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风流成性的劣等Omega12 从……


    从机甲中出来的时候, 江颂心脏还在砰砰直跳,脸上浮着一层薄粉,兴奋到额前发丝都湿了些。


    夏逾牵着他, 伸手把他头发往后捋了一下以防扎到眼睛, 眉目间溺着喜爱, 像是满心满眼都是面前人一样。


    周遭的副官和上将眼观鼻鼻观心, 谁都不敢多嘴,甚至不敢多看江颂一眼。


    心思还落在机甲上的笨蛋没有发现什么端倪,回程路上才想起来问夏逾为什么要带他来玩。


    后者眼帘轻压,眸中散着笑, 沉吟了一会儿才低低轻叹。


    “因为颂颂实在太可爱了,所以没忍住。”


    江颂一脑袋问号,“我们之前见过吗?”


    “……没有。”


    夏逾脸不红心不跳的岔开话题:“以后经常见就好了。”


    欲言又止的江颂满腹狐疑,稀里糊涂的加了夏逾的联系方式, 又被他亲自送了回去。


    不得不说, 这位皇帝陛下的确如传言那般脾气很好, 而且很善于引导,不过一天时间, 江颂那点警惕就被软化得不剩丝毫。


    甚至因为夏逾的故意纵容,这小祖宗的脾气也逐渐显露出端倪,连敬称都不喊了。


    “我还可以去玩你那个机甲吗?”


    人类科技的巅峰, 机甲历史中的神话,在他这里像是变成了一个大型玩具,偏偏夏逾没有觉得丝毫不妥,甚至理所当然的说:“当然可以。”


    “你想要什么时候玩都行,甚至如果你想要,我可以把它送给你。”


    江颂:“!!!”


    这豪横的架势简直像极了一个昏君所为, 江颂觉得这肯定是试探,所以头摇得跟波浪鼓似的。


    “不用不用,我能碰它就已经很满足了。”


    话落,车刚好停在他那栋花园小别墅面前,江颂偏头看了一眼,确定到了地点后转头从自己书包中扒拉出一堆零食,全都塞给了夏逾。


    “今天我过得很快乐,谢谢你的款待。”


    说完就拎着书包跳下了车,一路小跑回家。夏逾目光一直落在他身上,直到见不到人影后才敛回视线。


    他看向自己怀中的零食,糖果居多,还有一袋打开吃了一半的果脯,大概是装在背包中太久,上面也沾了些信息素。


    浅淡的草莓甜香似乎能黏附在皮肉上,往骨血里钻。


    可惜这气味散得很快,干涸的土地才淋了一点毛毛雨,解不了渴,反而牵引出更大的瘾。


    后排车座上只有夏逾一个人,天色昏暗,车窗外灯光如流水般划过,暗淡的光影模糊了他面上的所有表情。


    许久,他轻轻将那袋果脯举到鼻尖处,很重,很重的嗅闻了一下。


    ——


    江颂才回家,确定夏侯晟还没回来,第一时间就冲去洗澡。


    这是在陈行简那里总结出来的经验。


    他腺体残疾,无法被彻底标记,本来陈行简就对此极度焦虑,以至于江颂身上一旦出现其他人的信息素,这人就会变本加厉的标记他。


    后颈的腺体几乎被□□得破皮,肿胀得碰都碰不了,江颂气恼,偏偏陈行间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甚至能哭得比他还可怜。


    系统说陈行简会像后面那样极端,很大一部分都是江颂自己惯出来的。


    可是不惯着他又能怎么办,那个疯子甚至能因为他一句“分手”而崩溃到认知错乱。


    陈行简是寄生在他身上的菟丝子,将他推开无异于割骨剜肉,那样陈行简会活不下去的。


    【可是你这个世界的人设是风流成性。】


    江颂自然记得这事,他匆匆从浴室中出来,翻箱倒柜的找出香水往自己身上喷。


    “身上留有谁的信息素都行,但唯独不能是夏逾的,那可是夏侯晟养父。”


    要是让夏侯晟误会了,那他罪过可就大了。


    手慢脚乱的作假一番,江颂甚至想着要不要为了贴合人设,给自己锁骨上画点吻痕。


    系统很支持,并夸赞说这是一个天才想法,于是屁巅屁颠的给江颂找来了教程。


    正在一人一统试图伪造风流浪子的形象时,江颂放在旁边的光脑忽然响起了铃声。


    他以为是夏侯晟,便看都不看的就随手接了起来。


    “喂。”


    对面没有回应,细微的电流声中,寂静一秒后猝然传来一声极为粗重急促的喘息。


    像是兴奋到几近崩溃,以至于喉腔中挤不出任何字眼,只有几声破碎而诡异的呜咽。


    江颂拧眉,“你好?需要帮助吗?”


    是不是哪个生病的人打错电话了?


    他没多想,正要问对方需不需要帮忙叫救护车时,一道连哭带喘,半笑半泣的声音忽然从中传了出来。


    “……宝宝。”


    极为熟悉的声线像是一道惊雷般炸在江颂耳边,一股寒气从脚底直窜头皮,他甚至脑袋都还没转过来就本能的挂掉了通话,“啪”的一下把光脑扔得老远。


    是陈行简。


    是陈行简找过来了!


    “完蛋了完蛋了完蛋了。”


    江颂像个小复读机一样只会重复这三个字,紧张得赤脚在房间里走来走去,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


    他知道陈行简会很快找来,但没想到会这么快!


    怎么办?按他那架势,怎么可能会像剧情中那样和夏侯晟强强联合。


    现在他不捅了夏侯晟就是谢天谢地了。


    当然,从最开始江颂就没抱什么希望,所以在看到夏侯晟不太聪明时,才想借他刷刷人设值,至于剧情那块的积分,他已经不抱希望了,就想着能挣多少是多少。


    正在他焦头烂额时,被他丢出去的光脑又嗡嗡响了两下。


    他犹豫了一秒,然后慢吞吞的靠近重新把它捡了起来,入目的便是铺天盖地的信息。


    【乖宝,我来接你回家了。】


    【都是我的错,没有主动把通知书的信息改成你的,我已经自罚过了,对不起,你原谅我好吗?】


    【宝宝,给我再听听你的声音。】


    【乖宝,求你了,再和我说说话好不好,刚刚好可爱。】


    【真的好可爱啊宝宝,心脏快要跳烂掉了,我把它挖出来好不好。】


    【挖出来,把宝宝塞进去。】


    ……


    飞速刷新的信息越发变态,江颂看得眉头微蹙,想要退出消息界面,但光脑就像中了病毒一样根本划不动。


    掰扯了好一会儿,他索性把这玩意儿丢掉了一边。


    看不见就当没发生过。


    他跟缩头乌龟一样躲进被窝里,原本很紧张的,结果因为白天玩得太嗨,在紧张中直接睡着了。


    于是等夏侯晟回来时,瞧见的便是蜷缩在被窝里的江颂。


    他睡觉很乖,很喜欢团起来,因为躲在被窝底下,脸上被闷出了一层薄红,唇瓣无意识地微微张着,连小小的呼吸声都很可爱。


    浓郁的草莓甜香从四面八方涌来,夏侯晟几乎是瞬间起了应激反应,被极端的满足感冲击得眼前都有些微微泛白。


    他跪趴在床边,眸光亮得极为恐怖,不断大口嗅闻着逸散在空气中的信息素,身体都被刺激得微微发颤。


    仅仅只是闻一闻味道,夏侯晟就觉得自己快要死掉了。


    他吞咽着口腔中大量分泌的涎液,喉腔中溢出一声怪异的喘息,急躁的扯掉自己的衣服,小心翼翼地爬进被窝,一点点把江颂搂进怀中。


    睡着的笨蛋被这点动静弄醒,迷迷糊糊的撑开了点视线,意识到有人贴在自己腺体上嗅闻时,他先是茫然了一秒,然后忽然意识到些什么,吓得立马转头。


    是夏侯晟。


    不是陈行简。


    提到嗓子眼的心陡然松懈下去,夏侯晟问他怎么了,迷愣愣的江颂瞬间眉头一竖,脾气十分坏的模样。


    “你是不是没洗澡就来抱我了?你怎么能这样不讲卫生呢?”


    他手脚并用的推搡着夏侯晟,“出去出去,臭死了!”


    其实哪里臭,这人身上清清爽爽的,全是浓郁的雪松味,不同于Alpha的侵略性,很温和干净,非常舒适。


    但江颂心虚,他光脑还亮在不远处呢,所以佯装气急败坏的把人给赶到了浴室,这才急匆匆的去捡那个光脑。


    低头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最后那几条消息——


    【我的乖宝肯定是被这些贱狗哄骗的对不对,他们勾引你,浪荡下贱地上赶着做小三!】


    【没关系的宝宝,我会把你救出来的。】


    【别怕。】


    最后那两个字眼简直让江颂毛骨悚然,指尖胡乱按着屏幕,发现有用后连忙把这号码拉黑举报。


    之后一晚上他都忐忑得没怎么睡着,第二天顶着黑眼圈去上课,第一节课他困到眼皮都撑不开,于是中途准备去趟卫生间洗把脸醒一下神,谁知才转过拐角就被人猛地拽进了旁边的休息室。


    那一瞬间,江颂瞌睡都吓醒了,还以为是陈行简找了过来,白着脸转头看见周松砚时,猛地松了一口气。


    “你为什么要把我拉黑?不是说要补偿我吗?为什么又骗我?”


    周松砚状态也没好到哪里去,脸色苍白,长眸中满是血丝,喘息急促破碎,像是濒临崩溃一般,瞳孔极为怪异的缩成一个细点,惊惧恐慌的发着颤。


    第92章 风流成性的劣等Omega13 然……


    然而捕捉到江颂眼中的惊诧时, 周松砚思绪又像是猛地被火舌燎过,摇摇欲坠的理智陡然再次绷紧。


    不能被江颂发现……


    他必须得最大程度利用那仅有的怜悯和愧疚,蚕食掉其余人在他心目中的位置。


    所以仅仅一瞬, 周松砚眸光中的情绪便蓦地沉落下去, 灰蒙蒙的, 似是失望至极。


    “你永远都是这样, 兴趣来的时候逗弄一下,新鲜感没了就撒手不管,是不是即便我死了,你也不会有任何触动?”


    沉哑的声音压着一丝闷颤的哭腔, 周松砚许是一宿没睡,散乱的领口不似平常那般扣至最上方,反而松垮的解着一两颗扣子,于是他脖颈上的疤痕便明晃晃的露了出来。


    极为恐怖, 像是整个脖颈被撕裂过一般, 以至于现如今的医疗科技都不能将那里的皮肤恢复完整。


    江颂不是一个合格的风流浪子, 相反,他胆小又老实, 所以在看到自己曾经的“风流债”敞露出他的“过错”时,他局促到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放。


    愚笨的脑袋甚至来不及思索他前一句话的内容,便急匆匆的表示:“我没有不管你, 我——”


    “那为什么三年前对我不管不问?哪怕我快死在疗养舱中,打电话哭着求着你来看一眼我,你是怎么做的呢?”


    周松砚猛地打断江颂,眼尾红得像是沁血,字字句句的诘问叫江颂越发愧疚心虚。


    当初事情乱成一锅粥,周松砚打电话过来时, 他正在和陈行简吵架,那个疯子跪在地上逼着自己杀了他。


    最后巴掌扇了,刀也扔掉了,陈行简脖子上也喇了个口子。


    正是血淋淋且手忙脚乱的境地,扣在手腕上的光脑又响个不停,他仓促间不小心接通,周松砚急促惊恐的哭喘就冷不丁的从中传来。


    “颂颂……对不起,你不要生气,对不起……”


    “……我只是,很喜欢你,你不要怕我……我不是疯子……”


    “别不理我好不好……”


    浓重的哭腔断断续续,声线当中甚至可以听到血泡涌上喉腔破裂的声音。


    江颂听得毛骨悚然,正要开口问周松砚现在人在哪,被他用治疗仪捂住伤口的陈行简便忽然强行扯开仪器,不知什么时候摸到手中的匕首再次抵到了自己脖颈上。


    他眸光阴鸷扭曲,嘴角的弧度却高高翘着,依旧乖顺至极的跪在江颂面前,犹如情人低喃般温柔地问他:“宝宝。”


    “选我,还是选他?”


