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61 今晚的小甜饼没有布鲁斯少爷的份了。


    银色的跑车在夜幕中发出金钱的轰鸣声,尤莱安算了算时间:“现在回去还来得及进行你晚上的小活动。”


    他舒舒服服地靠在真皮座椅上,侧头看着布鲁斯。


    在这种熟悉的环境中,仿佛又回到了过去,他们一起出任务,他坐在副驾,检查装备,为晚上的活动做万全的准备。


    第一个世界他还没有超能力,只能跟着布鲁斯完成大大小小的任务,用少少的积分兑换一些知识,比如各种格斗的基础,然后在实战中训练。


    托哥谭的福,实战机会很多,他完成任务后,也算是身经百战,从一个连水果刀都没拿过的战五渣成长成了合格的战士。


    “在怀念过往?”布鲁斯突然问。


    在私人空间中,他卸下故意伪装出来的浮夸,手掌轻松地掌握着方向盘:“你回来后,我们很少有单独谈话的时候。”


    尤莱安想起之前那些修罗场,叹了口气。


    他想问布鲁斯的事其实很多,只是到了现在,又不知从何说起。


    “你现在和孩子们关系还好吗?”他最终选择了这个问题。


    布鲁斯的脊背僵硬了一瞬:“你只想问这个?”


    尤莱安无辜地眨眼:“我听人说,和有孩子的人谈话,谈论他的孩子或者他们之间的关系,可以迅速打开话题。”


    布鲁斯沉默片刻:“我以为我们之间没有这麽生疏。”


    尤莱安小声道:“这属于……近乡情怯的一种。”


    他又笑起来,抿出两个酒窝,语气轻快地道:“而且我确实对这件事挺好奇的,我之后要住在韦恩庄园,肯定会和你二儿子见面,我还不知道他是什麽性格,和你关系怎麽样呢。”


    “见到他你就明白了。”布鲁斯道,从内视镜中看了眼尤莱安,嘴角滑过一丝笑意:“别担心,相信你讨人喜欢的能力。”


    “如果我们是以平常的身份见面,我倒是不担心这个。”尤莱安耸了下肩膀:“但万一他误会我想当他的小妈,那就说不定了。”


    布鲁斯目视前方:“确实需要担心这个状况,但我已经和杰森说清楚了。”


    尤莱安沉思:“如果是别的事,我相信你,但涉及到父子关系……我持怀疑态度。”


    布鲁斯往他这边瞥了一眼:“你在嘲笑我?”


    “基于现实做出的合理推断。”尤莱安伸手比划了一下:“青少年受不了你的管控,愈发叛逆是合情合理的,正常家庭一般不会往孩子身上放那麽多窃听器和定位器。”


    “我没有。”布鲁斯道:“定位器只用于任务期间确保他们的安全,保证能够随时救援,除非特殊情况,我不会放置窃听器。”


    他说完,指尖敲了敲方向盘,语气平稳:“迪克离开是因为他渴望独立,得到属于自己的身份和道路,而且他逐渐不赞同我的理念。”


    尤莱安挑起眉:“他不喜欢不杀主义?”


    布鲁斯道:“他认为我的手段太强硬。”


    尤莱安闭麦两秒,又小声bb:“虽然他选的是氪星童话,但这件事可不能怪克拉克,克拉克只是帮忙辅导作业,讲讲睡前故事。”


    布鲁斯道:“人在成长的阶段会接收无数信息,但他的抉择取决于他的过往经历与性格,即使没有那些氪星童话,迪克最终也会离开。”


    尤莱安耸了耸肩:“可以理解……等等。”


    他突然意识到什麽:“所以你只给我放窃听器?”


    这对吗?!


    “特殊情况。”布鲁斯强调。


    尤莱安转念一想,他当初一副布鲁斯松手就去把小丑嘎了的表现,放个窃听器似乎也合理。


    “好吧,这些先放放。”尤莱安无奈地道:“我们先来谈谈你的事……我现在拥有治愈能力,可以治好你身上的伤。”


    他盯着布鲁斯:“如果你拒绝我,我就让阿福在你的热牛奶里下安眠药,趁你睡觉的时候生米煮成熟饭。”


    布鲁斯的眉梢挑起:“阿福可不会由着你胡闹。”


    “如果是为了治疗你,顺便让你多休息一会儿,阿福会同意的。”尤莱安撑着下巴思考:“不能往热牛奶里放,你本来就不爱喝,可以放在阿福的小甜饼里。”


    “或者放在你的嘴巴里。”布鲁斯忽然道,他微微弯起眼,指尖快速地从尤莱安唇瓣处摩挲过,嗓音暧昧:“你知道怎样才能让我心甘情愿地吃下去。”


    尤莱安瞪圆眼:“用这种模式对付我才没用呢,布鲁斯!”


    布鲁斯只能道:“我会接受的,尤莱,我没有理由拒绝你的好意。”


    “你要是想拒绝,理由可多了。”尤莱安哼了声:“那说好了,不准反悔,等回哥谭,在你进行今晚新的‘极限运动’前,我会为你进行治疗。”


    他幽幽地道:“说谎的人要喝十杯热牛奶,而且一周不准吃阿福做的小甜饼。”


    布鲁斯叹气。


    他们一路开到机场,坐着印有韦恩标志的小型私人飞机回哥谭。


    韦恩庄园和尤莱安离开时没什麽变化,他环顾一圈,有些怀念:“还是老样子,那个树修剪的形状居然依旧是我最喜欢的猫耳朵形状,不过好像稍微粗了些。”


    “树木在三年中确实会得到肉眼可见的生长,尤莱安少爷。”阿福的声音从旁边传来,他一袭黑色燕尾服,笑容慈祥:“很高兴看到您重新回家。”


    “阿福!”尤莱安小跑过去,一下抱住他:“好久不见,你看着和当初一点都没变。”


    阿福笑着道:“尤莱安少爷倒是变得年轻了,只是看着比第一次见面时还要瘦些。”


    “这是有特殊原因的。”尤莱安嘿嘿笑了两声:“你就当我回到19岁重新长吧。”


    布鲁斯跟在他们身后,抱着手臂:“我在尤莱心里果然没有阿福重要,重逢的时候就没有这麽热情。”


    尤莱安朝他皱鼻子:“你当时突然出现分明就是在故意吓我,还想让我有多热情。”


    说完,扭头就和阿福告状:“布鲁斯超级过分的,他突然开着豪车就跑到店里,和我妈咪说我在之前的怪物袭击中救了他,抱着我不撒手,还在餐桌上胡闹。”


    阿福笑眯眯地看他们俩说话:“今晚的小甜饼没有布鲁斯少爷的份了。”


    布鲁斯:“阿福?”


    他对管家陪尤莱安胡闹感到不可思议:“当时你也是赞同的。”


    阿福笑而不语。


    他们一起进了屋,大厅的沙发上坐着一个少年,乌黑的短发,发型利落,整齐地梳向后脑,他手里拿着一本书,但显然没有把心思放在上边,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门口。


    尤莱安抬手和他打招呼:“你好呀,我是尤莱安·琼斯,你就是杰森吧,我听布鲁斯提起过你。”


    杰森的目光第一时间就锁定了尤莱安,并非因为陌生,而是因为熟悉。


    他当然见过尤莱安,在韦恩家族那张曾经的全家福上,尤莱安就站在布鲁斯旁边,笑容和现在一样热情甜蜜,只是……


    这个年龄看上去怎麽都不对吧!


    布鲁斯说过,尤莱安是他曾经的恋人,那张全家福上的尤莱安看上去至少有二十二岁,可站在门口这个?


    杰森看似还是一副桀骜不驯的神色,实际大脑已经宕机有一会儿了。


    “杰森?”布鲁斯走上前,手搭在尤莱安肩膀上:“我和你提过,尤莱这段时间要住在韦恩庄园,希望你们可以好好相处。”


    “你确实说过。”杰森下意识道,他找回一点理智:“但能不能好好相处,我有自己的判断。”


    布鲁斯皱起眉。


    尤莱安赶在他开口前,把他扯到自己身后,笑眯眯地道:“没必要担心,我不是来给你当小妈的,只是借住几个月。”


    但杰森的态度并没有变好:“既然不打算重新和布鲁斯复合,为什麽要在抛弃他后再出现,你离开时没考虑过布鲁斯的感受,现在……”


    “杰森。”布鲁斯语气沉下:“即使尤莱不会成为我的恋人,他依旧是我非常重要的家人,我们之间的事无须你来评价。”


    杰森愤愤地起身:“随便你们,但我是不会就这麽接受他的。”


    他一阵风似的跑回自己的房间,砰得关上了门。


    尤莱安和布鲁斯对视一眼:“看来我这几个月生活会挺多姿多彩的。”


    “抱歉。”布鲁斯低声道:“我没想到他会这麽排斥。”


    “能理解。”尤莱安眨眨眼:“我当时确实抛弃了你,他生我的气很正常,那孩子很在意你,你真的成了一个好父亲。”


    他犹豫了一会儿:“不过,你们这麽交流不会出问题吗?比如再来一个离家出走之类的?”


    布鲁斯沉默了片刻:“杰森和迪克不一样。”


    他握住尤莱安的手:“我想,两个人离家出走已经足够了。”


    第一个“离家出走”的尤莱安心虚地清了下嗓子:“行了,这个话题就到此为止吧,布鲁斯,我现在给你做一个治疗,免得耽误了你晚上的活动。”


    第62章 62 我还以为你陷在美人乡


    他们来到了布鲁斯的卧室。


    尤莱安关上门拉上窗帘,回头看布鲁斯在那站着不动,催促:“愣着干什麽,脱衣服呀。”


    布鲁斯把手放在领带上,手指微微用力,那领带便丝滑地被抽出,随意丢在床上。


    接着是外套、衬衫……


    尤莱安觉得氛围不太对,板着脸:“干什麽呢,正经检查,不准色//诱大夫。”


    布鲁斯抬眼,不置可否:“治疗真的需要脱衣服?”


    “我得确认伤口位置。”尤莱安理直气壮地道。


    “你可以和我要身体检查报告。”布鲁斯道,他把最后一件外衣丢到床上,双臂舒展,礼貌询问:“需要脱光吗?”


    尤莱安道:“怎麽,你屁股上也有疤?既然可以给我检查报告,你还脱得这麽干脆。”


    “嗯——”布鲁斯笑了笑:“可能我想色/诱你?”


    尤莱安撇了下唇,围着布鲁斯转了两圈,对方坦然自若,一点都没有近乎赤/裸的不自在感。


    尤莱安却没了打趣他的心思。


    布鲁斯的身体近乎是人类能达到的巅峰,肌肉线条流畅、蕴藏强大的爆发力,他穿上西服时,人们不会觉得他过分健壮,脱下后便会惊叹他竟拥有如此性/感完美的身材。


    但这三年来,这具身体上的伤痕又增添了不少,甚至有些在十分危险的位置,如果把脸遮住,没人会觉得这具身体属于哥谭知名花花公子。


    “即使没有了小丑,哥谭依旧是这样。”尤莱安的手指轻轻点在他心口上的一道疤上,那看起来像是一道刺伤,应该不深,留下了浅浅的白痕。


    “是哥谭催生出小丑,如果不从根源解决问题,黑暗只会继续滋生罪恶。”布鲁斯低声道。


    尤莱安沉默两秒:“会有解决的那麽一天的。”


    只要蝙蝠侠一天站在滴水兽的脑袋上,他披风下的哥谭就不会沉入沼泽。


    他绕着布鲁斯又转了几圈,伸手捏了捏对方的手腕:“这儿的骨头……这是什麽?”


