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71 逐渐抽长成了一株玫瑰。
在接近目的地时，尤莱安隐隐听到对话声，他对着夜翼做了个手势，两人便放慢脚步，轻手轻脚地往下走。
但毕竟是人工开凿粗糙的石路，重量落在上边，几颗石子咕噜噜滚落。
两个人停下动作，可下边的人出乎意料地警觉：“好像有情况，等等。”
脚步声向这面传来，迪克肌肉绷紧，做好进攻的打算，尤莱安却突然推了他一把，用气声道：“靠墙站。”
虽然不清楚尤莱安要做什麽，但迪克还是下意识顺着他的话，脚跟和后背抵在墙上，下一秒，尤莱安也贴了过来，两个人几乎完全靠在一起。
金属从尤莱安的手腕处蔓延，将他们完全笼罩在狭小的空间内。
迪克悄悄屏住了呼吸。
由于他被韦恩家收养，自己又有张俊俏的脸和宽肩窄腰翘屁股，平时没少招蜂引蝶，投怀送抱之类的数不胜数，但尤莱安不一样。
身份上不一样啊！
以前就算是布鲁斯扮演花花公子而带来的女人对他示好，那也是假的，但现在他怀里这个可是真的。
忍住，格雷森，这只是为了躲避敌人，不要在关键时刻想这些有的没的。
尤莱安听着外边的动静，突然发现自己压住的人没动静了，呼吸声没了，胸膛也不起伏，吓得他赶紧伸手往迪克脖子上摸，想看看还有没有脉搏。
摸上去的时候手下的皮肤剧烈收缩了一下，把他吓了一跳。
等外边的人没发现异常，返回去时，他才小心地退开，用手势比划：“怎麽了？”
迪克猛摇头，发箍兔耳朵在脑袋上一晃一晃的，看得尤莱安担心他给耳朵甩下去。
他面带犹疑地盯着那个兔耳朵几秒，不清楚是迪克忘了摘还是对方故意的。
迪克顺着他的目光摸了下头顶，指尖陷进绒毛中时，大脑着实宕机了一秒，但他很快便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对尤莱安投去疑惑的目光。
尤莱安果然没有起疑心，他们更小心地往下走。
地下有一片较为开阔的平台，立着几根天然的石柱，这里大概并非人为开凿，而是有人发现了这里，改造成了交易地点。
四个人站在那，其中一个就是之前歹徒的领头人。
尤莱安看到他旁边的人拿着个银色金属箱，目光一凝。
那上边的标记怎麽那麽像九头蛇，不确定，再看看。
他拿起手机，用相机放大，那被遮住了一半的图案确实是九头蛇的标志。
九头蛇是怎麽做到一边被追得到处跑，一边还能出来干坏事的，他们人就那麽多吗？
尤莱安的脸皱成一团，他伸手戳了一下迪克，指指场内，做了个抹脖子的姿势。
迪克直摇头，不发出声音地上下起伏胸膛，表示得留活口。
尤莱安眨眨眼，意识到自己的手势可能有些激进，于是捏起拳锤了两下空气。
迪克朝他比了个大拇指。
在这方面达成一致，尤莱安又指了指九头蛇的两个成员，指指自己，看到迪克点头，他戳了下手表，黑袍和面具立刻笼罩全身。
这会儿人不在怀里，迪克才有心思赞叹这个科技的便利。
有这种科技，以后就不用总那麽费劲地在制服和常服之间换来换去了。
尤莱安正要行动，扭头又看了看迪克。
虽然肚子遮住了，可这张脸只遮了四分之一，在酒吧跳舞就算被认出来也可以说是大少爷的兴趣，但跑出来打击犯罪就有点过了。
他伸手，准备分迪克一张面具，但奥创领悟错了他的意思，金属粒子在他手中涌动片刻后，逐渐抽长成了一株玫瑰。
迪克和尤莱安面面相觑。
迪克疑惑地指向自己，尤莱安猛摇头，手掌一合，把那玫瑰搓成团，小小声：“面具！”
于是金属飞快集成成一张面具，并主动把自己戴在了迪克脸上。过了两秒，似乎是为了迎合迪克头顶的兔耳朵，面具上方稍稍变形，竖起了两个圆润的小凸起。
尤莱安赶紧伸手去摁，生怕被人误会是自己有什麽恶趣味。
不明所以的迪克低下头方便他触碰，两个人虽然现在一句话都没说，交互看起来却十分默契。
在上边挂着的罗宾捅了捅旁边的蝙蝠侠，捅了个空，一转头发现刚刚还在这儿的人不知何时到了另一边，并朝他投来“跟上”的催促目光。
虽然任务的时候吃瓜不太敬业，但布鲁斯就真的一点不在意吗？
罗宾不死心地继续往下看，结果下面两个人已经分开，尤莱安还仰着脑袋朝他招手。
罗宾：……
他扭头就往蝙蝠侠那边爬。
他们四个在这儿潜伏，九头蛇和军/火/贩子还在交涉，似乎是价钱没谈拢，声音越来越大。
尤莱安听着听着觉得不对劲，他和迪克对了下视线，用口型比划：“好像要谈崩了？”
他还没比划完，就见九头蛇的人突然一甩金属箱，从里边抽出了一支高科技感十足的枪支，毫不含糊地朝着对面扫射过去，射出的竟然不是子弹，而是一道高强度激光。
一枚蝙蝠镖咚地砸在九头蛇成员的脑袋上，他嘎嘣一下晕倒，枪掉在地上。
军/火/贩子没空理他，惊呼一声“蝙蝠侠”，身子往旁边一翻，丢了枚烟雾弹，扭头就跑。
迪克趁机翻出去，在信道的必经之路上一脚踹晕，提起来一看却不是军火商，而是他旁边的小弟。
“跳河了。”尤莱安道，他把迪克往自己这儿一扯，躲过袭来的激光：“左上十点钟方向！”
又是咚的一声，攻击停止了，河那边哗啦啦的，罗宾骂骂咧咧：“别动，再动把你腿打断。”
听起来是捞鱼成功。
虽然事情进展顺利，但有点顺利过头，尤莱安捡起地上的激光枪：“这东西威力挺大，但应该不是单卖的吧？”
如果大量流入哥谭，黑/帮战争怕是要升级。
九头蛇两个人都被打晕了，军火商倒是还醒着，他一副打死我都不说的倔强表情：“这是正常交易，就算是蝙蝠侠也无权干涉！”
说完，被蝙蝠侠给了两拳后，呜呜哇哇地道：“我没买呢，虽然威力确实大，但他们卖得太贵了，而且一次性那麽多，我吃不下，他们刚才都朝我动手了。”
他就是个小小的军/火/贩子，在哥谭里一点都不起眼，哪里值得被四个义警围在中间揍啊。
而且哥谭哪来这麽多义警，不就只有蝙蝠侠和罗宾吗！
“这条地下河和海是连通的。”蝙蝠侠忽然道，他拎起军火商，嗓音低沉沙哑，在空间中回响着：“你们约好在哪里交易？”
军火商咽了咽唾沫：“没、没约好，我们没谈拢……”
话还没说完，就被人打断，蝙蝠侠面罩上那两个无情的白块凝视着他：“你在说谎！”
“如果不说实话，可就不止是两拳了。”旁边的黑袍人笑吟吟地威胁：“反正你这种人就算被打断骨头吊在警察局前，所有人也只会拍手叫好吧。”
军火商偷偷瞥了一眼蝙蝠侠健壮的手臂肌肉，觉得对方应该不是在开玩笑，他张嘴刚想求饶，就听到旁边突然有人怒骂：“废物，闭嘴！”
竟然是九头蛇的人醒了。
他被绑着，眼神中却没有丝毫惧怕，只有愤怒和无尽的恶意：“你们的举动不过是螳螂挡车罢了，蝼蚁之力何以撼天。”
尤莱安和九头蛇打交道打得多，看他的眼神就知道不妙，果然，下一句的“Hail Hydral”的音未落，他的身体便骤然亮起一道白光，整个人化身成人肉炸弹。
好在尤莱安及时用能量罩罩住他，爆炸只波及到他自己和附近的地面，但下一秒，地面裂开，一道裂痕直接延伸到远处的石柱。
就像多米诺骨牌似的，一个倒下，其他的也紧随着倒下，不足片刻，整片空地便被落下的石头尽数掩埋。
“天然豆腐渣工程。”尤莱安抱怨。
他微微抬手，能量扩散，将众人完全罩在下方：“咱们怎麽出去？我直接轰出去是不是动静太大了？”
“从地下河走。”蝙蝠侠道，他走到尤莱安身旁：“小心些，如果体力不足随时通知我。”
第72章 72 因为我还打算再失态一次。
从地下河离开时发生了一些小插曲，其中过程不值一提，成果是尤莱安用能量拎着一艘装着九头蛇士兵和武器的潜水艇，带着蝙蝠侠他们从港口上岸。
处理这些东西又花了不少时间，等四个人回到韦恩庄园，已经十一点多了。
阿福带着一如既往慈祥和蔼的微笑迎接他们，并端出四杯热牛奶。
在管家的注视下，每个人都乖乖喝下了自己的那杯。
迪克看起来对尤莱安的“睡前故事”念念不忘，又担心时间太晚打扰对方休息，回房间的路上一步三回头。
尤莱安还不困，他兴致勃勃地道：“我先去洗个澡，你收拾完来我房间找我就好。”
迪克耶了一声。
因为有能量的遮挡，尤莱安身上没怎麽沾上水汽，只是之前去过酒吧，只短短待了一段时间，便感到衣服上满是烟酒味。
他把衣服全部脱掉，这种昂贵的礼服有特殊的清洗方法，根据不同材料选择干洗或者别的方法，他搞不明白，只能把这些都堆到一起，之后交给阿福处理。
他用沐浴露把自己腌了一遍，确定没有那些廉价的烟酒味，才甩着半干的头发走出浴室。
没等他换下浴袍，敲门声便响了起来，尤莱安还以为是迪克来了，把腰带往回一系，踩着拖鞋就去开门，结果门外站着的却是布鲁斯。
“我能进去吗？”布鲁斯礼貌地询问。
如果忽视掉他已经迈进来的脚，那确实非常礼貌。
