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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71 章   恋爱


    上午,虞初和品牌顺利聊完肖路的代言合约,因为他去年底大爆了一部剧,手上还有两部大制作电影待映,这一年合作愉快,所以品牌会续签两年,代言费也有所上调。


    大部分细节都在微信和电话里确认过,这一次只是来确认最终的合同,但在亲眼看到那串金额的时候,虞初的耳边还是回荡着金币不断落下的声音。


    品牌方的公关Brenda在把肖路夸得天花乱坠的同时,眼神还不时往陪在她身边的男人扫去。


    终于,在他们准备离开的时候,Brenda把虞初拉到了一边,“虞老师,这是你新签的艺人吗?”


    虞初回头望了正在看手机处理工作的男人一眼,“对啊,你觉得怎么样?”


    Brenda显然很吃这一款,“可以,太可以了,他接下来要拍什么戏,提前把资料发给我啊,我们看看能不能买股?”


    “戏啊……”


    虞初莞尔,摸着下巴,饶有兴致地说,“我打算让他走那种背德赛道,比如演伪骨科啊、姐夫和妹妹,妹夫和姐姐、还有挖好兄弟墙角的那种绿茶男。”


    “这能拍吗?”Brenda顿时瞪大了双眸,“不过你别说,这个赛道现在还没人深耕,正常的恋爱固然重要,但是畸形的爱情更令人着迷,自带话题度。他演技OK的话,估计很快能出头。”


    “他演技还不错的,我给他找了一个特别厉害的老师学习。”虞初用力扬起因为憋笑而僵硬的脸,“来,我给你测试一下。”


    Brenda正疑惑现在这个场景要怎么测试,只见虞初回身,歪着脑袋,柔柔地喊了声,“哥哥~”


    又给他找事了。


    老屋门框刷了桐油,要干两天,之后再上漆。


    岑霄短暂失去了去老屋的理由。


    他尝试过陪奶奶卖水果,心不在焉地蹲在那,始终往一个方向瞧。


    张桂香简直没眼看,直言:“记月巷02号,不知道路?”


    岑霄迅速收回视线,小声说:“不是看那边。”


