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6岁，你选新剧本
九月一日，赵珺开始了她的小学二年级。
开学第一天，她就从老师那里接到了一个活。
本市的电视台想在国庆节的时候做一档青少年的晚会节目，虽然市级电视台大概率没多少人看吧，但大小也算个官方的平台。
全市各级中小学幼儿园全部至少要推一个节目上去，从学校的学生里面挑选参与者。
赵珺作为演过至少在青少年间有点名气的儿童剧里面主要角色的演员，在大人眼里有丰富的舞台经验，当然被老师推荐上去了。
她其实不是很愿意，但好在学校的节目是红歌大合唱，乌泱泱的一大片人呢，可以浑水摸鱼。
既然这样赵珺也就答应了。
每天上完课多留一个小时练合唱，终于过了一个月，到了正式表演的那天。
赵珺和其它同学们一起化了略显夸张的舞台妆，涂了红脸蛋子就走上台看。
被选中的学生来自学校里的每一个年级，所以虽然赵珺在二年级算是挺高的，但还是站在了最前排。
被一大堆闪光灯照着第一次让赵珺感觉不太舒服，明明在剧组被摄影机脸贴脸她都能正常表演的。
她果然还是不喜欢这种活动。
赵珺的歌唱技能等级不是特别高，就普通人水平。
早些年很流行电视剧的主题曲让主演们来唱，那个时候的内娱学习港台娱乐圈，提倡三栖艺人。
主演蛮多本来就是歌手出身，唱个歌什么的手拿把掐，出个电视剧相关的单曲或者是专辑的也不是没有。
近几年随着在一些节庆晚会、商业走穴上的糟糕表现，演员唱歌逐渐给观众留下了比较坏的印象，“演而优则唱”的风气慢慢降下来了。
赵珺不是很喜欢唱歌，既然这样，她也就没有继续学，而是把更多的精力放在她更喜欢的表演上。
这次的演出经历让赵珺确认了自己确实不喜欢直播的摄像头，她对拍戏那种会反复打磨、后期制作的产品更有兴趣。
还好是大合唱，直播的镜头一直给的是全员，比较远没有给特写，赵珺和同学们一起大声唱完了歌，拿了个百分之二十参赛队伍都拿到了的一等奖以后，晚会就结束了。
接下来就是国庆七天假，但假期里赵珺也没漏了工作。
舒晴带来这个突发的工作的时候看起来有些气愤，但经纪人的工作本来就有安抚艺人，要是连经纪人都生气起来那就更没人劝住发火的艺人了。
但赵珺能感觉到舒晴的气愤有一点是真的，不是为了让自己和艺人站在同一边就一起骂老板的那种装出来的生气。
“《成语故事》第二季在筹备中，合同咱们都签了，制作组突然要换角。”舒晴拿出一份剧本，“谷总也很不高兴，但是准备要换上来的都是后面有关系的。
谷总找了一下制作公司，我们不拍了，只需要这几天去给《成语故事》第二季拍个过度，只拍一场，片酬照付。
空出时间来这里有几个本你看看想演哪一个，随便挑。”
《成语故事大冒险》第一季已经拍完了，播放数据、热度都还不错，第二季正在筹备开拍，但这已经和赵珺无关了。
她要被换掉了。
这部儿童剧在小学生之间还算比较火，但是最受欢迎的不是主角，而是几个反派。
就像赵珺的同学们都认为多亏了赵珺搞破坏他们现在才能少背点成语，其它地方的孩子们大概也是这样认为的。
所以反派团取得了较高的人气。
在第二季的新演员表里面，主角团还保持着基本的成员不变，只是加了两个，反派团却几乎全部都要被更换了。
导演组为了换人不得不改掉本来的剧本，让第一季的几个反派转学的转学，出国的出国，还有改邪归正再也不搞破坏失去超能力的。
赵珺就是转学并且改邪归正的那一个。
她看了一下薄薄的一页纸剧本，她只需要拍一个独自在家里写信的片段，再配一下音读信，后期会把这个片段虚化剪辑到主角团看到信得知她转学离开的剧情里面去。
小意思。
儿童剧演员的工资不高的，赵珺拍完第一部 的十几集的戏份拿到的工钱都没有《昭昭》多，第二部本来签的合同和第一部一样，现在只拍这一场就能到手十几集的钱，这可能会是赵珺时薪最高的一天。
舒晴看着赵珺平静的面孔，并不意外自己没办法读取出赵珺到底是真的平静还是有点不高兴。
其实她已经放弃读赵珺的表情了，作为一个自认为还挺会察言观色，很会读空气的助理，舒晴在赵珺身上遇到了前所未有的挫败。
她从来没读出来过赵珺的情绪，可能这就是天生的演员。
不过还好赵珺是个很好相处的艺人，戏都能很好地拍完也不爱发脾气，父母也都挺好相处，除了对工作要求高一点以外是很好的上司了。
舒晴比她那些遇到难伺候的角儿的同学好多了。
在看不出情绪的情况下，舒晴只能当赵珺是不高兴继续安慰：“戏都改的乱七八糟了，《成语故事》这个组也不值得待下去了。
这样的角色演久了不好转型，需要提高大众知名度的话演一部都够了……珺珺来挑挑看这些剧本？我简单筛了一下，这些角色都挺有挑战性的。”
对于早晚会失去吕欣欣这个角色，赵珺并不意外。
图娜导演那边还欠着一部电影没有拍，《昭昭》正在绝赞上映中，早就回本了，第二部 预算都到位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拍。
她只有寒暑假有时间拍摄，一年满打满算三个月，有这些高质量的电影，没必要继续去演《成语故事》。
赵珺接受了舒晴的安慰，低头看剧本。
因为有谷熙这个神通广大的经纪人，签了正式的公司，现在只要是稍微正规一点的剧组，会在圈内找演员而不是已经定好的那种，几乎全国的儿童角色赵珺都能看到。
只是公司会先筛选掉那些粗制滥造一看就是烂片、剧组有黑历史、预算太低可能欠工资的不良制作组，给到艺人经纪人手上的都是最基本的资质能保证的戏。
谷熙这个大经纪人当然没时间一部部给赵珺筛选电影，他只会用自己的人脉直接送赵珺去他看好的组里面试镜。
筛选公司送来的剧本的这部分工作大部分都是舒晴做的，赵书敏和刘明诚也会帮着做筛选。
见赵珺开始看剧本，舒晴赶紧帮着介绍。
“这是悬疑片《无光暗涌》，还在组建期，小卢导演接下来会在这个组干助理导演，谷总亲自把她送进去的。这个角色是童年时期的女二，因为看见了犯罪现场所以伪装盲人二十多年，童年戏份还不少。”
小卢导演叫卢涵，赵珺上个月参加《昭昭》首映礼的时候见过。她是一位去年毕业的女导演，谷熙签下的年轻导演之一。因为公司还有一位姓陆的年龄大一些的经纪人，所以两个人用大小区分。
谷熙对于公司的终极目标是拍自制剧，从演员到幕后制作人全部用自己公司的员工，其实这几乎不可能，就算大部分主角配角能自己消化，至少群演和一些剧组的场记、普通工作人员肯定是需要外包的。
不过大体保持每个部门负责人是自己公司的就已经可以算得上自制剧了。
这就要求他不仅要签导演，还有普通的工作人员也需要一些。
谷熙每年要签约快十个导演系毕业生，但十年内这些人里面都不一定有人能成为总导演。
每条道路都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当导演非常困难。
不过这些人会是很好的剧组组成部分，可以干导演之外的其它活。
卢涵是去年的这一批导演里面目前混得最好的一个，所有人都被塞进各种剧组打工，只有她一个在上一个项目完工以后，在新剧组里面混到了助理导演的头衔。
产品经理不是经理，助理导演也算不上导演，但有这个头衔总比没有好，至少证明卢涵确实是同期最优秀的一个。
“还有这个，低成本喜剧，《我家地仙》，港岛的电影，讲土地神保家仙什么的，你的角色是这个保家仙，二号角色，戏份很多。”
这种志怪灵异题材的电影比较难在国内上映，又因为地域文化属性太强的问题，也很难走出东亚文化圈。
这代表这部电影几乎只会在内地以外的华语地区上映，最多在东南亚日韩少量上映，市场很小。
不过这种能让儿童演员饰演主角的电影、电视剧很少很少，所以舒晴还是放进来了。
赵珺不太能适应港岛那边夸张的表演风格，尤其是喜剧，表演更是狂放，不过这个戏份确实很难得，还是放在备选。
"第三个是电视剧，《千金公主》，讲和亲公主的，也是女主的童年，因为男主是青梅竹马，所以会有比较多的童年戏份。"
舒晴把所有角色摊开，问赵珺：“你对哪个感兴趣？都不喜欢就再挑别的。”
第22章 7岁，你用系统入梦
赵珺先定下了第一部 。
进一步了解以后，她获取了更多关于《无光暗涌》的资讯。
这部电影的导演汪安民算是如今华国中坚年龄段的佼佼者，以前在体制内，主要是拍电视剧，拍过一些因为刘明诚喜欢看，所以赵珺也看过并且算得上家喻户晓的军旅剧里面的几集。
另外汪安民还拍过几部《重案组》之类的刑侦单元剧。
这是他第一次转战电影，还是进入了熟悉的刑侦领域，不算纯粹的新人。
不过单元剧虽然一个案件几集加起来确实是有电影的长度了，但和电影还是有区别的，不知道导演能不能适应这种区别。
另一边，编剧陶舟也是年轻人，是《重案组》系列的编剧之一。
两个人在电视剧领域合作过，可能是合作得比较好才一起跳出体制来拍电影的。
表达了想出演的意向以后，赵珺在拍完《成语故事》那天就拿到了剧本，或者说，是小说。
陶舟在做编剧之外还在网络上很活跃，《无光暗涌》最早就是他发在著名的海角论坛上面的一个故事帖子，后面被他改成小说又发了一遍。
现在要再把这篇小说改成剧本，对于他编剧的老本行来说是不难，但推理片太早暴露谜底对观众、对票房都不太好。
陶舟正在闭关改稿子，导演透露除了“女二目睹犯罪现场以后假装盲人”的这个基础设定保持不变以外，其它具体的犯罪经过、破案过程乃至罪犯身份、案件类型全部都会改变。
不过这也不关赵珺的事，她只拍童年，只要装看不见就好，具体的犯罪现场布置、罪犯怎么监视女二，那是导演组的事情。
剧情里面有一段是女二刚刚开始假装盲人的时候，为了让伪装更真实，真的蒙住自己的眼睛生活了一段时间。
既然有这样的设定，那么想在试镜的时候脱颖而出，能演出来这种效果当然是最好的。
赵珺对这个角色的设定很感兴趣，她很想拿下这个角色挑战自我。
回到家里，赵珺到练功房里，打开了摄影机。
这几年家里换的这套新房子是三室一厅，所以有多一间房间做练功房，装修成墙上贴了镜子的类型，还可以用来练舞。
赵珺找了些沙发垫子、抱枕之类软的物件摆在练功房里，先记住房间的布置。
想要演出女二刚刚蒙住自己的眼睛然后走路撞来撞去的场景很简单，真的闭上眼记一下摄影机路线再走步、演出来就够了。
但要表现出那种真的看不见却熟练地能躲开熟悉环境中的障碍的感觉却很难。
赵珺用眼罩挡住眼睛，伸出双臂摸索着在练功房里前进，她记得每一根墙上的把杆的位置，但闭上眼以后无法把握自己每一步走了多远，她还是不可避免地在走到墙壁尽头的时候还继续走，一脚踢在踢脚线上，把自己的脚指头震疼了。
