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想亲
登记过程不慢,两人很快出来。
走到停车的地方，江瓷把顾医生的包换了个手，拉开副驾驶车门,说：“上次你说还没有检查，这周或者下周我们去做个检查？”
顾斐然也正有这个想法：“等会儿到医院看这周的工作安排，哪天休息哪天去。”
“要在你们医院检查吗？”江瓷问。
顾斐然摇着头坐上车，双手拉过安全带，说：“不在这边检查,去私人医院那边,如果在省医，上午检查,中午还没有到,医院认识我的同事就全部知道这件事了。”
江瓷把包放在顾医生腿上：“这倒是，那你定好给我发消息。”
顾斐然：“嗯。”
江瓷把车门关上，送顾医生到医院上班，到了后,她自己也解开安全带下去。
医院里还有个人得去看看。
江瓷一路送顾医生到办公室门口，期间保持一步距离，但又寸步不离。
“我到了，你去忙吧。”顾斐然说着拿钥匙开门,往右拧开,咔嚓一声,抬手正准备推,身侧一条长手臂先一步推开门，接着身子从身后被搂住往里面进。
嘭,门关上。
江瓷把人抵在门后歪头张唇吻过来，左手搭在侧颈,大拇指摊开指腹贴在喉咙位置，另外一只手紧紧扣着柔软的腰身。
两人鼻尖碰到一起，交换彼此气息，近距离的亲昵，总能激发心底最深的拥有欲。
江瓷其实从家里出门那会儿就想亲了。
今天要去信息素管理局，顾医生难得画了淡妆，皮肤白皙，没有一点瑕疵。
虽然和平时变化不大，都很漂亮，但今天不知道为什么看起来格外不一样，嘴唇软软的，说话的时候总是忍不住盯住看，不过一路上没找到什么机会，一直忍到现在。
因为快到顾医生上班时间，江瓷没多纠缠，吻了几分钟，开始帮顾医生整理衬衫。
顾斐然靠在门上，双手垂在身侧目光直勾勾盯着，深邃又透着明亮的温柔，等江瓷整理好，抬头看过来，她才轻轻移开视线。
从办公室离开，江瓷去VIP病房看韩兰舟，她这几天恢复的还可以，石膏明天就能取下，再修养一段时间就能下床走路。
江瓷和她说：“新型抑制剂被研发出来的事情，想必你应该已经知道了，而研发的人我相信你也熟悉，高巧真，你的大学同学，你们曾经在同一个单位共事，后来高巧真因为一些原因被开除，之后销声匿迹，现在又因为研制出新型抑制剂再次出现在大众面前。”
韩兰舟：“你想说什么？”
江瓷：“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良禽择木而栖，齐氏研究所你已经回不去，但齐予司为了改良抑制贴还会继续来找你，所以不如另外选一个人依靠，说不定能改变你之后的命运。”
她说的话，韩兰舟随便一想就能明白。
韩兰舟：“你想让我投靠陈厝？”
江瓷轻轻点头：“陈厝挖走了齐氏药业许多研究人员，现在又成立了一个药业公司，里面还有高巧真你这个老熟人，如果你去，不仅陈厝不会拒绝，高巧真也会热烈欢迎。”
韩兰舟谨慎道：“你怎么知道高巧真一定会热烈欢迎，你调查过我们？”
“这不是最基础的吗？”江瓷反问道。
高巧真和韩兰舟同届同宿舍，上学一起学习，毕业一起工作，后来高巧真出事，韩兰舟还出手帮助了她，但那会儿的高巧真心高气傲，被开除后，直接走了。
至于中间两人是否联系过，这就不得而知，不过刚才韩兰舟说的那声‘我们’就足够证明，她们两个关系起码现在还是不错的。
韩兰舟没有立刻答应：“你把高巧真和陈厝的联系方式给我，我自己联系。”
江瓷：“可以。”
韩兰舟看着江瓷，心里有一个疑惑：“我先前那么对你，你为什么还要帮我？根据我多年看人的经验，你江瓷虽说不上跟齐予司一样，但也绝非是个好人，甚至可能比齐予司更狠。”
江瓷轻笑：“我帮你，当然有我的条件，不过这些条件都是后话，现在你就当我纯粹是在帮你，让你逃出齐予司的魔掌，如何？”
“……行。”韩兰舟也没有比别的选择。
江瓷拿出手机把陈厝和高巧真的联系方式发给她，并给陈厝发消息：九点见。
陈厝：嗯。
江瓷起身从这里离开，迎着早高峰到达博源，进到大厅，有工作人员认出过来接她。
工作人员：“江总，请跟我来。”
“好。”江瓷说。
工作人员带她坐专属电梯上去，到陈厝所在的董事长办公室，两人走到办公室门口，工作人员没有敲门，直接推门：“江总，请。”
江瓷边进边侧身说：“谢谢。”
“没事。”工作人员等江瓷进去，把办公室门关上，周围环境一下子安静了许多。
江瓷提着手里带的茶叶，走向陈厝所在的茶桌，没到跟前便喊：“陈董。”
陈厝看过来，没站起来迎接，只是语气轻松用调侃的方式和她说道：“你昨天就要来找我，但因为有事耽搁了，今天又这么早来，想必要找我谈的事情是非说不可。”
江瓷提起茶叶按放在陈厝面前：“这是我托朋友特意给您买的陈茶，您尝尝。”
陈厝：“行，坐吧。”
“好。”江瓷转身走到对面坐下。
陈厝拿起江瓷带来的茶叶，仔细看了看，说道：“是好茶，谢谢江总的好意。”
说着拿起水壶沏茶，神态悠然自得，看起来最近心情不错。
江瓷坐下后，看了看桌面摆放的茶台和各种茶具，直言道：“不瞒陈董，我今天来找您确实是有一件还算重要的事情要说，就是不知道说出来，陈董答不答应。”
陈厝一心在沏茶上：“江总先说。”
江瓷：“我想投资您成立的药企。”
一句话简明扼要表明她来要说的事情。
虽然在投资这方面，投资者大部分都是甲方，被投资者是乙方，但偶尔也有投资者是乙方的情况，不过江瓷今天来不是来做乙方的。
陈厝反应不大：“你不是说，你只答应我的条件，不参与和齐氏的斗争吗？”
江瓷回道：“我之前是这个态度，现在也是这个态度，想投资，只是觉得抑制剂这个行业有利可图。齐氏药业先前销售有副作用的抑制贴和抑制剂，都能在上市场赚那么多，陈董旗下的抑制剂如此完美，利润不是更多吗？所以我来分一杯羹，不知道陈董您是否愿意割舍？”
陈厝拿起茶壶慢慢倒水沏茶，水流沿着壶嘴落下，在安静的办公室里叮叮作响。
药企刚成立，很多事情都在起初进行阶段。
博源这边虽然这些年做的不错，但要靠一个博源撑起一个刚起步的药企，还是有些勉强，所以之后进行招资是必不可少的流程。
目前放眼整个临江城，能达到投资要求的只有傅家盛鼎、荣和国际、乔氏集团，再接着就是江氏集团，但傅家那边不好说，荣和国际对药企一直不感兴趣，乔家又因为乔云池住院偷拍一事对自己不满，绝对不会投资，剩下的只有江氏集团，一个未来发展势头很好的公司。
其实除了她们，陈厝也有别的选择，可一定会被对方狮子大开口。
江瓷和江家其实是最优解。
陈厝：“我记得江氏目前筹备了很多项目，因为资金链的问题，之前还在问盛鼎傅家拿投资，现在江总突然说要投资我的药企，你投资的了吗？”
江瓷道：“这就不是陈董你要考虑的问题了，既然是投资，能拿出钱就行。”
“你这么信誓旦旦，是因为和傅家二小姐顾斐然的关系吗？”陈厝抬眼看向江瓷。
江瓷听到这话，神色如常。
先前齐予司和信息素管理局的人直接登傅家的门，邀请顾医生去研究所，陈厝在研究所安插了不少人，她不会不知道，更何况自己和顾医生的关系也是随便一查就能查到的。
江瓷：“我和顾医生谈恋爱是我们两人的私事，不牵扯到两家的公事，更不会牵扯到钱，不过陈董您既然提了，想必您也应该能明白，如果我一旦和傅家结了亲事，那么这其中的关系就不一样了，再加上荣和国际和我们两家的关系，以后临江的局面谁也说不定。”
商业联姻，联的不止是两家人，还有背后牵扯的利益和关系网。
陈厝当然能想明白，不过有一点她不理解：“你们江家和傅家不是三十多年的世仇吗？为什么傅家二小姐会和你在一起，还有，傅阮意和傅显清同意你们在一起吗？”
江瓷：“第一个问题我只能说，缘分；第二个问题，傅总已经同意了。”
傅阮意同意了？陈厝着实惊讶。
根据她这段时间得到的消息，傅阮意知道后，不应该是最生气的人吗？
江瓷：“这件事陈董可以好好想想，如果哪天想通了，就打电话或者发消息和我说，我随时等您的消息，另外，国内著名腺体专家韩兰舟这段时间也会联系您，她和高老师是多年同窗好友，能力不错，有她们两位在，我相信陈董的事业以后一定是前途明亮。”
韩兰舟？
陈厝确实很早就有想法挖她，但她一直徘徊在陆家和齐家两边，没机会下手。
陈厝：“我会认真考虑的。”
江瓷站了起来：“那陈董，我们今天就聊到这里，期待我们下次见面。”
陈厝这次起身了，“嗯。”
陈厝把江瓷送到电梯口，等电梯到达，工作人员把她送到门口。
江瓷离开这里，回公司开始着手忙碌工作。
这段时间忙着齐氏研究所的事情，公司工作耽搁了许多，得尽快重新上手，还有傅家那边也得想办法一个月内解决，不然拖久了，顾医生这边就瞒不住了。
晚上九点多，江瓷拿着资料和小柠去找江溪姐谈事情，结果走着走着忽然撞见一个人。
江瓷和江柠看到对方实打实的一脸震惊，对方看到她们两个更是一脸脚趾扣地的尴尬。
“嗯……小瓷，小柠，哈哈，好久不见，你们想我了没？”李望颂说着双手一拍，干笑着朝她们两人走过来，神情极度不自然。
两人都没说话，只是看着。
李望颂一时间更加尴尬，脸颊都差点憋红，皮笑肉不笑地说：“不回应一下吗？”
江瓷一本正经地抬起左手，看着空荡荡的手腕，问道：“望颂姐，这个点了，您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刚才我还以为我看错人了。”
江柠：“我也是。”
李望颂继续干笑，说：“有点工作上的事情要和你们谈，所以就来了，哈哈哈。”
“工作？”江瓷不信，“我记得江氏和荣和国际的合作上个季度就结束了，下个季度还没开始，望颂姐，您来是谈什么呢？还有，上个季度的工作是我接手的，就算您有问题，也应该是找我，怎么就跑到了江溪姐的办公室门口，是不是工作人员给您带错路了？”
李望颂一听，立马附和道：“对对，就是你们工作人员给我带错路了，我说我来见江总有事，可能她们误会成你姐了，所以就把我带到这里了，害，你说这事儿办的。”
江瓷：“可我姐的称呼不是江总，是江董。”
李望颂笑容僵住：“……”
江柠轻笑，说：“没事，望颂姐，可能姐刚回来，你一时间没来得及改口。”
李望颂这会儿已经笑不出来，只是一味附和：“对，大概是我喊错了，工作人员也误会了，那个，这么晚了，我就不和你们谈工作了，你们早点下班，明天我再来。”
李望颂说着就要走，但在路过江瓷时，被拉住了胳膊，并叫住：“望颂姐。”
李望颂紧张道：“怎，怎么了？”
江瓷：“我姐的车子今天好像限号来着，这会儿是下班小高峰，出去不好打车，您既然来了，要不要帮我们送一下江溪姐回家？”
“啊？”李望颂呆呆的。
江瓷放下手：“我和小柠找姐说几分钟就出来了，您在这里等一下吧。”
李望颂：“哦……行。”
江瓷：“那我们先过去。”
李望颂点头：“好。”
江瓷在去江溪办公室之前，叫了一名工作人员帮忙倒杯水，拿点点心给望颂姐。
她和小柠进到办公室和江溪姐谈工作。
两人进去直奔主题，不到二十分钟谈好。
江瓷把文件拿在手里没起身离开，而是抬眸看着江溪姐，喊道：“姐。”
“嗯，怎么了？”江溪从电脑前移开视线。
江瓷说：“望颂姐在办公室门口等你。”
江溪神色微愣，右手握紧鼠标，轻轻来回移动，但很快又停下，“你们出去后，让她走吧。”
江瓷：“你不见她吗？”
江溪左手收回来搭在桌沿，慢慢握住，“没什么好见的，你们当没看见就行。”
“好。”姐都这样说了，多说无益，江瓷和小柠一起站起来，说道：“那我们走了，姐你也早点下班。”
江溪笑着点头：“嗯。”
两人从办公室关门离开。
江柠好奇道：“之前从来没有听说姐和望颂姐有联系，怎么突然间感觉关系就不一样了，而且看两人的状态，像是刚刚分手的样子。”
江瓷：“这件事只有她们两个知道了。”
这些年姐一直在国外，很少回来。
望颂姐这边……也是在国外待了两年才回来，所以两人是之前就有这层关系，还是在国外意外有的联系？
“望颂姐。”江瓷和江柠走过来喊。
李望颂站起来，神色要比刚才端正许多：“小瓷，小柠，你们工作谈好了？”
“嗯。”
江瓷回答完，直接说：“姐说让你走。”
李望颂刚镇静下来的心情，因为这五个字，眼眸一下子变得黯淡起来，看起来很失落。
李望颂：“行，那我就先走了。”
江瓷虽然很想问她们两人现在是什么情况，但看望颂姐现在的状态，问了想必也不会说。
江瓷只能先说：“望颂姐，如果有需要的话可以联系我和小柠，我和小柠一定会帮您。”
江柠：“嗯，随便问都行。”
李望颂脸色慢慢舒展，看着这两个人小鬼大的，笑道：“好，有需要一定联系。”
“那我们先下班走了。”江瓷说，她一会儿还要去医院接顾医生下班。
李望颂：“好，你们下班吧。”
江瓷：“嗯。”
两人侧身绕过她，都快走到电梯门口了，忽然被追过来的李望颂叫住，“小瓷，小柠。”
“怎么了？”两人同时转身。
李望颂和她们说：“这周五我要在马场办一个小型宴会，到时候你们来吧。”
江溪答应：“行。”
江柠也没有意见：“好。”
见她们两人答应的这么快，李望颂本想一口气说完，但话到嘴边又开始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该怎么说。
江瓷和江柠都是心细的人，看出她的纠结后，直接说：“那天也会把姐叫去的。”
李望颂下意识抬眸看向她们，眼睛都是惊喜和开心，不过在刚展现出来不到一秒后，又很快将情绪压了回去，说道：“那个，都行，你姐去不去都没有关系。”
“是吗？”江柠反问：“如果望颂姐你这样说的话，那我们就不邀请了。”
李望颂立马着急了，“哎，你！”
着急完，察觉到不对劲，故意咳嗽了两声说：“小柠，你可不能跟着小瓷学坏。”
一旁的江瓷：“？”
她好像没说什么不该说的话。
江柠轻笑，教着说：“我姐这人吃软不吃硬，你越是硬着来，我姐越是容易唱反调，所以望颂姐，你得学会服软，不过呢，我姐也不是是非不分的人，如果你觉得是对的事情，那就坚持，如果觉得这件事不对，就得讲道理。虽然讲道理不一定是正常的方法，但我姐一定会听的，总而言之，软硬兼施才是硬道理。”
李望颂认真听进去了，听完，还问道：*“你姐真愿意听道理啊？我怎么感觉她是软硬不吃，讲道理不听、服软也不听，好像我们不联系的话，她可能自己会消化的更好。”
江柠：“这就是我姐的性格，她偶尔也需要自己的私人空间，不过该说的还是得说。”
李望颂叹气：“行吧，我知道了。”
江柠说过了，轮到江瓷来问，她问的直接：“望颂姐，你和我姐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我们是……”李望颂下意识就要回答，话都说一半了，忽然急刹车。
李望颂严肃着改口说：“我和你姐没在一起，你乱问什么呢，小心让你姐知道了。”
江瓷：“没在一起，那你干嘛要听小柠说的话，小柠说的那些可以对女朋友的。”
李望颂：“……”
感觉自己又被套话了，这一家子怎么全是心眼子。
李望颂想起江溪的叮嘱，咳嗽一声，坚持说：“小瓷，小柠，我很郑重的和你们说，我和你们江溪姐没有在一起，我们两个什么关系都没有，最多就是一起长大的青梅。”
江瓷：“哦，那望颂姐，难道你不想和我姐在一起吗？”
李望颂顿时又无语：“……”
这个小瓷，真的是乱问。
李望颂：“我都说，我和你们江溪姐没那个关系，好了，你们不要问了，赶紧下班，这周五记得来参加宴席，明天我会把邀请函发给你们，至于江溪来不来，全看她自己的意思。”
江瓷笑着：“好，知道了。”
江柠也答应：“嗯。”
聊完，三人就走了。
关于江溪姐和望颂姐的事情，虽然觉得突然，但也没有那么不可思议，所以江瓷和江柠决定，能帮就帮，最主要还是看姐的意思。
江瓷把文件拿回办公室，下楼开车去医院接顾医生下班，去的路上发的消息，但一直到医院才收到了顾医生的回复。
顾医生说这边可能还要等个二十多分钟。
江瓷让她慢慢忙。
博源那边在等消息、公司这边一切都在步入正轨、韩兰舟也由陈厝接手。
那么接下来最重要的事情，傅家。
江瓷坐在顾医生办公室外面的长椅上，搜索傅老太太的相关信息以及一些喜好之类，还有近期傅老太太要参加的活动有哪些。
虽然不知道这种方式行不行，但起码得和傅老太太认识，不然直接说太不靠谱了。
江瓷搜着，忽然收到望颂姐先发来的一份电子邀请函，并说，这周五的小型宴会，傅老太太也会参加，而且不仅有傅老太太，还有李董事长，就连自己的奶奶也被邀请了。
这是奶奶们的聚会吗？
第112章 帮她洗澡
“江瓷？”
江瓷正跑神,有人走到跟前，她抬头看去，是一个完全不想见到的人。
陆霖漪。
陆霖漪在看到脸确认是江瓷后,没忍住冷笑一声，往后退两步靠在墙上，说：“竟然真的是你，你在这里干什么，哦,旁边就是顾医生办公室,你在这里等顾医生下班是吧？”
江瓷收起手机，反手握住垂落放下。
陆霖漪看着江瓷的态度,脸色渐渐冷下来,问道：“先前顾斐然和我说，她已经被人彻底标记了，我思来想去，那个人是你吧？二次分化的s级alpha,信息素是曼陀。”
江瓷承认：“是。”
陆霖漪皱眉：“无论如何想都觉得奇怪，她怎么会那么眼瞎看上你？还和你分享她的信息素。那可是曼陀罗，全世界都难寻的信息素，明明和彼岸花才是最匹配的。”
江瓷语气冷淡：“和你有关吗？”
陆霖漪：“无关,只是觉得那女人眼瞎,乔云池丢掉不要的二手货,她还要接手。”
江瓷：“她接手我这种二手货也看不上你,你不应该更难过？”
陆霖漪眉眼沉了下来，两人无声对峙。
陆霖漪：“你不必在这里对我说这些无谓的话,就算那女人眼瞎看上你，我没有了机会,但不代表你就能站在她身边，明天她会受邀参加一场腺体学术研讨会，到时我也会参加，你的话……就在手机前守着明天的新闻就好了，毕竟你可是特殊腺体患者，怎么敢出席？阴暗里的老鼠，终究见不得光亮，江瓷，你这一辈子也就这样了。”
——
“小瓷。”顾斐然忙完回来。
江瓷收起手机，起身走过去迎住顾医生，问道：“吃过晚饭了吗？”
顾斐然看到她别在耳后，快要散落的头发，伸手帮忙理着：“嗯，吃过了，手术结束，和同事一起吃的手术餐，有炖牛腩。”
“炖牛腩？”江瓷抓到重点，“你喜欢吃这个啊，我今天晚上回去看教程。”
顾斐然放下手，摇头：“不算喜欢，只是很久没吃了，今天看到就吃了些。”
“你在这里等着，我去收拾东西，马上就出来。”
“嗯，等你。”江瓷说。
顾斐然转身回办公室，不到一分钟背包出来，在侧身锁门拔钥匙的时候，江瓷习惯性伸手接过她手中的包包挂在自己肩头。
两人坐电梯下去，到外面走远，等没人看到，江瓷伸手搂住顾医生的腰，另外一只手扶着她的胳膊，问道：“顾医生，你外婆有什么特别喜欢的东西吗？”
顾斐然看她：“想……讨好外婆？”
江瓷：“是有这个想法，这周末望颂姐要在你们家的马场办一个小型宴会，到时会邀请我们两家老太太，所以想看看有没有机会。”
顾斐然小幅度点了点脑袋，和她讲：“要讨好外婆，其实一点就够了，马术够好。外婆年轻的时候有很多爱好，比如开车、探险、爬山、骑马等等。在这些乐趣里面保持到现在……且外婆这个年龄能做到的，就是骑马，每周几乎都会去马场两到三天，还组织过老年人走马赛，但被姐强烈拒绝了，而且我们家的那个马场是外婆当初亲自设计修建的。”
江瓷已经听愣了，“她老人家还真是……老当益壮，好有精力和精气神。”
顾斐然：“这些你听听就行，不用太放在心里，只要记住外婆现在喜欢看马赛，还有喜欢马术好的就行，对了，你马术怎么样？”
两人聊着已经快走到车子跟前，江瓷从口袋里拿车钥匙，拨弄了一下车钥匙上面可爱的小猫挂件，回答说：“很一般，最多能骑上去。”
顾斐然：“外婆对马术好的人有天然滤镜，如果马术不好，那就换个方式。”
天然滤镜？
江瓷转头一脸认真，刚想开口，顾斐然便打消了她的想法：“你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一个月想把马术练习到外婆满意的地步，可以说几乎不可能，而且安全最重要，骑马很容易摔伤。所以还是另外再想想吧。”
嘀嘀，车子解锁，大灯亮了起来。
江瓷放下搂顾医生的手，往前拉开车门，点头道：“那只能再想别的办法，不过周五的宴席还是要做些准备，不能白白浪费。”
顾斐然：“嗯。”
江瓷把包包取下来说：“上车吧，我们回去。”
