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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1章 第二十一句太太,你也不想让人知道吧……


    第二十一句


    几人聊天的功夫,助理们已经把等会儿接亲活动要用的道具给拿出来了。


    首先就是专门给大家用来拿紅包的小挎包。


    听秦晏舟的意思,那邊为了多添添喜气準备的都是美金紅包。由此顾矜枝特意买了这些小包给她们,还交代了屋内所有人等会儿都不能手软。


    其次是为谢祈音準备的一沓題卡,她是问答環節的考官,等会儿需要对新郎进行考核。


    这些卡纸上写满了顾矜枝人生二三事,大到她夺得影后桂冠的影片叫什么,小到某个采访的穿搭是什么。秦晏舟他们至少要答对四道題才算过关。


    剩下一个道具就是贴了九张身体部位图的白板。


    其中八张照片都是各个伴娘的小臂、手掌或者唇角,只有一张是顾矜枝的手指。


    但这个環節并不只是讓他们选出属于顾矜枝的那一张,那样对秦晏舟来说太过于简单了。他们需要分别对应好照片的主人,正确率达到百分之九十了才能开始找婚鞋。


    没多久,紧闭着的套房门被敲响了。


    门外传出了秦晏舟低沉的声音:“枝枝,我来接你了。”


    顾矜枝笑着打了个手势,几个伴娘带着她的艺人团队候在了门口,嬉笑着帮回:“好啊好啊,要开门接人先拿出点诚意来嘛!”


    于是江燼翘着屁股贴门说好话:“大小姐们,诚意管够,开门检查检查?”


    三人对视一眼,稍稍后退几步,给门开了一条缝。


    门外几人也很有分寸,没有强行推门,而是把几支装满紅包的禮炮从门缝里塞了进来。


    他们借着身高优势放了禮炮,数不清的紅包从天而降,飞满整个客厅。


    程麓回看顾矜枝一眼,心里有了数,继续笑:“秦總,要娶我们枝枝姐得再展示点诚意啊。”


    话音一落,门外又放了几支礼炮。这下众人给面子地散开,纷纷去捡红包了,门也顺势而开。


    这一关对于这些个總裁少爷来说就是开胃菜,只是用来炒气氛的,所以没怎么耗时间。


    谢祈音脚下藏着婚鞋不能乱动,所以只能乖乖坐在沙发邊看大家抢红包。眼睛随着偶尔靠近的小红包时不时冒出金币形状,又因为摸不着而遗憾灭光。


    顾应淮顺着人群走了进来,稍抬眼帘,将这一幕尽收眼底。


    意识到谢祈音一动没动后,他无声低哂,弯腰捡起了一个红包,慢悠悠朝她走去,骨节分明的手指捏着它上下晃了晃。


    “不拿?”


    谢祈音神情微怔,属实没有想到顾应淮会专门拿红包过来。


    她本就因为没告诉他怀孕的事情而有些心虚,这种行为又像是哄小孩,谢祈音的脸色开始微红起来。


    她担心他看穿脚下的婚鞋,依旧矜持地解释:“这里不是有很多矜枝姐的工作人员吗,我打算把我的那份红包留给她们。”


    她一副“方圆百里再挑不出一个比我还贴心的有钱人了”的表情,看得顾应淮忽然觉得有点好笑。


    他略一点头,将红包折进西装口袋里,转身離开。


    “欸等会儿!”


    谢祈音见他要走,眼巴巴地盯着那个红包,扭捏一笑,“不过既然应淮哥都把它送过来了,那我就勉强收下吧。”


    她有些傲娇地摊开手,眼睛朝着他眨了眨。


    顾应淮眼里划过一丝笑意,嘴角轻淡,“有点可惜了,这个红包不是送给你的。”


    谢祈音笑容一僵:“?”


    不是给她的那拿过来干什么?!


    他像是看穿了她在想什么,垂眼随口一说:“我只是捡来顺手给你展示一下而已。”


    那语气里尽是懒得遮掩的坏和调侃。


    谢祈音瞥他一眼,恼怒地收回手。


    在心底暗骂顾应淮人设还真是欠得一如既往的稳定。


    房间里的人也把红包抢得差不多了,晚厘把挎包放至一边,带了一嘴流程:“秦总要娶我们枝枝得再闯几关才行啊。祈音,准备好问问题了吗?”


    谢祈音不再搭理顾应淮,朝晚厘点了点头,摸出了身边的题卡,“接下来是问答环节,姐夫只有一次求助伴郎团的机会,答对了四道题才能进入下一关噢。”


    秦晏舟“嗯”了声,眼含笑意地看向顾矜枝,把几个伴郎肉麻得齐齐倒退两步。


    她轻咳两声,连着问了四道题,结果不管是获奖影片还是穿搭细节,秦晏舟都对答如流。


    众人都起哄地哇了好几声,獨獨容凛和顾应淮不语,反而以一种截然不同的眼神看向他。


    容凛无声给予评价:“舔狗。”


    秦晏舟眼刀蔑视:“单身狗。”


    顾应淮单手插兜,没有参与两人的眼神交流,脑海里闪过了几个久远的回忆画面。


    他发现自己好像和秦晏舟一样记性不错,竟然还能记起谢祈音六岁时穿着公主裙去顾家拜年的样子。


    那会儿她小小糯糯的,即使他不怎么搭理人,也会亮着眼睛跟在身后叫应淮哥哥。


    大家嬉笑着,流程也进行到了下一步——猜图。


    几个助理帮着把白板拖了过来,谢祈音刚一解释完规则,江燼就挑着眼尾笑了声:“妹妹们,这不是难为我们吗。除了秦晏舟能認出他老婆来,剩下几个我们纯靠蒙啊。”


    李斯媛捂嘴笑说:“哎呦,给你们上上难度嘛。”


    话是这么说,几个男人研究起照片来还是挺認真的。


    秦晏舟第一眼就認出了顾矜枝的手指,把照片挪到了一边,“不会有错的,这个是我老婆。”


    谢祈音点了点头,认可了他的选择,鼓励地说:“加油姐夫,还有八张。”


    “哈哈哈哈哈猜不出来吧——”


    “这他


    妈的也太难了吧?容凛你来看看。”


    “这两只手臂真是两个人的吗?看起来没区别啊。这只是谁的小臂啊?”


    江燼刚吐槽完这句话,顾应淮就淡淡出了声:“谢祈音。”


    众人一愣,连带着谢祈音也略带茫然地看了过去。


    江烬没反应过来:“啊,顾哥叫祈音有事儿啊?”


    顾应淮忍着耐心重复了一遍:“我的意思是,你刚刚说的那只小臂是谢祈音的。”


    谢祈音一怔,视线穿过人群对上了顾应淮。


    下一瞬她看清了他眼中的玩味与戏谑,脸上逐渐燥红。


    ——那晚他认真打量过她身体的每一寸,所以他能轻而易举地认出来。


    两人的视线若即若離地碰撞着,谢祈音心跳开始一点点加速。


    怎么会这么羞耻。


    谁凑巧猜出来都比顾应淮说出来要好啊啊啊!


    其他人不知道这其中的弯弯绕绕,见正确答案真的是谢祈音后不由问了句:“顾总怎么猜到的?”


    顾应淮没说话,只意味深长地扯了扯嘴角。


    那晚对着床头灯,他看清了她右臂离手肘一寸远的地方有颗浅棕色的小痣,于是到最深处时没忍住轻咬了几次。


    谢祈音手指攥着裙摆,小心脏快跳到了嗓子眼,无声祈祷着。


    顾应淮这狗男人千万不要当着所有人的面发疯啊啊啊!


    下一瞬,他不咸不淡地回:“只有她手臂上有颗小痣,你看不见?”


    江烬“哎”了声,转头扫过几位伴娘的手臂,钦佩地回:“还得是顾哥,好眼力。”


    剩下的图片大家也就效仿起了顾应淮所谓的观察法,认真打量了几位伴娘的外貌,半猜半肯定地对应好了剩下七张图。


    唯独余下一张唇角照,难度太高了,他们都没猜到。


    江烬思索半天又问了句:“顾哥有想法吗?”


    谢祈音神色微动,闻言也看向了他。


    视线对上的那一瞬,她心里咯噔一下就明白了——顾应淮又认出来了,这确实是她的嘴角。


    他站在伴郎团的最后方,优游不迫地看着她,眼里含着淡淡的趣味,一副在考虑说还是不说的样子。


    老天鹅!!!


    不准说啊啊啊!!!


    猜出一个手臂还情有可原,但所有人对比之后都没猜出来的唇角被他又猜出来了,这下连傻子都能感受到不对劲。


    谢祈音也许是紧张过头了,眼前的背德感讓她感到似曾相识,她脑袋里忽然想到了很早以前为了研究人体去看的岛国爱情片。


    那句“太太,你也不想让人知道吧”忽然浮现眼前。


    谢祈音神色微妙。


    …草,她确确实实不想让人知道。


    她带了浓浓的撒娇意味看向顾应淮,轻轻眨了眨眼。


    于是落在顾应淮眼里就是一副非常有意思的画面。


    眼前的少女将膝盖上的双手握在一起上下晃了晃,她睁大了双眼萌萌一眨,满脸写着“好哥哥住嘴”和“停止哔哔救我狗命”。


    顾应淮无声一哂,挪开眼神回了江烬:“不清楚,说不定这是顾矜枝自己。”


    谢祈音闻言猛地松了口气,耳尖止不住地发烫。


    最后顾矜枝得意一笑,解释自己为了反常规特意只放了一张自己的照片,这张照片是谢祈音的唇角。


    她说完这话,几个伴郎纷纷有些遗憾地点头。


    唯独秦晏舟在听见照片主人后顿了秒,微不可察地瞥了眼顾应淮。


    大家笑着玩着就走到了找婚鞋的环节。


    套房非常大,几个男人也据着一开始的想法散开来,每个人负责找一块区域。


    裴度和江烬找得整个人都晕了,就连容凛一个性子那么清冷的男人都为了兄弟的幸福到处找鞋。


    几人一番好找,一回头才发现顾应淮还在慢悠悠喝茶,脚步都没挪一下。


    四人目露疑惑:“?”


    秦晏舟瞬间气笑了,冷冷提醒:“顾应淮你现在是伴郎,不是拦我娶你姐的人。”


    顾应淮闻言淡淡瞥他一眼,撂下茶杯,径直走向姿态僵硬的谢祈音。


    谢祈音心跳如雷,见他一步步走进,然后纡尊降贵地半跪在她眼前。


    下一瞬,脚踝上传来了略微粗粝的触感。


    顾应淮的指腹不经意地擦过她,他当着所有人的面圈住了她的脚腕又轻轻抬起,抽出了裙尾下的那双婚鞋。


    他稍稍挑眉,语调低沉:“急什么,这不是找到了。”


    第22章 第二十二句小叔以后还是稍微注意一点……


    第二十二句


    这一出让屋內的人都愣住了。


    伴娘團哗然。


    程麓讶然地开玩笑:“哇祈音,你给顾總泄题啦?”


    顾矜枝也错愕地问了句:“不是,你怎么知道的?你连上祈音的脑电波了?”


    几个男人意识到顾应淮早就知道鞋子藏在了在哪里,剛剛喝茶也是在冷眼看他们白费功夫找上找下,紛紛气笑了。


    “顾哥,你这不厚道啊?”


    “你又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就连谢祈音自己也顿住了。


    她把鞋子捂得严严实实的,顾应淮是怎么知道的?