反复练习了好几次，赵珺靠着在练习仪态的时候控制住的每一步走固定长度，靠脚步丈量了这个房间的长宽有几步以后，终于能缓慢地在房间里穿行自如了。
她录下自己遮住眼睛行走的画面，拍完以后翻看录像，还是挺满意的。
但是接下来又有一个问题，当摘下眼罩，睁着眼睛的时候，赵珺就很难表演出那种状态。
人在看到前方有障碍物的时候肯定会下意识地躲避，表演出抑制本能，面对障碍还装上去的情景很困难。
赵珺反复尝试了几次还是不像。
小说里面有一段是犯罪分子在发现女二，并且女二已经开始假装盲人了以后还是不信，于是用各种方法试探她。
比如在她面前撒钉子、设置栏杆什么的，这类剧情全部都要童年时期的女二，也就是赵珺来表演。
闭着眼睛看见了障碍还能直接撞上去，睁着眼睛就很难克制本能。
赵珺打开系统，想要试试看“角色入梦体验卡”有没有用。
除了体力恢复剂以外赵珺还没有使用过系统发的一些小礼品。
光是自己长年累月练习出来的技能已经足够满足赵珺在这个年龄段接到的所有角色的演技需求了。
即使是目前最难的角色昭昭，更多时候也只是作为母亲的挂件，双方映照升华角色。
她没有遇到过对她来说有难度的角色，这是第一次用上。
赵珺向系统表达了自己想要体验盲人视角，扮演这个角色的意向，然后使用了药剂。
她并没有真的立刻睡过去入梦，而且眼前就像套上了一层反色滤镜，原本亮的地方变成了黑色，她只能模糊看见一些颜色奇异的线条。
这奇怪的视野看得人头晕眼花想吐，赵珺适应了一会儿，开始尝试在练功房里面走。
因为看不见正确的颜色，赵珺也无法判断哪里有障碍物，哪里可以落脚。
她在光怪迷离中摸索前进，大概过了五分钟，这张入梦体验卡失效了。
视野重新变回正常，光亮投入进来的时候赵珺竟然感觉正常的才是不对劲的那个了。
打开录影机，她对这次录下的视频满意了不少。
国庆节忙完一天工作以后赵书敏刘明诚就带着赵珺在周边的旅游景点逛了逛，重新开学以后又是一段时间的日常生活。
终于，在赵珺过完七岁生日，吃完大蛋糕之后几天，舒晴收到了《无光暗涌》剧组开始组建的消息，编剧终于是把剧本改完了。
趁着元旦假期，舒晴带赵珺飞往首都试镜。
试镜在导演的工作室里进行。
工作室不大，在首都的老城区里面，就是租了一套房子的一楼和二楼，一楼工作二楼居住。
卢涵去机场接了舒晴和赵珺，亲自领着她们去试镜。
打开一楼大门的时候卢涵还有点不好意思：“有点乱哈，陶编这几天才把剧本改出来，汪导和陶编在一楼试了几天的犯罪手法，调整剧本，还没调整完。”
一进一楼，如果没有卢涵打预防针那真的是要吓一跳。
一楼被布置得和犯罪现场一样，大厅边上拉了警戒线，中间圈出来的地方用白线围出了人形，一个用蛇皮袋子裹着、用透明胶粘起来塑形的人形块堆放置在白线中间。
墙角还堆着几具卖衣服的那种塑料人形模特，只不过缺胳膊少腿了，失去的腿也被摆放在警戒线中间。
除了没有血浆以外，活脱脱一个恐怖片片场。
导演和编剧胡子拉碴，两个人蹲在白色人形旁边在铺在地上的纸上面划拉什么，边比比划划还边争吵。
卢涵走上去用力咳嗽几声，大声提醒他们俩：“汪导、陶编，试镜童年小颖的小演员来了。”
两个人被吓了一跳，拿着写满了字的纸就站了起来。
汪安民对着赵珺笑了笑，也没什么架子：“就是你吧？赵珺。我看了你演的《昭昭》，演技很棒。不过我跟盛导可能不一样，我拍戏的时候比较凶哦，你能接受吗？”
赵珺当然是点头：“可以。”
其实很多导演脾气都很差，上班工作的牛马都控制不了烦躁，一个导演手下一堆人，如果没办法按照他的预想把片子拍出来演出来，脾气炸是可以预想到的事。
赵珺到是没遇见过什么脾气特别不好的导演，以前演小配角她基本上从不犯错，后面戏份多了，她拍的角色也不多。
盛高野少爷脾气，只要工作做好了他很大方，工作待遇很好奖金给的足。
美国那边导演要被工会管着，这么多孩子的儿童剧，现场就有演员协会的未成年人保护方面的专员监督，肯定不可能对着小演员们发火。
赵珺只见过导演骂天骂地骂其他人，还从来没被喷过。
她有信心自己不被喷。
“那就定下了。”汪安民都没试镜就直接拍板了，“你过来站在这，我们算算看这个步骤到底要怎么安排。”
赵珺脸上带了些惊讶，有点不解，既然直接定下了角色为什么还要她亲自跑来试镜？这么随便吗？
导演和编剧也不管赵珺的疑惑，只是拿着纸笔围着赵珺比比划划。
赵珺听着，他们两个好像是在计算怎么安排犯罪现场才能合理地让“有小孩看到了犯罪，但是又没看到凶手的脸所以没办法直接报警只能装盲人”这个起因更合理。
卢涵去拿了个模板合同给舒晴看以后就加入了讨论，她来了以后关注的细节就更多了。
赵珺在三个人的指挥下这里站一下那里走几步，抬抬手，弯弯腰，被当做了提线木偶。
她看着沉入了讨论几乎要吵起来的几人，感觉这部电影应该会挺有趣。
第23章 7岁，你被前辈指导……
赵珺在首都待了两天，配合编剧导演把犯罪现场改完以后就带着合同回家了。
剧组其实还没有完全组建好，饰演主角的演员都还没开始试镜。
但是赵珺的时间线是童年，比主角们早了二十年，完全可以用两批演员了，更何况她的大部分戏份是独角戏。
虽然在剧情中赵珺饰演的小颖和凶手有大量的对手戏，甚至凶手为了试探小颖是否真的是盲人出现在她面前过几次，但要拍的时候，肯定不会直接把凶手的脸展示出来。
都泄露答案了那推理就没什么意思了。
所以小颖的戏份都比较独立，不需要和别人合作，会被单独提出来在她放假的时候拍摄，另外还有一些她假装盲人以后的日常生活片段，那个可以后面补拍。
今年冬天来得格外早，才一月初就已经下大雪了，浙省的不少学校提早了期末考试赶紧放假，但是二年级反正不考试，直接就给放了。
赵珺刚回家里没几天就放假了，直接又被导演召唤飞去了首都。
还是卢涵来接机，这次就带着她们去京郊的一个影视基地。
这个影视基地远比不上横店的大小，也都是现代戏布景为主。
赵书敏陪着赵珺来适应几天，过两天就回去，看见这个基地还觉得太熟悉了。
“珺珺你还记得吗？前两年妈妈在读研的时候就会来这里拍戏。”赵书敏看着有些感慨，她这两年全职办培训班，搞得红红火火，学生收不过来还雇了几个老师，基本上已经不拍戏了。
连刘明诚都忙得团团转，也没什么时间拍戏。
赵珺其实没什么印象了，赵书敏拍戏肯定不会带孩子去。
“赵老师对这里很熟吗？”卢涵笑着问了一句，“这个影城比横店小太多了，也没办法，京城房价太贵了。”
“又涨啦？”赵书敏震惊，“涨到多少了？我在中戏读的研，前年毕业的。”
卢涵还有点惊讶：“那我们是校友啊，我也是前年毕业的，那该叫你师姐。”
她说了个房价的数字。
另外三人听了都震惊。
“买房还要交几年社保，看现在的涨势，我都担心过几年我掏空家底都买不起了。”卢涵叹息，“汪导租的工作室，那个市区里面的老破小都已经贵到不行了。”
她讲了个八卦：“汪导和陶编就是买了房感觉压力大才从体制内出来干的。”
赵书敏琢磨着要不要在京城买个房子。
她是交够了社保，有买房资格的。
五年前来京城读研的时候，赵书敏感觉还是给培训班注册一个公司比较正规，就在京城注册了，她的社保也一直有在交，几个月前就满五年了。
不知道买了房子以后赵珺有没有机会在京城读书，想起来这两年断断续续和韦逸然妈妈的交流，看见韦逸然参加那么多各种各样的活动、比赛，她还是觉得京城的教育比较好。
她工作定死在横店了，可以让刘明诚陪读。
或者给舒晴加一份工资或者再雇一个人也可以。
各种各样的规定太复杂，赵书敏还是决定回家去研究一下。
赵珺被安排在影视城旁边的酒店住下，第二天就进组了。
剧组的工作人员还不多，但是那天导演工作室里面的犯罪现场却基本上被复刻过来了。
赵珺被造型师化好妆，胳膊套上了一个夹板挂在脖子上。
为了尽量合理化小颖装盲人真的有人信的问题，编剧安排她出车祸了。
正常一个小孩莫名其妙突然变成了盲人，肯定会有人质疑，在周边打听一下也很容易打听到她以前是看得见的。
安排一个“出车祸”，实际上只摔折了胳膊，但是可以蒙蔽凶手，把小颖“以前能看见现在看不到了”这件事合理化。
影视剧不是现实，总有点不合逻辑的地方，能圆到这份上已经算是编剧很认真了。
剧组选择的布景是一层楼的对门两家，犯罪现场是其中一户，小颖的家是另外一户。
按照设定，小颖本来是个活泼淘气的女孩，因为太调皮了，下车的时候选择跳下来，结果没站稳摔了，胳膊撑了一下地面脱臼了，只能上夹板。
为了面子，自称“出车祸”还有人同情，说是自己淘气摔的就是活该了。
她受伤了还坐不住，想出去玩，结果一打开家门就看见对门邻居家有人背对着她闯进去把邻居杀了。
她立刻开始装盲人。
赵珺在自己家门口站好。
“第七场第一次，开始！”
导演一声令下，赵珺就打开了家门。
对面邻居家门口有一个男人背对着她，一手捂住邻居的嘴，另一手从后背握着刀刺进了邻居的身体。
赵珺惊呆了，但开门的声音已经引起了凶手的注意。
在凶手转过来的时候，她立刻蹲下去假装系鞋带，头一低，头顶小青蛙造型的儿童墨镜被抖下来，挂在了鼻子上。
赵珺低着头，不敢抬头看凶手。
她急得快哭了，一只手也手忙脚乱系不上鞋带。
急中生智，赵珺看着墨镜让她变黑的视野，开始假装自己看不见。
“妈妈！妈！我不要出去玩了！”赵珺大声用夹杂着哭腔的声音喊到，她妈妈正在厨房忙着揉面，肯定不会出来。
“我出车祸变成这样，他们肯定会笑话我的。”
“你都这么惨了还有人笑话你？那这个小孩人不行，你别跟他玩了！”妈妈也是个心大的人，语气听起来超乐观，和门外的危险形成了鲜明对比。
赵珺仍然不敢抬头，但是看得见地上被走廊里的灯投出的前面有人的影子。
她真的要急哭了，继续喊道：“我现在怎么办啊！连鞋子都穿不了了，我以后怎么办！”
“没事，我给你买魔术贴的鞋子，一个手摸着也能穿，你多练几次就会习惯了，想开一点，谁要你自己调皮，搞得‘出车祸’了。”
妈妈简直太配合了，说的像是女儿真的身体出了什么问题一样。
其实她只是胳膊拉伤要绑两个月夹板。
赵珺终于站起来了，闭着眼睛，哆哆嗦嗦地用没有绑住的那只手去摸索敞开的门把手，她为了演得更像，摸了半天都没有摸到。
突然间，门把手碰到了她的手指。
在摄影机的画面里，是凶手抓住外侧的门把手把门合上了一些，让赵珺能够碰到。
赵珺克制住身体的僵硬，拉着门把手把门关上了。
“咔！老魏你离小赵稍微远一点，你的状态是偷偷的杀人，全程保持秘密，最好杀完人根本查不到你身上。
你不是亡命之徒抢劫的，是有计划性的。
你又不是傻子，当场看见谁就把谁杀了。
多杀一个人会破坏你的计划，所以也你不是一定要杀人灭口的，对小赵主要还是试探的态度，不要离那么近。”
