
她会生气，但是她这么喜欢他，气又能往哪儿撒呢？只能抓着他表面单纯其实私底下放浪形骸这一点喽。
捏着他的下巴说：看不出来啊，表面这么乖，原来这么……
言语未尽之意，自然由他来体会。
那他怎么办呢？当然为了消她的气，只能委曲求全地献身。
最后狠狠地do一场，霍昀青的气消了，她们两个人也都爽了。
多么完美的计划。虞窈自夸自得。
虞窈将每一个环节都设计好，就等着舞蹈比赛结束那天，老师组织聚会。
不过距离举行舞蹈比赛还有好久。
虞窈也着急，但是没办法，只能焦急地等待，而为了安抚住霍昀青，他这段时间一定会多多地给霍昀青发图片的。
61、
然而，想象很美好，现实很骨感。
虞窈算错了两点，一是霍昀青知道小鱼窈窈和短信骚扰者的两个马甲都是他；二是——她发现了虞窈送给她的猫猫玩偶里的针孔摄像头。
虞窈既聪明又笨，就像他既胆大包天又胆小如鼠一样。
知道装摄像头，却仍装了一个有红外补光功能的，白天想看，晚上也想看，贪心不足，红灯闪烁，所以被发现了。
霍昀青心中叹气，却也没有揭发。
而是……
62、
这一天虞窈练完舞回到宿舍，几缕发丝被汗水微微浸润，黏在额头鬓角，他的脸蒸腾着运动过后气血充足的好气色，唇瓣微张，呼着热气，收拾收拾浴巾，合上衣柜门打算去浴室洗漱，却被霍昀青叫住。
“虞窈。”
“嗯？”虞窈回头。
她起身，手里是一个‘玩偶’——和他送给霍昀青的是同样的猫猫模样，纯白的身躯，粉嫩的爪爪，耳朵和尾巴有青灰的杂色。
但是积木拼成的，每一块塑料积木大概只有指腹大小，搭成了这个玩偶。
“礼物。”她目不转睛地注视着他。
“我的？”虞窈看一眼积木玩偶，愣愣地抬起手想要接下礼物。
“嗯。”霍昀青应了一声，但并没有松手，而是转身面朝他的床铺，扫了一眼床头床尾，然后俯身将积木玩偶放在了床位架子二层的一个空位。
“放在这儿吧。”放好积木玩偶，她看向他，像在寻求他的允许和认同。
虞窈心头蓦地一慌，视线往积木玩偶看去，却不敢移动位置，收回伸出的手，不安地攥紧搭在臂弯的浴巾，“好。”
而后霍昀青定眸看他一眼，回到她的位置上，面朝电脑，认真学习。
好像就是为了送给他一个礼物，送完就没事了。
虞窈心慌意乱地走进浴室，她是发现了吗？
等虞窈洗漱好，从浴室出来，他犹豫片刻，还是朝霍昀青走去。
“霍昀青，那个
积木猫猫，是你亲手拼的吗？”他站在霍昀青座位旁，微蜷着手指，缓慢地、无措地用干发巾，擦着湿漉漉的发丝。
霍昀青正在关电脑，起身收拾桌上的杂物，闻言望向他，浅色的眸子似安静的漩涡，“嗯。”
那漩涡看似平静，像一汪毫无威胁的浅湖，然一旦踏入进去，才知深浅。
“谢谢，谢谢你啊。”虞窈目光慌乱地乱瞄。
“没事。”霍昀青道，她转而进了浴室，合上门正在脱上衣半袖，又看见浴室里挂着的吹风机。
她停了脱衣服的动作，将吹风机拿下，拉开门，“虞窈，把头发吹了。”
虞窈闻声，连忙扭头看过去，走到卫生间门口。
卫生间的门只开了一道缝隙，递出霍昀青的一只手，和手上的吹风机。
虞窈接过，“奥，好。”他应道。
抬眸时却从门的缝隙窥到她没完全打落下来的上衣，露出后腰上一左一右两道似月弧的肌肉线条。
虞窈脸色一红，连忙拽着吹风机收回手扭过头，不敢再看，去找插座，脚步声错乱。
一直到两人都躺在了各自的床上，关了宿舍的灯，宿舍陷入寂静的黑暗，虞窈的心还是怦怦地跳。
床帘拉住，虞窈侧着身躺着，黑暗中视线往下一瞄，就看到了霍昀青刚刚亲手放在床尾架子上的积木玩偶，和玩偶两只红红的眼睛珠子，好似在黑暗中发光。
像是死死盯着他的玩偶，令他不禁联想到什么鬼怪异谈。
“霍昀青。”虞窈被自己吓到，掀开帘子，几步跳上了霍昀青的床，“你送我的积木玩偶，它的眼睛会亮红光！”
虞窈语气不稳，惊慌颤抖。
可能是习惯了，惊惶失措下，虞窈直接跪到了霍昀青的腹胯部。
霍昀青本身就是平躺着成大字形睡觉，一睁眸就与虞窈朝下的视线直直对视。
“正常的，它就是红眼睛。”霍昀青的手顺势扶住虞窈的腰，几根手指似无意地探入他的衣摆，紧贴他的皮肉。
“是，是吗？”但虞窈显然不安感强烈，“我，我不敢回去。”
他的视线偷偷往自己的床铺瞄，不敢看，却还是要看，似乎怕里面跑出什么怪物，时时警惕。
“我能和你一起睡吗？”虞窈可怜乞求道。
霍昀青心中啧了一声，意外之喜。
“好啊。”她语气无所谓道。
“谢谢你，霍昀青。”虞窈的双手撑着霍昀青的腰，攥紧她的衣服布料。
“睡吧。”霍昀青翻了个身，虞窈落进她怀里，也顺势倒入床铺靠墙的里侧。
她给他拉上被子。
虞窈往她怀里贴了贴，彻底藏进她怀里才算安静下来，“那我睡了，晚安。”