两人开车回家，江瓷在衣帽间换好衣服，又把顾医生洗澡换洗的衣服抱着拿出来，到外面和她说：“要不要我进去陪你一起洗？你现在正是关键时候，身边还是有人在比较好。”
顾斐然犹豫着，“嗯……也，行。”
这种时候确实要小心一点。
“好，那我先进去准备，你等会儿进来。”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抱着衣服就走了。
顾斐然看着抿唇，心跳在不自觉轻轻加快，体感温度也在不断上升，明明该看的都已经全部看过了，为什么还会觉得不好意思。
顾斐然拿起书签放在看的这一页，把书合上，手掌搭在上面，指尖无意曲起。
江瓷在浴室忙碌十几分钟，把顾医生要洗澡的东西全部准备好，又坐着等了两分钟，见顾医生还没有进来，于是起身出去找她。
“嗯？顾医生。”
江瓷刚走到浴室门口，便碰到了她，说道：“东西准备好了，进来吧。”
顾斐然迈步：“嗯，好。”
顾斐然进来看到淋浴区放了一个网上那种洗头躺椅，洗头要用的东西按照顺序排成一排，旁边还有小毯子和毛巾，怪不得说要去准备，准备的真的很齐全。
江瓷拿着小毯子，走到洗澡用的躺椅面前，说：“我先给你洗头发。”
“家里好像没有这个东西。”
顾斐然说着弯腰先坐下，用手摸了摸触感，做了个心里准备才侧身躺平，将长发拨出来。
江瓷把小毯子盖在顾医生身上，转身拉过椅子坐下，“我前几天在网上买的。”
说着戴上一次性PVC手套，把顾医生的头发理顺，开始给她洗。
顾斐然闭上眼睛，享受她的服务：“其实忙的时候我很少自己洗头，在小区办理的有VIP，晚上下班早提前去洗，下班晚回来没时间只洗个澡，等第二天早上运动的时候再去洗。”
“那我每天下班接完你，然后直接回来，是不是打乱了你的规划？”江瓷说。
顾斐然摇头：“没有，很少洗，但偶尔还是会自己洗。”
江瓷慢慢把长发打湿，抬眼看顾医生，目光落在她高挺的鼻尖上时，忽然想起一件事还没有做，急忙道：“哦，有件事忘了，你等下，我去拿个东西。”
“嗯？”顾斐然睁开眼睛看她。
江瓷摘下手套，起身把提前准备好的面膜拿过来，单膝跪下，双手摊开轻轻敷在顾医生脸上，说：“面膜忘了，洗头的时候顺便敷面膜，不仅省时间，还能护肤。”
“想的很周到，就是语气听起来有点像打广告。”顾斐然自己抬手按了按面膜。
江瓷重新拿了个新的手套戴好坐下，继续给顾医生洗头，说道：“第一次准备这些，经验不足，辛苦你多劳累一会儿。”
顾斐然：“已经很享受了，谢谢。”
顾医生等会儿还要洗澡睡觉，所以江瓷动作快了些，洗完后，扶着顾医生坐起来，把毛巾搭在她肩膀，拿吹风机把头发吹干。
之后江瓷收拾躺椅，顾斐然背对着脱掉衣服，用毛巾把头发包起来去泡澡，浴缸最下面铺了一次性泡澡袋，里面的水温调好的摸起来很舒服，还放了玫瑰花瓣和泡泡球。
顾斐然扶着躺坐进浴缸，往后靠时，发现后背的地方也贴心铺了毛巾。
旁边还放了些水果、一杯牛奶。
顾斐然扭头看向江瓷，她正在把那些东西放回去，睡衣袖子卷到肩膀，露出细白，线条好看的手臂，裤腿卷到膝盖处，一长一短，好像下一秒就能下水摸鱼。
顾斐然：“家里有短袖和短裤的睡衣。”
“我看到有，但没穿。”江瓷抽空往这边看了一眼，“要不要我帮你洗？”
顾斐然摇头：“不用，洗澡还是可以的。”
江瓷：“行。”
江瓷忙完搬了个椅子在旁边坐着用平板看工作，随时抬头问她有没有需要。
浴缸的水淹到胸口位置，水面都是泡泡，虽然遮挡着看不到什么，但偶尔起起伏伏，还是有点若隐若现，不过坐着的这人，全程目不斜视，专心盯着平板，一眼都不往这边看。
顾斐然观察了几次，发现她确实没心思在自己这边，便快速洗完起来了。
两人从浴室出来，江瓷特意看了时间，说：“从洗头开始，到现在四十分钟，和你平时用的时间差不多，还可以，明天晚上回来我还帮你洗。”
“再说。”顾斐然回应了一声，掀开被子上床，拿过平板看睡前论文。
江瓷抬手摸了摸脑袋，在床边站了会儿，转身去洗澡，等出来护过肤，从另外一边脱鞋上床，和顾医生说：“明天晚上我们两个分被子睡吧，我担心半夜不小心碰到你。”
顾斐然：“都行。”
江瓷摸到眼罩戴在脑袋上，睡之前想劝顾医生早点睡觉休息，但耳朵忽然碰到什么东西，她撑起身子抬起枕头翻找，是个正方形盒子，看起来很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江瓷拿起来，左手托着打开盒子，在盖子掀开看到里面东西的时，眼眸明显亮了。
是生日那天顾医生送自己的手表。
顾斐然：“既然是送给你的生日礼物，留我这里放着也是放着，今天物归原主。”
江瓷把手表取出来挂在手指上，分针和时针在暂停，秒针在哒哒哒一圈圈转动，有点像自己和顾医生，中间发生过很多需要暂停的瞬间，但却从未停止。
“谢谢。”江瓷和顾医生说，侧身把手表放在枕边，盒子放在床头柜。
今天晚上已经很晚了，明天早上还要起来陪顾医生下楼散步，江瓷拉下眼罩，翻身就睡：“顾医生，早点休息，我睡了，晚安。”
顾斐然把平板放平，安静发呆了几分钟，关平板，关灯，躺下来背对着江瓷睡觉。
早上六点半，顾斐然听到闹钟起来，并在江瓷醒来之前关掉慢慢下床，去衣帽间挑了身白色运动服，里面搭衬的白色背心，长发用发卡挽起来，蹑手蹑脚离开卧室。
“顾小姐，水杯。”阿姨递过来。
顾斐然：“嗯，今天早上准备两份早餐，她那份培根和牛肉加点调料。”
阿姨：“好，我知道了。”
顾斐然拿着水杯出门散步，站在电梯前按电梯，早上用的人不多，电梯很快便上来。
叮——
电梯到楼层打开，顾斐然迈步……
“顾医生，顾医生，等等，等等我。”
江瓷踉踉跄跄开门出来，看到顾医生已经准备进电梯，来不及想太多，拖鞋慌张间脱到旁边，鞋子也来不及穿，直接提着往电梯这边跑。
顾斐然为了等她没进去，电梯门等的时间长已经重新缓缓关上。
江瓷跑过来重新按开。
江瓷：“走吧。”
顾斐然见状先进去，等电梯门关上，低头看她说：“之前跟你说过的，没必要强撑着和我一起散步，累心又费神，还有给我洗头这件事，体验过一次就够了，之后我继续去店里洗。”
江瓷还在蹲着系鞋带，系好站起来问：“我是不是昨晚，有做的不好的地方？”
顾斐然摇头：“做的很好，我是觉得没必要为了这种闲碎的事情过于劳费精力，你不是没有工作在全职照顾我，你还有自己的事情，而且就算是全职，这样照顾一个人也会很累，再说我是怀孕，不是瘫着不能动，等后期不想下楼，自己洗不了，你想照顾我可以这样做。”
江瓷：“我真的不觉得累。”
顾斐然见她这么直怄，干脆摊开了说：“那昨晚躺下直接秒睡的人是谁？”
江瓷被问住，想辩解自己是因为白天工作的原因，但这样一说，晚上做的那些更像是在加班。
顾斐然刚才把话说了出去，下一句语气又温柔起来：“有时候乖乖听话就好。”
江瓷听话了：“嗯。”
她买之前在网上搜索的时候，很多人评论说，买回来用一次就放着在吃灰，起初她不信，结果现在自己也是用了一次就要放着吃灰，看来以后这方面还是要和顾医生多商量。
两人下楼沿着人工湖走，周围绿化很好，天气也不算热，很适合散步。
江瓷手里拿着顾医生的水杯，陪着慢慢散步，不到一圈，有好几个人都准备跑过来打招呼或者是拿着手机，问顾医生搭讪要微信，但都在看到她后急忙刹车，从旁边匆匆跑过去。
中间有一个女生绕了一圈后又回来，没忍住上前问：“请问两位是情侣吗？”
顾斐然看着这位女生，话却是对江瓷说的：“你来回答，还是我来回答？”
江瓷：“已经求过婚了。”
“哦哦。”女生点点头，慌张说：“不好意思，恭喜两位喜结连理，恭喜恭喜。”
江瓷：“谢谢。”
等女生离开，江瓷看向顾医生想说点什么，但又欲言又止，最后只是把水杯盖子拧开递给她：“走了有一会儿，要不要喝点水？”
她不说，顾斐然也不问：“嗯。”
不到七点天气便热了起来，两人溜达了一两圈回来，路过小区养发馆的时候，顾斐然给她指了指，之前她都是在这里洗头发的。
江瓷记住了，“好。”
回到家，冲了个澡出来吃饭。
两人的早餐虽然一样，但味道不一样，江瓷正吃着，手机嗡嗡震动有消息发过来。
陈厝：和齐氏的案子明天开庭。
陈厝：想过来看看吗？
江瓷：没这个想法。
江瓷：祝陈董开庭顺利。
江瓷回复完，放下手机继续吃饭。
顾斐然先吃好，抽了张纸巾擦了擦嘴，捏成一团扔进垃圾桶里，和江瓷说：“我去换件衣服，等会儿你要送我去医院上班吗？”
顾斐然：“不勉强。”
江瓷刚才已经下意识准备嗯，但听到最后不勉强那三个字，点头的动作滞住，眼神也变了，不过最后也只是握住刀叉，把盘子里的两个培根一起扒进碗里，端起来全部吃光。
“送。”江瓷说。
“好。”顾斐然起身回卧室换衣服。
江瓷等顾医生进去，慢慢放下手中端着的碗垂眸呆坐着，等阿姨过来收拾餐桌，她才反应过来，起身帮阿姨一起收拾碗筷。
顾斐然不到五分钟换好衣服从卧室出来。
江瓷起身，不仅照旧把人送到了医院门口，还跟着上楼把人直接送到办公室。
“顾医生，顾医生。”顾斐然正打算开办公室门，值班护士小跑过来，说：“一大早来了个加急的患者，您能快一点过来吗？”
顾斐然：“好，马上。”
“好。”护士边说边回头看江瓷。
这个人最近在顾医生身边的出现率未免太高了，而且两人看起来很亲昵的样子，她该不会是顾医生的女朋友吧？哇塞，大新闻啊。
咔嚓，顾斐然拧开门锁，抬手按在门把上，和江瓷说：“今天下午我要参加一个研讨会，晚上不一定会回来，所以不用来接了。”
江瓷问：“在临江，还是要出差？”
顾斐然：“在临江。”
江瓷：“时间、地址？”
她这个语气不是在问，是在直接要答案，顾斐然告诉了她：“晚上七点，景阁酒店。”
江瓷：“好，我知道了。”
江瓷说完，打算直接离开，看到顾医生的眼神，步子重新转回来，说：“我……”
她一个字说出来，顾斐然便明白了从昨晚到现在察觉到的异常。
顾斐然：“看来是又有事瞒着我，算了，你不愿说就不说，我先去工作。”
顾斐然推门进去换上白大褂，出来时她还在，但没再打招呼，一边系扣子一边往科室赶。
江瓷独自停留了一分钟，大步迈着离开。
晚上五点，顾斐然和腺体科几位医生一起出发去参加研讨会，研讨主题主要是针对新型抑制贴对之后腺体疾病的治疗，这个研讨会对之后各个医院的工作很有必要性。
几人到了后，陆陆续续进去坐下。
余方、顾斐然等人坐的比较靠前，再前面是全国各大腺体科专家，其中还有高巧真。
顾斐然正在翻看病例时，肩膀忽然被人拍了下，她抬头看去。
陆霖漪。
陆霖漪很自觉拉开旁边的椅子坐下，把圆珠笔和笔记本放下，“顾医生反应一如既往的平静，看到我像是在看陌生人一样。”
顾斐然：“我们不就是陌生人？”
陆霖漪点点头：“确实是陌生人没错，而且你对一个陌生人是这样的态度我完全能够理解，不过我不理解的是，为什么你会喜欢上自己家的世仇？还和她分享你的信息素。”
顾斐然微微抬眸。
陆霖漪：“上次你说，你已经被彻底标记了，让我死心，后来我找人问了问，发现把你彻底标记的那个人就是我之前见过很多次，却从来没有当回事儿的江瓷。”
陆霖漪扭头看她：“你还真是爱的深沉。”
顾斐然：“和你有关吗？”
陆霖漪：“……”
这一模一样的话她昨天晚上刚听过。
陆霖漪慢慢握拳：“是和我没什么关系，我纯粹好奇而已，而且我很想知道，今天晚上会不会在研讨会上看一场好戏。”
好戏？
这个研讨会来的都是专业人士，没什么戏可看，但她既然说了……
顾斐然渐渐有点明白，不过她没有问，而是说：“陆小姐，我们要不要打个赌？”
陆霖漪：“愿闻其详。”
顾斐然说：“如果这场戏你能看，我就答应你一件事，如果这场戏你看不到，那么你以后再也不能去见江瓷，如何？”
这个赌约她是明着为江瓷来的。
陆霖漪没松开答应，而是先问道：“你知道我说的这场戏是什么意思？”
顾斐然：“不知道，只是打个赌而已。”
陆霖漪笑：“不知道这场戏是什么意思，就敢和我打赌，你就不怕输都不知道怎么输的？”
顾斐然用圆珠笔在笔记本上缓缓写下两个字，然后把本子推给陆霖漪：“她就是这场赌的赌注。”
陆霖漪垂眸看去，秀丽的字体在黑线白纸上写出两个字，江瓷。
陆霖漪看着，不知道她哪来的底气这么肯定，这场赌注她一定会赢。
陆霖漪答应：“好。”
第113章 确实很爱
赌江瓷？
陆霖漪食指一下没一下敲打桌面。
陆霖漪想了想,停下动作，转头和顾斐然提议：“既然你把江瓷当做赌注，那我们不如换个赌约,赌的大一点。如果今天晚上的这场赌约我赢了，你和她分手，如果我输了……”
“如果这场赌约你输了，以后傅家盛鼎要在B市占一份份额。”顾斐然说。
陆霖漪瞬间哑声，神色都愣了。
“你……”陆霖漪把这话细细地想了一遍又一遍,还是觉得不可思议,说道：“你这狮子大开口啊？而且你赌的是江瓷，为什么不为江家要这份份额,而是为你们傅家要？”
顾斐然：“因为江家现在需要的是稳中求进,不是急于求进，为我们傅家要，也不是说我们傅家一定需要，只是既然赌了,不如赌的实际点，而且傅家之后一定会帮衬江家。”
陆霖漪往椅背上靠，好奇道：“就算这个赌约你赢了，江家和傅家可是世仇,你能和江瓷偷偷在一起,但不代表傅家愿意帮助江家。”
顾斐然：“但如果我是在问江家要这份份额,你觉得你会心甘情愿的给吗？”
陆霖漪这下彻底明白了,低头笑，差点忍不住给她鼓掌：“顾小姐,思路清晰，恩怨分明,分析明确，我确实不会心甘情愿给她，所以突然间好像更欣赏你，嫉妒那个江瓷了。”
“那你赌吗？”顾斐然跳过问。
陆霖漪应下：“当然赌，赢了，虽然你和江瓷分了，你也不会和我在一起，但即使我输了，你们傅家盛鼎要我们在B市的份额，我也能在临江搭个人脉，怎么说都不算输。”
顾斐然：“那我们就拭目以待。”
陆霖漪看着她目不转睛，“好。”
晚上七点，研讨会正式开始。
主持人拿着稿子上台致辞，走流程，并介绍了一些重要人物，比如高巧真、余方等。
首先第一位上台的是第三人民医院的主任，讲了抑制贴和抑制剂对疾病的运用，算是给这个研讨会起了一个开头，剩下议论的话题会逐步加深，中途会进行分组讨论。
顾斐然虽然不是腺体科的医生，但平时也会参与医院一些腺体疾病方面的治疗，所以院长特意点名让她跟着来听听，就当是增长一点见识，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用到了。
进行下一个话题，大家开始分组讨论。
但周围的人顿时全部扑过来，乱糟糟的拿着本子堵在第一排，过道上水泄不通。
“高老师，高老师，想问问您当时是怎么研发出来的，能和我们说说过程吗？”
“高老师，您对抑制剂在医学上的运用有什么想法和建议吗？”
“对了，您是怎么想到用纯碱提纯的？”
咚——
前边的人忽然用力把桌子往后推，顾斐然下意识捂住腹部，另外一只手撑在桌沿。
“顾医生，先出来吧。”
余方和别的同事也被桌子撞到，几人站起来一起把桌子往前推，空出缝隙。
顾斐然拿起笔记本转身出去。
“哎，哎，你们！”
陆霖漪也被挤在中间，但顾斐然一走，周围再次被人堵满，她坐在原位动弹不得。
这群人——
因为现场秩序太过混乱嘈杂，容易造成事故，所以主办方赶紧叫了保安出来维护秩序，十几个保安一起从门口进来，将围在第一排的众人分开，并把桌椅重新摆放整齐。
陆霖漪趁机出来，去了外面走廊，拍打着衣服说：“这群混蛋，真是不长眼。”
“陆总。”有个人走过来。
陆霖漪抬头看，见是自己助理，深吸一口气，问道：“我让你找的那个人来了吗？”
助理点头：“来了，现在在外面站着。”
陆霖漪：“她来了后都做了什么？”
助理回道：“什么都没有做，只是站在窗边，站了足足有二十分钟都没有动。”
“二十分钟？”陆霖漪吐槽道：“站在那里摆poss，等着顾斐然看吗？装什么。”
顾斐然真是够眼瞎的。
陆霖漪咬了咬牙，说道：“继续盯着，做什么都和我说一声，还有，等会儿上台要讲案例那人安排好了吗？可别半道突然出什么岔子，她既然来了，不会什么都不做。”
助理：“刚才还检查去问了，没什么问题，一切会按照计划进行。”
陆霖漪：“嗯。”
会场内秩序稳定下来，大家重新回到位置上，顾斐然和余方也回去了。
余方回来坐下看着右前方的高巧真，艳羡道：“唉，其实我也挺想认识认识高老师的，刚才说不定还有机会，现在嘛，只剩看背影了，希望等研讨会结束的时候能蹭个合照吧。”
顾斐然兴趣不大，但还是笑了笑：“嗯，应该有机会的。”
顾斐然唇角附和的笑容刚放下，陆霖漪再次拉开椅子坐了过来，说：“想认识你前面坐着的那个人吗？我可以给你当个中间人。”
顾斐然记着笔记：“如果我们傅家想在临江见个人，你觉得你在里面会起什么作用？”
“临江……”陆霖漪哽住，差点忘了，这是临江，是傅家只手遮天的地方。
“哎，你就是顾斐然？”
会场安静的时候，前排的人忽然侧着身子转过来，拿起顾斐然的名字牌看了看。
顾斐然点头：“对，您好。”
高巧真，新型抑制剂的研发者，也是今晚这场研讨会最重要的人物。
余方正在整理会议内容，看到高老师竟然转了过来，大脑一瞬间什么都没想，赶紧放下圆珠笔，起身伸手：“高老师您好，我是省医腺体科的主任，余方，很高兴认识您。”
“你好。”高巧真握了一下松开，歪着脑袋就继续左右打量顾斐然，称赞道：“长得真漂亮，骨相相当完美，都说美人在骨不在皮，但你的皮肤也非常好，吹弹可破。”
说着又补了一句：“某人真有眼光。”
“嗯……谢谢。”
顾斐然被突然夸的有点懵神，自己和高老师并不认识，而且第一次见面就说这些吗？
余方见高老师把顾医生夸的倾国倾城、绝代佳人、花容月貌，虽然这是事实，但还是张大嘴巴哇呜了一声，慢慢靠近顾斐然，问道：“顾医生，您和高老师认识啊？认识的话，等会儿研讨会结束你帮牵条线，我要和高老师单独合影一张。”
顾斐然摇头：“我不认识。”
余方一脸震惊：“你不认识，那高老师怎么知道你叫顾斐然？”
顾斐然缓缓扭头看向余主任，伸手指着前方说：“因为名字卡牌上，有我的名字。”
余方：“……”
高巧真还在盯着夸：“真是越看越好看，那丫头追你一定费了不少小心思，毕竟心眼不多，怎么可能会追到世仇家的孩……”
高巧真说了一半忽然停下，没再说。
顾斐然神色却认真起来，刚才高老师说某人眼光真好的时候，她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但这句说出来，完全不用想就知道高老师说的是江瓷，听语气，她们两个似乎认识，而且还很熟悉。
陆霖漪在旁边听着，插话说：“高老师，您参加的是研讨会，还是称赞会？”
高巧真斜眼看她：“跟你有关系吗？人家顾医生有对象，你还坐这儿搭讪，害不害臊？羞不羞愧？人家对象要是看到找过来给你一巴掌，那都是你理亏，说不定还得再打一巴掌。”
陆霖漪扯了扯嘴角：“……”
她突然间在说什么？
顾斐然笑着朝高老师点头：“谢谢。”
高巧真啧声，感叹道：“这都能听出来我话中的意思，顾小姐，聪明，又很爱某人。”
顾斐然承认的坦荡：“确实很爱。”
“嗯——可以。”高巧真竖起大拇指，能让傅家的孙女对她死心塌地，这辈子值了。
余方、陆霖漪两脸不解：“……什么？”
“好了，大家安静一下，刚才我们已经分组讨论过，接下来请大家按照顺序上台开始发言，请大家做好准备。”主持人出来主持现场，大家安静着，低头认真准备手中的稿子。
高巧真转了过去，认真听会。
到发表观点的时间，二院的一位腺体科医生上去开始自己的演讲，时间不长。
等演讲结束，接着又陆续上去了两位二院附和一位附属院的。
“特殊腺体疾病具有非常重要的研究价值，二次分化也是我们以后要不断努力攻克的基因问题，好了，我的演讲到此结束，谢谢大家。”演讲者拿起稿子，台下响起掌声。
“啪啪啪啪。”整个会场都是掌声，唯独顾斐然坐在位置上安静如斯，没有鼓掌。
陆霖漪拍完手放下，看向顾斐然：“二次分化可是今晚一个非常重要的讨论点，各大专家和*教授都在聊，但我看顾医生你似乎不怎么感兴趣，这算是工作不认真吗？”
顾斐然：“这个点是你提的？”
陆霖漪否认：“不算是，二次分化在腺体医学上本来就是一个很特殊的课题，在今天这个研讨会上，如果我不提，也会有别的专家站出来，只不过我把它们连在了一起而已。”
“而且……”陆霖漪伸手指了指后边的摄像头，“今天的研讨会是全国现场直播。”
顾斐然：“你想把江瓷重新推到风口浪尖，你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