导演叫停了演员们来讲戏。
“你的角色确实杀人不眨眼，但是他做事是严格遵守计划的，在犯案之前他是做了很精密的计划，这样才会二十多年都没破案把他揪出来。
你确实对小颖动了杀心，但你不确定她到底有没有看见你，所以不会立即就要杀她，而且她家里是还有人并且正在对话的，现在动手一定会造成混乱导致你的计划失败。
就算你要对小颖动手，也是在之后，观察、计划之后再执行。”
导演讲完，手一挥：“道具组赶紧复原！有点眼力见。”
工作人员们赶紧跑去犯罪现场把溅在墙上的血擦了，演受害者的演员也爬起来去换衣服。
导演骂骂咧咧说制片人组的剧组太没水平了，上戏北影随便抓点实习生来都比这些打杂的水平高。
赵珺感觉其实还行啊，大概是导演迁怒了。
导演和制片人关系要么很好，要么很糟，要么间歇性好坏二象性。
这个组就属于关系不好的，尤其是这部电影的制片人来自投资方。
导演盯着屏幕看了半天，摸摸头，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他打算思考思考：“休息一会儿，酝酿一下情绪。”
饰演凶手的魏伟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
他是个老演员，也以前演配角为主，也不分电视剧电影了，都演。他和汪安民合作过几次了，有一定的名气，在大众面前能混个脸熟，属于是那种只要一露脸，肯定戏份不少的演员。
中场休息，赵珺坐在小凳子上喝口水，魏伟端着保温杯笑着走过来：“小赵你演技相当不错，在这个年纪太少见了。”
赵珺抿着嘴笑笑，看着有些羞涩，其实是因为她前几天才掉了颗牙。
魏伟把保温杯盖子拧上：“我提个小建议哈。”
“魏老师您说。”赵珺连忙点头。
“你最后面那一段，关门的地方表现得太自然了，我不是说你演的不好哈，是演的太好了。
这个电影的拍摄和现实里面实际表现出来的是不一样的，你现实里面遇到凶手，那肯定是要装得若无其事，但是拍电影是要让观众看见，让观众领会的。
这一瞬间的情绪变化在电影里面可以慢放到几秒钟，还可以换几个角度回放几次。
你的情绪过渡得太自然了，没有留够给观众的反应时间。我们演员知道剧情的发展开端，站在上帝视角，但是观众是不知道的，他们只能接受我们的表演给出的信息，所以该给足观众的东西要给足了，不需要太讲究逻辑性。
我看你这几天演的，应该是提前练过演盲人？”
赵珺思索着点头：“对，在家里练了一段时间。”
魏伟继续说道：“你演得很好，但是角色不是真的盲人，你不必要表现得和真的盲人一模一样。有收有放，张弛有度才更好。这个角色就是要收着一点的，你的演技很好，但‘小颖’的演技没有那么好。她演盲人，是没有演得那么像的。”
“谢谢魏老师，我明白了。”赵珺感激了几句，陷入了沉思，闭上眼睛调整状态。
魏伟拎着保温杯晃悠悠又走到了导演身边，汪安民刚刚听见了他们俩的聊天，也意识到了自己刚才觉得不对劲的地方在哪里。
赵珺没有给他留下剪辑的余地，他也不能慢速播放这一段啊。
问题解决了他就轻松了，见魏伟过来，他嘿嘿一笑：“老魏，见猎心喜了？这小姑娘很有灵气吧？”
魏伟不客气地把汪安民身边的凳子拽过来坐下：“你哪里找来的妖孽？把我都带跑了。”
汪安明低声道：“盛高野先发掘出来的，他看演员真的有一手，他老婆也是新人出来第一部 电影，哪里像新人？”
“后浪推前浪喽。”
第24章 7岁，你家买房了
得到了老前辈的提醒，第二遍拍摄赵珺一次就过了。
只是改一种表演方式，是要演得更差，又不是演得更好，那当然不需要什么努力就能很轻松过关。
把这个片段反复拍了几次，镜头从各个视角都拍了一遍，赵珺已经摸透了魏伟的话。
在电影剪辑的时候，应该是先给一个大景，从小颖开门到关门一整段走下来，但是关键的地方，比如一开门看见凶手、蹲下来被凶手盯着，还有关门，这几段是会剪一个闪回的，至少从凶手的压迫视角和小颖的紧张视角都会有。
这几段中赵珺就需要表达出不同的情绪。
整体的这一遍她可以最大程度地发挥演技流畅地演下来，但导演剪辑插入的闪回，她得表演一下紧张、流汗、发抖之类的细节，用镜头语言表达出氛围。
这是要给观众看的。
有时候一个片段的剧情会从所有角色的视角来一遍，比如“光希不能捐”。
演员得留足素材给导演剪辑。
【你得到指导，有所顿悟，演技+1级】
对戏的魏伟忍不住咂舌，他感觉赵珺一下子又进步了。
汪安民在监视器后面笑的牙花子都露出来了，他忍不住把陶舟喊来。
两个人蹲在一起看了几分钟，陶舟忍不住问：“多少签的？”
“五万！”
“真划算。”陶舟感叹完又叹气，“长大小颖的演员可不好找喽。”
“那就减戏。”汪安民到是不担心这个，“反正又不是小颖破案，要是找来的演员不行就给警察加点戏，扣她的。”
陶舟捶了一下汪安民：“几个投资人还在吵塞谁的人进来……不管谁吧，我改一版剧本备用。”
因为演技出乎导演意料的好，赵珺只花了两周就拍完了自己所有的戏，这时候其它演员也差不多进组了，导演便分组，安排副导演和卢涵带着赵珺、魏伟出外景，拍完那些原本准备后面抽空补拍的戏份。
这部分剧情都不难，主要是凶手从各个视角监视小颖，试图确认她是否真的是盲人，以及是不是真的什么都没有看到。
外景凑了两天拍完，赵珺提前结束了工作。
她本来想着回家或者去找韦逸然邱晓园聚一下的，结果赵书敏和刘明诚连夜坐火车来了。
“买房子？”赵珺纳闷地听着父母的谈话。
“对，现在房价涨得厉害，政策也一直在变，有机会我们就赶紧买。”赵书敏认真和赵珺沟通，并没有把她当孩子的意思，“再研究一下看有没有机会让你来首都上学，我们读书的时候可羡慕首都考生了。”
可能是上辈子的某种执念，赵珺一听见买房就觉得应该买。
赵珺连连赞同：“买！买大的！我的钱也拿出来。”
刘明诚租了个车，全家花了几天逛了首都的好多楼盘，赵书敏只有五年社保没有户籍，好在已经结婚了有购房资格，但还是限制了只能买一些地区。
“这一套房子不算很大，但是公摊小，两室一厅，足够一家三口住了。最关键的是这一片划的学区很好，上了好小学才能读好初中，以后考上好高中，上清北。”售楼部的销售巧舌如簧。
赵书敏和刘明诚在售楼部的时候还听得入迷，很是心动，然而当他们跟着销售走进小区到了样板房里面，却大失所望。
是两室一厅，但是两室大概只能塞下一张床和桌子，一厅摆个餐桌和沙发就差不多塞满了。
在小城市住惯了大房子的一家三口适应不了大城市里太狭小的房子。
“等等啊，小学的学区？”理智回笼，赵书敏发现了华点，“这个楼盘什么时候交房？”
销售笑着回答：“预计是明年年末。”
“农历？”赵书敏追问。
销售没想到赵书敏一针见血，有点尴尬地笑：“当然是公历了。”
那就是差不多两年以后。
赵珺现在二年级上了一半了，两年后就是四年级，装修整一整、装修完也不能立刻住得通风散散气，又花一年，那等房子可以入住赵珺都快上六年级了。
就算别的程序都很顺利走完赵珺可以在拿到房子的时候就顺利转学，那也是差不多六年级。
这要小学的学区房有什么用啊？
发现了这个盲点以后，又了解了一下入学政策，赵珺的情况好像很难短时间读上好学校，而且政策又每年都在变，也不知道到时候怎么样。
一家人换了几个楼盘，都没有看到很满意的。
“学区房学区房，一打上这个标就能贵一两万，只能管几年好学校，多出了的开支不如送出去留学。要不干脆买个大学学区房算了。”赵书敏吐槽道，“中戏旁边的家属楼就挺好，二环，老房子还没公摊，买了不用等，现在用不上直接继续租给大学生，还能拿租金还贷款。”
她刚吐槽完，一家人的目光就集中了过来。
赵书敏回忆了一下自己的话：“好像……是挺不错的诶！”
说干就干，刘明诚立刻驱车前往中戏，正好在校园附近徘徊的时候就看见了一片工地。
其实这里不算很近了，离中戏直线距离有一公里多，实际上路不止，但是骑个电动车十分钟左右能到，还是很适合大学生的。
围着工地绕一圈，找到了售楼部。
走进去看了情况，这种没有学区房属性的住宅就便宜多了，当然，比起其它城市还是贵得离谱。
选择的余地不多，一家人又在附近看了一两天，最后还是敲定了这个新楼盘，三居室，期房，明年到手。
这套房子基本上掏空了一家人的积蓄。
三人都默默做出决定今年多干点活拍点戏吧。
回老家过年之前赵珺和两个小伙伴见了一面。
韦逸然还是普通的学习，据说课内进度已经赶上初中了，现在正在学奥数；邱晓园跳舞跳得很好，加入了一个少年舞团，今年要上春晚。
赵珺听了咋舌，还好赵书敏不是很鸡娃的妈妈，听见小伙伴们的进度也没有提高对她的要求，而且和赵珺一样目瞪口呆。
“不像晓园和珺珺，我们逸然实在是没有搞艺术的天赋了。”韦逸然妈妈对另外两个妈妈叹气，“钢琴还留着继续学着，每个星期上两节课考到十级就行了，我现在送逸然在练点体育，学游泳，她还挺喜欢的。”
“学游泳好呀，游泳也是项技能嘛，还锻炼人。”赵书敏觉得自己被启发了，赵珺也应该去学游泳了，也不说要学得多少，但是得学会。
邱晓园妈妈也附和道：“是啊，我看逸然比原来开朗好多，现在不是挺好的，成绩又好体育也好，文武双全。”
“唉，我也不想硬要拿她跟别人比，但是在学校就是要跟别人比较的……算了不说了，难得见一次，也别一直听我们抱怨。”韦逸然妈妈自己调整好了状态，问赵书敏，“珺珺拍的那个戏不是提名了几个奖吗？我和逸然还蹲电视机想看珺珺，都没看到。”
赵书敏解释了几句：“我们去了的，但是没有拿到提名就没有镜头。”
“但是我看好多明星在红毯上面也有人拍……”韦逸然妈妈是这里唯一的圈外人，搞不懂圈内的一些门道。
“红毯的那些通稿都是买的。”赵书敏小声说，“有些是明星自己买的，还有些是品牌方买的，为了展示首饰或者衣服。我们没买。”
韦逸然妈妈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家长们在聊天，小朋友们也嘀嘀咕咕。
“《成语故事》什么时候会播下一季呀？”邱晓园一边用勺子挖甜点一边问赵珺。
赵珺难得地感觉到了一点羞耻：“你还看那个？”
除了把现实和电视剧弄混的同学们，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到赵珺面前提起自己看她演的电视剧。
如果是别的，比如《昭昭》这种正剧就算了，《成语故事》可是羞耻的带变身的儿童剧啊！
“对呀，挺好看的。”邱晓园点头，“我们老师还推荐我们看电视的时候看这个呢，说是能帮我们学成语，而且它比那些寓言故事好看。”
韦逸然也点头了：“我也喜欢看。”