霍昀青盯着他的脸，语气平静地笑道，“晚安。”
第46章 63-6463、虞窈睡得很沉。……
63、
虞窈睡得很沉。
他本来就是个心安的性子,更何况现在睡在他信赖的，同时也是他喜欢的人身边。
霍昀青半夜惊醒，额上布满汗。
梦中囫囵,她什么都记不清，但也不是噩梦。
她本人也没有睡不安稳的习惯,从前也向来是一觉睡到天亮,也不知自己为何会突然醒来。
她平躺着，而虞窈侧躺着。
虞窈的两只胳膊环绕着她的胳膊，虞窈的两只手交叉着她的手,像捆住。
他的下巴蹭着她肩头,柔软泛红的侧脸也紧贴着,唇瓣因而被挤压，微微嘟着，裂开一道唇缝，像在抱着怀中的布娃娃，舍不得,离不开。
呼吸突然开始急促起来…
他的。
她的。
狭窄的宿舍床铺，本来将将能平躺一个人，现在却容纳两个人。
窗外月明,风动,窗帘也动，月光流泻。
空调开着，宿舍里却好像越来越热。
似乎是太热了。
虞窈的眉头也难耐地微蹙起，带着霍昀青的手摸上他睡觉也要守护的宝物——一尊玉壶,壶把和壶口温润。
霍昀青令人安心，他愿意将宝物分享给她。
而这样的信任和喜欢同样传达给霍昀青。
呼吸越来越快，心跳也越来越快。
霍昀青一个翻身压到虞窈身上,虞窈像一张柔软的布料平摊着。
她率先低下头去亲吻他的唇，覆上去，来回碾压。
额上却紧绷着，像绷紧的鼓，抬眸盯着虞窈的眼睛。
没醒。
滚烫的汗珠从霍昀青额头，沿着鼻梁，从鼻尖滚落，掉进虞窈的锁骨窝中。
这样都没醒。
只是他的呼吸变了调，愈发急促，长长短短，不再同一，头枕着枕头，像是无所适从地蹭着枕头，左右微微变化着脸朝着的方向，像一尾摆动的游鱼，眼尾湿软沁红。
她更加大胆，撬开他的唇缝，唇舌相接。
只有不远书桌上的运动手环，静静记录着信息素数据的波动。
……
恍如一场大梦。
热气渐渐散去。
他的眼角沁出热泪，依然没醒。
从始至终一无所知。
“呼——”霍昀青吐了口气，被壶水浸润的手头痛地覆到自己脸上。
她做了什么？？
64、
虞窈早上醒来时，床上已经没了人。
身上干干净净，清清爽爽。
他是在霍昀青的床上起来的。
他从床上坐起，兴奋地弹到地上，然后一个腿软，直接单膝摔地，撞得膝盖生疼，眼角当即挤出眼泪。
“嘶——”
怎么回事？
怎么感觉自己像□□过似的？
虞窈心里嘟囔着，自顾自地坐到地上，瘪着嘴揉自己被撞红的膝盖。
霍昀青拎着打包好的早饭回来，打开门，见到的就是这副景象。
默不作声地将早饭放到桌上，将虞窈捞起，放到床上。
“霍昀青。”虞窈反客为主，双臂趁机环住霍昀青的脖子，眼珠子楚楚可怜。
是委屈了。
一大早下地无缘无故摔一跤，谁也不会开心。
但霍昀青心虚，只轻“嗯”了一声。
虞窈的心情转瞬由阴转晴，甜兮兮地笑着，“你给我带了什么早饭呀？”
“包子豆浆。”
虞窈屁股落床，松开自己双臂，让霍昀青从他臂弯直起身。
虞窈：“什么馅的呀？”
霍昀青一边回复一边朝窗台走去，哗啦一声拉开窗帘，“芥菜馅的。”
霍昀青回过身来走过去，将桌子上的包子豆浆递到虞窈手中，自己半蹲下身给虞窈揉膝盖。
虞窈吃着早饭也不安分，脚胡乱地‘踢’着，踩到霍昀青膝盖上。
宽松柔软的睡衣短裤因而滑落，能看到一半绵软的白面包，像故意泄露的春光。
虞窈吃包子细嚼慢咽，豆浆却呼噜呼噜地几口下去一大半。
霍昀青蹲在虞窈面前，给他揉膝盖，却仰面看着虞窈。
虞窈眉眼弯弯，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好想亲她呀。
可惜现在还不能。
虞窈心中叹气。他为什么要搞这一套，难为霍昀青就罢了，还难为自己。现在想亲不能亲。
虞窈：“霍昀青，你吃了吗？”她肯定吃了吧，她只带了一份早餐回来。
“豆浆好好喝，霍昀青你要不要尝一尝。”
霍昀青唇瓣微张一条缝，看样子是要回答，虞窈趁机将自己的豆浆吸管塞进霍昀青唇缝中。
他本就没有想要听她的回答。
吸管管口压着霍昀青的一半唇。
虞窈眯着笑眼睨她，像勾人的小狐狸。
霍昀青微张的唇，本是要回答虞窈的问题，顺从地含住了吸管，吸了一口豆浆。
“我没有骗你吧，好好喝。”虞窈笑意更深，将豆浆收回，像是什么都没意识到一样，将吸管重新塞进自己嘴巴里。
“嗯。”霍
昀青敛眉低目。
虞窈膝盖的红散去，没有落下青紫。
霍昀青站起身，去收拾自己的书包。
“霍昀青，你送给我的积木玩偶，为什么夜里眼睛会发红光啊？”虞窈想起什么，问道。
他昨晚纯粹是被吓到了，想想什么妖魔鬼怪都根本不可能存在，建国之后不准成精！
“眼珠子用了红色透明水晶积木。”霍昀青随口扯谎道。
但凡虞窈自己亲自去看一眼，就能看到积木玩偶的眼珠子用的是蔚蓝透黑的水晶积木。