尤莱安站在门口拦着不让他进：“我今晚要和迪克说的事不方便你旁听。”
青年的手张开，刚活动两下，浴袍的腰带就摇摇欲坠地即将松开，领口也被拉扯着向两边扩，露出被热气蒸腾得泛着粉的肌肤。
布鲁斯的眼神落在上面，停了几秒，伸手扯住浴袍腰带的两端用力系紧。
尤莱安像是被挤压到的咕咕鸡一般发出叽的一声，疑心布鲁斯不是要帮他系腰带，是想趁机把他的腰勒断。
“你不会是吃迪克的醋了吧？”尤莱安故意道，抱起手臂仰头挑眉：“真的假的，布鲁斯……”
他挑衅的话没说完，被人极有技巧地往里一推，布鲁斯顺势进入房间，脚跟向后碰便关上了门。
尤莱安一怂。
他乱说的，怎麽感觉好像说中了，这对吗？
“你和迪克相处得不错。”布鲁斯道，虽然刚刚把人推进房间中，却也没做什麽过分的事，而是走到尤莱安身边，用平静的语气和他闲聊起来：“我以为他今天不会回来。”
“都十一点多了，难道还要他回布鲁德海文吗，虽然不远，但也得半个多小时呢。”尤莱安说，他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了两步。
如果布鲁斯只是打算和他闲聊，完全没必要进屋再关门，所以必定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目的！
果然，他刚一后退，布鲁斯就状似不经意地靠近，甚至比先前的距离还缩短了。
“上一次我们见面后，他宁愿走着去布鲁德海文，都不愿意回来。”布鲁斯有些无奈地耸了耸肩：“在某些方面，你们有一定的相似之处。”
尤莱安有自知之明地道：“都不愿意听你的话？”
布鲁斯摇头，他靠得更近了，身上散发着与尤莱安相同的沐浴露香味，他的嗓音很低，目光专注，让人不由地被攫取了视线，与他对视：“恰恰相反，以前的你非常听话。”
尤莱安困惑地回忆起两个人后期吵过的架，眨了眨眼：“你管那时候的我叫听话？”
话音未落，他意识到在他们对视时，布鲁斯悄无声息地突破了社交安全距离。
尤莱安往后退，脚跟却抵在了床柱上。
——蝙蝠侠就是有种神奇的力量，能将人不知不觉地逼到最边缘。
“布鲁斯……”尤莱安不清楚他想做什麽，但绝对不太妙，紧张快速地眨着眼：“等下迪克就要来了。”
“你们今晚要秉烛夜谈。”布鲁斯低声道，他抓住尤莱安的手腕，大拇指的指腹抵着脉搏处轻轻摩挲：“抵足而眠？”
“没打算抵足而眠。”尤莱安赶紧摇头，生怕说慢一个字造成什麽后果：“就是聊聊天，借机修复你们的父子感情。”
他小心翼翼地打量布鲁斯的表情：“你找我就是为了这件事？”
“你可以随意嘲笑我。”布鲁斯俯下身，两双截然不同的蓝眼睛互相映照着对方，虹膜的色彩交融着：“因为我就是这样引人发笑、难以控制地因为你和另一个人的亲密而感到嫉妒和忧虑，即使那个人是我收养的孩子，也无法让我感到慰藉。”
他抓着尤莱安的手微微收紧，那双钢蓝色的眸子在一瞬间涌出的情感仿若铺天盖地的巨浪，在海面上汹涌翻滚。明明现实中他才是压制方，那一瞬间尤莱安却觉得自己将人逼在了高高的悬崖边缘。
“这没什麽可嘲笑的。”尤莱安道，他抬起手臂，手掌轻轻贴在布鲁斯的脸颊旁：“你也是人类，不管是愤怒、忧伤还是嫉妒，都是非常正常的感情，我很高兴你能对我这样坦诚。”
布鲁斯没有出声，只是深呼吸着，似乎想要平息下这突然喷涌的情感。
尤莱安将手臂伸直，从他的颈侧传过，环住他，给了他一个不太成型的拥抱：“我和迪克是第一次见面，他是个好孩子，但是我做这些更多是希望你能开心点。”
布鲁斯将头埋在他的颈间，过了几个呼吸才道：“抱歉，我太失态了。”
尤莱安摸摸他的头发，就好像养了许久的大猫忽然示弱，把头扎进他怀里撒娇似的。
“不必道歉。”他轻声说。
布鲁斯却坚持道：“我需要道歉。”
而后抬起头，唇角微微弯起：“因为我还打算再失态一次。”
说完，不等尤莱安反应过来，他低下头，准确地捕捉到对方红润柔软的唇瓣。没有更过分，只是浅浅亲了一口，但足以让身下的青年惊讶地差点从地上蹿到天花板去。
布鲁斯摁住他，替他整理一下衣领，说话间已经恢复了原来游刃有余地姿态：“换了睡衣再和迪克聊天，聊完记得让他回房间去，不要睡在一起，他睡相很差，晚上会打扰到你。”
尤莱安没他情绪转换得快，这会儿还瞪圆眼睛盯着他，看起来有种不知道该作何反应的茫然感。
布鲁斯猜尤莱安是在思索要不要和他算刚才那个偷亲的账。
“刚刚有人敲门，应该是迪克。”他松开尤莱安，十分自然：“你快换衣服，我让他在外边稍微等一会儿。”
说罢，他转身去打开门，和有些迷茫的迪克轻轻笑了下：“你得等一会儿了，尤莱在换衣服。”
第73章 73 你能包养我吗？
快速把浴袍换成睡衣，尤莱安确定自己身上没有什麽不该有的，但迪克进来的时候还是十分拘谨，眼神都不好意思乱瞟。
怎麽莫名有种撞见父母亲热的尴尬感。
尤莱安在门口充当门神，双手在胸前比了个大大的叉，看起来还有点羞恼：“说了今晚不带你，你刚刚还……反正不许再进来。”
布鲁斯请求无果，又说：“那等我半分钟，不要关门。”
他转身往拐角走，尤莱安探头出去看，发现他在拐角捉了个张牙舞爪的杰森出来，拎过来往他房里一塞：“杰森说他也想参加你们的夜谈会。”
杰森：“……我没有。”
说着没有，但迈进来了也不往外走，好像扎了根似的直挺挺站在那儿。
尤莱安想，这种活动落了一个确实不好，于是痛快地答应下来：“行啊。”
布鲁斯故作伤心：“果然是在排挤我。”
尤莱安朝他略了一下，飞快地关上门。
被拒之门外的布鲁斯叹了口气，嘴角却不由上扬，他转身离开，正巧碰见端着小甜饼过来的阿福。
“我以为你不赞成大半夜吃甜点？”他眉梢一抬。
“在值得庆祝的日子，原则可以打破。”阿福笑眯眯地道：“看到大家相处融洽，实在是令人开心。”
“说得也是。”布鲁斯点点头，伸手想去拿一块小甜饼，却被阿福优雅躲开。
“这是夜谈会成员专享。”阿福笑容不变：“少爷早些休息。”
他施施然离去，布鲁斯站在原地，听到开门时尤莱安惊喜的声音，甚至还邀请阿福参加夜谈，忍不住抵住眉心。
结果只有他不被欢迎？
其实尤莱安只是觉得当着布鲁斯的面回顾他俩的恋爱经过有些不好意思，再者，布鲁斯和迪克的关系还没缓和，万一聊着聊着两个人吵起来，有悖他今天特意找迪克聊天的目的。
阿福婉拒了夜谈的邀请，所以最后还是只有他们三个人。
尤莱安的床很大，三个年轻人围在一起坐着绰绰有余。
杰森假装不经意，实则好奇心十足地问：“所以，你们准备谈什麽？”
“其实只是想说说我和布鲁斯是怎麽认识的。”尤莱安拿了块小甜饼：“迪克对这个好像挺感兴趣的，你要是想聊点别的也行。”
杰森的后背悄悄挺直了：“我没什麽要问的。”
尤莱安开始思索自己要从哪方面说起：“我和布鲁斯第一次见面是在犯罪巷。”
“犯罪巷？”杰森咦了一声，他上下打量尤莱安几眼，评价：“你看着一点那里的气息都没有。”
“因为我在那只是个意外。”尤莱安耸肩。
随着讲述，他也陷入回忆之中。
那是他的第一个任务世界，在和2799签订契约后，对方便提取了他的灵魂，用能量构造出健康的身体，将他投放到了哥谭。
准确来说，是哥谭犯罪巷。
尤莱安那时候虽说也没到不谙世事的程度，但确实没什麽心眼，也没遇到过危险，而且初出茅庐，长了张好看的脸却一点自保能力都没有，别说大展拳脚，要不是他跑得快，2799还能扫描周边地图给他指路，他到的第一天就被抓去卖了。
但他的处境依旧很差，身无分文且手无缚鸡之力，尤莱安虽然找到了犯罪巷入口，却找不到吃的，饿得缩在角落。
“布鲁斯·韦恩今天会来犯罪巷附近，宿主你只要让他带你走，就能完成第一个任务，获得能量。”2799为他打气：“能量可以开启商城，到时候能换的东西可多了，刚才那几个混混你能一拳一个。”
尤莱安无力道：“别说混混了，再不吃东西我就要饿晕在这儿……你的商城里能不能兑换点吃的给我？”
2799犹豫了一会儿：“可宿主你还没有能量。”
“我先贷款嘛，一块面包应该不贵吧。”尤莱安小声和它谈判：“你们花了不少能量给我构建身体，如果我开局就死了，这些能量就白费了，不如先给我点吃的。”
2799也是个初出茅庐的系统，心软，耳根子也软，见尤莱安确实饿得提不起力气，虽然自己手头也只有塑造身体时剩下的一点点能量，但还是帮他开了商城，从里边买了块面包。
还是芝士热狗夹心面包，尤莱安从小生病，一直忌口，吃得都清淡得很，再加上现在着实饥饿，对着面包狼吞虎咽，感觉是自己这辈子吃过最美味的食物。
然后他一抬眼，看到在不远处打量他的布鲁斯·韦恩。