赵珺尴尬得脚趾扣地，她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播，第二部 我不演了，换别人上了。”
邱晓园立刻道：“那我不看了。”
韦逸然还摸不着头脑，但也跟着附和。
“这个电视剧好坏啊，是有关系户把你顶替了吧！”邱晓园比两个女孩都大一些，已经懂事了。
“我们舞团里面也有关系户，我本来跟一个男孩子搭档跳舞，但是有个关系户把他顶替了，新来的这个跳得好烂，举我都举不起来，还硬要跳，差点把我摔了。我妈妈跟舞团的领导吵了一架才把我搭档换回来。
过段时间我上春晚，本来在前排的，现在被换到后排去了，说我跟我搭档长太高了会挡住后面的人？哼，那个关系户才矮，搭了个幼儿园的小孩子才举得起来在前排。”
听着邱晓园自己也才八岁，就管只小两三岁的孩子叫“小孩子”，学着大人老气横秋的语气听得赵珺想笑。
赵珺忍不住露出慈祥的笑容，问邱晓园：“你不是学民族舞吗？怎么还有搭档？”
邱晓园答道：“过两年小艺考了，我什么都学点。”
韦逸然微微蹙眉：“听说小艺考好难……我游泳的俱乐部里面就新来了几个女孩子，以前学跳舞小艺考没考上，想学游泳练花样游泳。”
“是好难，我们舞团里面也有人没考上以后就不学跳舞了。”邱晓园幽幽叹气，“我们都好辛苦呀！做小孩真难！”
赵珺憋住笑，和小伙伴们一起长吁短叹。
第25章 7岁，你的剧播了
年后，赵珺回到横店继续上学。
四月一日的愚人节，《本杰明·史密斯与打火器》正式在网络平台开播。
毕竟是自己的剧，还是要支持一下的。
赵珺在网上找了办法注册了这个平台冲了个会员，为《本杰明·史密斯与打火器》贡献了一个订阅。
美剧比较短，第一季只有十二集，一周一集到六月份的时候就播完了，赵珺一集不落地追完，感觉还不错。
从评论和收看数据来看，这个系列的第一季还是比较成功的。
才播三集，舒晴已经收到剧组那边通过公司发来的消息，预定赵珺暑假一周的时间拍摄第二季，第二季是原创剧本，还没出书。
这一季主要讲述圣诞节假期期间本杰明史密斯和他的堂表兄弟姐妹一起在德州老家冒险的故事，学校里的同学们出场不多，大家都只拍很短的时间跑个龙套就行了。
更何况之前留下的镜头还能用。
签了合约，赵珺的片酬涨了。
上一部她拍了一个月，平均片酬是一万美刀一集，一共十二集拿了十二万。
这一部翻倍了，涨到三万一集了！
但是只有一头一尾假期开始结束的时候有出场，所以总片酬降了一半。
不过拍摄时间只有四分之一，也算是工资翻倍了。
还是赚美刀花人民币更爽。
不过赚美刀得交美国和华国两份税，国内的所得税收的不高，但是美国超高。
好在赵珺拍的美剧不多，就这一部，工资满打满算一年就十几万，还不到那种高收入明星直接交掉一半的税的程度。
听说赵珺签了《本杰明史密斯》第二季，可能是为了刷一下经纪人的存在感，谷熙从国外回来顺手让助理给赵珺带了最新一部《本杰明史密斯》的书。
很不幸，这套书还是没有被引入国内，没有中文版。
不过导演组透露已经有在和港台出版社联络，出繁体版本了。
如果销量好，可能会出一个迷你剧，《本杰明·史密斯之跟着Amy游华国》什么的。
整个学期，赵珺没怎么拍戏，周末的时间都花在了学技能上，一开始是学游泳。
游泳是一项保命技能，不需要游得多好，但是肯定得学会。
上完十次的游泳课以后赵珺就已经掌握了这项技能，接着她又去学骑马了。
以后一直做演员的话，赵珺肯定避免不了演古装剧，提到古装剧，那骑马几乎可以算是一项必备技能。
横店确实有长期从事各种替身工作的演员，会骑马就可以做特型演员，一直有工作。
但赵珺还是有点演技追求的，能不用替身，她还是希望最好别用替身。
反正剧组的马其实都是训练过的老演员了，非常温顺，骑起来比大多数马都简单。
刚好横店附近就有马场，有专门的培训项目。
赵书敏的培训班和马场对接了，说是雇了个马术教练，其实和马场合作用的马场自己的场地和教练。
赵珺周末就跟着这批学员的车，由舒晴陪着去骑马。
期间《无光暗涌》杀青了，后期制作还需要一段时间，应该能赶上暑期档。
被赵珺拒绝了的《千金公主》意外火了，女主公主和男主将军的cp受到了广泛关注，因为二人的感情线从童年开始，连带饰演小公主和小将军的小演员也有了些知名度。
饰演小公主的是面试过《昭昭》，和方兰箐长得有点像的那个小演员，叫左丹雪。
在《千金公主》里面她的扮相到是和方兰箐没有那么像了，有可能本来只有一点点像，当时试镜《昭昭》的时候有意识地往女主角的长相化妆了。
饰演小将军的这个小演员叫万启飞，和赵珺合作过一次，《成语故事》里面他就饰演主角团里面的冷面男二。
圈里的小演员确实数量不是很多，演多了戏以后，大家基本上都能认识。
又是一年暑假，赵珺飞去美国把《本杰明史密斯》给拍了，顺路带着谷熙安排的礼物去比弗利拜访了克里斯蒂娜图娜和还在卡文没写完剧本的图娜导演，返回国内后，正巧赶上了《无光暗涌》的首映礼。
按理说，赵珺这样演配角的童年时代的小演员能被邀请来参加首映礼就已经不错了，但导演和编剧做主，邀请赵珺走红毯。
赵珺在电影里对手戏最多的是大反派魏伟，和他一起走红毯也太地狱了，还容易剧透。
所以她和卢涵两个同公司的就被安排在了一起。
卢涵是助理导演，在整部电影里面最接近独立拍摄的片段就是跟着副导演出外景，去拍魏伟监视赵珺确认她到底是不是盲人那一段的时候让她掌镜拍了几条，在剧组的工作人员重要程度里面现在还排不上号。
普通的剧组里面副导演不会这么友好放权，主要是卢涵是半付费来剧组打工的，拍到一半预算不够的时候谷熙投资了一点点。
虽然被汪安民评论“这镜头怎么阴仄仄的”，但是因为很符合犯罪分子监视目击者的那种紧张阴暗的氛围，卢涵拍的镜头留用了一部分。
赵珺在演员里的重要程度比卢涵稍微高一点，但高不了太多，两个人混在工作人员的部分里面走红毯，基本上没人拍。
《无光暗涌》的首映礼可比《昭昭》的派头要大多了。
《昭昭》算是个文艺片，说实话挺无聊的，俩小时的电影就讲了一件事，赵珺不太喜欢看自己演的文艺片，因为情绪的过渡都是她早已经了解的。
不过别人爆发演技的片子她到是很喜欢，不管剧情多无聊镜头多抽象，她喜欢分析的过程，这个很有趣。
《无光暗涌》则是彻底的商业片，除了惩恶扬善以外也没有什么主旨，纯粹就是个看破案的片子，对于大众来说更有趣。
汪安民和陶舟尽力发动人脉来宣传，所以首映礼上星光熠熠，全是大明星。
赵珺和卢涵在前面走红毯进场，座位在第三排，坐下以后就看见入场的口子源源不断地有明星走进来，大家也没立刻坐下，就在前面社交。
她们俩小透明混不进大佬的社交圈子，只能默默坐下，观察到底来了那些人。
赵珺看见了好几个影帝视帝，还有影后视后。
首映礼折腾了半天，观众和嘉宾、媒体全部进场以后，电影总算开播了。
别说，当小透明有点好处，坐第三排看电影比坐第一排视野好，更舒服。
电影的开场就让卢涵惊讶地抓住了赵珺的手臂。
她没有用力，但是赵珺能感受到她的激动。
也能理解，赵珺第一次看见自己的脸在大荧幕上出现的时候也是这么激动。
对于作品，卢涵也是同样的感受。
导演一开场把卢涵拍的那几个镜头剪在了最前面。
播完片头以后，出现在镜头前的也是一个镜头，有两只手从屏幕旁边伸出来，拿着一个摄影机，正在从机器上的小窗口查看录下来的画面。
画面里面是一个看着不到十岁的女孩，带着墨镜，拿着盲杖，在一片小广场上面摸索着前进。
很明显，这个神秘人在监视女孩。
神秘人把摄影机连上投影仪，按动遥控器，画面被投放在黑暗的墙壁上，切换了几个场景，但主角都是这个女孩。
赵珺有点不自然地扣扣手指，她第一次看到卢涵拍出成片的效果，总觉得有点令人不适，好像自己真的被什么犯罪分子盯上了一样。
好在墙上被贴了两条红色的胶带，粘成X，正好X的中心停在赵珺的脸上，这就把那种阴湿的凝视从恶意转换成了杀意。
还是杀意要正常一点，至少是锋利的，直接的。
汪安民后期做得很妙，不愧是长期拍刑侦片的老人，知道怎么避免观众看得太难受。
赵珺感觉看了这一小段，她很想赶紧演一下图娜导演的那个片子出出气。
不过确实能看出卢涵是个很有天赋的导演，只是天赋点点的似乎有点歪。
谷熙送她拍推理悬疑片是对的，她就是这个路子的。
卢涵也许会很适合拍犯罪片，她的镜头太阴冷，本来也不适合正剧，拍cult片就很对味了。
但她还需要调整自己的创作方式。
把她的镜头放在受害者身上可以很好地体现犯罪者的可怕，但也容易让观众感觉到不舒服。
放完这一小段，画面就来到了长大的小颖身上。
她还是带着墨镜拿着盲杖，歪歪扭扭地走进警局报案，说自己发现有人要杀她。
接着一位中年警察——这是男主，演员总是在刑侦剧里演警察，一看就是好人——和带的几个新人徒弟一起接待了小颖，他想起来了自己二十年前办的一起案子，小颖就是当时受害者的邻居。
虽然在案发以后小颖家搬家了，但是因为当时警方调查的时候他负责询问过小颖几句话，所以对她印象深刻。
男主因为小颖最近遇到的几件差点杀死她的“死神来了”式意外感到巧合，又怀疑起了二十年前的那起案件。
受害者在被杀前也和亲朋好友说过自己最近一段时间很倒霉，总是遇见意外。
他大胆推测，也许是那个犯罪分子故技重施。
为什么把小颖当做目标？
也许是小颖确实掌握了某种线索！
接下来就是调查、追踪、破案。
整部电影有两个谜题，第一个是凶手是谁，第二个是小颖到底掌握了什么线索，两个谜题嵌套，让电影的每时每刻都需要动脑仔细看。
但如果不动脑其实也能看懂，大概是导演拍刑侦剧拍多了，他不是那种喜欢瞒着观众的类型，电影里面的警察们会开会把自己的调查结果和想法分享出来，光听这个也能弄懂案件。
看到一半，赵珺已经确认，这部电影的票房不会低了。
第26章 7岁，你票房破亿了……
上映24小时后，《无光暗涌》的票房达到了五千万。
汪安民留住参加完首映还没走的演员们，上映第三天的上午，在京城包了个宴会厅，等待庆祝票房破亿。
上映第一天其实是晚上才首映的，所以现在实际上上映还不足48小时。
对于一个第一次拍电影的导演来说，这已经是非常好的成绩了，而且已经收回了成本。
宴会场地中间被布置了一块超大的冰雕，简单地刻成100000000的字样，屏幕投影着实时票房，还差几十万，只要一到点就把这块冰砸碎。
说实话还挺环保的。
这场宴会不像一些电视剧里面一样就是几排食物摆在桌上，大家站着走来走去社交，汪安民还是挺接地气的，虽然也是自助，但每人都有个座。
谷熙本来不在首都，但是他是投资人，虽然只投了一百个，是小投资人，但既然导演邀请了，他也就来了。