“那我就不怕了。”虞窈咬着吸管，盯着自己床铺，心中暗暗给自己加油打气。
没什么好怕的。
霍昀青都说了，不是什么妖魔鬼怪，就是红色的积木而已。
嗯，没什么好怕的！
第47章 65-6765、虞窈只在霍昀青……
65、
虞窈只在霍昀青的床上睡了一晚,就搬回了自己床上。
他总不能因为霍昀青送给他的积木玩偶而赖在霍昀青的床上不走，那不就说明他不喜欢霍昀青的礼物？
他也想天天和霍昀青一起睡觉，不回他自己的床,但绝不能是因为霍昀青送他的礼物——被积木玩偶赶走。
他当然要喜欢霍昀青送他的礼物。
他最喜欢霍昀青送他的积木娃娃。
66、
霍昀青一直在等虞窈向她坦白。
但是，等不到。
越等越燥。
67、
虞窈收到一张照片。
是他静静躺在宿舍床上睡觉的照片。
他穿着柔软的睡衣,短裤裤腿向上翻卷着,露出两条细白的长腿，腰间的布料也裹着，露出一截嫩白的腰肢。
来自不认识的电话号码。
【宝宝】
对方叫他宝宝。
【睡觉怎么穿着睡衣呢？】
【不裸睡吗？】
【裸睡是个好习惯。】
收到消息和照片是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虞窈却如坠冰窖,不寒而栗,手都在发抖。
犹如在被一条阴湿的臭虫暗中窥伺，发过来的文字消息都好似阴冷湿黏。
谁？
是谁？
能拍下他在宿舍床上睡觉的照片。
虞窈的第一反应就是找人求助，找霍昀青求助。
这是在宿舍里发生的事，霍昀青一定会帮他。
【阿昀，你在哪儿？】慌乱中连称呼也忘了。舍友虞窈从没有如此亲昵地叫过霍昀青。
【你在上课吗？】
【我去找你。】
他一连发三条消息。
【在综合楼,A301室】
霍昀青正在打拳，挥汗如雨。
她回了消息，在靠墙随意堆垛的坐垫上坐了一会儿,看着手机,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对面一整面墙都是镜子，她看向镜子里的自己。
笑了一下。
腕带缠着手腕，霍昀青站起身，佯装急匆匆地拿着手机去接虞窈。
两人在楼道相遇,虞窈看见她，莽撞地冲进她怀里，拽紧她的衣摆不放手。
“霍昀青。”虞窈浑身发抖,声音快要哭出来。
霍昀青顺势抱住他，安抚问道，“怎么了？”
霍昀青永远不动，似水似山，此刻就犹如一剂强力的定心药。
“我，我收到了消息。”
“嗯？”霍昀青环顾一圈，已经有人看过来，“我们找个地方说。”
“好。”虞窈哽咽。
霍昀青带着虞窈，找了一间没有被预订的会议室。
她揽抱着他走进门，反手上了锁。
走到长条会议桌边，按着虞窈的肩落座，又去取了一次性纸杯给虞窈打了杯温水。
水递到虞窈手里，她落座到虞窈身旁。
但是温水远没有霍昀青本人能让虞窈安心。
虞窈置温水于不顾。
没人喝的水只该在桌上。
“霍昀青。”他转身抱住霍昀青，双臂环着霍昀青脖颈，习惯成自然，挤坐到霍昀青膝上。
霍昀青的手托住他的臀，等到他坐稳，又稳稳扶住他的腰。
虞窈双腿岔开跪坐在椅子上，恨不得将自己整个人藏进霍昀青怀里。
身躯互相紧紧贴着，霍昀青身上的温度慢慢传到虞窈身上，虞窈才平静下来，身子不再害怕发抖。
霍昀青炙热的手从虞窈后背慢慢滑至腰部，像在给一只受到惊吓的猫梳毛。
“怎么了？”
两人垂颈相错。
“有人给我发消息。”虞窈的心情稍稍平复下来，身体往后退了退，想看向霍昀青的眼。
而映在他眸中，霍昀青在笑。
虞窈猛地不寒而栗，身躯颤了一下。
她脸上的笑转瞬消失，变成一贯如常的平静，透露出几分关心。
好似她脸上的笑，是虞窈眼花。
但虞窈本能地忽略了危险的信号。
他太相信霍昀青了。
“你看。”虞窈打开自己的手机，给霍昀青看陌生人的消息。
“有人拍了我在宿舍睡觉的照片，是不是有人在宿舍里安了摄像头？”虞窈捋着思路。
霍昀青接过虞窈的手机，认真地翻看着，“我会检查一遍宿舍。”
手机短信里还有虞窈给霍昀青发骚扰图片的那个号，虞窈不敢让霍昀青多看，又连忙将手机拿回去，“我这几天，能不能和你一起睡？”
“今晚睡觉之前应该能检查出来。”霍昀青没直接拒绝也没否认，更没答应，“我下午没课。”
却又好似某种委婉拒绝。
她今晚之前能检查出来，所以你还是回自己的床上睡。
“我下午陪你一起检查。”虞窈攥紧手机。
“嗯，”霍昀青同意道，“不然有些地方，我不熟悉你的床，可能会检查不到位。”
“他为什么会给我这种消息啊？”有了解决办法，虞窈平静下来，也有心情去思考其他问题。
手机停留在短信界面，【宝宝】……【裸睡是个好习惯。】
两个人面对着面，虞窈还坐在霍昀青腿上，一只手扶着霍昀青的肩膀，但好似两个人都没觉得哪里不对，是否超出了普通舍友关系的距离。