陆霖漪回答说：“让全国再次知道有这么一个腺体、信息素没用的人，加深一下大众对乔云池这位前任的印象，顺便也帮你们官宣一下恋情。今天这场研讨会播出去，明天江家和傅家就能知道你们的事情，到时候就算你没有履行这个赌局的承诺，两家的关系也不会让你们在一起，而且江瓷说不定还会因为这场研讨会，再次被信息素管理局和某个研究所的所重视，我不想让她好过，也不想让你们两个在一起。”
“目的很直白。”顾斐然说。
陆霖漪不甘心道：“自从我十八岁二次分化之后，家族就一直在为我寻找家世、等级、年纪等各方面都匹配的s级omega，你是最优选择里面的最优选，而我从十八岁到今年二十八岁来见你之前，看了你整整十年的成长记录，结果却发现，你已经被人彻底标记了。”
顾斐然听着觉得好笑：“这是你们陆家的选择，与我无关，我从始至终都不是你们陆家的所有物，而且把你从来没有得到的被人拿走，当做是自己的失去，这种心态得去看精神科。”
陆霖漪不在乎：“精神科就不去看了，我们还是看看接下来的演讲内容吧。”
主持人：“好，谢谢陈老师的演讲，接下来呢，我们有一个神秘的特邀嘉宾，也是现场很多人都认识的一位腺体医学界前辈，现在，让我们鼓掌欢迎韩兰舟，韩教授。”
掌声再次在会场响起，一名工作人员推着坐在轮椅上的韩兰舟缓缓出现。
会场里的人看到她，顿时议论纷纷。
“韩教授？”余方有些惊讶，“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名单上不是说没有她吗？”
旁边的同事解释说：“余主任，您没有认真听，刚才主持人说了，说是神秘的特邀嘉宾。韩教授在腺体方面一直都很有研究，她能来倒不是很意外，但为什么是神秘的特邀嘉宾？”
余方其实想问的也是这个问题，但说的太快，没有表达清楚。
因为韩兰舟坐的是轮椅，够不到发言台，所以工作人员把她推到了发言台旁边，并递过去了一个话筒。
韩兰舟拿到话筒，看了一眼第一排坐着的高巧真，两人对视一眼。
高巧真朝她轻轻点头。
韩兰舟忐忑不安的心情踏实了一些，才敢看向第二排的陆霖漪，等两人交换过眼神，她举起话筒开口说：“大家好，我是韩兰舟，今天很庆幸能够受邀参加这场研讨会，但我因为身体原因，只能用这种方式和大家见面，实在是不好意思。”
韩兰舟说着点开身后大屏幕播放ppt，说道：“我今天要讲的是特殊腺体疾病的治疗，这个课题我们大家都不陌生，但很多腺体医生都没有接触过，原因有以下两点，第一，特殊疾病患者一般是由副主任级别的腺体医生治疗；第二，特殊疾病患者没有那么多。在我从医这么多年里，我虽然接触了不少特殊腺体疾病患者，也对这些人做过研究，但要说最特殊的……”
韩兰舟点击下一页ppt，画面显示出某个患者的简单个人资料以及特殊疾病症状。
韩兰舟：“就是二次分化的患者，这位患者十八岁分化为alpha，但腺体闭合、没有信息素，属于腺体无用患者，这种情况本来就已经非常特殊了，目前为止也没有任何能够医治的办法，可偏偏就是在这种特殊的情况下，这位患者在前段时间忽然实现了二次分化，成为了s级alpha，信息素还是特殊的曼陀罗。先前我在齐氏研究所的时候，幸运地对这位患者进行过研究，发现这位患者之所以能达到二次分化，是受到了一位信息素同样为曼陀罗的s级omega的影响，两者在相互作用下，这位患者意外分享了那位s级omega的曼陀罗信息素。”
分享信息素？
现场的人听到这个结论，再次议论纷纷，这在医学上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这个要是能亲身研究写成论文发表，到时候别说SCI，说不定直接高升了。”
“对啊，这也太有诱惑力了。”
“听得好想研究，也好想见见这个人。”
“越听越心痒，真是羡慕韩教授，不仅当面见过，还亲自研究过，我……太羡慕了。”
“这种好事什么时候能轮到我们身上。”
现场聊着的同时，直播评论也在聊。
【这个患者是谁啊，有没有人知道？】
【江瓷啊，乔云池的前女友，这你们都不知道？之前还上热搜了来着。】
【乔云池那个腺体废物前女友？】
【说什么废物，人家现在已经是s级alpha，信息素还是曼陀罗，乔云池最多是个顶级omega。】
【所以现在是反过来，乔云池配不上江瓷了？】
【不过相比这些，我更好奇给江瓷分享信息素的s级omega是谁，而那个s级omega又是怎么看上还是废物时期的江瓷？毕竟腺体、信息素无能，连发热期都不能帮忙临时标记。】
【能让一个s级omega分享出自己的信息素，肯定有标记的过程，那这种情况不是真爱，就是铁窗。】
【我压前者，毕竟这些专家研究那么久都没有研究出来什么，江瓷就不更懂了，应该是两人在互相标记的过程，不小心成功的。】
【我去，你要是这样猜的话，那个s级omega绝对是真爱，不然做不到这个程度。】
【毕竟怎么会真的有s级omega爱上一个废物？】
【你不说我还不好奇，你这么一说，我可太好奇了，我也想见见。】
【哎，刚才第二排闪过去一个镜头你们看到了吗？第二排那个姐姐好御姐，好漂亮！】
【我看到了！！黑衬衫未免也太好看了！】
【锁骨好漂亮啊，姐姐，我可以！】
余方下意识看向右手边的顾医生。
顾斐然神色平静。
韩兰舟等大家讨论过，继续说：“提起齐氏研究所，最近非法实验的新闻沸沸扬扬，我在这里不做过多评价，不过关于患者的事情，我可以多说一点。我曾经问过她，针对自己的缺陷，有什么想法，她是这样回答我的，能让生命中存在一些价值，还是挺不错的。”
“什么？”陆霖漪越听越觉得不对劲，她只吩咐了前边，没有安排后边这些。
韩兰舟到底在做什么。
韩兰舟按下遥控激光笔，PPT翻页，但下一页突然出现另外一名患者的资料：“在我的研究生涯，除了研究过刚才那位特殊患者的情况之外，其实还做过一项非常特殊的腺体手术。”
“双嗅体摘除手术。”韩兰舟说着看向陆霖漪，会场所有镜头一时间全部对准她。
陆霖漪震惊无措时，顾斐然在旁边慢慢松了一口气，幸好。
韩兰舟：“双嗅体同样属于特殊腺体疾病，说的深了，也是基因突变的问题，根据资料显示，这名患者在十八岁分化时，腺体里面意外分化出两个嗅体，这也导致无论alpha，还是omega的信息素都能对其产生影响，不过在摘除一个嗅体后，不会再受到alpha信息素的影响。”
随着韩兰舟越说越多，全场焦点都聚集在陆霖漪身上，周围人讨论的越来越多。
【双嗅体，原来这事儿是真的。】
【之前只是偶然听说过，没想到事情竟然是真的，手术还韩教授做的，太不可思议了。】
【双嗅体也是非常有研究价值的，这要是写成论文发表，SCI岂不是手到擒来。】
【而且这两个患者，一个是江家，一个是陆家，韩教授这辈子以后可以在医学界可以横着走了，这种机遇简直太难得了，是我们羡慕不来的啊，这运气给我们用用。】
陆霖漪坐在位置上，神色不敢有太大变化，但拳头已经在身下握的颤抖。
江瓷、韩兰舟。
中场休息，在众人围过来之前，陆霖漪起身离开研讨会，大步在走廊上快速走着，沉声道：“等研讨会结束，把韩兰舟给拦下来，还有，我让你盯的人现在在哪？”
助理慌张道：“在，在休息室。”
陆霖漪骂着说：“你到底是怎么做事的，你不是说已经检查过，为什么韩兰舟的PPT上不仅有江瓷还有我？而且，我让韩兰舟上台是发表江瓷的负/面言论，不是夸她的。”
助理疯狂低头道歉：“对不起陆总，在韩兰舟上台演讲之前，我们真的仔仔细细检查过，对了……PPT内容被更改，可能，可能是推韩兰舟上台的那个人将内容替换了。”
“混蛋！”陆霖漪还在骂。
陆霖漪边骂边走，气的脸色唰白，在她大步走到尽头拐弯时，一个人随着目光出现在视野里。
陆霖漪站停，双手握拳看着她，“江瓷！”
江瓷靠在墙上，双手环胸，一身黑色女士正装，身形笔直高挑，长发拉直披散在后面和右边肩头，露出的左边耳朵上戴着的漂亮耳钉，周围氛围冷冽，气场高贵沉稳。
江瓷缓缓侧目看她：“研讨会还满意吗？”
陆霖漪眼中的怒火几乎快要她将烧成灰。
陆霖漪：“不得不说，你真够可以的，昨天晚上我只不过见了你一面，说了些话，你就能在这么短时间内做出反应，并反将我一军。”
江瓷：“这只能怪你找错了人，韩兰舟前段时间被齐家打了个半死，是我的人出手救了她一命，并且花重金派人在医院贴身保护她，结果她这两天刚出来，你便找上门让她做这种事，你说，她不告诉我，对得起我对她的救命之恩吗？”
“知恩图报吗？”陆霖漪冷笑，“先前她求我，让我把她从齐氏研究所带出来，我伸手救了她一命，她怎么不知道知恩图报？”
江瓷：“你救她，是想让她给你检查身体，互相利用而已，而且……你应该不知道，韩兰舟被打的地方，就在你住那家酒店地下停车库的电梯前，在她去找你的路上被打的。”
“你说，我们两个哪个恩重一点？”江瓷放下手，站正身子，直视着她。
陆霖漪咬紧牙关，对眼前这个人怒不可遏。
第114章 偶尔挺喜欢看你哭的
“江瓷,你真以为你在研讨会做的那些事，会影响到我什么？”陆霖漪说。
江瓷拿出手机打开一个聊天页面，举起来给她看：“研讨会全程直播,我让人录屏的同时剪辑加配乐，如果你喜欢我还可以把纯享版发给信息素管理局。”
陆霖漪：“你做的准备还真够充分。”
江瓷放下手机：“有备无患。”
陆霖漪抬手把没有给顾斐然鼓的掌，拍给了江瓷：“怎么说呢，看来还是我对你不够了解，不动声色下的波涛起伏,终究棋差一招,不过这个赌我还是愿意承认输给顾斐然。”
“不见。”陆霖漪侧身绕过江瓷离开，打电话将研讨会关于自己的内容全部压下。
江瓷站在原地停留了一会儿,想了想她刚才提到的赌和顾医生,往研讨会方向走。
陆霖漪离开研讨会没多久，韩兰舟把剩下的快速讲完，被人推着离开现场。
主持人出来控场，研讨会继续。
：=
余方在旁边摇着头,自言自语说：“虽然韩兰舟在腺体医学这方面颇有威望，但不管怎么说，陆霖漪身后的背景不容小觑，如果韩兰舟没有做好准备,之后的路怕是不好走啊。”
顾斐然听到了,拿起圆珠笔在本子上无意中写了一个三点水,等察觉到自己在写什么,笔尖停下，后边的没再写。
研讨会一个小时后结束,大家起身去拍照或者找人继续讨论刚才没聊尽兴的课题。
顾斐然收拾好东西，跟着余主任去找高老师要合照,对于今天晚上要拍照的人，高巧真全部来者不拒，几人很快拍好去聚餐区。
余方想着刚才合照的情形，现在还在忍不住地激动，说道：“没想到高老师人这么好，还以为今天晚上合不上照了。”
同事说：“是啊，刚才合照的时候紧张的我掌心都冒汗了，也算是见到大佬了。”
余方回头看着她说：“你好好努力，争取以后成为自己的大佬。”
同事哎呦着：“余主任，您就别拿我开涮了，与其指望我成为大佬，我还不如好好跟在您身边，说不定哪天就沾到您的光了。”
余方笑道：“拍马屁的话说到这就行了，赶紧吃饭，吃完饭回房间休息，明天还有一天呢。”
“收到，余主任……”
几人一起到达就餐区，在吃饭的时候，碰到几个同行又坐在一起聊了聊。
晚上十点多，大家吃完准备回去。
顾斐然打开微信回复了一条消息，等对方回复过来，和身边的同事说：“李医生，我今天晚上有别的事情要做，已经和余主任说过，所以等会儿就不和你一起回房间了。”
李医生停顿了下，问道：“那是一整晚都不回来了吗？”
顾斐然：“对。”
“好吧，那就只能我找一个人住双人房了。”
李医生说着，又拿了一个蛋挞，“那你不回来我就把门堵着了，这样安全点。”
顾斐然：“好。”
虽然说今晚有事，但顾斐然还是等到大家离开的时候，才跟着起身一起走。
顾斐然送余主任等人到电梯跟前。
余方在电梯到达之前，偏过身子低声和她说：“明天早上记得准时来参加研讨会，不要迟到，虽然第二天的研讨会已经没多少人参加，但一些大佬们还是会参加。”
顾斐然颔首：“知道了，余主任。”
“嗯。”
叮——余方刚说完，电梯就到了，她们几人坐上去离开，转身时还挥了挥手。
顾斐然也举起手挥了挥。
“斐然。”
等电梯门关上，开始运行，左边缓缓走过来一个人。
顾斐然转身看向她，关心道：“陆霖漪那边的事情处理好了吗？走的时候挺生气的。”
江瓷伸长手臂，重新按上行键，等收回来垂在身侧，回答说：“嗯，处理好了，不过你妈妈、妈咪和外婆那边可能得解释一下。”
今天晚上研讨会上的内容已经对外传出，最晚明天傅老太太就知道两人的事情。
不管是当面说，还是通过发消息，总之得说一声。
顾斐然：“那天小姨和江医生的见面，其实老妈和外婆心里已经有数了，她们不说，只是在等我们开口。你不是说，这周五，傅家、江家和李家三家在马场不是有一场小型宴席吗？到时候你当面和外婆说就行，效果会比我直接说的要好。”
“行。”江瓷听她的。
江瓷在这家酒店订了套房，等电梯下来，搂住顾医生的腰一起进去。
电梯安静在往上升着时，顾斐然无意中看到按钮上方，用金属立体写着的酒店名字，忽然想起一件事，问她：“这家酒店熟悉吗？”
“熟悉。”江瓷回答的一点都不犹豫。
顾斐然又问：“那有什么想法？”
江瓷：“以后我们的订婚仪式和结婚仪式，绝对不在这家酒店办。”
这家酒店是她和乔云池办订婚仪式的地方，门口摆放的热气球，现在偶尔还能想起来，不好的回忆，还是不要和好的回忆碰到一起，到时两种回忆交叉在难免心中会膈应。
顾斐然逗她：“记得挺清楚。”
“当然得记清楚。”江瓷承认了，但在顾医生脸色变之前，极快拥着她出去。
到套房门口，刷卡推门进去，在走廊监控拍不到两人身影的瞬间，江瓷左手扣住她的后颈低头吻上，将人压在旁边的入门柜子前张唇深吻，另外一只手关门，收回来的同时把卡放上去。
两人今天都穿的正装，衬衫只了留最上面一颗没扣，不过也并没有省太多事。
江瓷脱掉外套挂在臂弯搂住人，一边解顾斐然的衬衫扣子，一边单手抱着人朝卧室走，刚走到门口，衬衫扣子已经全部解开，衣摆也从西服裤里拉了出来，手隔开衬衫摸到腰身。
主卧只开了地灯和氛围灯，昏暗、若隐若现的光线能让人忽略掉太多的东西。
两人拥着倒在床上，江瓷把手从伸手抽出来，外套抓着扔在一旁的沙发上。
这身衣服今天刚做好送过来，第一天穿，扔在地上太脏了。
江瓷扔完，再次俯身下来，左手撑在一旁，手表从纤细的手腕猛地从袖口滑落下来，炙热的眼神和顾医生清冽的目光相对，彼此同时压抑的呼吸轻轻撩动着对方的心弦。
“记得什么？”顾斐然问她。
江瓷低头靠近，手从腰肌落到边沿位置，大拇指搭在扣子处：“记得那天晚上是我们第一次，我不太熟悉，弄疼了你。”
说完，炙热的吻接踵而至，衣服又少一个扣子，相同的信息素从后颈释放出来。
空调开了起来，凉意肆意穿透贴在肌肤上，却不抵那一方的温热缠绵。
江瓷捧住她的脸颊，深吻了一下便抬头离开，逼迫和自己对视。
顾斐然眼尾从来没有这么快湿红过，咬着牙忍住呼吸的急促，强行让自己理智清醒，告诉她说：“这个答案听起来一般。”
江瓷不慌不忙，按住人：“那你不承认吗？还是说，你很喜……”
“闭嘴。”顾斐然一下子抓紧她的手臂，皱在一起的眉头都是好看的，脑袋不受控往后扬起。却又被抓回来，眼角沁住一滴眼泪。
江瓷看到那抹泪痕，松开禁锢的手，用大拇指轻轻擦掉，语气游离，飘忽着说：“偶尔，好像还挺喜欢看你这样哭的。”
顾斐然蜷起身子，埋头往她怀里躲，声音不稳道：“快点结束，还没有洗澡。”
江瓷没答应，抓住下巴抬起来，低头含住唇瓣慢条斯理地吻，时不时深深勾绕一下又极快松开，她招惹的随意，起初顾斐然还会情不自禁追着要吻，后来见她不改，干脆不让吻。
江瓷察觉出来，哄着说：“生气了？”
顾斐然偏过脑袋，手里攥着她肩头的衣服，想推开，但又被她欺负着压了回来。
“好了，不逗你了。”江瓷老实了，不敢再乱来，安安分分亲着。
第一次结束，江瓷起身去浴室先洗了个手，然后拿着浴袍回来，用包裹的方式盖在顾医生身上，弯腰用公主抱着去浴室洗澡，但顾医生眉眼冷着看自己，明显气还在。
江瓷看了一眼便不敢再对视。
——
凌晨将近一点，江瓷去外面倒了一杯水拿进来，轻轻放在台灯旁，抬眸看了看背对着自己，但不知道有没有睡着的顾医生，慢慢掀开被子躺进去，从身后抱住。
“睡了吗？”江瓷低声问着，抓住她的手十指相扣，凑上前咬了下耳垂。
顾斐然缩了下肩膀，还没睡。
江瓷得知还没睡，闭上眼睛，脑袋深深埋进顾医生的发间，抱紧人，问道：“陆霖漪在走之前，说这个赌她还是愿意承认输给你，你和她打的什么赌？”
这件事顾斐然想见面就和她说，结果忘到现在：“她和我打赌，今天晚上她做局的这场研讨会，你会不会出手，如果你出手并赢了，那就算我赢，如果你输了，也算我输。”
江瓷：“我想自己处理，所以就没有和你说过这件事，抱歉，但你怎么知道我一定能赢？”
顾斐然回答：“我不是知道你一定会赢，是除了相信你，没有别的选择。”
江瓷没想到顾医生会这样说，神色不自觉温柔了起来，“谢谢。”
顾斐然：“我和陆霖漪不仅打赌，还下了赌注，如果输了，我们就分手，如果赢了，傅家以后要从陆家那里占B市的一份份额。”
江瓷听着弯起唇角：“那她岂不是赔了。”
顾斐然轻轻翻了个身子躺平，后颈处枕着江瓷的胳膊，扭头看向她，问道：“怎么不问我，为什么不是给你们江家要这份份额？”
江瓷说：“虽然谈的条件很吸引人，但现在我们江家还用不上，我记得傅总最近有进一步扩展市场的打算，给盛鼎刚刚好。”
顾斐然：“这点倒是听姐随口说过一句，不过不管这个份额对傅家来说有没有用，我明天跟姐联系的时候，会让她在周五的宴席上帮你。”
江瓷手掌慢慢搭在她腹部上：“嗯。”
顾斐然心里原本堵起的一点怨气，被她安抚的动作一下子全部扫去，浅浅叹了一口气，侧身躺进江瓷怀里，轻轻环抱着她的腰肌。
江瓷低头碰到顾医生的脑袋。
翌日早上，助理送来了两套新衣服，江瓷先换好先出来，站在外面打电话安排工作。
顾斐然站在卫生间镜子前，小拇指将衬衫领子按低，用遮瑕膏把锁骨和脖颈连接的吻痕遮住，等确认看不到，脖子上也没有别的吻痕后，收拾好自己的东西走出来。
江瓷正好挂断电话，走过来问：“等会儿一起去吃早餐，应该没什么吧？”
顾斐然摇头：“今天早上不行。”
“为什么？”江瓷真挚脸：“都已经有孩子了，在一起吃个早饭应该没什么吧。”
顾斐然：“因为昨天晚上我是和同事说，有私事需要外出，那会儿同事不会多想，但如果今天早上我和你一起出现在餐厅，就算再怎么解释也会被大家猜到议论，所以不可以。”
江瓷明白了，“行。”
两人一起从房间离开坐电梯下楼，到酒店餐厅所在的楼层时，顾斐然迈步出去和自己同事碰面，江瓷则直接到一楼去办退房手续。
第二天的研讨会要比第一天人少了很多，后边位置空荡荡的没有都没有坐齐，
顾斐然跟着余主任，一直到晚上最后一刻结束才离开。
因为晚上还要去医院值班，从酒店出来，顾斐然和另外一位打车同事回医院。
其余人回家，明天早上八点集中开会。
周五晚上六点多，按照邀请函上的写的时间，江瓷和江柠到达宴会厅。
江瓷觉得穿礼服不太方便，所以照旧穿的女士西服，江柠则穿了一身很漂亮的高定黑色露背抹胸鱼尾裙，特意画的御姐妆，浓艳红唇但又不失气质展露出的那份清纯。
“小瓷，小柠，你们来了。”李望颂出来迎接她们两个，目光下意识往后看。
江柠笑道：“我姐没有跟来哦。”
李望颂赶紧收起目光，咳嗽了一声，说：“我不是在看你姐，她来不来都行。”
江柠：“不是吧，望颂姐，都过去这么多天了，你还没有把我姐哄好啊？你到底是做了什么事让我姐那么生气，你说说看，说不定我们两个能帮你解决。”
“没有。”李望颂依旧嘴硬否认，“我怎么可能惹你姐生气，我们根本不熟，好了，你们两个不要站在这里打趣我，赶紧进去找你们家老太太，她们那边的情况也不容乐观。”
“行。”这事儿确实挺急的。
宴会厅工作人员带她们两个到观赏区，到跟前一看，左边坐着傅老太太，中间坐着李老太太，右边则是自己家的那位老太太，看这架势，真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江瓷和江柠走到面前找招呼，三个人都喊了一遍，另外连着傅阮意都喊了，“傅总。”
傅阮意也是一身工作装，像是刚从公司下班直接过来的，随意道：“嗯。”
江瓷拉开椅子，让小柠先坐下，她后退一步绕到前面，坐在小柠右手边。