    他看到手臂内侧还未愈合的伤疤,那是一道道刻痕,从这个角度看是一串倒着的英文本母,甚至有些密密麻麻地叠加在一起。


    即使是倒着的,尤莱安依旧认出这熟悉的字母——这是他的名字。


    恍然间,他终于明白布鲁斯记住他的方法。


    他本以为是系统在第一个世界业务不熟练,留下了什麽漏洞被布鲁斯抓住,对方才一直记得他,但从未想过是这样的“漏洞”。


    “天呐……”尤莱安轻轻抚摸着那一串伤疤,指尖甚至都能感受到微微的刺痛,嗓间仿佛堵了块巨石,几乎发不出声音。


    无数思绪淹没了他,他甚至想询问为什麽要做到这种地步,就算忘掉他,这个世界也不会有什麽改变,也许对布鲁斯来说,这样更好些。


    但尤莱安垂着眼,只轻轻道:“谢谢你,布鲁斯。”


    布鲁斯将手放在他的后背,将他拥进怀中:“是我要感谢你,谢谢你回来。”


    他们静静拥抱了片刻,尤莱安才后撤一步:“我的治疗能力可以治好你身上的旧伤,这期间不会有疼痛。”


    “所有伤疤都会消失?”布鲁斯问。


    “当然了。”尤莱安耸耸肩:“不接受定制范围,尤其是你手臂上那一片。”


    “我只是在想要如何糊弄我的医生。”布鲁斯朝他微笑:“他现在已经觉得我是世界上技术最糟糕的滑雪爱好者了。”


    尤莱安撇了下唇:“只是最糟糕的滑雪爱好者吗,我以为还会有最糟糕的跳伞爱好者、潜水爱好者之类的。”


    他把布鲁斯推到床边:“快躺下。”


    “阿福问过我,为什麽要额外收拾一间客房。”布鲁斯顺着他的力道平躺在床上:“也许有一天,客房可以重新空置下去?”


    尤莱安假装没听见:“我要开始了。”


    他用治愈能量慢慢笼罩布鲁斯的身体,只有他能看到的暖光被布鲁斯快速吸收,表面的伤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消失,内在受损的器官和骨头也尽数恢复,身体中治疗所用的钢钉等则被排出体内。


    这个过程用的时间比尤莱安想象得要久,说明布鲁斯的身体状况比看起来差很多。


    明明现在有很多治疗的方法……克拉克怎麽不把人绑去治疗仪里待两天。


    尤莱安看着安静躺在那的布鲁斯,对方在持续的治疗中,呼吸渐渐悠长。


    前段时间克拉克被氪石影响,布鲁斯他们肯定为了这件事忙前忙后,除了要救他以外,还得预防超人做别的事,想来一直没怎麽休息过。


    确保布鲁斯身上没有任何伤后,尤莱安并没有停下治疗,只减弱了能量输出,继续用治疗的能量笼罩在布鲁斯身上,希望能为对方带来一个好梦。


    布鲁斯确实睡得不错。


    治疗的能量就像将他整个人笼罩在恰到好处的阳光之下,温柔的抚平每一处疼痛,多日的疲倦在这一刻被包围瓦解,等他从那近乎融化的舒适中回神,月亮已经挂上树梢。


    他从未感到像现在这样充满精力,身体无比地轻松,一些因为伤势而总会滞涩的关节也不会再影响他的行动。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似乎连肤色都白了些。


    布鲁斯坐起来,他扯住滑下的被子,侧头看到尤莱安趴在床边,脸颊压在手臂上,嘟起一块软乎乎的弧度。


    现在才晚上八点半,还没到他夜间巡逻的时间,布鲁斯伸手摸了摸尤莱安的发丝,对方嘟嘟囔囔地把脸颊往手臂处又埋了埋。


    钢蓝色的眸子柔和下去,他小心地将尤莱安抱在床上,帮忙脱去外套时,尤莱安戴在脖子上的项链滑了出来。


    尤莱安没有戴饰品的习惯,布鲁斯知道这是超人送的,他的手指在那颗吊坠上顿了好一会儿,才轻轻把它捏起来,塞回尤莱安的衣服中。


    这两天多给超人排点瞭望塔值班的时间吧,蝙蝠侠如此想到。


    他出门的时候,见到杰森在外边鬼鬼祟祟、探头探脑,一副想弄清房间里发生了什麽,又怕被发现的模样。


    “我还以为你陷在美人乡,忘了今晚的事。”杰森看到他的下一秒立刻站直,做出一副只是碰巧路过的样子:“你看起来……”


    他本来想说,巡逻前做那种事,也不怕打人的时候腿软,但一瞅布鲁斯的面色,剩下的话就被咽了回去。


    布鲁斯的状态看起来也太好了,简直神采奕奕容光焕发红光满面满面春风——反正一切形容一个人心情好气色好的成语都能用在对方身上。


    见鬼了,爱情的滋养有这麽大?要不是确认布鲁斯是个普通人,杰森还以为对方会什麽采补术。


    阿福也走了过来,他显然也惊讶于布鲁斯的状态:“尤莱安少爷呢?”


    “他还在睡。”布鲁斯道:“如果我们夜巡时他醒了,让他在家等我们回来。”


    *


    尤莱安醒后只觉得饥饿,他摸着肚子茫然地思索片刻,想起自己还没有吃晚饭。


    阿福早已准备就绪,见他出来,左手一个小牛排,右手一盘意面,靠美味的食物把饥饿尤莱喂成了撑尤莱。


    尤莱安感觉肚子都鼓起来了,在宅子里转着圈消食。


    这里的摆设几乎没有变化,墙壁上覆盖着深色的木质镶板,比尤莱安印象里多了几道划痕。


    “这是迪克少爷留下的。”阿福走过来,伸手摸了摸那里:“迪克少爷开朗乖巧,也很有自己的主见。”


    “他和布鲁斯打起来了?”尤莱安挑眉。


    “迪克少爷的身手还有进步空间。”阿福委婉地道:“但孩子成长后便希望证明自己有了足以独立的能力。”


    尤莱安懂了,可能发生过一些小冲突,但没打过。


    他们一路走到书房,一开门,对着便是一张合照,他们三个人站在一起,微笑着看向镜头,布鲁斯的手随意搭在他的腰上,姿态亲密。


    “虽然这张照片被少爷挂在这里,但前三年,看到这张照片的人都无法注意到您。”阿福语气平稳地道:“即使是我,也只能依靠布鲁斯少爷一遍遍提醒。”


    尤莱安想起布鲁斯手臂内侧的刻痕,望着那张合照陷入沉默,好半晌才嗓音干涩地道:“我以为那是我能选择的最好结果。”


    他杀了小丑,带走自己的有关记忆,就不会对布鲁斯产生影响,他们甚至会下意识不去深究小丑的死因,但他没想到布鲁斯会以那种方法记住他。


    “这不是您的错。”阿福轻轻拍了他两下:“布鲁斯少爷和我说了,您是为了拯救我们,乃至世界,显然您成功了。”


    他打趣道:“不知这次您回来,是否也是为了拯救布鲁斯少爷?”


    尤莱安困惑地歪头。


    阿福摊开手,略带愁绪:“以前布鲁斯少爷还活泼些,收养了孩子以后便愈发沉默,他越想要成为一个好父亲,越不清楚该怎样引导试图脱离控制的孩子。”


    尤莱安思索片刻:“布鲁斯和我说,迪克离开是因为他们理念不合。”


    “当然有这方面因素,只是不止如此,父与子之间的矛盾来源于各方原因,他们分明都爱着对方,也明知这一点,却无法心平气和地有效沟通。”阿福道,他叹了口气:“他不像您一样擅于并愿意表达自己的情感,在失去您后更是如此。”


    尤莱安听着听着就觉得不对,他瞧向阿福,年迈的管家只是淡淡微笑着和他对视。


    “好吧。”尤莱安无奈道:“我不会拒绝你的,阿福,我会帮布鲁斯修复一下他们的父子情。”


    阿福温和地道:“这再好不过了,尤莱安少爷,您这次回来要住在以前的房间吗?”


    尤莱安道:“是呀……等等,我说的是我的房间,不是布鲁斯的房间。”


    当初恋爱后他和布鲁斯就睡在一间屋子了。


    阿福看起来有些遗憾:“当然,您的房间我已经为您收拾好了。”


    那还多问这麽一句,尤莱安怀疑自己要是没反应过来,今天晚上就得抱着枕头去敲布鲁斯的门了。


    阿福管家可怕如斯!


    第63章 63 养孩子手册


    作为明天要去上课的大学生,尤莱安消食后,回到自己的房间中玩了会儿手机,顺便给所有人汇报了一下自己的行程。


    在没有大事件发生时,布鲁斯不一定整晚都在夜巡,但夜晚的哥谭中总是存在许多突发性犯罪,长时间夜巡有利于增加蝙蝠侠的威慑力,所以基本都是快天亮才会结束。


    尤莱安怀疑自己虽然借住在这儿,但他们作息相反,他俩可能都见不到几面。


    不过,他已经决定每天早上上学前会记得去给布鲁斯刷两个治疗……有点像游戏固定任务。


    您为蝙蝠侠回满血量,哥谭安全度+1,蝙蝠侠友好度+1。


    被自己的想象逗笑,尤莱安伸了个懒腰,想到课表上明天的早八,虽然之前刚睡了一觉,但他还是决定努力一下早早进入梦乡。


    刚躺下没两秒,手机忽的震动一声,他的智能ai奥创自主启动:“检测到不明地址发来的邮件。”


    尤莱安点开一看,是一张照片,一个男人躺在地上,他的脸正对着镜头,脸色惨白,放大的瞳孔近乎失去焦距,额头上则布满细汗,似乎陷入了什麽极端的恐惧之中。


    在他的脸上,被人写下了鲜红的“fear”一词。


    尤莱安的瞳孔在手机屏幕下像猫一样缓缓收缩:“稻草人。”


    他和稻草人也算是老朋友了,毕竟稻草人是活跃在哥谭的犯罪分子,作为蝙蝠侠搭档的那几年,他和对方打过不少交道。


    尤莱安曾经恐惧死亡,惧怕自己会像失去养分的花朵一样枯萎在床上,但他站在蝙蝠侠身边便是在对抗,他知道自己能够战胜死亡,也就能战胜那份恐惧。


    不过因为不爽,他抓稻草人的时候经常趁着布鲁斯不注意偷偷多揍几下,一来二去,两者的关系极其恶劣。


    但现在的问题是,稻草人为什麽会有他的邮件地址,又怎麽会知道他来了哥谭。更糟糕的是,稻草人还记得他?


    尤莱安闭了闭眼,这下原本就稀少的困意彻底消散,他只能从舒适的床爬起来,打开门去找阿福。


    “少爷他们还在夜巡,暂时没有收到相关警报。”阿福道,他领着尤莱安走向蝙蝠洞:“稻草人先前被关押在阿卡姆,我们需要确认他是否已经越狱。”


    “也许没有,但我想快了。”尤莱安指着照片:“先前只注意了他的脸,但从这个角度能看到他的衣领还有一些布料……这像不像阿卡姆狱警的制服?”