    没有歇斯底里的质问,没有卑微如尘的祈求,语气稀松平常,却叫对面的周松砚气息猛地粗沉下去。


    他喉腔中似是簇着血,以至于发颤的声音听起来都有些模糊:“颂颂……你不能这样……”


    “是你先说喜欢我的!”


    “你不能抛弃我!你不能!!”


    嘶哑的低吼几乎快被急喘掩了去,周松砚许是浑身都在发抖,情绪完全崩溃,上一秒歇斯底里,下一秒便神经质的低声哀求起来。


    “求求你……”


    “……江颂,就当可怜可怜我,来看看我好不好。”


    “我快死了……宝宝,我快死掉了……浑身都在流血……好疼……颂颂,我好疼……”


    “……救救我……”


    绝望至极的哭喘听得江颂几乎有些喘不过气来,愧疚感如山般压着他,偏偏面前的陈行简又疯得毫无理智。


    他仰头笑着,完全不给江颂反应时间,匕首抬起落下,血肉被撕裂的声音叫江颂心惊肉跳,猛地扑过去一把抢走他的匕首,掌心被割裂,鲜血瞬间大滴大滴地往地上掉。


    一向怕疼的小妖怪却眉头都没有皱一下,脸色发白,将陈行简按在地上,受伤的手死死捂住刀口,把治疗外挂拉到最高,同时用完好的那只手狠狠甩了陈行简一巴掌。


    他被气到浑身发抖,红着眼眶低吼:“疯子!你这个疯子!”


    手腕上染血的光脑还在接通中,在江颂吼了那句话后猛地死寂下去,静到连呼吸都没有,转而下一秒就传来劈里啪啦的声响,好像是什么东西被撞破,连带着的还有医护人员的各种惊叫。


    声音很杂,很吵,江颂目光扫过去时通话已经被挂断了。


    而仰躺在地上的陈行简如同血迹斑驳的胜利者,嘴里涌出大口大口的血,目光却仍旧粘腻在江颂身上,痴热病态到似乎成了鬼都会日以继夜地继续纠缠。


    那之后江颂才知道,这人根本没下死手,治疗仪就在旁边,以人类目前的科技水平,即便江颂转头就走,他也能靠着治疗仪顺利活下来。


    他的目的,从始至终都是逼死周松砚。


    为一个情敌而死,那是一种相当愚蠢的行为,陈行简阴鸷狠毒,自私自利,卑鄙到极点,江颂就是他的命,所以他怎么可能会允许自己死掉从而成全其他涎水横流的贱狗呢?


    晦暗的阴狠藏在痴迷之下,心慌意乱的江颂哪里注意到这些,他手忙脚乱的处理好陈行简的伤口,为了掩盖自己有治疗外挂,还煞有其事的拖着陈行简去了医院。


    他特意选择了周松砚在的那一家,想着找机会偷偷去看一眼,谁知得到的消息是对方伤势过重,已经被中央星际的医院接走了。


    他知道那地方的医疗条件,可以说只要有一口气存在,就有治愈的可能,他稍稍放下心来。


    之后出于愧疚,江颂寻着办法的想要联系周松砚补偿他,可是所有消息全都石沉大海,又因为他不是剧情人物,连系统也没权限获取他的信息。


    一来二去,就到了今天。


    诸般回忆不过瞬息之间就在江颂脑海里过了一遍,他歉疚得就差把脑袋埋进地里了。


    这事归根结底是因他而起,周松砚那样温柔羞涩的好学生因为他变成这样,他实在逃脱不了责任。


    江颂是一个十分不合格的风流浪子。


    此刻属于老实妖怪的本质悄悄暴露出来,被债主一质问,就很急迫的表示:“我可以补偿你的!”


    “你想要什么都可以,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海里游的,只要有,我都去找来给你!”


    周松砚目光沉得害怕,气息混乱急促,一手撑在江颂耳侧,俯身将他困在方寸之间,近到呼吸似乎都在纠缠。


    他死死盯着江颂,声音沉哑,一字一句道:“我要你。”


    “……我,我已经有男朋友了。”


    “我不介意做小三。”


    江颂:“……”


    一如当年的说辞叫这个没什么见识的“浪荡子”一下子沉默下来,偏偏周松砚像是看不懂他沉默的意思,自顾自地低声说:“我不会闹到夏侯晟那里去的。”


    “颂颂,我会很听话。”


    他距离越挨越近,最后一句话几乎是贴在江颂耳边说的,暧昧灼热的气息撩在他耳廓上,痒得他耳尖微动,下意识想拉开距离时,他听到周松砚轻声说:“宝宝,只要你给我拴上链子,就不会有人知道你冒名顶替学籍的事情。”


    这是威胁。


    江颂呼吸微窒,抬眸盯着周松砚,眉头蹙出了点痕迹,好半晌才犹豫道:“你真的不会闹到夏侯晟那里去?”


    听到他松动的口气,周松砚兴奋到脊骨发颤,头皮都在一阵阵发麻,他瞳孔极为怪异的撑圆,吞咽下喉腔中的喘息,涩哑的应道:“……不会。”


    一心想要弥补人的胆小鬼磨磨蹭蹭,最后终于不情不愿的挤出一个字:“嗯。”


    哪曾想尾音都还没落下,就被面前这人扣住后颈,急迫而强势的吻了过来,舌尖撬开齿关,贪婪的吮吸和吞咽,粘腻的水声听得人面红耳赤。


    突如其来的吻叫江颂这个笨蛋都呆了一下,想要挣扎,可又觉得自己有愧于人家,但是利用这种事情来补偿又好像不太合适。


    一来二去的纠结,叫周松砚吃完了豆腐都还在犹豫,呆愣茫然地看着这人靡醉到脸色潮红,喘息间目光都是散的。


    在江颂被索取到有些喘不过气时,他才恋恋不舍的稍稍拉开距离,淫靡的水线牵连未断之际,他又细密的啄吻上去,满足到腰腹都在打颤,一遍遍喘着重复:“颂颂……我爱你。”


    “怎么办……怎么办宝宝,不够……”


    呜咽颤栗的哭喘一直响了许久,江颂再从里面出来时,舌头感觉都是肿的,唇珠甚至有一点破皮。


    周松砚还在里面,等着机器管家给他送裤子,临分开时,这人还腻在他身上当着他的面调开光脑,从黑名单里拉出了自己的联系方式。


    又不动声色的给江颂上了一波眼药,说夏侯晟不懂尊重伴侣隐私,甚至还偷拍两人的私密照来向他炫耀。


    这种男朋友简直恶心又下作。


    可江颂却反应平平,因为他实在是变态遇得多了,现在简直人淡如菊。


    当然,前提是没碰到陈行简。


    站在太阳底下的江颂愣愣低头,只见光脑上一个陌生号码发过来了一张图片。


    是中央皇家贵族学院的校门照片。


    下面跟着一句话——


    “宝宝,我来接你回家。”


    第93章 风流成性的劣等Omega14 稀……


    稀松平常的一句话却叫江颂后颈发凉, 倒不是说害怕,更多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心虚和逃避。


    因为他知道陈行简现在是撑着那口气, 看似理智耐心, 可一旦抓到他, 绷着的所有情绪肯定会迅速溃堤。


    如今怨恨值已经涨到了48, 不出所料的话应该全都是来自他,尤其是这一次出逃,暴涨了三十多。


    要知道曾经他撞见周松砚和自己表白,回去发疯求着江颂杀了他的那一次, 怨恨值也就涨了2,现在……


    仅仅稍微想一想,江颂就打了个冷颤,脚下步伐飞快, 连课都不上了, 给老师请了假就直奔军事战略研究院。


    那是整个帝国进出管控最为严格, 安保系数最为恐怖的一个地方。


    因为在这个学院上学的学生无一例外,全都是极为顶层的权贵之子, 以王储为中心,是未来辅佐新帝的肱骨之臣候选人。


    江颂以为自己进这地方估计还得费一番口舌,没想到守卫才见了他, 就如同什么大人物莅临一样,迅速列队严正以待。


    甚至听到消息的院长都带着人哗啦啦的过来迎接,那阵仗恨不得当场铺红毯给江颂办个欢迎会。


    一直绷着思绪时刻警惕的小妖怪在众人簇拥中寻到了几分安全感,他强压住心虚,下颌微抬,表情倨傲, 竭力做出一副目中无人的可恶模样。


    “夏侯晟在哪?”


    头发花白的院长笑得很谄媚,一边示意江颂往里走,一边解释说:“殿下正在进行亚空间抗污染训练,还要幸苦您去休息室等一会儿。”


    他还补充道:“训练时佩戴光脑会有危险,所以殿下消息可能会有些回复不及时。”


    江颂很不讲理的冷哼一声:“借口。”


    他停下来,眼皮半撩着乜了一眼老态龙钟的院长,似乎颇为嫌弃,轻啧一声:“你不要站在我旁边。”


    兢兢业业的小妖怪时时刻刻谨记自己的人设,于是他目光一转,指尖一抬,照着跟在外围几个年轻力壮,相貌出色的Alpha点了点。


    “那几个过来,陪我一起转转吧。”


    院长:“……”


    与此同时,踏出亚空间的夏侯晟防护服上全是溅到的血,面无表情的半压长眸,森冷淡漠的信息素还在处于暴乱肆虐的境地。


    来自基因的本能臣服让其他Alpha退避三舍,屏息凝神的垂首矗立,恭敬恐惧到呼吸都不敢大声。


    夏侯晟却眼皮都没抬一下,步伐迈得很急,换完衣服后检测消毒,一刻都不愿意浪费,拿到光脑第一时间就是查看江颂有没有给他发消息。


    通常是不会的,甚至夏侯晟发一百条他也只会敷衍的回应最后一条,发现这个规律后,藏着私心的夏侯晟故意在最后一条问他喜不喜欢自己。


    可之后连那最后一条回复都没有了。


    夏侯晟这才想起来,江颂从始至终都没有说过喜欢他,即便自己再怎么讨好,哀求,他都总是会糊弄过去。


    对陈行简呢?


    他对陈行简也会这样敷衍吗?


    辛辣的妒忌简直像是毒汁一样,腐蚀过夏侯晟心脏,淹没过他喉腔,虫咬蚁噬的瘙痒再次席卷而来。


    他面色平静,眸光却沉得吓人,颤着指尖在储物柜中翻找药瓶。


    咬碎嘴里的药片时,光脑的信息提示忽然响了一下,他目光猛地亮起,近乎迫不及待的去划开光脑,匆忙间药瓶掉在了地上都没来得及去捡。


    然而看清楚信息内容的那一瞬间,夏侯晟却猛地白了脸色,呼吸像是在那一秒全都是紧在了胸腔中一般。


    是一个陌生号码。


    发过来了一张照片,虽然没有露脸,可构图很暧昧,身着白衬衫的男人衣衫凌乱,领口大开地跪在男生大腿内侧,骨节分明的长指扣住他的小腿,软腻的白肉被掐陷下去。


    他似乎在颤着身体仰头哀求着什么,脖颈上的青筋绷紧凸起,细汗淋漓,喉结之下有着一道极为恐怖的疤痕,偏偏还拉着男生的手往那里放。


    不是在寻求触摸,而是一种病态的臣服。


    献祭上自己的命门,以着一种乖顺而卑怯的姿态向主人表示——


    他会是一只合格的狗。


    夏侯晟整个胸腔像是被生生贯穿,愣怔到表情都有些空白,可对方还在耀武扬威的挑衅。


    【抱歉,手滑误发。】


    照片被慢悠悠的撤回。


    夏侯晟极为怪异的喘了一声,眼中迅速爬满血丝,暴乱的信息素将窗户上的玻璃都生生给冲碎。


    可他像是根本没意识到这一点,粗重的气息急促混乱,指尖抖得不成样子,毫无理智的回拨过去。


    对方似乎早就等着他了,通话不过才响了一秒就被接通。


    “你碰他了?”


    沙哑到极致的声音听得周松砚心情极好,他眼皮耸拉着,指间随意夹着一根烟,仰靠在沙发上,高高翘着嘴角听着对面的质问。


    果然不等他回答,夏侯晟就崩溃到歇斯底里。


    “贱狗!贱狗!!你凭什么碰他?!凭什么?!!”