谷熙和卢涵、赵珺坐在一起，赵珺低头炫水果的时候，有个胖高的男人走过来，手里端了个酒杯，后头跟着一个戴眼镜的西装男人和演成年小颖的女演员。
“谷总有点不仗义了，投资了这部戏也不早说，我也投了，本来是想全资的，你要投早说，咱们份额可以商量着来嘛。”胖高男人看起来是笑着的，但是语气不太对劲。
谷熙端着酒杯站起来，赵珺和卢涵也赶紧站起来了。
“钱总见笑了，我投的时候汪导就差一点点，犯不着惊动中杨，我也就补了个零花钱，比不了钱总的份额，这点小钱，钱总肯定不看在眼里。”谷熙也是打官腔。
赵珺这下知道这个胖高男人是谁了，他是国内最大的传媒公司之一中杨的老板，这个公司旗下有很多耳熟的艺人，投资了各种电视剧、电影，同时也做音乐。
这位钱总这么说，好像他给钱很大方一样。
中杨是《无光暗涌》最大的投资人，大公司对账目管得比较严，往剧组里面也安插了会计和制片，汪安民的开支被他们卡着让省点钱，中间谷熙掏钱也投了一点才解决了问题。
其实中杨倒也不是就差这么点钱不给，只是为了控制导演，然后大公司里一环卡一环，程序麻烦，打钱速度慢。
谷熙虽然背后有人，他爷爷确实是名导，但和这种资本家比起来还是差一点的，怪不得第一次看他被人找麻烦还这么礼貌地配合。
钱中杨大笑，拍拍谷熙的肩膀：“好个零花钱，现在赚回来了吧？这些小辈里面你比我儿子强，我儿子搞个投资，亏得本钱都没了。”
谷熙道：“钱总投资了大部分，赚得更多，您的眼光更好。”
他们俩聊了几句，好像氛围很好的样子。
钱总向谷熙介绍自己背后的两个人，说“一个是正在培养的新人演员，另一个是老牌经纪人，和谷熙是同行。”
谷熙也给介绍了赵珺和卢涵，说的是“很有天赋的演员和导演。”
对面的经纪人郑齐给谷熙敬了杯酒：“谷总下次要是想给人加戏提前大家商量一下嘛，搞得我还以为是我们以童得罪了导演，被剪了那么多戏份。”
他招呼着饰演小颖的张以童来给谷熙敬酒。
谷熙和郑齐碰了碰酒杯，他杯子里其实是矿泉水，为了不让人发现，还是拿了赵珺座位上那瓶矿泉水开了倒的。
谷熙表现得有点疑惑：“什么加戏？”
钱中杨一手揣兜里，另一手捏着酒杯放在胸前，脸上笑意减少了些：“小谷你这样就没意思了，我和你爷爷也熟，你爸爸也熟，咱们算得上世交吧？现在片子都拍完了在播了，没必要再说不知道吧？”
谷熙心知肚明，但装了就要装到底，他给钱中杨敬酒：“钱总您直说吧，我是真不知道。”
钱中杨侧了侧身子，郑齐上前来解释了：“我们以童演的那个角色，你的这个小演员演童年，以童被减了几场戏，换成了童年。”
“啊？这我是真不知道。”谷熙也把卢涵亮出来，“我投资是为了把小卢送去跟着汪导学点东西，汪导人真仗义，给小卢在导演组里头挂了名字呢，我还想说我这钱花得真值，现在回本了还赚回来了，汪导给白挂了个名儿还倒找我钱。”
这下钱中杨和郑齐真的给整迷糊了，一百万确实也就够给挂个名了，谷熙的投资已经有用处了，他给的还不够同时给卢涵署名、给赵珺加戏。
“是我误会了。”钱中杨举杯，“我自罚一杯。”
谷熙陪了一杯矿泉水。
钱中杨带着俩人走了。
谷熙坐下来，不太高兴的样子。
赵珺和卢涵心虚没说话，因为她们俩在剧组混的，知道张以童是真的被删戏了。
张以童的演技其实没有很差，普通刚毕业新人水平，主要是这部戏又不是什么青春剧，演警察的那些都是老戏骨，站出来比真的警察还有威慑力，她跟这些老戏骨一对比，再跟赵珺一对比，确实是显得演技差，NG了超多次。
其实还是中杨的问题，电影里面有专门给年轻演员安排的角色，比如新人警察有好几个呢，中行把张以童塞去演警察足够胜任，就不会被删戏了。
成片里面，有几场比较有难度的片段被换成了童年小颖闪回，有点暗示“小颖因为小时候的那次遭遇一直假装盲人，永远留在了童年”的意思，反而给电影升华了一点。
谷熙拧开矿泉水给自己的杯子满上，问卢涵：“开场那几个镜是你独立拍的？你的想法？”
卢涵连忙点头：“是，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拍得挺好。”谷熙道，“你这段时间多下点功夫，我看看什么时候再把你送去另一个组，看看能不能干摄影。”
卢涵一琢磨，干摄影？不是干导演？
那就是看上了她的风格。
还真有适合她风格的电影？
卢涵其实知道自己挺剑走偏锋的，很适合拍点邪典片。
但是她也没办法，天赋就这样，改不过来。
她要么一板一眼拍些循规蹈矩谁都能拍的东西，只要一自主发挥，那就阴沉沉的。
她自己的风格注定走不了正剧，混不成大导，但在特型片领域能走出一段路也是很好的。
“什么片子呀？”卢涵真的有点好奇了，难道有哪个导演和她是一条路子的？
“现在不谈。”谷熙低头看了眼赵珺，小声说，“回去问赵珺，她是主演。”
赵珺一愣，她是主演？
现在定下来她可能是主演并且还没拍的电影，并且有可能和卢涵风格适配的，她只能想到图娜导演的那部还没把剧本写出来的。
“是图……？”
谷熙打断她：“是。人多口杂，别在这里说。”
赵珺连连点头。
大屏幕上面的数字一直跳，在倒数第六位变成了9，只剩下最后五位数在跳的时候，音响被打开了，试音的声音吸引了到场嘉宾的注意，导演拿着话筒上台。
“大家都来，今天的票房是这部片子的每一位投资人、演员、幕后工作人员共同的成果，大家一起来台上庆祝。”
导演招呼着大家上场，靠近前面的几桌都是比较重要的主创，赵珺和卢涵其实有点蹭了谷熙投资买来的名额才坐这么前的，不然她们俩得去小孩桌。
三个人一同上台，谷熙去投资人那边了，卢涵则和工作人员们站一起，赵珺抬头想要找一下演员在哪里，就被一只手轻轻扶了一下肩膀。
一抬头，是张以童，她对赵珺露出个友好的微笑：“我们两个站一起吧。”
她们俩演同一个角色的不同年龄段，如果拍大合照确实得站在一起没毛病。
所以赵珺也友好地回了个笑脸，点头：“好。”
张以童大概是把赵珺当孩子了，特意伸手来牵她。
赵珺给牵了以后突然就被张以童拉着往前排挤。
她茫然地跟着走，走着走着就猜到了张以童大概是想去最前面，路上路过投资人方阵，和谷熙对上视线。
谷熙不动声色地给了个赞许的眼神，转过头去又和旁边的人投资人聊起天来。
既然他都给了指示了，那赵珺就跟着张以童在人群里钻，很快到了前排。
虽然是所有人都上台合照，但总有个先后排名，导演和其它工作人员们呈现倒三角在中间，只有最主要的几个主创，导演、编剧、制片人什么的在最前面。
左边是投资人们，所有投资人都在第一排，谷熙在边缘，后面则是投资方的各种工作人员，和剧组对接的那些。
右边是演员们，男主角当然是靠近中间，挨着导演站的，其它演员们就按照咖位以此往后，但也没有那么严格按咖位，毕竟不是数秒来的。
张以童拉着赵珺挤到了最前面，眼疾手快地从冰雕旁边拿下来一把小锤子，换到她和赵珺和握的那只手里。
男一是中年警察，男二是魏伟，女一是法医，女二就是小颖了。
前面三个资历深，张以童挤不过，但她毫不犹豫地站得比剩下的演员都要靠近中心。
后排一个演实习警察的年轻男演员撇嘴：“以童姐，你要是站不下就跟我们站一起吧，我这里有位置。”
“不必了。”张以童拒绝了他，晃了晃和赵珺牵着的手，“我和小演员站一起吧，我们两个演同一个角色，一起拍照更合适。”
那个男演员还不依不饶：“按照戏份来看，不适合吧，我的镜头都比姐你多。”
他们这几个演男主徒弟的演员确实蹭到了很多镜头，就跟赵珺演《昭昭》的时候一样，没有她的戏，但是她得在背景里面。
“站这里吧。”陶舟突然出声打断了男演员，他对赵珺笑笑，“你们俩和魏老师挨着站，更戏剧一点。”
魏伟也是点头应了，还友好地向两个女演员伸手。
赵珺小大人一样跟他握手：“好！魏老师好。”
陶舟满意了，他的心虚稍微缓解了一点。
张以童的戏就是他跟导演删的，删了一点戏，在宣传上面补足也算是弥补了。
反正电影的海报上面写的张以童还是这部电影里女演员排在第二个的，票房能算她实绩。
他们俩还是刚出来单干太没底气了，有些导演很硬气，拍完把人一剪没的都理直气壮，根本不在乎投资人怎么想。
因为他们不缺投资人。
等这部片子的成绩出来，他们俩估计也能有这样做的底气。
投影计数到了一亿，第一排的人一起用小锤子把冰雕砸碎了。
第27章 7岁，你演《红楼梦》了……
九月初，《无光暗涌》下映，总票房六亿多，差一点点七亿，在本年度票房排行榜中暂时位列第五。
这对第一次踏入电影圈的新人导演、新人编剧的组合来说可谓是不能再好的成绩了。
因为汪安民陶舟毕竟是在电视圈混了不少年份的，不算真正意义的新人，所以《无光暗涌》的成本比一般新导演的作品要高不少。
但毕竟是都市背景悬疑片，室内场景远多余外景，也不需要太多的布景，没有什么大场面，演员也没有明星，最大牌的男主和男二还是长期混电视剧圈，很少拍电影的，这种演员拍电影拿不到太高的片酬。
所有的制作费用加上演员片酬一起也就花了两千多万，后期营销宣传一起也是两千多万，一起凑了个五千整。
按照一般电影三倍成本就回本的规律，《无光暗涌》在大概第四第五天的时候就已经收回成本，后面是纯赚的了。
谷熙投资的一百万翻了十倍，不过肯定没有那么快能拿到手，就算影院和制作公司不会欠他的账，把分红收到手起码也要半年一年的时间。
他不急着要钱花，还自掏腰包给赵珺和卢涵、舒晴发了个大红包，并且承诺这次投资的所有利润将在公司里设立一个导演基金，以后公司里的导演们想拍片子可以申请，达到要求以后就能拿到拨款。
一千万，省着点花，说不定都够新人导演拍十部低成本片子了，更何况也不是所有的成本都来自这里，想要拍电影，总要拉到点投资才能成功立项吧？
不谈这一千万还没到手的收入，云涧文化又发了一件大事。
终于！
终于！
公司有了第二个签约艺人了。
第二个艺人同样是关系户，是谷熙的妈妈……
谷熙的妈妈叫左玉琴，几十年前也是红过一段时间的女星，最经典的角色是在四大名著的电视剧里演了个大美人，虽然之后三十年间翻拍了好多版本，但到现在，一提起这个角色，全国人民第一时间想到的还是她。
不过左玉琴没有在娱乐圈混很久，她家境不太好，但受家庭影响喜欢戏曲，从小学戏，就这样入圈以后，她没演几部戏，年纪轻轻就和谷熙的父亲结婚，婚后就退圈继续研究戏曲去了。
现在她在上戏当教授，戏曲方向的。
这次左玉琴再度出山，主要是因为受老友所托，演新版《红楼梦》里面的贾母。
当年她就是因为这部剧出名，现在再演《红楼梦》，但是换成了贾母，也算一种致敬复古了。
现在的娱乐圈不比三十年前，各种程序都更加复杂了，左玉琴缺个经纪人，干脆就让儿子顶上。