    结果顾应淮漫不经心地松开手,起身把婚鞋交给秦晏舟,“她这种财迷坐在旁边不去抢紅包,你们不覺得哪里不对嗎。”


    伴郎團闻言足足哽了三秒,连带着伴娘團的人都大笑着说失算了,没人反应过来他的“财迷”评价是从何而来的。


    唯独谢祈音想起了那晚自己说过靠啃老赔他钱,不自在地抬眼:“……”


    秦晏舟拿过鞋子单膝跪地,轻笑着吻了吻顾矜枝的脚背,帮她穿上了婚鞋。


    游戏环节结束后,顾矜枝特意留了一个小时在落地窗阳台拍婚纱照和视频。


    她聘请了一个超级出名的摄影团队,喊着屋內所有人一起拍了个大合照,然后就牵着秦晏舟去阳台那边拍情侣照了。


    谢祈音闲了下来,自顾自地找了个角落坐着。


    她拎开裙尾扫了眼脚踝上留下的浅淡紅痕,回想起了刚刚顾应淮那明目张胆的动作,不由得轻咳了两声。


    这个做派怎么感覺怪怪的,就像是当其他人面偷情一样。


    她思绪飘飘,衬着下颌看大家拍照。


    不自覺间因为没睡饱又生了困意,连连打了好几个哈欠。


    没一会儿,谢祈音就悄然眯上了眼。


    她脑袋没了支撑所以时不时地点着,突然失衡往旁边栽去。


    就在她脑袋快要砸到沙发扶手的时候,一双温热的大手从背后忽然接住了她的臉。


    顾应淮垂眼看着困意弥漫的谢祈音,唇角微扯,探身从另一处拿了个软抱枕垫在底下,然后一点点地卸了力,引着她侧倒在了抱枕上。


    谢祈音这身伴娘服是松软的吊带裙,布料随着动作下滑,露出了很大一片肌肤。


    他不动声色地扫了眼,将西裝外套脱下来盖在了她的身上。


    顾应淮刚给她掖好衣服,手机忽然震动了两下,季明宇给他发来了两条消息——


    【季助:顾總,上回您参加论坛的照片上了热搜。不过还没上升成高位,需要撤掉嗎?】


    【季助:还有一件事,总助辦发现小顾总上次在雾云间吃饭被狗仔偷拍了。一起被拍的还有一位女星和…谢小姐。此事这几天发酵的可能性很大,您看需要处理吗?】


    顾应淮走到阳台上点燃了根烟,看着季明宇从网上搜刮来的偷拍图,眸色渐冷,最后却吩咐说:【都不用。】


    过了秒,他眯着眼提了句:【那边偷拍到了谢祈音的清晰照?】


    季明宇立马回复:【有一张比较清晰的侧臉。】


    顾应淮语气冷厉:【买断。】


    他言下之意很清楚,只买断谢祈音的照片,然后纵容事情继续发酵。


    季明宇不太明白为什么这么做,但还是回了句:【好的,马上去辦。】-


    谢祈音感觉自己进入了一个很舒服的环境里。


    梦里她侧躺在漾漾湖水的小船上,随波逐流到了一片森林。


    那淡淡的乌木沉香味传来,她不知道为什么想到了…男人宽阔的胸膛。


    越闻越安心,越闻越像一个事业有成的成熟男人在拥抱她。


    闻一口。


    不够。


    再悄悄闻一口。


    正当她红着脸闻得开心的时候,一道冷然的男声响起:“祈音,起来了,等会儿要下去参加婚礼了。”


    谢祈音原本还有些不虞被打断,婚礼两个字一出又惊觉自己还在做伴娘,猛然抽回了思绪,艰难地睁开了双眼。


    她缓了秒,耷着眼皮看向前方,看清了穿着一席正裝的顾时年。


    他看样子应該是刚来的套房,这会儿手里还拿着要给顾矜枝送的礼物。


    “……”谢祈音瞥了眼手机上,反应过来自己没有睡多久,敷衍地回,“知道了。”


    顾时年又看了好几眼她身上披着的西装才轉身离开。


    谢祈音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顺着他视线往下才发现身上搭的是件伴郎服。


    她一愣,鼻子轻嗅了两下,猛然坐了起来。


    原来刚刚梦里的香味来源于这里。


    没猜错这应该是顾应淮的西装外套。


    他什么时候脱给她的?有没有其他人看见?


    谢祈音浑身不自在,把衣服放在了一边,探身往阳台上看去。


    顾时年已经给了礼物,这会儿正在和顾应淮搭话。


    只不过顾应淮神色冷淡万分,时不时地看一眼着腕表,看起来压迫感非常强。


    聊着聊着,顾时年往室内又看了眼,直接对上了谢祈音有些心虚的视线。


    谢祈音倏然一怔,屁股反射般弹起,干脆捞起手机去别的地方了。


    她走的时候还在担心,顾时年应該没有多想…吧?


    阳台上的顾时年神情微顿,莫名觉得谢祈音这番狗狗祟祟的动作有些好笑。


    他扯了扯嘴角,轉身看向将衬衫袖子撩至手肘的顾应淮。


    他确实有点多想,但没有多想到两人已经是越过雷线的关系了,只是觉得顾应淮对谢祈音好得有些越界了。


    盖衣服这件事情放在其他人身上也许是合理的,但顾应淮性子那么冷淡强势,又鲜少与人亲近,于他而言显然是不合理的。


    何况谢祈音还是他亲侄子的未婚妻,他理应保持分寸。


    顾时年再迟钝也反应了过来,顾应淮即使是对联姻的事情上心,也不该这么上心。


    半晌,顾时年继续说:“下周我会在集团会议上汇报子公司的情况,年底会申请调任集团总部的职位。毕竟我要结婚了,最好还是定在北城。”


    顾应淮眼神一凛,指尖将烟头倏然捏皱。


    顾时年没有看到顾应淮的反应,一边表示着自己对联姻的上心程度,一边拿出未婚夫的身份来提醒:“总之,非常感谢小叔对祈音的照顾,我会对她越来越好的。”


    “为了不让别人误会,小叔以后还是稍微注意一点吧。”


    说完,顾应淮的脸色就彻底冰了下来,周遭仿若降低了好多度。


    顾时年骨子里的畏惧感又攀爬了上来,他下意识以为是自己误会了顾应淮,导致顾应淮生气了,于是小声找补:“…小叔,我也不是别的意思,就只是提醒一下。”


    顾应淮看着他,从喉咙里逸出一声极尽冷寒的笑,听着却不含半分真情实感的笑意,全是尖锐的讥嘲与轻蔑。


    “不是别的意思?”


    “顾时年,在你有资格提醒我之前,先去看看自己做了什么。”


    “不要回回都让我给你收拾烂摊子。”


    顾时年蒙了秒,却见顾应淮甩手离去,从角落沙发处捞起了西装外套,然后直接离开了套房-


    没过多久,谢祈音跟着大部队一起下了楼。


    这场婚宴规模很小,除了中间的舞台走道部分,两边就只有几个铺满白绿色绸缎的圆桌。


    不过虽然婚礼没有大办,但奢侈程度并没有削减半分。


    每个人席位前摆的都是镌刻专属名字的路易十三杯,伴手礼也是挑的最好的。


    婚宴是森系主题,谢祈音负责送上了价值两亿的皇冠,顾应淮在边上递上了七千万的戒指。


    一路流程走下来,新娘新郎还是领着伴郎伴娘团一起下来碰杯敬酒了。


    其他人喝的都是红酒,独独谢祈音今天走后门喝的是可乐。


    原本大家还没发现,直到敬到顾时年那一桌的时候,桌上有个呆逼望着她的杯子说了句:“耶,谢小姐你的红酒会冒泡耶!”


    谢祈音:“……”


    她当场就想说,这是酒庄出的新品——碳酸风味的葡萄酒。


    只是话还没说出口,其他人就开始起哄了,纷纷让她换红酒或者香槟来。


    顾矜枝出声:“哎,祈音想喝什么喝什么啊。”


    伴娘团顿了秒,也颇为护犊子地打趣捧哏。


    顾应淮闻言默不作声地瞥了眼谢祈音。


    又是平底鞋,又是可乐。


    …她今天不舒服?


    桌上的人见状也懂分寸地停下了调侃,挨个跟人碰杯。


    顾时年唇角微挑,对顾矜枝说了一堆好听的话,最后尊敬地喊了声“姑姑”。


    轮到顾应淮的时候,他稍稍躬腰,把酒杯放低了点。但顾应淮没怎么理他,眼色冷淡地收了杯。


    顾时年顿了下,转身又和谢祈音平行地碰了杯。


    几人在这一桌的时间停得比较长,跟宾客多聊了会儿。


    伴郎伴娘团相谈甚欢之时,内部也会碰上几杯。


    谢祈音跟着一起敬了一轮。


    碰上顾应淮的时候,他忽然轻抬了一下她的酒杯,让她的杯口与他平行了。


    谢祈音愣了秒,就见顾应淮若无此事地抿了口酒,然后转身去了下一桌。


    秦晏舟笑搂着顾矜枝,正准备去下一桌,却不经意地将这一幕纳入了眼底。


    他神色微顿,意味深长地看了眼顾时年,略带怜悯地举了第二次杯子。


    “时年,姑父再跟你碰一杯吧。”


    第23章 第二十三句把顾应淮塞进了洗手间……


    第二十三句


    顾时年又站起来跟他碰了第二杯,只是看着秦晏舟的笑他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总感觉好像哪里不对劲。


    但没等他想明白,这些人又轰轰烈烈地轉去下一桌了。


    婚禮宴席結束后,有专人撤去舞台重新布置上了小甜品。


    这一块的环节是留给所有人用来当派对的。


    顾矜枝这会儿换了双白底鞋,在众人的起哄声中站到了最前邊跳舞,幸福将她渲染得万分美艳。


    舒缓浪漫的音乐声響起,吃得差不多的宾客们也跟着一起跳舞和玩闹了。


    场內氛围一片轻松愉快,伴娘们都抽空换上了平底鞋,程麓更是一手拿着小甜品一手高高举起跳舞。


    谢祈音和晚厘都不在。


    如果有人再一看,会发现宾客区的闻彧和顾时年也都不在。


    谢祈音原本想去东邊的休息室喘口气,結果剛一探头就看见了自家表哥在似笑非笑地和晚厘说话,她猛一倒退,眼神逐渐发亮,一副吃到瓜的表情。


    思索片刻后,为了让他们有更多的相處空间,还是轉身去了西邊的休息室。


    顾时年这会儿在西休息室接电话,神色隐隐有些不耐烦。


    见谢祈音忽然推门而入,他微顿,莫名有种心虛的感觉,朝电话那头挽留的女人冷了点语气,“…闭嘴,等会儿说。”


    谢祈音手搭在门把手上和顾时年面面相觑,一时间两人都愣住了。


    反应过来后她压下唇角,揉了揉酸涩的脖颈,走进去半躺在了软皮沙发上,语调慵懒高傲:“好巧,我来休息一会儿,你如果要打电话就出去打。”


    话语间把他指使得明明白白。


    顾时年瞥她一眼,脸色不虞地“嗯”了声,还是拿着手机出了房间。


    休息室內瞬间安静了下来。


    谢祈音悠悠长叹一声,准备玩十分钟手机再出去。


    結果半途换姿势的时候,有一缕头发忽然被夹在了沙发边缝里,而且卡得很死,她拽了好几下都没有拔出来。


    后背又是视线盲区,她崩溃望天,又尝试了一下,无果后不情不


    愿地大喊了几声“顾时年”。


    结果无人回应。


    剛剛还在门口的人这会儿又不知道去哪儿了,


    谢祈音沉默一瞬,艰难撑起的上半身又缓缓倒了下去。


    好丢脸,如果要打电话求助,那就更丢脸了!!!


    她在腦海里进行着面子与头发的博弈,剛博弈出个求助的结果,休息室的门忽然被敲響了。


    “咚咚咚——”


    谢祈音虽然觉得这么禮貌不太像是顾时年的作风,但还是撂下了手机,尴尬地轻咳两声:“进吧。”


    门外的人闻言推开门,谢祈音抬眼和顾应淮四目相对。


    “……”


    她浑身一僵,撤回了握头发的手,面无表情地捂住了自己的眼睛,有点想死了蒜了。


    时间回到几分钟前,顾应淮抽空到休息室长廊上處理了一个公务,正准备抽根烟缓缓神,就听到了不遠处响起了一道耳熟的声音。


    谢祈音略带埋怨和娇嗔地喊着“顾时年”,听得他脸色越来越冷冽。


    他想起了刚刚在套房里,顾时年那不成器的狼崽子对他的示威。


    在他面前将谢祈音划入地盘内?


    顾时年莫名哂笑一声,将长烟别上了耳朵,走向休息室。


    门内,顾应淮看着有些发窘的少女,淡声解释:“时年不在,你需要帮助?”


    谢祈音继续捂眼,声音瓮瓮:“…我头发被夹住了,你帮我看看。”


    他迈着长腿走了过去,先是用手衬着她的后腦勺帮谢祈音分担了大部分力,然后弯腰观察了一会儿夹住她头发的零件,一点点地把她的头发抽了出来。


    谢祈音的脑袋离他很近,近到能听见他的呼吸声。


    这个距离简直是似曾相识。


    那晚他一次次往上顶的时候也是靠得这么近…


    她不自然地挪开眼神,悄悄移动屁股试图离顾应淮遠几厘米。


    结果刚动一下,头皮忽然一疼。


    里头还有一缕头发没被拯救出来,她又不得不转了回去。


    “祈音,别乱动。”


    男人低沉温厚的声音响起,谢祈音轻轻咬唇,超级小声地憋出句:“…噢。”


    半晌,他忽然出声问道:“今天不舒服?”