    “周松砚!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沁血的妒忌扭曲到极致,周松砚却犹嫌不够,眸中卷着嫉恨,表情散漫,恶劣至极的刺激情敌。


    “急什么?不过是和他接了吻而已,又没有**。”


    “砰”的一声巨响,光脑被砸在墙上,碎成一地。


    夏侯晟剧烈喘着,弓着脊背整个人神经质地发着抖,扶在墙上的手下意识抓挠,崩裂的指甲迅速溢出血来。


    可他根本顾及不到,庞大的恐惧和焦虑如同瘟疫般蔓延开来,口腔中的瘙痒仿佛藏在皮肉之下,似乎把里面的肉抓烂也不会有任何效果。


    怎么办……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江颂会和他分手吗?


    不行!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他死都不会分手!


    江颂只能是他的!谁都不能抢走!


    谁都不能!!


    ——


    远在绿植园内钓鱼的江颂莫名打了个喷嚏,慢悠悠靠近的大肥鲤鱼停顿一瞬,然后又慢悠悠的咬住鱼钩。


    江颂心不在焉,鱼咬钩了都没注意到,反而频频看向四周,生怕下一秒就瞧见陈行简的脸。


    惴惴不安了好一会儿,他实在是受不了了,准备划开光脑和陈行简承认错误,意图争取“宽大处理”。


    然而对话框才打开,上百条信息中江颂一打眼就瞧见了最要命的那几条。


    【宝宝,夏侯晟是谁?】


    【为什么所有人都在说他是你男朋友?】


    【可是心肝儿,你的男朋友不是我吗?】


    那一瞬间,江颂简直眼前都黑了一下,他脸色微微发白,做贼心虚似的,飞快把光脑熄屏,甚至火烧火燎的把这东西扔远,似乎怕陈行简直接从里面爬出来一样。


    他绝对不能被抓回去。


    心慌意乱的小妖怪“噌”地站起来,他想他应该去找夏侯晟,让那个大傻子找最多的人,最厉害的军队,把他高高藏起来。


    系统问他剧情怎么办?


    被吓到的江颂声音打颤:“我就躲一会会。”


    【那周松砚呢?】


    江颂:“……网恋?”


    系统:【……】打算得还怪好。


    怂胆的江颂在逃跑这件事上十分擅长,下了决定之后立马就要去找夏侯晟,结果才转头就瞧见那人从石板路尽头大步走来。


    表情似乎有些不对。


    但被吓到的江颂没想那么多,一瞧见人,眼睛都亮了,立马冲过去。


    “夏侯晟!”


    求人应该要嘴甜一点。


    江颂对此很有经验,所以他隔着一段距离就很大声的说:“我今天很想你!”


    “非常非常想,想得吃不好睡不好,跟生病了一样,这可怎么办?”


    夏侯晟步伐猛地停顿了一瞬,口齿间的血还粘腻在喉腔中,空洞惊惧的眸光被斑驳的树荫所掩盖。


    他听不见自己的呼吸,只是觉得藏在口舌之下的虫子好像顺着喉管往下爬,钻到了他胸腔中,吃掉了五脏六腑。


    身体是空的。


    得把江颂藏进去。


    夏侯晟瞳孔兴奋的颤栗了一下,屏息凝神的站在原地,安静得像是引诱猎物的恶鬼。


    可怜江颂这个笨蛋毫无所觉,他掏掏自己的衣兜,只从里面找出了几颗水果糖,一只上课开小差折的千纸鹤。


    但没关系,几个世界下来,江颂胡说八道的本领可谓是登峰造极。


    他站在阳光底下,朝着阴影处的夏侯晟递上自己的“投名状”,意图讨好自己未来的“保镖”。


    “因为太想你了,所以悄悄买了几颗糖。”


    他说完就等着夏侯晟接话,问他为什么,可是这人半天没有反应。


    江颂面上有点不太开心,但其实心里面挺理解的,因为夏侯晟平时就经常对着他发呆。


    系统说智商有问题的人都这样,他们沉默其实是在思考,所以反应会比别人慢一些。


    江颂也不太聪明,所以很能理解他,于是便喜滋滋的更凑近了一些,一本正经地说土味情话。


    “因为吃糖嘴巴里面是甜的,心里面也是。”


    “这样的话,就好像你在我身边一样。”


    第94章 风流成性的劣等Omega15 骗……


    骗子。


    明明身上还沾着其他Alpha的信息素, 锁骨上也残留着被吮吻出来的红痕,甚至唇珠都被人舔得微微破皮。


    偏偏都这样了,还佯装平常的和他说甜言蜜语。


    是因为做了坏事心虚吗?


    夏侯晟眸色阴鸷扭曲, 嘴角却轻轻划开弧度, 抬手轻轻抚上江颂的锁骨。


    指尖上的血没有擦干净, 染在上面后盖住了那点痕迹。


    他眼帘半压, 声音很轻:“周松砚来找我了。”


    江颂:“!!!”


    原本笑嘻嘻的笨蛋一下子瞪圆了眼睛,眸底惊慌一闪而过,下意识脱口而出:“他找你做什么?”


    一时紧张,江颂连夏侯晟受伤的手都没注意到。


    并且因为夏侯晟的沉默, 他愈发心虚,决定先发制人,倒打一耙。


    于是他表情一转,像是要告诉夏侯晟一个天大的八卦那般, 凑过去小声道:“你不要相信他。”


    “我和他有过节, 他心里记恨了我很多年, 如今看我过得好,肯定妒忌得不行, 所以才想暗戳戳地挑拨我们的关系。”


    最后他煞有其事的点评:“别看他清清冷冷,一副没什么心眼子的模样,实则人可坏了。”


    江颂一边说别人坏话, 一边在心里疯狂道歉,一时紧张,被夏侯晟轻轻一带,便自然而然地跟着他上了车。


    后者表情依旧没什么变化,似乎只是顺着他的话随口一问:“你和他有什么过节?”


    江颂:“……他……他嫉妒我的才华!”


    支吾了一下,撒谎的江颂终于找到了理由, 并借此开始胡说八道:“当年读书的时候我成绩就比他好,他一直怀恨在心,之后我在联考中获得文体双第一,更是让他妒忌得牙都快咬碎了。”


    “当年他成绩很差吗?”


    顺嘴的江颂:“当然!奇差无比!”


    夏侯晟压着眼皮把手伸进治疗仪器,嘴里咬碎着药片,声音很平静:“是吗?”


    他撩开眼眸,直直看着江颂,“我还没说他找我干什么呢,颂颂这么紧张干什么?”


    “我哪里紧张了?我一点都不紧张!”


    江颂拔高声音,虚张声势地瞪着夏侯晟,气息微微急促,生怕被看出端倪,于是便自作聪明的追究起夏侯晟的过错。


    “你今天怎么回事?为什么老把话题往不相干的人身上绕,一点都不关心我。”


    他竖着眉头,很凶的无理取闹说:“你都不问问我来找你干什么,而且我刚刚都给你说情话了,你怎么一点表示都没有?”


    出乎意料的,夏侯晟没有像往常那般过来哄他,眉目间似乎带着几分潮湿的冷意,很轻很轻的笑了一声。


    “宝宝……”


    “……他给我看了一张照片。”


    那一瞬间,江颂头皮发紧,气氛似乎凝滞到能堵住呼吸,色厉内荏的小骗子脸色微微发白。


    “什么?”


    夏侯晟把手中的光脑递过去,江颂顺势垂眸,一眼便瞧见了上面的成绩单。


    从小学到高中,惨不忍睹的评级简直像个明晃晃的笑话。


    可那黑市里的人明明说过,已经把他教育系统内的所有成绩全都替换为陈行简的,现在怎么回事?


    本来江颂就没做过这么大的坏事,现在被揭穿更是心慌意乱,乱糟糟的脑子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夏侯晟突兀提这一嘴,似乎是在诈他,可能周松砚根本就没联系他,是他自己查出来了东西,但证据有不足,于是试图从他这里挖出点东西。


    系统也大惊失色,说:【这肯定是他蓄谋已久!】


    没错!


    江颂属于“名侦探”的脑子开始飞速转动,分析出了夏侯晟铺开的巨大阴谋。


    他知道了,这人肯定是从他进学校就开始着手准备,蓄意接近,为的就是从他身上顺藤摸瓜,挖出背后巨大的贪污链,毕竟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更改成绩和学籍,肯定是教育部门了不得的大人物。


    为此他甚至不惜装作有巨大心理疾病的傻子。


    天呐!


    这就是权谋争斗吗?


    短短一秒脑补了无数不存在的刀光剑影,江颂脸色几经变化,原本气焰强盛,现在一下子焉吧下来,十分心虚的把面前的光脑推开,小声咕哝:“拿开拿开。”


    “这谁的成绩单,真是丢脸,我看还叫‘江颂’,啧,同名同姓,我都嫌弃。”


    夏侯晟看他故作镇定的模样,喉腔发紧,瞳孔深处翻涌着怪异的病热,他一言不发,疗愈的指尖在旁边点了点了。


    瞬间,光脑延展成四五个光屏悬在半空,无数资料和证据直接还原了江颂顶替学籍的全部过程。


    还配视频讲解。


    江颂:“……”倒也不必这么专业。


    “颂颂,你知道顶替学籍,贿赂买通政府公职人员,得判多少年吗?”


    夏侯晟面色冷淡,看着面前的小骗子攥紧手指,唇色都被吓白了,半天挤不出字眼来。


    很可怜。


    像是被风雨吹打在泥潭里的小猫崽,路都走不稳,偏偏还要学着坏人去做那三心二意的浪子。


    谁都能亲,谁都能碰,被狗叼在嘴里浑身都舔湿了,还佯装什么都没发生过。


    他不知道自己浑身上下溢出来的信息素沾染了什么吗?


    还是说知道,但因为次数多了,所以不在乎。


    反正他不能被标记,腺体被人含在嘴里舔一舔又能怎样呢?


    他是这样想的吗?


    夏侯晟五脏六腑像是被虫子爬过,几乎要把人逼疯的焦虑如油烹火炸般折磨着他。


    理智绷成了一根细细的丝,他听到自己声音肃冷的说:“数罪并罚,你面临的是九十多年的牢狱之灾。”


    “即便现在人类的寿命普遍180岁往上,可是颂颂,九十年后你再出来,跟得上这个日新月异的时代吗?”


    他伸手掐住江颂下颌,带着些许恶意地抬高,幽冷的目色和江颂视线撞在一起。


    “监狱里面每天需要工作十四个小时,三餐简陋,只提供营养剂。”


    “发热期也没有伴侣安抚,有时候运气不好,还要成为别人解闷玩弄的小玩具。”


    他俯身压近,肆虐的雪松信息素几乎没过江颂口鼻,被压制到动弹不得的小可怜只得被迫听着夏侯晟说:“他们会把你拖进角落,撕掉你所有衣服,亵玩你身体的每一寸地方。”


    “更会叼着你的后颈,不顾你的哭叫和祈求,撞进你的囊腔,反复捣弄,最后……”


    “……宝宝,你会大着肚子,变成只会吐着舌头的小狗妈妈,口涎横流地喘着热气,被玩烂在里面。”


    暧昧沙哑的低喃轻飘飘的落在江颂耳边,吓得他瞳孔惊颤,手忙脚乱的去捂住夏侯晟的嘴,色厉内荏的瞪人。


    “闭嘴!你给我闭嘴!”


    因为紧张,他的信息素急剧分泌,如拍打过来的巨浪,和他近距离接触的夏侯晟被冲击得脊骨颤栗,闷喘一声后猛地死死按住江颂放在他口鼻处的手,剧烈嗅闻时大量口涎分泌,吞咽不及,使得江颂掌心一片潮湿。


    夏侯晟披在面上的那层冷淡终于维持不住,一把将自己的男朋友抱到自己腿上,气息急促痴热,迫不及待的表示:“宝宝,别怕,只要你在我身边,没有人会知道这件事的。”


    看着面前这人痴迷到极点的表情,原本忐忑不已的江颂悄悄松了一口气,却因为顾忌人设,面上不敢露出分毫心思。


    不过因为夏侯晟的这番说辞,他重新确定了自己的地位,于是这位性情恶劣的小骗子故意冷下脸,眼眸微眯,冷不丁的抽开手给了夏侯晟一巴掌。


    力道很小,但他表情很是那么一回事,冷淡的问:“你在威胁我?”