    他话音刚落,蝙蝠洞内便响起尖锐的警报,大屏幕一处亮起鲜红的三角符号。


    阿卡姆的犯人越狱了。


    阿福迅速将信息发给布鲁斯,确保对方能够第一时间做出反应,而后看向尤莱安。


    “布鲁斯少爷希望您留在庄园。”他说,看到尤莱安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笑起来:“但那是在他夜巡之前说的,我想他现在应该改变了想法。”


    尤莱安松了口气:“我还以为刚回来第一天就得偷溜出去呢,谢天谢地,我现在可没有制服和面具。”


    他思索片刻:“但我不能以原来的身份出现在哥谭。”


    如果只有稻草人记得他,又或者那个照片另有原因,他可不想让自己成为唤起那帮家夥记忆的一大原因。


    所以最后,尤莱安选择了黑色的兜帽长袍——这件是布鲁斯的衣服,确实很长,几乎把他整个人都笼罩住,那兜帽一盖,他的下巴都要没了。


    还有一个黑色的防毒面具,这倒是微妙地和他在纽约的形象重合了。


    “我们在阿卡姆汇合。”他拿着阿福给他的耳机,对频道内另外两个人说道。


    “不要冒然出现在他们面前。”蝙蝠侠低沉地道:“这也许是针对你的陷阱。”


    “我明白。”尤莱安道:“事关重大,我会非常小心的……你之前有发现过他们记得我的迹象吗?”


    “没有。”蝙蝠侠没有立刻给出答案,而是思索了片刻,在大脑中迅速回顾他们交锋时的记忆:“最初仍有几分印象,但随着时间的流逝,所有人都遗忘了,稻草人也不例外。”


    “那说不定只是给我这个哥谭新人一个下马威。”尤莱安笑嘻嘻地道:“或者想发给你,但手滑发错了之类的。”


    “严肃些。”蝙蝠侠顿了一下,似乎想叫他的名字,或者是代号,但停住了。


    尤莱安从上空掠过:“我还没起代号呢,说实话我觉得不太需要,你要不先叫我……2799?”


    借小系统的名字一用。


    蝙蝠侠道:“中国的数字称呼方法?这串数字谐音似乎在他们的文化中有更深层的含义。”


    尤莱安:“……忘了你懂中文了,这不重要,反正你叫这个我就知道你在叫我。”


    下方已经能听到嘈杂的叫喊与枪击声,尤莱安停在半空,他的黑袍与夜色几乎融为一体:“我到了,阿卡姆的囚犯正在出逃,目测不是全部。”


    他的目光在其中扫视片刻:“稻草人不在。”


    “肯定是有人在更早之前把他救出去了。”杰森暴躁的声音响起:“都是因为超人前段时间失控,老头子把心思都放在那边了,没注意到哥谭的情况。”


    虽然情况紧急,但尤莱安还是忍不住重复:“老头子。”


    他抿住唇,用正经的态度继续道:“不但将他救了出去,甚至还为他将恐惧毒气运送到阿卡姆中,收买了人进行越狱,并把照片发给了我。”


    说到这儿,听到布鲁斯被叫老头子的笑意消散,他皱起眉:“所以幕后者的目标其实是我?他知道我会来哥谭……他绕这麽大的圈子,想要做什麽?”


    稻草人也许不一定想起了他,但这个幕后者肯定有关于他的记忆。


    尤莱安的犬牙在下唇上磨了磨:“现在只有找到稻草人才能弄清楚这件事。”


    “他暂时躲了起来。”蝙蝠侠说:“在他出现前,我们需要将这些人重新抓回去。”


    蝙蝠车呼啸着开来,一个甩尾猛地停住。


    囚犯们的子弹不要钱似的尽数泄在那紧闭的车门上,尤莱安手指一动,噼里啪啦的砸门声忽然停滞,而后蝙蝠侠猛地从车中扑出,一拳砸晕一个。


    罗宾也紧随其后。


    尤莱安忍不住道:“红配绿……”


    他突然想起还开着队内语音,赶忙把剩下的话咽回去,但还是被杰森听到,对方在战斗中没空搭理他,只态度很差地哼了一声。


    有了尤莱安的暗中协助,蝙蝠侠和罗宾以最快的速度将闯出来的人尽数打倒,交给了赶来的狱警。


    尤莱安从天上下来,坐在蝙蝠车顶上:“你这儿怎麽还是只有两个座?”


    蝙蝠侠沉默了片刻,看向杰森:“你今晚的任务结束了。”


    杰森愣了能有两秒钟,猛地爆炸:“你让我现在回去,就因为车座位不够?这家夥可以自己飞过去!”


    蝙蝠侠不容置疑地道:“接下来的事不需要你参与。”


    杰森看起来像是要气炸了,尤莱安左看看右看看,还是忍不住插话:“其实你可以告诉他,让他回去是因为我们还没有线索,可能会耗上一整夜,而你明天还需要上学?”


    杰森的神色缓和了两分,但依旧很凶:“我和蝙蝠侠的事情不需要你插嘴。”


    尤莱安耸了下肩膀,他翻身跳进蝙蝠车,提议:“不如你们两个都回去,好好谈谈,我自己去找稻草人。”


    他作势去碰方向盘,被知道他可能真的干得出这种事的蝙蝠侠一个箭步冲上去摁住。


    尤莱安无辜地和他对视。


    蝙蝠侠的下颚绷紧,扭头对杰森道:“你明天需要早起。”


    杰森的话立刻哽在喉咙中。


    尤莱安鼓励道:“再多说两句。”


    但蝙蝠侠已经把他的手扒拉到一边,坐进驾驶室。


    “你就把他丢在阿卡姆门口?”尤莱安惊讶道。


    “阿福会派车接他。”蝙蝠侠低声问:“阿福跟你说什麽了?”


    “他让我帮你修复父子关系。”尤莱安靠在驾驶座的椅背上,回头往后看:“你确定他会回去?”


    他学着蝙蝠侠的语气:“这件事不需要你参与……你当初要是用这种语气和我说话,我说不定当天就冲到阿卡姆把小丑的脑袋扯下来了。”


    蝙蝠侠侧过头,钢蓝色的眸子含着无奈:“罗宾不会擅自行动。”


    尤莱安朝他略了一下:“不能因为孩子听话就不跟他解释,这样养着养着就不听话了,比如你的第一个罗宾。”


    蝙蝠侠又不说话了。


    尤莱安凑过去,把脸搭在他手臂的装甲上,晃悠脑袋:“听到了没?”


    蝙蝠侠隐忍,蝙蝠侠克制,蝙蝠侠把手指怼在他额头上把他推开:“坐好。”


    然后一脚油门,拐了三道s弯,把副驾驶的人甩得晕头转向。


    尤莱安抓着扶手大声问他:“咱们去哪儿?”


    “警察发现了新的尸体。”蝙蝠侠的嗓音混在隆隆的车鸣声中:“那里也许会有稻草人的线索。”


    第64章 64 Batman is watching you.


    尤莱安蹲在蝙蝠侠身边,歪着脑袋看地上的尸体。


    警戒线内,戈登的眼神不停地往他们身上瞟,一直等尤莱安站起来,他才用带着点困惑的语气问:“我们是不是在哪儿见过?”


    尤莱安抬起头,他这会儿没戴兜帽,黑发在哥谭夜晚的冷风中被吹得淩乱,一张黑色粗犷的防毒面具挡住了对方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眼睛。


    “也许呢,戈登局长。”他轻飘飘的回答:“你再想想。”


    戈登皱眉思索片刻,迟疑着询问:“你是他的新助手?”


    “暂时的。”尤莱安回答:“你可以叫我2799。”


    但戈登读得腔调太怪,让尤莱安忍不住皱起脸:“好吧,我会记得这段语音是在叫我。”


    观察完尸体的蝙蝠侠悄无声息地站在他们身后,开口:“确实是稻草人所为。”


    “按照他的性格,可不会满足于这种小打小闹。”尤莱安眨眨眼:“说不定正计划着让恐惧充斥哥谭之类的小目标。”


    戈登在旁边脸色都苦了不少。


    “我们得找到他。”蝙蝠侠道,他看着地面的尸体,声音和他的身形一样坚硬:“不管他有什麽目的,都不会得逞。”


    说完,他转身向蝙蝠车走去,走了两步,头也不回地伸手拽住还在原地的尤莱安,把人一起拎走。


    这个新来的“助理”和两任罗宾完全不同,可戈登心中的熟悉感却愈发强烈,仿佛他看过无数遍他们类似的交互。


    但蝙蝠侠只有过两任罗宾,他最清楚这件事,但这样深入回想,似乎真的有哪里不对劲。


    他的记忆是不是少了一部分?


    戈登正想着,收到了手下警员的报告,尸体已经被收殓完毕。


    他决定先放下这件事,回警局做好准备,防止稻草人今晚就搞一个大动作。


    被拎上车的尤莱安没有反抗,只是好奇地问:“你找到线索了?”


    “稻草人在阿卡姆惹出乱子,必定有所图谋。”蝙蝠侠严肃道:“这一次杀死的人是水库的管理员,换班两个小时后被发现死在街头。”


    “换班的水库管理员?”尤莱安歪了歪头:“我们要去水库吗?”


    “水库只是陷阱。”蝙蝠侠道。


    尤莱安看着笔直冲向水库的蝙蝠车,了然:“但总得去闯闯。”


    希望他能赶上明天的早课。


    水库看守处,大门敞开着,鲜血淌得到处都是,尤莱安走进屋子,看到管理员被吊在天花板上,但绳子很长,他的脚尖戳在地面上,头无力地歪垂着。


    昏暗的灯光闪烁着,冷风在水库中穿梭,仿若受害人临死前的凄厉哀嚎。


    尤莱安走到尸体前,仰起头凝视着那张脸,惨白的脸颊上,唇角被人用鲜血涂抹成一个诡异的弧度。


    “why so series?”他喃喃道。


    一双手覆盖在他的肩膀上,蝙蝠侠稍稍用力,将他从恍惚中唤醒:“小丑已经死了。”


    “没错。”尤莱安道,他将目光从尸体上移开,看到小屋的墙面上写着猩红的语句:“恐惧的源头。”


    他思索了一会儿:“稻草人觉得我最怕的是小丑?不太像他的风格……你觉得会不会是另一个人的手笔。”


    蝙蝠侠沉默片刻:“你认为是谁?”


    “哥谭的人应该不会觉得我怕小丑。”尤莱安用手指点了点防毒面具,发出清脆的响声,没多久就有了决断:“大概又是九头蛇。”


    他深深叹了口气:“他们最近的出现率是不是太高了?”


    “神盾局开始清算,有了超人的加入,九头蛇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重创。”蝙蝠侠道。


    尤莱安挑眉:“如果幕后者有关于我的记忆,他也许会认为我拥有穿越时空的能力。”


    在现在这种腹背受敌的情况下,他们更加想要得到尤莱安,直接回到过去,改变那些对他们不利的事。


    “如果他认为我怕小丑,那下个地点是化工厂?”尤莱安说完,又摇头:“没几个人知道他是怎麽变成小丑的。”


    就连蝙蝠侠最开始也不清楚小丑来自哪里,只有尤莱安在看到他的第一眼,便从突然有了反应的系统面板上得出结论——这就是那只他没抓住的手。


    “你最后杀死小丑的地方。”蝙蝠侠道:“也许他们在那。”


    尤莱安跟着他,小声嘀咕:“你觉不觉得,按照稻草人那种心高气傲的性子,他可能已经反水了……他们都不太乐意在自己的作品里穿插其他人。”


    九头蛇还让稻草人搞小丑的标志出来,感觉会被稻草人背刺。


    蝙蝠侠自然也想到了这种可能,蝙蝠车嗖嗖嗖开向那个尤莱安记忆中的废弃大楼。


    没有声音,也没人出来迎接,尤莱安在车里静静地望着这里,意识到自己的记忆比想象中还要深刻。


    “当时小丑准备将这里当做某些人的坟墓。”尤莱安道:“我从某些地方得到了这个消息。”


    每一次开始任务时,2799都会告诉他如果没有他的参与,世界线会变得如何。在第一个世界中,小丑会杀掉所有哥谭的反派,而后抓住蝙蝠侠,当着他的面杀死并折磨与幼年他相似的男孩,致使蝙蝠侠丧失理智后扭断他的脖子,感染了其心脏中毒素最强的笑气。


    尤莱安最开始的任务是阻止小丑诞生,他当时已经安抚下那个可怜的男人,所以放松了警惕,变故就是在那时发生的。


    就像是历史的必然性,他整个人扑过栏杆,也没有拉住那只手,如果不是蝙蝠侠反应及时用鈎索抓住了他的腿,他可能也会跟着掉进去。


    事后尤莱安承受了好久蝙蝠侠不赞同的目光,直到小丑以一场惨烈的爆炸案张扬地宣告了自己的存在,他才意识到那次疏忽到底有多麽致命。


    他没有永久关押小丑的办法,在最糟糕的事情出现之前,必须由他结束小丑的性命。


    尤莱安的睫毛颤了颤,即使他在日后的任务世界中,手上依旧沾过鲜血,可不论做什麽,第一次总是最令人印象深刻。


    他给了小丑三枪,两枪在胸口,一枪在眉心,确保对方死得透彻。


    “你可以留在车里。”蝙蝠侠低沉地道:“不要勉强自己。”


    “我没事。”尤莱安从遥远的记忆中回神:“只是很久没回想起这件事了。”


    他率先迈开腿:“走,让我们看看稻草人在搞什麽鬼。”


    大楼中黑洞洞的,脚步踩在地面上,偶尔能踩到流浪汉丢在这里的塑料袋,还有很多烟头酒瓶,又或者是年久失修掉落的建材。


    尤莱安接过蝙蝠侠递给他的手电筒:“你要不要戴上防毒面具?”