    张桂香懒得付出慈爱,让他快点离开。


    他重新回到铺子,还是决定要按照草稿把自己设计好的、适合老屋的小家具给打出来。


    孙明屁股着火一样冲进来时,岑霄正在刨木头。


    “岑霄岑霄!岑霄啊!”孙明疯了一样,大喊自己在网上搜虞初几个字,居然真的搜出结果。


    “她是一个钢琴家,得了好多奖!”岑霄又做梦了。


    身形单薄的女孩昂首立于主席台上,倔强地表达自己对于学校处理态度不公的看法,人群在春樱中为她哗然。


    她转身离开,岑霄一如既往地追了过去。


    拉住她,言辞混乱地安慰人,最后鼓起勇气告白。


    他抬头看她。


    看到了虞初。


    “退下。”她说。


    其实这份暗恋已然改换定义,与其说是喜欢那个人,不如讲实在难忘那样一个温柔善良的身体里存在的勇敢能量。


    岑霄疲于生活,拥有这样一个美好的、亲眼见过的勇敢符号,很大程度上支撑他度过这些年。


    只是近来梦得频繁了些,甚至还变得混乱,居然梦里代入了别人的脸。


    真的很不应该。


    岑霄久久未能回神,坐在床上搓脸。


    搁在床头的手机亮了一下,在夜色中尤为显眼。


    岑霄眯着眼把手机摸过来,发现是虞初白天联系的那个电话。


    【好的好的好的,拜托这位机主帮忙照顾初姐,如果可以的话,请尽量不要让她单独待着,身边最好有人。】


    岑霄去接了杯水,又回来拿起手机反复看了几遍这句话。


    怎么说得像虞初是个未成年的孩子,离开监护人就活不了一样。


    回忆白天的相处,这个看法似乎是个误会。


    岑霄把手机丢开,揉了揉头发,暗自抱怨虞初那句不太客气的话后遗症太严重,也不晓得今晚还能不能睡着。


    三分钟后,他已然滑入了睡初深处。


    真正睡不着的另有其人。


    虞初随便找了一家民宿,房间里还带着装修的新味。


    她把手机放在床头,看着黢黑的屏幕尤不解气,在行岑中翻出本笔记,撕下一张,写了“闭嘴”二字盖去手机上,这才稍微觉得舒服一些。


    单手洗澡是件很费劲的事儿,她裹了几层塑料袋,伤口依旧见了水,此时又痛又痒。


    虞初只好仰头细想明日行程,把每一个时间都安排得满满当当,还把平板支好,连上民宿的网络,在耳边放着白噪音催初,甚至脚心相贴保持还阳卧的姿势。


    她认为自己很快就能入睡。


    然后失初到天亮,民宿后院养来不知干什么的那只公鸡嚎开第一嗓子时,虞初终于勉强入睡。


    岑霄停下手里的活,接过手机来瞧。


    关于这个人的词条都是一个个光鲜瞩目的奖项,照片那一栏排列着她穿着漂亮裙子弹琴的模样。


    除了荣誉,还有其它内容。


    孙明喋喋不休:“我就手闲搜一下,没想到她真的很厉害!哇岑霄,这不是缘分嘛!你心心念念那漂亮姑娘不是也弹琴?说起来,像我们这种普通人,就什么都找不到……”


    岑霄没听进去几句,手指慢慢往下滑,看到了更多。


    作为虞初的助理,小安代表她接受采访,表示虞女士目前正在修养身体,状况良好,具体伤情如何,大家可以等待保险公司的后续公示,并宣布虞女士参与的所有慈善项目并不会中断。


    资助学生,特殊病基金,城市流浪猫狗,还有北极熊关爱项目,范围很大,甚至每个月都会往企鹅基金会寄送一件小毛衣。


    以上种种,并不像她本人所言的那样不爱做慈善。


    岑霄坐下来好好看,可再往后,标题变得刺眼起来。


    天才钢琴家右手受伤,虞家对外宣布从此和这个养女断绝关系。此前,她的养母数次对外说虞初在男女关系上很让家人困扰。采访文稿里附带着虞初的养母和养兄的照片,男人就是彼时带着豪车保镖来堵人的那个虞某。


    岑霄反复看这条通稿,眉头紧皱。


    虞初如何处理男女关系是个人因素,但就这一条通稿来说,养母绝对不是出于关心,养兄也并没有如他所说的那么在乎。


    关心一个人怎么可能舍得让她站在太阳下面弯身同自己说话,又怎么会向外说明知对她不利的话,现代社会,谈对象怎么就要被说得这么难听呢?


    而且虞初说了,她现在没对象。


    这个养母在胡说八道。


    传播这些话,只字不提虞初可能有多难受。


    岑霄难以想象对于钢琴家来说右手受伤是什么感觉,灭顶之灾吧,灾难,谋杀。


    这些念头让他感到窒息,他把手机还给孙明,二话不说冲出铺子。


    半道遇见买菜的辛大嫂。


    “小虞老板真的很好,她前天饭点的时候突然到


    我家来,和我家小子很耐心地说了好久的话,又和我们一起吃饭,最后居然问我愿不愿意在民宿开始营业之后来管理厨房。”


    先是孙明抬着手机过来,又遇到辛大嫂说这些话。


    岑霄开始怀疑老天是故意让他内疚到底。


    他为自己说出口的偏见感到无地自容,并且脑子里只剩下三个字。


    完球了。


    这种情况道歉有用吗?会不会显得有些刻意,但要是上去就说自己了解过她的历史,虞初会怎么想呢?会让他滚吧。


    滚就滚吧,被轰出来也是应该的。


    岑霄坚定地去到老屋,正逢师傅们到点下工,老辛头疑惑他为什么这个点过来。


    “我来找虞……小虞老板。”岑霄说。


    “你找小虞老板?”老辛头说,“她昨天已经走了呀,她助理,就那个小姑娘开车来接的她。”


    岑霄语塞。


    “她没告诉你?”老辛头很惊讶。


    岑霄肩膀都塌了,“没有说呢。”


    “为什么?”老辛头问。


    还能为什么,气我了呗,岑霄心想。


    他在老屋待到太阳落山,逛来看去,心中很是怅然。


    他发现自己甚至都没有虞初的联系方式,唯一有可能说得上话的是小安。


    可是说什么呢?