布鲁斯·韦恩身靠深蓝名贵跑车，一身裁剪得体的黑西装，手腕的表在袖口处微微露出半截，整个人在阳光下散发着名贵的光。
犯罪巷内道路狭窄，这种跑车进来很容易被剐蹭，所以他只是站在入口处。
尤莱安压根不认识布鲁斯，见人过来，还穿得像模像样，以为又是□□的人来抓自己的，下意识就想跑，结果一口面包噎在嗓子里，要不是布鲁斯递了瓶水给他，差点把自己交代在那。
还是2799在他脑海中提醒，他才意识到对方就是自己的任务对象，但他很快犯了难，不知道该怎麽说服对方带自己离开。
从2799一开始给他的世界线简述中就能看出，布鲁斯·韦恩的性格多疑谨慎，他得想点不会引起怀疑的说辞。
可惜那时候的尤莱安的知识全部来源网络，也编不出什麽太靠谱的瞎话。布鲁斯倒是主动询问了尤莱安的身份，以及需不需要帮助。
尤莱安支支吾吾地说不出来，但若是让布鲁斯现在走了，他的任务就从开头失败了。
他心一横，抓着布鲁斯的袖子道：“我需要帮助。”
他本来想按照2799说的方法问布鲁斯能不能收养自己，突然想到他现在都19岁了，根本没办法被收养，于是张着嘴卡壳片刻，一秃噜：“你能包养我吗？”
“噗——”迪克差点把嘴里的小甜饼喷出去。
杰森嫌弃地大喊：“你在干嘛，格雷森！”
迪克却没理他，满眼都是八卦，兴冲冲地追问：“布鲁斯答应了？”
“怎麽可能。”杰森啧了一声。
尤莱安抓了抓头发：“他当时挺惊讶的，不过一口就答应下来了。”
迪克惊讶地张大嘴，思索两秒，又觉得情理之中：“他大概是以为你被卷进什麽麻烦里了，毕竟你这张脸出现在犯罪巷，无外乎只有几种可能。”
“被抓进去的，或者谁养在那的情夫。”杰森不屑地道：“不过一般人都不会把小情人放在犯罪巷，省得哪天去了只能看到尸体，或者连尸体都没了。”
尤莱安摊开手：“确实，布鲁斯带我吃了顿饭还买了新衣服，然后问我家在哪里，遇到了什麽麻烦。”
他说到这儿，清了清嗓子：“总之，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后，我们就成了夥伴，一起游历并磨炼自身，而后他作为蝙蝠侠回到哥谭。”
“等等。”迪克举手打断：“你的‘总之’前面是不是跳得太多了？”
“因为也没什麽好说的嘛。”尤莱安心虚地移开视线。
为了完成任务，抱着布鲁斯的腰不松手，不但把番茄酱蹭到对方身上，还眼泪汪汪地在快餐店大喊答应了包养就不能反悔这种事，就没必要和新认识的朋友说了。
他也是要面子的！
尤莱安强行转移话题：“我的事说完了，要不说说你们的？”
第74章 74 这和我想象的父母爱情不太一样。
尤莱安的提议遭到了一半的否决，因为那两个人分别用一句话概括了自己的经历。
杰森直接道：“我当初卸了蝙蝠车的轮胎被他抓到，就被收养了。”
迪克紧接着说：“我的父母出了事故，当时布鲁斯在场，便把我领了回来。”
尤莱安觉得他们省略的比自己过分多了！
但两个人都盯着他，他只能妥协，不太自在地清清嗓子，换了个坐姿，支着一条腿，双手交叉盖在膝盖上：“好吧……”
等等，刚刚是不是有人说他卸了蝙蝠车的轮胎？
尤莱安突然明白最开始2799给他的计划列表中，为什麽会有卸轮胎这种看起来一点都不靠谱的选项了，原来未来有成功案例呀。
不过就算尤莱安知道，他也做不到，毕竟他那时候没这个技能。
他盯着杰森看了两秒，把人看得凶巴巴地瞪过来，才慢吞吞地继续道：“布鲁斯当然没答应，他可能觉得我只是缺钱，所以把钱包里的钱都给我了。”
但估计还是觉得他可疑，走前“送”了一枚发信器在他衣角。
好在布鲁斯也算是把他带出了犯罪巷，还带着他在市内转了转，2799勉强算他完成了第一个任务，获得能量，让尤莱安兑换了一套巴西柔术的基础技能。
系统的技能可以让尤莱安走捷径，但走的不多，因为只是把知识灌进脑子里，想熟练掌握还得多练，自己摸索。
这些事尤莱安自然不能和迪克他们说，所以他换了种说辞：“你们应该能猜到，当时的尤莱安和我不同，他孑然一身，没有家人也没有钱，只能靠自己讨生活。得到布鲁斯给的钱后，我找了个租金低的房子当落脚点，开始研究布鲁斯的性格和行程，然后在哥谭市各个角落开始围堵他。”
迪克喃喃：“Oh……这和我想象的父母爱情不太一样。”
尤莱安狐疑：“你刚刚是不是说了‘父母爱情’这个词？”
“没有哦。”迪克立刻道：“只是有些没想到原来一开始是……你追布鲁斯？”
他努力想了个贴切的形容。
尤莱安歪了歪头，他向上努了努嘴：“嗯，这麽说倒也没错，反正我靠着死缠烂打和不停地偶遇，终于让布鲁斯对我……”
“对你动心了？”迪克还在试图找回心目中的浪漫爱情。
“对我起了疑心。”尤莱安道。
大概是觉得迪克捂住脸的崩溃表情太过有趣，杰森在旁边哈哈大笑起来。
尤莱安摊开手，晃着脑袋：“你想想布鲁斯的性格，一个身份背景都十分普通的人却能屡屡堵到他，他肯定觉得有问题。”
迪克无力道：“好吧，我早该猜到的，所以你们是怎麽发展到……现在这样的？”
“因为布鲁斯发现不管他去哪儿都无法逃出我的手掌心。”尤莱安深沉地抬起手：“所以有一天他故意去偏僻的地方，在那和我打了一架。”
尤莱安嘻了一声：“我输得特别惨。”
迪克又跟不上他的思路了：“等等，布鲁斯故意和你打了一架？”
“可能是他发现我除了跟踪他以外，晚上还出去打劫……打击罪恶。”尤莱安话说到一半，想起自己面对着两个义警，赶忙换了个词。
不过换晚了，对面已经听到了，迪克：“你刚刚说的是打劫，我听到了！”
“差不多啦。”尤莱安眨巴着眼睛，“如果我不打劫他们，他们就会去干坏事，我先把他们打一顿，他们至少能安分一段时间。”
当然，其实他也不是为了钱，他是为了锻炼自己的格斗水平，有2799帮他扫描对方，可以筛选出身体水平和他差不多而且没带枪的人，尤莱安白天抓布鲁斯，晚上进行实战演练，跟踪和格斗技巧都进步得飞快。
迪克不太赞成地皱起眉，杰森倒是不太在意的样子，只是有些惊奇地看了几眼尤莱安。
尤莱安见他们都不说话，便继续道：“虽然布鲁斯当时不相信我接近他是想帮他，但他查不出我的问题，又不想让我继续不受控地从他身边突然冒出，于是退而求其次，答应我和他一起行动。”
虽然过程有些曲折，但好歹是修成正果了，迪克整理了一下心情：“然后呢？”
“往后就很普通的发展了。”尤莱安腿麻了，挪挪身体换了个坐姿：“当时布鲁斯还会前往世界各地磨炼自身，我也会和他一起去，时间久了，我们互相了解了，再加上他听了几年，确实没发现我和任何人联系过，就慢慢放下了戒心，等他决定作为蝙蝠侠回到哥谭，我也跟着回来给他当助手。”
乍一听很普通很合理，但迪克还是从里边发现了华点：“听了几年？”
“这个是我同意的。”尤莱安道：“毕竟我一开始确实很可疑，想让他相信我当然要展现出我的诚意。”
“无时无刻？”迪克牙疼地问。
杰森也倒吸了一口凉气，想象自己无时无刻都在被监听的感觉，恶寒地搓了搓手臂。
突然觉得布鲁斯对他们的掌控一点都不过分了。
迪克瞧着尤莱安一脸的理所应当，用膝盖碰了碰杰森，在他耳边小声道：“你觉得，布鲁斯是不是被惯坏了。”
说不定就是因为尤莱安觉得这没问题，所以布鲁斯对他们也习惯性地放点发信器之类的。
“我听得到。”尤莱安黑线：“给你们放定位器是为了确保在遇到危险时能尽快找到位置，他说过很少给你们放窃听器，布鲁斯虽然控制欲确实强了些，但也没那麽不尊重隐私。”
杰森耸了耸肩膀：“老头子确实不会无时无刻监听我在干嘛。”
不然他偶尔晚上偷偷溜出去，大半夜才翻回来补作业的事早就暴露了。
迪克撑着下巴：“这方面倒是没什麽可反驳的……”
尤莱安恍惚间感觉自己好像成了什麽对比的标准，他拿起一块小甜饼嚼了两口，就听迪克继续问他：“那你们合作的时候，布鲁斯也会强行要求你留在后方吗？还有制定计划的时候根本不听你说话，很多信息都不给你，甚至有些事他还不告诉你，明明很危险，但还是选择自己去，好像你只能待在保护罩里，根本不觉得你有能力和他并肩作战似的。”
句句都是“你”，但尤莱安听着，只觉得每个字缝里都夹着迪克自己。
一口气说了这麽一大段，听起来是真的怨念很深。
“他对谁都这样！”杰森先愤愤地开口：“就想着自己干，遇到什麽事就是‘这件事不需要你参与’、‘回去睡觉’，还有什麽‘和你无关’。”
尤莱安思索自己是不是要合群一下，毕竟他以前也被布鲁斯这麽说过，不过他有2799，布鲁斯不告诉他或者瞒着他的消息，2799很多时候能查到，后来发现瞒着他没用，布鲁斯就坦诚多了。
但这时候看起来是布鲁斯的父子局，他加入进去，身份好像不太对吧，也不是很想给自己降辈分。