    蝙蝠侠不语,启动了战衣的防护功能。


    他的半脸面罩突然变成全脸,吓了尤莱安一跳。


    他们没在大楼中走多久,便看到一层楼的拐角处靠坐着一个人,身上穿着防弹服,手边散落着枪支,一动不动地垂着头。


    “死了?”尤莱安小声问。


    他的能量蔓延过去,又自己回答:“还有气。”


    他们走过去,大概是响声引起了对方的注意,那人抬起头,脸色煞白,瞳孔毫无焦点,但好似看到了什麽极为恐惧的事物,忽然大喊一声:“Hail hydra!”


    而后举起枪,干脆利落地对准自己的脑袋,扣动扳机。


    尤莱安挑起眉:“他们还挺忠心。”


    扭头发现蝙蝠侠面罩上两个白眼睛正一言不发地盯着他。


    Batman is watching you.


    尤莱安小心询问:“怎麽了?”


    但对方只是摇了摇头,迈过九头蛇成员的尸体向楼上走去。


    尤莱安在后边把眉毛抬成黄豆表情包里狐疑的高度,小跑着追过去:“你别不说话,你不说我怎麽知道,说来听听嘛。”


    他在后边转来转去,像复读机一样在那“tell me”,蝙蝠侠终于回头,伸手想把他的嘴巴捏住,结果他戴着防毒面具,只能在上边轻轻敲了一下:“回去再说,现在,专心。”


    尤莱安不情不愿地道:“好吧。”


    他们又往上走了两层,期间路过了好几个九头蛇的士兵,无一例外都深陷恐惧之中,心志不坚定的人已经没了呼吸。


    蝙蝠侠在每个人身边都提取了周围的空气,也许会有恐惧毒气的残留。


    他们一直走到顶楼都没见到稻草人,尤莱安小声道:“我们当时明明是在四楼最外边的房间,稻草人果然不愿意听九头蛇的。”


    但等他们到了顶楼,依旧一个人都没有。


    尤莱安困惑地抓了抓头发:“人呢?”


    他的能量瞬间覆盖整栋大楼,片刻后,扭头对蝙蝠侠道:“这里除了九头蛇士兵外没有其他生命体了。”


    蝙蝠侠上前,从大楼处眺望:“这里是九头蛇的目的地,不是稻草人的。”


    尤莱安捂住额头:“都怪九头蛇太菜,多拖一会儿我们就能一网打尽了。”


    他踩在天台边缘,扭头对蝙蝠侠道:“我飞出去看看,以那些九头蛇的状态来看,他应该还没走远,等找到他给你发消息。”


    没等蝙蝠侠说话,尤莱安便纵深一跃,瞬间消失在半空。


    第65章 65 而大学生该去上他的早八了。


    稻草人戴着他那个破旧的麻布袋,上边的部位随便掏了两个洞,露出布满血丝的眼睛,为他这恐怖的面具填了“点睛之笔”。


    他站在那,用嘶哑的声音和手机那头的人……吵架?


    尤莱安悄无声息地停在足以听到他们谈话的距离。


    “我可不是你们手下那些被洗脑的蠢货,博士。”稻草人的语气让人不寒而栗:“达成合作的前提是坦诚。”


    他冷笑两声:“可没人告诉我,你想抓那只蝙蝠弄丢的little Kitty。”


    尤莱安在上边把眉头扭成一团。


    叫成年男人little Kitty礼貌吗,他当时也是有正经代号的好吧!


    不过,博士?九头蛇那边和他有联系的“博士”应该早化作尘土。难道他也把自己冰封起来了不成?


    “恕我提醒。”电话那头的人阴沉道,声音中夹杂着电流声,甚至有些机械感:“在我提醒你之前,你甚至没有关于他的记忆。”


    “非常感谢你让我恢复了那些记忆。”稻草人不真诚地感谢道:“我会亲手折断他的四肢,哥谭的噩梦会永远笼罩他、摧毁他。”


    “愚蠢的排外行为。”博士冷笑:“九头蛇的资源可不是这麽好吞的,稻草人,你以为蝙蝠侠和阿卡姆能护住你吗?”


    尤莱安听他们越说越离谱,清了清嗓子:“晚上好啊。”


    他看到骤然转身面朝自己的稻草人,小心眼地道:“可爱的小猫咪们。”


    稻草人:……


    还好是尤莱安,如果这麽叫他的是蝙蝠侠,这一幕都能纳入他未来的恐惧画面之中。


    “偷听可不是正人君子该做的事。”稻草人嘶声笑着,身体看似放松,手却搭在风衣的口袋上:“蝙蝠侠呢?他敢放你一个人出来乱跑?”


    他看着尤莱安:“看来你有了些奇遇。”


    “确实如此。”尤莱安摊开手,他从空中降落,用不经意地口吻打着招呼:“真没想到现在还能见到老朋友,佐拉博士,你让自己生存的方法真是让人惊叹。”


    “这是独属于天才的权利。”佐拉博士傲慢地道:“意识与网络融合即是永生。”


    他果然以为自己什麽都知道。


    尤莱安套话成功,愉快地扬起唇:“真的聪明的话,就该明白人得审视夺度,腹背受敌的时候为自己找新的敌人不是明智之举。”


    他一边说一边思索,要如何在网络上抓住佐拉。


    如果2799还在,根本不用费力,但现在他只有奥创,在不清楚佐拉的情况前,他不能随便把奥创放出去。


    佐拉在此时进行了审视夺度,知道没了九头蛇的士兵,稻草人即使抓住尤莱安也不会交出来,于是啪的挂断了电话,临走前还阴森森地威胁稻草人:“九头蛇会让你付出代价。”


    稻草人嗬嗬笑了两声:“无知的家夥。”


    他针尖大的瞳孔透过麻布袋上不规则的洞盯住尤莱安:“我等这一天很久了,那只蝙蝠总是紧紧地将你攥在手里,让我无法尽兴地品尝你的恐惧。”


    “说得好像你那些小玩具对我起过太大作用似的。”尤莱安眨了眨眼,他的眼睛隐藏在兜帽的阴影下:“不过,在蝙蝠侠到来之前,我确实需要和你单独谈谈。”


    稻草人有些佝偻的身体更加向前,嘶哑的嗓音因激动而扬起:“是的,我们需要谈谈,你想听我说些什麽?关于你的真实身份,你的家人?不不不,那不是你的家人,那是你的恐惧。”


    他猛地向前一步,眼睛里闪着癫狂的光芒:“你拥有了新的恐惧,没有人能躲过恐惧,恐惧会摧毁你。”


    尤莱安的眸色淡了下去:“看来佐拉确实告诉了一些你不该知道的事。”


    稻草人大笑:“你要像杀死小丑那样杀掉我吗?那些愚蠢的家夥,居然认为小丑是你内心深处的恐惧之源,真该往他们那张胡言乱语的嘴巴里塞把小丑的绿骨灰。”


    尤莱安:“小丑的骨灰是绿的?”


    泡化学反应池泡得人都变色了。


    ……现在这个不重要。


    尤莱安确实有一瞬间动了杀心,但他很快就放弃了这个念头。


    虽然他当初选择杀了小丑,但他心底依旧认可蝙蝠侠的信念,他没有权力去随意剥夺一个人的生命,如果踏出这一步,也许会带着他所珍重的一切迈向毁灭。


    曾经的任务中,他这麽做过,显然也对现在的他产生了影响,在发现稻草人知道了自己的真实身份后,他的第一反应是灭口。


    但他还有其他选择。


    “我不会杀你。”尤莱安摊开手:“我可是蝙蝠侠的助手,我怎麽会杀人呢。”


    稻草人觉得他面不改色说谎的样子看着就不真诚。


    当初也是这小子顶着无辜的表情偷偷揍他。


    “看来你又变回蝙蝠侠的乖宝宝了?”稻草人嘲讽道。


    尤莱安把地址一键发送给蝙蝠侠,忽然笑了声:“你在偷偷放恐惧毒气?现在可不起作用。”


    他闪身出现在稻草人面前,死死抓住对方的手腕,向上抬起,露出掌心中的设备:“这是你拿着九头蛇的资金做出来的新货吧?你自己尝试过吗?”


    “九头蛇给了我部分有关你的数据。”稻草人自顾自地道:“为了让我顺利抓住你,他们自然与我分析过你的能力。”


    “那你们研究出什麽了?”尤莱安挑眉。


    “如果不是那些蠢货太急,即使拥有能量屏障也无济于事。”稻草人冷笑。


    尤莱安翻译了一下:“就是还没研究出什麽。”


    他道:“友好的聊天就到此为止吧。”


    “等等……”稻草人抬手,但依旧比尤莱安慢了一步,拳头正中他的鼻梁,整个人倒飞了出去。


    稻草人重重砸在地面,鼻子和肋骨都火辣辣的痛,他强撑着身体,呼吸声就像破旧的鼓风车:“你在为那些死去的人生气吗,虚伪的男孩……如果你真的担心那些人的性命,就该记得,我今天参观过水库,你以为我只是去杀了个人?”