    谢祈音瞳孔微微放大,立马回:“没有,我只是这几天做瑜伽有点太累了。”


    顾应淮也不知道有没有信,只“嗯”了声接下了这茬。


    这种若有若无的暧昧让她精神分外紧绷,时时刻刻注意着身后的动静。


    直到感觉脑袋彻底松了下来才悄然叹了口气。


    谢祈音撑着坐了起来,又尴尬又羞耻地说了句:“谢谢应淮哥。”


    她刚要离开休息室,就被顾应淮按回了沙发上。


    他不咸不淡地说:“等会,你背后沾了脏东西。”


    谢祈音懵逼一秒,还没反应过来,就感受到有张薄帕在擦拭自己的右肩膀。


    隔着丝滑薄透的料子,她能感受到来源于顾应淮指尖的温热。


    来回挪动着,让她脊背生起一股酥麻。


    正当她坐立难安时,门外忽然又传来了顾时年的声音。


    他像是在不远处和谁寒暄打招呼。


    谢祈音眼神破碎。


    草了。


    该来的时候不来,这会儿又赶着来凑热闹了。


    她再度弹起,声音微颤:“应淮哥,不用擦了就这样吧,门外要来人了,我们先出去吧?”


    顾应淮不语,只又把她按了回去。


    他也听到了门外的声音,认出了来人是谁。


    顾应淮唇角浮现一丝笑意,对她越来越紧张的声音感到有趣。


    他无动于衷地擦着她的肩膀,在顾时年大概离房门几步之遥的时候倏然收了手。


    谢祈音听到那腳步声越来越近:“!!!”


    她猛地弹起,脸红成了一片。


    这会儿谢祈音心虛感大发,甚至不敢和他一起若无其事地走出去了。


    天哪。


    避嫌懂不懂!


    那晚,那晚明明是意外,是荒唐,是两人都要装作没发生的事情!


    她都没把懷孕的事情告诉他呢,这狗男人是不是有点太疯了?!


    怎么感觉顾应淮这么奇怪?


    受什么刺激了?


    她一时间也无暇再想这些事情,只在越来越靠近的腳步声中一把拽住他,超级用力地把顾应淮塞进了洗手间里。


    他倒是没有挣扎,只是略带玩味地看她。


    洗手间门关上的那瞬间,顾时年忽然从门口推门而入。


    谢祈音浑身一抖,转身和他对视。


    顾时年:“?”


    不知道为什么,他感觉谢祈音有点心虚是怎么回事。


    “怎么了?”


    “噢,没…没什么,上了个厕所。”


    “嗯,”顾时年环视一周休息室,又问,“你还要休息?”


    谢祈音顿了秒,摇头说,“不用,我刚刚捏了捏腿捏了捏…肩膀,现在神清气爽,走吧。”


    顾时年略一点头,跟在她后面一起往外走。


    走了几步,他又有些奇怪地回头看向洗手间。


    …总感觉那里有一块人影是怎么回事?


    谢祈音见状扬高语调喊他:“顾时年,走不走?”


    顾时年若有所思地收回视线,没再停留,懒声回:“来了。”


    两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远,直到快听不见了,顾应淮才神色不明地从洗手间里推门而出-


    谢祈音回了婚礼场地,低咳了两声在思索要不要加入跳舞的队伍。


    现在跟谢祈音搭队的顾应淮不在,顾时年眼皮微抬,决定还是得跟她一起跳跳舞。


    哪有未婚妻当着其他人面跟未婚夫没什么互动,反而跟未婚夫小叔都是互动的?


    想到这儿,顾时年坚定地朝谢祈音走了过去,眉眼矜傲地拉住了她,“走,去那边跳跳。”


    谢祈音:“……?”


    她不是很愿意呢。


    谢祈音正准备找借口回绝,结果顾时年脑袋抽筋般执拗地把她拽到了跳舞的地方。


    她服气了,最终心不在焉地搭上了他的手。


    谢祈音前段时间查过相关资料,说是前三个月胎不算很稳,不能随意蹦跶,所以比起其他宾客跳得还算比较拘束。


    说来也好笑。


    原本不知道懷孕前又是骑马又是普拉提的,小孩稳稳的没有发生任何事情。


    现在知道怀孕后脑海里就出现了一个警铃,做事情总会下意识留一分余地,变得小心了很多。


    卞清聆之前还调侃了她,“我听说父亲的精子质量很重要,我看你肚肚里的就是个高质量的不怕运动的小宝,毕竟孩子爸看起来就很强的样子。”


    是啊,孩子爸…看起来就很强的样子。


    她边这么想着,边连着踩了顾时年好几脚,把他踩得脸色都不好了。


    于是一个转圈,他手腕稍微松了点力,没拉住谢祈音。


    她惊恐地“哎”了声,就这么往旁边倒去。


    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发生,她摔到了甜品席的一个宾客怀里。


    谢祈音下意识抒了口气,眼睑一抬,孩子他爸的脸就映入眼帘。


    …?


    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顾应淮此刻正半抱着她,轻挑眉梢,眼里意味明显。


    又不避嫌了?


    第24章 第二十四句离开北城


    第二十四句


    谢祈音顺着顾应淮的目光往下看,一时间瞳孔震颤。


    她竟然。


    把手按在了。


    他的追追上。


    鼓鼓的、大大的,手感很好。


    谢祈音大脑宕機了一瞬,刹那间感覺《谢女士的失败人生》又厚了好几页。


    呆滞了一秒,她面无表情地收回手,装作无事发生地站起身,“哈,还真是不好意思。”


    不远处的顾时年也终于反应过来自己把谢祈音摔出去了,迈着长腿走了过来。


    他拽住谢祈音的手肘打量了几下,然后对顾应淮神色不太自然地说:“不好意思小叔,我剛剛没抓住,打扰到你了。”


    顾应淮的唇角紧绷,眼神悠悠挪动,瞥了下顾时年。


    下午那番不算对峙的对峙同时浮现在两人脑海里。


    顾时年一时间也拿捏不住顾应淮到底有没有越界的想法了。


    他隐隐怀疑,但又不确定。


    最后只能略带尴尬地说:“小叔


    ,我先带祈音走了。”


    谢祈音没忍住翻了个白眼,她上下檢查了一下自己,又确保妆造没乱后才转身离开。


    下巴轻昂着,背影飒爽婀娜,全程没分给顾时年半个眼神。


    顾时年有些不耐烦地跟了上去,准备拉着她再去跳舞区待待。


    结果谢祈音警告意味地盯了他一眼,示意他把猪蹄挪开,然后冷哼一声就溜去找程麓了。


    顾应淮坐在甜品席没动,他摘下胸花放在桌上,垂眼整理着袖口,半晌低声吐出两个字。


    “废物。”-


    婚宴举行到最后,宾客们尽兴地和夫妻两说了再见。


    谢祈音回看才发现,晚厘和李斯媛已经跟着“另一半”走了,只剩下她和程麓还没拿伴娘礼物。


    上車前顾矜枝给她送来了礼盒,笑着揶揄:“今天辛苦你啦祈音,下次你结婚的时候我一定尽心尽力。”


    谢祈音神色一顿,忽然有些心虚。她眼观鼻鼻观心,想起自己打算取消婚约的事情,模糊不清地应承了下来。


    她送走了顾矜枝,转头跟司機吩咐:“先开回缇山北巷吧。”


    谢祈音为了更早地给反馈在車上就拆了礼盒。


    里头分上下两层,上边摆了一张专属她的定制卡,能终生免费下榻秦家国内外任何一家酒店,且不限房间等级。


    秦家的酒店一直位列国内外高奢酒店前五,这张卡可以说是很大的手笔了。


    礼盒的第二层是顾矜枝放的伴娘礼,完全不逊色于秦晏舟,是一串品级很高的粉钻耳坠。


    谢祈音眉梢轻抬,立馬捞起手機发消息:【矜枝姐,礼物我超级喜欢的,就是有点贵重。】


    那边没看手機,过了几分钟才回:【粉钻配你刚刚好呀,超级适合!】


    她原本还想再说两句,顾矜枝就急匆匆地发了句:【哎先不聊了祈音,我这边还要处理一下事情,爱你么么。】


    谢祈音顿了秒,也就没再多说什么,懂事地发了句:【那你忙,我先退下了(臣这一退就是一辈子.jpg)】


    她笑了笑,撂下礼盒,翻开微博准备看看有没有什么粉丝新评论,结果意外地看见了个有待爆趋势的熱搜詞条。


    #方珂予明娛總裁#


    #方珂予恋情曝光#


    #明娛總裁夜会二女#


    #明娱總裁出轨#


    谢祈音:“……”


    顾时年还真是不负所托,说掉链子就掉链子。


    原本还有点点担心会等很久,没想到眨眼间他就送上了毁约把柄。


    她兴致勃勃地点进詞条,发现词条广场的第一条微博是个偷拍视频。镜头时不时就轻微抖动一下,隔着屏幕都能看出来狗仔有多小心翼翼。


    一开始是一段跟車视频,大致内容是傍晚时分顾时年开着車带方珂予去吃饭,下车到霧云间的时候视频忽然没了,隔了秒再衔接上的时候畫面变成了昏暗的停车后坪,方珂予站在顾时年车前流眼泪。


    谢祈音叹为观止。


    倒不是对顾时年,而是对这几个狗仔。


    她覺得他们比较适合去当特工,竟然都能神不知鬼不覺地潜伏到霧云间。


    有这个毅力和本事他们做什么都会成功的。


    这下雾云间背后的老板要恼火了。


    至于这个“恋情”词条,谢祈音不置可否地扯了扯嘴角。


    以顾时年那个公子哥尿性,他们两绝不会是平等的恋情关系。


    谢祈音耐着性子继续往下翻词条,最后却吃瓜吃到自己身上了。


    【明娱总裁一日会二女,送走顶流方珂予又来一素人…点击视频<<<】


    【顾总好带劲,疑似和方珂予分手后无缝衔接新欢…照片<<<】


    …?


    谢祈音面无表情把这几句话默读了三遍,然后忽然笑出了声。


    她把自己模糊到不能看的侧脸照放大,然后冷不丁地又笑了几声。


    笑得极其怪异。


    司机闻声从后视镜里看了她几眼,面色疑惑。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自家小姐笑出了一种平静发疯的感觉。


    谢祈音感觉自己要气疯了。


    早一个月前她气的肯定是自己被绿还要被带上熱搜,而此时此刻她气的是这个娱记对她的形容——一素人。


    连个形容词都没有。


    她那闪闪发光的二十三年貌美大小姐人生被概括成了三个字。


    人类36度的嘴里怎么能吐出这样冰冷的文字?


    顾时年是真的该死啊。


    谢祈音把微博截图统统丢进了家族大群,然后趁势斩钉截铁地说:【这婚我是一定不会跟顾时年结了。他不仅狠狠打了谢家的脸面,还伤透了我的心,让我这个貌美如花的清纯少女受了很重的情伤。】


    【我心意已决,请各位为我取消婚约。立馬,马上。】


    想了想,谢祈音又狠狠补了句:【不用给我打电话,我是不会接的。】


    她说完这些话后,直接买了去北城的机票。


    回到缇山北巷后,谢祈音连行李都没收拾,随便拿了几个重要的证件和畫画工具就开车出了门。


    一路开到北城国际机场,把车扔在了停车场,然后给卞清聆发了句:【听听,我大概四个小时后到江城,能来接机吗?】


    卞清聆秒回:【能,但是你怎么这么快就搞定了?】


    谢祈音一边值机一边回:【顾时年又上热搜了。】


    卞清聆一时有些无语:【狗改不了吃x,不过正好能让你摆脱婚约。来吧,我等会儿借车来接你。】


    她瞄了眼聊天框,按熄了屏,开始安檢-


    四小时后,飞机落地江城机场。


    江城维度要比北城低很多,空气湿度温度都要比北城高,闷窒感非常强。


    谢祈音感觉自己热得有口气没喘上来,走出机场,一眼看见了摆手示意的卞清聆。


    她拎着包,小跑过去搂住卞清聆的小臂,“我没带衣服来,等会儿得买一点衣服。”


    卞清聆点点头,感慨:“你来得也太仓促了,那等会儿去商场看看?这边有个在全亚洲都算知名的高奢Mall,你可以买买买了。”


    谢祈音神色微妙地回:“没记错的话,那好像是我外公家的产业。”


    卞清聆:“?”


    谢祈音笑了下继续说:“我外公是入赘给我外婆的,所以我也不太熟悉。不过也不用去那边买,我直接让品牌送上门就好了。”


    卞清聆感觉自己再次被谢祈音洗刷了认知,在心底默默吐血。


    半晌,谢祈音有些扭捏地说:“…其实我有个别的地方想让你陪我去。”


    卞清聆闻言隐隐有了预感,转头看她。


    她轻咳两声,继续说:“我在北城认识的人实在是太多了,所以一直没敢去检查。来之前我预约了江城的一家私人醫院,他们会等我到八点。所以,听听你陪我去吧?”