所以等另外两个人一人一句抱怨完，尤莱安才道：“我之前都能堵他堵到跑不掉，他怎麽可能甩下我去单干嘛。”
迪克想起来尤莱安说他之前干的事，突然觉得这两个人挺配的，尤莱安当时能把布鲁斯“偶遇”到摊牌，肯定也用了点监听的小手段。
迪克往后挪了挪。
杰森也反应过来，脸色顿时一变，想到如果尤莱安和布鲁斯复合，他说不定就真的没自由空间了。
“你真的不打算和布鲁斯复合？”他谨慎询问。
“反正现在没这个打算。”尤莱安不清楚话题是怎麽转移过来的，但还是如实回答。
杰森松了口气，故事听得差不多，小甜饼也吃够了，于是起身准备走：“我要回去了。”
迪克看了眼时间，已经过了零点，见尤莱安眯起眼睛悄悄打哈欠，便也自觉地道：“确实到睡觉时间了，那我也……”
“迪克。”尤莱安叫住他：“我还有话想和你说。”
杰森的目光在他们俩中间晃了两圈，皱着眉头沉思片刻，抬手拍了拍迪克：“加油，我支持你。”
迪克：“……啊？”
他没打算撬布鲁斯的墙角啊！
杰森脚步轻快地走了，他回房时，突然想起什麽，身体一僵，扭头去找阿福：“布鲁斯在哪儿？”
“少爷在蝙蝠洞。”阿福道，神色和蔼：“尤莱安少爷离开了许久，少爷为此消沉了很长时间，现在能看到他们重归于好，实在是令人开心。”
他这样好像听到杰森刚刚鼓励迪克撬墙角了似的，杰森略显心虚地移开视线，又有些好奇地转回来：“他们之前吵架了吗？”
“只是起了一些小争执。”阿福说，他微微笑起来，温和地提议：“你可以去问少爷具体情况，我当时并不在场。”
“得了吧。”杰森嘟囔：“他只会说和我无关。”
还不如回房写他的作业。
第75章 75 没有真的把你当妈的意思！
听着杰森的脚步走远，尤莱安转过身看向迪克，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人抢了台词。
迪克今年十九岁，常年的训练和战斗让他锻炼出流畅而充满力量感的肌肉，看起来富有爆发力和柔韧性。他的五官轮廓较深，嘴唇线条分明，但笑起来时，湖蓝色的眼睛中便会闪着热情和善的光，只要看一眼便知道，他和布鲁斯是两种不同性格的人。
“你让我留下来，是想劝架吧？”他舒展身体，靠在墙上，弯着眼：“你要替布鲁斯说好话吗？”
尤莱安用手卷了卷额发：“我确实站在布鲁斯那边，但话又说回来，他是以父亲看待儿子的眼光来看待你的选择，我可没办法在这上面和他感同身受。”
可恶，一转头朋友的儿子都这麽大了的微妙感又出来了。
迪克忍不住看他一眼：“能理解。”
毕竟尤莱安看起来比他还小。
尤莱安耸了耸肩膀。
迪克和布鲁斯吵架的原因其实无外乎三个，一是认为布鲁斯掌控欲太强，他有些受不了，二是想要布鲁斯认可自己的能力，三是认为布鲁斯作为义警时的手段太过暴力。
尤莱安觉得他一个外人说的话可能起不到太大的作用，想停战还是得布鲁斯自己做出改变，但布鲁斯这段时间选择当一个锯嘴葫芦，就算好不容易张嘴，说话也一点都不好听。
明明面对自己的时候还好好的，对上迪克和杰森就变了，难道是什麽特有的父亲对儿子难以吐露心声的debuff吗？
他思考的时间有点长，迪克迟疑地问：“你劝完了？”
尤莱安回神：“还没呢，刚刚发了个呆。”
迪克无奈：“你认真一点啊！”
尤莱安叹气：“唉，那我帮布鲁斯说说好话吧。”
迪克做出洗耳恭听的样子。
“布鲁斯对身边的人都有很强的控制欲，或者说保护欲。”尤莱安坐在床上，双手向后撑着身体，伸直双腿，脚跟轻轻磕着地板，露出回忆的表情：“而且他总会想得很多，又不说出来他想了什麽，只单单给你一个结论让你必须照做，确实会让人火大。”
迪克的嘴巴向下撇：“没错，就算问他为什麽，他也不会好好回答，甚至有几次如果我听他的话离开，他就会遇到危险，但他下次还是不让我参与。”
尤莱安被他勾起了曾经的回忆，拍着床垫大为赞同：“就是因为他这种性格，刚认识的时候我就得一直盯着他，防止他自己偷偷干活。”
过了两秒，尤莱安想起自己是要帮布鲁斯说好话，赶忙找回主动权：“就是因为布鲁斯有很强的保护欲，现在才恰恰证明他承认了你的实力。”
迪克挑起眉。
“我不知道你们吵了什麽，但布鲁斯应该没有对你说你不能去布鲁德海文当义警吧。”尤莱安道：“如果他真的认为你不能独当一面，他肯定有很多办法让你留在哥谭，继续待在他的庇护下。”
迪克思索两秒，忽然笑着问：“所以，你觉得我的能力和布鲁斯比起来如何？”
尤莱安歪了歪头，他垂着眼思索，卷曲的浓密睫毛投影在淡蓝的虹膜上，将灯光切割得细碎，而后抬眸，朝迪克笑起来，酒窝很甜，但话很冷：
“实话说，你现在肯定比不过布鲁斯，布鲁斯正处于壮年，他的身体素质几乎达到了人类的极限，精通多种格斗技巧，又擅长谋略，一个事件说不定可以从planA排到planZ，但你要知道，你们之间有整整十年的差距。”
他一口气说完，担心自己话说得太直白，又眨巴眨巴眼：“我和你认识得不久，也只有今天合作过，对你的了解还很浅，不过我看得出来你的格斗技巧、体力、搜查能力和随机应变能力都很优秀，演技也很棒，我当时真的以为你只是酒吧里的舞男，舞跳得很辣身材又好……咳，总之你现在已经很厉害了。”
尤莱安一边回忆一边说，一不小心说出了点不该说得，他盯着视线前方的椅子，好像上面的花纹突然变得特别精美。
迪克噗的一声笑出来，他的心情轻松了许多，煞有其事地点头：“至少那支舞我跳得肯定比布鲁斯好，他才不会去台上跳钢管舞。”
尤莱安喃喃：“这我确实没看过。”
做梦都没敢做过布鲁斯穿露腰皮衣，戴着兔耳朵跳擦边舞的梦。
犹豫两秒，尤莱安又不由地道：“但那种衣服还是少穿吧，总是露肚脐容易坏肚子。”
其实尤莱安以前是没这个意识的，奈何2799在大夏天也非要他用被子把肚脐盖住，还美其名曰是养生，时间长了，尤莱安也习惯了。
迪克大笑起来，笑得前仰后俯，捂着发痛的肚子：“你这样真的很像是在担心孩子着凉。”
尤莱安警觉：“别说什麽妈妈的感觉。”
他总觉得现在的心情似曾相识，努力回想片刻：“当初布鲁斯和我在一起前还犹豫过，说什麽不应该引诱自己一手教导的孩子。”
迪克憋住笑：“然后呢？”
尤莱安面无表情道：“然后我生气地骂了他一顿，我把他当朋友结果他居然想当我爸。”
迪克正要嘻嘻，突然意识到尤莱安说这件事的用意，连忙用力摆手：“我开玩笑的，没有真的把你当妈的意思！”
他就是逗逗尤莱安，倒也没有缺爱到要从一个和自己差不多大的男生身上查找母爱的程度。
尤莱安道：“你最好是。”
迪克把头点得像小鸡啄米。
尤莱安劝完了，时间也到了深夜，虽然今天下午才睡醒，但他向来作息规律，这个点还是感到困倦，眯起眼打了个哈欠：“我差不多劝完了，也该休息了，你明天是不是还得回布鲁德海文上学？”
这就是要结束谈话的意思了，迪克识趣地道：“对，你也早点休息。”
他也不用尤莱安送，自己走到门口，手都握在门把手上了，冰凉的金属把手在掌心蹭了下，迪克突然动作一顿，回头往后看：“你之前说布鲁斯一直在监听你，那现在呢？”
尤莱安还维持着坐在床上的姿势，因为刚刚打过哈欠，眼睛里残余着一层薄薄的水雾，这让他的眼睛显得雾蒙蒙的，不知是模糊了情绪，还是就是如此平静，他说话的语气漫不经心：“不知道，我没问他，不过他应该知道你们不想让他听这场谈话，所以没听吧。”
第76章 76 托尼的技术比布鲁斯好一百倍
到底布鲁斯听没听，目前是个谜，尤莱安对这个答案没兴趣，他迅速刷了个牙便扑到在蓬松的被子中，在床上一滚便把自己卷得严严实实，开始睡觉。
他今天运动量不小，睡得很沉，被电话惊醒时还有点不知时间，摸到手机被那头的声音轰炸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迷迷糊糊地“嗯”了一声。
“赫伯特？”他用力眨了眨眼，终于清醒过来，刚刚飘在外边的声音也进了脑子。
“你没事吧？昨天晚上给你发消息一直没回，怕你睡了又不敢给你打电话。”赫伯特压低声音，语速飞快：“我听说哥谭市内昨晚塌了一块，警局特别忙……”
“确实。”尤莱安抓了抓头发，把手指插到发丝间：“我没事，就是晚上没怎麽看手机。”
他说着，看了眼时间，上午八点半，估计阿福等会儿要来叫自己吃早饭。
赫伯特小声道：“哦！我懂我懂，晚上太忙了……那韦恩先生没事吧？”
“没事。”尤莱安道：“蝙蝠侠赶到及时把他救下来了，连根头发都没掉呢。”
赫伯特的声音更小了：“哎，那你见到蝙蝠侠了吗？”
尤莱安纳闷：“你说得这麽小声干嘛？旁边有人？”