一同低眸，注视着同样的手机屏幕。
霍昀青：“喜欢你吧。”
霍昀青状若无辜，理智地分析。
“喜欢我就光明正大地追啊，怎么能私自匿名发这种骚扰消息，神经、病。”虞窈越说声音越低，像是也想到了，他骚扰霍昀青，好像也用的是这种方法。
他晃动的眸光中仍然有今早被消息吓到后散不去的惊吓，瞬间惊疑不定地抬起眸。
霍昀青唇角微勾，也抬起眸。
两人目光相撞。
她在笑。
虞窈心头猛地一颤，像被丛林中的野兽盯住。
小猫本能地想往后退，但他的腰却被霍昀青的手牢牢地挟持住。
霍昀青的手甚至更用力地压了一下。
隔着一层薄薄衣衫的手，滚烫灼人。
“小心。”笑容隐去，她还是沉稳关心的神色，略显冷淡。
错觉。
错觉吧。
虞窈心头打鼓，紧张抠着手指，还是没忍住，小心翼翼地注视着霍昀青，不敢遗漏她神色的一丝变化，眼睫轻颤，试探着问询，“如果，不查……”
似在征求她的意见，由她做主。
“随你。”霍昀青眉头微蹙，似在思索利弊，“如果拍摄范围仅仅是你的床铺，你平时都穿着睡衣，也不怕什么，总之都穿着衣服。”
“但如果偷窥拍摄的范围不只你的床铺，”霍昀青接着道，“不知道浴室里有没有。”
“那还是，查一下？”虞窈紧盯着霍昀青的神色，心慌意乱，咬着薄唇，语调偏向肯定，却又发虚。
“嗯。”霍昀青点头，抬起眸，唇角又噙了笑，似温和似安抚，“我会好好查一下。”
不知是否是错觉，‘好好’两个字似乎下了重音。
第48章 68-7268、霍昀青什么都没检查……
68、
霍昀青什么都没检查出来。
下午回到宿舍之前,霍昀青找了朋友拿了红外检测器，虞窈陪她一起回去，他看着霍昀青在宿舍各处拿着探测了一遍,尤其是他的床铺，连边边角角都没放过。
之后又打开了电脑,在电脑网页不知道浏览着些什么。
过程中她的眉头也越蹙越紧。
但最后的结果就是,什么都没检
测出来。
“可能这张图片不是实拍的，P图或者合成。”她这样回复他，之后她就忙着去上晚课了。
怎么会什么都检查不出来呢？虞窈握紧手机,吃过晚饭回到宿舍。
霍昀青去上晚课了,宿舍里只有他一个人。
不是虞窈怀疑,而是以霍昀青的能力，她不可能什么都检测不出来。
她可是计算机系的学生。
他监控霍昀青的一个摄像头，就是藏在他送给她的猫猫玩偶里的那一个，还在宿舍呢。
忙了一个下午，现在已经七八点,虞窈没开灯，宿舍陷在黑暗之中，只有窗外不论是月光或者灯光,反射进来微暗的光。
他又猛然想到,幸亏霍昀青没有检测出来，要不然他送给霍昀青的那一个，岂不是要被她发现——他送她娃娃，竟然是为了监视她。
虞窈坐到自己的床边,决定自己找一找。
他先上网搜了一下找摄像头的方法，网上一般都是找酒店里的摄像头，防止摄像头偷拍。
但应该差不多。
先是看一下网络,看联网的ip和设备，因为偷拍摄像头要将拍下来的图片和画面传输出去，势必要联网。
网上说这种找摄像头的方法现在基本不顶用了，因为为了防止被发现偷拍，现在偷拍者联网都不会连酒店的网。
但是他送给霍昀青的那个摄像头，就是连的宿舍的网啊。
宿舍的网是两个人共用的，所以控制权两个人都有。
虞窈登上宿舍网络的控制端，查询目前已连接设备。
虞窈的手机和电脑，还有霍昀青的电脑，设备名称后面有一颗绿点，意味已联网正在使用该网络。
霍昀青现在去上课了，手机不在宿舍，因而她的手机型号后面没有绿点。
剩下的……还有两个设备后边，有闪闪发亮的绿点。
其中一个设备名称，虞窈眼熟，又对着他购买针孔摄像头的订单记录对了一遍，确定是他送给霍昀青用来监视霍昀青的那枚。
那么最后一个，应当就是监视他的且拍下他床上照片的那枚。
所以可以确定的是，宿舍里确实有两个摄像头，一个是他监视霍昀青的，一个是用来拍他的。
也不是太难嘛，已经确定了确实有拍他的摄像头，找到拆下来就好了。
虞窈站起身，点出陌生人私发他的照片，比对着照片找角度，缩小隐藏摄像头可能存在的范围，看看能不能找出来。
所以这么简单，为什么霍昀青找不出来呢？
为什么霍昀青说什么都没找到呢？
虞窈突然愣住，他正在翻找床尾的架子，隔着几本书间的间隙对上窗外的月光。
视线从旁一瞥，又对上了霍昀青送给他的积木玩偶，一双墨蓝的眼睛，却透着红光。
她说，‘可能这张图片不是实拍的，P图或者合成。’
她说这句话时的神情一本正经，一贯的冷淡，有种认真的坦诚，就像解出了一道题，题目的谜底就是没有。
她与他面对面眼对着眼，现在面容却好似模糊起来。
她说这句话时究竟是什么样的神情？
虞窈咬住下唇，齿痕下的唇肉陷下去，旁边的唇肉却水嫩柔软地鼓着。
他想起什么，从床边站起身，顿了顿，朝霍昀青的书桌走去。