李荣玉是今天这场晚宴的主办人，邀请的都是身边亲近的人，傅家和江家算是最亲近的。
李荣玉左右看了看，说道：“你们既然来都来了，都冷着脸做什么，好像不认识一样。”
说完，一片哑声，没人回答。
李荣玉：“……”
李荣玉心里来了劲，对她们几人说道：“行啊，都不说话是吧，行，你们今天晚上要是谁都不开口说话，那我可就乱开口说了，说到不好听的你们也别怪我，反正你们都当哑巴。”
第二次说完，还是没人吭声。
“行，你们真的很行。”李荣玉这次彻底狠了心，扭头便看向江瓷，直接问：“哎，小瓷，前几天我看新闻说，你的腺体不仅恢复，还二次分化成了s级alpha，这事儿真的假的？”
江瓷以为李奶奶会拿两家老太太开刀，没想到开口就是自己，她只能回：“是。”
李荣玉哦了一声，故作不知情，继续说：“这个二次分化好啊，而且还分化成了s级alpha，这以后就再也没有人敢说我们小瓷的不是了，对了，你分化后的信息素是……曼陀罗吧？”
李荣玉专门停顿了一下，吸引众人的注意力。
江瓷听的冒冷汗，但这件事是事实，又不能否认，只能硬着头皮说：“对。”
李荣玉：“曼陀罗信息素，还挺少见的，好像全国都没有多少，不过我记得咱们临江就有一个信息素是曼陀罗的，这个人我好像还认识，你让我想想，我想想是谁。”
江瓷顿时有些坐立不安。
虽然今天来参加这个宴席，一部分原因就是为了和傅家老太太坦白自己和顾医生的事情，但按照顾医生的意思，是真诚坦白，不是用这种方式，这样未免太过去冒险。
虽然这件事牵扯到小然，但傅阮意完全没有想要阻拦的意思，就在旁边看着。
因为她不仅想知道江瓷会怎么接话，更想知道，自家老太太对于这件事的态度是什么。
是答应，还是不答应呢？
李荣玉想了有一分钟的时间，看表情，正准备脱口而出时候，忽然刹车，改口说：“哎呦，我这年纪大了，一时间想不起来，等会儿得让望颂查查是谁。”
江瓷悄悄低头松了一口气。
“小柠。”
李荣玉把这事儿跳出去，又开始问江柠。
江柠应着：“李奶奶。”
这里坐着的人终于有人回答，李荣玉高兴了，说道：“还是我们小柠乖，哪像你们几个，小柠啊，我听望颂说，你马术很不错啊？”
马术不错？
傅显清听到这四个字，有了点反应。
江柠谦虚道：“一般。”
“一般？”李荣玉不相信地摇摇头，说：“我们小柠从小到大都谦虚，你望颂姐说，你上次在马场里参加了一场比赛，拿到了第一名的成绩，还有人要联系方式要到她那里。”
江柠回答说：“参加那场的比赛都是业余人员，马术一般，我只是偶尔赢了而已。”
李荣玉：“这可不能算是偶然，第一就是第一，咱不能太谦虚了。我还听说，那天参加比赛的选手没有一个完成的，只要小柠你一个人完成了障碍赛，算是间接帮这个马场稳住了名声，不然对外说出来，一个人都没有过，不知道的还是这里的马有问题。”
“哎！”傅显清听着不乐意了，“你这老太太说什么呢，什么叫我们马场的马有问题？那明明是那些人马术不精，你怎么能怪到这。”
李荣玉侧身看向她，反驳道：“你这事儿跟我吵有什么用？能来参加宴会、参加马赛的，身份都不简单，你要说一两个人过了，其余人没过，算是他们自己的问题，但你要说一个人都没有过，你觉得那些人会承认是自己的问题吗？肯定会说是你们马场的马有问题，我们小柠不仅顺顺利利完成了障碍赛，还拿到了第一名，这是在帮你们，知道吗？”
傅显清听着更不舒服：“什么叫帮我们傅家？我们家马场开了这么多年，还从来没有说，因为一个障碍赛没有完成就落下不好的名声的，你这老太太不要说话颠三倒四的。”
钱英：“老李这话说的还真没错，当天可是私人晚宴，去的人身份都不简单，你觉得，那些人是承认自己马术不精丢脸，还是说你们马场的马不好更能维护面子呢？”
傅显清看向钱英，沉声道：“钱英，别在这儿乱说，摸黑我们马场，你要是不想在这里待着，现在就带着你们家里的人起身离开，我们马场不欢迎你们。”
钱英翘起二郎腿，说：“那我就偏不走，这个马场是你们家，但今天晚上的宴席是李家邀请的，你有什么资格赶我走？行啊，你要是非要赶我走，就先把李家的人赶走。”
傅显清来气：“你真以为我不敢吗？”
钱英：“你敢你倒是撵啊。”
“你……”
“外婆，好了。”
傅阮意出声打断，帮忙说话：“今天是李奶奶办的宴席，您就不要这么生气了。”
傅显清惊讶着看向傅阮意，说道：“小阮，你，你帮这个老家伙说话。”
傅阮意否认：“我没有，我只是……”
傅显清：“胳膊肘往外拐。”
傅阮意：“……”
第115章 外婆知道了
虽然今天的宴席小然特意嘱咐,让自己为江瓷在外婆面前说两句好话，但看目前的情况。
外婆对于江家心中的芥蒂依旧根深蒂固，所以江瓷这边得慢慢来,不能着急。
江柠开口道：“李奶奶，您要是想看的话，下次我可以报名参赛，不管输赢，希望您能看的开心。”
“好啊,那可太好了。”李荣玉激动道。
说完,江柠又看向傅显清：“董事长，贸然间报名参赛,还望*您不要介意。”
两家长辈吵吵也就算了,对于小辈们，傅显清态度还没有那么差：“想参赛可以，不过你和你的马有在协会注册过吗？想要马术参加比赛，可不是一两句话说说就行的。”
江柠回道：“都已经注册过,马匹年龄六岁半，在参赛的规定年纪。”
注册过？
江瓷偷偷靠近江柠，问道：“小柠，你把你很喜欢的那匹小富贵给运回来了吗？”
江柠轻轻点头：“嗯。”
“注意安全,平时戴好护具。”江瓷叮嘱关心着,这项运动还是有些危险的。
江柠：“知道的。”
傅显清：“既然条件符合,那就随你,我们开马场也是开门赚钱，不是关门自己玩,不过你可得做好防护，万一出点什么……”
“外婆！”傅阮意再次出声打断,“刚才吵吵也就算了，这种话怎么能说。”
傅显清说到一半的时候已经注意到了不对，现在被呵止自知理亏，就没再说。
江柠道：“我会注意安全的。”
马赛开始后，宴会厅里大部分宾客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马赛上。
尤其是傅老太太，看的热烈澎湃，江瓷好几次想上前说话都欢呼声呵止在原地。
傅阮意看了几眼走过来，和江瓷说：“今天晚上不适合，你还是别开这个口了。”
江瓷：“但再拖下去，斐然那边……”
“斐然？”傅阮意听到她喊的这么亲昵，立马转头，说道：“看来你们两个最近相处的不错啊，都不喊顾医生，开始喊斐然了。”
江瓷说：“也到了该改口的时候。”
傅阮意这点承认：“确实，孩子都有了，再不改口，孩子都能喊妈了。”
江瓷：“……”
傅阮意吐槽归吐槽，继续说正事：“小然很了解外婆的性子，自己脑袋瓜也转的快，如果想让外婆松口答应你们的事情，没那么困难，她就没给你出过讨好外婆的点子？”
江瓷回道：“斐然欲言又止过几次，我想她应该是要说的，但想了想，还是打算让我自己解决，毕竟她一直觉得我态度不够坚定，不管最后傅老太太是否答应，我得拿出我的态度。”
傅阮意赞同着：“嗯，小然这点做的挺好，我支持，不过呢，你也别觉得小然这是不在乎你才不管，她要是不在乎你，昨天晚上就不会特意给我发消息说这件事。”
“我会记在心里的。”
江瓷垂眸，脑海中浮现出顾医生的身影。
“对了，傅总。”江瓷突然想起自己有有一件事要说：“小柠说过段时间参加马术比赛的事情，到时麻烦您关照一下，我的意思是，输赢看她自己技术，叮嘱小心一些就行。”
傅阮意：“这不应该是你这个姐姐该考虑的事情吗？我说有什么用。”
江瓷：“小柠看起来听话，但骨子里很叛逆，我说了，她听，但不会照做，如果您以马场的声誉为由稍微威胁一下，她会听的。”
这个要求跟小然之前和自己说的几乎如出一辙。
傅阮意叹气道：“你和小然天天让我唱白脸，我的声誉要是在你们两个这里毁了，你们两个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好了，你还是想想怎么处理这件事，有需要随时联系我。”
江瓷：“谢谢傅总。”
马场比赛要到晚上十一点结束，钱英不喜欢赛马，所以等宴会结束便离开了宴会厅。
江瓷本来送奶奶回去，但被拒绝了。
跟着奶奶一起离开的还有李老太太，她对赛马也是兴趣不大，只留了望颂姐在。
李望颂虽然没走，但心思完全不在比赛，一边喝酒，一边游离跑神，不知道在想什么，不过也不难猜，除了江溪姐的事情，恐怕也不会有别的事情让她露出黯然伤神的神情。
江瓷等两位老太太一走，自动坐到傅老太太身边，端茶倒水，偶尔开口分析场上的战况。
傅显清要是没察觉到对方是江瓷，还会高兴地聊两句，反应过是谁后，脸色立马沉下，一句话都不想多说。
江瓷不急不躁，在等机会。
比赛结束，傅老太太压的注赢了，高兴地起身鼓起掌，现场的观众也终于放开声音欢呼庆祝。
傅显清：“我就说这姑娘和她的马一样，有一股拼着的野劲，绝对能赢，小阮，你有空的话关照一下。”
傅阮意领命：“我知道了。”
“好了。”傅显清环视一圈，见只剩下她们四个人，说道：“我回房间休息了，你们自己玩。”
跑马场有住宿的地方，不过只提供VIP以上客户，傅显清每晚看过比赛后，都会在这里住一晚，到第二天再回去。
傅阮意这时给江瓷使眼色，让她跟过去。
江瓷领会，站起来先走到小柠身边，弯腰低身说了两句话，迈步跟在傅老太太身后，一路走出宴会厅。
到外面长廊里，周围一下子变得很安静。
傅显清知道有人在身后跟着，也知道是谁在跟，不过她一路没停，一路走到房间门口，直到工作人员刷门卡，准备推开门进去，江瓷大步到跟前，开口说：“董事长，我有事情想和您谈。”
傅显清背对着：“可我不想和你谈。”
江瓷：“我和顾医生在一起了。”
傅老太太明显一句话都不想和自己说，所以她也没再唠叨，把这件事情说了出来。
傅显清站在原地，沉默了。
江瓷：“对不起，这么突然的告知您。”
傅显清背对了有一分钟，挥手让工作人员离开，等门口只剩下她们两人，转过身看向江瓷：“柳希庭和江岚的事情，已经在我容忍之外，你怎么还敢招惹小然？是觉得我这个老太太年纪大了，管不了傅家的事了吗？”
江瓷恭敬低头：“晚辈绝对没有这个意思，今天贸然告知，是想承担起这份责任。”
“责任？”傅显清怒声道：“你分享了小然的信息素，成为了s级alpha，以后在临江将不再是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而是谁都想争抢的香饽饽，所以你这个所谓要承担起的责任，是觉得小然帮了你，你不得已要负责吗？”
江瓷：“顾医生帮助我恢复腺体，我很感激，这份本该就是我要承认的责任，我不可推卸，不过这并不是唯一，我要承担的责任还有顾医生之后的人生。”
傅显清：“我们傅家家大业大，小然之后的人生你觉得你能负责多少？”
江瓷缓缓直起身子，看向傅老太太：“我给的不一定有您和傅家给的多，但顾医生的选择是我。”
傅显清神色明显更加生气。
傅显清：“这周末，让顾斐然回家一趟，既然你们这么恩爱，我倒要看看能恩爱到哪种地步。”
放下这句话，傅显清转身回房间，并咚的一声，把房间门关的很响。
江瓷皱了皱眉头，迈步离开了此处。
回到宴会厅，小柠、傅总和望颂姐还在，不过望颂姐哼哼唧唧一副要哭的样子，小柠和傅总在哄。
傅阮意双手环胸站在沙发边，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说道：“不是，你竟然喜欢江溪，还为情所困哭成这样？李望颂，你可真行。”
李望颂撅起嘴巴，嘟囔着抱怨道：“喜欢江溪怎么了，你都不知道她有多温柔，我发高烧的时候，她下厨给我熬姜汤、亲手喂我吃药，还给我做爱心午餐，失眠睡不着，坐起来陪我彻夜聊天，根本没办法不喜欢，再说了，你们家小姨还喜欢江家小姑、小然还喜欢小瓷呢，我喜欢江溪怎么了？你们傅家都贴上去两个了，还不许我贴了。”
傅阮意：“……”
真想一脚把她从沙发上踹下来。
江瓷刚走过来，便听到望颂姐说的这番话，问道：“你们两个为什么分手，谁提的？”
“你姐和我提的分手，原因是说我们两个之间不可能，但这哪有什么可能不可能的，我们两家又不是世仇，家境合适、年龄合适、等级合适，就连八字我都算过了，非常合适。”李望颂这会儿喝醉了，也不顾上隐瞒，有话就说。
江瓷：“那你直接去江家提亲啊？”
李望颂抱着酒瓶，哼唧道：“你姐都和我分手了，我去提亲，她怎么可能会同意。”
江瓷鼓励着：“不管可不可能，总比现在这样一直哭着强，尝试一下，万一成功了呢？”
傅阮意看向江瓷，说她：“你当旁观者倒是当的清楚，怎么面对小然就不行了，刚才你都和外婆说什么了？”
江瓷：“这周末我会和顾医生一起去傅家。”
一起去？看来是坦白了，不过依外婆的性子，根本不会松口答应，这周末看来是有好戏看了。
傅阮意抬起腕表看了看时间，说：“马赛已经结束了，李望颂，你今天晚上是留在这里休息，还是我们把你送回去，三秒钟之内选好，没选好，你就在这个沙发上睡一晚上。”
李望颂忽地站起来，一脸坚定：“把我送到江溪家，最好丢到门口，走的头也不回那种。”
“望颂姐……”江柠担心道。
“行，有胆子，我今天就成全你。”傅阮意看热闹不嫌事大，吩咐助理说：“去准备车子，我们等会儿就走。”
助理：“好的，傅总。”
傅阮意伸手拿过李望颂手中的酒瓶，放到桌子上，看着她们姐妹两个，说：“江瓷，小然这个点差不多也快下班了，你去接小然下班，如果已经下班了，那你回去照顾她，至于江柠，你跟我一起把李望颂送到你江溪姐家门口。”
江柠说：“江溪姐不会答应的。”
傅阮意：“答不答应另说，先把人带过去，如果你姐真的心狠，一点都不想和李望颂复合，那今天晚上就让李望颂死个明白，如果你姐有这个意思，那就让她们自己处理，感情这种事，在一起能分手，分手也能在一起，是吧，江瓷？”
傅总突然把话绕回来，江瓷点头：“是。”
“江溪。”李望颂嘟嘟囔囔地喊着名字。
傅阮意撇了撇嘴，朝她的小腿上抬腿就是一脚，嫌弃道：“别喊了，现在就送你过去。”
虽然江柠觉得傅总说的挺对的，但还是扭头询问姐的意思，毕竟江溪姐她们是亲姐，胳膊肘得向里拐。
江瓷轻轻颔首，表示可以。
江柠也不再纠结。
几人一起从宴会厅离开，到车子跟前，两名工作人员把李望颂塞进后车座里，扣上安全带。
傅阮意见工作人员收拾好她，转头正想和江柠吩咐，注意到她身上的礼服，说道：“你穿这身跟着跑一路不太合适，去换件衣服吧。”
“你带这位江小姐去换身休闲的衣服，换下来的礼服好好装起来。”傅阮意和助理说。
助理：“好，江小姐，请跟我来。”
江柠说了声谢谢，跟助理离开。
傅阮意和江瓷站在这里等，江瓷等着拿出手机给顾医生发消息：这会儿下班了吗？
顾斐然：下了。
江瓷：行，我一会儿就回去了。
顾斐然：好。
两人等了十几分钟，江柠穿了身正装走过来，远处看着还好，走近一看，衬衫似乎有点大，蓬蓬松松的。
傅阮意：“好了，各自走吧。”
傅阮意拉开后座车门坐上去，江柠则拉开了副驾驶车门，在上车之前，和江瓷挥了挥手。
“拜拜，路上小心。”江瓷说。
“知道了。”
江柠弯腰上车，车子很快启动离开马场，不到一分钟，江瓷也开车离开。
晚上十一点四十七分，江瓷到家。
因为不知道这个点顾医生有没有睡觉，所以她开门进来的时候很小心，但进来发现客厅的灯都开着。
难道顾医生还没有睡吗？
江瓷慢慢往里走，看了一圈，客厅没人，安安静静的，只有灯亮着，可能是斐然特意让阿姨给自己留的灯。
江瓷见此拿出手机打开灯，走到开关的位置，把客厅灯全部关掉朝卧室的方向走去。
江瓷动作很轻很慢压开卧室门把，推门进去走到拐弯的地方，探着脑袋，看到了在床上坐着看论文的顾医生。
“还没睡啊？”江瓷说着走过去。
顾斐然抬头：“在看论文。”
江瓷走到床边，下意识想弯腰亲顾医生，但一想自己身上都是酒味，弯到一半直起身子，说：“我先去洗澡。”
顾斐然：“嗯，浴袍和睡衣都已经准备好放在浴室了。”
“谢谢。”江瓷说着拉了下她的手。
江瓷把包和手机放在沙发上，大步跨下台阶，转身走进浴室，看到顾医生不仅把浴袍和睡衣都给自己准备好，就连牙膏也挤好放在了杯子上面。
江瓷上前拿起牙刷，盯着上面的牙膏看了又看。
江瓷这次洗的快了一点，不到半小时穿着睡衣出来，准备掀开被子进去时，忽然察觉到床上有两床被子。
江瓷愣了一下，隔着这个被子，躺进顾医生被窝，和她一起靠坐着。
顾斐然：“不是说分开睡？”
江瓷曲起腿，帮忙把书拿起来，方便顾医生看：“现在有点早，等再过段时间。”
顾斐然弯唇笑了笑：“今天在宴会上和外婆谈的怎么样？”
江瓷：“和她老人家承认了我们的关系，不过彻底标记和怀孕的事情还没说，她让你这周末回家，我跟你一起去。”
“让你告诉我这周末回家，看来外婆气的不轻。”顾斐然叹口气，滑屏翻过去一页继续看。
江瓷：“我会站在你前面。”
顾斐然扭头看她，笑着说：“突然间坚定的不像你。”
江瓷问道：“我以前有那么差？”
顾斐然摇摇头：“以前不是差，是从来没有往我这边想过，就像我给你发消息，你会秒回，但从来不会主动发。”
“抱歉。”江瓷说。
顾斐然只是提一句，没打算复盘，说回刚才的事情：“这周末我们去，外婆肯定不会答应，所以得提前做个心理准备。”
“孩子的事情要说吗？”这件事如果再瞒下去，就像傅总说的，真的都到喊妈的时候了。
顾斐然思虑了一下：“看有没有说的机会或者时机，不要在外婆气头上的时候说，不然会更难说服。”
“行。”江瓷应着。
因为论文还剩一千多字就能写完，所以顾斐然今天晚上打算再看一会儿，趁着明天休息的时候全部写完。
江瓷坐在旁边陪着，中途想起小柠那边的事情，拿出手机问小柠：你们那边怎么样了？
江柠：望颂姐，正在抱着江溪姐哭。
江瓷：江溪姐什么反应？
江柠：在愣神。
江瓷：？
江柠回复了几句，放下手机，看着面前颇为戏剧和喜剧的场面，很想打开摄像头录下来，但又怕被江溪姐说。
“哇塞。”耳边忽然传出一句感叹声。
江柠扭头看过，傅总不知道什么时候拿出手机，镜头正对着地上大哭大喊的李望颂。
傅阮意：“李望颂，等你早上酒醒，我一定把这个视频发给你，让你社死。”
站在门口的江溪：“……”
李望颂蹲坐在江溪脚上，双手紧紧抱住她的腿，哭喊着说：“江溪，不要和我分手好不好，你这个坏女人，为什么说分手就分手，还搞得这么冷漠，当初我追你，你答应的时候，明明是笑着点头的，怎么现在突然不要我了，呜呜呜。”
李望颂：“不要和我分手，我这辈子没有你真的不行，我们复合好不好，复合吧。”
江溪弯腰拉住李望颂的胳膊，想把人拉起来，但她抱的太紧，根本扯不开半分。
江溪问江柠：“小柠，怎么会把她带到这里？”
“我……”
“我让带的。”傅阮意放下手机说，堵住了江柠的话，“她喝醉了，哭着喊着要来见你，说如果今天晚上见不到你，就去死，我看不得活生生的一条小命在面前流逝，所以就把她带了过来，不仅我们两个同意，江瓷也同意了。”
江柠：“前一段是真的，中间一段是假的，后边一段是真的。”
“啧。”傅阮意转头啧她。
“宝宝，和我复合好不好？”李望颂边喊边扒拉着站起来，酒意上头，双手搂住江溪的腰就要亲。
傅阮意、江柠顿时：“……”
江溪脸颊一红，歪过脑袋，伸手捂住她的嘴，没让亲上，说：“把她带走吧，我和她现在没关系。”
傅阮意呵呵两声，说道：“都宝宝了，还没什么关系呢？李望颂说你们两个分手是你说不合适，你给我说说，你们两个不合适在哪？傅家和江家都仇成什么样了，硬是有两对在一起了，你们这没什么阻碍的倒是分手了。”
江溪：“是她先提的。”
“啊？”傅阮意懵神了一下，“李望颂说是你提的分手，你又说是她和你提的分手？”
江溪坚持说：“她提的。”
傅阮意察觉到自己被骗了，上前就要和李望颂理论，结果李望颂一个猛扑，抱着江溪踉跄进去，并顺带……
嘭，把门关上了。
傅阮意：“……”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气死我了。”傅阮意连说三遍，抬脚想踹门，但又担心自己脚疼，于是在原地转了两圈后，攥着一肚子的怒气，双手叉腰走到电梯前，按电梯走人。
“李望颂，你给我等着！”傅阮意还在骂。
江柠摇摇头，转身跟过去。
江瓷收到小柠的后续回复后，叮嘱她回去路上注意安全，继续陪顾医生看论文。
顾斐然说了几遍让江瓷先去睡，可江瓷不去，她也没再说什么，但也没把手里看的论文放下，等全部看完后，把书合上、平板关掉。才躺下睡觉，江瓷在身侧轻轻抱着。