“不是，就是担心说得太大声了，蝙蝠侠会突然冒出来。”赫伯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模糊：“连哥谭人都说不清楚蝙蝠侠到底是不是真的存在，是蝙蝠妖精还是变种人，还是什麽意念集合体。”
尤莱安憋住笑：“你觉得呢？”
“我觉得可能是吸血鬼之类的。”赫伯特大胆猜测：“你想啊，只在夜晚出没的蝙蝠，而且神出鬼没的，经常一人单挑一群，肯定是非人类，而且他不杀人，说不定是在遵循什麽非人类和人类之间的协议。”
尤莱安对他的猜测表示称赞：“脑洞挺大，但还是少看点小说吧。”
不过听赫伯特这麽说，布鲁斯对外营造的恐怖形象十分成功，神出鬼没的非人类对这些犯罪者的震慑肯定要比一个普通人强得多。
“今天有空的话，我们把采访做了吧。”他没继续谈论蝙蝠侠的事，而是转移了话题。
“采访韦恩先生吗？”赫伯特又紧张起来：“我没问题的，设备什麽的都还在。”
“那我问问他，定了之后通知你。”尤莱安说，他起身拉开窗帘，阳光哗啦一下刺进房间，骤然的光亮让他微微眯起眼：“天上飞了个什麽……”
话还没说完，就看一枚蝙蝠镖从另一个角度射出，咻地砸向那架花里胡哨的无人机，但那无人机以极其灵敏的姿势侧翻两圈，躲过去后稳稳停下，继续朝尤莱安这边飞来。
尤莱安：……
原来是托尼的“猫头鹰”。
他正要打开窗户，又一枚蝙蝠镖飞过来，无人机继续躲闪，但这次的蝙蝠镖虽然没有击中它，但在最接近的时候砰的一声爆炸，无人机尾翼受伤，打着旋儿的落下去，尤莱安似乎还隐隐听到了托尼愤怒的“shit”。
尤莱安无奈，他一把拉开窗户，探头出去，手一招，无人机就被能量牵引，飘到了他的窗口。
赫伯特的电话还没挂，心惊胆战：“怎麽了？我好像听到有爆炸的声音？！”
“没事，只是东西掉了。”尤莱安敷衍道：“我先挂了，之后打给你。”
他挂断电话，看着手里还在冒烟的无人机，谨慎询问：“它不能突然炸了吧？”
“你在小瞧我的设计？”托尼张扬的声音从无人机中传来，带着点电流声：“只是被爆炸波及到尾翼，关键系统可分毫未损，怎麽可能爆炸。”
“那就好。”尤莱安放下心来，伸手戳了戳无人机断掉的支架：“我可不会修这个。”
“扔了。”托尼立刻道：“少让那个黑漆漆的大蝙蝠动我的东西。”
“他上次还你的那个，怎麽还的？”尤莱安好奇地问。
托尼冷笑：“把系统和喷漆都改了，一碰就会循环播放‘托尼怎麽这麽过分’。”
尤莱安：“……”
他震惊地瞪圆了眼：“这个声音肯定是ai合成的，我才没说过这句话呢。”
托尼说：“我可没提这是用你的声音说的，小坏蛋。”
一下就被人拆穿，尤莱安小声讨饶：“你谅解我一下嘛，我最近在大蝙蝠手下讨生活呢。”
“行吧，那我勉强原谅你了。”托尼的声音听不出一点勉强：“我在哥谭也有几处房产，你赶紧搬去我那里住，别和未婚带俩娃的单亲父亲搅在一块儿。”
尤莱安差点被他的形容逗笑，但又不知道怎麽反驳，只能敲了一下无人机的摄像头：“你大早上飞过来干嘛？”
“我听说昨天九头蛇拿着武器跑到哥谭去了。”托尼的声音稍微正经起来：“那两个老冰棍最近忙得脚不沾地，确实查到了些机密消息，九头蛇现在的目标有一半在你身上。”
尤莱安头疼地捏了捏鼻梁：“佐拉博士把自己上载到网络中，世界对我的记忆屏蔽解除后，他立刻从信息流中回忆起我的存在，认为我拥有穿越时空的能力。”
“他想靠你回到过去，提前解决我们，为九头蛇的发展铲除阻碍。”托尼嗤了声：“他还不如抓闪电侠。”
已经没办法穿越时空的尤莱安觉得他说得有一定道理。
至少小闪是真的能跑回过去呢，不过回去了也不能随便介入，一个小小的改动都有可能造成未来的巨大变化。
“或者想想办法造个时光机，比抓我靠谱。”尤莱安耸了耸肩，醒了这麽久，他肚子也开始咕咕叫：“不过这件事你打电话和我说不就行了？”
哪里用得着让无人机飞这麽远还要被蝙蝠镖追着打。
“这样有仪式感。”托尼一本正经地道：“你把无人机下边的门打开。”
这架无人机并不算小，尤莱安把手放在下面摸索一会儿，在开关处咔哒一摁，中间便向两边裂开，一个盒子降了下来。
尤莱安好奇地打开，盒子里还是个盒子，摸着有点冰，像是一直冷藏着。盒子大概只有巴掌大小，但居然有锁，还是声控的，密码就写在锁下面一行。
“托尼最棒了，托尼的技术比布鲁斯好一百倍，布鲁斯超级过分，我以后再也不理他了。”
尤莱安念的时候左看右看，生怕布鲁斯发挥他神出鬼没的技能突然出现在自己背后。
这麽小一面写这麽多字，都快看不清了。
托尼还在另一边美滋滋地道：“这听着才顺耳嘛，Jar，录下来换成我的手机铃声。”
“托尼！”尤莱安爆鸣：“不准换！”
要是真的大庭广众播放这种东西，他哪里还有脸见人！
托尼笑得很坏：“逗你的，这种话当然要私下听了。”
尤莱安：……
可恶，居然还和他搞黄色。
他低头去看盒子里的东西，确认一下自己的牺牲换来了什麽。盒子向四周打开，露出来的却是一块精致的小蛋糕。
尤莱安瞬间在脑海中过了一遍所有日期，没想起今天是什麽特殊的日子，又担心是自己漏记，含糊地：“嗯？”
“我猜你肯定忘了。”托尼拉长语调，让尤莱安紧张了两秒，才恶作剧得逞一般道：“毕竟今天什麽日子都不是，只是我今天早上吃蛋糕的时候突然想起你，所以给你也送一块。”
尤莱安的呼吸顿住。
只是因为想起他了，所以不远千里让无人机飞过来，给他送一块蛋糕，这种事确实只有托尼这样随性肆意的人才做得出来。
他抓了抓耳朵，心中微微发胀，表面上却只道：“那我可得尝尝是什麽蛋糕这麽好吃。”
托尼那边突然有其他声音传来，似乎是有人在问什麽东西的解析结果。
“我得去忙了，甜心，希望下次我们吃同样的蛋糕时是面对面，而不是隔着冰冷的屏幕。”托尼道，他朝屏幕飞吻了一下，关闭链接。
鹰眼被他肉麻到，抱着手臂噫了一声：“你还有时间和小男友打情骂俏。”
“这又不耽误破译时间。”托尼脚一蹬，滚轮椅就把他送到了另一张桌子前，上面漂浮的屏幕上密密麻麻都是代码，他手一划，调出几个文档：“这些是现在弄出来的，九头蛇的未来计划，武器那些还得再等等。”
鹰眼看着屏幕，突然道：“这些人物数据是完整的吗？”
托尼懒洋洋地道：“不然呢？”
他敲了敲桌面，那些文档全部被关闭：“你们想要的信息都有。”
滚轮椅转了一圈，虽然穿着随意，也只是随性地靠在椅子上，甚至因为坐着还要抬头和他对视，可鹰眼还是感觉眼前的人气势在一瞬间变了：“如果没有，说明那不属于你们应该了解的范围。”
鹰眼老老实实地拿着那些数据走了，他以后还得和斯塔克当同事，多功能箭头还得靠斯塔克帮忙研发，不宜得罪，弗瑞想要的数据还是让他自己来要吧。
领导有事领导上，他就不掺和了！
第77章 77 不要太纵容他。
虽然托尼说要把无人机扔了，但毕竟只是尾翼的支架断了，也不是真的不能修，只要不是布鲁斯修就行，尤莱安把无人机放在桌子上，准备到时候找找外援。
彼得应该会修这个？
他站起身准备去洗漱，回来吃小蛋糕，但刚站起来，楼上突然有人翻下来，踩着他外边的窗台，趴在窗户上微笑着和他打招呼：“早，尤莱。”
尤莱安：“……你可以走门。”
怎麽在自己家也要翻窗？
布鲁斯手撑着窗，动作利落地跳进来，整理一下没有乱的衣服，闻言道：“这样比较快。”
尤莱安觉得哪里有些奇怪，他摸着下巴沉思：“你刚刚在楼上？刚才那两个蝙蝠镖的发射角度不是从上边来的吧？”
布鲁斯揽住他的肩膀：“刚才有事上去了一趟。”
而后朝尤莱安挑起眉：“在大蝙蝠手下讨生活的时候不要有这麽多问题。”
“你果然还是听到了。”尤莱安毫不意外，反向扯住他的手夹在手臂和身侧，阴森森地道：“那你交代一下，你把我说的那句话寄给托尼干嘛，故意给我找事？”
布鲁斯理直气壮：“只是挑拨你们的关系而已。”
他的目光瞥向桌子上的无人机：“没必要留着那个，扔了吧，让阿福帮忙处理，绝对不会有隐患。”
听起来像是要把无人机炸得连灰都不剩。
尤莱安不听：“不扔。”
他松开布鲁斯：“我要去洗漱了，你自便，不要扔无人机，也不准吃我的蛋糕。”
布鲁斯举起双手：“我可不像某些人那麽小肚鸡肠。”
在内涵谁非常明显。
尤莱安感觉自己快习惯他们吵架了，他打着哈欠去洗脸刷牙，又想起什麽，探头往外看：“你今天有时间吗，我们把采访做了吧，过几天就要交作业了。”
布鲁斯站在桌子前打量那架无人机，随口回答：“我今天上午有时间。”
尤莱安朝他比了个OK的手势，快速刷了个牙。
牙膏是他以前就喜欢用的茉莉薄荷味，刷完牙嘴巴凉凉的又有点甜味。其实他不会特意去买什麽味道的牙膏，但在韦恩庄园，不管是牙膏的味道、洗面奶的品牌，甚至是毛巾挂的位置，一切都是他最喜欢或顺手的。