    他猖狂地大笑起来,被尤莱安重新一脚踹倒在地上。


    “Bat。”他摁住耳机。


    “我听到了。”蝙蝠侠低沉的声音响起:“最新版的解毒剂正在研究。”


    “这里有高浓度样本。”尤莱安道。


    他想了想今晚的工作量,深吸一口气,强撑着没再给稻草人一脚,而是对蝙蝠侠道:“我需要处理稻草人的记忆。”


    蝙蝠侠没有反对,但委婉地表达排斥:“他可以远程进行。”


    尤莱安当然也不希望他们凑到一块,一口答应下来后,打开手机,拨通号码:“查尔斯,我需要你远程帮我一个忙。”


    这次他说得足够清楚,查尔斯没在下一秒被快银送过来。


    查尔斯很给力,他删删改改了一番,把尤莱安相关的记忆全部删掉,又将稻草人越狱和九头蛇合作的理由修得合理了些,顺便将其脑子里新型的恐惧毒素的成分都记了下来,传给了尤莱安。


    尤莱安脑子里Duang地进了一堆化学知识,好在他也不是一窍不通,转头全部复述给蝙蝠侠。


    “谢啦。”他在脑海中和查尔斯道谢:“等放假的时候我去找你玩。”


    “不客气,很开心这次能帮上你。”查尔斯温和道:“不要忙到太晚,你的身体才刚恢复。”


    尤莱安害了一声:“哥谭又不是每天晚上都出这麽大的事,我也不能看着蝙蝠侠自己在这儿忙嘛,罗宾还是个小孩子呢。”


    他们聊了几句,蝙蝠侠赶过来。


    昏迷的稻草人交给警察,恐惧毒气样本拿回去检测,制作解药,然后他们再马不停蹄地把解药投入水库进行净化。


    至于可能已经受到影响的人,则交给警察和医院,让他们进行医疗救助和通知。


    等一切都忙完,尤莱安站在哥谭大桥的边缘,靠着蝙蝠车,眯起眼注视着远处缓缓升起的朝阳。


    “太阳升起,蝙蝠也该回巢了。”他扭头朝蝙蝠侠笑了笑,忍不住打了个哈欠:“而大学生该去上他的早八了。”


    蝙蝠侠走到他身边,闻言扭头看向他。


    即使在哥谭,清晨第一缕阳光也温柔且充满希望,那柔和的暖黄色落在尤莱安的皮肤上,显出一种隐约的通透,就连浅色的眸都被映照得泛着金芒,有一瞬间,对方似乎从内而外散发出光芒。


    布鲁斯的手搭上尤莱安的肩膀。


    “通宵后听讲恐怕没什麽效果。”他说道:“和学校请个假,我擅长伪造各种病假理由。”


    尤莱安揉着眼睛:“说我来哥谭第一天就惨遭抢劫?哥谭在外的名声已经足够糟糕了。”


    “说你滑雪的时候飞了出去。”布鲁斯道。


    “世界上最糟糕的滑雪爱好者有一个就够了!”尤莱安哼了一声:“走啦,你也得回去睡觉了。”


    他坐进蝙蝠车,手撑在车窗边,在行驶中脑袋逐渐垂下,又向后靠在了椅背上。


    尤莱安很久没通宵了,紧绷的神经松懈下去,困倦便如潮水般吞噬了他,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什麽时候被人抱回房间的,只知道醒过来时,身上的每件衣服都换过了。


    每一件!


    第66章 66 只是一个早安吻


    起床后,尤莱安冲了个澡,把衣服又换了一身,才感到肚子饿得咕咕叫。


    他一觉睡过了早饭和午饭,杰森都放学回来了。


    错过了重大事件的罗宾一整天都气成鸟团子,可两个“罪魁祸首”一个睡得比一个香,他只能一边生气一边写作业。


    尤莱安下来觅食的时候,正好撞见他。


    杰森不服气地道:“稻草人而已,换成我也能抓住他。”


    尤莱安眨了眨眼,敏锐地意识到他对自己的不满好像不仅因为和布鲁斯的感情。


    “是呀。”他弯起眼:“毕竟你可是布鲁斯承认的助手,是他现在的罗宾,一定非常厉害。”


    杰森剩下的话憋在嘴里:“……讨好我是没用的,我不会随便承认你。”


    “我只是实话实说。”尤莱安晃晃手指:“布鲁斯不会随便带别人去夜巡,当初他训练了我好久才同意我参加的,既然你们能一起夜巡,说明他承认你的实力。”


    杰森大步走开了,背影看起来颇有几分落荒而逃的意思。


    阿福适时出现:“餐点已经准备好,麻烦您去叫少爷起床。”


    尤莱安比了个OK的手势,轻车熟路钻进布鲁斯的房间。


    房间内的窗帘拉得死死的,没有一丝光线透进来,床上鼓起一大团,尤莱安没有贸然接近,而是先哗啦一声拉开窗帘。


    下午三点的阳光铺天盖地地笼罩房间。


    床上的人抬起手臂挡住眼睛:“阿福,我再睡一会儿。”


    “阿福在叫我们吃饭,布鲁斯。”尤莱安凑到他眼前:“该起床啦。”


    布鲁斯一动不动的。


    “你听到了吧,快醒醒。”尤莱安伸手去戳他的脸。


    手指接触到皮肤的瞬间,布鲁斯搭在眼睛上的手猛地攥住他的手腕,尤莱安被拉得被迫向床上扑去,好在反应及时,另一只手撑住了床沿。


    布鲁斯睁开的眼睛中没有丝毫睡意,他定定地看着尤莱安,过了两个呼吸左右,才松开手:“抱歉,刚才没睡醒。”


    尤莱安揉了揉手腕:“我叫你的时候,你难道以为自己在做梦吗?”


    布鲁斯坐起来,随意捋了一把头发,闻言笑道:“是,所以你碰到我的时候吓了我一跳。”


    尤莱安莫名地有些难过,但他很快便笑起来:“看来我们相处时间还是太少了,你还不习惯呢。”


    布鲁斯扬眉:“你说得对。”


    他站起来,揽住尤莱安的腰,极其自然地弯腰在脸颊上落下一吻,而后脱掉睡衣,拿起挂在衣架上的衬衫:“希望阿福准备了足够多的食物,我现在饿得可以吃下一头牛。”


    尤莱安:?


    他看向布鲁斯,差点被对方过于理所应当的态度糊弄过去。


    “我说的不是这种相处。”他气咻咻地跟在布鲁斯后面:“你是故意的!”


    布鲁斯说:“只是一个早安吻,尤莱。”


    他垂下眼,适当地露出几分失落:“我们的关系已经生疏到连早安吻都会被拒绝了吗?”


    尤莱安不为所动:“这招对我没用。”


    “我是出自真心。”布鲁斯的眉微微皱起:“我们曾经那麽亲密,尤莱。”


    一向强势的人示弱,杀伤力倍增,尤莱安在心中默念了一百遍的“这是装的”,还是不由放缓声音解释:“我知道,即使不是恋人,我们的关系依旧胜似家人,但我们现在得保持距离。”


    布鲁斯深深地凝视他,片刻后微微扬起唇:“我明白了。”


    看来尤莱安的心也并非那麽坚定,他在逃避。


    这时候该做的是乘胜追击,而不是保持距离。


    当然,不能做得太明显,现在的尤莱安非常敏/感,即使行为并未达到暧昧的程度,也会被他一刀切的拒绝。


    尤莱安还不知道自己即将被人变成温水中的青蛙。


    吃完饭,他在房间中和赫伯特取得联系,接收他落下的课程和作业。


    “我听老师说你今天请了一天的假。”赫伯特小心询问:“你是来哥谭遇到什麽麻烦了吗?”


    “确实遇到了些麻烦,我没受伤,就是通宵了一整晚,今天实在是没办法爬起来上课。”尤莱安叹了口气:“不过明天可以正常上课,咱们明天的课在哪个教室?”


    “我明天去校门口接你吧,这儿的教学楼建的像迷宫,第一次来很容易认不清路。”赫伯特提议。


    尤莱安想了想:“不用,我之前去过那里,应该还认得路。”


    赫伯特惊叹:“你还来过哥谭?对了,你最近住在哪儿?我去问老师,她说你不在住宿名单中。”


    “我住在朋友家。”尤莱安含糊道。


    赫伯特没起疑心,自从知道尤莱安和万磁王谈过之后,他总有种舍友认识谁都有可能的感觉。


    “好吧,我还以为我们来哥谭也还是舍友呢。”他小声嘀咕:“因为哥谭这边……不太和平,所以老师们倾向于让认识的人住一间宿舍,方便互相帮助。”


    尤莱安听出他语气的不情愿:“你不喜欢现在的舍友?”


    “虽然我们两家认识,但我俩的关系不太好。”赫伯特在电话那头耸了耸肩膀:“不过只要我不出声,他就不知道我在不在。”


    尤莱安有些抱歉:“要是我也住校的话,你就不用和讨厌的人住一块了。”


    他本来想说要不出来住酒店,但又觉得在哥谭这儿,住学校还是更安全一些,又把话咽了回去。


    “没事啦,这种事和你又没关系。”赫伯特赶忙道:“至少咱们俩作业还是一组,这次老师留了新的作业,就是我之前说的,用我们的采访问题去采访一个人,因为之前不知道你什麽时候回来,我就先找了一个采访对象,你负责现场采访,行吗?”


    “我没问题。”尤莱安道。


    他们这种小型采访,一个人负责提问,另一个人作为摄像师将采访过程录下来,之后根据视频写采访稿。


    “采访对象是谁,我去查查数据,看看需不需要改动采访问题。”


    尤莱安问完,就听到赫伯特有些兴奋地道:“是布莱克先生,他是中心城的一位企业家,我还是靠我老爸牵线才成功约到他的,听说他这两天会来哥谭和韦恩集团谈业务,正好可以抽空接受采访。”


    布莱克?


    这个名字好像有点耳熟。


    对了,那不是上次有人发了求救邮件给他和赫伯特,然后发现是布莱克企业下的员工干的吗?他当时和赫伯特说这件事的时候,确实没有提到企业的名字。


    尤莱安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没说什麽,挂断电话后,探头问在客厅喝咖啡的布鲁斯:“我听说韦恩集团要和布莱克企业谈业务?你们要谈什麽,那个研究员研究的算法吗?”


    布鲁斯将咖啡杯放下,露出思索的表情:“布莱克企业?我收购了他。”


    尤莱安:“啊?”


    他一溜烟跑到布鲁斯面前:“什麽时候的事……你不是说布莱克家族在中心城颇有威望吗?”


    “确实如此。”布鲁斯轻描淡写道:“所以费了一番功夫,最近才成功。”


    尤莱安深刻意识到,虽然他走了不少世界,在里边当过还算有钱的人,也谈过几个有钱的男友,但他的思维还是不够有钱。


    “所以,是只收购了那个企业,还是布莱克家族也不行了?”尤莱安追问。


    虽然说布莱克企业算家族企业,但被收购又不意味着破产,布鲁斯应该不会让他们继续持有股份,收购股份的钱也许足够让他们东山再起。


    前提是还有机会。


    布鲁斯道:“他们的研究所试图窃取闪电侠的DNA。”


    尤莱安和他对视两眼:“你觉得……在他找你求情被拒绝后,还有心思接受两个新闻学院学生的采访吗?”