    “没有。”


    夏侯晟回应得很快,眼皮迅速压下,试图藏住眸底溃烂成灾的肮脏欲念。


    以往他做得很过分的时候,江颂呵斥不住,便会不耐烦的揪住他的头发往后扯,冷着脸给他一巴掌。


    以至于现在夏侯晟就像巴甫洛夫的狗,神经窜过一阵剧烈的酥麻,揽在江颂腰间的手臂青筋暴突,喉结滚动得更为频繁。


    可他不敢再去含江颂的指尖,只能退而求其次,急喘着去咬住江颂锁骨前的衣领,眸色痴热晦暗,哑声模糊道:“宝宝,只有我能保护你。”


    “周松砚故意发这样的照片过来,就是想要揭穿你顶替学籍的事情,他背靠周家,又手握无数人脉资源,想要报复你简直轻而易举。”


    他一副为江颂着想的姿态,轻叹一声:“当年你和周松砚的事情我也有所耳闻,他现在肯定想不择手段地报复你,故意利用你对他的愧疚,引诱你出轨,堕落,然后再将这些证据收集起来,和顶替学籍这件丑闻一起曝光,好彻底毁了你。”


    江颂原本还跟着他的话思考,结果某一瞬间撩开眼皮,余光不小心瞥过紧闭的窗外,飞速后滑的景色中,有一个高大的身影极为眼熟。


    他就站在路边,穿着黑色贴身短袖,极为流畅漂亮的肌肉被隐隐勾勒出线条,长腿裹在黑色工装裤下,裤脚束在短靴中,一身极为干净利落。


    即便只是站在那儿,也凶悍阴鸷得如同一只蓄势待发的野兽。


    在车子从他面前飞掠而过时,他忽然撩开眼皮看过来,正正和窗户内的江颂对上视线。


    第95章 风流成性的劣等Omega16 是……


    是陈行简!


    那一瞬间像是被无限拉长, 森冷的寒意从脚底直窜头皮,吓得江颂大气都不敢喘一下,近乎本能的迅速矮腰钻到了夏侯晟怀中, 跟缩头乌龟一样躲了起来。


    期间他根本没听清夏侯晟在说些什么, 只觉得心脏七上八下, 细细喘着反复回想刚刚那一幕。


    应该没有被看到。


    车窗是单向的, 而且是属于夏侯晟的车,所以私密性极强,即便陈行简再怎么敏锐肯定也不会一眼就看到他。


    江颂找着理由安慰自己,但还是很心虚害怕, 跟只炸毛的猫猫一样,又凶又急得拼命贴近夏侯晟,想要借着他的信息素遮盖住自己的味道。


    可他一紧张,腺体散发出的草莓甜香就越发浓郁, 铺天盖地的和雪松气息混杂在一起。


    太明显了。


    即便只飘出去一丝, 被风卷到陈行简面前怎么办?


    江颂心慌得砰砰直跳, 病急乱投医,猛地抬头一把拽住夏侯晟领口, 压着声音做贼似的小声说:“含住我的腺体,吃掉我的信息素。”


    这话砸在夏侯晟耳边,叫他整个人都愣怔了一瞬, 江颂可没那个耐心等着他,直接火急火燎的伸手按住他后脑,把自己后颈送上去。


    那是属于一个Omega的求欢,放浪形骸到相当于爱人主动塌腰撅臀,晃着抖着,似喘似哭的勾引。


    夏侯晟在那一刻脑袋都是空白的, 眼前炸开的白光让他头皮发麻到直接喘出声来,不必江颂催促便急切的含住那块皮肉,舌面大力舔过,碾压着卷走上面的信息素。


    口腔中折磨人的空虚顷刻之间得到了无与伦比的满足,极致的快感几乎超出了夏侯晟的承受能力,他瞳孔瞬间聚焦,腰腹痉挛打颤,扣着江颂的力道大得似乎要将他揉进身体里。


    快喘不过气的江颂正试图挣扎,他只是想借夏侯晟藏住信息素,并不想发展到这么奇怪的地步。


    可指尖才攥住夏侯晟头发,耳边闷重湿热的粗喘便忽然混杂上了哭腔,打着颤的粘腻爱语像是犯了瘾的病人。


    “宝宝……”


    “……怎么办……我好像,发热期被引诱出来了。”


    江颂猛地瞪圆眼睛,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这句话的背后含义,自动驾驶的车子忽然停了下来,他猛地转头看向窗外。


    不是学校内的那栋小别墅。


    而是一个极为陌生的庄园,铺天盖地的月季花掩在绿植中,一眼望不到头。


    后知后觉的危险感攥住了江颂的呼吸,但一想到面对的不是陈行简,现在处于发热期的也不是陈行简。


    夏侯晟不会像那人一样,没日没夜的弄在他肚子里,上一秒贴在他耳边喘笑,压着他肚子上那点凸起说他要怀宝宝了。


    下一秒就一遍遍追问他有了孩子会更喜欢谁,那时江颂正被弄得乱七八糟,故意想气人,就呜呜咽咽的回答说更喜欢宝宝。


    陈行简面色都白了,停下动作愣怔一瞬后,妒忌到发疯,后面做的事情也越发没有底线。


    江颂忍无可忍扇了他一巴掌后,他嘴角高高翘着,喘着热气埋在他小腹上,痴痴地笑。


    “宝宝……里面涨得坏掉了,不会有孩子的。”


    “永远不会。”


    细密的亲吻似乎还在毛骨悚然的于腹部上游走,江颂猛地回神,手指下意识捂住自己的肚子。


    没有鼓起来。


    过往的教训让他现在都还在记忆犹新,所以他情愿面对濒临失控的夏侯晟,也不愿意被陈行简抓回去。


    所幸过往面对陈行简发疯,江颂已经积累了颇多经验,所以面对起失控的夏侯晟,他也不至于自乱阵脚。


    哄着人打了几针抑制剂,又掐着程度说些好话安抚他,起初很顺利,夏侯晟也只是比往日黏人了一点而已。


    只是口欲症还是很严重,吃药都不顶用,如果江颂稍有了解,就知道这是因为患者焦虑程度在加深。


    可惜这是个防备心很差的笨蛋,被几日的舒服日子麻痹了神经,以为陈行简找不到这儿,以为夏侯晟打了几针抑制剂就能熬过这被引诱出来的发热期。


    他那不合时宜的事业心又在蠢蠢欲动,因为剧情值已经不抱希望,所以他只能暗戳戳的在人设上努力。


    期间怨恨值又往上爬了一些,现在已经过半了,喜滋滋的江颂开始胆肥起来,重新启动了自己的光脑。


    之前他怕陈行简总是发消息,所以在跟周松砚打完招呼后就直接把这玩意儿给关机了。


    现在他准备重整旗鼓,操起风流成性的人设,偷偷摸摸地和周松砚联系。


    谁知才开机就有通话打了进来。


    江颂吓了一跳,还以为是陈行简,结果定睛一看,是前段时间带他去玩机甲的夏逾。


    这日理万机的皇帝,居然还记得自己。


    江颂抬头看了一眼正在洗澡的夏侯晟,想了想还是出门接通了电话。


    “喂,陛下。”


    对面沉默了一两秒,才声音略微沙哑的笑了笑。


    “颂颂,最近很忙吗?”


    “……有一点?”


    光线略微昏暗的书房中,夏逾神色瞧不出喜怒,他眉眼压在阴影中,属于上位者的淡漠显露出了一丝端倪。


    但他语气依旧温和,像是长辈的打趣,说:“这段时间是和男朋友在一起吧?怪不得我打了那么多电话都顾不得理我。”


    这话说得让江颂颇为惶恐,连忙解释:“没有没有,只是光脑出了点问题,现在才重新修好开机。”


    “光脑有问题?夏侯晟没带你去买吗?”


    江颂并没有注意到这些话里面称呼的转变,更没有联想到最开始夏逾称呼夏侯晟从来都是如同怜爱的长辈,张口闭口都是小晟,哪里会像如今,藏着两人都未曾发觉的捻酸吃醋。


    甚至夏逾都没有多加思考,就下意识开口:“我来接你,带你去重新挑一个光脑,好吗?”


    “不用麻烦您的,我——”


    “不麻烦。”


    夏逾笑着打断他,“就当给我一个表现的机会,可以吗?”


    机会?什么机会?


    江颂脑袋还没转过弯来,就听到浴室门被推开的声音,他莫名有些做贼心虚,压低声音草草和人说了句再见后立马挂断了通话。


    果然下一秒,他才转头就瞧见了站在门口的夏侯晟。


    “宝宝,在和谁打电话?”


    江颂压低眼帘扣上光脑,含糊其辞:“没谁。”


    “是吗?”


    夏侯晟一步步挨近,唇角勾着弧度,眉目沁着温柔,开口却是:“我看看好不好?”


    “为什么?”


    江颂拧眉:“这是我的隐私,为什么要给你看?”


    “我只是想知道和你通话的是谁?”


    夏侯晟似是万般替他着想,面上尽是担忧,“宝宝,外面很危险,总是有很多心思歹毒的坏人想要引诱你,我只是保护你而已。”


    这些冠冕堂皇的话江颂早就在陈行简那里听腻了,所以此刻面不改色,越过夏侯晟就往里走,理都不理他。


    好几日的风平浪静,让这个笨蛋以为夏侯晟的发热期已经被抑制剂顺利解决,于是他那点坏脾气便没了遮掩,忽冷忽热。


    而且因为这几日纵容夏侯晟的口欲症,导致江颂后颈上的腺体几乎破皮,时时刻刻红肿着,刺痛到衣服都碰不得。


    身体其他处更是叫人难以启齿,所以一察觉到夏侯晟情绪已然理智下来后,他立马迫不及待的想把这人赶出房间去。


    所以前脚才跨进门,后脚他就转头将人一把推了出去,“砰”地一声关上门。


    “今晚我要一个人睡。”


    藏不住的开心让他尾音都在微微上扬,夏侯晟心脏颤了一下,呼吸发沉,撩着眼皮盯着面前紧闭的房门。


    密密麻麻的恐慌从脊骨缝隙般爬出来,他额角青筋微微绷紧,将额头抵在门上。


    “宝宝,开门。”


    没有人回应他。


    指尖痉挛着发抖,夏侯晟回想起先前在浴室中看到的信息。


    周松砚发过来的。


    依旧是一张照片,却不似往常那般挑衅,只是很简单的一张学院风景照。


    高大的枫树林也很熟悉,就是去往他们花园别墅的必经之路。


    起初夏侯晟很不耐烦周松砚的装神弄鬼,正要骂上两句把人拉黑删除时,他目光忽然定在了照片上的某个角落。


    那人只露出了半张脸,但也足够叫夏侯晟浑身僵冷发抖了。


    是陈行简。


    养了江颂十二年的青梅竹马!


    他找过来了。


    “砰。”


    一声细微的轻响从屋内传来,夏侯晟应激似地猛地抬头,极为敏锐的察觉到江颂信息素的迅速流失。


    “颂颂!”


    从喉腔中挤出来的气音颤得几乎快要散掉,夏侯晟脸色惨白一片,迅速切断门锁权限,猛地一脚把门踹开。


    月色清透,长风掀着白纱般的窗帘微微发出声响,大开的窗户正对着望不到头的月季花海。


    江颂并不在里面。


    第96章 风流成性的劣等Omega17 风……


    风还在呼啦啦的吹在耳边, 被一把按进微型星舰里时,江颂人还在是懵的。


    因为一切发生得实在太快了。


    他前一秒才把门关上,后一秒就被人从身后捂住嘴掐着腰, 带着后退数步后直接往窗外仰倒下去。


    所有这一切动作不超过三秒, 他眼前的场景便骤然倾倒, 风刮过他的脸, 失重的恐惧吓得江颂脑袋都空白了一瞬。


    在快落地之际,身后的人于空中利落地翻转身体,江颂一个大活人在他怀中像是没有重量的娃娃,被他轻而易举地横抱到怀中, 落地时膝盖弯折出弧度,军靴震起一阵细微的灰尘。


    层层把关的守卫早就不知去向了,仅有的几个七零八落地躺在角落,江颂只是匆匆瞥到一眼, 整个人被清冽的薄荷信息素冲击得手脚发凉, 下意识想要求救。


    但他嘴巴才张开, 就被两根手指强行塞了进去,暧昧粗暴地压着他的舌尖, 兴奋到极点的粗喘扑洒在他耳侧。


    “嘘,宝宝,别说话。”


    “我在这个别墅底下埋了冷冻压缩弹, 你猜,如果不小心爆炸了,里面的人会怎样?”