在这样熟悉的环境，下意识伸手就能拿到他心中想要的东西，甚至可能他的大脑还没想起应该在哪里找。
尤莱安感慨了两秒，换好衣服走出去，布鲁斯已经端着那个小蛋糕在等他了。
“放心，我没偷吃。”布鲁斯举起来给他看，又补充一句：“我知道你重视朋友的心意，不会对它做什麽。”
尤莱安挑眉：“你和迪克他们也这麽说话就不会吵起来了。”
他朝布鲁斯伸手，示意对方把蛋糕给自己，但布鲁斯却握住他的手，上前一步，动作自然地在他唇上落下一吻：“茉莉味，我猜阿福会准备这个口味的牙膏。”
尤莱安呆滞。
“想知道牙膏味道可以直接问我……不对。”他快速反应过来，震惊又严肃地瞪大眼：“布鲁斯，我们现在只是朋友关系，你不能亲我。”
“只是早安吻。”布鲁斯道。
尤莱安完全不受他无辜表情的哄骗，用手指着脸颊：“早安吻是亲这里的。”
布鲁斯垂下眼，他的睫毛很长很浓密，在故意装可怜的时候，只要垂眸蹙眉，眉眼间的忧郁感就能让人恨不得用所有手段去哄他。
但尤莱安被骗的次数多了，才不吃这一套，凶巴巴地道：“听到了吗？”
布鲁斯抬眼：“听到了。”
他俯身在尤莱安指着的地方亲了口：“这才是正确的早安吻，我明白了。”
说完，他将小蛋糕放在尤莱安手中，自己去打开房间的门，做了个绅士的请的手势：“阿福在叫我们吃早餐了。”
尤莱安觉得自己陷入了破窗效应中，虽然知道布鲁斯的目的，但比起突然被亲嘴，亲脸颊至少安全一点，更好接受。
如果全部拒绝，布鲁斯又要假装受伤地说“我们的关系已经生疏到连早安吻都会被拒绝了吗”。
尤莱安沉重地往外走，觉得自己的底线不能就这麽一步步被蚕食，所以他停住，面对布鲁斯，神色郑重：“我上次说过了，我们要保持距离，你不能再这麽做了。”
话音落下，他还没等到布鲁斯表态，倒是旁边不知什麽时候就站在那的杰森倒吸了一口冷气。
“我们走了之后，布鲁斯来了，你们昨晚睡在一起？”
他再结合尤莱安刚才的话细想，笃定但惊讶地看向青年：“你睡了布鲁斯不想负责？”
尤莱安：……
他眼前一黑，用胳膊肘捅了一下布鲁斯：“快点解释。”
布鲁斯道：“杰森，不要随便说这种话。”
不像解释，像坐实，尤莱安都要怀疑他这一系列动作都是算好了，就等着给自己挂一个睡了不负责的名声。
“他刚刚从上边翻窗户来的。”尤莱安自力更生，但面对一个十五六岁的青少年，说这些还是让他感到有些不自在：“我们昨晚不在一起。”
杰森脸上的惊讶立刻转变成无聊：“没意思。”
他扭头走了。
尤莱安觉得他有点怪，前两天还说不会承认自己，今天就对自己没睡布鲁斯感到失望。
“杰森认可你了。”布鲁斯道，他带着尤莱安往下走：“他性格比较别扭，相处久了就明白了。”
“那我很有信心。”尤莱安故意道：“毕竟我身边这个人更不容易理解。”
布鲁斯无奈地弯起唇，他把手搭在尤莱安的肩膀上：“是吗，我总觉得刚认识的时候你就精通如何拿捏我。”
“那不一样。”尤莱安晃晃手指：“那时候是我靠实力逼你妥协，那招对任何人都适用，但了解并拿捏一个人是指明白你不愿意做一件事的原因，却能找到说服你的方法，甚至让你心甘情愿去做那件事。”
说到这儿，他努了下嘴巴：“我可没拿捏你，不然你早就放弃了，哪里会现在还要提防你突然亲我。”
布鲁斯笑起来，他慢悠悠地道：“因为我也了解你，尤莱。”
“是，你也在拿捏我。”尤莱安把小蛋糕放在桌子上，“看最后谁能成功喽。”
已经在桌子另一端坐下等着吃早饭的杰森咳嗽两声：“你们能不能不要打情骂俏了？”
尤莱安恼怒道：“我在讲道理，不是打情骂俏。”
杰森靠在椅子上，他被收养后大概练过一段时间礼仪，不过做起来带着难以抹去的随性：“随便你怎麽说，反正我们那管你们这种叫打情骂俏。”
尤莱安有嘴说不清，只能瞪了一眼布鲁斯：“下次不准翻我的窗户，不然我就把你扔出去。”
布鲁斯道：“好的，我会记得下次走门。”
总觉得这对话更不正经了。
尤莱安怀疑这两个人已经偷偷达成协议围堵自己，几口吃完早饭，不再谈论这方面的事，而是问：“今天的采访在哪儿进行？”
“可以让他来这儿。”布鲁斯道，他露出个伪装的笑容，用轻松的语气道：“毕竟我昨晚刚被绑架，受到了惊吓，今天可不会愿意出门。”
虽然蝙蝠洞在韦恩庄园下面，但藏得隐蔽，正常的接客待物并不受限制。尤莱安想了想：“你不介意就行。”
他低头看手机：“我记得克拉克之前采访过你，是哪几期报纸来着，我看看他都是怎麽写的。”
布鲁斯还没开口，就听尤莱安道：“啊，克拉克发我了。”
布鲁斯沉默几秒，手指轻轻敲着桌面：“不要太纵容他。”
尤莱安头也不抬地道：“时机还没到。”
“时机？”布鲁斯扬眉：“你指什麽？”
尤莱安抬眸，唇角弯起，笑出两个酒窝，眼睛仿若镜子般映出他的身影：“等你们不需要时刻确定也相信我还在这个世界上为止。”
布鲁斯似乎想要说什麽，又皱着眉咽回去，靠在椅背上略显不悦：“我能理解你的感情，但是希望有些人克制些，不要去接不是和他说的话，这会干扰到你的日常生活。”
第78章 78 采访
赫伯特到的时候，感觉氛围有点怪，他小心翼翼地站在尤莱安身边，用气声问：“你和韦恩先生吵架了？”
尤莱安正在安装三脚架，闻言疑惑地看他：“没有啊。”
“韦恩先生看起来不太高兴。”赫伯特继续小声道。
虽然他不是哥谭人，但对于布鲁斯·韦恩也不陌生，毕竟一个亿万富翁，又是行事高调、挥金如土的花花公子，新闻上经常交替出现对方和托尼·斯塔克的脸。
不过报纸上刊登的布鲁斯·韦恩可不会像这样皱着眉头。
“可能是刚刚和别人隔空吵架没赢，所以在生闷气。”尤莱安眨巴眨巴眼：“他们这种有钱人就是情绪无常，等会儿就好了。”
话还没说完，他的后颈被人轻轻捏了一下，布鲁斯语气含笑：“偷偷和朋友说我的坏话？”
人在心虚尴尬的时候就会突然很忙。
尤莱安把摆好的三脚架又重新摆了一下，缩缩脖子：“你什麽时候过来的。”
有时候真的会怀疑布鲁斯是猫变的，走路一点声儿都没有。
“强调一下，我不是没赢，只是懒得和他计较。”布鲁斯道，他侧头看向赫伯特，多情的蓝眼睛微微弯起，有些随意地朝他点头：“你好，赫伯特，很抱歉昨晚出了些事，只能将采访延迟到今天。”
赫伯特慌张地道：“你好你好，不碍事的，我什麽时候都有空……昨晚发生了那种事，您还愿意接受我们的采访，已经非常让我感激了。”
布鲁斯笑了一声，他转身坐回沙发上，因为在家中，虽然换上了较为正式的西装，但散开外套，也没有系领带，随意向后靠去：“开始吧，除了不便回答的问题，我都可以知无不言。”
他朝尤莱安眨了眨眼。
尤莱安沉默片刻，扭头看向赫伯特，用眼神示意他上去采访，但赫伯特疯狂摇头，死死抓住三脚架和上边的摄像机，坚定地仿佛在这儿生了根。
尤莱安只好拿着录音笔和话筒坐在布鲁斯对面，他把笔记本计算机放在摄像范围外，先打量了一遍布鲁斯的形象。
虽然挺随意的，但按照他的对外人设来说，似乎也合理。
他放心下来，说完开场白，照着他们之前确定好的采访问题公式化询问：“作为韦恩集团的负责人，在如今愈发激烈的市场竞争和行业挑战中，您是如何带领公司保持领先地位的？”
布鲁斯笑吟吟道：“当然是花钱，只要给员工足够多的钱，他们就会有足够多的工作动力。”
很好，很钞能力的回答方式。
尤莱安又问了几个企业方面的问题，对方的回答诸如此类，透着股有钱任性、随意挥霍的富家子弟气息，他都怀疑自己的采访稿交上去，会让一大半人开始仇富。
再问个人兴趣，无一例外都是些极限运动，还表示过几天要去尝试一下悬崖跳水。
虽然这次采访也是增加布鲁斯·韦恩的刻板印象，但这也太刻板了。
一切结束，尤莱安把录音笔和笔记本计算机装进包里：“你要不留下来，今天下午我们一起把采访稿写出来，我怕这两天再有什麽事，容易赶不上ddl。”
“留下来？”赫伯特愣了愣，反应过来：“你说住在朋友家，是住在这儿？”
“我没说吗？”尤莱安咦了一声。
“你只说你之前救过他。”赫伯特道，他抓了抓头发，往布鲁斯那快速看了一眼：“我留下来的话，不用和韦恩先生说一声吗？”
“他下午有事。”尤莱安耸耸肩膀，调侃道：“家长不在家，不用拘束。”
“这个玩笑可真让人伤心。”布鲁斯靠过来，揽住他的肩膀，眉眼带笑：“在家好好写作业，别和朋友胡闹，我回来后如果检查不合格，可是有惩罚的。”
尤莱安不屑地哼了声：“怎麽，你要罚我晚上不准玩手机吗？”
“罚你辅导杰森写作业。”布鲁斯笑眯眯地道。
尤莱安沉思了一会儿：“我终于也要给你的孩子辅导作业了吗，但你把这个当做惩罚，小心杰森不高兴。”