    布鲁斯微微靠在椅背上:“我想不会有。”


    他笑着捉住尤莱安的手掌,指向自己:“但我可以赔你们一个新的采访对象。”


    第67章 67 你刚刚超帅。


    第二天上课的时候,尤莱安顺利找到教室。


    赫伯特坐在后排,见他进来,小幅度朝他招手。


    他现在穿得特别朴素,一身男生最常见的格子衫黑裤子,裹了件厚外套,再加上那稀薄的存在感,几乎淹没在人群中。


    就算尤莱安有心查找他,也顿了两秒才看见。


    教室里边呈半环状坐着大概几十个学生,尤莱安是从前门进去的,他穿了身极有学院风的穿搭,白衬衫搭着浅黄色的v领针织开衫,手中半抱着书,一走进教室,仿佛把空间都照亮了。


    赫伯特明显听到有人哇塞一声,已经开始打听尤莱安的名字了。


    他看一眼尤莱安,感觉对方身上之前那点病气没了,身材也不再那麽瘦弱,一切都精致得恰到好处。


    世界上可怕的地方就在于,优秀的人会越来越优秀,好看的人会越来越好看,只有自己在退步。


    赫伯特晃手的动作都慢了,他甚至感觉周围的目光开始向他扫射,试图看看帅哥的朋友是不是一样帅气。


    其实这是错觉,因为除了尤莱安,暂时没什麽人注意到他。


    不过,尤莱安这样一出场便吸引走大多数异性的目光,自然引起了某些人的不满。美国校园的男生总看不起书卷气的同性,觉得他们没有男子气概,如今被这样的人抢走了女生们的注意,更是令人不爽。


    尤莱安往后面的阶梯上走时,前方突然伸出一条腿,猝不及防挡在他面前。


    “有事吗,同学?”尤莱安稳稳地收回腿,站在那看向左侧的人。


    是个典型的运动系白男,神情嚣张,还透着点挑事没成功的羞恼,但又故作不在意,学着尤莱安的语气道:“开个玩笑嘛,同学~”


    说完,他和旁边的同伴大笑起来,怪声怪气地:“外地佬,在哥谭走路当心点,可别不小心把头摔破了。”


    尤莱安站在原地,他并非第一次遇到这种明面上的校园霸淩,当然,之前的不是针对他,而是针对他的任务目标们。


    “麻烦让让。”他将手搭在男生肩膀上,缓缓收紧,面上笑容不变:“你挡到我的路了。”


    剧烈的疼痛从肩膀处传来,男生吃痛地叫出声,用力挥动手臂,想把尤莱安推开,但下一刻,他甚至没看到事情如何发生,便被人扭着手臂摁在了桌子上。


    咚的一声,不算响,但对于一直关注这边的众人来说,又清晰地过了头。


    旁边的同伴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


    “不管在哪儿,恃强淩弱的家夥都不会受到欢迎。”尤莱安低声道,他俯下身:“少做这种让哥谭蒙羞的事,除了没用的肌肉以外,长点脑子。”


    被他摁住的人奋力挣扎,却怎麽也没办法摆脱,愤怒从大脑中散去后,终于转换成了恐惧。


    那双浅蓝色的眸子就这样直直地盯着他,尽管嘴角含笑,可眼底一片冰冷,让他从骨髓间都透出寒意。


    在哥谭生活的人,大概有趋利避害的本能,意识到自己踢上了铁板,男生赶忙求饶:“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和你开这种玩笑。”


    “只是和我吗?”尤莱安追问。


    “都不会了……不会再干这种事了。”


    尤莱安弯起唇:“你可要说到做到,好孩子不能言而无信。”


    他松开手,不再看对方,目光在后边搜索片刻,重新锁定赫伯特的位置。这次他走得畅通无阻,没人再敢把腿伸出来。


    “还好教授还没到,不然说不定要吃处分。”尤莱安坐在他身边,把书放在桌面上,笑盈盈的,完全看不出他刚才单手柄一个人摁在桌面上动弹不得,也没觉得他担心被处分。


    赫伯特不好意思说,教授虽然没到,但助教在教室门口探头探脑,犹豫了好一会儿也没进来。


    他悄咪咪给尤莱安竖了个大拇指:“你刚刚超帅。”


    尤莱安道:“这种家夥如果不一次让他害怕,之后会没完没了。”


    赫伯特想了想自己的经历,赞同:“你说得对。”


    要不是他存在感稀薄,高中的时候早就被这种人堵着欺负了,还好他只要不出声就能跑掉。


    大概是尤莱安上课前做的事和他的形象反差感太大,这一天都一直有人在偷偷看他,也是让赫伯特跟着体验了一把什麽叫存在感。


    尤莱安倒是一副习以为常的模样,顺便拒绝了几个索要联系方式的人。等最后一节课上完,他拉住赫伯特道:“我们可能得换个采访对象。”


    “为什麽?”赫伯特惊讶地睁大眼,压低声音:“但是我们没时间再找一个新的采访对象了。”


    “韦恩集团收购了布莱克企业,他不是来谈业务的。”尤莱安道:“大概率他会破产,我们能问什麽,破产感言?”


    赫伯特震惊又抓狂:“被收购了?可是……他前段时间还找我爸拉投资?!”


    “可能想再搏一搏。”尤莱安拍拍他的肩膀:“你这个采访机会不会是用投资换来的吧?那多半是拿不回来了。”


    赫伯特苦着脸:“钱没了,采访对象也没了,我打赌输了,新买的摩托也没了。”


    尤莱安捕捉到后半句:“什麽打赌?”


    “就是现在和我同寝那家夥,我们打赌说这次谁采访的人更厉害,作业得分更高,我押了我的摩托。”赫伯特捂住脸:“所以我才找老爸帮忙的。”


    他蔫蔫地垂下头:“如果不是突然出事,肯定能压他一头,这下完蛋了,老爸肯定会揍我一顿。”


    尤莱安同情地拍拍他:“别担心,我们还有时间再找一个采访对象。”


    “但想短时间找到更厉害的人太难了,大部分名人都难见得很,正规媒体都要预约,我还是让老爸帮忙才弄到一次机会。”赫伯特抓了抓头发。


    “不试试怎麽知道。”尤莱安侧过头看他:“他找的人估计跟你差不多,我们只要能采访到名气更大的不就行了。”


    “但是……”


    “都没尝试过怎麽知道会被拒绝。”尤莱安笑眯眯地道:“说不定你喊一声超人,说明来意,他正好有空帮你呢。”


    赫伯特连连摆手:“不行,超人那麽忙,哪儿能用我这点事打扰他,更何况超人不怎麽接受其他人的专访,星球日报那边有专门负责他的记者。”


    尤莱安摸了摸下巴:“我好像有点印象,是叫露易丝。”


    克拉克作为超人第一次出现就引起了轰动,媒体记者蜂拥而至,不过他们最终只选择了克拉克的同事接受采访,看来他俩合作得还挺不错。


    而尤莱安当初就知道自己的记忆会被抹去,上了报纸反而徒增麻烦,所以拒绝了所有采访,也很少在大众面前露面,倒是给现在的他减去了不少麻烦。


    “我们先去股票大盘看看吧,说不定能运气好逮到一个大佬。”赫伯特提议。


    尤莱安思索片刻:“最近没什麽消息,估计不会有人在那。”


    他拍了下赫伯特的肩膀:“我有个人选,你要不要试一下?”


    “肯定要试。”赫伯特立刻道:“是谁啊?”


    尤莱安说:“布莱克不是来和韦恩集团谈业务吗,虽然他肯定会拒绝我们的采访,但还是得去那问一下嘛。”


    赫伯特反应得很快:“你是说我们换目标,去采访韦恩集团的人?”


    “就算被拒绝了也不会怎麽样,他们刚成功收购企业,心情好也不会为难我们。”尤莱安侧头看他:“怎麽样?”


    赫伯特有些踌躇,但想到自己新买的摩托还在大都会没开过,就要拱手让给讨厌的人,还是克服了心中的退缩,一口答应:“好,我们去试试。”


    他说完,又道:“这几天我也会努力找找其他采访对象的,抱歉,本来说你只要采访就够了。”


    “这又不怪你。”尤莱安笑道:“以后可不要随便和别人打赌了。”


    赫伯特懊恼道:“最后一次,再也不受他激将法了。”


    他重新鼓起劲:“布莱克先生当时说他后天到哥谭,我先去准备好采访要用的东西,把采访问题改几个适用版本。”


    “改一版布鲁斯·韦恩的。”尤莱安假装提议。


    赫伯特思考了两秒:“他不是不管公司事务吗,我们能遇到他?”


    “遇到了不就是绝杀吗。”尤莱安耸肩。


    他轻轻推了一下赫伯特:“先和你家说一声布莱克企业的事,说不定还能及时止损。”


    赫伯特恍然,匆匆和他道别后小跑着离开了。


    第68章 68 对救命恩人一见钟情后试图以身相许


    “尤莱安少爷,您的快递。”刚回韦恩庄园,阿福便拿着一个礼盒走进来,幽默地道:“这是由一家可以隐形的无人机送来的,如果不是地点不对,我还以为巫师那边的猫头鹰更新换代了。”


    尤莱安困惑地歪头,两秒后恍然:“应该是托尼给我寄东西……他让无人机从纽约飞到哥谭?感谢蝙蝠侠没有击落那个无申请就侵犯哥谭领空主权的小家夥。”


    阿福笑容不变:“实际上,它已经被击落了,少爷正在修复它。”


    尤莱安:……


    并不觉得意外是怎麽回事?


    他先接过礼盒,礼盒很轻,打开后果然是银色的金属盒。


    轻车熟路地在中间一摁,他的新手表戴在了手腕上,看起来比之前那个还精美。


    “这表很配您。”阿福称赞道:“斯塔克先生在这方面的天赋少有人能比肩。”


    “你对托尼的评价这麽高?”尤莱安讶异道。


    当然,他承认阿福的话,只是布鲁斯和托尼关系差到了明面上,没想到阿福会这麽直白地夸托尼。


    “斯塔克先生不但在科技研发方面天赋异禀,也擅于维护朋友之间的感情。”阿福道:“肯特先生也是如此。”


    尤莱安茫然了一瞬。


    擅于吗?说的是托尼吗?为什麽突然扯到克拉克?


    不过他看了看手表,突然理解了阿福的意思,表面是在夸托尼他们,其实在点布鲁斯。


    他有些哭笑不得,回头一看,布鲁斯果然正站在不远处,看方向应该是刚从蝙蝠洞出来。


    “无人机还好吗?”尤莱安和他打了个招呼。


    布鲁斯淡定地道:“除了里边的病毒被清除外,没有任何影响。”


    托尼肯定知道无人机会被布鲁斯发现,甚至拆解,所以故意往里放病毒想给他找点麻烦,他们俩也不是第一次互相干这种事了。


    “托尼怎麽这麽过分。”他假装义愤填膺:“还好布鲁斯你技术好,没有被他得逞。”


    布鲁斯含笑听他说完,慢条斯理地拎着无人机给他看,开口:“出来后,针对上面接收影像和音频设备的屏蔽就关闭了。”


    尤莱安震惊,尤莱安不可思议。


    丸辣,水端洒了!


    尤莱安猛猛变脸:“反正你们俩经常拿我手机当战场,无人机上这些也就是个小玩笑,而且你别随便拆的话也不会中招。”


    布鲁斯不语,站在那看尤莱安生很假的气。


    看够了,他唇角弯着,随意将掌中拎着的无人机晃了两下:“我记错了,其实屏蔽还没关。”


    尤莱安:“……布鲁斯!”


    布鲁斯接收到目睹一切的管家不赞同的目光。


    就算在外边他才是经常发射这种目光的人,在家也得听管家的,所以布鲁斯语锋一转:“后天的晚会,你作为男伴陪我出场。”


    “后天?”尤莱安眉梢一挑:“不会是布莱克要找你的地方吧?”


    布鲁斯颔首。


    尤莱安想了想:“那把赫伯特也带着,不然他还要在外边等。”


    他说完,伸手:“给我吧,我去放生最新版猫头鹰。”


    布鲁斯扬眉,完全没有放开无人机的打算:“韦恩庄园里,不建议进行这种行为。”


    他停了片刻,继续道:“这架无人机我会还给斯塔克,以我的方式。”


    尤莱安忧心忡忡:“不会是涂成黑色,画上蝙蝠标志再还吧?”