    江颂呼吸骤然凉在胸腔中,又惊又怒地瞪着面前的陈行简。


    他穿着护卫队的军装,长眸半压,猩红的唇瓣高高翘着弧度, 瞳孔溢着怪异的痴热,没有丝毫停顿,身影极为迅速的没入树荫深处,最后踩着花墙一跃而出。


    抱着江颂摔进微型星舰里时,早就设定好程序的星舰发出细微的嗡鸣,迅速升空跃迁逃逸,整个过程一气呵成,用时甚至只有半分钟。


    江颂沾沾自喜的自保计划就这样猝不及防地失败了,但他顾不得懊悔,急忙拽住陈行简的头发,将他脑袋从自己颈窝处扯出来,声音都急得有些变调。


    “炸弹呢?你真埋那儿了?”


    陈行简像是重新沾上药的瘾君子,长眸湿红一片,目色痴热温柔地粘腻在江颂身上。


    “那不重要宝宝,夏侯晟本来就该死不是吗?”


    “陈行简!”


    江颂气到头疼,“那是王储,他死了,你也别想活了!”


    “颂颂是在关心我吗?”


    莫名其妙的重点让江颂气闷不已,但也知道现在这人完全没有任何理智可言。


    汹涌的薄荷信息素浓烈到几乎要堵住他的口鼻,这是失控的征兆,然而此刻面前这人却语言清晰,笑意盈盈,温柔平和得仿佛只是来接他放学而已。


    可系统留下来的程序却在江颂脑海中疯狂播报:【警告!警告!角色陈行简有人格崩溃倾向,已被标记为高危存在,请宿主迅速远离躲避。】


    这道声音如同开了什么不得了的头,紧接着下一秒,接二连三的警告声炸在江颂耳边。


    【3086号宿主请注意,角色夏侯晟存在自毁倾向,请前往阻止。】


    【3086号宿主请注意,您所负责的情节修补出现严重漏洞,已完全偏离主线,请尽快更正。】


    【3086号宿主请注意,主要角色人设皆出现崩坏现象,请尽快更正。】


    一连串消息炸在江颂耳边,让他整个人都懵了一下。


    不过人格崩溃这种情况他不是第一次遇见,所以稍稍呆滞一瞬后,他立马佯装不耐烦的皱眉,学着以往别扭关心人的模样。


    “少往自己脸上贴金!”


    他冷哼一声:“一天天发疯,我巴不得你死掉,省得来纠缠我。”


    陈行简笑笑,眸中满是痴热病态的爱意,绷着额角青筋急切的凑过来,嗅着他的鼻息,唇瓣抵在一起暧昧地摩挲。


    “我死了你会开心吗?”


    江颂悄悄从系统兑换了高浓度的镇定药剂,悄无声息地握在手心中,目光低垂,半是淡漠半是戏谑。


    “你说呢?”


    “你舍不得的。”


    陈行简眸光痴迷,轻轻含住江颂唇珠,模糊地叹息道:“我的宝宝猫,是天底下最善良的小菩萨。”


    闷哑的尾音才将将落地,江颂便眸光一凌,猝不及防的将针剂往陈行简后颈扎去。


    但下一秒就被对方轻而易举地按住手腕,压至头顶,危险伴随着紧张一道刺激着江颂,使得他信息素急速分泌,如轰然炸开的无形烟雾,冲击得陈行简腰腹发酸,瞳孔失焦,打着颤的闷哼简直下流到极点。


    他已经许久不曾闻到过了。


    从捡到江颂开始,整整十二年间,他们从来没有分别过这么长时间。


    极端的瘾症在这一刻完全被诱发出来,陈行简皮肉底下像是密密麻麻的虫子在爬,颊边肌肉甚至因为忍耐轻轻抽动了一下。


    他压着闷重的喘息,仍旧披着纯良的外皮,吻着江颂的唇角,可惜道:“宝宝,太慢了。”


    “这样是杀不死我的。”


    他怪异地笑了一声,空着的那只手顺着江颂眉眼往下,划过下颌,锁骨,最终隔着薄薄的睡衣点在他腰窝处,似是怜惜不已。


    “乖宝,怎么瘦了那么多?”


    “没有哥哥在身边,肯定吃了很多苦吧,都被人哄着藏起来了,真可怜。”


    他的宝宝猫漂亮,柔软,满心怜悯,路边的野狗匍匐在地上呜咽两声就能叫他上当受骗。


    被人叼住后颈腺体都快舔烂了,还在这里色厉内荏的关心凶手。


    陈行简从喉腔中挤出一声极为短促的笑,伸出舌尖□□着气到呼呼喘气的宝贝,明明已经兴奋到快*了,偏偏还要装模作样,怜爱且歉疚地微微蹙眉。


    “抱歉宝宝,这件事全都错在我自己,是我没有主动更改学籍,没有遵守承诺把所有好的东西悉数奉上,是我虚伪,背信弃义。”


    “我已经惩罚过我自己了。”


    他一边说着这话,一边拉着江颂挣扎不断的手朝下,覆在大腿外侧。


    裤子底下,是和肌肉毫不相干的触感,僵硬冰冷,如同机械一般。


    江颂所有的挣扎全都僵在原地,呼吸在那一瞬间似乎都忘在了胸腔中,脸色泛白,呆愣一瞬后空着的那只手挣开陈行简桎梏,急促地去摸了摸他的左腿。


    硬的,凉的。


    他不可置信地一把将人推开,手中的镇定剂掉了都没心思去捡,直接扒拉下陈行简的裤子,看见左腿从膝盖上三寸往下开始,全都变成了森冷的机械。


    如剧情中那般,陈行简还是失去了这条腿。


    江颂喉咙像是堵着一口血,猛地抬头,眼尾挣出血丝,一把扯住陈行简衣领。


    “腿怎么回事?”


    对方笑笑,懒散地压着眼皮,于昏暗的光影中粘腻阴冷的注视着江颂,讨好道:“惩罚。”


    “陈行简!!”


    江颂被气到头脑发晕,耳边都炸出了嗡鸣,他临走的前几天想方设法的举报了那个会害陈行简断腿的黑煤矿,可兜兜转转,这人竟然还是没了这条腿。


    他甚至不敢细想,声音都在发抖,“腿是怎么没的?”


    “乖宝,想听什么样的回答呢?”


    “疯子!疯子!!你疯了陈行简!!!”


    莫大的愧疚感压在江颂心脏上,混杂着难以言喻的情绪,他分辨不出来,只是觉得窒闷到手脚都在发麻。


    这人好像长在他身上的寄生种,依存着他而活,以往不是没有遇到这样的存在,像那个青眼睛的怪物,每一次都狂热得似乎恨不得把他吞到肚子里。


    可从来没有谁像陈行简这般,十二年间,一点点从冷静克制崩坏到现在这副模样,整个过程熟悉到叫他头皮发麻,可空落落的脑袋又想不起来陈行简究竟像谁。


    呼之欲出又毫无痕迹的情绪乱糟糟地缠着这个可怜的小妖怪,他理不清,又烦得气恼。


    江颂从来是一个脾气很好的妖怪,可现在,他切切实实地被气到浑身发抖,眼眶红到像是沁了血,眼泪大滴大滴地往下掉,克制不住地拔高声音:“你在逼我对不对?!”


    “陈行简!你想要用愧疚绑着我一辈子,想要我和你烂在一起,是吗?”


    “你休想!!”


    他大口喘息着,急促的哭喘甚至让他呼吸不上来,浑身发抖的模样可怜到了极致。


    陈行简看着,许久,他支起身体把人轻轻抱在怀中,像是许多年前那样,轻轻拍着他的脊背,温和而怜爱的哄着人。


    “别哭,刚刚是吓你的,腿不是我自己的砍的,只是遇到了点危险,受伤不得不截肢而已。”


    听闻这话,江颂哭得更大声了,身体都在一阵一阵颤着,嘴里呜呜哇哇的说着些什么。


    陈行简心都快被他哭碎了,连着血腥暴虐的信息素都染上了一层潮湿气息,轻轻拉着江颂的指尖去碰机械和创口的连接处。


    很平滑,完美得像是从皮肉底下长出来似的。


    “别担心,这副义肢已经和骨头长在一起了,和真正的腿没什么区别,如果你害怕的话,我以后去植上真皮好不好?”


    江颂还是抵着头,抽抽噎噎的样子似是还在生气,陈行简舍不得让他多难过一秒,正要凑过去再哄哄时,颈侧猛地一阵刺痛。


    是江颂放在他背后的手,不知道从哪又掏出了一只镇定剂。


    扎入皮肉的那一瞬间,星舰也发出了尖锐的警报,显示航道已被截断,数百架机甲围拢四周,磅礴宏伟的太空战舰如同幽灵般出现在前方。


    第97章 风流成性的劣等Omega18 还……


    还在抽噎不止的江颂下意识看了一眼, 从那些机甲胸侧整齐划一的标识认出了是夏逾的亲卫队。


    他才恍然想起来,之前打电话这人说过会来接他。


    但他现在估摸着都逃逸出中央星系了,夏逾怎么找过来的?


    疑惑才冒了个头, 他手腕就被人猛地攥住, 江颂目光立刻转回来, 猝不及防撞进陈行简满是血丝的眼睛里。


    极端的爱意扭曲到极致, 死死盯着他,从喉腔中挤出来的喘息又重又急。


    药效已经开始发挥作用了,高浓度的镇定剂迅速沿着血液扩散,失重感让陈行简伪装的那层正常崩裂出缝隙。


    “江颂……”


    他浑身因为恐惧而在发抖, 咬着气音:“你不能离开我。”


    “是我把你养大的!”


    “你说过你会爱我!江颂,你不能这样……”


    他脸色白到极点,明明语气可怜到简直快要碎掉,但眸中那痴重癫狂的迷恋却病态到极致, 阴森湿热的目光粘腻在江颂身上。


    如同盘在密林深处的毒蛇, 低劣的伪装一番, 待时机一到,就会咬着猎物的脖颈将对方绞在长尾之中。


    江颂被这样的目光吓得脊骨生寒, 飞快把人推开,踉跄着往后退了好几步。


    镇定剂的药效早就开始了,可是这个疯子却硬生生挠烂了脖颈, 借着疼痛维持清醒。


    大量的鲜血浸湿了衣领,脖颈上触目惊心的伤口叫江颂脸色发白,又惧又气。


    “陈行简!停下!”


    他颤着声音撒谎:“我只是想带你去找你亲生父母……”


    “只有我们两个不好吗?”


    陈行简踉跄着站起来,哑着声音打断江颂,瞳孔中亮着极为诡异的热光,痴痴地粘腻在江颂身上。


    舰艇内各个系统已经受到不同程度的干扰, 照明的灯光也变得晦暗微弱,他站在那儿,脖颈上鲜血淋漓,像是从地狱爬上来的恶鬼,却故作可怜的诱哄猎物。


    “颂颂,过来,我们离开这儿。”


    “过来好不好?我已经吃了很多药,变得很正常了。”


    他嘴角弧度勾得极为标准完美,面上表情是堪称教科书的理智与温柔,踉跄扶着座位一步一步朝着江颂走来。


    “颂颂乖,过来,你不是一直想要让我痊愈吗?”