早上，顾斐然照例起床去楼下散步。
这次江瓷在闹钟被关掉之前准时醒来，去衣帽间换上运动服，到客厅拿着阿姨提前准备好的水杯跟她一起下楼。
两人溜达完第一圈，江瓷拧开杯盖，把水杯拿给顾医生，看了看四周说：“今天散步的人不多，也没人来问我们是什么关系。”
顾斐然举起左手，说道：“确实没人来问了，毕竟某人今天早上非要我戴上求婚戒指。”
江瓷认真道：“都求过婚了，戴戒指多正常。”
“嗯。”顾斐然配合着点点头。
两人又转了两圈，回去洗澡吃早饭。
吃完去衣帽间换衣服准备上班，江瓷从衣帽间外面进来，抬头看到顾医生只穿着内衣站在衣橱前找衣服，心神悠悠地晃动了一下。
江瓷站在门口，等顾医生找好衬衫穿上，在系扣子的时候进去，说道：“昨天晚上想和你说一件事，但太晚了，就没和你说。”
顾斐然问道：“什么事？”
江瓷走过来从身后抱住她，双手接替过扣子，慢慢系着，说：“望颂姐谈恋爱了，对象是我姐。”
“江溪？”顾斐然说着，神情很是惊讶。
江瓷系着第三颗，“嗯，我姐。”
“她们两个……”顾斐然感到很意外，因为这两个完全不像是能在一起的人，怎么就在一起了。
江瓷：“嗯，是的。”
第116章 一起回傅家
顾斐然把两人的样子在脑海里想了想,说：“感情这种事无法预料。”
“是啊。”江瓷回着，把扣子系到剩最上面一颗，双手放下抱住,低头就吻。
顾斐然本来还在想她刚才说的话，猝不及防被吻到唇角，接着很快张唇咬过来，气息黏稠暧昧，齿关被轻而易举抵开往深处探入,手掌隔着衬衫覆在小腹上。
她浓睫垂下,看着江瓷，忽然觉得这人过来说这件事就是找理由想接吻。
江瓷抱着人衣帽间吻了几分钟,穿好的衬衫被她拉扯的泛起褶皱,松开的时候看到，心里有些在意。
顾斐然安慰说：“没事，到医院也要穿白大褂，一天下来都一样的。”
江瓷：“嗯。”
两人收拾好出来,一起坐电梯下楼。
江瓷把顾医生送到办公室门口，将水杯和补充糖分的零食给她，叮嘱道：“虽然你们医生一旦进入工作状态就很难停下，但还是要照顾好自己,而且你现在是初期,更应该多注意,晚上我会尽量下班来接你。”
顾斐然双手接过来,轻声道：“嗯，我会的,而且这里就是医院，有问题我会第一时间去检查的。”
江瓷盯着人：“好。”
“对了。”顾斐然刚准备转身进办公室,忽然想起一件事，和她说：“因为周日我们要回傅家见外婆，所以我把周日孕检的时间提前了两个小时，我们早上六点去做孕检，三个小时做完差不多刚好回傅家。”
江瓷皱起眉头：“会不会太辛苦了？”
“没事。”顾斐然摇头：“前天晚上早点睡就行，倒是你，也要注意休息，平时偶尔可以锻炼锻炼身体。”
顾斐然空出右手，伸出来戳了戳她的腹部，小声提醒说：“马甲线没有之前明显了。”
江瓷：“……”
怎么还在意这个。
江瓷抬手捂住自己的腹部，有点不好意思：“知道了，这段时间会恢复锻炼，把马甲线重新练回来。”
顾斐然轻笑，说道：“马甲线是次要的，本意是想让你锻炼身体，保持身体健康和充足的精神，你从研究所出来后，看着消瘦了一些，精神也明显变差了，工作不忙就给自己一个放松的时间，我这边你不用担心，而且有孕假的。”
“知道了。”江瓷放下手。
“好了，我去上班，你也去吧。”顾斐然摸了摸她的脸颊，转身进办公室换衣服。
江瓷没走，在办公室门口等到顾医生换好白大褂出来去查房才离开医院。
江瓷到公司，准备进电梯时，抬头撞见在打哈欠的小柠，上前问道：“怎么困成这样，昨晚没睡好啊？”
江柠被问着又情不自禁打了个哈欠，回道：“嗯，凌晨四点睡的，只睡了两三个小时。”
凌晨四点睡的？
江瓷想起昨天晚上小柠发的消息，望颂姐被她们两个送到江溪姐家里后，小柠是和傅总一起离开的……
江瓷问道：“昨晚你给我回消息的时候，差不多十二点，到家也用不到一个小时，怎么这么晚才睡？”
江柠深吸一口气，又长长叹出来，解释说：“昨天晚上离开江溪姐家是十二点，但离开的时候，那位傅总因为望颂姐的事情生了一路的气，我跟这位傅总不太熟，一路上也没敢开口说什么，也就没告诉司机家里的地址，打算在小区门口下车，然后自己打车回去，但到小区门口我提出下车时，这位傅总突然问……”
“你下什么车？”傅阮意问她。
江柠开车门的手一顿，说道：“因为……这里是傅总您家，我得回自己家。”
傅阮意反问道：“你没告诉司机你家地址？”
江柠回忆着这一路上车厢里肃穆到几乎恐怖的氛围，右手缓缓从车门上拿开，说：“因为太晚了，担心影响您休息，所以就没和司机说，我自己打个车就可以。”
傅阮意：“你是从我们傅家马场离开，也是被我叫上做事，现在让你一个人打车回去，要是让江瓷知道了，我怎么和她解释？”
“没关系，姐不会介意。”
江柠随时准备打开车门离开，现在的情况，与其被这位傅总送回去，还真不如自己打车。
傅阮意冷脸：“她不介意，我介意，万一传出去，对我们傅家名声不太好，你住哪，我让司机送你回去。”
江柠本来想拉扯一下，争取自己打车回去，但看这位傅总的态度，拉扯多了对方说不定更生气。
于是她直接和司机说了自己家的地址。
“那然后呢？”江瓷追问。
江柠叹气：“然后在送我回家的路上，望颂姐打来电话，说江溪姐把她赶了出来，哭着让我们回去接她。傅总接到电话，先是冷嘲热讽了一番，接着吩咐司机调转车头回去接人，结果到了江溪姐家门口，没看到她人，打电话才知道，江溪姐被望颂姐的可怜打动，又让她回去了，我们两个白跑一趟。”
江柠：“望颂姐打电话的时候还特意和我们说，千万不要敲门，不然江溪姐一定会把她赶出去。”
江瓷听的入神：“以傅总的性情，应该不会答应吧。”
“是的。”江柠一脸肯定，“那位傅总当场，毫不留情地拒绝望颂姐，并上前按门铃，不到一分钟，江溪姐开门出来，看到是我们两个重新折回，也是毫不犹豫直接叫着望颂姐就让她跟我们走，结果望颂姐死也不出来，傅总就站在门口对望颂姐进行了长达十几分钟的冷嘲热讽，说到最后，我都觉得江溪姐再次对望颂姐心软了。”
江瓷抬手弯起食指揉了揉眉心，这场面听起来就很精彩，当面看的话可能更精彩。
江柠：“我们四个人站在门口闹的时间太长，隔壁邻居忍不住开门出来，说我们大晚上扰民，我们赶紧和人家道歉，等道完歉，我拉住那位傅总走了，望颂姐如愿以偿留在了江溪姐的家里，回去路上又是加油、又是修路绕道，等到家都已经三点，我洗洗澡，等彻底躺下的时候看时间，凌晨三点五十七分。”
江瓷听着也叹气：“好忙碌的一个晚上。”
江柠又打了个哈欠，说：“江溪姐一向喜欢安静，可望颂姐偏偏是个吵闹的，也不知道两个人到底是怎么相处的。”
叮——电梯门打开，两人一起走出来。
江瓷说：“可能就是因为性子相差太多，所以才能互相吸引，感情这种事无法预料。”
江柠扭头看姐，调侃道：“姐和那位傅家二小姐也是吗？”
江瓷很认真地深思了一下这个问题，自己和顾医生都不是吵闹的性格，性格也一点都不相似，能走到现在，全靠顾医生坚持不懈。
江瓷说：“我和她牵扯的很多，性格不算最重要的，和付出有关。”
“嗯，不管如何，幸福就好。”江柠说。
江瓷：“会的。”
因为要一起到董事长办公室开会，两人快走到门口的时候，碰到了在等她们，并且时不时打哈欠的姐。
“姐。”两人一起喊。
江溪转头看过来，眉眼温柔：“嗯，吃过早饭了吗？等会儿开会可能时间会有点久。”
江瓷：“吃过来的。”
江柠：“吃过了。”
江柠忍不住吃瓜的心，往前走了走靠近江溪，小声问道：“姐，昨晚望颂姐离开了吗？”
“大人的事情，小朋友不能打听。”江溪没有回答。
江柠哦着，说：“那就是留宿了。”
江瓷虽然没问，但在旁边吃瓜的表情一点都没少。
江溪看着她们两个好奇的样子，笑着转过身，去推办公室的门，“好了，进来开会。”
江柠回头看了一眼姐，两人也笑着进去。
公司各大项目目前在有序进行当中，三人今天开会是明确各自要负责的项目和工作，方便之后各部门的运行。
在谈的差不多时，江瓷把想要投资博源药企的想法和她们说了说，并拿出了早就准备好的投资方案。
江溪和江柠看了表示可以。
一方面确实有投资价值，另一方面，和博源达成合作，可以在药企和信息素管理局拥有自己的背景，先前她们就是因为一直没有考虑过这点，才会被齐家牵着鼻子走，主动权这东西还是掌握在自己手中比较好。
钱英知道她们三人心里打的什么算盘，看完方案，她合上扔到桌面，说道：“投资博源药企这事儿，可以，不过现在公司各个项目花钱的地方不少，你们要是不把产品和销售做好，我们哪来的钱去搞投资呢？”
江瓷：“这点我已经考虑过了，等会儿会和江溪姐重新开会，把项目方案拿出来。”
钱英：“行，既然你已经考虑过了，那就尽快把方案拿出来，要是我看了不行，投资这件事就此作罢。”
“嗯。”江瓷说。
开完会，三人从办公室一起走出来。
江瓷和江溪继续去开会，江柠则回自己部门工作，顺便安排之后在马场比赛的事情。
周六晚上，江瓷参加了一场商业聚餐，回到顾医生家已经晚上十一点。
顾斐然从卧室出来拿东西，听到玄关开门的声音，下意识抬头看，没一会儿，江瓷臂弯挂着外套，手里拿着公文包，衬衫领口解开着，露出里面的黑色背心，头发有些乱蓬的出现在视野里。
顾斐然问道：“怎么……炸毛成这样？”
江瓷背部慢慢挺直走过来：“风吹了几下，不想打理，就成这样了，很炸毛吗？”
顾斐然点头：“嗯。”
“好吧。”江瓷抬手整理，顾斐然见状，说道：“等会儿就要洗了，不整理也没关系。”
江瓷还是理了理，因为没有镜子，不知道有没有顺好，感觉差不多的时候，放下手说：“抱歉，今天晚上参加了一个工作聚餐，回来的晚了。”
“没关系，辛苦了。”顾斐然上前接过她手里的外套和公文包，关心道：“去洗澡吧。”
“嗯。”江瓷拉住顾医生的手，把人拉到跟前，低头张唇咬住下唇亲吻。
江瓷起初只想讨个吻，压压心中的疲惫，但顾医生唇间有很香甜的味道，吻起来软软的，让人情不自禁继续索要，她伸手搂住她的腰靠近自己，在即将触碰到里面的柔软时，忽然想起自己还没洗漱，赶紧松开，迷离的眼神都清醒了。
江瓷：“我先去洗澡。”
说完转身往卧室跑去。
顾斐然站在原地缓缓握紧手里的衣服，眼眸朦胧，视线垂下，只留下唇间一片湿润。
因为第二天要早起去检查，所以江瓷洗完澡出来便跟顾医生一起关灯睡了。
翌日五点多，江瓷准点起床洗漱穿衣服，自己忙完，又帮顾医生准备洗漱用品，顺便检查要带的身份证和检查期间要注意的事项。
江瓷过来问：“我们今天要检查血糖吗？”
“检查。”顾斐然今天穿了件方便掀起来*的背心，长发没扎，披散着，“昨天晚上没有吃饭，特意空腹了十个小时。”
江瓷：“那等做完血糖、血脂这些没有需要空腹的检查项目后，我们先去吃个饭。”
顾斐然：“嗯。”
两人昨天晚上已经把东西收拾好，刚才检查了一遍，确认全部带齐后，江瓷牵着她的手下楼。
“很紧张？”顾斐然看她神色有些严肃。
江瓷点头：“有点。”
顾斐然慢慢回握她的手：“担心检查结果有问题，还是担心孩子会遗传你的情况？”
江瓷听到顾医生说的第二个情况，没牵着的左手下意识握紧：“都有。”
虽然顾斐然想安慰她，但遗传概率这种情况在医学上是不可被忽视的，而且是否会遗传，得等孩子十八岁分化的时候才能得到答案。
顾斐然：“如果真的遗传，也不是什么绝症，以后像你一样，找一个s级的alpha或者s级omega。”
江瓷心中担忧不减，甚至还在不断加重：“如果孩子的情况比我的更糟糕呢？”
顾斐然温柔道：“不会的。”
虽然现在此刻非常担心不安，但江瓷没再给顾医生压力，扭头看过来，笑着说：“连我都能都被你治愈，我们的孩子肯定会遗传你优秀的基因。”
顾斐然轻笑：“嗯，说不定呢。”
江瓷肯定道：“是一定。”
顾斐然和她对视：“嗯，是一定。”
电梯到达车库，两人从电梯里出去，司机已经在电梯口等着，江瓷拉开后座车门，等顾医生坐进去，她弯腰跟在后面坐上。
预约检查的时间是六点，到的时候五点五十，医院的工作人员已经在等着她们了。
接待的医生说：“顾小姐，我们先去需要空腹检查的项目，等做完后，您可以吃点东西，再做别的项目。”
顾斐然：“好。”
江瓷走着看向顾医生，想起刚才在电梯里说的话，心中暗暗愧疚，孩子的问题顾医生肯定比自己更担心，自己却还要给她压力，这种话以后还是不要说了，现在最重要的是做检查，拿到检查结果。
江瓷全程陪在顾医生身边，等空腹的项目检查完毕，医院工作人员送来了两份健康营养的早餐。
两人吃完后，继续做别的项目。
因为效率比较快，原本说需要三个小时，两个半小时就结束了。
医生说道：“目前检查一切正常，等别的项目检查结果出来，我们会立刻通知二位。”
顾斐然：“谢谢。”
医生：“没事。”
从医院出来，外面太阳已经高高挂起，照的人睁不开眼睛，今天将又是高温的一天。
顾斐然拿起手机看时间，八点半。
顾斐然和江瓷说：“我们等会儿再去吧。”
“怎么了？”江瓷问道。
顾斐然：“这个点外婆刚吃完早饭，正是精神好的时候，去了可能一句话没有说，就是挨骂，我们九点再去。”
江瓷被这个理由逗笑，还以为突然怎么了。
江瓷点点头：“行。”
顾斐然看她笑，自己也跟着笑了，问道：“怎么听到要挨骂笑成这样？”
“没有。”车子开过来，江瓷伸手搂住顾医生，拉开后座车门，说道：“本来这两天已经做完被骂的狗血喷头的准备了，但听你这么一说，好像不管怎么样都会被骂，还不如直接过去说，老太太，您骂我吧。”
顾斐然笑道：“行啊，那你等会儿就这样说。”
江瓷拒绝：“那不行，我可以跟你说，但不能跟你外婆说，不然那真的是纯纯找骂。”
“你还知道啊。”顾斐然笑得更深。
江瓷：“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
两人坐上车，等到九点的时候，让司机出发回傅家，顾斐然提前给外婆发了消息。
周末车子不多，司机开着，很快便到了。
江瓷先拿着东西下车，接着转身扶住顾医生的胳膊，“慢点。”
顾斐然：“嗯。”
两人下来，一同抬头看。
江瓷第一次来傅家，红墙白瓦，富丽堂皇，周围有很多绿植，看起来和肃穆着两个字一点都不匹配，心里一下子好像没那么紧张了。
顾斐然心态一直很好，只是担心她。
进去之前，顾斐然关心道：“紧张吗？要不要在门口缓一会儿，等一下再见。”
江瓷：“不用，走吧。”
“行。”顾斐然带她进去。
两人进去，顾斐然从鞋柜里拿出一双一次性拖鞋给她：“见面有想好喊什么吗？”
江瓷弯腰蹲下先给顾医生换拖鞋：“傅老太太或者傅董事长，不然一开始喊外婆显得太亲昵，有点讨人厌。”
顾斐然：“那就喊老太太。”
江瓷：“嗯。”
江瓷给顾医生换好拖鞋，自己也穿上，提着手里的东西往里面走，家里的阿姨先迎过来，说：“顾小姐。”
顾斐然点头，侧身给阿姨介绍说：“刘姨，这位是江瓷，我女朋友。”
江瓷笑着打招呼：“刘姨，初次见面，您好，我是江瓷，江是大江大河的江，瓷是瓷器的瓷，顾医生的女朋友，您叫我小瓷就行。”
刘姨也笑眯眯地乐着，说：“小瓷你好，这还是顾小姐这么多年第一次带女朋友回来，好漂亮的小姑娘。”
江瓷骄傲道：“当然得漂亮点才能配的上顾医生的美。”
“哈哈哈。”刘姨没想到她会这样回答，乐不可支的，“嘴巴这么甜，难怪能追到我们家顾小姐。”
江瓷：“这点还有些不足，以后会继续努力。”
顾斐然笑着抬起胳膊肘打她。
江瓷扭头看顾医生。
两人和阿姨说完，迈步往客厅走，结果刚露头，就看到客厅直勾勾看过来三双眼睛。
江瓷刚才攥起的自信，顿时被打回原形，弯起的唇角慢慢放下，有种想转身就走的冲动。
傅阮意：“刚才说什么，江是大江大河的江，瓷是瓷器的瓷，叫我小瓷就行，还有一句什么来着，当然得漂亮才能配得上顾医生的美。”
江瓷：“……”
“我能走吗？”江瓷生无可恋地说。
顾斐然低头咳嗽了一声，别开三人的视线，安抚说：“如果我说，我不介意你刚才说的那些，你心里会好受一点吗？”
江瓷：“不会。”
顾斐然立马重新换了个安抚的话术：“没事，其实现在尴尬点也挺好的，等会儿被外婆骂了，你心里一直想着现在尴尬的这一幕，可能就听不进去了，也算是矛盾转移。”
江瓷被安抚的说不出话。
傅阮意站在沙发旁边，胳膊撑在上面，说道：“刚才不是挺热情的吗？怎么看到我们就不热情了？”
顾斐然：“姐，老妈、小姨，早上好。”
“早。”傅阮意这声早是和小然说的，但眼神看的却是江瓷，一副像是要盯穿的样子。
江瓷：“傅总、顾老师、柳阿姨，早上好。”
柳希庭从沙发上起身，走过来说：“你们来了，过来坐吧，外婆现在在书房，你们等一会儿再过去。”
“好。”顾斐然带着她到客厅坐下。
刘姨端过来两杯温水。
江瓷颔首：“谢谢。”
顾斐然坐下后，问道：“老妈、小姨，你们今天怎么一起回来了？”
顾牧时：“小阮给我们发的消息，说你今天要带小瓷来见外婆，所以我们两个就回来了，不过小然，这点你做的确实不对，要是和别人谈恋爱瞒着就算了，我们也不会多问，但和小瓷谈恋爱还是得说一声的，毕竟两家的关系在这里放着。”
顾斐然道歉：“抱歉，我之所以没告诉你们，就是因为两家的关系太复杂。”
柳希庭身为过来人，帮忙说道：“没事，我能理解，要是我和江医生在一起之前知道她是江家人，就算打死我，我都不会闷头直接去见钱老太太提亲，更不会和你们外婆说，怎么说也得找一个合适的机会。”
傅阮意忽然插话：“哎，小姨，你这样说的话，那小然之所以瞒着我们，该不会就是因为有您这个前车之鉴吧。”
“嘶，这么说的话，可能还真是。”柳希庭有些恍然大悟，自己和江医生的事情，小然和小瓷都知道，她们两个看着自己和江医生被两家同时拒绝，这怎么还能开口说。
顾牧时：“不管如何，这件事你们一直瞒着也不太对，尤其是你们已经彻底标记。如果江瓷是别人家的孩子，也是我没有接触了解过的人，要是我知道小然被对方彻底标记，这件事绝对不会这么轻易过去。”
两人心中都愧疚，“对不起。”
顾牧时：“我并不反对你们在一起，你们和我道歉我接受，但是外婆那边还是要想想。”
这才是今天的重点。
第117章 可以领证了
两人在客厅坐了两个小时,楼上没一点动静，直到快十二点，阿姨走过来和她们说,外婆让江瓷现在上去，顾斐然不用。
“好。”
江瓷说着起身，顺手提起从家里带出来的包。
顾斐然也跟着站起来，心绪紧张到指尖颤抖，但抑制着握成拳头,装的平静：“跟外婆好好聊。”
“会的。”江瓷笑着点头,并给了她一个鼓励的眼神，然后转头对客厅里的人说：“顾老师、柳阿姨、傅总,那我就先上去了。”
江瓷迈步从顾斐然身边走过,擦肩而过时，偷偷握了下她握紧的拳头，走到阿姨面前：“走吧。”
阿姨：“江小姐这边请。”
“好。”江瓷跟着阿姨走到电梯前。
顾斐然追着看过去，目光落在那道消瘦的身影上,眼神里交织着复杂的感情，甚至等江瓷上去了有一会儿，她才缓缓移开视线。
柳希庭坐在对面轻轻摇头。
这种感觉她曾经深深地感同身受过，比长辈拒绝她们在一起更难受的是,能理解长辈拒绝的心情,但却无法做到释怀。
江瓷被阿姨带到书房门口,阿姨轻轻敲了两下门,侧身说：“江小姐请进。”
“谢谢。”江瓷说着，上前压下门把轻轻把门推开,等进去后，将书房门关上,慢慢走到傅显清面前。
江瓷颔首：“董事长。”
傅显清挺腰直坐，姿态严肃，神情冷漠庄重，周遭充斥着让人不可轻易靠近的威严。
傅显清：“那天我和你说的是，让顾斐然周末回家里一趟，我可没说让你来，所以你今天不请自来，是找我摊牌的，还是钱英让你在我面前耀武扬威的？”
江瓷恭敬道：“和您摊牌。”
“摊牌？”傅显清双手十指交叉搭在身前，肃然道：“你不是和我摊过牌了，今天还来摊什么牌？”
江瓷：“我要和顾医生结婚。”
此话一出，书房瞬间冷寂下来。
傅显清十指慢慢扣紧，满是岁月痕迹褶皱的脸上此刻怒意更盛：“上来开口，不是请求我答应你们在一起，而是直接说想和顾斐然结婚，怎么，你们两个是到了非结婚不可的地方，所以你才带着这么大的胆量来见我？”
傅老太太一下子便问到了重点。
江瓷没先回答，提起手中带着的包，从里面拿出一份厚重的文件，双手捧着放到傅显清面前，
江瓷：“这是我找律师拟定的婚前协议书，里面对我和顾医生婚前、婚后财产进行了详细说明，顾医生无论婚前，还是婚后财产都属于她自己，和我无关，而我的所有财产全部属于顾医生，如果之后有离婚的情况，我会净身出户，另外，上面所有该签字的地方我都已经签过字，按过手印，相关的财产证明也在之前交给了顾医生。”