因为这个原因，赵珺也获得了个新角色，贾府四春里面年龄最小的贾惜春，括弧，童年版。
这一版的《红楼梦》导演决定更加遵循原著，把角色年龄设置得比上一个版本小，贾惜春本来就比宝玉黛玉小几岁，赵珺演童年，大概可以演到元春省亲，搬进大观园。
刘姥姥二进荣国府，让惜春画画那里是肯定演不上的。
这种大制作要热热闹闹地全国海选，不会那么早开拍，要是再折腾个一两年，说不定赵珺能演惜春全年龄了。
因为有前一个超经典的版本珠玉在前，这一次导演另辟蹊径，不打算把镜头的重点放在人物关系上，而是选择日常生活。
把角色的年龄调小也有这个原因，导演更倾向于拍一部“贾府生活日常”而不是爱情故事。
但是，再怎么讲日常生活，惜春的戏份也还是很少，尤其是住进大观园之前，她几乎没有被独立提到几次。
所以赵珺的戏份不会很多，就算导演要给惜春加戏，也是加在后面稍微大一点的惜春身上。
让一个三年级小朋友和一群成人一起演姐妹日常也太奇怪了。
不过虽然戏份不多，但毕竟是个超大的饼，天生自带关注度的，导演至少名义上得对所有演员严格要求，不管戏份多少，都得参加剧组培训。
确认进组了以后，赵珺就开始接受培训，学些古代的贵族小姐们的日常活动娱乐项目。
虽然她拍不上吧，但这种东西万一哪天拍别的戏就需要了。
更何况还挺有意思的。
选角还没完成，她也就是有一搭没一搭地学习，蹭剧组的课。
大概过了半年时间，海选完成了。
赵珺饰演的惜春年龄段大概是从五岁左右到十一二岁，有对手戏的其它金钗们年龄普遍比她大上两三岁往上，所以其实也都是童星，几个熟人。
国内叫得出名字的童星实在不太多，全部以演各个角色小时候为主，小时候对小时候，大家彼此之间合作机会不少。
云朵因为气质非常合适，在海选中战胜了所有对手被选为了童年黛玉。
左丹雪大概是因为《千金公主》里面幼年公主的那种干脆利落、精敏能干的劲儿选上了探春。
在《成语故事》里面演赵珺的老大，反派团大姐头的林嘉艺饰演童年宝钗。
同样出演《成语故事》，也是演赵珺队友的华文华武——其实人家不叫这个——演童年薛蟠和童年贾蓉。
个子高点、胖点的冉阳泽演薛蟠；矮一点瘦一点的孙凯演贾蓉。
其实反派团的最后一个女孩贺梓欣也通过了海选，不过她演的是后面才出场的芳官，戏份还不少。
这一版《红楼梦》需要的儿童演员基本上包圆了整个内娱所有的童星，还启用了不少新人。
寒假，大演员们还在上课培训的时候，小演员们的戏先开拍了。
这种戏其实不难，对于这些有表演经验的小童星们来说，最多NG几次也就过了。
童星的机会比大演员们少，能混出来的童星，除了家里得有人关系人脉，自己多少得有点演技。
别人拍戏的时候，制片特意在片场旁边安排了桌椅给剩下的小演员写作业。
把这种场景拍下来当花絮是个很好的宣传，制片故意的。
赵珺有点苦恼地写着寒假作业。
她已经开始上三年级了，小学阶段对于年级的划分其实就是“低年级”和“高年级”，以三年级为界限。
一二年级是低年级，学习的内容简单，学生压力基本为零，考试大部分都能考满分，有些推动“减负”的地方连考试都不让考。
三年级往上就不一样了，作业一下子多了起来，学生们一下压力大了很多。
当然，小学阶段的学业内容对于赵珺来说超简单，她毕竟是重生的，虽然完全没有上辈子的记忆和知识，这些年受到小孩子的身体影响，心智也有所趋向于身体年龄，但她的理性肯定还是比一般同龄人要成熟，上课学点东西效率非常高。
知识本身不难，但是作业还是得花时间亲手写的。
赵书敏和刘明诚很在意赵珺的学业，他们俩虽然读书的时候是艺术生，但不是那种纯艺术生，学艺术只是为了让他们俩考上更好的学校，是锦上添花，本身两个人成绩还是不错能考上一本的。
这几年读书以后赵珺所有的戏基本上都是在寒暑假拍的，偶尔平常上学期间接个戏，也是全放周末拍。
能不请假尽量不请假，缺了课后面也得补回来。
他们自然不会让赵珺不写作业。
赵珺基本上不用思考，手上和飞一样，歘欻欻一页就写完了。
坐在对面的冉阳泽和孙凯惊呆了。
他们俩看一眼赵珺正在写的三年级数学，哪怕是倒过来他们也会做；再看一眼自己的初中数学，深深叹气。
“别叹了。”林嘉艺用笔戳了戳他们俩，“快点写吧，这几天戏少，赶紧写完省的后面没时间写。”
他们四个一起拍过戏并且演队友，比较熟，所以都坐一起。
“不会怎么写？”孙凯把数学合上，把语文翻出来，这个还稍微会一点，至少前面有点看拼音写字之类的简单题目。
他写着写着就忍不住和朋友们聊天。
“你们看到演员表了吗？那几个阴魂不散的怎么也跟过来了。”
四人心知肚明他说的是谁。
就是那几个把他们全体从《成语故事》里面换掉的关系户。
都提过是基本上国内所有童星都在这版《红楼梦》里面有了个角色，那些小演员自然也来了。
“别跟别人比。”林嘉艺说的时候下意识悄悄瞥了一眼赵珺，然后又转回去对两个男孩说，“你们俩的角色不是很有特点吗？挺容易出彩的。”
她觉得这话不好在赵珺面前说。
林嘉艺自己演宝钗，毫无疑问，很容易获得知名度。
冉阳泽和孙凯说实话不是那种走可爱帅气路线的小演员，他们俩都华文华武了，说是丑角算不上，但一直也是演些小反派什么的，能获得机会就挺不错了。
贺梓欣现在不在，但是她演的是全年龄芳官，对戏的都是成年主演们，戏份还不少。
只有赵珺的惜春比较没存在感，戏还少。
林嘉艺确实和宝钗有点像，是个比较周全、擅长照顾人的大姐头。
赵珺感觉到了林嘉艺的小心，但不怎么在意。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谷熙都是个关系户了，结果把她塞进组里只演一个戏份最少的角色。
不过经纪人总是有他的道理的，说不定是在给赵珺谈什么别的角色。
图娜导演的那个剧本不是据说终于快要写完了吗？
赵珺现在已经不是很在意这种“童年”时代角色的戏份有多少了，她想演一个只属于自己的角色。
第28章 8岁，你演女主角了
惜春的戏份赵珺只拍了一周就结束了，趁着这个星期小伙伴在身边大家一起写作业比较有动力，赵珺还把寒假作业都完成了。
还没来得及回家过年，赵珺就被谷熙拎去试镜了。
试镜的地方在导演家，谷熙按照导航找了半天都没找着，最后还是打电话问了某个人，才循着招牌，在沪市老城区的弄堂里面找到了导演的家。
赵珺有些意外，虽然知道这种大城市里面房价肯定贵，这样的老破小说不定比其它地方一套大平层还贵，但毕竟住得不舒服，她没想到会有个导演住在这里。
从狭窄的步梯走上去，他们来到了导演家里。
一个看着五六十岁，有一半白头发的中年女子打开了门，招呼三人进来。
这个中年女子挺瘦，但很有气质，看着就像是读了很多书的样子。
“这位是华梅华教授，上戏的教授。”谷熙给赵珺介绍了一下，舒晴很自觉地拦住想去泡茶的华梅，自己去泡茶了。
“华教授好。”赵珺展现出很受长辈喜欢的微笑，礼貌地打招呼。
上戏的教授？那可能是谷熙妈妈的同事。
在舒晴去泡茶的时候，华梅拿出一本剧本，递给赵珺：“小赵小朋友你先看剧本，看看有没有信心演好。”
赵珺有点狐疑的接过剧本开始看，难道她又是关系户？不用试镜？
一看到剧本，赵珺就产生了很想要演的想法。
这一看就是冲奖片啊！
华梅的剧本讲了一对姐妹的故事。
聋哑姐姐捡到了盲女妹妹，然后发生了一系列像是喜剧但仔细思考却笑不出来的事情。
聋哑姐姐在一个老小区里面的小门面开理发店谋生。
有一天姐姐在小区里闲逛的时候捡到了一个正在哭泣的女孩，两个人鸡同鸭讲比划，姐姐发现女孩看不见。
她领着女孩去居委会，听见工作人员说妹妹是这个小区里哪家住户的孩子，那家人前几天搬走了，联系不上，没想到他们把失明的女儿丢下了。
姐姐是小时候因为发烧用错了药变成聋哑人的，所以能模糊听见一点点，大部分时候听不清楚。
她听见工作人员说要报警把妹妹送去孤儿院，又隐约听见其他人聊起科技进步了，哪座遥远的城市有医生可以治失明，就偷偷带着妹妹跑了，悄悄关掉理发店，带上自己所有的钱，想要去那座城市给妹妹治病。
两个人一个看不见，一个不能说话，只是听见了一个城市的名字，当然不好找，而且两个人没有办法进行直接沟通，一路上辗转，姐妹俩的旅程中闹出了很多笑话，感情也慢慢升华。
看着像是喜剧吧？但是谁看了笑得出来？
最终姐妹两个在快要抵达终点站的时候被警察找到了，姐姐也被告知妹妹这种失明不能治。
结局是找不到妹妹的家人，妹妹只能被送到了孤儿院，姐姐也获得了一份新工作，她每周都去孤儿院给里面的孩子们剪头发，顺便去看望妹妹，领她出来玩。
工作人员给姐姐买了个老人机，通过打字，然后让手机读出来，她也能够和妹妹交流了。
白跑了，还不如不跑呢。
总的来说是个圆满的故事，但喜剧的外壳下总藏着悲剧。
是荒诞喜剧了。
两个角色比较，其实妹妹的更加复杂一些。
姐姐的原生家庭还算不错，她父母做点小生意，不算很穷，虽然有兄弟姐妹，但父母还是送姐姐去读书，她读书不行就送她学美容美发，掌握一门手艺。
姐姐毕业以后他们给姐姐买了这个老小区的一套房子和门面，她能开店自己赚钱最好，不能的话把门面租出去，有房子住，姐姐至少可以自己生存。
妹妹就惨了，天生看不见，家里人还把她丢掉了。
从小在恶劣的原生家庭中长大的妹妹对姐姐抱有防备心，在得知天真的姐姐想要掏钱给她治病的时候，尽管不信任，但她想要治好眼睛，所以想利用姐姐。
妹妹其实也听见了有大医院可以治失明，她一方面渴望这是真的所以跟着姐姐走，另一方面又对擅自摆脱警察把她带走的姐姐没有那么信任，所以在两人逃跑的时候一路上有留线索给警察追。
在两人前往目的地的过程中，占领导地位，掌控全局的是年龄小几岁的妹妹。
一路上，妹妹见证了姐姐对她真诚的关心，妹妹渐渐信任姐姐了，还想着自己不治了，让姐姐去治病。
妹妹的感情层次变化很丰富，是赵珺喜欢演的类型。
赵珺读完的时候，对上了华梅期待的目光。
“我有信心。”赵珺坚定地点头。
“好，有信心就好。”华梅欣喜地说道，“这部片子我准备了几年了……一直没遇上合适的演员。”
说开拍就开拍，见到赵珺之前华梅已经看过谷熙给她的几段剪辑，一是前两年赵珺演《昭昭》的时候的，二是拍《无光暗涌》她演盲人被剪掉的几段，看完以后华梅已经开始组建剧组了。
赵珺在沪市没待两天，华梅就把整个剧组凑齐，召唤赵珺去开机。
饰演姐姐的是华梅不知道从哪里淘来的新人女演员杨淑懿，今年二十五岁，但是长得很娃娃脸，演十七岁的姐姐一点都不突兀。
杨淑懿其实也不算纯粹的新人，她之前在横店打工，干了半年左右，演了一些龙套配角。
不过，比起赵珺，她还是青涩太多了。
但杨淑懿颇有天赋，开拍几天，赵珺眼睁睁看着她几乎是以演技一天提升一级的速度从三十几级往上涨。