    “你离开这段时间,我看了很多医生,试了很多办法,现在精神上已经完全没有问题了。”


    他笑着说:“你看,你腺体里还藏着其他人的信息素呢,我也没有失控,我会很听话的宝宝。”


    “过来好不好,我替你去找你喜欢的‘玩具’,无论是夏侯晟还是周松砚,亦或是其他人,都没关系。”


    但这大度的话简直比任何危险都要叫江颂毛骨悚然,他死死握住手中重新兑换出来的镇定剂,绷紧呼吸下意识往后退时,舱门被强行破开的声音忽然传来。


    他不过目光移转了一瞬,就被陈行简猛地扑倒在地,浓重的血腥味裹挟着失控的信息素扑面而来,被标记过无数次的腺体应激似的发热。


    江颂惊喘一声,还没来得及挣扎就被陈行简狠狠咬住了后颈,齿尖刺破腺体,大量信息素蜂拥而入,剧烈的刺激让江颂瞳孔中的光瞬间散开,绷紧身体呜咽着阵阵发颤。


    耳边出现了一阵短暂的空白,气息急促地从胸腔中喘出来时,他听见了陈行简压在他耳边阴鸷扭曲的低喃。


    “宝宝,你摆脱不了我的。”


    “除非杀了我。”


    尾音落地那一瞬间,有人从后面掐住陈行简脖颈,暴虐地将人甩了出去。


    剧烈的碰撞声似乎隔着江颂很远,他瞳孔还在颤着,眼眶湿红一片,潮红的面上呆愣得有些失神,张口喘息时那粉色的舌尖若隐若现,嘴角甚至溢出了一丝晶亮的丝线。


    舰艇内寂静得出奇,所有Alpha护卫全都带着特制口罩背对着江颂,肃穆垂首矗立于四周,唯一站在江颂面前的,只有夏逾。


    在略显昏暗的光线中,他压着眼皮,面上瞧不见什么喜怒,居高临下地睨着面前的男孩。


    他刚刚才被标记。


    腺体内属于其他Alpha的信息素满到似乎快要溢出来,漂亮脆弱,又细细喘着,颤着。


    真可怜。


    夏逾眸中亮着一簇怪异的光,缓缓半蹲下去,单膝点地,俯身把呜咽着轻喘的小可怜抱到自己怀中。


    起初他想,该克制一些。


    再怎么说,江颂现在也还是夏侯晟的男朋友。


    但掌心握住他腰身那一刻,纤细柔软的触感酥酥麻麻的从手心一直窜到头皮,泛着细小的电流,叫夏逾眸中的神色瞬间幽深。


    怎么能这么瘦呢?


    夏侯晟是怎么养的?不过也是,年轻人懂什么怜惜,不过是新鲜感作祟而已。


    既然如此,他把人带回去自己养,也是理所应当的吧。


    颇为“理智”地分析一番,夏逾眉目间的沉郁总算散了几分,紧紧把江颂抱到怀里后,终于缓过神的小妖怪忽然颤着指尖拽住他的领口。


    “救救他。”


    夏逾压着眸光瞥了一眼昏迷的陈行简,他早就查清楚江颂的过往了,只是此刻依旧装作一无所知的模样,嗓音温和。


    “颂颂,对待敌人可不能心慈手软。”


    “不是敌人。”


    江颂连忙澄清:“他是我哥!”


    这话似乎让夏逾颇为意外,“可他刚刚标记了你,这……”


    他欲言又止,而后面色微凛,沉下声来严肃的说:“颂颂,你老实跟我说,你哥哥是不是强迫你?”


    江颂正要否认,话到口边又忽然想起来,之前上课的时候有老师提过一嘴。


    说是早些年有人靠着切除脑部组织而删减患者记忆,因为造成的结果很恶劣,且引起了大范围的舆论危险,所以夏逾就下了最高等级的禁令,连科学院的实验都要通过内阁层层审批。


    他会记得,是因为周松砚那事他一直觉得很惭愧,总是想着要是他忘记自己就好了。


    现如今局势又很复杂,系统的警告还尤在耳边,心焦的江颂病急乱投医,起了坏心思后再难将之压下去。


    不过诸般犹豫也只在一瞬间,嘴巴比脑子先做出了反应。


    “这件事是我一直不想说的。”


    江颂咬紧唇瓣,攥着夏逾衣服的手用力到指骨泛白,似乎很难以启齿般一字一句道:“你别问了。”


    “那好吧。”


    温顺的回应叫江颂编纂的谎话全都卡在了嘴边,他气息一窒,面上那点懊恼没藏住。


    夏逾看到了,嘴角微不可见的往上勾了点弧度,眉头蹙出了点痕迹,又顺其心意故作为难的开口:“不过,我还是很好奇,颂颂跟我说一说好不好,兴许我能帮上什么忙呢?”


    说完,他还十分上道的压低姿态,轻声哄道:“求你了,可以吗?”


    周遭的亲卫目光都隐约带上了几分惊诧,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屏息凝神,听见那被帝王捧在手心的小祖宗沉默了一瞬,才情绪很低的开口:“他之前信息素紊乱,强行标记了我。”


    “后来他一直很痛苦,很想忘记那份记忆,可是这样的切除手术早就禁止了,所以他就求着我杀了他。”


    江颂忽然捂住嘴,很夸张的抽噎一声,得益于之前被陈行简气哭,现在眼泪还泪汪汪的蓄在眼眶里,他一挤就啪嗒啪嗒地往下掉。


    看起来真像那么一回事,甚至为了逼真,他连肩膀都一颤一颤的。


    夏逾似是怜惜的不行,从亲卫手中接过纸巾,小心翼翼地给他擦眼泪,江颂还在卖力的表演,扯着嗓子的哭。


    “可我怎么下得了手,那可是我相依为命的亲人呐!我甚至因为这事专门考到首都,就是想要让我们两人都不要这么痛苦,可没想到,他还是追来了。”


    夏逾还在尽职尽责的给他揩鼻涕,尽管知道这些话里十有九假,还是很捧场的拧眉轻叹一声。


    “真是太可怜了,这可怎么办呢?”


    江颂哭声一顿,暗戳戳的撩着眼皮打量了夏逾一眼,似是有些气恼这人的不上道。


    于是又压着哭腔抽抽噎噎的重复:“他就是有这些记忆所以才痛苦的,要是谁能帮我把这些记切除掉就好了。”


    “这样啊。”


    夏逾恍然大悟,但转眼又有些为难的说:“手术倒不是什么问题,就是费用……”


    他一副颇为苦恼的模样,欲言又止。


    江颂人设本来就是一个急脾气,也因为系统的警告心急火燎,于是迫不及待的凑近催促道:“你说呀,支支吾吾干什么?”


    候在一旁的亲卫长眉头微蹙,因为他第一次见有人这么对他们陛下说话,实在有些目无尊长。


    但眼皮才稍稍撩开,就瞥见他们陛下一副好脾气的模样,耐心解释:“切除脑部组织这种手术,很多精贵的仪器需要重新制造。”


    “可是颂颂,国库的每一笔钱都是用在公事上的,哪有闲钱来制造一些昂贵且只用一次的精密仪器呢?”


    江颂连忙说:“我有钱!没事。”


    夏逾眉头微挑,“林林总总加起来,费用大概要六百三十亿星币,你有这么多吗?”


    这个数字砸在江颂耳边,叫他哭都忘记了,目瞪口呆。


    “这仪器是太空母舰吗?!”


    第98章 风流成性的劣等Omega19 这……


    这声惊呼砸在夏逾耳边, 可爱得他心尖酥麻,嘴角压都压不下去。


    目光微微移开了些,他故作遗憾的轻声叹息:“抱歉颂颂, 事实就是这样, 我也无力回天, 除非……”


    他故意停顿一下, 似是在犹豫和考量,这副模样可急坏了心焦火燎的江颂。


    “除非什么?”


    他迫不及待的追问,眼泪都还没擦干净,鼻尖也红彤彤的, 就塞着鼻音慢吞吞的抱怨:“你怎么说话总说一半?”


    咕哝完又想起来自己是有求于人,那点气恼不自在了一下,又别别扭扭地加了一句彩虹屁。


    “……还,还挺可爱的。”


    夏逾很讲礼貌, 感谢了他的夸奖, 并检讨了自己的行为, 然后才说:“我愿意拿出我私库里的所有资产来帮助你。”


    “但是颂颂,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 你明白这个道理的,对吗?”


    温柔的语气如同最为宽厚可靠的长辈那般,但江颂已经不是最开始的那个笨蛋了。


    他吃一堑长一智, 如今坐在人家怀里,撑起气势,意图模仿那些运筹帷幄的大人物,神情严肃,声音故作低沉。


    “你的条件是什么?”


    强行忍住笑意的夏逾努力了一番,才把嘴角的弧度压下去, 学着江颂的模样沉声道:“这钱相当于我雇佣你的价钱,之后你需要为我工作,一天一百万起,直到债务还清那天。”


    原本江颂还因为前一句而竖起眉头,听到后面的话后又思索了一番,悄悄掰着手指头算账。


    一百万一天,十天就是一千万,一百天就是一亿,六百三十亿就是……好多好多天!


    江颂觉得有诈,所以他讨价还价,最终敲定工资为一天三千万。


    这点钱几乎是一个小型矿场一年的总收入,他觉得不吃亏。


    于是屁颠屁颠的跟着夏逾回了皇宫,中途连坑带骗,巧舌如簧,于是终于勉强说服夏逾同意连带着清洗夏侯晟的记忆。


    彼时夏逾才从光脑上收到夏侯晟失控的消息,说是连打了三针高浓度抑制剂和镇定剂,踉跄着上了星舰,怎么劝都劝不住。


    亲卫长还发了个几秒的监控视频,他那个向来冷静严肃的养子带着嘴套,眸色猩红,露出来的脖颈上被抓得血肉模糊,弓紧脊背浑身发颤。


    有亲卫试图阻拦,但才靠近就被夏侯晟一脚踹开,他手里拎着枪,大步往外走,整个人如同疯了般嗬嗬喘着,完全没有半分理智可言。


    夏逾不过是瞥了一眼便随手按熄屏幕,眸光平静。


    年轻人一时新鲜而已,这般要死要活,等激情一过,还不是两看相厌。


    届时夏侯晟还能靠着王储身份全身而退,但江颂这个小骗子呢,一无所有,还不怎么聪明,到时候哭都该哭脱水了。


    多可怜呐。


    所以他把他养在身边有什么不对吗?


    夏逾耳边,江颂还在苦口婆心的劝他清洗夏侯晟的记忆,说是对方本来就是一个Omega,却大逆不道的喜欢上了另一个Omega,这是不对的,是违背自然规律伦理道德的一件大坏事。


    他说得太快,太多,以至于并没有意识到自己随口说出来的是什么样的皇室秘辛。


    夏逾也没有打断他,更没有提醒他,他手臂还揽在怀中人的腰侧,指尖搭在他小腹上,隔着衣服,很轻很轻的碰了一下那里,低垂下来的眸光晦暗沉热。


    “是啊,一个Omega怎么能喜欢另一个Omega呢?”


    “Omega就该和Alpha在一起。”


    “这是天经地义的一件事情。”


    他声音沉哑而温柔地肯定着江颂,在对方再一次提出那样的请求时,夏逾眼皮微抬,笑得儒雅。


    “那就听颂颂的话吧。”


    江颂喜出望外,眸中的光都亮了些,自以为聪明的解决了一波大危机。


    这样一来,夏侯晟不会因为信息素失控而自残,陈行简也不会因为糟糕的精神状态而人格瓦解。


    系统的所有警告迎刃而解,至于剧情值,他也没抱什么希望,打算顺其自然,等时间一到他就死遁跑路,期间靠着人设值和怨恨值能赚一点是一点。


    当然,夏侯晟和陈行简不记得他,自然没办法提供什么怨恨值了,所以现在剩下的那一半,得靠着夏逾来挣。


    心思很多的小妖怪为自己的聪明才智洋洋得意,面上那点情绪时而纠结,时而明媚,最后仿佛大事终于有了着落,整个人一下子轻快起来,连带着身上的信息素也更甜了几分。


    夏逾一直在兴致盎然地看他,好几次忍俊不禁的差点笑出声来,但又怕打扰到这位小骗子的思考,于是只得挪开目光假装咳嗽两声以盖过那笑意。


    等星舰才落地时,江颂就急匆匆的催促夏逾,让他赶紧把陈行简转到更高规格的医院去。


    还有夏侯晟,虽然路上早就向夏逾确定了他的安危,但总觉得心慌慌的。


    “大概是因为一晚上都没睡觉导致的吧。”


    夏逾笑着说:“路上也进行了好几次跃迁,心慌和头晕都是正常的,别担心,先去休息吧。”


    他一边说着一边用手轻轻压着江颂脊背带着他往前走,余光似是不经意般瞥了一眼另一边落地稍早一些的星舰。


    在江颂出现时,猛地发出一声闷响,像是有什么重物砸在门上一般,惹得江颂下意识侧目,但很快又被夏逾不动声色的引了回去。


    是以他根本不知道,一门之隔中的夏侯晟正被三四个亲卫合力重新拖回到束缚床上。


    “殿下!您冷静一点!现在你的状态不适合出现在江先生面前。”


    “放开!”