江瓷将自己最大诚意拿出来，才低声说：“顾医生怀孕了，所以我们得结婚。”
嘭——
结婚协议书被拿起来狠狠砸到她身上，纸页散开，在江瓷的视线中慢慢垂落在地面。
“对不起。”江瓷说。
这件事很突然，无论告诉谁都会被吓到。
尤其是傅老太太，疼爱顾医生的同时又痛恨自己和江家，她是最难接受的人。
正如江瓷所想，傅显清饶是做好了心理准备，也没想到竟然真的会是这个答案，而且甚至之前连和自己一起痛恨江家的小阮，如今都在暗中偷偷帮助她们。
“哈哈。”傅显清低声笑着，眼睛一下子红了起来，“小然怀了你的孩子，怀了你们江家的孩子。”
江瓷：“孩子可以姓顾，也可以姓傅。”
傅显清此刻看起来很是凄凉：“可你姓江，是江家人，孩子到时生出来，流的有你们江家的血液。”
江瓷：“可她也是斐然的骨肉，更也有您的血液，董事长，孩子是无辜，这件事是我一人的责任。”
“确实是你的责任。”傅显清忽然变得狠厉，从椅子上起身，拿起拐杖握在手里，“如果不是你把小然彻底标记，小然怎么可能会怀上孩子，如果不是你故意接近小然，小然怎么可能会和你在一起，这一切都是你的错。”
傅显清说着走到江瓷身边，满目恨意的看着她这张脸，举起手中的拐杖。
咚——
一闷棍狠狠打在江瓷身上。
江瓷提前做了准备，一棍打下来，只是身子前倾，但没有离开原地半步，“当年的事情，江奶奶只是站在朋友的立场想帮柳奶奶，后续发生的事情谁都没能想到，而且江奶奶也很后悔，经常和钱奶奶说，如果当初是不是告诉您柳奶奶住的地方，您二位或许能化解恩怨重新在一起，也不至于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
傅显清听到最后一句，又狠狠打下一棍。
江瓷低头扛着：“这件往事，江奶奶在去世之前觉得自己有错，所以我代她和您道歉，但钱奶奶当初为了帮江奶奶扶衬柳奶奶，不仅倾家荡产，还中年丧妻，我不觉得她有错，所以不会为钱奶奶道歉，您要打就打，不过顾医生和孩子我都要。”
傅显清像是如她所愿，朝着刚才打的地方再次落下一棍，江瓷咬牙没有喊出声，脸色逐渐有些苍白。
楼下。
顾斐然焦虑难安，心情甚至要比刚才还要沉重，她站起身，看向二楼的方向。
傅阮意：“干什么，想去找她？”
“我想上楼看看。”顾斐然在江瓷进去时看了时间，到现在为止，已经过去将近半小时，楼上却一点动静都没有。
傅阮意安抚道：“小然，冷静点，外婆恨江家恨了这么多年，没那么容易同意你们两人的事情，小姨和江家小姑之所以能在一起，纯粹因为外婆觉得愧疚才不得已答应的。”
“我知道。”顾斐然心里清楚，但就是冷静不了，她转身从客厅离开，走到落地窗前尝试深呼吸。
外面的天早上出来时，还是晴空万里，太阳高照，现在不知何时凝聚起厚重的乌云，看起来像是有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
顾斐然看着，情绪波动更大。
傅显清打了几下停手，拿着拐杖拄在地面。
江瓷身子颤抖着，缓缓吐出一口气，忍着后背和手臂处的痛意，问道：“您发泄完的话，可以给我一个答案吗？”
傅显清：“我不答应，不过婚前协议得让小然签，你的财产里有江家股份，离了婚就是小然和孩子的。”
江瓷：“可以。”
“话别答应的那么快，我还没有说完。”傅显清转过身，继续说：“小然把孩子生出来，跟你没有任何关系，你只有探视权，如果可以的话，等孩子懂事后，你甚至不用出现在她面前，我们傅家会把她好好培养长大成人。”
钱这方面江瓷不是很在意，但不能和孩子相认……
江瓷：“这对孩子来说不公平。”
傅显清沉声道：“你们江家在我这里没有公平可言，我刚才说的这些，明天会让律师拟成合同，你签字就行。”
“出去。”傅显清赶人。
话谈到这里，再继续谈下去只会更糟糕，还是不要急于求成，慢慢来。
江瓷客客气气道：“那您歇着。”
江瓷刚在心里攥着一股劲，间接性忘记了后背和胳膊的疼，现在转身刚动一下，那股痛意瞬间直钻心口，胳膊根本不敢乱抬，她皱眉咬牙忍了忍，慢慢走着离开书房。
江瓷坐电梯下来，将眉头舒展开，活动着胳膊走向客厅，目光在沙发上环视一圈没有看到顾医生，抬头往旁边看，远远看到外面天色阴着在下雨，顾医生背对站在落地窗前，双手环胸抱着，背影看起来很是担忧。
“谈完了？”傅阮意先看到她。
江瓷点头：“嗯。”
顾斐然听到声音回头看。
江瓷朝她露出了一个微笑，说道：“谈过了，但结果可能没那么好，不过也还可以。”
在等待的时候，顾斐然很期待结果，并满心祈祷外婆能答应她们两人的事情，但这一刻看到她，似乎无论结果好坏都能接受。
顾斐然走到江瓷身边，克制着翻涌的情绪，安慰道：“没关系，无论什么结果我都接受，不过有一次全部坦白吗？”
江瓷垂眸看着顾医生的眼睛：“嗯，全部都坦白说了，这种事还是一次性说完最好，留个等下次会更恐怖。”
“好。”顾斐然想伸手抱抱她，但姐、老妈和小姨都在，于是手抬了又抬，最终还是放下。
柳希庭问：“小瓷，你们怎么谈的？”
江瓷用没被打到的右手拉住顾医生坐下，背部稍微弯了一点，虽然依旧很疼，但现在起码好受了一些。
江瓷暗自缓了缓，把刚才在书房和傅老太太的谈话全部告诉了她们。
“只有探视权？”傅阮意抿唇，不怎么赞同：“孩子双亲都在，却不让见、不让承认，老太太有点过分，毕竟不管怎么说，孩子以后要么姓顾，要么姓傅。是我们自己家的人，这对孩子之后的成长影响会很大。”
她们在说着的时候，顾斐然观察老妈和小姨的神色，怀孕这件事，自己好像还没有和她们说，不过两人怎么反应平平。
几人聊着停下，趁停顿的空隙，顾斐然问道：“老妈、小姨，我怀孕的事情，你们知道了？”
“嗯，她们都知道，我说的。”傅阮意点头。
顾斐然没想到姐竟然直接跟老妈和小姨说了这件事，心中一时间不知道是石头落了地，还是又重新提了起来。
顾斐然：“你们不生气吗？”
柳希庭回答说：“年轻人，朝气十足的，怀孕也能理解，而且小瓷也很负责，所以我不多说什么，如果小瓷今天不负责，那我可就得和她论论了，再加上你们也二十多，快奔三了，又不是十七八岁，这会儿要个孩子没什么。”
顾牧时想法也差不多：“你们姐妹两个，一个单身三十多年不谈恋爱、不结婚，你也单身二十多年从来没有谈过恋爱，起初我还想着是不是我和你们妈咪长时间没陪在你们身边，导致你们两个独立惯了，没有这个想法。现在你谈恋爱了，也有孩子了，我算是松了一口气，虽然未婚先孕这点不对，但只要你们两个好好的，结婚只是领个证的事情。”
江瓷对比从傅老太太那里听的，和现在这番鼓励和支持的话，心里突然间好受了许多，只要顾老师她们不责怪顾医生就行。
顾斐然：“那妈咪那边呢？”
顾牧时：“你妈咪那边也已经知道了，她虽然生气，但也没有责怪你们的意思，只是说让你们早点领证，并且去顾家那边一趟坐坐，孩子的事是纸包不住火，瞒不住的，傅家这边不能瞒，顾家那边也不能瞒，知道吗？”
“好，我先找机会和顾家人碰个面认识认识，之后再带顾医生回顾家。”江瓷说。
“可以，直接去的话，太突然了。”顾牧时赞同着，“对了，小瓷、小然，外婆说的那些，你们先照做，按照她的想法来。柳家的事情是外婆心里的一根刺，这辈子都不一定能拔不出来，而且她年纪也大了，万一再气着伤着也不太好。”
江瓷认真听着：“好。”
柳希庭也补充了一句：“不管孩子生下来是江家，还是傅家的，总归是你们两个的，哪怕只有探视权，平时多来看看就行，而且距离生孩子和孩子懂事，中间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你们不要操之过急。”
顾斐然：“谢谢小姨。”
“没事。”柳希庭笑着和两人说。
傅阮意在旁边听完，歪头支着脑袋，感叹说：“我都做好吵架的准备了，没想到您二位这么深明大义，还真是挺出乎意料的。”
柳希庭伸手戳了戳她的胳膊，说：“知道我们深明大义，就赶紧找女朋友谈恋爱，你以后要是哪天突然带着怀孕的女朋友回来，我们一家人不仅不生气，甚至还能立马操办一切相关事宜，让你们一天之内成为合法妻妻。”
傅阮意噘嘴：“这话说的忽然有那么点心动。”
“好了。”顾牧时看了一眼手机时间，站起来说：“单位那边还有点事情要忙，中午我就不在这里吃饭了，你们留下陪着外婆一起吃。”
“知道了。”傅阮意说。
“嗯。”顾牧时离开前走到顾斐然身边，弯腰抱住她，小声说：“这期间，妈妈和妈咪不能随时陪在你身边，好好照顾自己，如果小瓷工作忙，就多请几个阿姨或者月嫂，平时有时解决不了的问题就去找小阮，不要自己一个人抗。”
顾斐然抬手抱住老妈：“好。”
顾牧时不放心，又叮嘱道：“外婆这边提出的苛刻条件，虽然有一部分是出于对江家的恨意，但也有一部分是为了你，所以不要恨外婆，不忙的时候可以回来看看。在这个世界上，你和小阮是最疼爱的孩子，到时我们家未来的小宝贝，外婆也会非常疼爱的。”
顾斐然低头贴在老妈肩膀上：“嗯。”
“乖。”顾牧时笑着摸了摸她的脑袋，这次声音大了一点，说道：“虽然我们小然以后也是马上要当妈咪的人了，但小然在我和妈咪这里永远都是小孩子。”
顾斐然心中感动着：“谢谢妈。”
顾牧时笑了笑，起身和她们挥手离开去忙了。
事情聊完，傅阮意忽然问柳希庭：“小姨，你和江家小姑趁现在还年轻，不打算要一个孩子吗？等再过几年，高龄产妇可不好生，而且你们现在要了孩子，还能和小然家的一起玩，到时候小然家的孩子还得喊你们家孩子喊……”
傅阮意忽然间卡壳，认真在脑海里算辈分，这是喊小姨，还是小姑呢？
柳希庭说她：“我们大人的事情，不用你操心，你还是操心操心你自己的婚姻大事吧，小瓷，今天中午留在这里吃饭。”
江瓷担心道：“老太太可能会生气，我还是不在这里吃了，我等顾医生吃完，我再来这里接她。”
“也行。”柳希庭说，“你们自己商量，我先上楼看看外婆怎么样了，你们先聊着。”
柳希庭起身去了二楼书房。
傅阮意看着对面这对有话要说的小情侣，很识趣地问：“你们两个是打算在这里说，还是打算另外找个地方？”
顾斐然：“去外面车上。”
傅阮意：“都行。”
江瓷扶着顾医生起来，走到门口换上鞋子，拿了一把长柄黑色雨伞撑开，打在两人头顶。
雨下的大，地面容易路滑，江瓷一手撑着伞，一手半搂着顾医生，说：“你外婆提到的条件我都答应了，到时候你顺着来，在上面签个字就行，领证的话，等我这两天安排见一下顾家人，然后再跟你去一趟，我们争取下周就领证。”
顾斐然问她：“傅家和顾家这边你是有打算了，但你们江家那边呢？钱奶奶、你妈妈和妈咪怎么说？”
江瓷：“上次出差，见到老妈和妈咪的时候，她们都已经知道我腺体恢复和你有关，两人都没怎么反对，所以等周一我打电话告知她们一声，妈妈和妈咪不会反对的，至于我奶奶那边，她觉得我们结婚，唯一能气到的人就是你外婆，她不介意，而江溪姐和小柠更不会在意，甚至还会很开心我们能在一起。”
顾斐然听她说着，忽然感觉有些不可思议：“你知道吗，一开始我只是打算和你谈个恋爱来着，没想这么多，结果一开始步骤就错了，从彻底标记到你腺体恢复，再到现在怀孕，每一步都不在我的计划之内。”
江瓷把手搂的更了紧了一些。笑道：“有句话不是这样说的，有时候计划的越周祥，越不按照计划来，所以很多事情都是意外发生的。”
顾斐然看她：“那你是怎么想的？”
江瓷动了动撑伞的胳膊和还在发疼的背部，说：“一开始我也没想太多，就是觉得你这么漂亮，被我彻底标记了，我还挺心虚的，再后来发生的一件件事，像是命运的推动一样，把我们两个推到了一起，到了现在，我觉得这辈子除了你，可能再也不会有人对我这么好了，所以我也会好好爱你。”
顾斐然：“发言听起来有点不太好听。”
江瓷慌张了，补充说：“我的意思是，感情这种事是需要经常一个培养的过程，我现在很爱你，顾医生。”
第118章 姐姐
“我明白的。”顾斐然说。
江瓷侧目看着顾医生,语气要比刚才更加温柔：“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顾斐然和她对视：“嗯。”
两人走到车子跟前，江瓷拉开车门，先扶着顾医生上车,接着自己收伞上车，车门关上，雨声被隔绝在车窗外。
虽然说在傅家也能聊，但还是出来比较好。
顾斐然坐上来，打开车内空调调到恒温,下雨天外面凉快,车子里面还是很闷热的。
江瓷：“想聊什么？”
和傅老太太商议过，剩下她们两人之间还有很多事情要说。
顾斐然：“虽然外婆开出的条件比较苛刻,但起码也算是点头同意了,顾家这边我来安排，你家那边也得去一趟。我周一去上班看完排班，把我休息的时间告诉你，我们两个对一下时间,还有你妈妈和妈咪那边，也要正式告知一下。”
江瓷：“嗯，不过顾家那边我来安排，有个人脉我打算用一下,她很合适。”
“行。”顾斐然点头：“刚才你和外婆谈判的时候,有聊孩子的姓氏吗？”
江瓷回答道：“傅老太太说姓顾或者姓傅。”
顾斐然问她：“那你的态度是什么吗？”
“姓顾。”江瓷说。
顾斐然转过头,看向正前方,神色有所思虑：“这件事再考虑考虑，外婆的话不一定要听。”
江瓷对顾医生的态度有些意外：“我以为你听到姓顾会很开心。”
顾斐然轻笑：“再说。”
江瓷先听话：“嗯。”
这些基础问题聊过之后,两人又聊了一些比较现实的，比如财产,她们彼此都拥有家里的股份，名下还有房子、车子、股票和其它投资等等，不管说结婚后花谁的钱，这些牵扯到两家公司的事情还是得提前说清楚。
江瓷：“拟定好的婚前协议书已经交给你外婆，她修改后会重新交给我们，到时签字就行。”
“不行。”顾斐然摇头拒绝，“你拿婚前协议书去见外婆谈判，是不是在内容里说我名下财产无论婚前婚后都是我的，如果离婚，你净身出户？”
江瓷被猜对，轻轻点头：“嗯，如果我这样做，你外婆不会那么轻易松口。”
顾斐然：“这件事我会和外婆再谈，婚前协议书不能这样写，如果让钱奶奶知道，她会生气，而且对你来说也不公平。”
江瓷：“我心甘情愿。”
顾斐然认真道：“小瓷，无论结婚，还是孩子，这都不是你承担一切的原因，是我们一起要承担的。”
江瓷下意识想反驳，但看着顾医生，脑海突然蹦出她先前说过的一句话。
江瓷：“其实真的很想自己一个人全部揽过来，但你先前说，有时候乖乖听话就好，那我现在是要乖乖听话，还是遵循我自己内心的坚持？”
“乖乖听话。”顾斐然用命令的口吻说。
江瓷听着不由得靠前，眼眸含着微茫，嗓音绵软道：“突然间觉得，顾医生你原来真的是……姐姐。”
两岁年龄差虽然不算多，但也是有点的。
顾斐然侧身坐，右手抬起从正面搭在她的肩膀上，说：“那之前真的就是顾医生？”
江瓷弯唇笑，眉眼也跟着一起弯了起来，双手伸过去抱住她，低头亲：“一开始是，现在是女朋友，等我们过段时间领证，就是老婆和妻子，你想听哪个称呼？”
顾斐然：“先把顾医生改了。”
江瓷抱着人再次亲，“那叫斐然？”
顾斐然另外一只手也搭上她的肩膀，双手在后颈交缠在一起，说：“都行，不挑。”
“姐姐。”江瓷喊着，闭上眼睛吻过去。
顾斐然长长睫毛轻轻颤动，慌了下神，被咬着吻了一会儿，双手落下，从腰肌穿过去抱到她后背，闭上眼睛。
“嘶。”江瓷忽然低头离开喊了一声。
顾斐然立马清醒，放下手问道：“怎么了？”
“没事，脚有点抽筋。”江瓷说着还弯腰装作揉脚的样子，但后背被拉扯的筋骨让她下意识再次挺直背脊。
顾斐然细心注意到，伸手摸过去，结果刚碰到，江瓷便别开了身子，正经说：“已经不抽筋了。”
顾斐然一眼看穿她的谎言，拆穿道：“你脚抽筋，后背躲什么，后背也抽筋了吗？”
江瓷点头回答：“嗯。”
“嗯什么。”顾斐然抓住她的肩膀，把人侧过去，打算检查她的后背，疼成那个样子，绝对不会是抽筋。
江瓷不肯，反扣住顾斐然的手，说：“只是抽筋而已，我缓一会儿就好了。”
顾斐然：“转过去。”
没有多余的说辞，三个字的命令。
江瓷顿时又想起了刚才那句话，难怪当时顾医生说的那么无奈，原来自己在有时候真的不*是很想听话。
“真的没事。”江瓷重复说。
顾斐然动作停了下，和江瓷对视一眼，无声中动作继续，解开她衬衫扣子，轻轻将衣服掀开，等后背露出来，有好几条红色的伤痕。
顾斐然皱眉：“打的这么严重。”
江瓷说：“谈话的时候，我有些地方说的不太好，让你外婆生气了，她打两下也是应该的，我皮糙肉厚，过两天就好了。”
顾斐然自顾自道：“打的地方碰到了骨头，没那么容易好，我带你去医院检查。”
“不用，我自己去就行。”江瓷将衣服拉下来，转过来：“柳阿姨和傅总还在家里等着跟你和傅老太太一起吃午饭，而且你外婆今天只见过我，还没有见过你，如果你就这样带我去医院，不留下，家里人会有意见的。”
江瓷再次说：“真的不严重的。”
顾斐然：“抱歉，让你受伤了。”
“没关系。”江瓷安慰道：“我等会儿离开去医院拿药，你晚上回来看。”
顾斐然想着外婆最多骂两句，竟然真的动手。
车窗外的瓢泼大雨下的越来越大。
快到中午饭点，江瓷扶着顾医生下车把人送进去，并和柳阿姨、傅总打了声招呼才离开。
顾斐然刚目送江瓷离开，回到客厅，外婆从一楼练字间缓缓走出来，手里拿着拐杖。
顾斐然盯着看了几秒，“外婆。”
傅显清走过来问：“孩子几个月了？”
刚才和江瓷谈话的时候，生气上头只聊了那些，忘记问孩子几个月了。
顾斐然：“一两个月。”
傅显清哼着慢慢坐在坐在沙发上，说不看顾斐然有用余光偷瞄，抱怨着说：“都一两个月了，你们在一起时间挺长啊。”
顾斐然去给外婆倒了一杯水，拿过来放在桌子上：“是有一段时间了，但谁都没说。”
“你也知道说不出口。”傅显清唠叨。
顾斐然坐下：“您对江家意见那么大，我要是直接说了，岂不是在故意清气您？”
傅显清：“那你现在直接怀了江瓷的孩子才跟我说，不也是在故意气我？那个江瓷到底有什么好的，你帮她恢复腺体、去研究所，现在还怀孕了，真就喜欢到这种地步？”
两人聊着，傅阮意从楼下上来在一旁旁听。
顾斐然：“抱歉，外婆。”
傅显清一听道歉，心软了，脸色没有再那么难看，说道：“怎么偏偏是她们江家，柳希庭是，你也是。”
傅阮意原本不打算开口，但还是没忍住：“外婆，这说不定是您自己的原因，当初我们两家关系很不错，虽说后来反目成仇，但其中的牵扯还在，有句话是这样说的，恨要比爱长久，您越恨，两家牵扯的越深，说不定这就是另外一种斯德哥尔摩综合征。”
傅显清撇嘴：“……”
这话她不爱听。
傅阮意笑笑：“外婆别生气，我就是说说而已，这还得怪小姨和小然，谁让她们两个都喜欢上江家的。”
柳希庭刚从厨房出来，前面的没听见，只听到了小阮说的后半句，心中猛地一咯噔，担心老妈找自己的事，于是又折返回厨房继续忙碌。
顾斐然：“外婆，刚才我听小瓷说，她拿了婚前协议书给您，您打算修改一下内容让我们签字？”
“嗯。”傅显清说。
顾斐然：“那份婚前协议书我没看过，小瓷只和我说了大概内容，我的想法是，不能按照小瓷写的来。”
傅显清想反驳，但看着小然，话又咽了回去，说道：“那是她自己写的，我又没逼她。”
顾斐然道：“虽然婚前协议是小瓷写的，也是她拿过来让我们签字的，但不代表她这样做就是对的。小瓷是江家人，拥有江氏集团一定的股份，按照现在的情况，她以后在江氏集团也会有一定的位置，股份这种事一旦牵扯出来，会影响她在江氏集团的话语权。”
傅显清：“那是她的事情，和我们无关。”
顾斐然：“外婆，小瓷手上的股份您不一定能看到上，只是想借此压压她，但我之后和小瓷结婚，一旦领证，各种法律生效，这些事情都是不可逆改的，那些股份不重要，孩子的未来以及孩子和江家的关系，才是最应该考虑的。”
“我同意小然的说法。”傅阮意说：“孩子出生之后，就算您再恨江家，也会爱小然的孩子，江家那边也是，但如果江家那边要是知道，她们两人在婚前搞了这么一出事，难保不会翻脸，这影响的是小然，还有孩子。”
傅显清被她们两个轮番说教，说道：“那听你们的意思，这婚前协议就不签了？”
顾斐然：“签还是要签的，不过得按照正常的流程走，双方公平公正，这样也能让钱家老太太挑不出什么刺。”
傅显清一肚子火气，现在渐渐消了下去，两个孙女这么理智分析，她要是不答应，显得是个老糊涂。
傅显清妥协说：“婚前协议书就在我的书房里，你等会儿拿走，重新和江瓷拟定一份。”