赵珺的演技现在终于破百了，暂时不担心被杨淑懿追上导致她拍戏的时候跟不上别人的表演，但看对方进步这么快，她难免也产生了一些紧迫感，于是更卖力地表演。
终于到了大年初一，剧组转站火车站，拍摄很重要的几场戏。
华梅特意把这几场车站戏排在一起，放到大年初一这天，这样车站里几乎没有人，不容易打扰。
这几场的进度很赶，因为车站毕竟是公共设施，虽然华梅挑了可能是一年里人最少的时候，但也只租到了一天，最多最多延长到第二天早上天亮之前。
剧组连夜已经做好了布景，因为有些是是夜戏，所以趁着天还没亮，凌晨三点就开拍了。
赵珺被杨淑懿牵着，另一手拿着根晾衣撑子改装的盲杖，在火车站里踉踉跄跄地走。
杨淑懿头上顶着非常有个性又符合年代的的发型，蓬松松地显得发量超多，一眼就能辨认出她是个美发师，靠头发吸引眼球揽客的。
她第一次照顾小孩，自己也是个没成年的孩子，自然在照顾赵珺的时候不太仔细，她走太快了，也顾不上赵珺跟不上的脚步。
杨淑懿也是第一次试图离开这座她从小生长到大的城市，第一次来火车站，生怕自己错过了车，几乎是在跑了。
“你慢点！”赵珺拖着走，大声喊。
但是火车站里面人声嘈杂，杨淑懿听不见。
“喂！你慢点——”
“咚！”这是赵珺的盲杖把旁边人的塑料桶敲了一下的声音。
“对不起对不起！”赵珺话还没说完又被拉着走了。
杨淑懿拐来过去，终于挤到了买票窗口的最前面，她一手死死抓着赵珺，另一手握着钱。
“啊_啊-啊—”杨淑懿比划着指着售票员背后的地图，表示自己想要买票。
售票员看出来她不太能说话，所以还挺有耐心地站起来，指着墙上的大地图一个一个问。
“这里？”
“啊X”杨淑懿摇头比划。
“这里？”售票员垫着脚指高。
“啊↑”杨淑懿比划一个向上的手势。
“那是这里？这里！这里？”售票员蹦跶起来点，怕杨淑懿没看清还蹦跶了好几次。
“啊↑啊↑啊↑”
赵珺终于摸到了售票窗口的边缘，她把着磨砂的大理石台面边缘，把自己撑高，探出来个脑袋：“我们去京城，两个人，一大一小。”
“好嘞！”售票员停止了蹦跶，气喘吁吁地回到座位上开票，“去京城……我看看，没有直达票了，先去省会再转去京城行吗？可以是吧？那一个成人票一个儿童票，硬座，收您三百，找二十，票拿好。”
“谢谢，是哪班车呀？麻烦多说一遍我记一下。”赵珺还挂在柜台上。
售票员把车次念了一遍，赵珺复读几次，记住了。
杨淑懿拿到票，仔仔细细把剩下的钱卷好放进口袋，又紧紧牵着赵珺从人群里挤出来，她对赵珺比了个大拇指，比完才想起来赵珺看不到，就把手指贴到赵珺脸上。
赵珺被大拇指指腹戳了脸，摸索着抓到杨淑懿的手，理解了她的手势。
她露出有点得意的笑容，但很快又收敛了：“哼，还不是要靠我来？”
现在，赵珺对杨淑懿还处于刚刚建立信任的阶段，她的角色因为从小目盲以及被家人遗弃，所以防备心理比较重。
虽然杨淑懿捡到了她，送去了社区，但一听说要报警杨淑懿就带着她跑了，她这个年龄段的孩子对于警察还处于非常信任的状态，杨淑懿要跑路，她自然觉得杨淑懿可疑。
两个人一起攻克了坐错公交车跑去公交车站又折回来到火车站的困难以后才稍微可以交流一点点了。
广播播报了列车候车的通知，赵珺听得比杨淑懿更明白些，就拉着她，用两根手指在另一只手上做了个跑步的动作。
杨淑懿“啊啊”几声作为回应，牵着赵珺跟着人群去搭车了。
“咔！”华梅满意地叫停，转身面对工作人员们，“赶紧改布景，大家辛苦了，早点拍完我们一起吃个晚了点的年夜饭。”
工作人员们迅速行动，去把车票窗口和墙上贴的时刻表之类的布景改掉，换乘站也是在这里拍摄，待会继续拍。
华梅则拉着赵珺和杨淑懿讲戏，主要是给杨淑懿讲。
“小杨你还是要克制一下本能，姐姐这个角色很小的时候就失声了，她想要说话的时候本能应该是比手语不是用喉咙发声，不过刚才这一遍还挺好，你待会要更加注意一点。”
杨淑懿有点惶恐地点头：“是，导演我记住了。”
拍成喜剧还有点好处就是对演技要求没有那么抓细节，稍微夸张一点都可以当做是段子的一部分。
一群工作人员花了快两个小时才把布景改完，变成剧本里“省会”的车站，
期间，杨淑懿和赵珺休息了一会儿，又在车站的椅子上面拍了好几个小片段，到时候会剪在一起表示时间的流逝。
天渐渐亮了，下一场开拍。
杨淑懿拉着赵珺从火车上下来，她第一次坐火车也不知道怎么去换乘，又跟着人流从出口走出了火车站。
正好是晨光微熹的时候，天刚刚从灰暗转变得明亮，正好映照了二人的心情。
第29章 8岁，你不是空壳一姐了……
从年前拍到十五，华梅只花了二十三天就拍完了整部电影。
这也是很多小成本电影的正常用时，不算奇怪。
赵珺都用不着请假，在剧组和大家一起过完元宵节兼庆功宴，第二天一早就开始取下学校上新学期第一天的课了。
这二十多天的拍摄里赵珺和杨淑懿都算得上女主角，两个人戏份差不多，也不怎么分女一女二。
如果在上映之前的大概半年到一年时间里，杨淑懿没再拍一部别的什么剧拥有知名度，甚至就算有，只要不是爆剧，将来赵珺的名字肯定在演员表里面排得比她前。
不仅仅是入圈资历问题，还有实绩影响。
赵珺现在的电影票房累计都过七亿了，当然，《无光暗涌》贡献了其中的六亿多，《昭昭》补上了剩下的。
这两部片子吧，要说赵珺抗票房那肯定是扯淡，《无光暗涌》她是女二，和张以童两个人合在一起可以算四番，其中她70%张以童30%的样子。
但也不能说赵珺对这部电影没有贡献，毕竟她演得没差评，《无光暗涌》下映完她微博的粉丝都几十万了，也不知道里面有多少是公司买的。
至于《昭昭》，嗯，这个她确实是主演之一了，但几千万的票房，也不能说是扛起来了。
如果真的要吹，那赵珺还是能吹起来的。
“戛纳获奖影片主演”“七亿票房女二”“主演美剧单集全球最高播放量五千万，单季累计超三亿”，乍一看简直是票房奖项双丰收。
但是仔细琢磨全是配角，不过都可以说是主演，反正主演有一堆，还有什么“领衔主演”“特约主演”“联合主演”之类的。
可恶的系统，明明赵珺已经拿到了这么多成就，但是它不认。
系统判定的主角就得是纯粹的第一主演，必须是一番。
刚刚拍完的这部《横冲直撞》勉强被系统承认，算赵珺完成了“饰演一部电影主角”的的成就，给了若干积分和一些没啥用的体力药、入梦体验之类的零碎。
发完奖励系统家里都干净不少了呢。
接下来一个月，华梅一边剪片子，一边陆陆续续约赵珺和杨淑懿补拍了几个片段，华梅长期住在沪市，赵珺从横店去拍戏挺方便，至于杨淑懿，她没有经纪公司，拍完这部片子又失业了，还是原路回去当群演，同时蹲守看有没有别的机会。
华梅在业内没什么名气和地位，她虽然是上戏教授，但教的既不是表演也不是导演，而是美术设计。
第一次拍电影，也没有学生朋友给她站台，其实没什么人关注到《横冲直撞》这个组，杨淑懿靠拍这部电影也不太好找新的角色。
二月底，华梅突然约左玉琴、谷熙还有赵珺、杨淑懿吃饭。
这顿饭有点像家宴，导演全家都来了，谷熙是跟妈妈来的，杨淑懿赵珺算是姐妹吧。
在到餐厅之前谷熙稍微跟赵珺讲了几句导演的情况，让她待会别太意外。
华梅导演的经历还是比较离奇的，她是沪市本地人，在本地读书、考大学，结婚生女，结果她女儿两三岁的时候还不会说话。
当时医疗还没有那么发达，家人都以为女儿可能是聋哑人，全家还自学了手语。
又过了几年，华梅的女儿会说话了，只是比较迟钝。
后来到了更大的医院检查，才发现她女儿是自闭症，是遗传她丈夫的，她丈夫是很幸运的那种智商高的阿斯伯格，而且程度很轻。
华梅的丈夫从小是天才智商高，就算人际交往能力差也被当成是父母太溺爱了，总之一直读到博士在沪市最好的大学之一留校教书，在女儿诊断出自闭症之前都没人发现他的问题。
因为父母都是受到了高等教育的知识分子，华梅的女儿在确诊以后就接受了干预治疗，不过因为时间还是有点晚了，她不能恢复正常的社交能力，但足以自理，并且还可以工作。
华梅的女儿小皮现在在特殊学校做手语老师。
本来一家人的生活已经踏上正轨，双教授的独生女，自己也有工作，足以让小皮幸福地过完下半生。
结果前两年华梅家里拆迁了。
《横冲直撞》是独立电影，投资人只有华梅自己，她家本来有房子在上海郊区，前两年有个外国娱乐公司在国内建游乐园，拆迁了……
手头有钱了，华梅就想做点事情。
她在女儿小时候以为女儿是聋哑人之后就经常去孤儿院之类的地方做义工。
这年头的孤儿院里面很少有健康的孩子，健康的都被领养走了。
后来发现小皮和一些情况与她类似的孩子相处得很好，华梅就去得更勤快了。
可能就是这个原因，小皮选择了当特教老师。
在孤儿院当义工的时候，华梅看到了很多，所以写了些东西，只不过一直没拍。
自己有钱了，她于是计划着自己当导演，也是计划了快三年才终于找到赵珺，把电影拍完了。
左玉琴领着儿子和赵珺走进餐厅包厢，一进门就从负责拎包的儿子手里把纸袋子拿过来，从里面掏出来一个巴掌大的玩偶。
“皮皮，阿姨又给你带了娃娃。”左玉琴把一整袋子玩偶全部给了包厢里面的年轻姑娘，那个姑娘笑着接过去了。
赵珺悄悄打量，小皮看起来完全没有社交障碍呀，看起来治疗效果还是很好的。
小皮把一袋娃娃放在身边，低头就看见赵珺在看她，她对赵珺笑了笑，在娃娃袋子里面翻了半天，掏出来一个胡萝卜，给了赵珺。
娃娃全是豆豆眼微笑唇还长面条手的，应该是一个牌子的，而且都是蔬菜主题。
赵珺茫然的接过胡萝卜，揣进兜里了。
这个胡萝卜不大，赵珺的手也可以握住，最近的天气一下热一下冷，赵珺今天穿了短袖T恤配件衬衫当做外套，胡萝卜刚好放进胸口的兜里，露出头顶的叶子，还挺可爱。
小皮看见赵珺接过去并且把娃娃安置好了，有点高兴的样子。
她又翻出来一颗小小的白菜娃娃，放在没人坐的那个座位的碗里面，然后是一颗橙子放在玻璃杯子上。
见状，华梅点了个清水白菜和橙汁。
几人简单吃了一点，华梅终于聊起了今天请客的正事。
“我片子差不多剪完了，给几个朋友看了，都说还可以，建议我去欧洲冲一下奖，这不是戛纳报名快结束了吗？威尼斯的报名也要开始了，我想问问小谷是报哪一个，有没有建议。”
谷熙放下筷子，颇有点意外。
他从母亲那里第一次看到《横冲直撞》的剧本开始，就觉得这部电影剧本很好，有冲奖的潜力。
谷熙一开始其实想过劝华梅只当编剧，自己再找个导演来拍。
不是他吹，靠爷爷谷梁的影响力，再加上这个剧本的质量，国内中坚导演基本上都能请来。
方便点喊盛高野也行，他《昭昭》第二部 的剧本也没写，最近反正闲着没事干。这两年他搞些先锋电影，没灵感的时候就在家里带娃，反而是方兰箐倒是演了几部别的导演的电影。