    卞清聆今天没什么公事,她听出来了谢祈音还是有点紧张害怕的,于是点了点头说:“行,那我干脆明天再回新区。”


    两人上了车后直接导航去了私人醫院,机场离市区有点距离,开了一个半小时车才到地方。


    到醫院后谢祈音先是在导台找了接应的负责人,然后跟着他坐电梯去了五楼检查。


    一进门,一个中年女人笑眯眯地看来,轻声说:“来,坐这儿吧。”


    她一边敲键盘建档一边说:“是谢祈音女士对吧?生日是多少呀,联系方式也报一下吧。”


    谢祈音拉着卞清聆坐在一边,有些局促地报了联系方式和生日。


    医生温柔地点点头,随口接话:“噢还挺年轻哦,孩子爸爸呢,怎么没跟着来呀?”


    两人瞬间安静如鸡。


    谢祈音轻轻扯了扯卞清聆的手,忽然灵机一动,硬着头皮说:“她就是孩子爸爸。”


    卞清聆:“???”


    医生:“???”


    谢祈音盯着卞清聆,让她一动也不敢动


    ,硬生生地接下了孩子爸这个称呼。


    下一秒医生反应了过来,这应该就是传说中比较潮流的年轻人,买精生子到也不是件稀罕事了。


    她见多识广,很快地就消化了这件事,然后又秉持着专业素养问了嘴:“你看过孩子生理学上的父亲的资料吧?”


    谢祈音回想那个矜贵成熟的男人,小鹅啄米般点了点头。


    “没什么问题吧?”医生边开检查单边说,“长相啊,身高啊,基因啊,学历啊之类的。”


    谢祈音思索片刻如实回:“还挺帅,应该有一米八七一米八八的样子,基因的话应该没有什么遗传病,人也挺聪明的,麻省理工毕业的。”


    那医生赞叹地点头:“那孩子…生理学上的爸还挺出挑的。”


    谢祈音微妙地抿唇,在脑海里下意识接话。


    客观来说,顾应淮那条件已经不是一般地出挑了…-


    北城。


    婚宴散了之后,顾应淮马上赶回了公司开会,一直到晚上六点多钟才散会。


    刚出会议厅,季明宇又立马送上了新的文件资料。


    他看着顾应淮随手签完合同,犹豫片刻说:“顾总,缇山北巷那边稍微有点闹起来了。”


    顾应淮面色冷淡地扯了扯领带,看了季明宇一眼。


    下一瞬就听见他说:“前几天小顾总的事情上热搜发酵了,谢小姐知道后跟谢家提出了解除婚约的事情。这会儿小顾总被叫回老宅了。”


    顾应淮指尖微动,良久,那没有什么表情的脸上似是出现了半分笑意。


    “谢祈音现在在哪里。”


    第25章 第二十五句把樱花树的资料发我邮箱……


    第二十五句


    季明宇眼观鼻鼻观心,如实回:“不清楚。”


    见顧应淮又朝他看来,他立馬补了句:“准确来讲,应該说是谢小姐不见了。据缇山北巷那边的说法,谢小姐现在不接这边任何人的电话。”


    不见了?”


    顧应淮望着那扇宽阔的落地窗,慢条斯理将腕表卸在了一边,指节轻叩着桌面,一时神色不明。


    她这是担心两家不放人所以跑去当缩头乌龟了?


    有什么必要。


    明明跟他说一声就可以解决的事情。


    顧应淮拿起手机翻出谢祈音的微信,垂眼冷滞几秒,点了语音通话键。


    通话铃声盘旋在偌大的總裁办公室里,在第三秒时猝不及防地停止了。


    电话被那头急匆匆地挂断了。


    他看着手机屏幕,保持着姿势一动不动。


    季明宇突然感覺有种说不出来的冷,默默垂头看向地板。


    作为一名优秀的總助,他及时地递上了台阶:“顧總,谢小姐这会儿应該还在气头上,等过段时间应該就愿意搭理人了。”


    顾应淮眼皮微垂,对此没表態。


    他覺得谢祈音有些不对劲。


    比起图清净,她更像是有什么事情在瞒着大家所以躲起来了。


    半晌,顾应淮擦响打火机砂轮点燃了一根烟,淡着嗓音吩咐,“明天早上我去一趟缇山北巷,你把明早要看的文件先拿过来。”


    季明宇应了声“好”,跑去一边把資料转交了过来,又提了嘴,“顾总,江城这几天在问我您决定好去实地考察了嗎。”


    “我听说那边非常重视这次的新区合并,不仅打算在经济上扶持,还打算大力发展文旅。当地文旅局特邀了《三千年时光》的作者和几名画师去实地采风,同时跟GoatStudio合作设计与小说联名的地标景观,准备走一走网络营销。”


    “所以除了建分公司园区的事情,那边还有点试探景译关于地标建筑投資意向的意思。所以我把那系列小说的市场資料和画师们的履历放在了第二沓文件里,如果顾总您有意向我立馬着手安排。”


    顾应淮摘下金絲眼镜,略带疲乏地捏了捏山根。


    他没有立马表態,没什么兴致地翻看了一下资料,却在瞥见某位画师名字时停了秒。


    顾应淮抬眼放下资料,往后靠在了椅背上,语调清淡慵懒,“把这位樱花树各平台的详细资料发我邮箱。”-


    江城,Xiano私人医院里。


    谢祈音刚回答完病史,正准备拿着检查单去做基础体格和实验室检测,微信的铃声就忽然响了起来。


    她以为又是哪个腦子轴的长辈来讲大道理,結果发现是顾应淮。


    这一下把谢祈音吓得差点拿不稳手机,想都没想就把电话给挂了。


    卞清聆在门外等她,见她这紧张兮兮的样子逗了句:“不会是孩子生理学上的父亲打来的吧?”


    谢祈音有些不自在地咳了两声:“还真是。”


    卞清聆笑得不行了,又问:“他打来干什么?总不可能是劝和。”


    谢祈音边往检查室走,边犹疑地回:“我也不知道,我在想他会不会是发现了什么吧?”


    卞清聆笑着跟医生打了个招呼,讲谢祈音手里的检查单递了过去,然后把她压在了抽血窗口前的椅子上,认真回:“我覺得应该没有,可能只是你跑得突然,他听说联系不上你了也来试试而已。”


    谢祈音见到针头有些害怕地撇过腦袋,修长的手指紧紧攀附着卞清聆的手臂,瓮声回:“那我当然也会挂掉,而且还会挂得比谁都快。不过我覺得这个可能性很小,孩子爸可没有这么好心,他肯定有别的想法!”


    她絲毫没发现自己已经完全习惯了称顾应淮为孩子爸的叫法。


    卞清聆看她这副探头探脑疑神疑鬼的模样,“扑哧”一下笑出声,哄说,“算了别想了,既来之则安之,先去下个项目吧孩子妈。”


    两人很快地把这片区域的项目都做完了,然后去了B超室。


    B超室很私密,就连卞清聆都不能进去。


    于是谢祈音独自一人拿着资料单进了检查室,小心翼翼地躺上了床。


    B超医生非常溫柔,一边涂耦合剂一边跟她聊天,然后问:“谢女士孕几周了呀?”


    谢女士半躺在床上乖乖回:“孕七周了。”


    她也是听了接診医生的话才知道,怀孕周数原来是从末次月经首日开始算起的,在来之前她还一直以为自己才怀孕四周呢。


    B超医生笑说:“孕周这么小呀,那这会儿可能还看不太清噢~”


    谢祈音作为新手妈妈还不是很懂,只会点头。


    她深吸一口气,感受着腹部的冰凉,略为紧张地看向一旁的超声診断仪,然后看到了灰蒙蒙的一片,忽然觉得有一些神奇。


    虽然好像还没成型,但那里头竟然住了个宝宝。


    谢祈音眼睛微亮,抬头望天。


    好神奇好神奇!


    她肚子里竟然住了个人。


    这会儿谢祈音才真正有了怀孕的实感。


    那医生指了指图像,溫温柔柔地朝谢祈音解释:“你的妊娠状态还是蛮健康的,孕囊孕芽清晰可见,还能观察到胎心搏动。你看得见嗎?”


    谢祈音挪了挪脑袋,费力地辨认,看向她指着的某处点点头。


    其实没有看清。


    但她盯着这医生充满期盼的眼睛,莫名觉得应该捧场给点情绪价值。


    医生收回仪器,对她说:“好了,这边結束了,等会儿我们会把B超图通过系统返给接诊医生,你可以先回去了。”


    谢祈音轻“嗯”了声,撑起身子下床,出门找卞清聆。


    见她出了检查室的门,卞清聆站起身走过去问:“怎么样啦樱樱?”


    谢祈音干咳两声,一脸神秘地将她的手拉到肚子那儿,“它有心跳了。”


    卞清聆呆滞片刻,忽然抬手捏了捏谢祈音的脸肉。


    “没想到,真的没想到,刚开始还不觉得,这会儿才真正感觉到原来天鹅宝宝也要有宝宝了。”半晌,卞清聆有些好奇地问,“你有想过宝宝的名字吗?”


    谢祈音如实回:“没有,连小名都没有。”


    卞清聆看多了电视剧,总以为谢祈音会早早取好名字,有些讶然地问:“为什么?”


    谢祈音沉默片刻,也


    没矫情,“我觉得我跟它还没有熟悉到可以取名的地步,暂时还没什么交情。”


    卞清聆足足哽了三秒:“……”


    两人回接诊室拿了一些单子,接诊医生给谢祈音推了健康指导医生的微信,然后嘱咐了句:“血液检测之类的结果后面都会通过这个医生发给你,你平常有什么不确定的饮食问题也可以问她,她会提供营养建议等服务。”


    谢祈音点点头,见指导医生的微信名很完整也就没有改备注了,说了声“谢谢”后就离开了医院。


    去湖景大平层的路上,卞清聆把车开得很慢很慢。


    谢祈音坐在一边看着单子上写的预产期,心底总有股褪不去的兴奋感。快到家了,她还哼着歌满脸愉悦的模样。


    谢祈音这套大平层属于左岸景台,可以俯瞰江城最美最出名的临湖全貌。


    该盘玩得一手好概念和营销,开盘之处对客户购房资格的要求极其严苛,迅速博得了全国各地名流权贵的喜爱。


    而这个要求还仅仅是抽号门槛,能不能买到这里的平层全靠抽号运气。


    不过宋韵当时跟谢祈音外婆外公提了嘴这件事,所以谢祈音也就没有走常规抽号路线了,而是直接内定了这套房,选的楼层数字还是她最喜欢的。


    卞清聆停车时分外小心,生怕自己这辆二十万的SUV磕碰上人家两千万的跑车。


    两人下了车,乘私梯上了九楼。


    谢祈音一边输密码一边在手机上联系一些品牌的Sa,那边也很及时地跟江城的门店取得了联系,允诺两小时后把衣服送上门来


    这件大平层是宋韵找人设计的,主体保持了她最青睐的意式轻奢风格,客厅做的是下沉式客厅。


    一进房门卞清聆就心动了。


    比起缇山北巷谢府那种一根柱子几千万的暗戳戳的富有,她对这种新式的奢华更加喜欢。


    谢祈音将鞋子放在一边,踩上了软毯,浑身慵懒地倒在了沙发上,然后对卞清聆说:“没关系的听听,随便坐,这个地方我妈让人每三天来做一次清扫,还是很干净的。”


    “我睡哪儿?”卞清聆点点头,把东西都放在茶几上,将中央空调调至制冷模式,随口补了句,“这里应该有好几间副卧吧,我住你边上那间可以吗?”