“好，谢谢外婆。”顾斐然说。
傅显清还在冷哼：“谢什么谢，孩子都一两月了，我还能说什么，只能答应。”
顾斐然笑了笑，起身坐到傅显清身边，挽住外婆的胳膊，说道：“外婆，还有一件事我想和您说，希望您能答应。”
傅显清：“还能有什么事，该答应的我不是都答应了？”
顾斐然：“孩子得姓江。”
“什么？”傅显清勃然大怒，别过头不看她，沉着脸说：“这件事我绝对不同意，孩子要么姓顾、要么姓傅，就是不能姓江。”
“小然，为什么？”傅阮意也不懂了。
婚前协议的事情外婆已经妥协，孩子姓氏这点要是再妥协，她们傅家在江家面前算什么。
傅阮意：“小然，你喜欢江瓷没可以，但不能恋爱脑到这种程度，不管孩子出生以后姓顾，还是姓傅，都要比姓江好。”
“这点我自然是知道。”顾斐然认真和两人解释：“我让孩子姓江，有我自己的考量，等我说完后，姐、外婆你们两个再重新决定。”
傅阮意道：“行，你说，我和外婆听。”
顾斐然将自己的想法一一说出来，起初傅阮意和傅显清都以为是因为江瓷，小然才让孩子姓江，但听完后两人态度都明显有了转变。
顾斐然：“外婆，姐，你们应该能明白的我的意思，虽然姓顾或者姓傅都很好，但姓江的理由也是不可反驳的。”
傅阮意认真思虑着：“这倒是，我没什么意见了，孩子姓江可以，不过你们要是有二胎，孩子必须得姓顾或者姓傅。”
顾斐然苦笑：“还是先等这个孩子出生再说吧。”
二胎的事情太遥远了，她还没有想过。
“外婆，您的意思呢？”顾斐然询问。
傅显清把刚才小然说的话反反复复盘算了一遍，确实挺有道理：“行，就依你，孩子姓江。”
顾斐然松了一口气：“好，谢谢外婆。”
傅显清挥手：“别谢我，要不是你坚持跟江瓷结婚，我不仅什么条件都不要，这个孩子也得和江瓷没有任何关系。”
顾斐然乖乖噤声，没敢再说了。
“老妈，小阮、小然，过来吃饭了。”柳希庭听到客厅没有说话声，出来叫她们吃午饭。
“好。”顾斐然回应了小姨一声，扶着外婆起来，三人去餐桌那边吃饭。
顾斐然在傅家待到下午四点多，等雨停了，坐车回到自己家，并在路上给江瓷发了消息。
顾斐然：我回来了，你今天晚上早点回来，我看看你背上的伤。
江瓷：好。
江瓷回复完，放下手机，继续和对面的人说：“高老师如果答应的话，下周二我们约一下。”
高巧真：“答应倒是可以答应，不过你从我这牵线见顾家人，该不会是为了傅家那位二小姐吧？”
“如您所说。”江瓷轻声道：“我和顾医生今天一起去了傅家，得到了傅老太太的同意，但顾家那边没有告知过，所以得提前铺垫，等过两天再正式和顾医生一起拜访，您就是我见顾家人的敲门砖。”
高巧真神情惊讶：“你……们江家不是和傅家是世仇吗？傅家那位老太太和你们家那位老太太，怎么会同意你们在一起？”
江瓷回道：“中间经历了一些事情，才让两家松口同意，不过很感谢您能答应。”
“其实也不用太感谢。”高巧真笑着说：“早些年我被开除的时候，要不是顾家从中帮我一把，我现在不一定有多落魄，哪会儿有现在的辉煌，按理说，我确实得去谢谢，但要直接去又不太合适，现在就当你从中帮我牵个线。”
江瓷心里踏实了，“好，那我去联系顾家。”
高巧真：“嗯。”
两人商量好，江瓷没在这里多留，坐车回家，途中去了一趟药店，买了擦伤的药。
江瓷到家门口换上拖鞋进来，先和阿姨打了声招呼，然后径直走向卧室，推门便开始喊：“斐然。”
顾斐然刚把明天要穿的衣服整理好，听到她在叫自己，转身从衣帽间出来，回应她：“怎么了？”
江瓷手里提着药，说：“顾家那边安排好了，这周二晚上见面，找的中间人，不知道你认识不认识，高巧真高老师。”
“高老师？”顾斐然想起了那天在研讨会上的事情，问江瓷：“你和她很熟悉吗？”
江瓷：“还行，我先前出差就是去见的她，而且也是她告诉我，我的腺体需要你再标记几次才能完全痊愈。”
顾斐然：“那就是挺熟的，怪不得研讨会那天，这位高老师会那么自来熟转头和我说话。”
“差点忘了，那天的研讨会你们都参加了。”江瓷只记得顾医生韩兰舟，把高老师忘了。
“嗯。”顾斐然说着，抓住江瓷的胳膊上台阶：“你趴下，我看看你背上的伤，是外婆用拐杖打的吧？”
江瓷一脸惊讶：“你问外婆了？”
顾斐然：“没有，你把我送过去的时候，刚好看到外婆手里拿着的拐杖。”
“嗯。”江瓷还以为顾医生主动问的。
顾斐然回头看她，说道：“担心我质问外婆你的伤口，让外婆误会你是故意和我告状的？”
江瓷：“第一反应是这样想的，但再一想，就算你问了也不是质问。”
顾斐然走到床边，松开手：“脱衣服吧。”
“行。”江瓷把手里的药交给顾医生，自己解开衬衫扣子，脱了上衣放在沙发上，正打算趴下，想起自己裤子还没换，转身去衣帽间找了件睡裤换上，等出来上床趴下，胳膊曲起垫在下巴。
顾斐然已经看过药单，都是治疗伤肿的，她按照说明书拿出药膏和棉签，脱鞋上床坐在她身侧。
灯光下，背上的痕迹看起来要比中午更明显。
顾斐然挤着药膏说：“会疼，忍着点。”
江瓷已经做好准备了，“嗯。”
顾斐然用棉签轻轻涂抹，动作非常轻，但还是听到了浅浅的一声嘶，为了转移她的注意力，顾斐然找话题和江瓷聊天。
顾斐然：“下午我和外婆重新谈了谈。”
江瓷歪着脑袋看她：“谈了什么？”
顾斐然冰凉的手指触碰在她的肌肤上，说：“谈了你给外婆的那份婚前协议书，外婆答应不按照那份来，我们重新按照双反各自的实际情况拟定。”
“你怎么谈的？”江瓷想起上午见傅老太太时那副严厉，对自己满是恨意的神情，无论怎么想都想象不出来，她会答应重新拟定婚前协议书，简直像天方夜谭一样。
顾斐然：“她对你和你们江家心中有所不满，但对我和姐还是很好的，外婆知道我怀孕也没斥责什么，只是抱怨了两句，所以婚前协议的事情只要稍微说两句中肯的，外婆就能松口答应，毕竟有仇的是上辈人，要结婚的是我们两个。”
江瓷感叹道：“那傅老太太还是挺善解人意的。”
顾斐然收回手重新挤了些药膏：“你的那份婚前协议书作废，探视权的事情自然也作废，孩子以后会由我们两个人共同抚养，另外我还和外婆商议了孩子姓氏的问题。”
江瓷：“我已经答应傅老太太，跟你姓顾或者姓傅，这点有什么需要商议的？”
顾斐然看了看她，继续擦药：“我和外婆商议过，孩子不姓顾也不姓傅，姓江。”
“嗯？”江瓷双手撑在被子上，一下子挺直背脊，不可思议中又觉得疑惑：“为什么要姓江，其实姓顾或者姓傅都要比姓江好，你没必要为了迁就我做到这种地步，我觉得孩子跟你姓很好。”
顾斐然摇头：“虽然很喜欢你，但这次不是迁就，算是认真考量过的，而且外婆和姐都答应了。”
江瓷问道：“答应的原因是什么？”
顾斐然保持神秘：“秘密。”
江瓷：“连我都不能说？”
顾斐然点头：“起码现在不能说，等之后看有没有合适的机会，如果可以了，我会告诉你。”
“好吧。”江瓷重新趴下。
空调吹的凉，顾斐然担心她露着背一直这样吹会感冒，拉过被子轻轻盖在腰窝处。
顾斐然：“知道孩子跟你姓，有什么想法吗？”
江瓷现在就在想这个问题：“有两个想法，第一，孩子姓氏的事情我还没有和奶奶说，如果和奶奶说，孩子姓江，并且得到了傅老太太的同意，她肯定会觉得我们江家压了你们傅家一头，会很高兴同意我们两人的事情；第二，江好像没有顾和傅这两个姓氏好听。”
顾斐然：“那就想个好听的名字。”
江瓷莫名被顾医生这句话戳中，转过头来，满脸温柔地说：“我们认识这么久，你真的从来不会说反对我的想法，就算有不合适的，也是为我换个说法，所以无论从某个角度来说，你都是个很通情达理、善解人意的伴侣。”
顾斐然擦药的手停下，垂放在她脊背上，说道：“江小姐，这话说的太官方了。”
江瓷承认自己说的是有点过于官方，于是坐起来捧起顾医生的脸颊低头吻下，语气暧昧道：“那我和你说点不官方的话。”
说着，抱着人翻身压下，抓住睡衣衣摆。
顾斐然想着她背上还有伤，双手不敢乱碰，拦了一下，说：“伤口还没有擦完药。”
江瓷用力亲吻：“等会儿再擦，不着急。”
顾斐然腹部涌来一股凉意，曲腿抵抗着，将手里的棉签伸手放到袋子里，说她：“看来还是不够疼。”
江瓷：“疼，但你也可以是我的药。”
顾斐然听进去了，神色慢慢变得柔和。
江瓷拉过被子盖过来，双手在被子里扣住顾医生的腰按紧，亲吻堵住她炙热的呼吸。
第119章 见三家人
顾斐然纵容着,双手搭在她肩头。
结束后，江瓷陪顾医生洗澡，又把床单和被子全部换了一遍,拿去洗衣间。
“还擦药吗？”顾斐然问。
“嗯。”江瓷拿着药过来把衣服脱在旁边，乖乖趴下，这次趴在了顾医生腿上。
顾斐然取了个棉签，继续帮她擦药。
“往上来点。”顾斐然抓住她的胳膊。
“好。”江瓷挪着趴进顾医生怀里，脑袋贴在腰侧,鼻尖挨着她的肌肤,闻着身上刚洗浴过的气息。
顾斐然弯腰认真帮她擦药，刚才洗澡的时候特意叮嘱别沾水,但还是沾了一些,得先消毒。
顾斐然：“疼的话和我说。”
“不疼。”江瓷左手搭上去搂住她的腰。
顾斐然低头看了一眼，倒是很少见她这么黏自己的时候，洗澡那会儿就时不时抱一下，抱完又松开当做没事发生。
顾斐然把背后的伤口全部涂完药膏,嘱咐说：“今天晚上不要再碰水了，这样趴一个小时再起来，一个小时后也不用穿衣服，想喝冰水卧室冰箱里有,想喝温水或者想吃什么给我说一声,我去给你拿。”
江瓷抬起头：“这样会不会太麻烦你了。”
顾斐然托住她的下巴,食指轻轻挑起,说：“不麻烦我，这个样子……你打算麻烦阿姨吗？”
江瓷脑袋栽进顾医生手里：“还是麻烦你吧。”
“嗯。”顾斐然笑着揉了揉她的脑袋。
江瓷松手挪到旁边继续趴着,顾斐然下床将药膏这些收拾整齐放进医疗箱，换了身瑜伽服,打开电视，开始练习瑜伽。
江瓷原本在床头趴着，听到动静转过来趴在床尾盯着看，问道：“怎么这个点就开始运动了？”
顾斐然双手合十往上伸展，背对着说：“明天上班，今天晚上要早睡，所以一切安排都得提前，不然没有足够的精力应对一周的工作。”
江瓷感叹：“好自律。”
顾斐然：“习惯了，而且这时候做瑜伽可以放松肌肉、缓解孕吐症状，另外还能维持身形。”
身形？
江瓷下意识摸向自己的腹部，上次顾医生还说自己马甲线没有那么明显来着，看来自己得重新锻炼了。
晚上两人洗漱过睡觉，江瓷担心自己趴着睡会影响到顾医生，所以隔开睡在另外一床被子里。
顾斐然这次没说她什么。
早上七点，两人照常下楼散步。
昨天晚上又淅淅沥沥下了场小雨，柳叶打落在地面上，扫走了大半燥热，空气也变得清新许多。
顾斐然见她今天比自己还要积极下楼运动，问道：“伤口不疼吗？今天才第二天。”
江瓷摇头：“不怎么疼。”
顾斐然有些惊叹：“还真是皮糙肉厚。”
江瓷轻轻皱眉。
顾斐然立马改：“是你身体好，不过下次还是不要受伤为好。”
江瓷笑道：“知道了。”
周二晚上五点多，江瓷先去接高老师，两人一起到会所，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到达包厢。
江瓷侧身推门：“请。”
“嗯。”高巧真先进。
顾家人早已经在里面等待，看到人来，纷纷起身迎接：“高老师，幸会幸会。”
先过来打招呼的是顾家姐姐。
江瓷提前得知今天晚上来的顾家人有谁，看到对方，低头和高老师介绍：“这是顾老太太的孙女。”
高巧真伸手：“你好，幸会。”
顾家姐姐：“奶奶已经等待您多时，这边请。”
“好。”高巧真朝顾家老太太那边走，还没到跟前，但看到她老人家，心神一动，眼睛泪蒙蒙的，“顾教授，好久不见，我来晚了。”
顾家老太太站了起来，苍老褶皱的脸上满是温和，带着长辈的慈祥：“不晚，不晚。”
不晚……
高巧真握紧拳头，走到顾家老太太面前，忍着跪下拜谢的冲动，激动道：“当年走的着急，没来得及和您拜别，是我不对。”
顾家老太太拉住她的手，欣慰道：“人只要活着，早晚都有相见的时候。”
高巧真低头失笑：“当初是我鲁莽，学术被禁，职称被取消，又被那么多人议论研究极端，再加上母亲去世，想不寻死都难，不过还是谢谢您，在关键时候拉了我一把。”
顾老太太拍了拍她的手背，拉着一起坐下，说道：“能理解，不过幸好你这些年的努力没有白费，如今也算是得偿所愿。”
高巧真：“嗯，您也坐。”
两人这边坐下，顾家姐姐顾珺尧迎住江瓷，接她坐在高巧真身边，“江总，请坐。”
江瓷：“谢谢顾总。”
“没事。”顾珺尧说着坐在江瓷身边，拿起水壶慢慢给她倒了一杯温水，说道：“江总和高老师很熟悉？”
江瓷看着逐渐被倒满的水杯：“谢谢，我和高老师只是有过一点小小的交情，算不上很熟悉。”
顾珺尧：“你能从两边牵线搭桥，我们顾家这边也就罢了，但高老师可是当今业界名人，万人追捧，若非关系亲密，这条线可不是谁都能轻易搭上的，说不熟悉，江总实在是谦虚了。”
江瓷：“只是偶然有这个机缘而已。”
“这种机缘很难得的。”顾珺尧倒完水放下水壶，说：“除此之外，我听说，你和小然也很熟悉？”
上来就问重点，有点突然。
江瓷坐正身子：“这个有点熟悉。”
顾珺尧翘起二郎腿，右手轻轻搭在膝盖上，左手抚着茶杯：“我听说了，先前你被齐氏研究所的人带走，她们却找到了傅家将小然带走。当时傅老太太、我家老太太和小阮都在，小然还能被带走，只能说，是她自己心甘情愿。”
“是为了你吧？”顾珺尧转头看过来。
江瓷承认：“是。”
听到她给的答案，顾珺尧心里对她们两人的关系有了数，问道：“你和小然的事情，傅家知道吗？”
江瓷：“前几天刚知道。”
顾珺尧忽地叹了口气，手从茶杯旁拿开：“傅家和江家这三十年来水火不容，世仇难解，虽然我们顾家对你们两家的仇恨并不是很在意，但如果真发生些什么，顾家一定会为小阮和小然站傅家，但如今你已经得到了傅老太太的同意，我们顾家自然是遵循小然的意思。”
江瓷什么话都还没有说，顾家姐姐就已经全部知晓，看来顾家人虽然不问不说，但不代表不知道。
顾珺尧：“江瓷，不管小然对你是什么态度，但你记住一点，小然是我们顾傅两家都十分疼爱的小女儿，先前研究所的事，若非我们两家在背后安排，小然绝对没有那么容易离开，那次是我们让小然任性了一次，但之后你若敢伤她、欺她，我们两家不仅会让你付出代价，也会让你们江氏付出代价，以我们两家的实力，你知道我说的出也做的到。”
江瓷：“我知道。”
顾珺尧抬手搭在江瓷的肩膀上，端起茶杯敬她：“你和小然的事情，等今晚宴席过后，我会代为转告给老太太，依照老太太疼爱小然的性子，再加上今天晚上你用高老师当中间人牵线，老太太应该不会太反对，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你一点，小然无论姓傅，还是姓顾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小然在两家都是被捧在掌心里的人，你能和小然结婚，里面牵扯的东西不言而喻，所以好好打理你们江氏集团，到时就算你不开口，我们两家也会为了小然托举你，江瓷，把握好这个机会。”
江瓷眉头皱了一下又很快松开，双手端起面前的茶杯，侧身碰过去，有意将茶杯口放低了些：“谢谢顾总提醒。”
顾珺尧碰杯：“嗯。”
江瓷把茶杯递到唇边慢慢喝下，喝的每一口都在思索顾家姐姐话里的意思，托举……
顾家老太太年纪大了，熬不了太久，所以九点多便散席，大家起身离开。
出了会所，高巧真非要送顾老太太回去，顾老太太本想着不让她太过劳累不让送，但见她这么执着，也就应了。
离开前，高巧真转身走到江瓷面前，说道：“小瓷，今天晚上辛苦你了，我送顾老师回去，就不麻烦你送我了，我们下次有空再约。”
江瓷笑着点头：“好，路上慢点。”
“嗯。”高巧真弯腰上车，跟顾老太太一起坐在后座。
顾珺尧关上车门，侧身走向副驾驶，但开门的时候动作停顿了下，扭头看向江瓷，说：“好好照顾小然。”
江瓷应道：“我会的。”
“嗯。”
顾珺尧拉开车门坐上去，车子开走。
等她们全部离开，江瓷也开车回家，路上收到顾医生消息，说想吃小区旁边那家小餐馆的面条，所以特意打包了一份回来。
“我回来了。”江瓷换鞋进来说。
顾斐然就在客厅坐着，听到声音起身走过来，关心道：“饭吃的怎么样，还好吗？”
“还行。”江瓷说着把打包回来的面条放在餐桌上，去厨房将顾医生专用的筷子和勺子拿出来。
顾斐然接过坐下：“谢谢。”
江瓷拉过椅子坐在她旁边位置上，聊宴席吃饭的情况：“聚餐的时候，我和顾老太太聊的不多，和顾总倒是全程聊了不少，听顾总的意思，她在你为我去齐氏研究所那会儿就知道我们的关系，但一直没有开口说。”
顾斐然将袋子拉开，用筷子夹出面条：“那会儿都把奶奶请来了，姐不会不调查。”
江瓷支起下巴，盯着顾医生：“难怪你们傅家和顾家能在临江做到举足轻重的位置，不仅心思比常人细腻太多，而且还能忍，就连自己的事都能藏在心里藏这么久。”
顾斐然：“你这是在怪我们？”
“没有。”江瓷摇头：“觉得很厉害。”
顾斐然吃了口面条，和她说：“如果你心思狠一点，手段硬一点，也能做到这个地步，不过你这性子……说是软，其实是没碰到软肋，想折中当个好人，但攀升这条路，只靠善良你坐不到让别人羡慕的位置。”
江瓷缓缓放下手，问道：“你觉得我这种方式不对？”
顾斐然：“对也不对，你们江氏集团做的产业虽有竞争对手，但放眼全国也是独树一帜的存在，所以只要把技术和产品做好了，根本不用花费太多心思就有合作方找上门合作，而傅家和顾家都是跟人打交道的。这人里边有好人也有坏人，如果按比分的话，30%好人、30%坏人，剩下的40%都是只为利益，跟这些人相处久了，再想坚持本心也总有动摇的时候。”
江瓷：“我明白的。”
顾斐然看她神情，察觉出一点什么，询问道：“你这反应，是不是珺尧姐在饭局上和你说了些什么？”
江瓷：“怎么这样说？”
她这样问，顾斐然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顾斐然放下筷子：“珺尧姐这人看似温和，实际上要比我姐还要在乎利益和名声，尤其是自从顾奶奶退休后，顾家能在学术界和业界一直保持在一定的位置，除了老妈和二姨她们自身优秀之外，其中最重要的就是珺尧姐。”
“这些听说过。”她提前了解过顾家。
顾斐然：“学业界的尔虞我诈有时候要比商界更能暴露人性，珺尧姐深知只有自己掌握了一定的权力和位置，才不会被人挤下去，她和你说的话，我想应该是让你掌握江氏集团，为我们或者为我的未来做个保障。”
江瓷：“顾总是这个意思。”
“那你怎么想的？”顾斐然继续吃饭。
这个问题江瓷在回来的路上认认真真想过：“既然已经走到这一步，我打算好好走下去，为我们未来谋个保障，至于掌握江氏集团这件事，我不打算抢，能者自居。”
顾斐然不给她压力，说道：“这件事你从珺尧姐学一点就行，不用都学，你现在要做的是等孩子出生，另外你还没有毕业，现在已经开学一段时间，你还在在读，不打算回学校吗？”
江瓷：“前几天已经回学校申请，这周正式开始写毕业论文。”
顾斐然：“嗯，这周五安排的手术不多，我下班回一趟顾家，这件事不管怎么说，我得自己开个口。”
“我陪你一起。”江瓷说。
顾斐然摇摇头：“不用，这次我自己去。”
江瓷：“行。”
——
周五下班，司机来接，顾斐然跟姐和老妈说了一声，带着礼品回顾家看望顾奶奶。
她提前发了消息，到家时，家里人已经在等。
“奶奶。”顾斐然提着东西进去，刚走到门口，阿姨笑着接过她手中的礼品。
顾老太太远远笑道：“哎呦，小然回来了。”
“嗯。”顾斐然走过去。
晚上顾斐然住在这里，吃过饭，和珺尧姐坐在一起聊了聊她和小瓷的事情。
顾珺尧的意思是，马上就要过中秋，到时三家正式通知一下，她们两人当天领证或者中秋之前领证，至于婚礼这事儿，不比拘泥于世俗，想办就办，不想办的话等什么想办了再办，但是得告知亲友和好友们。
顾斐然也是这个想法。
在顾家谈妥后，周末江瓷又跟着顾医生来了一趟顾家，带着礼品正式登门见面。
顾家老太太打量着江瓷，说她：“想不到我们家小然竟然最后和你们江家人在一起了，有点世事难料，不管如何，好好对我们家小然，可不能欺负她。”
江瓷：“知道的，您放心。”