盛高野还是挺擅长拍亲情戏的，《昭昭》的感情其实和《横冲直撞》有点相似。
倒不是他故意不信任华梅，主要是华梅真的没有拍电影的经验，她都不需要是导演系教授了，哪怕是摄影戏、或者表演系，那谷熙都会放心地让她拍并且期待成片。
可是华梅自己有钱，就想拍着玩，也不需要谷熙投资，那当然她爱怎么做怎么做了。
不过华梅还是委托谷熙找了个经验丰富的副导演，自己抓手导演和制片人。
总之是有点磕磕巴巴，但片子还是拍下来了。
谷熙还没有看见过成片，但想来华梅会找人看，大概是上戏的别的教授。
得到了这些人的认可，虽然不能证明电影有多好就一定拿奖，但至少不会有很多新人导演常见错误。
所以谷熙还是认真帮华梅思考。
“我建议是报威尼斯。”谷熙给华梅解释，“戛纳的报名还有几天就截止了，华导你的成片才拍完不到半个月，如果真的有希望冲奖，我建议可以试试看换个更好的剪辑，仔仔细细再剪一遍。
威尼斯报名五月份截止，还有两个月，时间更宽裕一些。”
谷熙的这个选择不能说是没有私心，他手里就俩艺人，亲妈是他指使不动的，而且亲妈这次回圈内就是玩票，也从来没演过电影。
那么谷熙能着力去推的电影演员只有赵珺一个人。
赵珺已经拿过一次戛纳了——你就说《昭昭》拿没拿吧——华梅的电影如果再选择戛纳，很可能同样进的是针对新人的国际影评人周单元，再提名或者拿一次奖对赵珺的意义不大，反正这个单元就没有演员奖。
而威尼斯就不一样了，不管拿没拿奖，能进入任何一个竞赛单元就是一条新的履历。
更何况谷熙其实还是有点担心影片质量的，华梅最后一次补拍离现在才十来天，这么着急为了报名电影节赶工，很容易影响影片质量。
华梅若有所思，大概是听进去了。
她在饭后还给杨淑懿和谷熙牵线搭桥，介绍杨淑懿签个经纪公司。
也不是没有别的经纪公司接触杨淑懿，但她不太懂这个，怕被骗了，就还是来问了一下华梅。
她还是年龄偏大了一点，已经二十五岁了，别的小花在这个年龄都已经主演好多剧了，她才刚刚入圈。
而且又是娃娃脸，看着年龄太小了很难演女主角。
谷熙没什么意见，把杨淑懿签在了公司里，让一直闲着的其它经纪人带她。
第30章 8岁，你终于看见了鸽子……
最终华梅还是选择了报名威尼斯电影节，威尼斯电影节在八月底，不管有没有入围，趁热打铁，去完回来刚好国庆档在国内上映。
这些幕后的事情就不关赵珺的事了，她被喊去给惜春补拍了一组拜佛的镜头，为了和最后“独卧青灯古佛旁”的结局对照。
本来以为拍完就没她多大事了，没想到，谷熙给赵珺抢来了一个大饼。
为了宣传这一版《红楼梦》，导演组本来还计划拍一个纪录片，分很多集，主要讲讲清朝贵族生活、大观园的结构、红楼梦美食图鉴什么的。
在《红楼梦》播出之前陆续放出来预热。
谷熙力压群雄，在亲妈的帮助下抢来了其中好几集给赵珺配音、出演，一是以惜春画画为展开，游览大观园全景，这个就有上中下三集。
二是宁荣两府的亲戚关系解析。
三是贾府周围景点、主角们出府去过的地方介绍。
第一个选惜春做配音挺好的，很正常。但是演画画那一段的不是赵珺这个小惜春。一方面是谷熙的努力、大惜春还在拍戏没拍完，另一方面是赵珺的台词比大惜春更好。
在京城读了几年幼儿园，赵珺普通话更标准，也能讲京城口音——虽然贾家是金陵人。
第二个选惜春也挺合适，因为她长期在荣国府生活，但其实是宁国府人。
第三个，主角们外出离开贾府基本上都是去寺庙庵堂，这个给惜春讲也挺合适。
都是让赵珺来配音很正常不奇怪，但又不是一定要选她的程度，能全部拿下来确实是谷熙发力了。
赵珺很快完成了出演的部分，她只要拍引入就行了，后头的纪录片用不着她管，等后期才需要她配音。
完成拍摄，在等后期制作的时候，赵珺难得空闲，现在她既没有戏拍，又没有正在上映的片子，只等着一部戏一部电影的后期制作了。
《横冲直撞》是赵珺第一次饰演一番，这也让她的职业生涯走上了一个新台阶。
不管《横冲直撞》票房怎么样，有没有拿奖或者入围，总之如果不是赵珺实在没戏演，连续扑几部剧，她不可能回到以前的状态，一直演角色的童年，除非童年戏比成年多。
客串一下演小女孩可以，但还和其它童星一条赛道演童年就有点丢份。
国内的电视剧演员和电影演员的区分度没有那么高，演电视剧的也演电影，演电影的也演电视剧，甚至还唱歌、当模特、走时尚圈、录综艺。
不像美剧那里不仅演员，连制作组的都和电影几乎是完全不同的两条体系，国内还是比较纵容多栖艺人的。
但几乎是全世界娱乐圈统一的规律，电影演员比电视剧演员地位高。
国内也是一样。
电视剧哪怕是视帝、视后，到了电影圈说不定拿的片酬只有电视剧的十分之一。
赵珺都在电影里演上一番了，还回电视剧里面去跑龙套？
谷熙不会这样短视。
他签下赵珺就是因为赵珺小小年纪就非常有表演天赋，谷熙是打算让赵珺一直走演技派路线，神秘主义的。
欧美的演员很少签快销品牌的代言，比如可乐这种世界级大品牌，一般是签些歌手什么的，因为演员要保持神秘感，在电影宣传期不需要太多的关注度，这样才能最大程度地吸引观众去看他们的电影。
谷的设想就是，赵珺在长到能够演女主角之前，演演配角练演技，等到成年了，一两年演一部片子也没关系，重要的是质量，不需要追求数量。
赵珺如果能保持两三年一个提名，三五年拿一个奖，那就是谷熙预期最好的成绩。
如果赵珺能做到，她在三十岁之前就可以成为国内女演员第一梯队。
事实上，谷熙对赵珺很满意的一点就是赵珺不在乎大众关注度，甚至对于过度关注有点反感。
想要关注度还不简单？
谷熙很擅长营销，都不需要用到他的营销能力，只要随便传点风言风语，说自己爷爷打算重新出山，拍电影要选赵珺当女主角。
别的谣言大众可能不信，可是赵珺是谷梁亲孙子手头唯一的艺人——方玉琴不算——那关注度肯定嗖嗖地涨。
目前，谷熙很欣赏赵书敏刘明诚重视赵珺学习，不同意她接太多戏的态度。
他甚至主动让舒晴帮忙找了好的补课老师给赵珺，隔一段时间还会关注她的学习。
要是连三大都考不上，这演技派路线的说服力就太低了。
好在赵珺的成绩还是很好的。
谷熙尽量不在赵珺上学期间给她找戏拍，但是图娜导演的作品！
从赵珺六岁鸽到八岁！
图娜导演终于把剧本写出来了！
同时期开始进展的《本杰明·史密斯》已经播了两季，这个夏天要召唤赵珺去拍第三季了，图娜导演终于把剧本写完了！
其实图娜导演倒也不是跟一个剧本头铁干了两年，这两年间她也有作品拍出来，卢涵也在她身边学习了一段时间了。
她进了几个剧组当副导演，自己把原来那个剧本拍了个短片，没公开上映但是拿了短片奖，好像还抽时间去大学进修，也不知道到底想把新片拍成什么新东西。
拿到剧本，谷熙的第一反应是怪。
很先锋的电影形式。
这部电影的暂命名叫《顽童》，图娜导演给了点资料，说这是部“桌面电影”。
桌面电影是一种非常非常非常新型的电影形式，都不说是二十一世纪才产生的了，甚至是二十一世纪一零年代才被提出，到目前为止不到五年，还没有过长篇电影，这个流派都还没有真的成立。
这种艺术形式有点太超前了，谷熙找了图娜导演给的例子的短片，才明白电影的具体形式。
桌面电影全片基本上都通过电脑屏幕来呈现，观众看电脑屏幕，就像主角看电脑屏幕一样，非常有带入感。
电影的剧情还是个之前图娜导演说的大纲差不多，没什么需要细说的，不过图娜导演给赵珺加戏了。
不知道是不是受到近几年的美国社会运动的影响，图娜导演给赵珺这个角色，也是全片唯一的主角加上了不少元素。
主角罗宾（Robin是男女通用名）是一个出生在典型中产家庭的男孩，有哥哥姐姐和妹妹，家庭关系和睦，幸福，从小受到良好的教育，考上常春藤名校，甚至都不是nerd，而是从小开朗，热爱运动。
然而罗宾有一个秘密，他天生反社会，并且对于自己的内在属性产生了疑惑，但因为家庭幸福而一直苦苦压抑自己。
直到上大学离开家，没有了家人在身边，罗宾开放开了内心的枷锁。
他开始探索自己的本质。
罗宾认为自己的内心是个女孩——因为赵珺演女孩，所以还是亚裔女孩——他尝试在网络上以女孩的身份和别人交流，然而那些在他的账号属性是男性时表现得友好的陌生人，在他表露自己其实是个女孩的时候，开始开黄腔，发表令人不适的言论。
这让罗宾对网络上的陌生男性产生了厌恶，直至厌男。
他本来想要就这个现象写篇论文，探讨一下，于是开始精分，以多种不同身份在网络上与人交友。
本来到这里就打住了，最多是对罗宾个人的影响。
然而当罗宾发现自己的那个“亚裔十岁小女孩”的身份收到了以他一个成年人的视角一眼就能看出问题的交友信息的时候，罗宾内心被压抑了二十年的反社会人格觉醒了。
TA继续以小女孩的身份在网络上交友，把恋童癖钓出来杀掉，大杀特杀，非常爽。
赵珺在电影里的戏份会非常多，因为其它聊天属性都是罗宾伪装的，只有这个“亚裔小女孩”是他自定义的性别，所以在聊天时，待在屏幕前面的会是赵珺。
几乎是刚收到剧本的第二天，图娜导演就赶来了国内。
正好是周末，在沪市也近，谷熙就带赵珺舒晴，还有想塞进组的卢涵来接机。
回程的路上，谷熙有点疑惑。
“为什么这么着急来华国了？旅游？”
“拍戏。”图娜导演看着有点兴奋，眼里充满挑战，“我收到消息，还有另外一个剧组也在拍摄长篇桌面电影，我们要跟这个组抢时间！谁是第一部 拍完上映的桌面电影，谁就能载入史册！”
她迅速对赵珺和谷熙讲述自己的计划：“这两年我陆陆续续已经把屏幕里的视频拍完了，我们找好地方就开拍，争取十天内拍完，我剪完立马送威尼斯，然后我们悄悄地试映，别的不管，至少先把第一部 桌面长篇电影的荣誉站住。”
十天拍完一部电影？
这个速度属实有点太快了，不过桌面电影嘛，不需要布景，就在同一个地方拍完就行了，确实可以加快速度。
前些年港岛用这样的速度拍完的电影实在是太多了，简直是流水线走量。
如果图娜导演前期拍了一部分，现在再拍十天也不算少。
赵珺不在乎什么名头名头的，这种“第一部 xx电影”给导演的荣誉最多，和演员没什么关系。
实际上之前也有过几部桌面电影短片，加一个“长篇电影”的限定，属实有点无限叠加限定词然后谁都是第一的感觉了。
不过剧本还是很有趣，而且挑战十天拍完，其实还是挺有意思的。
谷熙帮图娜导演快速地组建了剧组，也帮赵珺请好了假，在横店就地开拍。
如果真的只拍十天的话，赵珺甚至都用不着请十天的假，中间还有周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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