    谢祈音揉了揉自己的头发,笑眼弯弯地回:“好的呀。”


    她奔波一天,劳累感也渐渐涌了上来,整个人都窝在了沙发一隅,蜷成了一团。


    浓黑的长发铺在软枕上,裙子勾勒出谢祈音盈盈一握的腰。她两腿白瘦修长,搭在沙发上有种令人怜惜的美感。


    卞清聆没忍住多看了她几眼,然后悄悄拍了下来。


    小天鹅女士还真是漂亮得清新脱俗。


    如果是她自己躺在那儿…


    卞清聆兀自笑出声,摇摇头去找洗漱用品了。


    谢祈音面对着靠背,打开了微信。


    她思索片刻,觉得还是应该回一下顾应淮的消息,这样才能打消他一定的怀疑。


    她划出信息界面,点进两人的聊天框,装作才有空的样子:【应淮哥,我晚上有点事儿所以挂断了,怎么了?】


    没几秒,顾应淮的聊天框上方出现了“对方正在输入中…”,结果停止又出现,出现又停止,来来回回好几次了最后谢祈音收到了一个【嗯】字。


    【顾应淮:Elysium把衣服送到北城了,问你送去哪。】


    原来是衣服的事情。


    谢祈音暗自松了口气。


    她抿唇回:【放在缇山北巷就行,过段时间我就会回去(谢谢.jpg)。】


    顾应淮那边很久才回了一个:【好。】


    然后没再说什么了。


    谢祈音对他的话少也不甚在意,只照例打开了微博。


    她想跟粉丝分享此时此刻的心情,于是发了条开心转圈的动态,然后随手给几个评论的粉丝点了赞。


    谢祈音点回了主页,看见粉丝量又蹭蹭加了五十多。


    她每天都会涨粉,所以也没怎么在意,只是点开看了看又退了出去,完全没注意到里头有一个默认头像默认昵称的用户。


    第26章 第二十六句景译的顾总要来了?……


    第二十六句


    划回熱搜榜,谢祈音又看见了几条熱度极高的热搜词,而且都是熟人。


    #明娱總裁澄清#


    #方珂予怒斥狗仔造谣#


    #顾矜枝婚礼#


    #顾矜枝婚礼伴郎伴娘团全员高颜值#


    她略略挑眉,先点进去扫了眼顾时年澄清的说辞。


    无非就是说方珂予是旗下艺人,最近遇到了一些不方便言说的困难挫折,而适当的给予一些员工关怀是明娱向来的传统,所以是大家误会了。并且严厉谴责了狗仔的这番行为,明娱会和雾云间一起起诉他们的行为。


    谢祈音差点笑出声来。


    当然是传统了,顾时年这样的闲云野鹤公子哥以前肯定不会只撩拨方珂予一个女明星。


    她隨手翻了翻評论區,发现底下虽然充斥着网友们的群嘲,但已经有很多水军和方珂予的粉丝在控評了,評论走向在一点点改变。


    只是有那么几条靠前的评论也提到了她,大意是在说“那请问这位素人女士又遇到了什么挫折需要给予关怀呢”。


    谢祈音眉眼弯弯,没忍住笑出了声。


    虽然里头也有自己的热闹,但她有时候觉得这些路人网友怪有意思的。


    结果明娱过了好久才回复了一句:“您好,那位女士是總裁的多年好友,当晚在雾云间吃饭的时候偶然相遇了。”


    谢祈音輕声“咦”了下,看来缇山北巷对解除婚约的态度也很微妙,这回辟谣竟然没提起她是顾时年未婚妻。


    谢祈音心情有些愉悦起来。


    她退出词条广场,切进了跟顾矜枝有关的婚礼词条。大致刷了刷她今天的婚礼Vlog,然后也没切号,直接在底下评论了一句“美死我了(超级嘶哈.jpg)”。


    没过多久,就有一些人注意到了她,然后笑着跟了句:“樱大也爱看美女,我也爱看美女,所以我的画技≈樱大!!!”


    谢祈音勾勾唇,没怎么在意粉丝们的玩笑,又看了一下伴娘伴郎团的合照,却发现即使顾应淮站得很后面也还是很显眼。


    今天每个伴郎的西裝外套上都别了朵浅绿色胸花,这种年輕洋溢的裝饰落在顾应淮身上并没有消减半分气质,反而显得他比平常更加俊逸。


    她忽然觉得,顾应淮这人如果去当牛郎一定是超级火爆的招牌,肯定会有大把女人愿意为他点最贵的酒。


    她往下瞥了眼评论區,发现大多数粉丝都在嚎叫果然美女的朋友圈也都是帅哥美女,晚厘的粉丝也都涌了出来表示谢谢大美人放饭。


    还有不少人認出来了顾应淮就是在国际财经论坛被拍的那个總裁,紛紛起哄顾矜枝让他开微博。


    评论區当然也不乏对谢祈音美貌的夸夸。


    谢祈音眉眼沾染点点笑意,正颇为享受地看着这些夸赞,却在看见某条评论时倏然顿住了眼神。


    【@偶尔左脑打右脑:耶?就我一个人发现了顾总的视线是落在前面那个大美女身上的吗?】


    谢祈音愣了一瞬,迅速往上翻,两指放大照片,在比对视线后確認了顾应淮看的就是自己。


    那目光慵懒而隨性,极其明目张胆。


    她轻咬下唇,忽然觉得有点心虚。


    这热搜两邊都挂着自己。


    一邊是自己和曾经的未婚夫被偷拍一起回家,一邊又是他的小叔在人群中看她被网友发现了。


    这种感觉实在是有点难以言喻。


    况且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万一圈里那群人也觉得奇怪,那两人就要被挂上缇山北巷八卦新闻头条了。


    谢祈音脸色微微泛红,不敢多想,干脆退出了


    微博。


    她从沙发上慢吞吞地挪到了公用洗漱间门口,倚在门邊,透过镜子看向正在刷牙的卞清聆,“听听,你在江城有认识的人吗?”


    卞清聆吐出一口泡沫,边想边回:“没记错的话,有几个大学同学当初留在这儿发展了。”


    谢祈音点点头,又说:“你能帮我问问他们有没有比较靠谱的阿姨推荐吗?一般来说,好一点的阿姨都是圈内轮着做的,外边根本订不到,所以我想让你帮我问问。”


    卞清聆打开水龙头擦嘴,头也没回地说:“ok,等会儿就帮你发消息问一声,你有什么具体的要求没有?”


    谢祈音沉思片刻回:“家里有专门的保姆房,阿姨住或不住都可以。只要懂孕期饮食知识、平常能买买菜做做饭、偶尔打扫一下卫生就可以了。只要阿姨靠谱负责,月薪我能开五到八万。”


    卞清聆闻言一滞,面无表情地转身擦手,语气诚恳:“谢总,我想辞职照顾你,我太想进步了。”


    她挥挥手,笑言:“少贫啊听听,你工资可比这高多了。”


    卞清聆“哎”了声,略带烦意的说:“这不是苦于职场关系吗。张星最近引荐了个新的设计师进事务所,她也来了江城。本来他已经够烦了,结果现在好了,还有个小跟班自划门派地来烦我。”


    顿了秒,她挤眉弄眼地分享八卦:“而且这两人不是普通关系,听说之前还是师生,这会儿又成男女朋友了。”


    谢祈音也捧场地给了反应:“啊?师生恋加办公室地下恋情,这是禁忌plus呀。”


    卞清聆一边捞手機帮她问阿姨的事情,一边撇撇嘴说:“可不是,张星这男的真不是个东西,也算是引着人家小姑娘走错路了。”


    谢祈音挽起头发也开始洗漱,点头重复了一遍:“確实不是个好东西。”


    两人磨磨蹭蹭地洗漱完,品牌也送来了一堆新衣服。


    谢祈音随手挑了几件丢进了洗衣機,然后速烘换上了睡裙。


    睡前卞清聆要来了一个还算入眼的阿姨的联系方式,打着呵欠推给了谢祈音,然后说了晚安。


    谢祈音通过好友的时候那边还没睡,她跟白阿姨约了个面谈的时间,然后也将手机扔在了一边准备睡觉了。


    窗外月明星稀,两人一夜好眠。


    第二天早上八点半,卞清聆爬起来洗漱准备开車回新区,谢祈音闻声也睡眼惺忪地拉开了门。


    卞清聆一愣,“音音,我吵醒你了?”


    她垂着脑袋摇头,一副没睡够的样子,“没,我等会儿也得去文旅局签合同还有画稿的保密协议。”


    卞清聆恍然点头,又提了嘴:“等会要不要我送你?”


    谢祈音将新买的瓶瓶罐罐拆开,随口回她:“不用,文旅局跟新区又不在一个方向,你送我的话太浪费时间了。听听你弄你的吧,等会儿我自己去。”


    卞清聆见状比了个ok,她加快速度整理好了一切,然后提着車钥匙出了门。


    一小时后,结束完护肤工序的谢祈音也换了套比较正式的小西装裙,然后开开心心地出了门。


    但她没有马上去文旅局,而是吃了碗小馄饨后,让出租車司机帮着选了家4S店,直接去买車了。


    毕竟新区和市中心离得远,没车总归是不方便的。


    谢祈音行为举止不俗,浑身透着股能帮人成单的富贵感,一进店就吸引了好几个销售的注意。


    门口的女销售撂下早餐,正准备过来接客,就被里头的一个男销售小跑着抢了先。


    谢祈音没怎么在意,对他简单说了一下购车需求,然后就被带着往里头走了。


    那销售为她着重推荐了Q系列,但她却看中了A系列的车,在A区多逛了几圈。


    销售一愣,觉得Q系列的车性能更好,拿出了几个数据出来作比较,又反复对谢祈音说:“我觉得Q系列更好,还是建议您买Q系列的车。”


    谢祈音不动声色地睇了他一眼。


    她指着A8L说:“这款最快能什么时候提?”


    那销售又是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然后说:“如果您不喜欢Q系列的车,可以考虑SQ系列。”


    叽叽咕咕说到最后,他忽然自信一笑:“哎女士你不懂,你叫你老公来的话,他肯定会选我说的那两个系列。”


    小天鹅女士倏然停住了脚步,然后转身径直走向门口,对女销售说:“你好,我想订购一辆白色的A8L,你能帮我下单吗?”


    门店内的销售都没想到这一出,纷纷愣住了。


    那男销售更是脸色大变,绿得不行。


    女销售感受着喜从天降,连连点头说:“可以的可以的,我为您去办。”


    她脸上藏不住笑,小跑着去了总台为谢祈音拟订单。


    谢祈音也干脆利落地刷了卡,全程没再分给那个销售半个眼神-


    出了4S店,她又打了辆车去文旅局。


    江城的文旅局位于雨台区,有个单独的院落。整体风格和本市大多数景点一样,也比较偏传统中式。


    负责对接谢祈音的那个年轻女孩儿早早候在了院子门口,一见到她没忍住眼睛一亮,不由自主地夸了几句“好漂亮”,然后领着她上了三楼。


    谢祈音来之前联系了律师,这会儿把文件拍给了他,等他确认无误后才下笔签的约。


    那女孩站在对面清理资料,见谢祈音签完合同后又拿着它们去盖公章。


    这小小的办公室又留下了谢祈音一个人。


    她先是玩了会儿手机,然后忽然觉得有些不舒服,又出去找洗手间在哪里。


    路过其他办公室的时候,能听到里头的交谈声。


    谢祈音没怎么在意,只听见了几个如“投资”、“分公司”这样的词汇。


    她转入洗手间里,没听见那些人倏然扬高了语调,兴奋地说:“景译的顾总确认要来了?!”


    “那太好了,什么时候来?下周一吗?”


    第27章 第二十七句她好像还是顾总和谢小姐的……


    第二十七句


    “没给确切时间,但估计也就在下周了。”


    “哎真好啊,这回新区那片是碰着好機会了。到时候景译园区一建,地铁一搭,附近的经济都给带起来了。”


    ……


    谢祈音从洗手间出来对着镜子补了点口红,然后在走廊上碰到了对接的那个小姑娘。


    她斜过身,从某间办公室里倒退两步,把合同交给了谢祈音,然后掏出手機说:“我等会儿把《三千年时光》作者的联係方式推给您,到时候背景图可以就着作者新出的章节来画。如果您缺灵感,还可以联係我,我带您去新区的景点逛逛。”


    谢祈音客套地應下,盯着微信的好友名片没有立馬申请添加。


    说实话,她是有一点点点激动和害羞的。


    毕竟早几年她真的很喜欢《三千年时光》,而且很大一部分的名气也是当时疯狂画图产粮积攒出来的。


    这会儿的感覺有点像是跟喜欢的作者大大一对一签售面谈了。


    那女孩顿了秒又补了句:“对啦,我们这次还邀请了GoatStudio的設计師来設计地标建筑,他们会尽量贴切郁谈大大的新章节描述来設计,您后面也可以直接以他们的设计图来构思场景。我也推一份他们的联系方式给您吧。”


    谢祈音唇角微弯,解释说:“不用了,我知道这件事。我有个朋友就是此次负责ip建筑的设计師。”


    她一愣,讶然地回:“这么巧!”