书架子上，他送给霍昀青的猫猫玩偶，乖乖地呆在他指定的位置上，双眸里却闪着闪闪发亮，‘光彩灼人’的红光。
让他去死吧啊呜——
虞窈当即脸色爆红，眸子里沁出水意，绯色从脖颈晕染到头顶和全身，全身都热了起来。
他蹲下身，脸对着地板，将下半张脸埋进膝盖里。
什么嘛。
他嘟着唇，喘着热气，一只手当作扇子给自己的脸扇着凉风降温，另一只手环住膝盖。
根本没办法见人。
没办法见霍昀青了。
她知道的吧。
她知道了吧。
她一定知道了呜呜呜——
虞窈紧闭双眸，恨不得此刻将自己埋进深深的地底。
怎么办啊？
怎么办啊~
思绪顷刻间被打乱，乱成一窝蜂，乱成乱七八糟，乱成东倒西歪，犹如他此刻的心情。
她都知道了。
她都知道了什么？
如纷繁的碎片，虞窈此时都来不及联想到霍昀青是不是已经知道了小鱼窈窈和给她发骚扰短信的人都是她的舍友虞窈。
但可以肯定的是，霍昀青一定知道他送给她的猫猫玩偶里有监视器。
他就说嘛，他就说霍昀青怎么可能什么都没查到。虞窈心底‘委屈’地抱怨。
那她还故意下午忙乱了一下午，在宿舍里给他检查摄像头检查了一下午。
她都知道她还在那儿检查。
故意逗他玩。
很好玩吗？
啊呜呜呜——
各种想法无厘头的思绪现在都充杂在虞窈脑海，可若现在有一面镜子对着镜子瞧，虞窈就能看到他的脸上完全是控制不了的面红耳赤，充盈着喜悦。
喜悦和害羞融在一起，是难以抑制的萌动的春情。
被早早发现的尴尬依然存在，但那远远抵不过霍昀青发现事实真相后不但没有拒绝反而是主动暗示表明态度甚至是在邀请他的开心。
他送了她一个摄像头用来监视她，但她并没有生气。
只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也回送给了他一个积木玩偶，以及——隐藏在积木猫猫眼睛的摄像头。
所以她晚上是会偷偷打开摄像头看他是吗？
那如果他拉住窗帘帘子在里面换衣服……
啊啊啊——
虞窈的脚趾头都羞涩地蜷起。
他环抱着自己的身体，却像在有人隔空抚慰着他的身体，视线透过薄薄的衣衫，搜刮过他的皮肉。
虞窈缓了好一会儿才站起身，拍拍自己依然有些热的脸颊，呼出的气息仍然是滚烫的热气。
他蹲得双脚都有点发麻，乖乖坐到床上，双腿也乖乖并起，拿着水杯吞了好几口水，想要散掉肺腑的热气。
宿舍里的空调怎么都不顶用了。
虞窈拿起空调遥控器按低了一度，但不到一秒因为怕感冒又按了回去。
他嘟着嘴将空调遥控器扔回到桌子上。
拿起床上的靠枕玩偶怀在怀里，紧紧地拥着，脸颊抵在玩偶顶端歪着头贴着，像在寻求安全感，也是在寻求解除尴尬的正确姿势。
半张脸陷在柔软蓬松的玩偶中，他又拿起手机。
对着手机漆黑的屏幕犹豫了许久，才给霍昀青发送了消息。
【霍昀青，不用找啦】手机屏幕的亮光照亮虞窈的脸。
发掉这条消息后又迅速按住开关息屏。
又过了许久，虞窈才又点开屏幕，给她道：【应该就是P的】
69、
霍昀青有没有回复他的消息，虞窈不知道。
但应该是没有回复。
他发送第二条消息时悄悄瞥了一眼，上面好像、大概、似乎、应该没有白色的聊天框子。
虞窈发完第二条消息又瞬间将手机屏幕黑屏。
又自己一个人静静呆了许久，手机放到床上，他去洗澡。
宿舍里依然漆黑，只开了浴室里的灯。
虞窈扫视了浴室一周，浴室里应该没有摄像头。
如果有的话……那也太变态了！
虞窈早早地洗好自己，上了床铺，拉紧床帘帘子，严丝合缝，不留一丝余地。
他侧躺在床，唇缝紧闭，舌尖却抵着下牙，又给霍昀青发消息。
【我有点累，今天先睡了。】
【你晚上回来不要太吵】
【还有，记得反锁门。】
上面的消息霍昀青依然没回，虞窈想，她应该是在上课吧。
那他还得等好久呢。
70、
霍昀青看到消息，是在晚课结束下课后。
回到宿舍打开门，宿舍里一片漆黑。
宿舍窗户的窗帘都紧拉着，只有皎洁轻盈的月光穿透淡蓝色的窗帘，在阴暗的宿舍里漂浮。
霍昀青拧了下眉
，合上宿舍门。
大概是关门的声音吵醒了正在睡觉的虞窈，她听到虞窈似半梦半醒的声音。
“霍昀青，门反锁了吗？”黏糊糊的，泛着黏稠蜂蜜似的甜。
霍昀青手背朝后，扭了几下玄关，咔嚓咔嚓两声，门上了锁，应道，“嗯。”
虞窈再没了声音，像是已经又昏睡了过去。
黑暗中依旧能视物，因为有月光的存在。
霍昀青将书包挂到椅背上，取了衣服去浴室。
水流哗啦啦地浇在身上，霍昀青依旧拧着眉。
虞窈给她发送的消息，和他早早睡觉、让她反锁宿舍的反应，处处都透露着奇怪。
霍昀青没想通。
换了睡衣，头发吹到半干，霍昀青走出浴室，趿拉着拖鞋走到虞窈床边。
站了许久，但是没有动作。