“让他写作业就像把蚂蚁丢进热锅里，他宁愿在桌子上跳舞，也不想安安分分坐在椅子上写他的科学实验报告。”布鲁斯摊开手：“如果不时刻盯着他，他就会逃走，但我可没那麽多时间。”
尤莱安狐疑地看着他，不确定这处于伪装状态的话是真是假。
虽然杰森的性格看起来确实不像会乖乖完成作业的样子，但实际上从那种环境出来的孩子反而更热爱学习。
“骗你的。”布鲁斯在他耳边调笑：“他写作业的积极性比你强多了，甚至会为了完成作业放弃一些小活动，也不会压着ddl完成。”
尤莱安愤愤不平，是他要压ddl吗，分明是他被克拉克抓走了没空写作业，这件事克拉克全责！
赫伯特只听得懂他们谈话的表层意思，但不妨碍他觉得这位哥谭的阔佬对尤莱安有意思。
等和尤莱安进了房间里，他犹犹豫豫地小声自言自语：“后妈难当，但其实岁数也差不多……”
尤莱安身体恢复后，能量充盈，五感提升，听得清清楚楚。
“别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他拍了一下赫伯特的肩膀：“想想采访稿从哪个角度写比较新颖。”
赫伯特捂住脑袋：“在想了在想了。”
他们先进行了一下分工，尤莱安把笔记本计算机放在桌子上，就听赫伯特哇了一声：“这个无人机好酷！”
他凑近了看：“这个是韦恩企业出的新款吗，这后边的尾翼坏掉了？”
“不是。”尤莱安道，他看了眼那红通通的喜庆无人机：“你觉得这个配色像谁？”
赫伯特思索两秒：“红金色的……钢铁侠？”
尤莱安点头。
“斯塔克那边的无人机，不过今早被卷入一场小型争斗，被波及到炸坏了尾翼。”他伸手指着尾翼断掉的支架：“你对这些有了解吗？我想简单把它修一修。”
赫伯特低头仔细看了看：“如果只是支架断了，用胶粘上应该就行，不过你得先把它拆下来清理一下，我了解得不多，最好还是找专业一点的人来看看。”
和尤莱安自己判断得差不多。
“还想再喷个漆。”他喃喃。
“白的吧。”赫伯特随口道：“白色配上机械看起来科技感比较足，钢铁侠的战甲要是白色的说不定更帅……诶呀！”
尾音还在空气中没散，他抱着脑袋一脸困惑：“你敲我干嘛？”
“没什麽。”尤莱安假笑：“就是一听到白色战甲就总想锤点什麽。”
赫伯特感觉到危机，求生欲十足地抱住计算机：“我们开始写采访稿吧，我想好主题了，就围绕韦恩先生超有钱这方面来写。”
第79章 79 总觉得自己好像在私奔
他们花两三个小时写了初稿，赫伯特婉拒了留下吃完饭的邀请，决定回学校。
虽然宿舍里有讨厌的人在，但总比在这儿当电灯泡要强，而且他面对不熟的人时没办法放松，留在这儿和布鲁斯·韦恩还有韦恩家的二少爷吃饭，他感觉自己会食不下咽。
尤莱安知道他是社恐，没强留他，只是找司机送他回学校。
载着赫伯特的车子刚走，尤莱安手机里就收到了克拉克的消息：“你现在有空吗？”
尤莱安说：“有空的，有什麽事？”
克拉克的消息立刻发送过来：“我需要你的帮助，你能来大都会吗？我可以去接你。”
他这麽说，尤莱安自然不可能拒绝，刚一点头，克拉克的声音就从他窗户外传过来：“尤莱。”
尤莱安回想自己刚刚的动作，确信自己还没说话。
他暂且压下不提，看克拉克就这麽飘在韦恩庄园，犹疑道：“你这样随便进来，布鲁斯没意见吗？”
克拉克稍显心虚：“我很快就走。”
他朝尤莱安伸手，用气声道：“快，趁布鲁斯没回来。”
尤莱安拉住他的手时，总觉得自己好像在私奔，他踩着窗台半蹲在那：“我没穿鞋……嘿！”
克拉克一用力，他从窗户跌进对方怀里，撞在刻意放缓的肌肉上，被人捞住了腿弯。
“尤莱安少爷？”阿福的声音从远处传来，他站在院内，手里还拿着园林剪，虽然面对超人不请自来还好像要偷人的局面，语气依旧不急不缓：“您需要帮助吗？”
“帮我和布鲁斯说一声，我和超人出去一趟。”尤莱安道，他推了一下克拉克，但对方完全没放手，反而更近地贴过来，用鼻尖在他脸颊处蹭了蹭。
尤莱安心里一激灵，觉得克拉克状态不对。
情势尚不明朗，阿福只是普通人，如果克拉克真的出问题了，很容易被影响。尤莱安飞速下了决定，手臂搭在克拉克的肩膀上，状似自然地道：“你要我帮什麽？我们走吧，再等会儿布鲁斯就回来了。”
克拉克点头。
红披风在哥谭上空一闪而过，阿福抬起头看着他们离开的方向，拿起电话打给布鲁斯：“超人带走了尤莱安少爷，看起来状态有些奇怪。”
尤莱安坐在克拉克怀里，他把脑袋搁在对方的肩膀上：“我们要去哪儿？”
“大都会。”克拉克道。
以他的速度到大都会只需要一眨眼，不过他刻意放慢了速度，在人类肉眼看不到的高空抱着尤莱安，好像要把最近少的份都补回来。
尤莱安估摸着他的状态，思索是不是九头蛇又干坏事，干脆直接问道：“你被氪石影响了吗？”
“没有。”克拉克先是立刻否定，又抿着唇思索两秒：“也可能有一些。”
他贴心地给尤莱安解释：“我们以前研究过，绿氪石的辐射会破坏我的细胞，让我无法吸收和利用太阳的能量，红氪石对我的改变难以预料，而黑氪石则有可能影响到我的性情，但我想不管是哪一种氪石，大概都是依靠辐射来达到这些目的。”
尤莱安搭在他肩膀的手下意识揪了下他的制服：“你最近在研究氪石的问题？”
“毕竟我也不想再发生之前的事。”克拉克说道，他低下头看着尤莱安，忍不住又凑过去想要贴贴。
尤莱安眼疾手快地抵住他的脸：“说得很好，但你现在在做什麽？”
“我想性格的改变可能来源于精神，也许可以靠意志力减弱影响。”克拉克眨眨眼，他有双狗狗眼，睫毛浓密，垂眼看人时特别无辜：“所以想办法模拟了上一块红氪石的辐射，当然，降低了辐射的强度，所以我现在还比较清醒。”
这点尤莱安赞同，至少比上次清醒。
但清醒得不多。
“好吧。”知道问题所在，尤莱安放松了些：“辐射影响多久会消除？”
“因为只是第一次尝试，强度很低，大概24小时内影响会完全消散。”克拉克乖乖回答他所有问题。
24小时耽误不了什麽事，尤莱安摸着下巴整理思路：“如果你想一点点适应这方面的影响，凭借意志力克服它，其实不该来找我，低强度的影响都没办法克制，更别提完整的。”
“我知道。”克拉克趁机过来蹭蹭：“但我好想你，我想接近你，拥抱你，亲吻你。”
尤莱安推开他的脸：“拿出你引以为傲的意志力来远离我。”
克拉克小声说：“可你就在我怀里。”
耳边是心悦之人心脏的跳动声，充满活力，在尤莱安痊愈后，健康的心脏跳动声也变回他最熟悉的节奏。血液在青年的身体中汩汩流动，常人无法听见的声音，在克拉克的耳中仿佛河流奔涌；还有尤莱安说话时，他的舌与口腔轻轻触碰又弹开，他此刻的发丝随着移动而飘动着，发出轻柔又细腻的丝丝声。
这麽近的距离，克拉克仿佛被尤莱安的声音与气息完全包裹住，但他还是想要更多。
大脑中仍然清醒的部分警告着他，到此为止，他应该做的是克制，而不是放纵这份渴望。
尤莱安被他过于专注又复杂的眼神看得发毛，忍不住拍着他的手臂催促：“飞快点。”
克拉克默不作声地加快速度，闪进自己的屋子。
一到地方，尤莱安就赶紧从他怀里跳出去，很自来熟地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坐在沙发上，指挥克拉克：“你先把制服换下来，然后去那坐着，不要靠近我。”
克拉克没动。
“我现在可不在你怀里了。”尤莱安强调：“想想你的目的，你是为了不受氪石影响才做了这些，如果你完全不抵抗，你的尝试就完全失败了。”
他想了想：“不过不是毫无意义，至少排除了让你适应氪石这种方法，我没想到你会从这方面下手，这有点太危险了。”
绿氪石对超人的影响可是致命的，而且超人的细胞能否在这期间对氪石产生适应是一个未知数，尤莱安还以为他会从外部设备入手，比如搞个反氪石屏障什麽的，面对氪石的时候，只要让克拉克有反应的时间，就不会总被氪石突脸直接倒下。
“其他的也在研究。”克拉克道，他瞬间换了身常服，坐在沙发另一头，努力平复自己的呼吸：“在面对氪石时，意志力能够起到作用，我曾经顶着氪石使用能力。”
“那现在也让你的意志力起作用。”尤莱安把玩着袖口的扣子：“我不在这儿可能对你来说困难度更小，但现在放我走也挺挑战你的。”
他好心地提议：“你要不找点什麽事情做，分散注意力，不要只想着我？”
克拉克穿着格子衫和深色休闲裤，是很小记者的服饰，但没戴那副黑框眼镜，也没有刻意装出另一种无害的气质，他就这样直直地盯尤莱安：“我没办法……我们得循序渐进。”
尤莱安抓了抓头发：“那你坚持一小时别靠近我，我让你碰五分钟，单纯友谊贴贴，不接吻也不干别的。”
“十分钟。”克拉克为自己争取利益。