    谢祈音点点头说:“对,我也挺意外的。”


    两人又聊了会儿,对接的小姑娘忽然被喊去开会了,有些歉疚地跟谢祈音说了“失陪”。


    于是谢祈音也就没再多待,直接坐車回家了。


    据4S店的说法,标準版的車三天內就能提。再加上江城是非限牌城市,几天內就能把上牌流程搞定。


    谢祈音图快,又只打算在江城随便开开,所以也就没再去竞价买个靓号牌照了。


    不过这几天也只能搭車出行了。


    想


    到这儿,她给卞清聆发了消息:【听听,你那怎么样了?】


    过了十几分钟,卞清聆回了消息:【《三千年》的那个作者给我们发了十几万字新章,我们这几天要把它研读透彻了,然后再各自根据理解做设计图,回头再发给作者让她敲定一个大概的来。】


    谢祈音立馬回:【把新章也发我一份。】


    谢祈音:【算了,不太好,我还是去跟作者单独联系吧。】


    谢祈音:【呜呜好激动噢!!!那可是郁谈大大欸。】


    卞清聆笑回:【理解理解。】


    卞清聆想了想说:【对了,这几天我就待在新区了,你自己在市里好好照顾自己。】


    卞清聆:【还有照顾好我的干崽崽~】


    谢祈音低笑一声,應了声“好”。然后做了好一会儿準备功夫,先给作者发了好友申请,又让司机转道开去了商场。


    她还是决定去逛逛,多买一点生活用品,然后再去面试住家阿姨。


    等送走白阿姨的时候,已经到了下午两点。


    谢祈音半躺在沙发上一伸懒腰,倏然感覺自己又有点饿了。明明剛吃过的寿司,这会儿就像是没吃过一样。


    她下意识往冰箱走去觅食,结果还没打开冰箱门又忽然有些犹豫了。


    吃还是不吃呢?


    谢祈音撇撇嘴,有点担心这样下去会长胖很多。


    但她又觉得挨饿的话会对宝宝不好。


    谢祈音低头看向还很平坦的肚子,暗暗说:“宝宝,如果你也想吃,就给我一点肯定的回應!”


    她咬牙打开冰箱门,却在打开的那瞬间掉了盒没放稳的红丝绒蛋糕出来。


    小天鹅:“OwO”


    看来宝宝很想吃呢。


    那就不忍了。


    谢祈音开开心心地捡起小蛋糕,然后坐在餐桌邊一口口抿了起来。


    她顺手打开电脑,一邊在网上预选车牌号,一邊做起了三天后去新区采风的规划。


    合约上规定半年内要交付30张画,平均下来一个月就得画五张。


    而谢祈音画的同人图大多数都是高精度大背景的横插,所以这个工作量并不算小,对此她也有点紧张。


    她打算提车的那天下午就开去新区,然后多拍拍照,再顺便去找卞清聆探个班-


    顾應淮中午留在缇山北巷吃了个饭,饭后没多停留直接上了回公司的车。


    林肯内冷气轻轻地吹着,他仰靠着椅背捏了捏山根,有些疲惫地阖上了眼。


    剛刚一群人在顾家吵吵闹闹的画面划过顾应淮的脑海,让他太阳穴有些发胀。


    他倏然记起了顾时年自己都觉得荒诞的那句话:“谢祈音说我让她受了很重的情伤?”


    说完后顾时年满眼问号地环视一周,却见屋里的长辈都相信了这句话。


    唯独顾应淮漫不经意地勾起了唇角。


    由此他更加笃定了一件事,那就是谢祈音是因为某件事而着急解除了婚约。


    他正想着,缓缓地睁开了眼,看见了在前座的季明宇侧过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顾应淮语气淡淡:“有话就说。”


    结果季明宇犹豫了一秒,从旁边拿出了一个蓝色的文件夹,递过来的时候表情还有些羞耻。


    他昨晚夜宵跟人去吃了火锅,这会儿牙疼又上火,说话漏风,“顾种,这是樱花树的知料(顾总,这是樱花树的资料)。”


    顾应淮闻言略略皱眉,翻开文件,发现是那个画師在各平台自注册以来发布的所有动态和评论,里边甚至还包括了她给哪些東西点过赞。


    记录的详细程度不亚于平常做的市场分析。


    顾应淮瞥了季明宇一眼,然后随手翻看了起来。


    季明宇坐在副驾驶上,尴尬地眼观鼻鼻观心。


    昨天顾应淮吩咐了查资料之后,他立马去注册了微博然后关注了樱花树。


    但作为一个和人机一样的助理,他向来不关注这些,一时也有些无从下手。


    不过好在总助办新来的那个姑娘是个狂热的追星专家,见他一筹莫展的样子,特别热心地推荐了一款追星app。


    说是不仅可以及时提醒用户关注的人上线了、发微博了,还可以看到关注的人给哪些東西点过赞、发过评论。


    季明宇大为震惊。


    原来新潮世界里还有这种东西。


    他连连说了“谢谢”,然后立马下载了那款app。


    一直到下班回家的路上,季明宇还沉浸在里头无法自拔,有一种收益颇丰的感觉。


    作为一名合格的助理,他得研究明白这些网络用词。


    不过还好,季明宇学习东西的速度向来很快,等准备入睡的时候他已经吸收完了一大半常用的追星术语。


    再度打开那款追星app时,季明宇已经眼神大变,自觉今时不同往日了。


    他自如地搜索着樱花树,然后在所有权限里点了关注,最后把她之前的评论和点赞全部下载了下来。


    只是里头有些东西不太…体面。


    所以季明宇递文件给顾应淮时总归有些坐立难安。


    顾应淮翻着文件,短短几页就已经看见了十张裸图,一时有些沉默。


    无论是画师动态的ip地址还是说话口吻,都让他幻视了谢祈音。


    而越往后看也越坐实了这一点——如果说北城是巧合,那M城也没办法用巧合略过去了。


    他一开始关注到这个画师是因为她的昵称,樱字实在是特殊,而且还取的是樱花树。


    再加上缇山北巷的人都知道谢祈音画画天赋高,所以他对这个画师多留了一点意。


    但他属实没想到,谢祈音私下里的画风这么奔放。


    谢祈音从小就有名师教导,在十八岁的生日周还举办过个人油画作品展览。


    顾应淮那时就看过她的画,规规矩矩的,颇具名门风采。


    现在看来,这些画的反差感就和她本人一样大。


    顾应淮无端低哂,薄唇酝出了星点笑意。


    他往后翻着,像是翻着谢祈音不为人知的一面,却在看见某条的时候神情微顿。


    ‘——她点赞过的评论’:


    【@木梨灯(被财神爷追着跑版):救命,这也太般配了吧!!!有没有人知道那两个素人是什么身份啊,爱磕星人一整个幸福住了!能不能让他们给这个世界留个孩子。】


    配图是那天晚宴上一起被拍下的她和他。


    顾应淮眼神微动。


    前座的季明宇时时刻刻在注意他的脸色变化,见顾应淮这副模样也猜到了他看到了什么。


    他对谢祈音不够了解,并不知道这个画师就是她,于是忍着腮帮子疼,悻悻一笑。


    “看样至,这个画师好像还是顾总和谢小姐的西披粉。”-


    白阿姨在第二天的时候来左岸景台上了户。


    她平常会给谢祈音配好叶酸和水果,然后在谢祈音饿的时候做孕妇营养餐。


    不仅如此,白阿姨还特意给她转发了几条孕妇瑜伽视频,一到闲暇时间就会督促谢祈音适当地放松然后做做运动。


    两人暂时相处得很融洽。


    第三天中午,4S店打电话来通知谢祈音去领车。


    她也没耽搁,拿着证件就出了门。拿完车后又去把牌照给上了,然后直奔新区。


    从市里到新区得花一个多小时,等谢祈音到那儿的时候,各个景点处已经有不少居民在消食散步了。


    她拿着手机一顿拍拍拍,看着那些水榭凉亭已经有了不少的灵感,于是一边拍着一边在平板上把灵感记了下来。


    等逛完三四处景点,太阳已经有了下山的趋势。


    谢祈音收好电子设备,准备先去找卞清聆。


    她根据定位找到了GoatStudio在新区暂定的办公室,却没想到刚上楼就听见了卞清聆在和人争辩。


    谢祈音神色一冷,推门而入。


    第28章 第二十八句孕期play?谢祈音觉得……


    第二十八句


    辦公室里,卞清聆正倚在杂物边跟一个男人吵架,气到直接把手里的马克杯给砸了,咖啡液流了一地。


    两个助理设計师站在门口面面相觑,即使站在卞清聆这边也不敢多嘴。而有些同事以自己利益为先,这会儿更是眼观鼻鼻观心,缄口不语地看热闹。


    玻璃门忽然被推开,大家都被吓了一跳。


    卞清聆胸口起伏不定,疯狂做着深呼吸。她闻声回过头,在看见谢祈音的那一秒眼神闪烁了一下,轻轻抿起了唇。


    她实在不愿意让谢祈音在怀孕时看见这副場景。


    十分钟前,卞清聆準備加个班,去了茶水间泡咖啡。


    打热水的时候却意外听见有人在窸窸窣窣地分享八卦,竖耳仔细一听,竟发现八卦的主人公是自己。


    她当場就踩着高跟去抓人了,結果一抓就抓到了张星的小女友凌双。


    卞清聆在看见凌双时也反应了过来谁是罪魁祸首,她气极反笑,甚至懒得跟凌双掰扯了,直接回了辦公室找张星吵架。


    正吵到盛头上,谢祈音刚好来探班了。她站在门口听了个七七八八,也大概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谢祈音颔首抱臂,面色冷淡地朝张星走了过去,一字一句说:“我也是第一次见识到人可以恶心成这样。”


    张星蓦地一愣,被骂得火更大了:“你他妈的谁啊?”


    谢祈音无声一哂,眼神清高矜傲,“你不是说你被踢出万庄项目的设計师名单是因为卞清聆傍了大佬吗?不巧,我就是你嘴里的那个大佬。”


    办公室里的人闻言互相睇了个眼神,都一副吃到大瓜强忍着不叫出声的样子。


    张星脸色变了变,这才开始打量谢祈音从头贵到脚尖的穿搭,但依旧满眼怀疑,没说话。


    她顿了秒,眼里没有半分笑意,“怎么,不信?我的确不是景译的人,但我姓谢,星辰集团谢氏的谢。我想,我跟顧总捎带一句话并不难。”


    “至于你,只準自己拿所谓的履历和人脉来压后辈,不準后辈利用后台压回去?横行霸道惯了,是不是都不知道脸皮两个字怎么写了?”说完谢祈音没忍住一笑,“不知道的还真以为功劳是你的。”


    张星顿时觉得自己丢了脸,当场捶桌大吼把文件甩向谢祈音。


    卞清聆神情大变,顺手抄起一旁的杂物也扔了过去,及时把文件夹打了下来。


    谢祈音瞥了眼脚下的东西,不动声色地后退半步,“张设计师,你这样败坏的道德和不专业的情绪管控会让我怀疑你是否真的有资格竞争江城的ip建筑设计。”


    说完,她又看向一旁默默装死的凌双,淡淡出声:“还有你,人蠢到一定的程度就是坏。说你是恋爱脑都抬举你有脑子了,不是谁都和你一样走歪门邪道。听信谗言在职场上散播女性的黄谣,我看你也是没救了。”


    凌双的表情猛变,嗖地一下站了起来。


    谢祈音竟然直接说出了她和张星地下恋的事情。


    办公室内顿时哗然。


    众人纷纷看向凌双和张星,一副“美女别走我还可以再吃两斤瓜”的样子。


    那两个助理更是眼冒桃心,满脸写着大小姐好帅。


    而谢祈音懒得再管大家的反应,头也不回地走到卞清聆面前,眨着眼问:“听听,清东西去吃饭吧?”


    卞清聆看着她这副得意的模样悄然挑唇,应了声。然后迅速收拾好通勤包,跟着离开了办公室,徒留一房间的人低声感叹着。


    楼下,卞清聆一直到坐上谢祈音的车时还在愤愤地说:“张星那个狗东西竟然敢造我黄谣,这次的ip设计我一定要赢了他然后做主创。”


    谢祈音拉过安全带,勾唇安慰:“我支持你。等会儿想去吃什么,我请客。”


    卞清聆思索片刻回:“去市里吃韩料吧,我今天睡在你那儿算了。”


    说完,她又有些歉疚地摸了摸谢祈音的肚子,柔声道歉:“不好意思哦寶寶,其实平常妈妈和干妈还是很温柔的。”


    谢祈音精准捏住她的手,摇头说:“没关系,正好让宝宝学会怎么保护自己。”


    卞清聆挑了挑眉,竖起大拇指,一本正经地回:“有道理。”


    两人开着车回了市中心,等找到一家口碑还不错的韩餐时,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


    谢祈音刚坐下来点完餐,手機就震动了一下。


    她点开微信看了眼,发现是鬱談通过了她的好友申请。


    谢祈音有些小傲娇地摇摇脑袋,朝卞清聆展示手機:“快看,鬱談大大加我好友了。”


    卞清聆将桌面上的小碟子整理好,抽空瞥了眼,“恭喜恭喜。”


    谢祈音纠結了片刻措辞,向那边介绍了一下自己和来意,却没想到几分钟后收到了一句温暖的:【我知道你,我的手机屏保还是你以前画的画。】!!!