    “想法不错,值得尝试。”布鲁斯若有所思。


    尤莱安生怕他真的尝试,赶忙上前一步转移话题:“先别管无人机了,后天的采访你记得准备,虽然你对外的人设是不靠谱,但好歹关系到我的作业,也不能太不靠谱了。”


    想到这儿,尤莱安幽幽地叹了口气:“作业交上去,估计要传点花边新闻了。”


    他这种家境普通,初来乍到的外地人突然采访到了布鲁斯·韦恩,人们能想到最合理的解释就是靠他的脸,毕竟别的不清楚,但长相却非常直观。


    还是阔佬喜欢的黑发蓝眼。


    布鲁斯皱眉,眉心出现浅浅的竖纹:“我会对外说你救过我,你若是不爱听,让他们全部闭嘴也能做到。”


    “我就是随口一说。”尤莱安摆摆手,“习惯了。”


    早在托尼大庭广众之下给他送玫瑰形状的空气清新剂时,他就被围观过了,他和这麽多超级英雄扯上关系,其中不乏行事张扬的人,尤莱安已经对于平静生活不抱希望,不管出现什麽情况都不会再惊讶。


    *


    刚解决了一次阿卡姆动乱,把稻草人重新扔回去,目前没有其他常驻哥谭的搞事者能自由活动,这两天只有一些零零散散的抢劫案和黑/帮的小冲突,基本没什麽大事,晚会自然也如期举行。


    尤莱安的礼服和布鲁斯是配套的,看似只是普通的黑色布料,在灯光下却隐隐闪着华贵的光泽,袖口和衣摆处则绣有暗金色的纹路。


    布鲁斯从口袋中拿出两颗袖扣,低下头牵起尤莱安的手为他戴上,花瓣一样的镂空设计,中央镶嵌着璀璨的蓝钻,动起来时光芒如流动的水波,为这身衣服增添了独特的光彩。


    “纯天然的蓝钻,拍卖会上恰巧看见,感觉很适合你。”布鲁斯道,他似乎已经进入伪装状态,嘴角上扬,一双眼睛深情迷人,他的衬衫散漫地解开了前两颗扣子,玩世不恭的花花公子形象非常到位。


    尤莱安有些犹豫道:“按照你说的,为了报答我救过你才做这些,我和你的关系是不是该稍微不这麽暧昧?”


    布鲁斯抓着他的手,将他的手臂搭在自己的臂弯中,唇角一挑:“对救命恩人一见钟情后试图以身相许,按照吊桥效应来说,十分合理。”


    尤莱安又露出黄豆脸狐疑表情:“你不会是在算计我吧?”


    怎麽感觉布鲁斯就等着把他领出去,宣布他们之间的关系。


    就像托尼之前那样。


    尤莱安越想越觉得自己被下了套,可惜反应过来得不太及时,礼服穿着,人在车里坐着,赫伯特还在等着。


    “回来再和你算账。”他在布鲁斯耳边小声道。


    布鲁斯顺势搂住他的腰,唇擦过青年的额头:“没问题,想怎麽算账都可以。”


    尤莱安深觉布鲁西模式的难搞,伸出手柄他的脸推开。


    他没告诉赫伯特自己是和布鲁斯一起来,所以当晚会内觉得自己格格不入的赫伯特弱小地缩在角落吃蛋糕时,听到门口一阵喧哗,调用“韦恩先生”的声音此起彼伏。


    目标来了,尤莱安怎麽还没到?


    他的眼神四处晃着,门口的人群散去时,他才发现他找的人和布鲁斯·韦恩一起走了进来。


    尤莱安又一次第一时间看到了他,他们对上视线后,对方朝他弯起眼笑了笑,用口型比了个“等我”。


    赫伯特麻了,但回过神来想想,又觉得好像很合理。


    他继续蹲在角落吃蛋糕,瞧着尤莱安和布鲁斯·韦恩站了一会儿便分开,朝自己走来,赶忙把手里的蛋糕放下,用手绢擦擦嘴。


    近距离看,精心打扮过的舍友颜值又帅到了新的巅峰。


    “尤、尤莱安……”赫伯特结巴了一下,赶紧在脑海中回顾了一遍从小到大喜欢的所有女明星,才感觉自己正常了些:“你认识韦恩先生?”


    “对。”尤莱安道:“之前在纽约的时候,有怪物袭击,我救了他一次。”


    他往赫伯特那边走了一步,耸了耸肩:“但我不确定他会不会答应,所以之前没告诉你。”


    赫伯特连连点头,他眼神乱瞟,终于找到能转移注意力的事:“你看,那就是布莱克先生,他去找韦恩先生了,等韦恩先生拒绝,我们就可以去找他了。”


    他一紧张,说了一大段,不等尤莱安询问,就自己摸着鼻子道:“想到等下要和韦恩先生说话,有点紧张。”


    绝对不是刚刚有一瞬间担心自己不直了所以在尴尬!


    尤莱安知道他是社恐,没多想。


    布莱克那边结束得很快,大概在布鲁斯那碰了壁,离开的时候连勉强的笑容都扯不出来,整张脸墨一般黑沉沉的。


    赫伯特有些发怵:“我们还需要问他吗?感觉会被骂。”


    “去看看呗。”尤莱安随口道,他的目光随着布莱克移动,发现对方正走向宴会厅的后门,眉头一拧:“不太对劲。”


    他拉着赫伯特往后门走,还没走到,后门被砰的一声打开,一队射穿防弹衣,装备齐全的壮汉端着枪冲了进来,进门便向上方开了几枪:“都蹲下!”


    这一看就是早有预谋,而且不是什麽街头混混。


    尤莱安瞬间明白是布莱克买凶,他暗骂了一句,拉着赫伯特往侧边躲去,一边抬眼和另一侧的布鲁斯对上视线。


    布鲁斯朝他摇了摇头。


    “哥、哥谭特色吗?”赫伯特说话都打颤。


    “并不是只有哥谭才会出这种事。”尤莱安啧了一声:“有些人大概习惯了用这种方式解决问题。”


    赫伯特反应迅速:“是布莱克先生……”


    他说了一半,被尤莱安一把捂住嘴。还好现在有不少人在尖叫,他的声音不算突兀,没被其他人听到。


    第69章 69 要多少钱,随便刷。


    所有人都抱头蹲在角落,领头的人手中端着枪,厉声呵斥:“谁是布鲁斯·韦恩?”


    听到这个名字,在场的人心中居然毫不意外。


    作为哥谭,乃至全美都数一数二的有钱人,布鲁斯·韦恩被绑架的次数多如牛毛,当然,像这次这样直接冲进宴会绑架的倒不多见。


    一般跑进宴会的都是些有表演欲的疯子,以前几年销声匿迹的小丑为代表。


    知道只是为了一个人来的,其他人稍稍松了口气,但不排除被全体灭口的可能,所以依旧一动不敢动。


    布鲁斯站了起来,他举高双手,还没来得及说话便被人粗暴地扯出队伍,枪抵在他头上。


    还在观察周围的尤莱安心一紧,担心走投无路的布莱克想同归于尽,能量悄悄覆盖了枪支。


    如果有子弹射出,只会撞在能量屏障上,给持枪人一点炸膛警告。


    “你们想要什麽?钱吗?”布鲁斯嗓音发着抖:“别冲动,夥计,你想要多少钱我都能给你。”


    他小心打量着对方的表情:“你们是受人雇佣?咱们无仇无怨,不管他出多少钱,我都可以出双倍!”


    但对方不为所动,冷硬地揪起他往外走,隐约还能听到布鲁斯在提高价码的声音。


    一直提到十倍的时候,渐行渐远的声音彻底没了,但只有领头的人带着布鲁斯离开,其他的歹徒都仍然在大厅内。


    “我们不会被灭口吧?”赫伯特颤巍巍地道,他下意识抱住尤莱安的手臂:“蝙蝠侠什麽时候来啊,我我我在这儿叫超人行不行?”


    孩子都吓结巴了。


    尤莱安拍拍他的手臂,低声道:“别害怕,我还在这儿呢。”


    赫伯特愣了一下,突然想起来自己靠着的人也是个有超能力的,心里顿时踏实了不少。


    “那现在怎麽办?”他小声问。


    尤莱安也在思索。


    如果只是布莱克□□布鲁斯泄愤,或者想威胁对方,那事情倒是简单了,但这些歹徒的表现似乎不止如此。


    他们想靠这里的骚乱引开警力和蝙蝠侠?


    尤莱安意识到后边恐怕还有什麽阴谋,这帮人的真实目的恐怕和布鲁斯无关,只是利用了布莱克的恶意,才会绑架人都搞这麽大的动静。


    当务之急还是先把蝙蝠侠“捞”出来。


    “帮我挡一下。”尤莱安对赫伯特低语,恰好他们现在的角落比较偏僻,他抬眼扫了一眼晚会大厅中监控器的方向,不动声色地将手放进口袋,在手机上盲敲了一行字:“关掉电源。”


    大厅突然整个暗了下去,而后就是砰砰几声撞击,混杂着几声惊恐的尖叫。


    十几秒后,大厅内的灯重新亮了起来,所有歹徒都倒在地上,生死未知。


    尤莱安拉了一把赫伯特:“嘘,别出声,咱们该走了。”


    趁着其他人去打量歹徒,他拉着赫伯特快速往外走,现场没人注意到他们。


    赫伯特惊魂未定,又满脸震惊,直到站在星空下,才小声问:“刚刚是你还是蝙蝠侠?”


    “让他们头和头相撞了一下,差不多能晕到警察赶到。”尤莱安道,他思索片刻:“今天大概率是没办法采访了,我找人送你回学校。”


    “你要去救韦恩先生?”赫伯特刚刚见识过尤莱安的厉害,闻言还有点兴奋:“我能跟着去吗?”


    尤莱安没想到他这会儿胆子突然大了,无奈地道:“带着你不好赶路,而且夜晚的哥谭不安定因素太多,万一我腾不出手,你也没有自保能力。”


    而且那帮歹徒大概率还有别的目的,他不方便带着赫伯特去追查。


    赫伯特有些遗憾,但也能理解:“那我自己回去就行。”


    “虽然你存在感确实很低,但也最好别在哥谭穿成有钱人的模样走夜路。”尤莱安拍拍他的肩膀,顺便告诫一句:“今晚大概不安生,回寝室了就在里边待着,别随便出来了。”


    他说完,给阿福打了个电话,简单说了刚刚发生的事后,麻烦他叫司机来送一下赫伯特。


    赫伯特有点飘:“我也是坐上韦恩的车了。”


    等把人送走,尤莱安才打开手表,刚一摁开,表盘便极具科技感地上浮投影,其中有一个伪装模式的选项,特别通俗易懂。


    还不知道托尼给改成什麽样了,尤莱安有点好奇,他在上边一点,银白色的金属瞬间扩散到全身,形成了类似长袍的形状,甚至还有长长的兜帽,下半张脸则是被一张光滑的面具覆盖。


    尤莱安惊奇地打量着自己,发现还可以在投影处改变颜色和形状,甚至可以在兜帽上加动物耳朵,其中猫耳朵后边还有一行小字注明:不建议在哥谭使用。


    惊奇中多了几分无语,尤莱安认为这个功能稍微有点多余。


    他才不会像布鲁斯那样在脑袋上顶两个猫耳朵!


    下次把这个功能移植到托尼的战甲上。


    一键把所有颜色改成黑色,尤莱安腾空而起,让奥创追踪布鲁斯手机的位置。


    面具上延伸出类似眼镜的框架,而后在上边出现地图的投影,上边的的红点正在高速移动,看起来是驾车行驶中。


    但方向却是往市中心去的。


    尤莱安没多久就追上了那辆车,车上有四个人,两个歹徒,布鲁斯和布莱克,领头的人将车子停在一处僻静的小巷,下车后竟然直接离开,只留了一个歹徒在他们身边。


    这时候当然得跟上去,尤莱安先将能量覆盖在领头身上做了个标记,自言自语:“给我两个蝙蝠镖。”


    金属在他手中拟态成蝙蝠镖,一个被他用力一掷,击碎车窗扎在车上,确保两个人都看到后,又丢出一个当作回旋镖使,把他们敲晕。


    而后他才落在布鲁斯面前:“你留下来报警,我去追那个领头的。”


    布鲁斯点头,目光从他身上扫过:“斯塔克的科技?”