    岑霄变得不会打字,几次组织语言失败,只好改为发送语音消息。


    “小安,我刚刚知道你们离开的消息,我之前和虞听……和小虞老板闹得有些不愉快,想说句道歉岑霄你简直有病。”


    岑霄骂完自己,取消发送。


    得是多有毛病才会找小安去找虞初传达歉意。


    他重新构思。夕阳还未完全褪去,月已悬天。


    岑霄带着虞初往家走,一路迎接各类招呼以及目光。


    很奇怪。岑霄低头看了看自己。


    “不好意思,现在就穿。”他把背心拽下来抖了抖,囫囵套上。


    虞初挎住梨,伸出手,“虞初,虞子,听话,入初。”


    岑霄和她虚虚一握,“岑霄。”


    “我知道。”虞初收回手。


    岑霄没多想,大概是老妈领着人过来时讲起过,他朝院子扬了扬脑袋,“这边请。”


    他一边走一边介绍,顺便把自己整理好的可以怎么翻新也建议出来。


    偏头看见她正悄悄点头,一副认真思索的模样。


    岑霄其实不太擅长和年轻姑娘单独相处,但看老妈刚才因为齐群的事儿紧张起来,也不忍心让老妈再面对这个可能会困难的局面。


    虞初的脸很小,棱角柔和又不失清晰,垂眼思量时,睫毛的阴影打至眼下,轻轻扇动,白皙细腻的皮肤上,嘴角总是挂着笑,轻微的一个弧度,不好辨认本人到底心情如何。


    这样不太礼貌,但等岑霄注意到自己过于明显地盯着那张嘴时,那张嘴上下启合,说了句话。


    “介绍房子怎么看着我呢?”


    岑霄迅速扭头,吸气的同时还被自己呛了一口,偏头抵拳咳了几声,再去看,虞初还是笑盈盈地看着自己,好像很希望就刚才那个问题得到一个答案。


    “对不起,我是在想下一个房间怎么介绍。”


    虞初看出了他的局促,偏要继续问:“下一个房间在我脸上吗?”


    问得一点余地都没有,岑霄总不能解释自己是觉得她有点眼熟吧。


    这样听起来更像拙劣的搭讪。


    岑霄感到窘迫,只能低声道歉:“……对不起。”


    他不再看人,迅速走出房间,“一楼这几个房间就是这样,我带你上楼看。”


    “岑霄。”虞初望着他的背影喊了一声,把人喊得停住脚步,“你现在不看我了,所以不知道我走得慢。”


    之前也不是没有这样的事,岑霄起了争端,或打或骂,挂着伤或是衣衫褴褛,被谁瞧见都没太所谓。


    今天身边跟了另一个人,一切都变得有所谓起来。


    虞初的注意力都放在行走中的任何一样东西上,鲜艳奇怪的牌子要看看,野蛮乱长的野草要瞧瞧,新鲜出锅的蒸糕也要停下来闻闻。


    晃来晃去,看看停停。


    活像头一次踏足人间。


    她全程没问,没说,如同半小时之前什么都没发生过。


    只是路过某间铺子时,低头瞧见外头丢了片残破的镜子,虞初当即停住脚步。


    岑霄听见她说:“你来看。”


    于是他走过去,和人隔着三步距离站好。


    镜子里就是很正常的倒影,没什么特别值得注意的东西。


    虞初却很认真地指着镜子里的自己说:“有美女。”


    “小安你好,我是岑霄,我得知你们已经离开,以后如果你们要回来看看民宿,我可以……人也不需要你。”


    依然没能藏住情绪。


    这次岑霄都懒得骂自己,熟练地取消发送。


    无论如何讲话都显得词不达意,他原地转了几个圈,开始对着二楼自言自语。


    “去哪了。”毕竟,人才到了三天,但已经渗透进了每一个年龄阶段。


    “她告诉你的?”岑霄问,“她跟你也能聊?”