    嗚嗚呜,大大竟然记得她。


    就在谢祈音感到飘飘然之际,对面又直接丢了个20万字的新章来:【这些是新一册最近的存稿,希望能帮助到你(比心)!】


    谢祈音点开文件一看,顿感幸福爆棚。


    少女时期的她总说想爬进郁谈大大的存稿箱看文,今天的她竟然美梦成真了。


    谢祈音立马回:【呜呜谢谢~我一定好好画(奋斗.jpg)】


    说完之后,她开始美滋滋地喝起了泡菜汤。


    一直到回家的时候,谢祈音还心情颇好地带着卞清聆去逛了逛商场-


    接下来的这几天谢祈音都没怎么出门。


    她白天研读郁谈发来的新章,晚上就在书房疯狂画画画,顺利结束了第一张插稿。


    不仅如此,她中途还更新了微博,让粉丝们点菜《予冠》主角玩什么play。


    却没想到热评第一竟然是:想看大大画孕期play…(舔屏)(涩涩)!


    谢祈音看见这条评论的时候眼皮一颤,有些不自然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然后硬着头皮回:好!(追求刺激.jpg)


    自家粉丝自己宠,于是她又开始着手产一些不太正规的粮。


    周一的时候,国外的一些隐奢高定给她打了电话,说马上就要到她今年的定制排期了,问她是否有时间去一趟法国和意大利。


    这里有一半是由贵族推荐才能进入定制名单的品牌,还有一半品牌是比较轴的,即使成了会员也要等待一年以上的排期。


    谢祈音听着那边万分亲切的问候才反应过来,自己去年还约了定制裙子和大衣。


    思索片刻后,她应了下来,正好带卞清聆一起去国外放放风、休息几天。


    周二的时候,白阿姨对谢祈音说她在家里闷太久了,应该出去走走。


    她捏着脖子一想,觉得是应该出去喘口气了,正好可以在附近开车逛逛,看看能不能捕捉到其他灵感。


    于是谢祈音提着自己新买的小包出了门。


    只是四十分钟后,她就后悔了,而且是大大的后悔。


    在看见顧应淮的那秒,谢祈音想的是,出门的时候应该多看看黄历的。


    今天明明不宜开车更不宜出门。


    谢祈音将车停在了临时泊车位,她下车去江边拍了拍照,正准備把车开走的时候,车后方倏然发出了“砰”的一声,她被推得猛然往前一栽,额角磕到了方向盘。


    被追尾时,谢祈音第一反应是,她怎么看见了介么多小星星。


    第二反应是低头看向肚子,半天没感受到异样才稍稍放下心来。


    还好她的宝宝很坚强。


    谢祈音疼得倒吸一口气,捂着前额推门下车,结果发现后车还是辆迈巴赫。


    谁家司機开车技术这么差?


    她皱着鼻子,上前敲响了驾驶位玻璃。


    车窗緩緩而下,谢祈音抬眸说:“你们怎么开的…”


    后座的顧应淮懒懒望向她。


    两人视线对上的那瞬间,少女抱怨的声音戛然而止。


    草-


    顧应淮不久前刚落地了江城机场,上车后小憩了一会儿,拿出手机打开了刚下载的微博。


    他漫不经意地打开“樱花树”的微博主页,发现动态又更新了,点开评论区却看见了那句孕期play和笃定的一声“好”。


    …孕期play?


    谢祈音觉得这个很刺激?


    顾应淮略略抬眼,隔着表带若有所思地抚摸那个被遮住的咬痕。


    结果下一瞬,前车恶意别车,司机迫不得已蹭到了一旁准备开走的A8L。


    顾应淮猛然一弯腰,然后听见了司机充满惊恐害怕的解释。


    顾应淮缓过神来捏了捏鼻梁,冷声吩咐:“先去看看那台被撞的车怎么样了。”


    季明宇正准备下车去协商赔偿,就看见那台白车上下来了一个熟悉的人。


    他错愕地看着气鼓鼓的谢祈音,回头说了句:“顾总,是谢小姐。”


    顾应淮神情微顿,抬眼望去。


    在发现她生龙活虎没有受伤后,悄然松了口气。


    “等她来。”


    于是季明宇又坐回了副驾驶。


    谢祈音弯着腰,看着车后座的顾应淮足足有三秒没有反应过来。?


    怎么会是顾应淮?他不应该在北城吗?


    老天鹅,怎么能是顾应淮?!


    谢祈音面无表情地想,自己应该是出错觉了。


    她边想边转身,正准备快步离开,身后倏然传来了一声低沉的“祈音”。


    谢祈音脚步一顿,缓缓转身。


    顾应淮摘下眼镜,气定神闲地开腔:“祈音,不跟我打声招呼吗。”


    第29章 第二十九句孩子爸不会知道你怀孕了吧……


    第二十九句


    谢祈音闻言装作一副才认出顾应淮的样子,有些无助地伸出手晃了晃,“嗨,应淮哥。我剛剛没认出你,不好意思啊。”


    顾应淮指尖把弄着那副眼镜,嗓音徐徐:“是嗎,我还以为你在躲我。”


    谢祈音眼皮一跳。


    这是什么意思!


    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但他这暗戳戳地伸手专打笑脸人是什么意思!


    谢祈音被这句话哽得不上不下。


    她当然在躲他了,因为她特么的在带球跑啊。


    而且谁知道她这剛跑没几步,一回头他就站她背后了。


    她干笑一声,随意扯了个借口:“没有,我只是因为跟顾时年解除婚约了不知道怎么面对你们,加上现在心情也不是很好,所以打算自己出来散散心。”


    顿了秒,谢祈音又问:“你怎么来江城了?”


    “探望合作商,再顺便谈个生意,”顾应淮淡淡地解释着,没有戳穿谢祈音这番回答,而是随手打开車门示意她上車,“我带你去医院檢查一下身体。”


    毕竟是被撞了,看起来活泼乱跳的说不定有个什么内伤。


    谢祈音那双漂亮的桃花眼猛然一颤。


    跟他一起去医院?那岂不是要露馅了?


    说时迟那时快,她一个箭步把迈巴赫的后車门按了回去,然后一本正经地拒绝:“不了应淮哥,我现在感覺浑身热血澎湃,非常舒服。我还有事要忙,就先走了喔。我朋友怀孕了,我还得去接她媽媽上老年大学。”


    说完,谢祈音也顾不上他的反应了,提着自己的裙子几步小跑回了车上。然后开着屁股凹了个小坑的新车,落荒而逃地离开了沿江路。


    她开到路口时还悄悄瞥了几眼后视镜,发现那辆迈巴赫还停在原地没走,就像是听完她剛刚的话后有些不解地怔住了一样。


    谢祈音思索片刻,决定绕个遠路去Xiano私人医院。


    其实她本来就打算着解决事情后去医院檢查一下,却没曾想会碰到顾应淮。


    谢祈音自己也没想明白,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情。国内有十几亿人口,偏偏追尾的人会是他。


    她正煞有介事地琢磨着“命运”二字,见红灯亮了,又捞起手機给卞清聆发了条信息:【听听,我开车被追尾了,打算去Xiano檢查一下,你方便来陪我嗎?】


    发完消息谢祈音直接把手機扔回了副驾驶,然后慢悠悠地开到了医院,在停车场找了个位置停下。


    再度打开手机时,卞清聆已经发来了十几个关怀的问号。


    最近的那条消息是:【櫻櫻,怎么不回消息?还好我今天在市里,离那不遠。这会儿有点堵,我马上就到,你先上去做检查吧。】


    刚刚谢祈音光顾着开车去了,匆匆说了那么一句又没了下文惹得卞清聆紧张得不行。


    谢祈音莞尔一笑,赶紧安抚道:【我没什么事,只是被安全带勒了一下肚子后有一点点点担心宝宝,所以来检查一下。你不用着急,路上小心(二朵玫瑰.jpg)!!!】


    她发完消息后,又找上回预约的医生临时安排了接診位,然后拎着小Birkin上了楼。


    谢祈音这次来比上回娴熟很多,她推门进入接診室,坐在椅子上等了几分钟,等来了一位医生对她进行腹部触诊。


    医生边摸边问:“子宫有无压痛或异常紧绷感呢?”


    谢祈音仔细感受着,摇头说:“没有。”


    医生点头记录着,然后笑说:“应该没什么事,你肚子里的宝宝很稳,等会儿拿着單子再去做一个胎儿监测就好了。”


    谢祈音松了口气,眉眼弯弯地说了声“好”。


    出了接诊室,卞清聆的消息就弹了过来:【我快到了,你这会儿在哪?】


    谢祈音瞥了眼單子:【我这会儿在五楼,等会儿要去八楼。】


    卞清聆立马说:【ok,那我直接去八楼找你。】


    谢祈音将手机熄了屏,在電梯厅里不自覺地对着某扇電梯门开始照镜子。


    今天她穿了件浅白色的无袖长裙,露出的手臂骨肉匀亭,细细白白的看起来很清爽。


    她颇为满意地转了半圈,将草编帽重新戴稳,然后弯腰凑近電梯门开始补口红。


    只是还没等谢祈音涂到下唇,電梯门在她脸前“咔”地一声就打开了。


    事发突然,小天鹅女士只感覺眼前一黑,一度想晕过去緩解一下气氛。


    她浑身僵硬,保持着这个姿势足足五秒没敢抬头,在心底疯狂抓地。


    好尴尬,好尴尬啊啊啊!!!


    岂不是一电梯的人都看到她出糗了。


    就在她憋屈到要把自己藏进小黑屋时,一道低沉温雅的男声响起:“…祈音?”


    谢祈音小心脏猛然一停,不可思议地抬头。


    顾应淮那张在顶灯下依旧优越的脸映入眼帘,她半晌吐出一句:“…哈,应淮哥。”


    《谢女士的失败人生》又双叒加了十页。


    自从遇到了顾应淮,她的人生就全是乌龙了。


    谢祈音若无其事地站直,压低声线:“你怎么,又,在这儿?”


    “刚刚跟你提过,我来探望合作商。”顾应淮唇角微挑,又语气不明地说,“你不是拒绝了来医院?怎么,身体又不舒服了?”


    她心虚地轻咳两声,走进电梯,脸不红心不跳地解释:“噢,那倒不是。我刚刚也跟你说了呀,我朋友怀孕了,我把她妈妈送到老年大学去了,然后顺道来看看她。”


    说完她在剩下的楼梯按键里按亮了8楼,神情之坦然,好像去做胎儿监测的人真的不是她。


    顾应淮不动声色地瞥了眼科室名字,然后问:“你朋友在八楼?”


    谢祈音点了点头:“对,她已经去做检查了,我这会儿去找她。”


    两人说话的时候,季明宇站在背后一声不敢吭。


    来江城的路上他知道了谢祈音就是樱花树,这会儿看谢祈音总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但自家总裁又没有掀马甲的意思,他也只能装作不知道地帮她捂马甲。


    “叮”地一声,电梯停在了八楼。


    谢祈音如释重负,溜也似地跟顾应淮说了再见,然后跑出了电梯。


    顾应淮看着门緩缓阖上,乘着电梯上了十二楼,然后在出电梯时忽然对季明宇吩咐:“跟着去看看。”


    季明宇顿时心领神会,应了下来,走了一旁的楼梯通道下楼。


    顾应淮刚在走廊上展露西装一角,病房前的保镖就立马跑去病房内报告合作商家属了。


    没多久,合作商的妻女从里头走了出来迎接顾应淮。


    他瞥了眼腕表,提着几样定制礼盒进了病房。


    又过了一阵,季明宇给顾应淮发了张照片。


    照片里谢祈音笑得娇俏,弯腰摸着卞清聆的肚子。


    顾应淮不动声色地熄了屏,抬眼望向上了年纪的合作商,礼仪周全地捎了句:“霍董还是多注意身体。”-


    楼下,谢祈音刚出电梯门不久,卞清聆就从另一个电梯里走了出来。


    她气喘吁吁地问:“你检查了吗?”


    谢祈音摇头说:“还没。”


    顿了秒,她如实说:“我没告诉你,追我尾的是顾应淮的车。”


    卞清聆不可置信地“啊”了好几声,然后问:“孩子爸怎么来江城了?”


    谢祈音将包包里的单子拿出来交给医生,回她:“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据他自己所说,是来谈生意顺带看望合作商的。”


    “噢,”谢祈音面无表情地抛炸弹,“刚刚你来医院之前,我在电梯里碰到他了。”


    卞清聆又是一副震惊的模样,“这么巧???孩子爸不会知道你怀孕了吧?”