    夏侯晟重重喘息着,面上狰狞到近乎于扭曲,因为极端的焦虑,浑身上下几乎被他抓得全是血,挣扎间更是把伤口撕裂得更厉害。


    暴虐的雪松信息素冲击得众人脸色发白,但所有人仍旧不敢松懈半分,尤其是亲卫长,硬着头皮按住人。


    “抱歉,您不能见他。”


    “为什么?!”


    夏侯晟猛地抬头,死死盯着他,面色白到吓人。


    “为什么我不能见他?他是我爱人,我为什么不能见他?!”


    亲卫长视线躲闪,一言不发的强行把夏侯晟带到了国科院,转到手术部门时,被注射大量镇定剂的夏侯晟艰难抬开眼皮,看清楚了面前的仪器。


    他怎么可能不认识。


    也正是因为认识,混沌的思绪才会崩塌出深不见底的恐惧。


    守在一边的亲卫长不敢看他,垂首小声道:“抱歉,殿下,这是江先生的要求。”


    “不可能!”


    夏侯晟呼吸窒闷在胸腔中,手脚发凉,整个人像是被猛地按在深海里,气都喘不过来。


    他浑身发抖,嗬嗬喘着想要从手术台上爬起来,喉腔中挤出来的声音怪异而破碎。


    “江颂呢?你们把他藏哪了?”


    “殿下……”


    “江颂呢?!!还给我!!把他还给我!!!”


    “是夏逾把他偷走了对不对?这一切都是夏逾要求的,都是他!是他在抢我的颂颂……”


    夏侯晟剧烈喘着,瞳孔完全无法聚焦,极端的焦虑如同成千上万的虫子,爬在他皮肉底下,浑身都疼痒得恨不得把皮肉都给剐掉才能得以安息。


    他神经质的抓挠,在一众医生护士的惊叫声中踉跄着摔下了手术床。


    他要去找江颂。


    不能停下来。


    虫子会把他吃完掉的。


    耳边的惊叫在某一瞬间似乎全都扭曲成了他自己的咒骂,无数道声音在怒斥他的愚蠢和轻慢。


    他不该屈居人下,不该放任江颂离开自己视线。


    他应该……给自己套上项圈,让锁链的另一端圈禁住江颂。


    更应该在被引诱出发热期时,就筑巢标记,将他灌到捧着肚子下不了床才对,而不是背着江颂躲在他的衣柜里,叼着他衣服含吮匆匆解决。


    他的宝宝猫那样好骗,别人随便几句话就能被哄得晕头转向,所以不怪他。


    都是那些贱狗卑劣恶心!肮脏龌龊!!


    夏侯晟长眸红得几乎滴血,指尖扣在地上抓出血痕,那股阴狠气息凶戾到周遭所有人都怯步一瞬。


    直至亲卫长再次走到他旁边,轻不可闻的叹息一声,按着那位的要求播放了早就准备好的录音。


    “夏侯晟?我一点都不喜欢他。”


    骄矜的语气中满是嫌弃,叫夏侯晟所有重喘瞬间消失,瞳孔缩成一个怪异的细点,剧烈颤着,听着那个熟悉到极点的声音毫无顾忌地说:“要不是他缠着我,我早就分手了。”


    “一个Omega喜欢另一个Omega,算什么事啊?他不嫌恶心我都嫌呢。”


    “我真的很烦他,反正有这个剔除记忆的手术,给他顺便做一下得了。”


    “就剔除掉有我那部分就好了,我以后不想和他有往来。”


    那气哼哼的抱怨才停下,另一道低沉宠溺的声音便接道:“那颂颂是要和他分手吗?”


    夏侯晟猛地抬头,死死盯着面前的光脑,根本没意识到自己眼泪正在大滴大滴地往下掉。


    他脸色白到吓人,喉咙中的哭喘甚至不敢泄出半分,细细绷着最后那点希望等了几秒,才听到江颂说:“分手?”


    “我从来没答应过和他在一起,哪来的分手?”


    第99章 风流成性的劣等Omega20 【……


    【怨恨值+2】


    【怨恨值+5】


    【怨恨值+10】


    ……


    一连串的播报猝不及防的响在江颂耳边, 彼时他正埋头和系统一同研究那还债合同,谁知冷不丁的看着那堪堪过半的怨恨值一口气涨到七十多。


    陈行简被注射镇定剂一时半会儿不会醒,夏逾正面色温和地坐在他对面, 看着也没有生气的迹象, 那就只剩夏侯晟了。


    又悄悄跟系统确认了一遍对方没有生命安全后, 他才故作严肃的抬头。


    “仪器什么时候能制造出来?”


    夏逾压着眼皮, 把精致漂亮的糕点往江颂那边推了推,语气平缓:“颂颂什么时候签字,仪器就什么时候能造好。”


    这手术无论是规格还是患者,都是需要这位皇帝陛下亲批的。


    所以江颂即便能察觉到其中的猫腻也无可奈何, 他的散情水早在第一个世界就用完了,系统商城里面也没有这种东西,说是违背基本道德底线,不给配备。


    以至于江颂现在得靠着打工来交换这份特权, 不过他仔细看了一下合同, 也没发现什么很过分的事情。


    上面也就要求他认真上学, 考试不能吊车尾挂到F档,准时回家, 不能交男朋友,女朋友,也不能和品行不端的人走得太近。


    出行需要报备, 在学校每隔半个小时需要发照片告诉他自己在做什么,回家后,睡觉之前都必须跟着他学习课外知识等等。


    都是一些很琐碎的小事,看起来不像是还债,倒像是养崽似的。


    江颂心里嘀咕,转而又想到夏逾都能随手捡一个皇室旁支的小孩当继承人养, 说不定就是普通的喜欢养崽。


    很大概率身体还有问题,不然为什么不自己生一个反而到处在外面捡人养呢?


    想到这儿,江颂再看夏逾的目光就带了几分怜悯,后者有些莫名其妙,但话还没问出口,就见江颂低头唰唰唰签上自己的名字。


    再递过来的合同上,“江颂”两个字写得方方正正,圆润可爱。


    果然字如其人。


    夏逾嘴角勾出弧度,在江颂期待的目光中轻笑道:“三天后,他们会正常返校,如你所期待那般,他们将不会记得与你发生的任何事情。”


    这话让江颂喜不自禁,但又迅速意识到夏逾话里面的意思。


    “陈行简也会到中央皇家贵族学院上学?”


    “嗯。”


    夏逾将合同递给旁边的侍臣,像是才想起来告诉江颂这件事般,说:“他是首都陈家丢失多年的独子,这两天才找回来的。”


    紧张到手心冒汗的江颂还记着先前自己的胡说八道,以至于现在只能故作震惊。


    “什么?陈家?那个传承了数百年的世家大族?”


    他惊呼道:“那我也是陈元帅的孩子吗?”


    夏逾没有揭穿他那过于浮夸的演技,反而配合地摇摇头,表情很是可惜。


    “抱歉颂颂,你并不是陈家的孩子。”


    “……这样啊。”


    情绪顺势低落下去的江颂叹气一声,似是对这结果有些失望。


    即便知道他是装的,夏逾还是忍不住怜爱,起身坐到他旁边轻轻把人揽在怀里,安抚似的轻轻拍他的脊背。


    “别伤心,以后我做你的家人。”


    之后夏逾也的确践行了这句话,他亲自安排江颂的所有吃穿住行,日常起居的别墅更是一天之内便添了许多属于江颂的东西。


    而得了空闲的小妖怪,总算想起来了周松砚。


    这段时间接二连三的事情太多,他只有悄悄躲在卫生间的时候才能抽空给人发个消息以作安抚。


    现在再重新登上光脑,周松砚铺天盖地的消息简直一眼翻不到顶。


    实在看不完的江颂索性给人打了视频电话,等了一会儿才被接通。


    对面光线略微有些昏暗,周松砚状态也很差劲,即便能看出他匆匆打理过,可苍白到极点的脸色,满是血丝的长眸,颓唐到几乎快烂在泥潭里一般。


    唯有瞧见江颂那一瞬间,空洞死寂的长眸才猝然翻涌出光亮,气息都急促了两分。


    “颂颂,你去哪了?为什么不回我消息?是碰到什么危险了吗?”


    他一脸担忧焦虑的模样,似是真的不知道江颂被夏侯晟圈禁起来的消息,也仿佛把陈行简引到月季别墅的那个人不是他一样。


    这般虚伪江颂这个笨蛋完全没有看出来,反而因为自己冷待周松砚而生出几分愧疚来。


    于是说话也带着不自知的软,小声安抚道:“没有没有,我在执行秘密任务呢,马上就回来了。”


    “什么时候?”


    “明天。”


    周松砚气息乱了几分,眸中的急切几乎凝成了实质,痴迷而贪婪的看着江颂。


    “可我现在就想见你。”


    “宝宝,我好想你。”


    “我们现在就见面好不好?求你了,我受不了了。”


    呜咽的低喘粘腻到极点,似是忍到了极限快要彻底崩溃一样。


    吓得江颂心头一颤,但顾忌人设,他又拧眉装作脾气很不好的模样,“我现在可是在执行秘密任务,怎么能说走就走呢?”


    说完,他像是纡尊降贵般微抬下颌,轻哼一声。


    “算了算了,看你可怜的份上,明天见面给你送份礼物。”


    他佯装不耐烦,“就这样吧,明天见。”


    话音才落就眼疾手快地把通话挂断,因为他也只是给人报个平安,让周松砚不要瞎想。


    做完这事他才稍稍松了口气,谁知下一秒转头就瞧见站在门口的夏逾。


    他来多久了?


    听了多少?


    合同上可是说了不能交男朋友的!


    江颂心猛地提到嗓子眼,一紧张,身上的信息素就成倍增长,叫人不看他表情都知道,他肯定是做了什么坏事。


    “刚刚在和谁打电话?”


    心虚的小妖怪慌了一瞬,“没谁。”


    他心砰砰直跳,急着转移夏逾注意力,便笑得有些谄媚,挨过去夸人家彩虹屁。


    什么英俊潇洒,气质儒雅,天上月,松尖雪……说得口干舌燥才总算把这事混过去。


    一转眼到第二天,睡迷糊的江颂根本没有什么时间观念,一直等到快临近上课,在楼下等了许久的夏逾还没见到人影。


    他只得上楼,敲门没人应声后才把门推开,扑面而来的信息素让他步伐微顿,气息在无形当中沉了几分。


    江颂无知无觉,他精神紧绷了许久,如今终于放松下来,整个人睡得昏天暗地,被子被踢到床下都没有意识到。


    睡姿也有些糟糕,腰上的睡衣被蹭了上去,微微凹陷下去的腰窝漂亮到极致,白腻如瓷的皮肤上,不知是谁留下的吻痕还没有消散。


    夏逾背对着光影站在床前,眉目平和的低垂着,视线掠过那点痕迹。


    要什么样的姿势才吻得到那里呢?


    他漫不经心地想着,指尖却扯住翻上去的衣角,轻轻拉下盖住了那点颜色。


    如同什么都没发现般,他动作生疏的把人托抱到怀中,往着浴室方向走去。


    这是夏逾从小到大第一次伺候人,江颂在他怀中很小一只,大概是以往这种情况出现得很多,这小骗子眼皮都没抬一下,让张嘴就张嘴,让抬头就抬头,乖顺得不行。


    之前陈行简和夏侯晟就是这样养他的吗?