    “对啊,还蛮好用的。”尤莱安一伸手,那两个蝙蝠镖就融进了他的长袍中。


    布鲁斯看起来有些不爽,但正事要紧,他拿出钱包:“这周围都是地下酒吧和赛场,不少地方需要凭证或者足够的花销才能进去,刷我的卡,我马上到。”


    尤莱安比了个OK的手势,他接过钱包,跟着刚刚的标记一路走到了一家酒吧面前。


    这身打扮进酒吧太显眼,他先取消了伪装。


    其实穿礼服进去也有点怪,尤莱安思索片刻,扯开领结和前边的扣子,再把衣服随便一扯,眼睛微微眯起,嘴角上挑,顿时就从矜贵小少爷变成散漫不羁的浪荡子。


    跟着布鲁斯,这种伪装他还是会的。


    果然,现在进去,别人顶多因为他衣着华丽而多看他几眼,再加上他的脸,不少人都缠了过来。


    尤莱安装出一副没兴趣、看不上他们的傲气模样,一边挡开所有人,一边不着痕迹地跟着能量标记走。


    领头人上了二楼,尤莱安跟上去时,却被拦住。穿着低龄侍者服的人礼貌道:“抱歉,二楼只有vip客户才能去。”


    尤莱安不耐烦地挑眉,随手抽出黑卡夹在指尖:“要多少钱,随便刷。”


    他目光在场内环顾一周,看台上穿着皮衣跳舞的人长得不错,随手一指:“就他长得还不错,都刷给他就行,叫他过来陪我。”


    “好的。”侍者拿出POS机,卡在上边一滑,顺利支付,脸上的笑容也谄媚不少:“请稍等,我这就让黑兔过来。”


    尤莱安给他塞了把小费:“快点,我可不想在这儿下边待着了,一群没眼色的家夥。”


    拿到钱的侍者一个电话,台上的人立刻下台朝这边走来,不到一分钟便站在尤莱安面前。


    他身材高挑,脸上扣了张只能遮住一只眼睛的那种半脸面具,头上还戴着个黑兔耳朵的发箍,紧身黑色皮衣皮裤,皮衣只有半截,露出结实的腹肌,皮裤倒是正常,可耐不住对方身形太好,屁股太翘,刚刚在上边跳舞的时候就引着不少人吹口哨。


    尤莱安感觉对方的眼神落在他身上时有一瞬间的停顿,但很快便扬起唇,柔弱无骨地往他身上一摊:“小少爷,你想让我陪你怎麽玩?”


    噫!


    尤莱安不想耽误时间,反手扯着他往上走,那个侍者赶紧在他们前边领路:“二楼有单独的包厢,您往这边来。”


    等进了包厢就把身上的人打晕。


    运气比较好,他们的包厢离那个领头进入的包厢不远,尤莱安把侍者赶走,门一关,还没来得及做什麽,那个人突然从身后抱住他,俯身在他耳边,仿佛调情一般道:“小心,房间里可能有监控。”


    尤莱安不动声色,回身揽住他,推向沙发,半跪在他身上,指尖在他脸上滑过。


    从轮廓来说,不认识,但好像有点眼熟。


    他靠近了看,小声道:“你是谁?”


    对方可能是没想到他没认出自己,愣了愣神,正要说什麽,包厢的窗户无声息地打开,一只大蝙蝠从窗口滑入,动作流畅地将尤莱安从沙发上提了起来。


    尤莱安下意识道:“我什麽都没干。”


    沙发上的人几乎和他同步道:“我们什麽都没做。”


    第70章 70 好像感受到了妈妈的温暖。


    “你怎麽在这儿?”


    蝙蝠侠没有理会两个人的异口同声,只是沉声问道。


    尤莱安咂摸出点不对劲,他的目光在蝙蝠侠和刚刚自己随便点的人身上转悠两圈,恍然:“你是……!”


    担心隔墙有耳,他没把名字说出来。


    怪不得看着眼熟但又陌生,他只见过这个人的照片,在韦恩宅中,这分明就是布鲁斯收养的第一个孩子,迪克·格雷森,最近正离家出走中,到另一个城市当超级英雄。


    还好他还没来得及根据人设调戏对方,但刚刚的动作已经算得上轻佻了。


    尤莱安闭了闭眼,感觉自己去得不太安详。


    活人微死。


    “我回来拿东西。”迪克的语气不是很好,“恰巧看到有人接头,过来追查。”


    看到尤莱安纯属巧合,不过他一眼就认出这是挂在书房里那张合照上的人,第一反应是也在调查这件事,所以顺势跟着对方来了二楼。


    尤莱安点他的时候,他自然而然地认为对方也认出了他,万万没想到真的就是随手一指,还以这种姿势被布鲁斯撞见。


    就算正吵着架,迪克还是觉得有点微妙的尴尬。


    尤莱安这会儿缓过来了,想起这对父子关系正差,生怕布鲁斯再来一句“这件事不用你管”重创父子情,所以在对方开口之前猛扯蝙蝠披风。


    蝙蝠侠不说话了,只静静地看着他。


    尤莱安道:“正好两人一组,你带罗宾出来了吧?”


    不等蝙蝠侠开口,他飞速道:“不说话就当你默认了,你们在暗处行动,我们负责在外边分散他们的注意。”


    被安排得明明白白,蝙蝠侠像是叹了口气:“可以。”


    尤莱安满意了。


    迪克有些新奇地看他们交互,没想到两个人是这种相处模式,和他想象的完全相反。


    他现在和布鲁斯还是半翻脸的状态,想证明自己能力足够,自然不反对这种分组,还跃跃欲试:“那我们来比比看哪组先解决。”


    蝙蝠侠的反对还没说出口,跟着从窗口翻进来的罗宾已经积极应战:“赢的肯定是我们!”


    尤莱安在旁边帮腔:“他们想比就让他们比吧。”


    三比一,蝙蝠侠的意见被忽视,他只能选择拎走罗宾,进行暗处调查。


    “Bat居然同意了。”迪克惊奇地道,他自来熟地拍拍尤莱安肩膀:“多亏了你,不然他肯定不会由着我们胡闹。”


    “只是分开调查,哪里算胡闹。”尤莱安义正辞严,然后拉着他问:“先说说你都查到什麽了?”


    蝙蝠侠都光明正大进屋了,说明屋子里就算有监控也已经被破坏,尤莱安干脆直接问出口。


    “是军/火交易。”迪克道,“这里是一个哥谭常驻的军/火/贩子的地盘,他约了人在这里见面。”


    “军/火?”尤莱安用手撑住下巴,困惑:“这些人搞出那麽大动静声东击西,难道就是为了让这里的交易更顺利?”


    好怪啊。


    “去听听就知道了。”迪克笑起来,但他也没直接往外走,而是把包间里放着的几瓶酒全部拿了过来:“咱们可不能就这麽出去,小少爷得让我开个单才行。”


    “别这麽叫我。”知道了他的身份,尤莱安总觉得别扭:“我酒量不太好。”


    “当然不喝。”迪克理所当然地道:“咱们都没满20岁。”


    他开了瓶酒,随便在手腕和脖子处抹了两下,又伸手往尤莱安身上蹭。


    尤莱安道:“我自己来。”


    他们忙活了一会儿,弄得浑身酒味,还用酒漱了下口,这才出了包厢。


    二楼虽然有包厢,但也有卡座,迪克揽着尤莱安,尽职尽责地扮演被包的舞男,时不时侧头和尤莱安调笑几句。


    迪克比他高一点,但不多,这个体型差倒是方便他俩互相搂搂抱抱。尤莱安出来前把自己的脸搓红了,眼神迷离,好像喝醉了一般靠在迪克身上,一手揽着对方的腰,另一只手胡乱在空中指着:“去那边。”


    他们这样的人在酒吧中并不显眼,只觉得迪克把自己的客人哄得晕了头,所以没人来打扰他们。他们在酒吧随便逛了两圈,尤莱安假装喝得太多,认错包厢,晃悠着推开领头人进去的包厢门。


    但里面空无一人。


    尤莱安反手柄门关上,隔绝了外界的声音,摇晃不定的身子立刻停住:“我的能量标记还在附近,找找机关。”


    “你演技真不错。”迪克一边查找机关一边笑着和他搭话:“喝醉的模样装得太像了,咱们要不是一夥的,我都要被你骗过去了。”


    “专门培训过啦。”尤莱安道:“以前跟着他乱跑,有很多场合都得靠演的,醉酒是最好用的退场方法之一。”


    他摇摇头:“不过我的酒量一直都不好,也是真的醉过好几次才知道自己醉酒是什麽状态。”


    “你们以前就是这麽相处的吗?”迪克装作不经意地问。


    尤莱安知道他在问什麽。


    “我也是被他捡回去的。”尤莱安道,他接收到迪克惊异的目光,挑眉:“看来他没说过我们之间的事。”


    迪克思索片刻:“我刚被收养的时候,曾经听过他和阿福说起一些事,但第二天就会完全忘记,到现在去回想才能隐隐约约地想起一点。”


    尤莱安思索片刻:“说是捡也不太对,准确来说是我碰瓷了他。”


    迪克非常好奇,脚步不由自主地往尤莱安这边挪,但尤莱安却抓住包厢桌子上的花瓶,旋转一圈,包厢角落竟是出现一道向下的暗门。


    “现在可不是听故事的时候。”尤莱安笑眯眯的,眼睛弯成月牙,露出点狐狸般的狡黠:“今晚忙完,我们可以秉烛夜谈,配着阿福的小甜饼,怎麽样?”


    迪克夸张地道:“你果然是阿福派来的,太狡猾了!”


    “我还有布鲁斯的黑历史。”尤莱安小声道。


    “成交!”迪克一本正经地和他击掌。


    往下的楼梯很长,挂着细细的冷风,中途还拐了几个弯。


    “他们从酒吧修暗道到交易地点?”尤莱安嘶了一声:“地鼠啊。”


    “毕竟蝙蝠不挖地洞。”迪克幽默地道。


    尤莱安皱起脸:“等把他们抓了,让他们手动填上。”


    越往下越冷,甚至风里还带着水汽,尤莱安反应了一会儿:“这边有地下河?”


    “也许他们是从地下河将武器运出去。”迪克低声道:“确实是一种方法,足够隐蔽。”


    “容易进水吧。”尤莱安皱眉,又伸手丈量了一下路的宽度:“这里也就能容纳两个人并排走,如果是大额交易,他们得搬多少趟。”


    “去看看就知道了。”迪克说道:“现在水汽越来越重,我们应该快到了。”


    确实如此,两边的石壁已经隐隐能摸到一些潮湿的水迹,手指贴在上边只觉得一阵冰凉。


    本来就是深秋即将入冬,地下更是寒冷,尤莱安扭头看向迪克:“你穿得太少了。”


    他想了想,脱掉外套。


    迪克的皮衣是长袖,只是露腰,尤莱安比他纤细,外套直接穿上去一定紧巴巴的,不利于战斗,所以尤莱安用外套环住他的腹部,袖子在后边打了个结。


    迪克愣了愣,推拒的手没来得及伸,外套已经在他肚子上了。


    上边还带着青年的体温,虽然不算厚,可确实驱散了些许寒意。


    “哇哦。”他张嘴,声音晚了几秒才发出来,语气不太自然,但在狭窄但幽长的信道中稍有回音,弱化了那份尴尬。


    尤莱安抬眼:“怎麽了?”


    迪克:“好像感受到了妈妈的温暖。”


    “……你要是敢这麽叫我,我就把你和下面那些人一起团起来丢进河里。”尤莱安冷酷无情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