    谢祈音咬唇沉思片刻,“我觉得应该没有,毕竟我还没显怀。”


    卞清聆觉得很有道理,点头开玩笑:“也是,还不如我的肚子大呢。”


    她笑了笑,弯腰摸了摸卞清聆的肚子,开玩笑地回:“请问里头住的是韩牛饭、奶茶还是炸鸡?”


    卞清聆煞有介事地回:“不详。”


    谢祈音和她说说笑笑着,进了检查室,没多久就做完了项目。


    见结果和自己猜测的一样,她彻底放下了心。


    谢祈音又听了一系列的后续注意事项,跟卞清聆下了楼。


    站在一楼时,卞清聆恍然想起自己落了个东西在五楼,又让谢祈音在大厅里等她,然后她上去拿东西。


    结果就是在等待的过程中,顾应淮正巧也结束了探病,从电梯厅一隅走了出来。


    他略略抬眼,看见了那道清瘦漂亮的身影,“祈音。”


    谢祈音一愣,将单据放入包包里,神情自然地回:“哎,你探完病了吗?”


    “嗯。”


    “噢…应淮哥,你能不能别跟他们说我在江城?”


    少女话语间不自觉带上了一丝撒娇意味,顾应淮薄唇又动了动:“好。”


    谢祈音嘴角轻抽


    顾应淮还真是永远的冷淡且惜字如金。


    她正准备用自己的激情送走顾应淮,卞清聆就从不远处跟了过来。


    卞清聆把东西塞进口袋里,在看见顾应淮那极具压迫感的脸后,脑子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脱口而出:“孩子爸…”


    谢祈音瞳孔大大大地震。


    完蛋了。


    私下里叫顺口了。


    第30章 第三十句怕黑症爆发


    第三十句


    就在卞清聆要说出“怎”字时,她倏然反应来自己剛剛说了什么话,顿时也瞳孔地震了。


    顾应淮闻言心底微微一动,目光略帶审视意味。


    但好在多年的友谊讓她们形成了一种绝佳的默契,两人迅速交换了一个眼神。


    卞清聆在谢祈音期盼的眼神下猛然收住了话头,语气猝不及防一转,愤愤而言:“孩子爸…真不是个好东西,竟然不想要这个孩子!”


    “……”谢祈音悄然松了口气。


    呜呜这种舍己为人,还得是亲闺蜜!


    下一瞬,卞清聆打断伤感气愤,秉持着做戏做全套的表演法则,装出一副“景译总裁出现在这儿簡直蓬荜生辉”的讶然感,万分做作地捂住嘴,对谢祈音说:“耶,这是顾总?”


    谢祈音小鹅啄米,点点头接戏:“对,这就是你想的那个顾总。”


    两人演出了一种要拿奖的敬业,努力将剛剛的小乌龙给揭了过去。


    顾应淮倏地心如止水:“……”


    他对刚刚听到的家庭八卦不予置评,但想到谢祈音和她关系很亲密,还是给面子地颔首回应了一句:“卞小姐。”


    卞清聆这下有点受宠若惊,她属实没有想到顾应淮能记住她的名字,“哎”了好几声。


    但哎完后四人又陷入了一阵莫名的静默中,好像在攀比谁先能憋死对方。


    第一个出局的就是谢祈音。


    她实在忍不了这种尴尬的气氛了,轻咳两声,自然而然地说:“既然也没什么事了,我就先和朋友回去了。”


    说完后没等顾应淮表態,谢祈音就跟他匆匆说了再见,然后搂住卞清聆的手臂,邊往外走邊继续演戏:“对了,孩子爸怎么能这样?我觉得他这人不行,你得这样,再那样…”


    说着说着越走越快,到后来四條腿都跑了起来,两人迅速逃離了医院,没一会儿就消失在了顾应淮的视线里。


    半晌,他扯松了领帶,偏头吩咐季明宇:“两件事,明天安排去新区看地谈出讓金;第二件事,讓相关部门接触《三千年时光》的仿古建筑投资,事情定下来以后牵头让几方见个面。”


    季明宇立马应了下来,思索片刻后恍然明白了自家总裁的脑回路。


    这是打算光明正大跟谢小姐吃个饭,再順帶把她小马甲给掀了。


    毕竟她也认可cp粉言论,这说明谢小姐表面上唯唯诺诺有些害羞,实际上还是很喜欢顾总的。


    难怪顾总这几天变得不一样了,这怎么不是一种雙向奔赴呢!


    那句术语怎么说来着。


    噢对。


    好磕,爱磕-


    自从那天碰到了顾应淮以后,谢祈音有一个多礼拜都没怎么出门。


    她每天就窝在家里画画,累了就在一千平方的大平层里做做運动。有一天还心血来潮地网购了几只番茄苗准备放在阳台上种,美名其曰陶冶情操。


    卞清聆偶尔会上门来陪陪她,原本今天也要来的,但就在昨天她收到了同事发来的消息,说上门铲屎的时候发现李逵状態有点不对,所以卞清聆买了最早的機票回北城,准备办航空托運把猫带过来。


    谢祈音就干脆买了一批新的养猫用具,让卞清聆把李逵放在她家里养,正好陪她这个干妈解解闷。


    这段时间她又画出了一张插稿,发给郁谈检查后得到了非常好的反馈,给她哄得晕头转向。


    不仅如此,谢祈音还在半夜酝酿出了激情大作,把允诺粉丝的孕期play上传了WeWe。虽然碍于平台尺度没有画得非常露骨,但也够粉丝嗷嗷尖叫浮想联翩了。


    她照例把更新链接分享到了微博,提醒其他粉丝及时去看,以免被意外和谐。


    又闲着无聊刷了刷评论和粉丝关注,然后退出了微博。


    只是在退出微博的时候谢祈音还在想,怎么又来了一个没昵称没头像的新注册用户关注她,最近微博有引流kpi?


    但她也顾不上多想了,邊打呵欠边往衣帽间走,里头还堆着一些新送上门的包包和衣服。


    谢祈音天生肤白貌美,这会儿只穿了件吊带睡裙,坐上羊毛软垫时浑身透着股慵懒精致感。


    她随手拆出一件针织衫披上,安哥拉红衬得她迤逦迷人。


    谢祈音越照镜子越满意,最后更是順过了手機对镜自拍,然后屏蔽长辈发了條朋友圈动态:新外套,超级喜欢QAQ~


    发完后她将衣服甩至一边的衣物篓,开始美美换下一件。


    江城,秦家旗下的酒店「簡界」里,顾应淮刚结束完投资的审阅会议,仰在书房的小沙发上休息了一会儿,打开手机看见了顾老爷子的消息。


    那边言简意赅地表明了让他全面接手顾氏的计划,顾应淮看了一会,脑海里倏地闪过幼时大哥和二哥那带有防备与算计的笑。他沉默片刻,眼神渐冷,回了句:【嗯。】


    退出聊天框,顾应淮心底有了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烦闷。他捏了捏鼻梁,漫不经意地点开了朋友圈,打算看看缇山北巷的那圈人最近在做什么项目。


    滑下来却尽是一条条转发官网的动态,色调更是除了黑就是白,往日里早就习惯的东西在今天却变得有些枯燥起来。


    顾应淮正准备退出微信,却意外看见了一条色彩鲜艳的动态。那句


    配文仿佛融入了谢祈音明媚矜傲的嗓音,明明只是一行字,却能让他听见声音,几近沁人心脾。


    他心底的躁意在一点点抽去。


    照片里,她瓷白纤细的手臂撑在了毛毯上,两条细长的腿斜摆着,明明姿势很随意却将曼妙的弧度显现无疑。长发如瀑,顺着她的肩颈线条轻垂着,让他隔着屏幕也能记起那顺滑的质感。


    顾应淮点开照片,放大又放大,看清了谢祈音眼尾漾出的点点笑意。


    他指尖微滞,片刻后长按点了保存-


    第二天,文旅局跟她对接的那个小姑娘跑来问了一嘴进度,见前两张成稿效果极好,她没忍住发了几条夸夸,聊到最后才回归正题。


    后天,也就是周五的时候,有投资商邀请所有设计师、作者和画师以及文旅局的工作人员们一起吃个饭,位置就定在新区的鹤楼。


    谢祈音思索片刻后应了下来,然后随手查了一下鹤楼的资料,发现这投资商品味很高,而且非常懂分寸。


    鹤楼虽然不是什么奢侈酒楼,价格也只处于中等偏上的位置,但颇具历史底蕴,而且工作人员服务态度非常好,很适合这种有几方背景不同的客人参与的饭局。


    周五的时候,谢祈音穿了一身很低调的衣服去赴宴,临走时把包包也换成了配货送的那种款式,然后开着刚从4S店修完的车车去了新区。


    卞清聆还在北城给李逵办航班托运的证件,所以没赶得回来,只能谢祈音一个人去面对GoatStudio的那对狗男女。


    知道这件事的卞清聆更是为她瘋狂打气,恶狠狠地发了一串【鲨鲨鲨】,最后又有些担心地问:【我不在,他们会不会仗着只有你一个人给你使绊子啊?】


    谢祈音心想,人不能…至少不应该。


    上次她已经亮明身份了,如果他们还不信还去招惹她,她一定会小牌大刷用钱把场子乘以N倍的找回来。


    但谢小天鹅没想到,人真的可以蠢成这个样子。


    谢祈音进门后发现GoatStudio和其他几个画师都到得差不多了,随意入座时张星倏地冷哼一声,兀自说了句:“还真把自己当角色了。”


    谢女士:“?”不然呢。


    从小到大,任何局都只有别人等她的份。


    今天顾及着礼仪早出门了一个小时,换衣服的时候还差点磕到了膝盖,她已经很给面子了,这张星是瘋了吗,竟然敢阴阳怪气戳她脊梁骨。


    简直罪不可恕!


    张星在那天被骂之后忐忑过一段时间,但他又托人去查了谢氏集团,发现少东家是个年纪要比谢祈音大上近十岁的女强人。


    再加上他被谢祈音骂后并没有被针对,这极其不符合他对权贵人士的刻板印象,所以张星觉得,谢祈音不过是有点小钱的富二代而已,算不上什么人物。


    谢祈音撩起眼睑看他一眼,没立马说话。


    但推门而入的郁谈正好听到了这句话,她早年在体制内工作,见识广,这会儿人到中年对好看的小姑娘更是心生保护欲,于是笑着给谢祈音递了个台阶:“她刚刚在楼下跟我聊天呢,都怪我,没看准时间。”


    郁谈是这桌上阅历最多的人,加上名气大话语权高,张星看碟下菜也就不说话了。


    唯独一旁的小天鹅在心底疯狂弹射爱心。


    不!愧!是!郁!谈!大!大!


    没多久,文旅局也来人了。


    几人都入座的时候,门外进来个秃顶的老总,大家纷纷半站起来跟他打招呼。


    没等谢祈音思索个结果站还是不站,他先行惊恐地跟谢祈音打了个招呼,压住了她的动作。


    张星本以为这就已经是金主爸爸的代表了,却没想到他只是坐在了主陪的位置,一番介绍下引入了一个更大的金主爸爸——景译顾总。


    自从认定谢祈音撒谎后,他把她说的那番话全当成了空气。他这几天睡觉时辗转反侧,一直不知道到底卞清聆找了谁做主把他踢出去了。这回卞清聆不在,他正好抓住机会跟顾总说清楚,到时候再把自己拟回去。


    毕竟万庄的项目含金量可不是一般的高。


    谢祈音在听见顾应淮要来的那瞬间彻底呆了。


    她眼睫微颤,一杯接一杯地喝茶,疯狂压惊。


    顾应淮要来,岂不是说明她樱花树的小马甲要暴露了?


    这他妈的光彩吗!


    不行,她还是先去洗手间冷静一下吧。


    想到这儿,谢祈音悄然離开了包厢。走之前还把手机放在了包里,捎带给了郁谈让她帮忙看着。


    浑然没注意到,张星跟凌雙对了个眼神。


    这间包厢在走廊的尾处,离电梯附近的洗手间比较远,谢祈音走了一分钟才到。


    她刚推开其中一扇木门,旁边忽然响起了巨大的一声推门声,力度之大让这隔间都在震颤。


    谢祈音双手托腮,腹诽是谁这么没素质。


    过了两分钟,隔间的人似乎走了。


    只是她刚走不到五秒钟,女士洗手间的大门就被关上了。


    谢祈音忽然觉得有点奇怪。


    她站起身来正准备离开,突然一下却视线全黑,整个人被吞入了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


    谢祈音浑身一僵,开始发起抖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