    未免骄纵得太过分。


    夏逾有些不赞同,然而手上动作却轻了又轻,小心翼翼又笨拙不已的给他洗漱好又穿了衣服。


    中途弄得他不舒服还要哼哼唧唧的抱怨,叫夏逾不得不低声下气的哄着人。


    白兰地的信息素越发浓郁,夏逾面对面的抱住江颂,脸颊贴着脸颊,在浓重的草莓甜香中气息略微急重了几分。


    夏逾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自己过线的举止,即便抱着人下楼,那怜爱疼惜的哄弄依旧没有停止,潮湿暧昧得叫周遭伺候的侍臣面红耳赤。


    至于江颂,早被那白兰地信息素熏得晕乎乎的了,连怎么到学校的都不知道。


    他迷迷糊糊的跟夏逾说了再见,坐到教室里呆愣了一会儿才猛地想起来——


    没给周松砚准备礼物!


    作为一只言而有信的妖怪,出尔反尔这种事情是极其可耻的。


    可江颂翻遍自己的书包,除了夏逾准备的一些果脯之外,什么都没有。


    “嘿,同学,在找什么东西吗?”


    颇为欢快的一道女声忽然落在江颂耳边,他顺势抬头,瞧见面前漂亮妩媚的女孩子时有些诧异。


    因为他身上沾了夏逾的信息素,超3S级的?Alpha足以让任何人发自本能的恐惧,所以他周围才一反常态的安静。


    唯一靠近他的这个女孩子明媚得像朵玫瑰,身上没有任何信息素,明显是个Beta。


    她十分自来熟的介绍自己:“你好,我叫苏念,念头的念。”


    鸭妈妈说对待女孩子需要礼貌和温柔,所以江颂没有如同往常那般为了人设佯装不耐烦。


    而是很乖很认真的说:“你好,我叫江颂,江水的江,歌颂的颂。”


    他主动伸出手,说:“很高兴认识你。”


    可苏念却没有握上来,她压着眼皮看了一眼,嘴角弧度又深了几分。


    转而下一秒,她把一个礼物盒放到江颂手上,从头到尾都很小心的没有碰到他。


    “这是什么?”


    江颂不解,但第二节课的上课铃声正好响起。


    苏念不是这个班级的,笑着起身,离开时朝着江颂暧昧的眨眨眼。


    “这大概是你正需要的东西。”


    江颂更是疑惑,趁着老师上课,他悄悄低头,好奇的打开了那个方形礼盒。


    瞧见里面东西那一瞬间,江颂手脚猛地僵住,连着瞳孔都被惊得缩成一个细点,脊背密密麻麻地生出一阵寒凉。


    是一个项圈。


    内侧绣着江颂的名字。


    他很熟悉,因为……


    ……这是第二个世界,他送给楚木的礼物。


    第100章 风流成性的劣等Omega21 为……


    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


    那个苏念究竟是谁?


    一时之间, 江颂心乱如麻,系统也惊得半晌缓不过神,才张口想要说话, 根植于代码中的禁令便发出尖锐的警告。


    于是他只能拐着弯的提醒江颂:【那个青色眼睛的怪物, 你真的不认识吗?】


    后者面色微白, 在自己单薄的记忆里, 的确没谁会变态到那种地步。


    【……道尊呢?】


    “不可能!”


    江颂一口否决,拧眉道:“不可能是祂,鸭妈妈说过,道尊是创世之初就存在的古神, 没有名字,没有情绪,甚至连躯体都不存在。”


    “祂像是春夏秋冬那样的季节,天生存在, 却又无影无形, 能感受到, 却摸不到看不着,循着天地规矩像是太阳东升西落那样活着。”


    他气息急乱, 一口气说完那烂熟于心的话后,颤着睫毛低垂目光。


    “春天怎么可能会喜欢上妖怪呢?”


    那声音很小,不知道在说给谁听。


    系统哑然, 没办法更直白的提示江颂,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一下课就往教室外冲去。


    他要去找苏念问清楚。


    但才走转过拐角就猝不及防地被人拽住手腕,一把扯进了旁边的休息室中。


    “颂颂……宝宝……”


    “……好想你。”


    粗重的急喘扑洒在颈侧,将他抵在门上的周松砚死死埋在他颈侧,大口嗅闻的姿态像是缺水濒死的鱼。


    这番猝不及防的袭击叫江颂心惊肉跳,手中的礼盒一时没拿稳, 拽进来时不小心摔在了地上,往里滚了几圈后露出了里面的东西。


    江颂下意识看过去,视线紧紧凝落在项圈里侧那个名字上,颈侧周松砚湿热的吻已经沿着锁骨攀到了他喉结。


    许是长久没有得到他的回应,周松砚有些委屈,齿尖很轻很轻地磨了一下那里,撩开湿红的长眸看他。


    “乖宝,专心一点。”


    视线被拽回来的江颂心脏似乎还卡在嗓子眼里,系统那个荒谬的言论一直挥之不去。


    前面几个世界一直在遇到的青眼睛怪物,还有神情气质无限逼近道尊的“陆衔辞”……


    那种呼之欲出的真相令人抓心挠肺,江颂气息微颤,目光落在面前的周松砚身上,试探的心思一起,便再也压抑不住。


    “我,我有礼物要送给你。”


    他声音很小,似是被吓到了,惊惧紧张得像是炸毛的猫猫,但又要故作镇定地和人对视。


    可爱,想*。


    周松砚腰腹发酸,绷着那摇摇欲坠的理智,细密的啄吻着江颂嘴角,声音哑得不成样子。


    “乖乖要送我什么?”


    无论送什么,待会他都会故作不满意,借着江颂对他那点怜悯和愧疚,讨取更多的甜头。


    周松砚眸色晦暗,然而当他看到江颂手中的东西时,耳边像是炸开了一阵尖锐的嗡鸣,呼吸在那瞬间尽数挤在了胸腔中。


    他知道自己的卑劣,四年前第一次见江颂时,他正蹲在树荫下给一只流浪狗喂食。


    漂亮干净的少年在斑驳的光影中好看到了极致,蓬松的小卷发在微风中轻轻颤着,被狗狗舔到手指时会很乖很乖的笑。


    后来他知道,那是新入学的学弟,听说脾气很不好,骄矜又臭屁,但仍旧有大把大把的人蜂拥而上的表白。


    出于一种不知名的妒忌和焦虑,周松砚想方设法地留级成了江颂的同桌。


    原本他只是想离他近一点,跟他说说话就好,可长年累月的沉闷让他整个人乏味到极致,往往在江颂看过来时,紧张都手脚都会发麻。


    最后支支吾吾,急得脸红耳赤,也只会结结巴巴的说几个不痛不痒的词。


    他痛恨自己的木讷,浑身上下平庸到在江颂生命里激不起半点水花。


    极端的自厌让他越发沉闷自卑,江颂发现了这一点,他并不知道背后的缘由,还以为周松砚是因为家庭原因而自卑。


    所以这个笨蛋天天带很多零食以及补品,佯装高高在上的扔给他。


    担心他没钱,特地零食里塞大量星币,等他开盖后满脸疑惑地看过去时,江颂又故作震惊,说是这个品牌在搞活动,开盖有奖,还恶狠狠的说都怪周松砚抢了他的中奖机会。


    诸如此般的小心思数不胜数,让周松砚沉溺得越发厉害。


    至于什么时候有了那下流怪异的癖好,他没有深究过,大概是因为某天无意间撞见江颂和别人接吻,转眼就开始疏远他,唯一没被丢掉的,是那只流浪狗。


    它还是可以舔江颂的指尖,还是能轻而易举地得到他的怜爱。


    它只是一只狗。


    不用担心道德的束缚,只用凭借着江颂的喜爱,就能拴上项圈被他牵走。


    而他呢?


    像是过时的玩具,搁置在触目可及的角落,被他眼神轻飘飘的扫过,半点痕迹和情绪都没留下。


    那段时间他不知道怎么熬过来的,等再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习惯勒紧项圈,跪在成千上万的照片面前摇尾乞怜了。


    自我物化是一件非常愚蠢的事情。


    周松砚无比清楚这一点,可能怎么办呢?他是长在江颂身上的寄生种,依存着他从指缝中遗漏的怜爱而活。


    曾经如此,现在更是。


    死过一次的寄生种,不会醒悟,不会改变,只会为了活下去而堕落得更彻底,更卑劣不堪。


    周松砚死死盯着江颂手中的东西,头皮都在发麻,气息急促而粗重的从喉腔中挤出来。


    “宝宝……”


    沉哑的声音让江颂有几分紧张,但开弓没有回头箭,前几次那个青眼睛怪物出现端倪都是因为情绪极端溃变。


    现在他就要试一试,他的那个猜测到底对不对。


    所以江颂竭力稳住心思,余光再次确认门已经被锁紧之后才佯装镇定的出声。


    “想要这份礼物吗?”


    “……想。”


    周松砚话音才落,就被江颂推倒在沙发上,他双腿一跨,便直接跪在了他腰腹两侧。


    那是一个暧昧而危险的姿势。


    室内的草莓甜香浓郁至极,粗重的喘息下流到极致,周松砚狼狈而浪荡,先前一丝不苟的衬衫领口被解开。


    在江颂冷不丁拉紧那项圈时,他绷紧腰腹浑身狠狠打颤,闷哑的重喘听得人面红耳赤,甚至瞳孔都短暂地失神了一下。


    似乎还不够。


    江颂看他浑身大汗淋漓,咬了咬牙,最终还是拉着项圈俯身挨近,声音低哑。


    “周松砚,我把你牵回家怎么样?”


    “你会乖的,对吗?”


    他目光死死盯着身下这人的瞳孔,果不其然在某一瞬间捕捉到了一丝青色。


    但不等江颂反应过来,他便被周松砚掐住腰身按住脊背,翻身急切痴狂的吻住。


    在齿唇交缠的粘腻水声间隙,他兴奋到呜咽哭喘,说话也颠三倒四。


    “愿意的……宝宝,我会乖……心肝儿,我爱你……”


    “颂颂……颂颂……”


    “……我的宝宝猫。”


    他拉着江颂的手勾住自己脖颈上的项圈,叼着他后颈上的腺体吮吻,身体每一处都不老实,粘腻病态到似乎恨不得死在江颂身上。


    在腰腹打颤痉挛,整个人急喘着快到极点时,江颂的光脑忽然响了起来。


    眼皮都被舔得湿漉漉的江颂忍无可忍,艰难抽出手拽住周松砚头发往后扯,猛地甩了他一巴掌,声音很凶。


    “安静一点。”


    稍稍清醒几分的周松砚瞳孔已经完全变成了青色,也不管自己脸上的巴掌印,重重喘着添上江颂的指尖,看他抽出另一只手艰难把光脑抓到手里。


    是夏逾。


    还好是电话。


    江颂松了一口气,警告的瞪了一眼周松砚,后者面露几分委屈,但不敢惹他生气,便忍到额角青筋直跳,埋入他颈侧不敢说话。


    铃声还在响着,大有他不接就一直打下去的架势。


    江颂调整了一下状态,这才故作平常的接通电话。


    “喂,陛下。”


    “……颂颂,怎么没去上课呢?”


    江颂看了一眼时间,下午第一节课已经迟到十多分钟了。


    他撒谎一向拙劣,更何况现在心慌意乱,思绪像是乱掉的毛线团一样找不到头,于是有些支吾,半晌才憋出一个理由。


    “我,我睡过头了。”


    “是吗?”


    温和的声音带着点笑,问他:“在哪睡的?”


    江颂:“……休息室。”


    “这样啊。”


    对面的夏逾语气不明的接了一句,转而下一秒就轻飘飘的说:“那开门吧。”


    江颂:“?!!!”


    他一个鲤鱼打挺的坐起来,说话都有些不利索。


    “你你你,你,说什么?”


    回应他的是几声规律而礼貌的敲门声,可在这一刻,跟催命曲一样令人毛骨悚然。


    江颂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状态,衣裳散乱,锁骨上印着湿漉漉的吻痕。


    周松砚状态更是狼狈靡烂,叫人一眼就能看得出来他们在这里鬼混。


    为了这次试探,江颂付出的代价似乎过于惨痛。


    他咬牙切齿,注意到周松砚眼睛已经恢复成原样后,鼓起胆子踹了人一脚。


    ——还不快去躲起来。


    他用眼神威胁人,后者眼神委屈又急迫,又因为江颂的要求,不得不像是心虚的奸夫那般心不甘情不愿地躲进浴室。