只是盯着床帘，似乎视线想透过窗帘看到床上躺着的人。
想看看他究竟有没有睡觉，还是在做着什么。
最终她转过身回到了自己的床上，面朝天花板躺平。
偏过头看向对面的床铺，看了一眼，又扭正头，拿起手边的手机，点开监视虞窈的视频监控界面。
71、
虞窈听到了霍昀青的脚步声，听到了她走到他床边驻足。
但他没有回应。
也幸运霍昀青没有拉开帘子。
72、
床尾的积木猫猫，双眸红彤彤的，在静静闪烁。
虞窈不清楚霍昀青会不会看到，有没有正在看，但他就是这样做了。
他躺在床上，枕着柔软的枕头，下巴微微扬着，因为紧张，咬着自己一只手的食指指骨，弯曲的指骨从口中取下，唇瓣仍然微微张开一条细缝，舌尖却抵着牙关。
眸子里溢出朦胧的、害羞的水雾。
第49章 72、72、他舔了舔唇，手指先是勾……
72、
他舔了舔唇,手指先是勾着罩着玉壶的上半衫衫边，缓缓掀起，露出玉壶的一截壶腰。
奶油色的温润白玉。
用来保护玉壶的下半衫,衫腰也紧紧束缚着玉壶的壶腰，虞窈的手指勾进去,向下拉去。
为了保密,玉壶没有完全显露，玉壶的下半部分得以完全得到欣赏，上半部分从壶腰往上,仍然被罩着。
下半衫的布料,仍然在玉壶上挂着,束缚着玉壶的壶腿。
但纤细绰约的壶把，是可以看到的。
壶的壶把可以控制倒壶水时水流的速度，人们追求倒水时的无声，因而壶把可以算是关键部位。
当然应该要被看到。
太紧张了。
玉壶的壶腿并起，轻轻互相磨蹭挤压着,向对方展示玉壶表面的光滑和玉质的柔润，以及没有瑕疵。
有瑕疵会发出刺耳的声音，但是这只玉壶没有。
虞窈的手指从壶身的每一处轻轻滑过,像在弹琴作画,勾勒着温润的玉质，美丽的身形。
点过壶的腹部，在壶肚子上画圈，壶腰往下是膨起的壶胯,再沿着婉约的壶形，到了壶把。
虞窈不知道霍昀青有没有隔着摄像头在看，但是他想向她展示。
他知道有一个人偷偷窥视着他。
偷偷看着他的壶身。
看着他做出这些动作。
但他完全没有害怕和惊惧。
只有脸颊和耳朵愈发泛了粉,在狭小的空间内，潮热的空气拥挤着他，似乎连呼吸都变得艰难，又在玉壶的表面上凝聚出一滴滴水珠。
虞窈的身上也似有了一滴滴汗珠。
他在做着多么危险又刺激的事。
偷偷地将玉壶拿出来展示，正准备将他卖掉。
犹如在向买家自己主动展示自己的怜人，只不过他是在展示一只玉壶。
不知道镜头后面窥伺的人有没有满意，但他却竭尽所能。
呼出的气越来越热，气息声却隐忍。
他尽力维持自己平稳的声音，仿若在安睡。
但隔着一层床帘的帘帐，同在一处空间的另一张床铺上，霍昀青盯着手机屏幕里的画面眼神发紧。
玉壶美妙，她是爱喝茶水，也是爱壶之人。
分明隔着一道床帘就触手可得，只要她现在下了床，走过去，拉开帘子，她就能抓住玉壶，实实在在地触碰到玉壶。
可她却偏要隐忍。
隔着一道帘子，一道是细细的隐忍的气息，另一道虽似如常平稳，但仍能感受到呼吸从某一刻就变了节奏。
第50章 73-7673、就像一场猫捉老……
73、
就像一场猫捉老鼠的游戏,谁也都不肯率先认输。
与那无关。
但她和他都心知肚明，因此这场沉溺于欲%@3望囚笼的游戏，才使得她们二人都无可自拔。
隔着一道床帘,她和他都好似必须遵守交易的规则：没有戳破，不能触碰。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才行。
但她还没交钱，他也还没交货。
双方都没有坦诚。
但与其说不能不想，不如说不愿。
脚踩在那道道德的线上,来回磨搓拉扯,似突破禁锢和禁忌,因而才刺激万分。
驱动于欲￥2望，也屈从于欲#@望，她们一起沉沦。
74、
霍昀青又去洗了个澡，才睡着。
早上起来两人面色都不变，相安无事。
叮里当啷的声音响起,洗脸洗牙换衣是，早晨准备去上课的声音，在卫生间内外进进出出。
只是霍昀青的视线难以忍受地贴合着他的身体,隐秘窥伺的想要亲吻的欲望。
令虞窈的皮肤都觉得战栗,又觉得兴奋。
他也很想亲霍昀青，却同样强忍着。
他穿着宽松的短裤，想让霍昀青的手摸到他的腿上，摸到他的腰上。
在隐秘又安静的宿舍内。
但也只是意yin。
在脑子想想。
他身上黏着的视线被移开,霍昀青去了窗台，拉开了窗户玻璃，呼吸了两口新鲜空气。
虞窈想到什么,心中发笑，却又故意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一般，去勾她。
他背上书包，装作将要离去，对霍昀青道，“霍昀青，你走的时候记得关窗。空调开着，要不然浪费电。”
一边开窗让窗外的热气流涌入室内，又一边开着空调制冷，岂不是浪费电。
霍昀青回头瞥他一眼。