尤莱安坚决道：“就五分钟。”
贴五分钟就算了，贴十分钟难保不出点什麽别的想法。
克拉克的可怜攻势没有起效，只好同意。
但他也不做什麽，只是坐在那盯着尤莱安看，目光热烈到尤莱安生怕他真的冒出激光来。
“你要是没别的事做，帮我们今天写的采访稿提提修改意见吧。”尤莱安拿手机调出他们的初稿，转过去用屏幕面对他：“就是这个。”
克拉克的视力自然看得清，他心中涌上无奈，千言万语在口中转了几圈，只叹了口气：“……你写作业的积极性可不比其他人低。”
尤莱安没好气地瞥他一眼：“我要赶ddl是因为谁？你最好不要因为同样的理由害我写不完作业。”
第80章 80 生怕他们一起口嗨着就飞到高速公路上。
第一个小时，克拉克给尤莱安提了很多关于采访稿的建议，比如说如何凸显他们想要表达的主题，如何用写作技巧增加可看性等。
尤莱安占着他的计算机，还要把他发配到房间另一头，一边听一边记。
一小时的最后一秒刚过，他这句话的句号还没摁下，就被人一把从椅子上抱了起来，整个人好像被团一团塞进了克拉克怀里。
满满的阳光味道，好像软蓬蓬的棉花放在太阳下晒了一天，上面落了些花和叶子，有种温暖的植物清香。
尤莱安晃了下神，就感觉克拉克的脑袋挪挪挪，一下埋进自己颈窝处，猛地吸了一大口。
他们这是在互吸，都觉得对方好闻。
他把这想法甩出脑海，伸手想推推克拉克那颗卷毛脑袋，还没碰到就被人握住：“可以贴五分钟。”
算了，如果只是这麽吸，也不是不行。
尤莱安默认了。
克拉克得了允许，把人放在沙发上，他俯身下去，先贴贴脸颊，见尤莱安没反应，悄悄往下贴。
贴到脖子的时候，他把脸转过来，唇状似不经意地碰了碰那小片肌肤。
尤莱安身体一颤，整个人往后缩，捂着脖子警觉地瞪圆眼：“你刚刚是不是亲了？”
“没有。”克拉克无辜道：“只是在贴贴。”
尤莱安拧起眉，再三强调：“只能贴到朋友之间能贴的程度。”
他总觉得克拉克看似在认真听自己说话，其实盯着他就像盯着块肥肉，恨不得立刻就叼在唇齿间。
于是他道：“不要浑水摸鱼，我分得出哪种程度算过于亲密，你要是想和我争辩这个，我之后随便找个朋友原封不动地和他贴一遍，你觉得没问题我就没问题。”
克拉克的眼神一下就清澈多了。
他默不作声地把脸贴在尤莱安的胸口，双手抱着尤莱安的腰，过了好一会儿才道：“那我就把他们都丢到太阳里。”
尤莱安又气又笑，伸手搓他额前的卷毛：“你也知道那些不是朋友能做的行为。”
“和朋友无关。”克拉克道：“不想让任何人碰你。”
他抬头和尤莱安对视，尽管说着这样的话，蓝眼睛依旧一片晴空似的，看不出阴霾：“我也不会让任何人碰我，尤莱，只要你愿意，我什麽都能做。”
尤莱安道：“五分钟贴贴马上就结束了，你等会儿离我再远点。”
克拉克不说话了，他的脸贴着贴着就滑到肚子那，其实他不想隔着一层衣服，但担心尤莱安真的去找别人贴——虽然看着像威胁他的玩笑话，可克拉克知道尤莱安肯定会这麽做，而恢复理智的自己也不敢去拦，只能在外边一个人酸成柠檬。
所以他只是感受着身下的人呼吸时微微起伏的幅度，手掌落在下方，轻轻抓着那纤细的小腿。
尤莱安忍了一会儿，还是没忍住：“你觉不觉得这个姿势不太对？”
快到时间了，克拉克一秒都不愿意分开，所以他没动，只是“嗯？”了一声。
“一般只有在怀孕的时候才会把脑袋凑过来听吧。”尤莱安嘟囔：“不然只能听到肠胃蠕动时咕噜噜的声音。”
他故意缩了下肚子然后一下鼓起来，把克拉克的脸顶开，嘻嘻笑道：“还会被这样打。”
克拉克任他胡闹，笑吟吟的：“孩子踢我了。”
尤莱安：“……什麽乱七八糟的。”
被红氪石影响的克拉克太放飞，反而让尤莱安有点拘谨了，生怕他们一起口嗨着就飞到高速公路上。
他掐着表：“好了好了，五分钟到了，你去那边待着。”
克拉克有些不情愿，但还是慢吞吞爬起来，一段不到五米的路硬生生被他走了一分钟。
至少现在还听话，尤莱安把刚刚没敲上的句号打上，结合建议改了改初稿的结构，写了些自己的想法，然后一起打包发给赫伯特。
赫伯特的消息很快发来：！！！
尤莱安回他：正好遇到克拉克，让他给了点建议，我们可以按照这个方向改。
赫伯特：没问题，我去仔细看看。
克拉克在另一边呼呼吹了两口冷气，冰了一下尤莱安的手指。
“干嘛呀？”尤莱安扭头往他那看。
“不要和其他人说话。”克拉克盯着他：“我不喜欢。”
“赫伯特的醋你也吃？”尤莱安无奈：“他是我的同学，而且明显喜欢异性，再说了，这个作业这两天就要交了，得快点改完。”
克拉克垂下眼：“如果心情不好，我会控制不住自己。”
尤莱安觉得这是明晃晃的威胁。
“那好吧，我们聊天。”他坐在沙发上，身子往后挪了挪，让腰部完全靠着抱枕：“最近你在研究氪石，有记得好好吃饭吗？”
克拉克想了想：“我每天都有晒太阳。”
尤莱安觉得是意料之中，他唉了一声，又思索：“你现在去太空多晒一会儿，红氪石的影响应该会消失。”
也不用他在这儿一小时又一小时，好像在玩什麽奇怪的play。
克拉克坐得很稳，完全没有起身的意思。
尤莱安懂了：“你就是想占我便宜。”
“我只是想和你多待一会儿。”克拉克低声道：“布鲁斯用诡计把你抓去哥谭，还挑拨我们之间的关系。”
尤莱安缩起腿，抱着膝盖：“从正常人的角度来说，一直被听确实很奇怪，而且我现在住在韦恩庄园，你在听我的同时难免听到他们在做什麽，以布鲁斯的性格确实难以忍受。”
“你可以不住在那。”克拉克说。
这块红氪石对他的影响是不再用道德压抑内心，所以那些可能只是在脑海中闪过但本不会说出来的话也会在这时候吐露：“布鲁斯给你安装了窃听器，斯塔克也是，他们恨不得把耳朵和眼睛全部放在你身上，第一时间获知你的任何变化，却要指责其他人做得太过分。”
尤莱安抓抓头发：“也没你说得这麽夸张吧，我都被你带过来一个多小时了，如果真像你说的这样，他们早就过来了。”
克拉克弯了弯唇角：“他们来过。”
尤莱安瞅他。
“我拥有氪星的科技。”克拉克说，他望着尤莱安的眼神很平静：“之前不使用，但不代表做不到。”
尤莱安也算是陪着克拉克从高中到工作，他想了想孤独堡垒中的科技，叹了口气：“有的时候觉得，还好你是克拉克。”
克拉克凝视着他：“我有的时候反而会想，还好我是卡尔，如果我只是克拉克，我甚至无法认识你。”
尤莱安不会穿越时空到没有力量的克拉克·肯特身边，是氪星的那部分将对方带了过来。
“这个世界上才没有如果，克拉克·肯特和卡尔·艾尔都是你。”尤莱安道：“我喜欢的是你善良和正直的心灵，不是你的能力。”
克拉克想了想：“我现在不太善良也不太正直。”
“这只是暂时的，等你恢复就好了。”尤莱安哄他。
“你现在不喜欢我。”克拉克像是在自言自语：“既然怎麽样都不喜欢我，那我做什麽都可以。”
“克拉克——”尤莱安瞪起眼睛：“不准胡搅蛮缠。”
他提醒：“想想你研究氪石的目的，运用一下你的意志力，克服眼前的诱/惑。”
克拉克觉得这很难。
“好吧。”尤莱安道：“这都过去半个多小时了，你再忍忍还能贴五分钟。”
这招好使一点，克拉克把双手交叉着缩在腹部，闭上眼靠在后边。
尤莱安觉得他们这个忍耐一小时奖励五分钟的机制估计很快就要被打破，不过总共也就一天的时间，问题不大。
他拿起手机给布鲁斯和托尼发了条一模一样的消息：还好吗？
想了想又发：超人的异常大概只会持续24小时，我没问题，可以暂时不用管我。
他多给布鲁斯发了一条：帮我和学校请一天假。
托尼的消息立马跳出来：怎麽不让我帮你请？
尤莱安黑线：你又不在哥谭，说真的，你们再这样互相看消息，咱们三个拉个群聊算了，省得我有些话还要发两遍。
布鲁斯：我刚刚没看。
尤莱安：你现在看了。
克拉克的声音传来：“如果你不想让他们随意入侵你的手机，我可以帮你。”
尤莱安犹豫了一会儿。
“你这麽纵容他们，只会让他们得寸进尺。”克拉克笑了笑：“欲/望是会被养大的。”
托尼的消息弹出：让那个氪星人先管好自己。
尤莱安一边把托尼和布鲁斯拉到一个群聊中，把群名改成“不准改群名”。
托尼已经手速飞快地在群里艾特他，在后边发了个玫瑰花表情，又艾特布鲁斯发了个黄豆脸呕吐。
布鲁斯引用下来，艾特尤莱安，后面跟着个流汗黄豆脸。
尤莱安差点就被他俩逗笑了。
他正要发送些什麽，手机屏幕忽的一黑，克拉克轻轻抓着他的手，没怎麽用力就把手机拿开了。
“一小时到了。”他低声说，把人抱在怀里，鼻尖蹭在温热的肌肤上，一不小心就亲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