顾家老太太看着忽然忍不住叹气，目光落在小然身上，疼爱道：“小阮今年三十多了，一直没有谈恋爱、结婚的打算，我呢，说两句她不乐意，还总和我说感情这种事不能勉强，所以我就再没说过什么，小阮是这样，我想着小然你也可能不喜欢听，于是就没有唠叨过，没想到你却比小阮走快了一步，不过也挺好，人总要走到这一步的，找个自己喜欢也喜欢自己的，结婚未必是什么麻烦的事情。我呢，年纪大了，也不是傅家人，对你们两人的事情谈不上反驳，但是小然、小瓷，你们要记住，人走在路上有时候遇到的最大的困难不一定是眼前的事情，而是你们自己。”
顾斐然认真听：“嗯。”
顾老太太：“还有婚姻这杯茶，需要慢慢品、慢慢喝，能走到一起结婚的都是……用你们年轻人的话来说，都是冲动上头，觉得非对方不可的，但一段稳定的婚姻靠的不止是爱情，还有责任，你们得一起肩负起你们的小家。”
顾斐然眼泪婆娑：“谢谢奶奶。”
江瓷扭头看向顾医生。
聊过后，两人吃了晚饭离开回家。
江瓷和顾医生一起洗完澡出来，江瓷让她坐在椅子上，拿起吹风机调节温度，帮忙吹头发。
江瓷边吹边说：“明天就要去江家了，做好准备了吗？”
顾斐然：“有点紧张，上次在小姨和小姑的宴席上见过你奶奶一面，感觉很严肃。”
江瓷转身走到梁另外一边，说：“我奶奶这个人，软硬不吃，我们姐妹三个得照着她的性子来，不过总觉得奶奶对你态度还可以，上次宴席上，奶奶*把你们傅家人都数落了一遍，唯独没有说你。”
顾斐然轻笑：“可能我姓顾？”
“不太会。”江瓷道：“她老人家人挡杀人，佛挡杀佛，不会对谁轻易心软，但对你好像格外不太一样。”
顾斐然抬眸看镜子里的她，说道：“你这是真话，还是在安慰我？”
江瓷：“是真话，也是安慰你，那天柳阿姨有意撮合我们的时候，她们两个老太太吵架吵成那样，奶奶都没有反驳一句不让我们在一起，当时我就觉得不太对劲，总觉得按照奶奶的性格，应该会说不让我们在一起，没想到说的却是，说不定你更爱我，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顾斐然对钱奶奶了解的不多，但这话好像却是不太像那位老太太能说的。
江瓷：“所以我觉得老太太可能有点喜欢你。”
顾斐然歪头轻轻靠在她身上：“希望吧。”
“别担心，有我在。”江瓷摸着她的脑袋。
翌日上午九点半，江瓷带顾医生回江家，她提前发过消息，所以今天奶奶、小姑、江溪姐和小柠都在家。
两人到家门口，本来顾斐然打算坐在车里缓一下再进去，没想到她们都出来了。
江瓷握了握她的手，安慰道：“没事。”
顾斐然努力冷静：“嗯。”
江瓷松手，推开车门，看着她们几个排排站，先点了一下头，然后转身扶着顾医生下车。
顾斐然从车子里弯腰出来，长发披肩，妆容清冷矜贵，气质高贵出众。
江岚是和顾斐然相处时间最长的人，但平时两人都是在医院里当同事见面，现在顾医生忽然成了自己的侄媳，她还有点不习惯，不过穿正装私服的顾医生，有一种美到极致的震撼美，小瓷这丫头真是有福气，不枉她们先前那么撮合。
虽然大家都认识，江瓷还是给顾医生介绍了一遍：“顾医生，这位是我小姑，江溪姐、小柠。”
顾斐然：“你们好，我是顾斐然。”
江溪笑道：“顾小姐好。”
江柠开心道：“顾姐姐好。”
上次小姑和柳阿姨见面的时候，江柠还觉得神奇，为什么这位顾医生会让自己直接喊顾姐姐，原来是和姐有这层关系。
“那个，进去吧。”江瓷说。
大家总不能一直都在门口站着。
“对对，进来坐。”江岚侧过身子，邀请着。
江瓷带顾医生进去。
顾斐然第一次来江家，很复古的装修风格，家里装饰了很多老物件，不像是小辈们常住的。
几人一起进来，钱英坐在客厅。
江瓷介绍道：“奶奶，这是斐然。”
顾斐然：“钱奶奶好。”
钱英抬眼看了一眼，坐在位置上不动，语气淡淡的：“嗯。”
“老妈。”江岚脸色一沉，走过去低声说：“昨天晚上不是商量好了，您今天怎么还是这个态度，顾医生可是我们小瓷的未婚妻，而且都喊你钱奶奶了，你不得开心开心。”
钱英辩解：“我这个态度怎么了，不是挺好的，又没说别的什么？”
江岚：“态度再好点。”
钱英不想再被她唠叨，听的耳朵起茧子，于是直接站了起来，说：“顾斐然是吧，我是钱英，江瓷的奶奶。”
江岚：“……”
这招呼打的，还不如不开口。
顾斐然客客气气的，很是礼貌：“今天登门有点贸然，钱奶奶不要介意。”
“没事，不介意，毕竟你们两个都快结婚了。”钱英尽量说的客气点。
江岚扶额，这简直阴阳怪气。
第120章 给见面礼
在进家门之前,江瓷已经做好奶奶大发雷霆，将自己和顾医生臭骂一顿赶出家门的准备，可目前看来奶奶似乎并不反对自己和顾医生。
这不太符合奶奶厌恶傅家的性格,难道顾医生对奶奶来说真的是一个例外？
“小瓷，顾医生，坐吧。”江岚说。
“嗯，谢谢江医生。”顾斐然说着看向身边的江瓷，江瓷感知到目光扭头也看向顾医生,右手虚掩扶在她腰后,走过去坐在沙发上。
两人坐下，阿姨端过来两杯热茶。
今天不算正式见面,只是来见家长表明两人关系,有关见面、订婚和结婚的事情还要另外再谈。
江岚看着她们这对幸福的小情侣，心中欢喜，说道：“先前一直觉得顾医生可能看不上我们家小瓷，没想到现在竟然已经到了见家长的地步,真是世事难料。”
顾斐然柔声道：“我也很，意外。”
江瓷听到顾医生中间的停顿，低头忍不住笑，顾医生怎么有点心虚的样子。
“你这丫头偷笑什么呢。”江岚说她。
江瓷坐正：“没有。”
江岚：“你能和顾医生在一起,确实该偷着乐,顾医生不仅自己是s级omega,还帮助你恢复腺体成为s级alpha,信息素还是十分稀有的曼陀罗，最重要的是救了你的小命。”
“是。”江瓷老实端坐。
顾医生真的算是自己的救命恩人。
江岚开了个口,见自家这群人只是直愣愣看着顾医生，没有一点想说话,笼络气氛的意思，不得已说：“那个，小瓷，顾医生第一来咱们家，不怎么熟悉，你先带顾医生到处转转，有什么想吃或者有什么忌口的和我说，今天中午我亲自下厨。”
“行。”江瓷下意识扶住顾医生的胳膊起身，身子已经起了半截，但顾斐然却坐着没动，视线在看主位上的钱老太太。
江瓷跟着顾医生的视线看过去，慢慢放开手坐回去，等奶奶松口答应。
江溪和江柠注意到江瓷的反应，也跟着看。
钱英刚端起茶杯，察觉到这几人都在看自己，声音浑厚道：“你们该干嘛干嘛，看我做什么，我又没拦着你们。”
江岚愣住，心情很是复杂：“……”
真是一个比一个奇葩。
江岚长叹一口气，恨铁不成钢地说：“小瓷，你带顾医生到处转转，去哪都行，时间不定，中午吃饭之前我会给你打电话叫你们回来。顾医生，有什么忌口的随便说，现在我们是一家人，你不用拘谨，大大方方的，不然你不说，这里恐怕没人会问。”
顾斐然轻笑：“好。”
江岚：“嗯，那你们出去转吧。”
“好。”顾斐然回答完江医生，又对钱老太太礼貌道：“钱奶奶，我让小瓷带我四处转转，有什么需要我们回来的，可以随时打电话，我们不会走太远。”
钱英淡然喝茶：“去吧。”
顾斐然拉起江瓷的手起身，朝江溪和江柠点了下头，带她去外面鱼池凉亭。
“哇塞。”江柠目不转睛地盯着顾医生的背影，感叹道：“顾姐姐简直就是梦中情姐，好漂亮、好御姐、气质好矜贵、情商也好高，二姐到底是怎么追到顾姐姐的。”
江岚身子前倾，说她们两个：“你们也知道刚才显得情商很低啊？”
江柠笑道：“小姑，这不能怪我们，奶奶在这里坐着不发表自己的态度，我们也不敢乱讲话，万一不知道哪句讲错了，让奶奶生气，再影响到顾姐姐瓷姐她们，那我们岂不是成了罪人，不过顾姐姐情绪真的好淡定，面对奶奶和这种情况都能从容不迫、方寸不乱，是个干大事的人。”
江岚：“人都不在，这会儿夸有什么用，小溪、小柠，你们两个到点跟我一起去厨房做饭，话不敢说，事起码做做，让人家顾医生知道，咱们不是不欢迎她，只是你们没情商而已。”
江柠双手托脸：“小姑，别骂了。”
两人出去后，坐进凉亭里，旁边是鱼池，里面有很多条锦鲤，养的肥肥胖胖，红红嫩嫩，周边还装置了造雾系统，白色雾气飘出来，看起来有种仙气飘飘的感觉。
顾斐然把包放在桌面，胳膊搭在上面，侧身看着鱼池里的锦鲤，笑意盈盈的。
江瓷看到顾医生弯起的唇角，拉着椅子坐在她旁边，问道：“怎么一直在笑？”
顾斐然伸手撩了撩池面飘起的雾气：“不笑，你还想让我哭啊？”
“当然不是。”江瓷否认。
顾斐然：“那你是担心钱奶奶出尔反尔？”
江瓷被顾医生的一语中的惊住，眼神慢慢清澈，问道：“你和奶奶也没见过几次，怎么比我们家里人还要了解老太太？”
顾斐然笑着抬手，刮了下她的鼻尖，说：“第一次跟重要的人见面，当然要观面、观动作和观心，只有了解对方，才能让自己有把握继续聊下去，刚才钱奶奶见我们时，话虽然说的有点严肃，但对于钱奶奶平时的态度和行为，今天已经算好了，我很满意。”
江瓷：“那对于奶奶会反悔这件事呢？”
顾斐然撩到雾气，甩了甩说：“我觉得老太太反悔的可能性，还没有我家那位老太太反悔的可能性大。比如，如果她老人家不同意我们，今天肯定不会让我进门，但既然同意了，说明就没有想反驳的意思，有时候话说的越重，心思越直。”
江瓷看到顾医生甩手的动作，从包里取出一张纸巾，握住顾医生的手，细细帮她擦拭：“今天老太太的态度是很出乎意料，不仅一句反驳的话都没有说，还对你那么客气，这放在平常完全是绝对不可能，我想她可能真的很喜欢你。”
顾斐然看她：“这下知道我为什么笑了吧？”
“明白了。”
江瓷又被顾医生一语惊醒梦中人。
江瓷擦完，将纸巾扔进桌子下面的垃圾桶，回头透过落地窗看向客厅，说：“外面挺热的，我们坐一会儿进去吧，你不想在客厅，那我带你去我房间转转。”
顾斐然：“嗯，行。”
顾斐然坐了会儿，看到那边有斗鱼棒，让江瓷给自己拿过来，一边喂食一边逗鱼。
江瓷蹲在旁边拉着她的衣服，鱼池边没有护栏，周边又都是石头，得注意点。
江柠听从小姑吩咐，出来给她们两人送水果和饮料，走到门口看到这么美好的一幕，从口袋拿出手机把镜头对准她们两人，按下快门定格，并将照片发到了姐的微信上。
嗡嗡，手机在桌面震动了两下。
江瓷听到换了只手抓顾医生的衣服，取到手机打开微信，左下角显示有很多条未读消息，但最新一条是小柠给自己发的。
“谁发的？”顾斐然随口一问。
江瓷点开消息：“小柠。”
顾斐然收回斗鱼棒，问道：“是不是江医生让小柠通知我们回去？”
“不是。”江瓷看到消息笑了一声，把照片放大，举起给顾医生看。
顾斐然凑近，看到照片的时候，也笑出了声，说：“看着像刚才拍的，拍的还不错，你发给我，我拿来当做手机壁纸，顺便和小柠说一声谢谢，这还是我们两个迄今为止第一张合照。”
江瓷：“好。”
江瓷把照片发给顾医生后，抬头看了看头顶的太阳，拉起人，接过她手中的斗鱼棒放回原位置，说道：“太阳已经快头顶了，很热的，我们进去吧。”
“嗯。”顾斐然起身拍了拍手。
两人回到客厅，空调的凉意冲淡着周遭的燥热，确实要比外面待着舒服的多。
江瓷先给顾医生接了一杯温水，她喝着，自己转头看了看，四周没人，厨房动静倒是比较大，说道：“小姑她们可能在厨房做饭，我们要不要过去看看？”
“好。”顾斐然双手捧着水杯，喝了将近半杯，弯腰准备放下时，看到水杯上有很漂亮的绣球花纹，和桌子上别的茶杯是同款，但每一个茶杯的花纹都不一样。
顾斐然问道：“你们家每个茶杯的花纹都不一样，是每个人分开用的吗？”
江瓷接过放下：“嗯，小姑注重卫生健康，家里的茶杯都是分开，各自用各自的，为了防止弄混，茶把上还有自己名字的缩写。你这个茶杯是新的，今天用过后，明天就会烧制同款并刻上你名字缩写，不过是放在家里用的，你要是喜欢的话，可以重新做一套拿回家。”
顾斐然：“没事，就是看着好看而已，放在这里用，我们去厨房看看。”
“好。”江瓷跟着，走了两步，忽然想起刚才小柠随手拍的那张照片，顾医生竟然要用来做手机壁纸，刚才的专属茶杯也说好看。
合照、茶杯，江瓷拿起手机发消息。
江瓷：要一款情侣茶杯，上面分别刻上两个人的名字缩写，花纹等会儿发过去。
对方：好的。
江瓷发完消息，伸手扶着顾医生的胳膊走到厨房，里面此刻正忙的热火朝天。
江岚：“顾医生不喜欢吃酸的，这个酸菜就不要了，换成别的。”
“行。”阿姨把酸菜放回坛子里。
“哇，小姑记得好清楚。”江瓷说。
顾斐然：“平时会一起吃饭，我喜欢吃酸菜鱼里面的鱼，但不喜欢吃酸菜。”
江瓷：“好奇特的挑剔口味。”
顾斐然歪头笑：“你介意？”
江瓷赶紧双手抱拳：“岂敢岂敢，我现在就写进备忘录，时刻谨记。”
说着，拿出手机写进备忘录并置顶。
虽然厨房不是开放式的，但站在门口也很显眼，江岚很快注意到她们两个，喊道：“哎，小瓷、顾医生，你们两个转完回来了，我们在准备食材，你们有什么想吃的或者不想吃吗？”
江瓷：“我不挑食，顾医生的话，山楂、螃蟹、黑木耳、芦荟、韭菜、榨菜、柿子和杏仁等等，这些目前都不能吃，不过我们家里除了螃蟹之外，别的好像也没什么。”
“嗯？”江岚扭头看向她们两个。
江柠在认真记：“姐，你刚才说黑木耳、芦荟、韭菜，后边还有什么来着？”
江溪：“榨菜、柿子和杏仁。”
江柠：“好，我知道了，我把等会儿的菜单再检查一遍，别出错了。”
本来两人只是过来看看，但江瓷把这些目前不能吃的菜全部说出来，江岚是医生，一听便明白是怎么回事，眼神看着她们愣了一会儿，转身重新检查菜单。
顾斐然拉着江瓷的胳膊离开。
江瓷：“小姑应该能明白我的意思。”
顾斐然：“江医生那么聪明，肯定能明白，但看样子，刚才有点吓到了。”
江瓷叹气：“如果直接告诉的话，小姑可能会更惊讶，至于奶奶、江溪姐和小柠这边，我打算等我们领完证再和她们说，她们应该会为我们开心的。”
顾斐然侧身抱住江瓷，贴在她的颈窝。
江瓷抬手抱住她，关心道：“怎么了？”
顾斐然：“我是不是太自私了。”
“什么？”江瓷没明白。
顾斐然说：“我们两家隔着世仇，我却故意瞒着你，一直没有开口解释，到后来却要你承担，还有孩子的事情，也是很冒然的通知你，都没有给你拒绝的机会。”
江瓷摸着她的头发，抱紧人：“没有，别多想，我从来不觉得这些是你给的压力，相反，我很开心你能用这种方式让我做出选择，不然我这辈子都不会主动迈出一步。”
“对不起。”顾斐然道歉。
江瓷拍了拍她的背，安慰着说：“不用和我说对不起，你没错的。”
中午到饭点，一大家子坐在餐桌旁，菜做的非常丰盛，满满当当一餐桌，但上面没有一道菜有刚才江瓷说的那些。
“咳。”江岚先咳嗽了一声，才说：“今天呢，是小然第一次来我们江家，我们呢，非常欢迎小然的到来，这不仅是小然作为小瓷女朋友的欢迎，更是对顾医生本人的欢迎。咱们大家都不喝酒，所以咱们以果汁代酒碰个杯，来。”
大家端起果汁举起来，轻轻碰杯。
钱英不想凑她们这个热闹，就没有举，但被江岚唠叨：“一家人都举了，您起码装个样子啊，怎么说顾医生也是您未来的孙媳，两人结了婚得喊您奶奶，有了孩子得喊您姥姥。”
孩子……
江瓷和顾斐然对视一眼。
“好好，一直唠叨，都唠叨我一天了。”钱英不耐烦，端起了果汁。
大家一起碰杯，各自轻轻喝了口。
江岚坐下：“好了，都吃饭吧，顾医生，你尝尝我们的手艺，看喜不喜欢。”
“好。”顾斐然拿起公筷。
饭菜不仅做的丰盛，有肉有蔬菜，还有蛋白质，味道也都偏向清淡，吃起来很不错，但顾斐然胃口不大，吃不了太多，所以全程吃的细嚼慢咽，尽量不提前放下筷子。
江瓷饭量好，大口大口的吃，吃了一会儿，和顾医生说：“吃不了太多没关系，能吃多少是多少，不然撑着了更难受，碗里的汤还喝吗？不喝的话我帮你喝了。”
江柠看过来：“是啊，顾姐姐，不用勉强自己，这么多菜，肯定吃不完的。”
“好。”顾斐然把汤推给江瓷：“你喝吧。”
江瓷端起来，没两口就给喝完了，汤香浓郁，很好喝，不过对于怀孕的人来说，可能会觉得腻，等今天晚上回去她再查查孕妇能吃的菜单，到时候中午也给顾医生送饭。
这顿饭吃的很舒服，大家边吃边聊，但不会特意找话题问她们两人的事情。
钱老太太更是全程一句话都没有说。
今天在江家待的时间够长，江瓷怕担心医生觉得不舒服，所以吃完饭又坐了一会儿，便说道：“奶奶，小姑，那我们就先回去了，等下周休息的时候再来回来。”
“行。”江岚起身要送她们。
“哎，等下。”钱英忽然开口。
江岚赶紧长嗯了一声，走过去低声说：“老妈，人都见过吃过饭了，您这是突然间干嘛呢？您要是乱来，别怪我不支持您。”
江瓷心口也莫名一紧。
奶奶该不会这会儿突然反悔自己和顾医生的事情。
“你说什么呢。”钱英懒得搭理她，起身走到主沙发右边，从靠近扶手的地面上提起一个红色的袋子拿给江岚，说：“这个是给她们的，你给她们拿过去吧。”
江岚接过来，想看看：“这里面是什么？”
“哎哎，你看什么看。”钱英拦住她，伸手指着江瓷她们：“直接给就行。”
“行。”江岚把袋子拿给江瓷。
江瓷看着袋子颜色和外面的包装，想了想，手没抬起来，说道：“给顾医生吧。”
江岚又递给顾医生。
顾斐然看向江瓷，江瓷笑着说：“收下吧，里面应该没什么，可能是茶具。”
“好。”顾斐然双手接的，“谢谢钱奶奶，谢谢小姑。”
钱英：“行了，没事吧，你们走吧。”
这话听着不像赶客，倒像是事情办完了，让她们走人就行。
两人打完招呼，转身离开。
等坐到车上，车子开出江家有一会儿，顾斐然重新提了提袋子的重量，和江瓷说道：“这里面装的好像不是茶具。”
江瓷靠过来，说道：“现在又不是在江家，你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
顾斐然被她说的更加好奇，双手扒拉着打开袋子，看到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后，又把袋子合上，问她：“你是不是猜到里面是什么了？”
江瓷轻笑：“奶奶特意用这个颜色的袋子，包装还这么好，里面除了是钱，还能有什么？”
顾斐然：“看着不少。”
“我看看。”
江瓷打开袋子，将里面的钱拿出来、
第一沓是全红的，最上面有一个红色贴纸，上面写了字，第二沓不是全红的，最上方有一张一块钱的纸币。
江瓷数了数，说道：“这该不会是万一挑一，祝我们久久在一起的意思吧？”
当时她说茶杯，顾斐然还真的信了，结果竟然是给的见面礼。
加起来一共有二十万。
江瓷看着，有些感叹：“今天奶奶做的这些，实在是有些出乎意料，见面礼的事情，我甚至想都没有想过，可奶奶竟然给了，不过二十万有点少了，抱歉。”
顾斐然把钱重新装回袋子里，放在旁边，说道：“不管多少，都是心意，而且这也间接证明，钱奶奶接受了我，那我们接下来要做的就是领证、中秋节三家正式见面。”
今天这件事一了，江瓷心里都舒畅了很多，张开手臂，右手搭在顾医生肩膀上，说道：“嗯，我们下周一就去领证，领完证顺便去一趟信息素管理局，把合同的事情给解除了，不过当初说好的三百万，我会照旧每年打到你的卡上。”
顾斐然：“打不打都行，不过，我们晚上再去一趟傅家吧？”
“为什么？”江瓷心有余悸。
顾斐然：“因为你上次去的时候，是去坦白，不算是正式见面，所以老妈和外婆也没有给你准备什么见面礼。今天晚上我们去一趟，让外婆给你见面礼。”
江瓷紧张道：“不，用了吧？没关系的，你有见面礼就行，我不在乎。”
顾斐然神色沉下来，说：“这不是你要不要的问题，是礼数，我既然拿了钱奶奶的，你也得有，我等会儿就跟外婆联系，至于给多少，那就看外婆的心意了。”
江瓷歪头倒在顾斐然肩膀上，有点抗拒：“真的一定要去吗？要不然我们换一下，下周去也行。”
顾斐然摇头：“你不是下周领证吗？见面礼是领证之前给的，哪有说领证后给的。”
江瓷虽然不是很情愿，但顾医生这话说的没错，“好，那我们晚上再去一趟。”
“嗯，乖。”顾斐然摸摸她的脑袋。
这个点已经算下午了，两人傍晚去，所以顾斐然现在就给外婆发消息，打电话。
江瓷听不进去，满脑子都是上次去傅家见面被打的情形，而且婚前协议书的事情上次只是谈了谈，还没有彻底谈拢，不知道今天晚上去会不会再次和傅老太太单独谈这件事。
顾斐然打完电话，看她一脸担心的样子，哄着说：“放心，这次不会让你和外婆单独相处的。”
这话听起来很有安全感，江瓷放下了心，说：“行，早去晚去都是去，不如今天晚上就去，早死……”
“嗯？”顾斐然沉声瞪她。
这个字怎么能乱说。
江瓷及时打住，赶紧呸了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