他分明知道。
为什么她要开窗。
“嗯。”但她只是视线有如实质地盯着他，答应了一声。
虞窈笑得惑人，眼睫轻颤了一下，像飘然欲飞的蝴蝶，撩起眼睫后却同样回视，盯着她看，流露出勾引的意味。
笑得嫣然又挑衅。
蝶翼落下，虞窈看向地面，却又有了羞涩的模样，耳根红了，微张着唇，探出一点红嫩的舌信，沾湿了自己的唇瓣。
像勾缠着人的蛇，也是欲望的图腾。
“那我走啦，拜拜，晚上见。”舌尖探出来不够一秒，又害羞地收了回去，他抿着唇，又变成纯情得可爱的模样，瞧着她。
“晚上见。”霍昀青一脸冷淡。
虞窈这才转过身，朝宿舍门走去，拉开门，心中叹气，好像勾引失败。
他的手在门把手上，扭着门把手，却兀地身后有了蒸腾的热度，耳畔也有了呼出的气息。
“一起。”
门上没有镜子，虞窈只能看着门把手，霍昀青却在他身后侧眸，视线往下扫，扫过他的唇，脸颊、鼻子、眼睛，和他低颤的睫毛。
“怎么不开门？”等得有些久，她又问道。
她碰都没碰他，虞窈却觉得自己腿都要软了。
霍昀青的手也落到门把手上，覆住他的手，带着他来开宿舍门。
拉开门后，便十分有礼地松开了手，等他先出去。
“谢谢。”他的手也放下，朝她
道谢。
“不客气。”她道。
75、
白天上的是高数大课，教授在台上讲着。下课时一名舞蹈老师找过来。
霍昀青坐得离讲台近，手中无聊地转着笔，老师一进来，她就盯着他看。
无关什么大事，但他是虞窈的舞蹈老师，如果没记错的话，正是组织虞窈他们参加比赛的那一位——姓刘。
阶梯教室很大，霍昀青坐在第二排，下课后又吵闹，她有些听不太清。
但能听个大概，这位舞蹈老师那儿是出了什么事，过来找教授，让教授给他指个学生帮忙。
教授戴着一副板正的眼镜，回过身来瞅自己身边上来问问题的学生，打算找一个眼熟的推荐过去。
“教授，我来吧。”霍昀青将手中的笔扣回到桌子上，不轻不重，扣笔的声音远远比不过她说话的声音。
坐在第二排，离得有些远，是要放大些声音。
她从座位站起身，面上微微笑着，声音大，声线却平缓。
萧疏玉立，脸上戴着一副扁扁方方的眼镜，笑意不怎么达眼底，还是惯常高冷的一张面。
教授愣了一下，不知道自己这个惯常不怎么发声的学生突然主动起来。
有些人就是这样，成绩优异，自己不主动往老师眼前凑，但不代表此人不在老师记着的列表之上。
“那行。”教授点了下头，“霍昀青你跟着刘老师走一趟吧。”
霍昀青两手空空地跟着舞蹈刘老师出了教室。
打了上课铃，楼道安静下来。
“霍昀青是吧？”刘老师问道。
“嗯。”霍昀青点头。
“刚才有没有听清需要做什么？”
霍昀青竟老老实实摇头，专注地看向刘老师，“没。”
刘老师卡了一下。任谁想有人主动答应帮忙干活，应该是已经知道了要做什么且知道自己能做，才会主动站出来。
“我们的多媒体系统坏了，放不了音乐，得修一下，给学校设备的人打电话，对方这两天请假，我们又着急要用，就想着找两个学生帮忙弄一下。”
刘老师面对着面前这个女生，不知道为什么像在面对领导，压力倍增，“能修好吧？”
他小心问道。
霍昀青：“能。”
刘老师才安下心。
绕了一座教学楼，刘老师打开门，请霍昀青进去。
进了舞蹈教室，霍昀青扫了一眼，果然虞窈在练舞的学生当中。
音响坏了，没音乐，他们用手机放着。
应当是分成了几个组，几个人在练舞，其他的学生坐在墙根处休息，关系好的挤坐在一处，还能聊天。
虞窈正低头喝着水，旁边的同学狠狠撞了下他胳膊，虞窈差点呛着，幸亏是吸管杯，要不然他得人仰马翻。
虞窈扭过头。
同学朝他挤眉弄眼，让他看门口。
虞窈顺着同学目光，愣住。
从门口走过来的人，目不斜视，不是霍昀青又是谁。
她今天仍穿着一条亚麻长裤，拖着凉拖，上身却换了一件桑蚕丝的藏蓝色衬衫，光华流转，本就一脸禁欲相，还戴了副眼镜！
像刚从实验室里出来。
长发在脑后简单利落地扎成一条，头上的头发则贴着头皮，显出上好的头骨形状来，更显肃冷。
多媒体设备在舞蹈教室连通的一间小教室，专门用来放多媒体电脑等等。
刘老师引着霍昀青往那间小教室的门走，霍昀青听老师说着什么，间或答话几句，全程没往他们这边看。
刘老师：“音乐是突然断掉的，也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电脑倒是还能正常打开，也没黑屏。”
霍昀青：“换过连接的音响吗？”
刘老师：“换过，正是换了音响还是不行，才去找你们了。”
霍昀青点头。
刘老师领着霍昀青进了小教室。
隔着一道门，墙根边坐着的人才开始窸窸窣窣说起话来。
刚才撞虞窈的胳膊的同学，嘤嘤嘤着，身体扭得像一条虫子，“你看到没？”