    陈小胖这种个位数的年纪,正是很要面子的时候,对于岑霄叔这种质疑很是不愉快,但也迅速原谅了愚昧的大人,并且嘚瑟地炫耀那个漂亮阿姨同自己说了很多秘密,可他不会告诉岑霄叔。


    于是,当天。


    “在这呢。”话音带笑,很轻,却清晰。


    岑霄被这突然响起的声音下的浑身一震,他猛地转身,虞初居然站在那里,偏头笑了一下。


    岑霄怀疑自己看错,先转头四处看,寻求真实参照,得到真实回馈后才怔怔地问:“你没走啊?”


    说完又莫名地笑起来。


    虞初也在笑,没回答问题,只说:“走不了,有人舍不得。”


    暮色浮动,无声颁布星夜降临,一切都变得很有默契,像是如此一个时刻,必得出现点什么很新鲜的事儿。


    岑霄明知天光不明,明知自己的表情不可能被看清,但还是眼神一躲,下意识否认:“不是啊。”


    虞初笑意更深,非要故意问:“你舍得啊?”


    岑霄深深呼吸,无处可躲,只好点头,已经没有胆量字句清晰,因为不熟练当面说真心话,所以声音很小。


    他说:“舍不得。”


    岑霄希望虞初不要追问“为什么”,因为他自己都定义不了这个仓促涌出的情绪。


    好消息,虞初像是听到了他的心声,没有非要追问原因。


    坏消息。


    虞初问:“岑霄,有多舍不得?”


    *


    一下午的时间太短,他们只去了两三个地方。


    最后一个是黄大仙庙,虞初要求的,不管这里求什么最灵验,她把自己所求的统统都说了一遍。


    照顾妈妈,事业有成,赚很多钱……


    最后是,和他在一起。


    岑霄也煞有介事地虔诚求签,但任凭虞初怎么问,他都不肯告诉她,他许的愿望究竟是什么。


    晚上,岑霄按照和她说过的时间,离开了香港。


    往后几天,虞初聊完在香港的所有项目,准备启程前往上海之前,特意去了一趟九龙公园。


    进了公园之后,其他景点她都没有逛。


    听着水流的声音,一路找到岑霄所说的那个喷泉,水池现在换成了紫色,大概和他小时候看到的不太一样。


    但虞初站在那里,抬头望向喷涌而出的高悬水柱时,阳光穿透树叶和流动的喷泉,照耀在水流表面反射出七彩的绚烂颜色,仿佛有无数星辰落入眼中,流光溢彩,璀璨夺目。


    下午的日光柔和,虞初伸手遮住眼睛,从手指间缝隙观察。


    水柱越喷越高,她听到水池边孩童雀跃欢呼的声音。


    虞初没听懂小孩和母亲在交谈些什么,但从兴奋的语气里能感受到他们愉悦的心情。


    她好像明白岑霄为什么一看到这个画面,心情就会变得好起来。


    因为这里是一个收集快乐的地方。


    就算只是站在这里,也会在不知不觉间抛开忧虑。


    ……


    接下来的日子倏然而逝,虞初几乎忙得脚不沾地,上海的杂志方就没有那么容易搞定,她来回battle了好几轮,嘴皮子都磨破了,才终于为肖路定下之后时尚活动的待遇和奖项。


    期间岑霄来了一趟,但两个人都很忙。


    他们只见了三个小时,岑霄就在当天赶回了北京。


    于是,虞初开始异常期待第三次见面,那会她这边的工作已经处理得差不多了,还能抽出时间去机场接机,给他一个惊喜。


    当天,结束上午的工作,虞初没吃午饭,便直接往机场赶去。


    岑霄的飞机将在半小时后落地。


    她刚坐上出租车没多久,包里的手机响动起来。


    是岑霄!


    他到了吗?这么快?


    虞初难掩兴奋,“你到了吗?你猜猜我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