舞蹈教室和小教室间的墙被打成一面巨大的玻璃窗，方便里面的老师观察。
此刻此位同学隔着大窗户盯着里面的人看一眼，又迅速收回头，用胳膊去撞虞窈，“哪来的人，学校里没听过啊？”
此位同学仍毫不知耻道，“感觉能一脚把人踩爆，还让人叫妈妈的程度。”
已经有活泼的同学手拉着手，互相拽着往小教室挤过去，在门口探头探脑。
刘老师笑眯眯地，佯装呵斥道，“在这儿干什么，快去练舞去。”
几位同学自然不听。
“我们也去。”适才撞虞窈胳膊的同学当即也行动起来，连拉带拽地扯着虞窈也过去。
两人过去时，先过去的同学正在问，“老师你从哪找的人啊？”
大胆得很，欲盖弥彰地又加了一句，“能修好不？”
“当然能修好。”刘老师道，“我可是找的”他本想说是哪一个系的学生，来佐证。
但他还不知道霍昀青是哪一个系。
“霍昀青，你什么系的？”刘老师问道。
霍昀青将自己的优盘插进主机，趁空抬了下眸，“计算机系。”
刘老师：“看，老师找的可是计算机系的学生呢，怎么可能修不好一台电脑。”
“霍昀青？！”顿时有位学生一惊一乍，眼神也亮了起来，“我知道你。你是上学期你们系的第一是吧？”
霍昀青看向说话的人，点了下头，礼貌道，“你好。”
说完就收回了目光，目光往对方身后拥堵的人扫去，在虞窈身上顿了一下，才彻底收回。
“虞窈你认识霍昀青？”有些人就是对目光十分敏感，仅仅停顿了一下，都能被抓住。
指出霍昀青的是她们系第一的人扭回头看向虞窈，满眼好奇问道。
霍昀青正研究着多媒体设备，没往他们这边看。
虞窈心头不上不下，看着她，又回眸注视问他的人，不轻不重地应道，“嗯，舍友。”
“我去！”去字拉得很长，被刘老师敲了下头。
刘老师：“不能说脏话。”
问他的人缩了缩脖子，不敢相信，重复问道，“你真和她舍友啊？”
自问自答：“藏得真深。”
“舍友？”刘老师的眸光在两人间扫来扫去，恍然大悟地‘奥~’的一声，“你们就是你们这届，beta和omega混住的两个小倒霉蛋？”
刘老师理解道，“是不怎么熟是吗？”
目前霍昀青和虞窈给他们的感觉就是这样。
如果互相熟悉，霍昀青应该一进门时就和虞窈打招呼了。
beta和omega性别不同，没什么相同的话题可说，不熟悉也正常。
刘老师宽慰着笑道：“以后就熟了，你们还要一起住好久呢。”
“是不怎么熟。”霍昀青突然重复老师说过的话，像在表示同意和肯定。
神情一贯平静，语气寡淡，眼神有些微冷。
那还真是不熟——都上过床了的不熟。虞窈心中咂摸着，不是味道。
霍昀青和虞窈之间的关系似乎有些奇怪。再笨的人也意识到。
气氛微微凝滞，有人打着哈哈，“那还是加过联系方式的吧？我们可连联系方式都没有，加过联系方式的怎么说也不是不熟。”
“老师，修好了，您试试。”霍昀青拔出优盘，站起身，同时让开位置。
刘老师手撑在桌子上，点开音乐播放软件，果然舞蹈教室屋顶四角的音箱重新发出了声音，“诶，好了，谢谢你啊。”
“不客气。”霍昀青收好自己的优盘准备往外走，“老师加个weixin，之后有问题还可以来找我。Weixin让虞窈推给您就行。”
“那是不是太麻烦你了？”刘老师送她出去，挤在门口的学生让开位置。
“不麻烦。”霍昀青摇头，目光认真，令人信服。
送霍昀青出了门。
人越走越远。
“我也要。”某同学肘击虞窈，“给我推一下呗。”
虞窈拧了下眉，摇摇头，“我不敢。”
他当然不想把霍昀青的联系方式给别人，责任也当然地推给霍昀青。
询问的人想起霍昀青此人浑身的冷气，虞窈不敢似乎也是应当。
“你问问她呗？有人想要她
联系方式，她加不加。她好像单身吧，没听说过她有对象。”
虞窈咬唇，还是答应了下来，“那我问问。但我不保证她会加。”
“没事没事，你能帮忙问问就很感谢你啦。”
老师送霍昀青到楼梯口，霍昀青摆摆手，没让老师接着送下去。
刘老师返回教室，让他们接着练舞。
76、
虞窈只将霍昀青的weixin推给了老师。
晚上回到宿舍，其他的同学，他都直接拒绝了：【我问过了，她说不行。】
都是同样的回答，也都是虞窈的自作主张。
他没问霍昀青。
【那好吧。】同学遗憾回道。
虞窈坐在自己床的床边，擦着湿漉漉的头发，想起什么去了卫生间用吹风机吹干。
霍昀青还没回来。
他躺倒在床上，侧身抠着手指，回身拉紧帘子。
严丝合缝，床帘紧闭。
心中酸酸涩涩的，有些憋闷。
他听见门开合的声音，又被反锁的门。
霍昀青在他床边停顿了几秒，然后是洗漱收拾东西，上床睡觉的声音。
灯被关上。
虞窈咬咬唇，对着床尾的摄像头，撩起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